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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只有契约才不会背叛你。

李至衡没有在这个问题过多盘旋,对于她而言,只要现在陆卿安能够修炼魔气就行。

她挑了挑眉头,看向陆卿安的眼神含了几分探究,“你还记得昨晚发生的事情吗。”

陆卿安诚实的摇了摇头,她不喝酒,昨晚一杯酒就足够让她醉的昏天黑地,人畜不分。

她只记得昨晚她看着李至衡喝酒爽快的模样,也学着李至衡,握着酒杯一饮而尽。

她的记忆停留在逐渐见底的酒杯中。

晃荡的酒水在瓷红色的杯中万分明显,以至于让带了些头晕目眩的效果。

之后便失去了所有的记忆,陆卿安后怕的摇摇脑袋,果然还是不该喝酒。

酒的滋味也没有很好,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多人爱喝酒。

李至衡看出陆卿安并没有说谎话,她垂下眼睛,说不出遗憾还是庆幸。

她转了转头,看向贼头贼眼躲在树后,朝她们看过来,想来又畏惧不敢动。

李至衡装作没有看见她,若无其事的对陆卿安说,“我要走了,下次再来看你。”

她敲了敲陆卿安的额头,眼角蕴含着一丝及淡的笑意,“记得好好练功哦。”

陆卿安重重的点点头,从嗓音中承诺般的发出一到“好”声。

在她的眼前,李至衡化作一道白色流光,飞至天空。

好似一朵白云挂在天空。

陆卿安朝她挥手告别,连声音都透着期待,“下次见!”

她大声的喊到。

刚放下手,就听见有脚步声朝她越走越近,她耳朵动了动。

“卿安。”

她转过身,就见柳芜双唤了声她的名字。

陆卿安对柳芜双的感觉是复杂的,摸不清的心底的想法,陆卿安微微叹了一口气,展露出一个笑容给她。

她也没有办法对柳芜双说什么,毕竟柳芜双对她是实打实的好,耗费了半宿帮她引气入体。

“芜、芜双。”

陆卿安卡顿一瞬,叫芜双总让她想起姚芜双,心中产生一股尴尬。

她掐了掐指尖,食指蔓延出异样的红色。

“我教你双双吧。”

陆卿安说。

柳芜双点点头,她走到陆卿安身旁,“好啊。”

她想牵起陆卿安垂在身侧的手,却被陆卿安躲了去。

“双双,我们去修炼吧。”

她眉眼弯弯,笑得及其开心,眼中含着的期待宛若最有光亮的宝石,闪的人睁不开眼睛。

柳芜双一时间将她躲避的举动遗忘在脑后,连连点头答应。

**

“师傅,弟子无能,无法将卿安劝回。”

祁满梦拢了拢身上的轻纱,在听见陆卿安不想回来的消息后,感觉身上凭空冷了许多。

她眼中生出几分绝望来,不死心的问,“你认真劝她了吗?”

“你不是说你们关系好吗,你就眼睁睁的看着她成为魔修吗?”

季知星见她发这样大的火,低下眼睛不去看她。

她有眼睛,看的分明陆卿安在何处过的更好。

魔修又如何,季知星斩杀了许多魔修,却也放过了许多魔修。

她眼神的冷意无人看的见。

她耳中听着祁满梦声音中的怒火,却想着陆卿安如今在干什么。

应该是在修炼,她今早看的出来,陆卿安浑身喜悦之情,对于能修炼这种事情,陆卿安千般万般的开口。

祁满梦看着季知星只能瞧见季知星的头顶,看不见她脸上的表情。

她一挥袖,季知星又被赶出了房间。

季知星料到了这个结果,对此也没什么表情,她对着紧闭的房门行了个告退礼,打算离开。

却在一转身的时候,瞧见个人立在院中。

季知星身形一顿,她仔细看着面前的这个人,这人也穿了一身白色。

只是她的衣服不知道用什么料子制成,领口肩头似乎泛着别样的白色荧光,身上花纹独特,好似一只盘旋飞舞、翱翔在天际的大鹰,又比大鹰多了四个爪子,脑袋上多了两个明显的耳朵。

季知星瞧见对方的眉心的娇艳欲滴的红痣,红痣衬得面前的人一副悲悯众生的观音像,可她眉眼中的朝气又好似意气风发的少女,中和了怜悯感,像是个天宫中的毫无烦恼的十七八岁的童女。

季知星没有多看,只一眼就收回了视线,她拱手万分恭敬的行礼。

“弟子季知星见过符箓峰峰主。”

李至衡正打算越过她向屋内走去,见状停下脚步,刚好站在季知星面前。

她好奇的看着季知星,“你怎么认定我的身份。”

季知星没有让李至衡等待太久,她淡笑着出声,“峰主身上气质非常人能比,时不时泄出的修为气息更是让人心生敬畏。”

“更何况,您身上穿着的衣服标识,是符箓峰峰主的专属图案。”

她不卑不亢的回答道,鬓角却有汗水隐隐浮现。

她一句话都没有说错,她能感觉到李至衡的身上传来的巨大威压。

她知道李至衡并非有意,只是修炼到一定程度,身上便会不自觉的散发着灵气波动。

季知星咬着牙关,强撑着身体的不适,强撑着身体,挺直背脊,呈现出一股松木般的直挺。

李至衡略微赞赏的看她一眼,“不错,你眼力倒是好。”

“快些走吧,等会我和她打起来,你再跑就来不及了。”

