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不易,猫猫叹气,就地窝着,它闭眼听着里面的动静,当听到喊疼声时,它立即站了起来。
“你轻点……”
“你别喊。”
“你按我腰干什么?”
“我没有。”
门后细碎的低语声被什么掩盖住了,笨笨再度趴了下来,歪着脑袋,等里面的妈妈出来。
可惜等了很久,直到中午,门才打开。
出来的人第一件事给它喂猫粮吃,解决过猫猫的午饭,秦时砚拿起手机准备定午餐。秦央则急急走出来,“我走了,路上吃。”
她上班就是定点按时,生病发烧都不能请假。
秦时砚放下手机,去冰箱里拿了瓶牛奶,递给她:“我送你过去,不用急的。
“嗯,我昨天看到顾声声,我觉得她的腿三个月好像好不了,还打着石膏呢。”秦央叹气,喝了口牛奶,语气带了些沮丧:“我想休息了。”
天天上班,腰疼都没有时间去治,最让人崩溃。
秦时砚笑了:“让你待着,你自己不肯的。”
“我喜欢上班。”秦央气鼓鼓地看她一句,转身去收拾东西。
包里塞满了吃的,还有榨好的果汁,秦央自己又消气了,背起包跟着她下楼。
上车后,秦央往嘴里塞了个小面包,看着前面的路想起一件事:“陈清仪最近竟然没来了。”
剧团都在景城了,距离这么近,她都不来,前后透着些古怪,毕竟之前那么远都跑得这么勤快。
“那是因为她给自己惹了麻烦,她爸妈不知道秦家发生的事情,还以为你是秦家的孩子。如今知道真相,自然不会同意她过来找你。”
现实的故事,就是这么残忍。
秦央继续喝牛奶,没再说话。
快到剧团的时候,周知蕴发来消息,约今晚吃饭,她挑眉看向秦时砚:“赵女士是不是该收网了?怎么还缠着蕴蕴。”
“可能人家是真的喜欢。”
“我不信。”秦央摇头,“她坏着呢。”
秦时砚笑了:“我也坏呀。”
秦央瞪她一眼:“你坏是有底线的,她坏是没有底线的。”
“秦小姐说话很好听。”秦时砚的心情莫名好了很多,但秦央不理她了,回复周知蕴的消息:【有事儿?】
周知蕴:【不知道,她让我约的。】
她自然指的是赵女士。秦央纳闷,赵女士找她干什么?还是说,是找秦时砚?
她询问秦时砚的意思,“赵女士和你公司有合作吗?”
“一直都有合作的。”秦时砚专注开车,浸透着不显山不露水的淡然。
“她约*晚上吃饭,我没有时间去的,你也别去了,免得又喝酒。”
说完,她还直勾勾地看着她,高傲地抬起下颚:“我说的,你听吗?”
秦央性子带了些霸道,小时候,她就是这么霸道的,后来,被秦时砚一点一点收拾了。
秦时砚不在意她说话的语气与态度,霸道些也可以,“听你的,我今天不去公司,没有活动没有约。”
“你要在剧团待一天?”秦时砚听懂了话意,觉得她疯了,“你不无聊吗?你想干什么?”
“我送完你以后去见周女士,等我回来,你们应该唱晚场戏了。”秦时砚特地抽出一天的时间陪她,也顺便去周女士那里谈一谈事情,算着时间再回来。
秦央哦了一声,脸上的温度散了些,自己想多了,她怎么可能陪自己在剧团待一天。
送到剧团后,秦时砚便离开,驱车来到中医院。
下午两点,周瑶意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捧着饭盒在吃饭,她敲门进去,周瑶意看她一眼:“一个人来的?”
“我自己来的。”秦时砚在她对面坐下来。
周瑶意快速吃了两口,放下盒饭,悠悠看着对方:“你偷偷过来肯定没有好事。说,想干什么?”
秦时砚神色淡然,慢慢开口:“我希望三年后,您可以和我合作。”
她这么说,周瑶意一点都不奇怪,翅膀硬了,想要自己做,撇开家族,也在情理之中。
有一点很好奇,她问秦时砚:“你妈知道吗?”
