但苏彦承苏知府似乎并不这么认为。
“如此大动干戈,势必会令百姓惶恐不安。”
裴隽明白他所言不假,但此案不破,对京城而言更是隐患。
“那苏知府以为当如何?难道继续将众人困于此地,让官兵重重把守便是上策?”
戚聆音默默注视着苏彦承的神情,与刘一平相比,他是个刚正不阿的好官。他资历尚浅,又无根基,陛下慧眼识才,破格提拔他到京城为知府,正因如此,虎豹环伺下他必须做出点成绩来站稳脚跟。
苏彦承一时语塞。
“苏大人,我这儿倒是有个法子。”
戚聆音从裴隽身后走出,缓步来到苏彦承跟前,附身低语道:“苏大人看裴同知如此护我,便该知道我并非来自寻常人家。不如,我来和苏大人做一笔交易,一日之内我助你将此案侦破,作为交换,你和你手底下的人不得将裴大人身份外泄,否则……”
她挑眉而笑,食指在自己脖颈处轻微比划。
苏彦承虽恼其轻蔑,却生出一丝犹豫。
戚聆音讨来笔墨纸砚,书信一封后,交给了苏彦承,信封外写着育婴堂窦管事亲启。
苏彦承新官上任,但对这位窦管事有所耳闻。育婴堂是在陛下登基后所设,一应管事嬷嬷都由他亲自挑选,而这位窦管事便是其中最负盛名的一位。
她面慈心善,不仅养大这些街边弃婴,更教会他们生存之道,什么彩燕绣楼的孙秀娘,平康坊的打更人小吴都是她给指的明路。
“我与窦管事有些交情,信中是托她秘密请我义兄前来相助。若有义兄出马,这具尸首的身份便可知晓。”
苏彦承半信半疑。
到底是哪尊大佛,连内宫太监的身份都能查出。
“令兄是?”
戚聆音看他神情紧张,故意卖了个关子道:
“义兄向来怜惜我,待他亲自前来,苏大人便会知晓。”
苏彦承咬牙只能咽下,让手下人照做。
不过是一番美其名曰交易的命令,可在裴隽看来,却有几分刺眼。
她眉眼一弯,状若新月,勾唇而笑,更添上几抹灵动。
她附耳低语那几句,眼中带着笑意,言罢,又在苏彦承身上流连……一人一语,眉来眼去,仿若情人耳鬓厮磨。
裴隽不自觉间,眉头蹙起。
方才便有所怀疑,为何戚聆音一直默默盯着苏彦承瞧,如今看来,当是看上了这副新出现的皮囊。
苏彦承是文官,面容清秀白净,书生气息,不似他们习武之人,即便风吹日晒,拳不离手。
戚聆音是贪图男色之人,全京城上至八十下至垂髫都知道,裴隽本也该如此相信。
但,不知为何,如今看她与旁人亲昵,有些恍如隔世,心中不是滋味。
可能是有些海枯石烂,一心一意的话听多了,让他都快忘了戚聆音的本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