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临别前的私心 容子倾需要一场狂欢,把……(2 / 2)

而他是个自私的人,他做不到那么坚强,那么高尚,在走向死亡前,他只想拥有一场被爱意包裹的狂欢。

他不想这辈子唯一一次恋爱直到仓促落幕,都没炽热地燃烧过,疯狂地交合过。

他管不了蔚椋百年千年后还会不会爱他,还会不会记得他,还会不会来找他。

又或者,他知道,蔚椋不会因此,而发生任何改变。

蔚椋不会因为一次做.爱,而更加爱他,也不因为没有这次做.爱,而更快忘记他。

眼下,只是容子倾这个庸俗的,普通的凡人,在生命即将终结时,给自己放的一场落幕烟花。

浓烈的爱恨,浓烈的恐惧,在极端的时候都会离奇地转化为高涨的情.欲。

容子倾将蔚椋压在衣柜上发了狠地亲,门板的咿呀声和风扇声组成日常的圆舞曲。

他很快就进入状态,甚至有些急躁,随手解开自己身上的锁阳咒后,就从蔚椋的衣服下摆钻进去,从大敞的领口处挤出。

蔚椋身上穿的是一件大开领的衬衫,让他整个人漂亮得像一只吸血鬼,也给容子倾的行为大开方便之门。

敞开的领口足以容纳两个成年男人,虽然有些拥挤,衣料也被绷到极限,发出缝线断裂的声音,却也让他们在衬衫里贴得更加紧密。

汗津津地,热滚滚地。

容子倾咬住了蔚椋的下巴,用了很大的力气,甚至像交.配中的动物,撕咬着甩了甩脑袋,可惜依然什么痕迹都留不下来。

他看着那片只是红了一点点的皮肤,又温存地舔了上去,柔声道:“解开你的锁阳咒,*我吧。”

蔚椋从来没有觉得容子倾像现在这样难以招架过,像一只发.情的猫,一团纠缠的蛇,在他怀里乱钻乱撞,好像伤心得快要死了,又像是在剧烈地燃烧。

他太清楚容子倾的吻有多美好,容子倾这个人有多美好。

他也不是不想吻他,不是不想回应“做.爱”的要求。

可他不能这么做。

阵外的容子倾也许已经死了,可也许还一息尚存,他必须争取这每分每秒的时间——

破阵,去出,救容子倾!

嘴巴又被激烈地吻住,两人在同一件衣服里贴得很紧,想到他们即将迎来一场历久弥新的离别,蔚椋也感到同样的颤栗。

身体像是在被灼烧,情.欲被无形的物质诱导,他沉着眼眸,双手摸到卡在容子倾脖子后的领口,“兹啦”一声,将它撕开。

纽扣落了一地,衣料也变得破损,容子倾背后一松,两人的身体豁开些许缝隙。

蔚椋顺势按着他的肩膀,将人拉开一段距离,道:“不行,现在不是时候,阵外的你很危险,晚一秒出去,你都会多一份危险,我们得现在离开幻境。”

容子倾脸上一片水痕,他望着蔚椋漂亮的脸,上面满是他留下的水痕,目光却依然清冷。

他心火一下子就起来了,道:“去你妈的!我在外面就是个死人,我已经死了!”

他一把拽起蔚椋被扯坏的衣领往床上扔。

“你出去哪怕把我干成一滩肉泥,抱着我的尸体一千年一万年我都感觉不到,我感觉不到了!

“谁要和你出去?!我只要在这里,我只想现在要你!”

他的眼眶一片通红,绝望的爱在这一刻又唤醒了彻骨的恨,他恨自己弱小,恨上天不怜他,恨他一世孤苦,也恨蔚椋此刻的清醒与冷静。

他的少年稳定如锚点的爱,现在却像是冷冽的冰,在离别与死亡的面前,都无法被他点燃。

床垫被蔚椋倒上去的动作压得一弹,容子倾知道这是蔚椋没有反抗的结果,否则他根本拉不动这人。

但爱人的驯服没能让他冷静,结合的渴望在他脑海中喧嚣,他乘胜追击跨了上去,拉起身上的衣服往上脱,血红的眼睛在衣料和双臂间侵略性地下瞥。

他压着嗓音道:“立刻和我做.爱,如果你不行,就换我*你。”