“不知道。只有你知道。”秦时砚很坦然,并不打算隐瞒周女士。
她的坦诚遭到周瑶意的白眼,但周瑶意是霸道,不是无理取闹,认真说:“我这中医诊所需要个掌权的人,要不你来?”
这里是中医院,周瑶意偏偏说是诊所。
秦时砚听后,笑了笑:“如果我妈是您女儿,我肯定接过来,但我若是接了,大嫂不会放过我的。”
“那很简单,我给央央,你和央央结婚,不就是一家人了。”周瑶意笑呵呵地挖了个坑,静静地看着年轻人在坑上挣扎。
一番话,让秦时砚挑眉,“您想干什么?”
“做人靠的是底线,做药靠的是良心。你和你妈都有良心,她们是底线,你知道吗?”周瑶意冷哼一声,“你要想想,你如果接手诊所,不用谈合约,都是你的。”
秦时砚被逗笑了,“央央不会答应的。”
秦央不是那种争权夺利的性子,相反,她喜欢安静平淡的生活,所以,她不会接受这样的安排。
“确实。”周瑶意点点头,端起饭盒又吃了两口,最后吃完了才开口:“你自己想想。”
“您不给他们吗?”
“想给,但怕我一死熬不过十年,不如问问你的意思。我要的长久,不是牟利。”周瑶意开门见山,“她们要钱,我也会给钱的。”
周瑶意的身家,远远超过沈洛依。
母亲对孩子的喜欢不会变,但是有限度的。周瑶意不仅是母亲,还是救死扶伤的医生。
秦时砚没想到周瑶意早就有自己的打算,她说:“我对中医不了解。”
“你是商人,了解这个干什么,你只要把把握好质量就可以了。质量决定一切。”周瑶意朝后仰去,舒心地叹气,又说起要紧的事情:“央央的腰怎么样了?”
“还疼。”秦时砚回答。
周瑶意冷笑:“她就是自己折腾的,腰伤了就好好休息,天天跑,谁给她接的活?”
秦时砚不好说,如果说出霍老师,周女士或许连她都敢骂。
“赶紧走,我下午去实验室,赶紧走。”周女士起身,动作矫健,将人往外赶,“你自己考虑考虑,告诉央央,别那么拼命,她的梦想如果是要她的命,那这个梦想就别要了。”
秦时砚点点头,“我会告诉她的。”
“不如让秦央过来给我看着医院,慢慢学。”周瑶意不厚道的笑了。
秦时砚不答应:“您先管好您自己的儿子女儿孙子,她们早就想过来了,是您不答应。”
周瑶意冷冰冰地看着她:“滚。”
秦时砚离开医院。
刚离开,沈洛依打来电话,第一句便是:“你疯了。”
肯定是周瑶意告状的,断她后路,逼迫她答应下来。
“我怎么疯了?”秦时砚不动声色地回击。
沈洛依语气冷冷,但细细去听,又有几分崩溃:“周瑶意都告诉我了。”
“哦,是吗?那她让我入赘的事情,说了吗?”
“什么入赘?”沈洛依显然被惊到了。
秦时砚撩了撩眼皮,淡淡一笑,沈洛依看不见的她的表情,如果看到了,肯定会生气地抽她。
“周女士说了,医院给秦央来管理,让我们结婚,让我以央央妻子的身份掌管医院。”
电话那头,停顿了三十秒。
“妈,您在听吗?”
“在。”
秦时砚听出来,沈女士说话时咬牙切齿,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不过没有表露出来。
“您觉得呢?”
沈洛依快要压不住气:“她欺人太甚。”
“但我觉得这桩买卖不错,您不动心吗?”秦时砚继续刺激她,“那些研究成果必然也会着医院走,您想想,我入赘,划算吗?”
又是沉默。
秦时砚调节座椅,身子朝会仰去,舒展上身,整个人便轻快许多。
电话那头的沈洛依听着她闲散慵适的嗓音,险些就要气疯:“你们结婚就结婚,我不拦着,入赘是什么意思?你们有孩子吗?”
