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不敢。”贺朝霖连忙拱手道,“下官只是对殿下心有愧疚,并非觉得殿下会行报复之事……”
薛仲撑着脑袋看三人之间来来回回,觉得颇为无趣,于是出言打断道:“今日世子提的想法,真是令人醍醐灌顶。”
萧承烨看向他,微笑道:“薛大人过奖了。其实你和陆大人未必不能提出这般想法,只是囿于立场所限,不能轻易让步罢了。”
闻言,薛仲长叹一声,说道:“难啊!地方上的这群老狐狸,都是得寸进尺之辈。你退一步,他们就会想方设法让你退十步。”他笑嘻嘻地看向楚祁,“还是殿下有办法,直接让世子出言,终结了这场口舌之争。”
楚祁端起茶盏,无奈地笑道:“你们再争论三日,我恐怕就要患上头疾了。”
贺朝霖目瞪口呆地听着三人的对话,心绪复杂起来——原来,竟是一群揣着明白装糊涂的人,在对台唱戏么?!那么这三日以来,自己认认真真地听着双方的唇枪舌剑,又算什么?!
注意到他的表情,薛仲笑意盈盈地瞥了他一眼,说道:“贺大人不必妄自菲薄,你多与这些老狐狸相处几年,也就都能明白了。”
“可薛大人不也才为官数月么?”贺朝霖下意识地问道。
薛仲神情一滞,尚未开口,楚祁便凉飕飕地说道:“闻道有先后,有的人是开窍慢些,贺大人不必心急——”
话音未落,他身子一侧,灵巧起身,避开了萧承烨再度伸过来的手,随后一把抓住对方的手腕,在惊呼声中将对方拉进怀中,死死搂住,对着薛仲和贺朝霖笑道:“二位大人慢慢聊,本宫和世子就先失陪了。”
萧承烨脸颊通红,奋力挣扎。楚祁干脆俯身将他横抱而起,大步走出书房。
脚步声、调笑声和压抑的叫骂声渐渐远去。
贺朝霖瞠目结舌地看着二人离去,双颊不禁有些发烫。
再收回目光时,却见薛仲怔愣地望着门口,红唇轻抿,眸中满是悲凉和失落。
他的心中倏然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难受,想要开口安慰,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察觉到他的目光,薛仲很快敛去神色,回首对他温和一笑:“殿下只有在自己人面前才会这般无所顾忌。贺大人别看他屡次出言相刺,其实他心中很是欣赏你。”
贺朝霖定了定神,拱手道:“下官明白,多谢薛大人。”
薛仲没有再说话,端起茶盏,目光落在氤氲的茶雾中,神色晦暗。
贺朝霖也静静地坐着,没有再开口。房内静谧无声,相顾无言。
楚祁抱着挣扎不断的萧承烨迈上楼梯,走到房门前,踹开半扇门,走入房间,头也不回地将房门踢上,径直来到榻前,将人直接抛在软榻之上。随即俯身压下,牢牢按住他的手腕,垂眸凝视他。
萧承烨胸膛起伏,面颊微红,将脸侧向一旁,睫毛轻轻颤动,神色透出一丝惊惶。
楚祁失笑:“世子怎么不骂了?方才在我怀中骂得那般凶狠,一会是‘泼皮无赖’,一会又是‘市井流氓’,如今倒乖顺起来了?”
“是我错了……求殿下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我吧。”萧承烨能屈能伸地求饶。
“饶你?”楚祁勾起唇角,俯身贴近他耳边,轻声说道,“你可知,地痞流氓,是最不讲道理的。”
说完,微启唇齿,轻柔地含住了他的耳垂。
伴随着温热濡湿的触感,酥麻的感觉传遍全身,萧承烨不由自主地低喘一声,被抽走了浑身的力气。
楚祁在他耳畔细细流连,放开他的手腕,双手缓缓下移,去解他腰带上的玉佩,随后是腰带、外袍、中衣、里衣……
粽叶层层剥离,露出其中雪白莹润的粽子来,引人忍不住想吃干抹净。
楚祁也真的这么做了,细密的吻连绵不断地落下,为每一处带来轻微的战栗。
萧承烨蹙眉咬着左手指节,低低喘息,垂眸看着对方细细舔吻,右手深深嵌入锦缎中。
他全身的感官渐渐集中,眸中泛出氤氲水光,眼神逐渐迷蒙起来。
楚祁却忽然停下动作,低声笑道:“还没有呢……”说着直起身来,轻柔地将他翻了个面,重新一寸一寸地往下品尝。
萧承烨埋首在柔软的锦枕中,轻轻战栗着,低低喘着气。在轻柔缱绻的吻遍布过后,期待已久的炙热拥抱蓦然袭来。
他浑身一震,微微仰头,满足地喟叹一声。难抑的吟哦紧随其后,仿若天籁的音符。乐师款款摆弄,乐声如泣如诉,时而高亢,时而低回,撩人心弦,勾魂摄魄。
锦缎褶皱不堪,一片狼藉,深深浅浅的痕迹浸染开来。雪肤上遍布瞩目的红痕,如同枝头的新梅。
榻上的人交颈相拥,抵死缠绵,至夜方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