李至衡大摇大摆的朝着房门走去,一点没有进别人领地的不好意思。

季知星对她的话深信不疑,看着李至衡的背影,她略一沉思,用了此生最大的力量离开翎落峰。

只是可惜了,这处是卿安的住所。

倘若卿安还回流云宗,恐怕在这出住不了了。

在她堪堪踏出翎落峰的地界,刚到峰底,就听见身后穿了一身巨响。

她回头看去,只来得及看见浓浓黑烟在半山腰升起。

她的心中一阵后怕,两个大乘期的对战,不容小觑。

希望波及不到太多地方。

季知星这样想,抬起步伐去了距离翎落峰较近的其他几座峰,找了个借口把峰上弟子们都叫到了大殿。

大殿距离翎落峰足够远,不会遭受波及。

祁满梦嘴角溢出一口鲜血,她捂着胸口,冷冷盯着李至衡。

李至衡姿态轻松的坐在院中的梨树下,她手一翻,又变出个酒壶来。

霎时间,整个院落飘着四散的浓浓酒香,李至衡举着酒壶,朝着祁满梦晃了晃。

“想喝吗,喝酒能解决很多问题哦。”

祁满梦压下喉头涌起的血沫,她擦去嘴角的鲜血,露出一个苍白的笑。

“你到底想干什么。”

祁满梦正在房中烦躁陆卿安的事情,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一道极有破坏力的气息便直冲她面门而来。

她慌张躲过,却还是被打中了半边身子。

她朝着来源看过去,发现了房间的门已经消失不见,边缘焦黑。

木头被烧焦的味道和酒的味道撞在一起,混成一股奇特的味道。

祁满梦看着她手中的酒壶,摇了摇头。

李至衡也不多说,对着嘴豪饮一大口,满足的长叹一口气。

“好酒。”

她斜撑在石桌上,看着祁满梦。

“当然要一直缠着你,避免你会在用你那契约。”

她‘啧啧’两声,打量着祁满梦,“你居然是现任掌门。”

她的不屑意味溢于言表,哪怕没有说,可其中的意思两个人都明白。

祁满梦闭上眼睛,压下心底生气的怒火,“我是哪里得罪阁下了吗。”

她握着拳头,恢复体内伤势的时候,咬着牙齿问。

李至衡又仰头喝了一大口酒,入口绵软有力,回味悠长,她咂摸了一口,“可能是我有一颗正义的心。”

“见不得有人恃强凌弱,更别说是师傅欺负徒弟这回事。”

祁满梦不信她这个借口,“我会补偿她,不劳烦你帮忙。”

李至衡听到她这句话,‘嘿嘿’笑了,讽刺意味十分明显,“那你说,你要怎么样补偿她。”

她敲着酒壶的侧壁,发出清脆的响声。

“要是你说的让我满意,我就不缠着你了,随你去哪都行。”

祁满梦缓步走到李至衡面前,郑重的说道,“即使她不能修炼,我也能让她的修为提高到大乘期,只要在给我一些时间就行。”

李至衡听到她这句话,不屑的笑了,即便是仰头看祁满梦,她也丝毫不落下风,“难道你想说,你和她签订道侣契。”

祁满梦没有想到她居然知道这种事情。

和自己徒弟签订共生契,这件事情无论是谁,都没有办法一下子接受。

共生契也有另一个称号,道侣契。

李至衡忽然乐了,她斜眼瞧着祁满梦,“难道你的脑子中只有契约这种东西吗。”

她吐出几个字,“你着可悲。”

李至衡的面容似乎和一些人重了起来,祁满梦骤然握紧拳头,情绪瞬间爆发出来。

“你知道什么!只要契约从不会背叛你,只要契约。”

她的神态有一些癫狂,李至衡瞥她一眼,“你真是无药可救。”

她说着,又灌了一口酒到胃里。

心中更加坚定了不能放任祁满梦一个肆意妄为的意念。

这样偏执的一个人,还能修炼到大乘期,这对于天下的所有修士,都是大患。

第122章 祁满梦,你自私恶毒,自以为是

李至衡眼中闪过沉思,她看着面前的人,忽然出声问道,“你还是流云宗的掌门?”

她语气中的疑问太过明显,其中夹着隐隐的不可置信。

祁满梦闻言,登时眼中燃起一抹怒火,“怎么,难道你以为上一个掌门是什么好人吗?”

与她的极度亢奋相比,李至衡整个人呈现出一种平静的无所谓。

她浅浅抿了一口酒,笑意浮现在脸上,“这么激动做什么,坐下慢慢聊呗。”

她漫不经心的说,“反正你也打不过我。”

祁满梦脸色一僵,暗自深呼吸一口,脸上也出现抹僵硬的笑容。

她朝石椅的走步伐很大,像是在可以证明什么。

即便脸上带着虚假的笑容,可祁满梦依旧是好看的,眼尾上翘使得她看人便含三分春情,即便她此刻眼睛中盛着冷意,也只想让人暖化她这块寒冰。

这其中不包括李至衡。

“怎么,你之前的那任掌门是坏人。”

李至衡好奇的问。

祁满梦眼中闪过恨意,她咬着牙齿,恨意汹涌爆发,“是他,害的我身中五百年寒毒,日日忍受钻心蚀骨之痛。”

牙齿被咬的吱吱作响,祁满梦恍然不觉,一双眼睛死死盯着李至衡,眼底的杀意好不掩饰。

李至衡不在意,眼前这个人又打不过她,不过是无能者发泄情绪的举动。

她抿了一口酒,“所以,为了解除这寒毒,你就夺了陆卿安的根骨?”

祁满梦沉默一刻,“对。”

想到刚才祁满梦居高临下说的共生契约,李至衡摸了摸下巴,眼中闪过了然。

“所以,她喜欢你?身为你的徒弟,喜欢上了你,以她的性格,应该不会藏在心中吧。”

“让我猜猜看,她向你表白心意,你贪图她能解除你身上的寒毒,和她在一起?”