“可以收养孩子,还有,我如果接手中医院,肯定被人说吃软饭,与入赘没什么区别。”
秦时砚仰首,目光落在车顶上,努力压制唇角上的弧度。
沈洛依挂断了通话,大概是气得不想说话了。骄傲一辈子,她女儿被人说吃软饭……
她心情不好,秦时砚心情好极了,虽说周女士做法不厚道,但她的心是偏向秦央的,是不错的长辈。
既然她不厚道,那就都不厚道。
秦时砚拨通大嫂的通话。
嘟嘟两声后,对方接了,语气还算好:“小七?”
“大嫂。”秦时砚态度好极了。
裴云霁凝眸,像是听错了一样,她什么时候这么恭谨地喊她大嫂,事出反常必然有妖。
她没有答应,但秦时砚不管这些,认真地开口:“我刚刚从周女士那里出来,我听说,她想将她的诊所给央央。”
同样,对面也是沉默三十秒。
但裴云霁不信她的话:“你搞什么名堂,挑拨离间?”
“我只是告诉你一声,至于信不信是你的事情。”秦时砚挂断了通话,眉梢扬起,别说心情,整个人都畅快。
路过花店的时候,她特地挑了一束花,去接秦央下班。
****
秦央在剧团,电话被轰炸,先是莫名到账的信息,接着又是裴云霁的电话。
演出在即,她没有接电话,甚至关机,如果秦时砚联系不到她,就会去找团长,秦家人联系不到她自然就会放弃。
演出过半,后台等候的时候,秦时砚来了,她扫了一眼,对方慢步走近。
“你妈又给我钱,这回是私人账户,是她给的,什么意思?”秦央皱紧了眉头,耳边传来台上抑扬顿挫的声音。
晚上演出《金殿认子》,是一出大戏,类似于群像戏。
秦时砚笑了,妩媚生情,目光落在她化妆的脸上:“她乐意给,你就收着,回头买些礼物去感谢周奶奶,毕竟是她出力,你得钱。”
“你也喊奶奶?”秦央捕捉到她的语气不对劲,打量她一眼,这时团长走了过来。
两人的话被打断,团长过来说戏的,外加嘱咐秦央,说戏的时候一面扫过秦时砚。
秦时砚每天晚上都会过来,但今天来得有些早了,显得十分刻意。
等秦央上台后,团长走到她跟前:“你今天怎么来这么早?”
“今天周六啊。”秦时砚诧异地看着她,“你不会连今天周几都忘了吧?”
团长扶额,“忘了、我只记号,不记周几,我说呢,下面怎么多了那么多年轻人来玩儿,原来是周末。”
秦时砚瞥她一眼,“您想说什么就说。”
团长:“你俩到底什么关系?”
“秦央是来帮忙的,不是卖给你,她的私事也要告诉你?”秦时砚目光漂浮,落在舞台上的秦央,调侃一句:“您啊,还是管管顾声声什么时候回来。秦央腰疼了半个月,带病给你帮忙,赶紧催催顾声声。”
“她呀,早着呢。”团长叹息,转而一想:“秦央明年签了吗?”
秦时砚拒绝:“她不签,霍老师等着她回去排新戏。”
“这样啊,年轻人该往高处去走。”团长又是一声叹气,毕竟秦央原本就是那里的人,霍老师当年挑人,也是看中秦央的能力。
“您别谦虚,您这里也是高处。”秦时砚的笑音藏在调侃的话中,“对吗?”
团长不客气地睨她一眼:“那你怎么不让她留下?”
秦时砚直接了当:“压力太大,她腰不好。”
一时间,团长竟然无话回她,秦央本来就是腰不好,之前在国团的时候落下的毛病,那是训练出来的,与她没有关系啊。
这人,不可理喻!
团长觉得自己说不过她,转身走了。
到点散戏,秦央坐下来,先喘口气,抬头就见到秦时砚,秦时砚给她收拾东西:“回家。”
“嗯。”秦央莫名笑了,对方给她递了杯果汁,“回家说重要的事情。”
秦央的心思都在台上,等上车后才打开手机,通红那栏都是红色的未接电话,她诧异地看了眼,转而问秦时砚:“你又惹我妈了?”
