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都外城治安良好, 不似寻常城镇那般出了事就闹闹哄哄的,人多是多, 却并不乱。管辖的守卫军平日只巡逻,极少张贴告示,因此一旦有动作,必定是与外城息息相关的事。
身居此处的百姓都知道这一点,在告示贴好以后都围了上去,见到告示内容, 纷纷抱怨了起来。
“怎么回事啊,原本分给外城的鲛珠就少,现在竟然完全断供了。”
这里的人多半衣着光鲜,对于告示里提到的两极城内乱毫不关心, 只为鲛珠断供带来的损失感到心烦。
“上个月送的那批鲛珠,三分之二都进了内城,外城拿的三分之一绝大多数都是白玉珍珠,血玉珍珠少之又少,被炒的要多高有多高, 现在断供, 更是只有达官贵人能拿得到了。”
消息的好坏因人而异,秦朔从人群后方挤进来时,刚好听到有人说:“断供好啊,断了供, 血玉珍珠就真成稀罕物了,没有存货的商贩难受, 有存货的可就靠这发家致富了,听说没,前年断供的时候, 血玉珍珠最高被炒到五千灵石一颗,一颗啊!”
听到这里,秦朔忽然反应过来,想到昨夜召回玄光时拿到的那颗血玉珍珠,醒来后却不见了,难道是摔下来的时候掉了吗?
边上又有人道:“炒的高有什么用,也要有人肯买,你以为那些商贩为什么还有去年的存货,就是定价太高砸手上了。”
“砸不砸手上先另说,只怕现在就有人眼红。”另一头的人讥笑:“断供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告示都贴出来了,物以稀为贵,不管是今年还是去年的存货,都只会越来越少,你不买,有的是人要买。”
“买?”
那人哼笑一声,用手指了指告示的最后一行字,加重语气道:“看好了,上面说得清清楚楚,外城从今往后都不得私下进行鲛珠交易,血玉珍珠一律上缴内城金氏,即日生效。”
方才粗略看了眼告示的人群顿时骚动起来,可提到金氏,谁都不敢说不好,只是混在当中小声抱怨了两句。
“这下好了,谁也不用眼红谁炒的高了,反正都是要充公的,价高价低都一样。”
“两极城的血玉珍珠不是一直往金氏那边运的吗,三分之二的产量都不够……”
秦朔听着他们的抱怨,朝告示栏看去,上面的确明明白白写着上缴的话,他记得狐狸曾说过,金氏对血玉珍珠的需求如此庞大,是为了供养那株珍贵的雪域奇花。
虽然不知金氏这般行事为何,但他很清楚自己此番前来的目的──必须赶在七日期限之前,从金氏拿到那株奇花。
围观的人群在看过告示以后陆续散去,秦朔也避人耳目,也跟着往回走,路上思索要如何才能进入内城。
皇都对内外两城的把控不同,定然不会像之前进入两极城那么简单。令牌是其次,出入还要向守卫军报备,非正当目的,未得内城应允都不得进城。
内城灵力浑厚,当中的守卫军多为凡间修士,粗略看来,应在金丹期上下徘徊,伪装上倒不是问题,就是得想个办法混到进城的车队里。
除此之外,还有最麻烦的一个问题需要解决。
他该怎么和宋晚尘交代这件事?
秦朔心里纠结,知道照对方疑神疑鬼的性子,坦白过后又是一场风波,而今时间紧迫,若因此延误了期限,只怕将来后悔都来不及。
正想到此处,街上忽然传来一声惊呼,人群不断向外涌动,像是出了什么事,窃窃私语的声音越来越大。
“哪来的外城人,脾气这么差,人家不过是要搀他,竟闹到要拔剑的地步。”
“模样是好,却是个瞎子,可惜了。”
秦朔心突突直跳,朝来时的马车看去,却见马夫靠在座位上打盹儿,车厢内空空如也,不见宋晚尘的身影。
他当即转身往人群里挤去,生怕晚一步会造成不好的后果,果不其然在被人指指点点的街头上,看到了持剑逼退周围人的宋晚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