“你知道她喜欢你,你不喜欢她,你觉得和她在一起是委曲求全,你同时不信任别人,因此在她身上下了主仆契约。”

“一是害怕她逃脱你的掌控,二是因为你想报复她,你恨她。”

祁满梦心头大乱,一时间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李至衡轻轻哼了一声,叹息一句,“可怜可怜。”

“我很好奇,陆卿安当时对你是如何好,能让你觉得,只要你和她签订共生契约,她便能再回到你身边,任你差遣。”

李至衡说话的时候娓娓道来,眉心中的红痣呈现出一股暗色,使得她沉稳许多,身上的悲悯气息也越发浓厚。

祁满梦眼中微光闪烁,最后只吐出两个字,“极好。”

她忽然想通了什么一样,执拗的出声,“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你不知道。”

“她很爱我,从她见我的第一眼我就知道,她喜欢上了我。”

祁满梦抬手忽然摸了摸自己的脸,嘴角浮现出一抹及其魅惑的笑容,声音柔肠百转,“我长的怎么样?”

李至衡将细细打量一遍,“很美。”

祁满梦垂下眼睛,手指扣住了石桌,轻声说,“她说,她愿意和我在一起,为了不损伤我的名声,她甘愿被逐出流云宗,褪去仙骨。”

“你看,她多爱我。”

祁满梦嘴角扯出一抹无比复杂的笑容,“是,你说的都对,一字不差。”

“只是还有一些事情,你没有猜对。”

祁满梦收回放在桌上的手,桌面上留下五个淡淡的指头印,“我收她做徒弟,是我隐隐感觉到她能解除我的寒毒。”

“我不止在她的身上下了主仆契约,我还下了无情蛊。”

“是我故意诱骗她,同意在她渡过雷劫的时候,为她护法,其实只是为了夺她根骨。”

李至衡惊讶的举着酒壶,胳膊立在半空中,一动不动。

“是她想要和我在一起,我有什么错!我满足了她的愿望,她也应该满足我的!”

祁满梦几乎是吼着说出来这句话,静默一瞬,她又冷静一瞬,脸上挂着的虚假的笑容。

“我打不过你,是我技不如人,我认栽,是杀是刮随你便。”

“李至衡,你就没有穷尽一切,也想要得到的东西吗,修炼到大乘期,你知道的,你知道的,这有多困难。”

“我不甘心,从大乘期倒退到合体期,然后呢,从合体期在往下倒退,直到变成了一个凡人。”

“太痛苦了,我不想忍受漫无边际的寒冷,我不想再忍受每天一早起来,体内的灵气一点点流失。”

祁满梦痛苦绝望的声音响起,她眼尾泛起红色,“我曾经暗暗向天道发誓,只要能让我解除寒毒,我付出什么都愿意。”

“我忍受了五百年的寒毒,五百年的折磨,你知道吗。”

祁满梦脱力一般坐在石椅上,她整个人散发着一股颓然。

李至衡摇摇头,她从椅子上站起来,沉默的看着祁满梦,浑身散发着冷静沉着,好像什么都没有办法动摇她的内心,宛若一块坚定的磐石。

她饮了一口酒,许久才出声。

“所以,陆卿安又做错了什么呢。”

“就因为她爱你,喜欢上了你,就要遭受这么多的痛苦吗。”

“祁满梦,你自私恶毒,自以为是。”

李至衡看向院落中房间,推开了一扇房门,走了进去。

她进去的房间,是唯一一个还没有被人住过的房屋。

李至衡手一挥,在院落的周围布置了一个结界。

祁满梦看着白色夹着淡蓝色的结界样式,不可置信震声道,“你什么意思,你想囚禁我。”

“你不可以这样做,我是流云宗掌门。”

李至衡已经将房门关上,她的声音从屋内中传来,“一年以后我自然会放你出去。”

“你也不用担心,你不是有那个徒弟嘛,我瞧她能干的很,流云宗少了你也不会有什么都*。”

“李至衡!李至衡!”

祁满梦将门拍的砰砰作响,可李至衡却什么反应都没有,就好像屋内根本没有人。

祁满梦整个人陷入巨大的恐慌中,她宁可李至衡杀了她,也不要囚禁她。

李至衡觉得她的声音有一些烦躁,皱了皱眉头,隔绝了祁满梦的声音。

要不是祁满梦体内有陆卿安的根骨,她怎么可能大费周章的去想出囚禁这个方法。

她正打算睡下,却突然想到了一个一直被她抛在脑后的人。

她眼睛微微睁大,感到一阵头疼,分出个分身回了符箓峰。

夏轻亦正冷着一张小脸在她的卧房。

李至衡一个闪现到夏轻亦身旁,她把夏轻亦给忘记了。

陆卿安这样看中夏轻亦,要是夏轻亦出了点什么事情,她可怎么和陆卿安交代。

夏轻亦眼底坠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看起来两三天没有睡过觉,见到等待许久的李至衡,竟然第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睁着有些放空的眼睛,然后继续看向门口,搁置了两三秒,才反应过来,眼中瞬间恢复精明。

“你把陆卿安弄哪里去了。”

她急不可待的开口问,恨不得钻进李至衡的脑袋中,看看陆卿安在哪里。

李至衡好笑的看着这只小虎崽子,牙还没长出来呢,就学会威胁人了。

她看着夏轻亦尖利的虎牙,刚开始她还真怀疑,眼前这人是什么牙齿尖尖的妖族,可灵气在夏轻亦体内试探来试探去,发觉眼前这个人还真是个货真价实的人族。

李至衡故意皱了皱眉间,板着一张脸,严厉的开口,“怎么,连峰主都不会叫了。”

夏轻亦身体一僵,心不甘情不愿的低下高贵的头颅,低声叫了一句“峰主。”

李至衡看着她眼底黑眼圈,还真害怕她因为长时间不睡觉,身体撑不住。

看陆卿安对夏轻亦的宝贝程度,她叹了一口气,感觉她像是一个操心的老奶牛。

她心中胡乱的想着,可脸上什么内心的想法都没有泄露,像是麻将中白板,一点心思不让夏轻亦察觉到,“她被我送到一个地方修炼了,不用担心她。”

夏轻亦盯着她,没有再说话,可李至衡却读懂了她的意思。

“陆卿安说,你先安心在这学习画符咒,等她有时间了,会再来看你。”