“算是,都别好过。”
话说得很严重,但秦时砚的表情显得很愉悦,逗得秦央笑出了声:“你怎么还是理直气壮的。”
黑夜下,路灯发出暗黄色的光,街上的人不多,车子穿梭而过。
秦时砚心情不错,耐心也足,将下午发生的事情都说了一遍,包括周瑶意告状、她给裴云霁通风报信。
说完后,秦央恍然大悟,难怪裴云霁会给她疯狂打电话,估摸着是不敢去问周女士,巴巴地来问她。
可她什么都不知道。
在裴云霁又找她的时候,她接通了电话,故意露出疲惫的姿态:“我刚下台,有事儿吗?”
“你在哪里?”
“回家的路上。”
“你明天到公司来一趟。”
秦央笑呵呵:“那不行,我腰疼,我明天上午起不来,下午晚上有戏。”
裴云霁的态度还算不错:“那你什么时候有空?”
秦央回答:“得过半个月,等这里演出结束。”
一问一答,还算和睦,但秦央知晓对方在忍着,自己也不戳破,由着她去忍着,爱忍就忍,愿意做忍者神龟是她的事情。
裴云霁又问:“你家在哪里?我明天上午来找你。”
秦央:“我住剧团,您有什么事儿非要见面说?现在不能说吗?”
“我有要紧事要和你说。”
“您不说就算了,我累了,再见,您晚上早点休息。”
秦央也懒得伺候她,累得不想开口,闭上眼睛。
秦时砚扫她一眼,见她睡觉,自己也不开口。
回到家里,周瑶意给她下了通知:“明天过来。”
秦央眼前一黑,掰着手指头算了算,痛不欲生地看着秦时砚:“我好像才针灸三天,还没到时间呢。”
“可能是因为其他的事情。”秦时砚轻轻地揉了揉她的脸颊,“我给你放水,今晚去泡澡,舒服些。”
“我一想到针灸,我不想去……”秦央拍开她的手,扭头在沙发上倒了下来。
猫猫奔了过来,跳上秦央的腿上,秦央不生秦时砚的气,对它就是和颜悦色,甚至还摸摸它的脑袋。
一人一猫玩了会儿,秦时砚催促她去洗澡。
她躺在沙发上没有动,秦时砚走过来:“需要我帮你吗?”
“不用。”秦央立即坐起来,将笨笨放下来,严肃地看着她:“我腰疼,就是你今天早上折腾我的。”
秦时砚:“……”
没想到。
秦央去泡澡。秦时砚给笨笨喂饭吃,两人各做各的事情。
忙完手头上的事情,秦时砚打开电脑处理工作。
坐下没多久,秦央推门而进,后面跟着趾高气扬的笨笨,它的活动范围只有客厅和厨房,今晚跟着主人跑书房来了。
秦时砚准备起身将它撵出去,秦央关上了房门,她窥见她不安分的心思,提醒一句:“猫。”
“咦、那你出去。你妈让你出去。”秦央转头提起笨笨,打开门,丢出去,一气呵成。
桌后的秦时砚看着步履轻快的人走来,“报仇来了?”
“今日的仇今日报。”秦央步步走来,换了一身吊带睡衣,清晰可见胸前的肌肤与锁骨。
秦时砚也在第一时间内关了电脑,好整以暇地看着眼前的女孩子:“明天一把脉,你就要挨骂的。”
“说的好像今天什么事都没干一样,小姑姑,你先做的。”秦央才不信她的鬼话,走过去,凝着她清冷的外表:“斯文败类。”
秦时砚并不生气,反而笑得更开心:“在这里腰更疼。”
“你能不提腰疼的事情吗?扫兴。”
秦央十分不满,秦时砚一笑了之,伸手抱住她,将人拉到自己的膝盖上,握着她的手:“报仇的事呢,晚一天。”
“我明天可以不去,又不是圣旨,不去就会掉脑袋。”秦央反握住她的手腕,紧紧地抓在一起,似乎想到什么,抬头在书房里找东西。
见她东张西望,秦时砚好心帮她:“你找什么?”