他随手把脱掉的上衣扔到床下,线条流利的上半身在急促的呼吸下块垒分明,泪水或是汗水把肌肤洇得湿淋淋的,淌满光泽。

蔚椋自下而上看了一眼,胸膛的皮肤就红了,一路红到耳畔,情绪和气氛具有传染性,更何况他和容子倾在幻境里还有道侣契约传递情感。

在这样浓烈的氛围里,蔚椋也暗暗动了情。

他在容子倾的身上解锁过太多的地方,早已不是原来那个只会盯着嘴看,只想接吻的人了。

容子倾身上的每一处都很美,很迷人,光是脸颊、手掌和腰线就让他沉沦到来不及探索其他区域。

可还是不行。

且不说双修一场半日根本不够,哪怕只是阵内的半日,阵外的一眨眼,蔚椋也不愿拖延。

他勉强压抑住被勾起的躁动,却又不知道该怎么排解道侣传递给他的痛苦和绝望。

皱着眉头沉思,直到裤子都快被扒了,他才想到了招,仿照着容子倾从前哄他时的模样,柔柔地抬起手,贴上容子倾的脸庞。

将道侣汗湿的长发别到耳后,蔚椋软了声音,道:“老公,我想亲亲你。”

这样具象化的示弱和安抚无疑是有效的,容子倾恶狠狠的表情当即软和下来,就像他这个人一样,素来吃软不吃硬,只要哄一哄,一身的尖刺就变成嫩芽。

容子倾是很爱蔚椋的,如果不是被绝望冲昏脑袋,他也不想在气愤的情绪下做.爱。

这本该是一件美好的、温存的、浪漫的事情。

于是他俯下身子亲吻他的少年,缠绵而珍重地唇舌交缠。

带着彼此气味的呼吸柔和地交错,唇齿相依,仿佛能让他们灵魂也在这一刻彻底交融,永远不再分开。

蔚椋很小心地回吻,有时候激烈,有时候温柔,就像他们在幻境里的这一年,每一天接吻时那样。

熟悉的感受让容子倾眼里的泪水又滴滴答答地掉了出来,他像一只流浪猫一样,发出哀哀的请求:“你就陪陪我吧,蔚椋,就这半天,就这半天……是最后半天了,呜……”

蔚椋一直在哄他,双手轻轻扣着那双不安分的手,唇舌不停地从容子倾的脸上舔走咸咸的眼泪,然后也像容子倾之前啃咬他时一样,很轻地啃容子倾的脸颊。

上方的道侣变得放松,柔软,偶尔会发出好听的呜咽。

蔚椋知道自己取悦到了对方,开始而轻声地哄他:“不是最后半天,容子倾,我们都得出去的,你如今多半还活在阵外,我能用治疗术救你,晚一刻,你在阵外都会多一份危险。”

容子倾好不容易松弛的神经再次紧绷,身体变得僵硬,气恼的情绪快速升腾,蔚椋就又亲他哭红的脸蛋、紧皱的眉毛和怒气冲冲的眼睛。

好一会儿后,容子倾才勉强放松了一点,他不再吵闹,只是垂头丧气地讲道理:“你已经没有灵力了,你的灵力早在和封应他们斗法时都耗尽了,怎么用治疗术?”

蔚椋想也不想道:“我破阵后立即入魔,溟州魔气充沛,我可用魔气施法。”

容子倾愣了一下,怔怔俯视蔚椋清澈的眼眸,确定蔚椋不是在说笑后,表情一变,骂道:“你是不是有病啊?好好的清修不做,去做魔修?”眼泪却也在这一刻不争气地喷涌,一串串下落。

他胡乱擦着自己的眼泪,骂道:“你要是真的成了魔气,怎么救我一个清修?万一我已经死了呢?

“而且就算能救,魔修的治疗术和原来的能是一个用法吗?我阳寿本来就要没了,你哪怕救我,我也活不了几天!

“你是不是大笨蛋啊!”