李至衡的就看见在她说出这句话后,夏轻亦原本睁大的眼睛慢慢染上困意,头也一点一点。

估计是一直等她说这句话。

李至衡又勤勤恳恳的将她放在床上,让她舒舒服服的睡觉。

**

另一边,陆卿安本在修炼,可是忽然感觉到大腿面上多了个什么暖融融的东西。

睁眼低头一看,发现是小白。

她如今是盘腿修炼的姿势,两个大腿中间刚好陷进去一个窝,小白躺在里面刚刚好。

她手一痒痒,又摸了好几把的小白,才心满意足的闭上眼睛,继续修炼。

片刻后,她猛然睁开眼睛,浑身僵硬。

现在她腿上的这个小白,其实是一个人,还是她那个从来不说话的柳师妹。

她艰难的伸出一根食指,戳了戳小白的头。

陆卿安的语气有一些尴尬,“小白?柳师妹?”

“你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小白这才懒懒的睁开眼睛,碧蓝的眼睛宛若汪洋大海,然后慵懒的“喵~”了一声。

第123章 尴尬

陆卿安的尴尬,小白猫并没有察觉到,她听着陆卿安说的话,懒懒的换了一个姿势,然后卧在了陆卿安的大腿上。

人类的尴尬并不相通。

在陆卿安看来,不怎么熟悉的师妹就这样卧在怀里,之前不知道她的身份,只是一只小猫。

动作亲昵一些也没有什么关系,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眼前的这只猫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见柳若行没有领会她的意思,陆卿安握拳在嘴巴旁边,虚虚假咳嗽一声,她的眼睛落在小白身上,眼睛闪过为难。

她伸出一根手指,小小的戳了一下小白,长绒绒的白毛上立刻出现一个小坑,陆卿安的指腹传来绵软的触感直到心尖。

这样好的一只小白,偏偏是她不怎么样熟悉的柳师妹,这让陆卿安心中闪过很深的遗憾。

“师妹,你能听懂我说话吗。”

陆卿安盯着小白圆润的脑袋,不放过一点她的任何动作。

然后她就看见,小白缓缓的点了点头,慵懒的眼睛刚刚张开,还泛着浓重的困意。

陆卿安心中忽然生出一股绝望,她整个身子忽然僵直了起来,"你也知道,我对你。"

陆卿安在脑海中想着她过去对小白做的事情。

和小白睡在的一个被窝里,按住小白的头猛亲,还把小白从耳朵尖尖摸到尾巴根,每次和小白待在一起,她都恨不得把小白挂在裤腰带上,走到哪里,带到哪里。

这样的举动对于小猫小狗当然没有问题,但是现在问题是,小白不单单是一只小猫。

“过去的动作有一些不太好,但现在不会了。”

陆卿安说,同时两只手掌伸直,直直铲进小白和大腿接壤的空隙,她胳膊也伸的非常直,乍一看,像一根笔直的木条。

她端着小白,把她放在旁边的椅子上。

“柳师妹,之前我并不知晓你就是小白,举动多有冒犯,请你见谅。”

陆卿安站在小白面前站的笔直。

她五官长的端正,眉宇中正气凛然,眼睛清亮又透彻,只语气有一些歉疚。

小白被端到椅子上,不情愿的嗓子眼中‘喵’了一声,声音夹杂了一些委屈。

倘若小白当真是一只普通的小猫,此刻陆卿安肯定抱在怀中哄了。

可小白并不是。

陆卿安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样的柳师妹,她尴尬的扣了扣衣服上的绣纹。

“柳师妹,你别这样。”

半天,她才憋出来一句话。

陆卿安不知所措的看着小白,小白也像是反应过来。

小白规矩的坐在椅子上,两只后腿弯曲,前腿甚至,尾巴圈住了前腿的爪子部位。

她歪着头盯着面前的陆卿安,湛蓝的眼睛中透着点委屈的情绪。

陆卿安看在眼中,心中微微叹息,什么举动都没有做。

下一秒,陆卿安只感觉眼前出现一道白雾,白雾散去,柳若行坐在刚才小白的位置上。

亲眼看见憨态可掬的小白变成了不苟言笑的柳师妹,陆卿安的呼吸一停,一股异样的感觉涌上心头。

其中混杂着尴尬,惊讶,惊艳,歉疚,种种杂合在一起,倒让陆卿安最后的露出个礼貌的微笑。

她嘴角勾起点弧度,叫了声,“柳师妹。”

柳若行“嗯”了一声,声音清脆如同玉碎,好似山间水花四溅,小溪发出的叮当响声。

陆卿安怔愣一瞬,大脑放空,回荡柳若行的声音。

这是她第一次听见柳若行的声音,认识这么久,她一直以为柳若行不能言语。

却没有想到,她的声音这样好听。

回过神来的陆卿安不自觉的垂下眼眸,躲避与柳若行的对视。

“师妹,你为何要幻化成小猫的模样,我以为小白真是一只普通的小猫。”

柳若行仗着陆卿安看不见,一双若深潭的眼眸盯着陆卿安说话的嘴唇。

或许是觉得到底对柳若行亏钱,陆卿安说话的动作很小,上唇与下唇之间在说话时张的并不大,像是含羞的两瓣桃花。

柳若行不自觉舔了下嘴唇,她身上还保留了一些猫的习性。

她看向了陆卿安低垂的眼睛,不动声色的在上面停留了许久。

见许久没有听见回答,陆卿安疑惑的抬起头,却和柳若行的眼睛撞了个彻底。

她清晰的看见了柳若行的瞳孔浅蓝的颜色,小白的蓝色是深蓝色,宛若晚上的大海。

柳若行的眼珠比小白相比,颜色要浅淡很多,像水洗过一般,棕色与浅蓝色混合在一起,遮住了浅浅的蓝色,一眼看过去,就是棕黑色的瞳孔,可仔细看,才能发现被棕色的压住的浅蓝。