“你别管。”秦央松开她的手,转身去翻找书柜的抽屉,挨个将抽屉都找了一遍。
家里怎么连根绳子都没有。
秦央找了一圈,什么都没找到,正自怨自艾,扭头就见秦时砚正看着她,眼神清澈极了,若清泉水缓缓流淌。
清澈里透着茫然。
第37章 你已被移出该群聊。
秦央默默收回手,眼神飘忽,抿了抿唇角才压下坏笑的弧度。秦时砚再聪明也想不到她的心思,将她上下打量一番,“我觉得你不干好事。”
“报仇啊。”
秦时砚轻轻笑了,像是轻蔑,狠狠刺激秦央的心,秦央剜她一眼:“我要去告诉周奶奶,你欺负我。”
“她会说你没用,会让你欺负回去。”秦时砚托腮,认真地审视面前气急败坏的女孩子,“腰不疼了?”
哪壶不开提哪壶。
秦央走过去,捧起她的脸颊,直接咬上去。
粗暴中带着愤怒。
秦时砚也不是易怒的人,由着她泄愤式地咬上自己的唇,微微吃痛,但没有躲避。
她并不还击,秦央自然偃旗息鼓,直勾勾地看着她。
“生气了?”秦时砚轻轻地笑了,指尖抚上她的脸颊,很快被她拍开,秦时砚好笑:“你到底在找什么?”
“找绳子。”
“找绳子干什么?”
“绑着你。”
秦时砚眸色越发深了,没有生气,只是羞涩地笑了,侧开身子望向虚空,面上平静如水,实则耳尖发红。
“绳子、好像没有,你可以自己去买。”秦时砚大方地提醒她。
她的声音平静到了极致,给人一种淡泊如水、清心寡欲之感。
她越平静,秦央越不满:“小姑姑,你这副姿态……”
讥讽的话还没说完,秦时砚倾靠而来,吻上她的唇角,将她的话堵了回去。
秦时砚的主动,如轻风细雨,润物细无声。
只开了头,就没有中止之意。
风雨欲来,书房里寂静无声,只有重重的呼吸声。
秦央被按在桌上的一刻,不解地看着她:“你什么意思?”说好让我报仇的。
秦时砚瞧着她笑,瞧见她脖颈下露出的肌肤,雪白如新荔,莹润细腻,带着年轻人的美丽。
两人对视,秦时砚的眼中平静被秦央搅散了,剩下的只有站在峭壁上的危险,抛开她的眼神,她依旧是姿容高远的模样。
秦央伸手去整理自己肩上滑下的肩带,依旧直勾勾地看着她:“秦时砚,你应该戴副无框眼镜,那样更像斯文败类。”
秦时砚:“……”就知道她没有好话。
但秦时砚将手机递给秦央:“买你的绳子去。”
“我不,我自己可以丢人,但不能在别人面前丢人。”秦央红着脸,找外卖卖绳子,这是疯了吗?
秦时砚忍不住笑了起来,再度激怒秦央,秦央咬了咬唇:“秦时砚,你去买。”
“我让助理去买。”秦时砚努力不笑了。
秦央震惊:“你要更疯吗?”
秦时砚不过是在逗她,笑不能笑,只能目光眷恋的望着她,觉得她羞得满目通红之色,如同沾染露珠的玫瑰花,带着刺,却又那么惊艳动人。
“秦时砚。”
“在。”
秦央彻底无力了,生气却又没办法,只能偃旗息鼓:“等我腰好了再说。”
“三月结束,你的腰都好不了。”秦时砚耐心提醒她,她需要休息,躺在家里一月,慢慢修养。她天天来回奔波,台上动作又大,压根不能好好休息。
秦央走了,偃旗息鼓,秦时砚却没有心思再处理工作,跟着走出去。
等她洗澡回来,秦央正趴在床上玩手机,她疑惑:“不睡?”
秦央没吭声,已经十二点了,算是深更半夜。
秦时砚关了灯,床上的人影深了深,夜灯的光暗淡,阴影如网将她笼罩起来。
“别玩了。”秦时砚躺下来,顺势拿走她的手机,关闭屏幕,丢在一边。
秦央没动,就这么趴着,长发散在了枕头上,秦时砚伸手,伸到空中被她拍开,秦时砚不由笑了。
“你笑什么。”
又激怒她了。
秦时砚不语,笑意清浅,“我明天陪你过去。”
“你别掺和。”秦央拒绝她的好意,脑袋埋在枕头上,“我自己的事情自己处理,你别掺和就可以了。”
秦时砚靠过去,学着她的样子也一起趴着,她不高兴,扭头看着秦时砚:“你学我干什么”
“不可以吗”
“你有病,赶紧去找周奶奶抓药治病。”
秦时砚不回击,伸出手,搭在她的后腰上,一瞬,秦央怒目而视:“别碰我。”
“生气了。”秦时砚抿了抿唇角,依旧不动:“小狐狸生气了。”
“那你是老狐狸?”