蔚椋被骂了一通,但从善如流:“不及你聪慧,你最聪明,我的道侣最聪明。”

他轻轻地哄,抬起手指擦拭容子倾的泪水,又继续道:“不论能否救你,你还能活多久,我都必须尽力一试。

“若你还活着,我能救下你,我就带你去寻医修,为你消除丹毒,延长阳寿,搜寻天材地宝为你洗涤灵根,重塑道途。

“若你已经陨落,我救不下你,我便保存你的尸首和神魂,之后寻人将你炼成傀儡或是引你成为鬼修,与你再次结为道侣。

“若这些都不行……”他目光灼灼,坚定地望着他的道侣:“千年万年,我成仙成神后,会来蓝星找你。”

他抬起头,在柔软纤薄的唇瓣上落下安抚又温柔的吻。

“我们会在真实的世界双修、做.爱,共登天梯,大道同行。”

“别怕,容子倾,我会来找你。”

这么一长串话蔚椋说得有条不紊,显然早在心里思量了好几遍,有了明确的谋划。

他不是随口一说,也不是病急乱投医,更不是拒绝爱人最后的求欢。

他是真的,在规划更长久的道路。

容子倾抿住他被亲吻的唇瓣,触碰到蔚椋微凉的柔软的唇,也品尝到了极为酸涩又美好的味道。

这是无需肉.体的交融来铭记,也毫无疑问会越过漫长时光奔向他的爱人。

他闭了闭眼,最终放弃了这一刻的交缠。

他和蔚椋值得更真实的,被纯粹爱意浸满的未来。

而非苦涩,也不该绝望。

“好,我相信你。”

“我们现在就出去。”

-

水月遗府内。

金袍法修与白衣剑修相携而立,眼前是蔓延整座仙宫的复杂阵法。

他们的脚下,是“上辈子”的终点,也是“这辈子”的起点。

生门就在这处。

从哪里来,也从哪里离开。

进入秘境之前,容子倾给闻千寻发了告别的传音,至今未收到回信。

但也无所谓了,他和蔚椋离去后,这个幻境就会崩塌,直到下一个修士入内,再生成新的“云水界”。

容子倾呼吸沉沉,站在这个他有些陌生,又感到发自灵魂恐惧的悬崖边沿,深深地看着蔚椋的脸庞。

谁也不知现实世界是什么情况,这或许就是他最后凝望爱人的时光。

看一眼,就少一眼。

蔚椋感知到容子倾的恐惧和不舍,主动上前,把道侣揽进怀里,紧紧地抱好,道:“我们走吧。”

容子倾还是不舍,怎么都不舍,可他知道不能再拖延了,便环紧蔚椋的腰,闭上眼睛,道:“好,走吧。”

蔚椋再一次保证:“我会救你,会找到你,别怕。”

“嗯。”容子倾应了,随后他的头被很轻很轻地揽到身前的肩膀上,香香的,结实的,安稳的。

一年前的笨蛋剑修连喜怒哀乐都感知不清,现在却已经会小心翼翼地哄人,安抚恐惧的道侣。

入阵的动作也被蔚椋放得很轻,几乎无法让容子倾察觉,等注意到的时候,耳畔已是风声呼啸,失重感这才缓缓地追来。

容子倾觉得自己像被保护着落进了一片棉花里,悄无声息地坠落。

然后红色的暖流包裹住他,将他的意识从某个人的怀抱,拉进更深的河底。

下沉。

下沉。

水底没有痛苦,没有孤独,也不必再考虑生死。

他放任自己坠落,忘记俗世的纷扰,忘记无人牵挂的一生,忘记……忘记了什么呢?

容子倾在河流里翻了个身,觉得很倦很累,只想沉沉地睡去。

突然河面上传来一些声音,短促的,带着点呆呆的懊恼。

“容子倾,你送我的剑穗,出去就没了。”

剑穗……他送的吗?

送给谁的?是蔚椋吗?

蔚椋……

他笔下的角色,他追了百年的人,他的……爱人。

沉静的心底突然泛起涟漪,暖暖的,甜甜的,咕噜咕噜地冒着小气泡。

“那我再送你。”

下一刻,容子倾睁开双眼。

所有遗失的回忆纷沓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