陆卿安被她眼睛中水一般的蓝色烫到一样,飞快的躲开视线。

“妖力无法控制。”

这就是柳若行给出的答案。

陆卿安揪起一抹料子,放在手中摩挲,思索着要作出何种反应。

倘若她与柳若行熟悉些还好,可是她与柳若行之间,虽然有师姐妹的关系在,可两人却没有那么亲密。

说来说去,在这翎落峰上,她与祁满梦之间,过往纠缠交织,她与季知星之间,相互扶持,她与夏轻亦,从小一起长大,情谊深厚。

唯独是这柳若行,她不怎样相熟。

最重要的是,柳若行怎么样能是小白。

陆卿安心中长长叹息一口气,这样她怎么样面对柳若行。

她呆愣的点点头,“噢噢。”

她又摆摆手,慌乱的指了指外面,“师妹,那我先出去了。”

说来也好笑,两人在魔族的地盘上,以流云宗的称呼相互称谓。

也不等柳若行的回答,陆卿安毛毛躁躁的跑了出去,身后的衣摆在控制仿佛停滞了一样。

流云宗选址在灵气聚集之地,九凄门同理,在魔气最聚集之地。

魔气浓郁非常,天空似乎猛然一层淡淡的灰色,即便此刻正午,太阳高悬,可在九凄门的地界,只能感受到微弱的热意。

陆卿安心乱如麻,她干脆便在林中打坐静心。

周围绿色飞旋,魔气流动,纷纷涌入陆卿安的体内。

慢慢的,陆卿安反而平静了下来,她吐出一口浊气,手腕搁在膝盖上,大拇指虚搭在弯曲的中指上。

等她再次睁开眼睛,已经到了晚上。

和流云宗有夜禁,九凄门没有,九凄门弟子们习惯在夜晚出没,白日休息。

陆卿安跑进的林子,是一处练武的绿叶林。

白日里只有陆卿安一个人,太阳一落山,人慢慢多了起来。

陆卿安视线刚刚恢复清明,便看见了她身边围了好几个九凄门弟子。

九凄门弟子的衣服以方便为主,袖口收紧,紧贴腕骨,裤脚同样做了收紧处理,腰间系了一根细细的黑绳。

九凄门的弟子服是黑色,腰间可以挂许多配饰,这点九凄门没有限制。

陆卿安眼中的四五个弟子,腰间琳琅满目,玉佩,香囊,流苏,小葫芦,小小的剑形挂件,左腰三个,右侧四个。

她们看见陆卿安醒了,警惕的往后退了退,可脸上又是满满的好奇,整个黑白分明的眼珠看向陆卿安。

陆卿安想到,睁眼前,似乎脸上有什么擦过的痕迹,她还以为是树叶,现在看来,应该是她们腰间的挂饰。

她看得出来,眼前的弟子们并没有什么恶意,只是单纯的好奇。

陆卿安笑了起来,眉眼弯弯,眼睛亮若星尘,明亮无比,好似星星垂落其中,耀眼夺目。

“你们是要到这里练武吗?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不好意思啊,我现在就走。”

这处林子并不大,恰好够四五个弟子练习,陆卿安想当然的以为是她占据了她们都位置。

陆卿安起身,拍了拍衣服上沾染的土。

她身长如玉,好似风中的翠竹,茁壮成长中散发着生机勃勃的气息。

其中有一个胆大的弟子,拦截住脚已经抬起的陆卿安。

“你就是那个修灵气的弟子?”

那个人眼中满是新奇,好似求贤若渴的君主,从陆卿安嘴里的等到一个答案。

陆卿安拉长语气,长长的“嗯”了一声。

“之前是,现在我也是修魔气的弟子。”

陆卿安笑着说道。

“那修灵气是什么感觉啊,和修魔气一样吗。”

陆卿安点点头。

她感觉是一样的。

“你好端端的为什么要修魔气,这不是吃饱了没事干。”

陆卿安觉得她并符合她口中的“好端端”,她走过去,在说出这句话的弟子脑门上弹了一下,力气并不重。

“可能因为我喜欢挑战自我。”

接下来又是连番的问题,四五个人,轮流着来,一人一个,问完一个就换人,不过问题都大同小异,问她有关灵气的事。

陆卿安实话实说,她真觉得灵气和魔气没有区别。

直到其中一个弟子问完后,再没有下一个人接上,陆卿安懒懒的看她们一眼,瞧见面前的几个弟子满脸写着无聊。

陆卿安从眼角不经意露出点笑意来,她朝面前的几个人挥手告别,打了个哈欠,“拜拜~”

