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不对的！”

尤黎根本不想理人。

不大的系统空间里，很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尤戈跷着腿坐在沙发上，搭在矮几上，手里抛着几根水晶“拐杖”糖。

虽然是圣诞节糖果，但买到万圣节用也很新鲜，更不用提一向很少吃糖，没怎么见过这种新奇玩意儿的少年了。

“放下去。”

04的嗓音里不带任何情绪。

而另一边，抱着一团白床单的尤黎又换了一个方向，怎么都得背对着019，不看人。

019额角青筋抽抽地跳，他用力抬手摁了摁眉心，“我保证，不是我先动的手。”

即便尤黎心里可能也很清楚，可能真相不是他看到的那样，但要是一点用没有，恶魔也不会这么作秀了。

起码在蒙眼的床单被扯下来后的第一眼，尤黎看见的景象就已经替他先入为主。

“没人通知过我庄园会有新人来。”

尤戈拆了一颗糖，扔进口里，很细微的嘎嘣一声，他就着水吞下碎糖，冲淡甜味。

“外来的闯入者不会被允许进入黑暗中。”

恶魔漫不经意，又低下视线，将手上反戴的腕表重新卸下来，正确佩戴上右手。

下一秒就被拆了台。

04，“是吗？我记得我提前告知了。”他抬手，“游戏的代理人虽然更换了，但系统程序还不至于犯那么低级的错误。”

“小猪，过来。”

“这件事和你没关系。”

尤黎没有动呢，还在闷闷地闹脾气。

019苦口婆心，“我进去的第一时间不就下楼去找宝宝了？”

尤戈附和，“好巧。”

他卷起糖吐字。

“At the same time.”

他也是。

最明显的证据就是恶魔口袋里早就备好的万圣节糖果，这不是为了去找尤黎拿的，那是为什么拿的？

尤戈又喝了口水，“宝贝，你知道的，哥哥一向很少对你说谎话。”

嗓子里甜腻的糖果总算咽下，能吐出口气。

就连在他们重逢的第一个副本，在尤黎还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由玩家们口中半拼凑出半个身影，还不能完全现行的小丑，就一直在给他提示了。

虽然那个时候尤黎一直以为是自己的幻觉。

他犹豫着，也听得晕乎乎的，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时候三个人，不知道信哪一个的时候。

04说在他进雪山之前，就已经通知过哥哥的了，但是对方最喜欢只把话说一半了，他怎么想，想歪了还是想对了都是尤黎自己的事。

逻辑很简单，反正他已经听到了线索，还猜不出来就只能怪他自己笨，让尤黎完全不能乱怪人。

但是哥哥也很喜欢哄他玩。

019更是重灾区，眼皮都不会动一下的那一种。

究竟谁先动的手，谁的责任更大一些，尤黎根本分辨不出来，他还在抱着床单想呢，偌大的客厅里又重新传来动静。

新神环视一圈，“哦？”

祂看出此时隐隐约约的火药味有些重。

尤敛，“远道而来皆是客——”

04毫不客气地讥讽，“你家吗？”

更糟糕的来了。

尤黎顾不上019和尤戈之间的事了，他马上小跑过去，想逃离战场，扑进新神怀里。

少年小小声的，“快跑快跑。”

新神一动不动。

尤黎马上改口，“这里不好玩，我想出去的，晚上还有事要忙！”

04面无表情，“小猪——”

话音未落，原地已经不见了少年和新神的身影，尤黎不陪他们玩了。

恶魔张开手臂半躺进沙发里，玩味地评价道，“Boring.”

无聊。

·

终于回到小洋房里。

尤黎松了一口气，已经不想掺和进争不出结果的事里，反正，反正有04在，系统空间里肯定不会出事的。

他逃走了也没有关系。

尤黎自我安慰，扑得太快，兜里的糖果都掉出来一些，不过都被他抱着的长长的床单托住了。

尤敛，“阿黎手上的是什么？”

尤黎，“万圣节道具！”

“在里面找的？”

“嗯！找了好久的。”

尤敛，“我说怎么外面不见人。”

一般情况下祂也不会进系统空间里，踏入别人的地盘，除非是尤黎也在里面。

尤黎猜出来刚刚019、04、尤戈都不在的时候，这具身躯应该是被优先权的尤敛暂时接管了，但对方在小洋房里没看见他，才又离了开。

他先把手里的床单道具放在一边，又把口袋里的“拐杖”糖果都掏了出来。

刚刚生的闷气全抛在脑后，一下就忘了，尤黎先是把哥哥给他的糖好好保管起来，怕自己一个不注意就混在了门口的糖果兜里，把它们当作普通的糖，全给了那些给上门要糖的当地小孩。

“万圣节是这里比较出名的节日，不过我们那里好像不会过得这么隆重。”

“外面的那些南瓜都是用来过节的。”

“像，像春联？”

尤黎用了一个新神可以理解的比喻。

尤敛也并没有说自己清楚还是不清楚，而是听着尤黎兴高采烈地和他解释。

少年还手忙脚乱地给他掩饰。

“这个，这个是幽灵斗篷！”

“嗯？”

尤黎又抛下床单四处找找，翻出自己的平板，上网搜了一个小幽灵图片给尤敛看。

新神饶有兴致般，“阿黎试过了吗？”

尤黎开开心心地和他说，“试过了，上面都是我画的，但是我还不知道效果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