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承烨这几日百依百顺的程度,让楚祁心中隐隐有些发毛。
搂上他的后腰,他便立刻顺势钻进怀中;挑起他的下巴,他就勾着脖子吻上来;夜深灯灭,他便浑身滚烫地贴了上来……
楚祁起初还乐在其中,每每兴致盎然地将人翻来覆去地折腾个大半宿,才心满意足地搂着怀中人沉沉睡去。
可渐渐地,他越来越觉得不对劲。对方像只不知疲倦的狐仙,无休无止的痴缠令人招架不住。饶是楚祁精力充沛,也逐渐觉得难以为继。
不敢了,着实是不敢了。如今的他,清心寡欲得像个修道之人,而那“狐仙”却偏偏不肯善罢甘休。
一片黑暗中,楚祁抬起手,准确地按住萧承烨的额头,阻止他继续靠近,沉声道:“世子意欲何为?莫不是受了三皇子授意,想以美色掏空当朝太子不成?”
黑暗中传来对方低沉的笑声,随后手掌被轻柔却坚定地拨开,光滑细腻的肌肤随即紧紧贴了上来。伴随着雪松的清冽气息,温热的话语在耳畔响起:“是又如何?殿下该当如何处置呢?”
耳垂上传来一阵湿热的触感,楚祁不由自主地抬手揽住他,努力压抑着缓缓升起的燥热,哑声道:“论罪当斩……”
“哦?”萧承烨轻笑一声,牵起他的手缓缓下移,低声道,“不知殿下要斩何处呢?是这里?还是……这里?”
楚祁低喘一声,终究再也按捺不住,翻身而上,喘着粗气在他耳畔道:“我改变主意了……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萧承烨笑道:“那殿下可得心狠手辣才行——”话音未落,对方狠狠收紧了手臂。他闷哼一声,再也说不出任何完整的话语,只余下百转千回的哀泣与呜咽。
夜过三更,房中一片狼藉。沐浴过后,今日才终于算是告一段落。
楚祁轻轻搂过满脸疲惫的人,低声问道:“近日究竟怎么了?”
萧承烨往他怀中靠了几分,抬手揽住他的腰,轻声答道:“没什么。只是承烨心悦殿下,故而想要殿下欢愉。”
楚祁侧过身体,将他拥得更紧,手掌轻柔地摩挲着他的后背:“我说过,你不需要刻意牺牲或改变什么,做你自己便好。”
萧承烨埋首在他的胸膛,贪婪地嗅闻着他的气息,低声道:“可承烨文不若薛大人,武不如林侍卫,韬略不及殿下。只能以微薄之躯侍奉您,心中也能宽慰几分。”
楚祁沉默片刻,长叹一声,说道:“看来世子确实是过于空闲了。此次回京,得给你找份差事才行,免得你整日胡思乱想。”
萧承烨闻言,蓦然抬头看向他,难以置信地问道:“……殿下,您说什么?”妻0旧四留衫欺山O
楚祁垂眸看着他,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届时你便知道了。”
萧承烨只觉鼻尖发酸,眼眶开始湿润起来,赶紧重新埋首在他胸膛,努力维持声线的平静:“多谢殿下。可殿下若是想举荐承烨入仕,以你我之间的关系,陛下恐怕会联想颇多,届时影响您的大计可如何是好?”
楚祁轻轻抚着他的发顶,语气柔和:“别担心,我自有办法。”
萧承烨沉默片刻,轻声道:“多谢殿下。”
“谢什么?”楚祁失笑,揉揉他的头发,“何需与夫君这般客气?”
“……”萧承烨咬牙切齿地握紧了拳头,闭上眼没有再说话。
楚祁愉悦地笑出声,一下又一下地抚摸他的后背,直至他的手指放松、呼吸也平稳下来,才阖上双眼沉沉睡去。
因着薛仲在辩论中的摧枯拉朽、所向披靡,用税类目和大型用度的审用流程很快便敲定了最终的蓝本。
各府知府、偏远地区的知县及各自下辖的税官也算是拼尽了全力,在得到钟节度使暗中的宽慰后,纷纷长舒一口气,喜气洋洋地登上了返程的马车。
——太子殿下的设想得以实现;而拖延之功虽未完全奏效,却也换来了上官的体恤。这一关总算是过去了,且还赶得及回家与家人共度年节,可谓是阶段性的皆大欢喜。
至于年后政令正式推行之时,又要如何在夹缝中求得生存,那就都是后话了。眼下最要紧的,便是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先将手头一年的事务梳理清楚,好好过个年节才是正经事。
楚祁也放缓了步调,只要求节度使府按照已定夺的蓝本,在年节之前誊抄出足够的数量,待年后下发即可,便重新带着萧承烨出门吃喝玩乐。
高昌城内早已逛得烂熟于心,年节却尚有将近十日光景。算了算往返时间,两人一拍即合,决定去甘泉府游玩一番。
楚祁本想骑上骏马,切身体验一回江湖侠客的快意,却被萧承烨态度坚决地拒绝了。
他左肩的伤势虽已愈合,但为保险起见,还是得再好好修养一两月才行,又怎能骑马长途跋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