她擦去眼角的泪珠,踏上回去的路,快要到卧房的时候,才意识到柳若行应该还在房中。

陆卿安登时一个清醒,左右看了看,找了个粗壮的树,攀上去,寻到和和她身板一样粗的树枝,躺在上面。

伴着昏暗的月光,她睡的很安心。

第二天一早,陆卿安感觉胸口沉甸甸的重,隐隐有一种呼吸不上来的感觉。

第124章 跟在你身边,不会被欺负。

陆卿安皱了皱眉头,眯着眼睛,朝着感觉最沉重的地方摸了摸。

手触碰到一个软软滑滑的东西,毛绒绒的手感让陆卿安下意识的多摸了两把。

混沌的脑袋忽然清醒,陆卿安整个眼睛,从树上弹了起来。

小白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从陆卿安的胸口直直向下掉下去。

陆卿安心口一紧,赶紧伸出手,让她牢牢抱在怀中。

刚揪起的心被缓缓放下,下一刻,陆卿安和那双湛蓝色眼睛对视上。

陆卿安看着她在自己怀中的模样,赶紧放手。

小白便顺势落在她的大腿上,感受到腿上的重量,陆卿安僵直不敢动。

小白似乎重了许多。

相比刚刚见面的半个胳膊长,是个刚刚长出毛的小猫崽子,可是现在。

小白的绒毛修长,又长又密,像是摸上了天上的云朵,舒服无比。

而小白现如今也长的和陆卿安整条胳膊一样长,抱在怀中,沉甸甸的重。

陆卿安不自觉的把腿伸的直直的,以便让小白可以躺的更加舒服。

调整好了,陆卿安才后知后觉的察觉到她在做什么。

现在的情况,只要她将膝盖微微弯曲,就能把小白从腿上赶下去。

可看着小白睡意朦胧的样子,陆卿安又不舍得。

等小白睡醒了吧。

现如今天刚蒙蒙凉,透过交叠的树叶,陆卿安恰好可以看到太阳的弧边。

陆卿安便靠在身后的巨大的树干上,直着腿,腿上躺着一只猫的雪白。

她看着赤红的太阳从山后慢慢升起,透过树叶的缝隙,她能感觉到一抹温凉的光线落在脸上。

早晨的阳光并不像中午那般又热又毒,相反,温度很低很低。

阳光并不刺眼,陆卿安还是眯了眯眼睛。

她看着太阳慢悠悠的地上升了起来,由原本赤红的颜色,变成了金黄色。

悬在天空的下方,以缓慢的速度朝着正中央移动。

陆卿安腿上的小白动了动而动三角耳朵,耳朵向后快速撇了撇,爪子身上一瞬,又收回爪垫中。

她的尾巴动了动,眼睛随后睁开。

深蓝色的瞳孔动了动,小白懒懒的四脚站立,伸了伸身子。

随后从陆卿安的腿上跳下去,跳的另一个树枝上,伸出尖利的指甲,在粗糙的树枝上磨来磨去。

陆卿安看着她的动作,只觉得小白怎么这么可爱。

小白磨完爪子,又伸了一个懒腰,端正的坐在树枝上,尾巴落在了树枝旁,尾巴尖尖弯曲。

下一刻,她化作了人形。

柳若行安安稳稳的坐在树枝上,动作没有半点生疏无措。

陆卿安也换了姿势,跨坐在树枝上,在树上晃荡着双腿。

用来缓解酸麻的腿。

柳若行是双腿并在一起,并非跨坐,她一双棕蓝的眼睛盯着陆卿安的脸。

陆卿安正在努力忽略的双腿的不适,她的两条腿,现在除了麻什么都感觉不到。

尤其是一动,更是酸爽无比,一股一股麻痛感从腿上传到心尖。

她用了很多的力气才维持脸上的云淡风轻,没有呲牙咧嘴。

此刻察觉到柳若行的视线,陆卿安露出了个有些尴尬的浅浅笑容。

陆卿安小腿的麻痛还在持续,没有一点好转。

空气中有一些沉默,树叶被风吹到纱纱作响。

青绿色恍若是最好看的颜色,看上一眼,心旷神怡。

陆卿安盯着一片树叶上,比叶身浅许多的灰绿色脉络,横竖交叉,扰乱人的眼睛。

“师妹,既然小白是你,那我们之间不适合这样亲密。”

每日睡在同一张床上,这并不是寻常师姐妹之间该有的距离。

这九凄门这样大,不是找不到一个空的卧房,一个宽的树枝。

陆卿安心中暗想。

柳若行盯着陆卿安的大半张侧脸,开了口,“跟在你身边,不会被欺负。”

陆卿安闻言一愣,她不自觉的看向柳若行,木讷的问,“你以前被很多人欺负吗。”

柳若行点点头。

“很多,比天上的星星还要多。”

她一字一顿的说道。

“但遇到你以后,就没有了。”

陆卿安想到了她是柳芜双的妹妹。

“柳芜双欺负过你吗?”

柳若行又摇摇头。

陆卿安摸摸脑袋,想不通其中的道理,她胡乱的点着头。

“那你还是跟在我身边吧,别在被人欺负了。”

陆卿安有一些惊奇,她还有这种能力呢。

直到今天修炼的时候,她把这件事情和柳芜双提了提,才解了惑。

柳若行坐在椅子上,陆卿安盘腿坐在软蒲上,魔气在她周身运转。

柳芜双有些好笑的说道,“欺负她的人都是魔族的,你在流云宗,流云宗哪里会有魔族的人欺负她?”

陆卿安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

“魔族有很多人欺负她吗?”

柳芜双手指点着桌子,在脑海中回忆了一番,“也还好吧,她不受待见。”

她语气不悦的接上一句,“我还记得你叫过柳师妹杂种呢。”

柳芜双听着她不高兴的声音,赶忙赔笑,快速蹲在陆卿安的面前。

“我再不会那样说她了,我也是被那群人给带坏的,我向你道歉。”

陆卿安没好气的看她一眼,又闭上了眼睛,“算了,算了,你要道歉的人是师妹,不是我。”

“好好好,我向柳若行道歉。”

陆卿安又问,“师妹不受人喜欢,就因为她是魔族与妖族的混血?”

柳芜双理所当然的点点头,却又看见了陆卿安正在闭着眼睛,她拉过一个软蒲,随意的坐在上头。

“对啊。”

她语气非常平常,就好像这点没有任何问题。

柳芜双盯着陆卿安嘴唇的曲线,又快速收回视线,她盯着桌子的桌腿,声音有一些犹豫,“其实也不全是这个原因。”

“现任魔尊柳顷,是我和她的母亲,如果按照位分来算,魔族的人应该叫我一声大公主,叫柳若行一声四公主。”

“柳若行不受柳顷的喜爱,更准确的来说,柳顷厌恶她。”

陆卿安这才睁开眼睛,惊讶的问,“怎么回事?”

柳芜双见她来了兴趣,原本低沉的声音又高昂了起来,像是个说书人一半,一拍大腿,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当时柳顷还没当上魔尊,与她一样,对魔尊位置有兴趣的还有三个人,实力都差不多,柳顷没有必胜的可能性。”

“她想了个野路子,和妖族的人双修,实力大增,夺了魔尊的位置。”

陆卿安梳理体内的魔气,皱了皱眉头,“这和柳师妹有什么关系。”

柳芜双一拍大腿,又发出了声清脆的响声。

“柳顷刚夺了魔尊的位置后,妖族那边派人来使臣来,说要个说法。”

“什么说法?”

