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知道些什么?”郑晖面露难色。
“我应该知道什么?”戚聆音扬起眉梢,“好了,我该说的,就说到这里了,现在换你了。我要知道她想自杀的原因。”
郑晖来回看着戚聆音和裴隽,良久,他自嘲一笑。
“对不住,两位大人,我不能说。”
“你不怕?”
“我重新读书,考取功名,本就是为了给她更好的生活,让她不必日日熬灯打络子养活一家人,所以您以我的家世来威胁我,是徒劳无功。守住这个秘密,是我能为亡妻做的最后一件事。”
郑晖话中决绝,裴隽知道再无套话出的可能,也虚拦了戚聆音一下,让她作了罢。
“也许对大人而言,春儿只是普普通通一个死者,您只要破获案子就行,可对于我而言,那是妻子,是我要守护的人。生前我没能保护好她,死后我也要继续遵守承诺。”郑晖年纪虽小,但语气老成持重,“很多事是无法感同身受的。”
他这最后一句,的确像根刺,扎在裴隽和戚聆音的心中。裴隽没有娶妻生子,家中二老健在,这种苦痛他是无法感同身受。
“冥顽不灵。”
戚聆音神色冷漠,不再与他周旋,只是平静地起身,骂了一句,正欲朝屋外离去,裴隽听见邻院有巡逻的衙役朝此地走来,借着窗上的虚影,依稀看见人影憧憧,于是让她随自己跳窗从后院逃跑。
“跑不掉的,二位大人,胡知县在后院墙外放了三条狗,一旦发现我要逃跑,这狗叫起来,全镇都能听见。”郑晖知道他们是受祖父祖母所托,即使意见相左,还是提醒了二人。
裴隽环顾四周,似乎只有房梁上能藏住二人,他不禁扶额,回头一看戚聆音,她心领神会,突然勾唇一笑,摊开双臂。
“天意如此啊,裴大人。”
裴隽长叹一口气,只能走向她。戚聆音可不管郑晖讶异的眼神,小跑两步,极其熟练地跳到他怀里,双手勾着他的脖子,双腿则亲昵地架在他的腰上。
但裴隽其实想说,以他的功力,完全可以抓住她的手腕,凭借出彩的轻功带着她攀上房梁。
算了,他懒得同戚聆音在这种事上多计较。
“诶,等等。”戚聆音附在他耳边,露出狡黠的笑容,她指了指半开的窗扉。
裴隽懂她何意,但……
“来不及啦!被这些人发现就更麻烦了。”
戚聆音努力吹着耳旁风。
裴隽颇有些为难,但只能硬着头皮来到郑晖身前,颇为歉疚地行了抱拳礼。
“得罪了。”
郑晖还未来得及作出反应,只觉后颈剧烈疼痛,随后眼前天旋地转,失去了意识,只是耳边还能听到戚聆音回荡在殿中的声音。
“裴大人,打晕他。”
一切都如戚聆音所预料一般,路过的衙役透过窗子没有看见郑晖温习功课,于是进来巡查一番,发现郑晖倒在书桌前,而通往后院的那扇窗半开,夜风呼啸,于是留下一人照顾郑晖,其余人匆匆追了出去。
留下的衙役只觉得身后一阵寒凉,紧接着听到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