“柳顷当时勾搭上个猫妖,原本以为是个小野猫,没什么背景,柳顷和人家双修后,修为大增,便把她抛弃了。”

“谁知道人家是妖王的小女儿,体内还怀了个孩子。”

陆卿安体内的灵气瞬间紊乱,她惊讶的睁大眼睛,倒吸了一口凉气,“你的母亲,是女人吗?”

柳芜双古怪的看她一眼,“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陆卿安出声,“如何生孩子。”

陆卿安和夏轻亦定了婚约她都没有这样惊讶,夏家宠夏轻亦,陆家宠陆卿安,两家的女儿结亲,一来使陆夏两家关系更加亲密,二来,谁都不用孕育,免除了生育之痛。

陆家经商,夏家为官,即便同为女子结亲,没人敢说什么。

柳若行白了她一眼,“把你凡人思想扔一扔,好吗。”

“妖族有生子果,服用后,谁都能生,这也是妖族能长盛不衰的原因,妖族太能生了。”

“对身体也没有损伤,尤其是那兔子,更是一窝一窝的生。”

柳芜双开始抱怨起来,“魔族不易孕育孩子,每次大战都要损失许多人,这样子下去,魔族可能是最先消亡的种族了。”

陆卿安赶紧握住她的嘴,“那小女儿怀了孩子之后呢。”

柳芜双压低声音“嗯”了一声,“妖王当时说,要是柳顷给出的解决方法她不满意,就要向魔族开战,柳顷刚刚坐上魔尊的位置,根基不稳,这个时候和妖族爆发战争,占不到任何好处不说,还可能丢到刚刚得到的魔族。”

“于是柳顷便赔偿了一堆的法器,又割了一部分的魔界徒弟给妖王,这才让妖王满意退兵。”

“那个孩子妖王没有要,妖王不喜欢那个孩子,便给了柳顷。”

“柳顷也不喜欢那个孩子,那个孩子的存在,每时每刻都会让柳顷想到对妖王低声下气的模样。”

“可她还是把孩子留在了身边,做警示自己的作用。”

柳芜双‘啧’了一声,“你应该知道那个孩子是谁吧。”

陆卿安表情凝重的点点头。

“柳顷不喜欢她,这魔族还有谁能喜欢她。”柳芜双语气平常的说。

陆卿安抬头,“你们可真过分。”

柳芜双反倒是揉了揉陆卿安的头,“瞧你这话说的,大家都是讨生活的,分什么过不过分。”

陆卿安仰着头,任由她在头上作乱,语气认真,“把别人踩在脚下的讨生活吗。”

第125章 没成功的偷亲

柳芜双有一些奇怪的看向陆卿安,不解中参杂了一些疑惑,“反正她现在也不用挨欺负了,不是吗。”

“我猜当初柳若行悄悄偷跑出魔族了,后面不知道怎么才上了流云宗。”

陆卿安却还是忍不住握拳,声音蕴含了很深的不平与生气,在她的眼睛中,像是刚刚燃起的火苗,正茁壮燃烧。

“可我就是觉得不公平,凭什么就可以这样儿随随便便欺负一个人,而不用付出任何代价。”

空气中一时间凝固了,什么声音都没有,寂静的有一些可怕,外面日头高悬,可却因为天空中淡淡的魔气而少了几分明亮,如同披上了一张薄的黑纱。

柳芜双先一步打破了这个寂静,她揉了揉陆卿安的头,语气中带了一些安抚,“都已经过去了。”

陆卿安闭了闭眼睛,总感觉心口堵堵的,一团气憋在嗓子眼,上不来,下不去。

“柳师妹就没有想过报仇吗。”

柳芜双怔了一瞬,便出声说道,“她怎么去报仇,她连最基本的修炼都不会。”

“况且你要她找谁去报仇,柳顷吗。”

陆卿安张了张嘴,喉咙干的发苦,半天一句话说不出来。

“卿安,你在陆家被捧着长大,你的母亲爱你,她为你的一切托底,到了流云宗,你又有季知星保护你,给你引路,现在即便到了九凄门,你也有我,这个九凄门门主。”

“你幸运,不代表别人也是一样幸运,每到一个地方都有人照顾,你的幸运算是你的本事。”

“柳若行能从魔界逃出去,算她的本事,她要真有实力,她应该自己去找那些人算账,解一解心头恨,没人会说什么。”

“柳若行她什么都不做的,而你一个刚刚引气入体的小魔修,在这打抱不平。”

柳芜双一口全说了许多话,说完她意识到语气有一些重了,她看着陆卿安低下的头颅,心头一跳。

该不会真让她说伤心了。

陆卿安嘴一张,打算安慰两句,却见盘腿坐着的人忽然抬起头,可怜兮兮的看着她,嘴中含糊的吐出话,“我想师姐了。”

陆卿安的眼底泛着红色,隐隐有一条水光,粼粼而动,长睫毛宛若振翅的蝴蝶,点了点水面。

她刚刚说了那么多,真没有想到陆卿安抓住的重点是这个,柳芜双难得卡壳。

“怎么这么笨。”

她喃喃出声,声音很小,陆卿安没有听见,歪着头盯着柳芜双,示意让她再说一遍。

柳芜双看着她清澈的双眸,不沾一点尘埃的出尘模样,呼吸微微停顿,不动声音的移开视线。

“我说,你抓紧修炼,等你修炼到一定程度,就能干你想干的事情了。”

陆卿安重重的点头,眼中满是坚毅,“好。”

她又重新闭上眼睛,将空气中的魔气朝体内吸收。

柳芜双没有修炼,她把屁股低下的软蒲朝陆卿安的方向拉了拉,和她贴的更紧点。

她五岁起被送出魔界,在各个宗门中颠沛流离,小心行事,一旦便人发现她是魔族的人,小命不保。

怎么不心疼心疼她。

她最后卧底的一个宗门,是流云宗,一切都在按照她的计划进行。

她伪装成了个不起眼的小弟子,借着送灵器的名义在各个峰之间穿梭,再施展点幻术,便能成功的获得情报。

唯独出了个意外是陆卿安。

她没有想到,真的会有人因为一个吻就要结契,怎么有人这么笨。

陆卿安散发出的柔和让她不自觉的沉迷,可她还要回到魔界,争魔尊的位置,她隐姓埋名了那么多年,不能因为一个人放弃。

她假死,留下一缕魔气化作尸体,埋葬在流云宗,依旧能换来点情报消息。

柳芜双用眼神临摹着她的模样,太久没有见了,淡淡从脸来讲,陆卿安比在流云宗的时候要成长许多了。

嘴唇比当初更加艳丽,下唇比上唇略微厚一些,唇面泛着粉红的水痕,好像沾染了雨水的桃花瓣。

柳芜双像是被蛊惑了一般,直愣愣的伸出手摩挲着那页下唇,入手的触感软弹湿滑,按压下去,又会重新恢复成原状,顶的柳芜双的手一动,心更痒。

她做贼心虚一般的快速朝着周围看了看,透过敞开的门扇,她能清晰的察觉到周围一个人都没有。

柳芜双心头一动,伸直上半个身子,往陆卿安的方向看去。

距离陆卿安越近,她的心脏跳动的就越快,几乎要跳出嗓子眼的那刻,她的唇即将贴在陆卿安的侧脸上。

过于紧张的神经甚至让她能都听到陆卿安的呼吸声,平稳有力,她正在全神贯注的修炼,根本察觉到不到外界发生了什么。

柳芜双却还是不自觉的心虚。

细腻的皮肤的视线中距离逐渐放大,耳边的呼吸声越发明显,衣料摩擦发出的沙沙声,如同倒计时般,催着柳芜双不自觉的靠近,再靠近一些。

即将要触碰到那处软弹的粉色,柳芜双不由自主的闭上眼睛,她能感觉到来自陆卿安脸颊的温度。

“你要干什么。”

一道声音骤然将柳芜双的动作喝止。

柳芜双不悦的皱起眉头,她慢条斯理的睁开刚刚闭上的眼睛,所有的好心情一扫而空。

她从软蒲上站起来,她身上宽大的黑金色衣袍,绣纹特殊,纹理走样打板严谨,她身上已然积累了一股上位者的气息,让人忍不住臣服在她威严下。

“你有什么意见?”

她狭长的眼眸眯了起来,化作利箭刺向柳若行。

一想到刚才就差一点,就能亲到陆卿安,柳芜双就不禁牙根紧咬。

怎么偏偏这个时候来坏她的好事。

柳若行不受影响,她从柳芜双的身旁走过,不掀起她周边的一丝空气,就好像看不见柳芜双整个人一样。

柳芜双眼睁睁的看着柳若行变成了小白,然后堂而皇之的窝在陆卿安的大腿上。

“柳若行,这不是你待的地方,赶快走。”

柳芜双说着,伸出手想要抓她,可又害怕的打扰到陆卿安修炼,手僵在半空中,又被她收了回来。

她嗓音压的很低,其中一半是因为害怕吵到陆卿安,另一半则是隐隐的威胁。

小白连看在没有看她一眼,在陆卿安盘腿形成的大腿窝中间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然后把它自己围成一个圆形,美滋滋的躺在地面。

柳芜双看见它这么舒服,险些气炸,她反而在脸上露出一个笑来,只是笑容中怎么看的多了些刺骨的寒冷。

她快又迅速的蹲下,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带着残影,稳准狠的朝着小白的后脖颈伸去。

就在她即将到达触碰到目标的时候,心头一喜,下一瞬间就感觉到手背疼痛闪过。

柳芜双迅速把手抽回来,看着疼痛的部位,惊讶的无法说话。

她从那道细长的划痕中,竟然看到了魔气,是属于柳若行的魔气,柳芜双竟然同时修炼了魔气和妖气。

柳芜双不动声色甩了甩手,地上落下几颗血滴,一言不发快速的离开了这里。

房中只剩下陆卿安和小白一人一猫。

等到陆卿安打坐完毕,已经天黑了,她一睁开眼睛就看见了小白,心中浮现上一抹尴尬。

“柳师妹,你不用一直跟在我身边,现在应该没有人能欺负你了。”

小白耳朵都没有动一下,在陆卿安腿上睡的香的不得了。

陆卿安自说自话,心中尴尬更胜,她又两掌伸直,把小白整个猫端了起来。

这间房子专门用来修炼,房中并没有床,且为了没有人打扰,地处偏僻,不能把小白一个人扔在这。

柳芜双给她安排的房间,旁边还有一个卧房,陆卿安便把小白一路端回了那个卧房中。

即便小白成了柳若行,但也是她的师妹,她总是要多费一些心思照顾。

陆卿安心中暗想。

她伸了一个懒腰,发出巴嘎的响声,酥爽和酸痛同时从后背传来。

陆卿安拿起剑,看了一眼天色,虽然天黑了,可九凄门却逐渐热闹起来,路上可以见到的弟子也变多了。

她找了处可以练剑的空旷地方,是在一个小溪水边,还有一个小亭子,亭子下有*可以坐人的小石凳。

陆卿安很喜欢这个地方。

她同样很喜欢练剑,即便到了九凄门,她也没有忘记练剑这回事,只是练剑的时候变短了。

每日修炼占据了她的大部分时间。

陆卿安练剑时专注认真,剑走游龙,疾如风,徐如林,已然有她的一番剑意。

一个时辰后,陆卿安才结束今日的练习。

她把这把普通的大铁剑收入剑鞘,放在小桌子上,然后把视线转到了溪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