“我很老吗?我不过二十八岁,算不得老。”秦时砚慢慢地闭上眼睛,掌心贴着女孩柔软的肌肤,像是握住什么宝贝。
秦央睡不着,转头看着她,坏脾气地用手在她脸上戳了戳:“顾声声想见你。”
“怎么又提她。”秦时砚不觉睁开眼睛,对上她的狡黠的双眸,“吃醋了?”
“有吗?”秦央冷笑,拂开她搭在自己后腰上的手,下一秒,她又搭上来,秦央不舒服:“秦时砚。”
“不喊小姑姑了?”
秦央没出息地笑了,秦时砚莞尔,伸手去抱着她,与她贴在一起,“家里没有绳子也不是我的错。”
秦央的笑容戛然而止:“你会不会哄人啊?”
“不大会。”秦时砚老实回答,抵着她的侧脸,又觉得很舒服,“我去网上学一学?”
“网上让你拿钱来砸,你砸吗?”
“砸钱有什么好的,不如我们去结婚?”
“你要入赘吗?”
“我觉得你妈会炸。”
不开心的话题将两人之间旖旎的气氛一扫而净,秦央却说:“我想做金丝雀,想吃软饭,想让你把你的钱都转给我,固定资产写我的名字,以后工资卡给我。”
秦时砚没好气地笑了,秦央泄恨地在她肩上狠狠咬了一口,“别咬,疼呢。”
“你知道吗?你笑我的时候,带着高高在上的姿态,好像嘲讽我无知、贪婪。”
“秦央,你哪里来的乱七八糟的想法,你讥讽我的时候,我是不是觉得你不喜欢我,是恨我。”
房内安静下来。
秦央伸手,在她脖子上摸了摸,然后故意掐住,“小姑姑。”
“再喊小姑姑,我想揍你。”秦时砚自然有脾气的。
秦央翻身,与她对视,望着她平静的眉眼:“秦时砚,我想看你和我妈吵架。”
秦时砚睁开眼,幽幽看着她:“等你被你妈打了,我肯定去和她吵架。”
秦央咬咬牙,秦时砚弯弯唇角,秦央冷哼一声,以示不满,“其实,我现在很不错了,我工资也高,再过几年,我也可以自己买房子。”
“你的卡里几百万,买不到房子?”
“你闭嘴,那些钱不算。”
“怎么就不算,那是你的钱。”
“我要用自己的钱去买房子。”
“你的钱买不到房子,治你腰疼都不够,周女士那里的药可贵了。针灸一回,就要不少钱。”
秦央偃旗息鼓,秦时砚见她吃瘪,不免笑了,清冷的眸光里染了些暖意,鼓励她:“你赚的钱可以买房子的。”
“我要睡觉了。”秦央翻过身子,裹着毯子,不理人了。
寂静无声,秦时砚已然压不住唇角了,自己也仰面躺下来。
一夜好眠。但有些人睡不着。
老宅里,裴云霁与秦大吵了一架,秦大摔门出去。
沈洛依站在二楼上,好整以暇地看着下面的闹剧,晃了晃手中的红酒杯,她深刻体会到裴云霁恨铁不成钢的心思。
因为她也是差不多的情况,秦时砚追着小姑娘,坑了秦家一把。
不过好在,她女儿不算差。
沈洛依悠闲地抿了口红酒,看着裴云霁气呼呼地上楼,她笑了笑:“最近你们搬回老宅来住,是什么心思,我也理解,但你们这样两头都落了空。”
裴云霁心里不舒服,但不能撕破脸,心里暗骂了一句,面上冷笑:“小妈这么高兴,不怕明天出门摔了。”
赤裸裸的诅咒。沈洛依不生气,相反,她很高兴,“你想想,你亲生的孩子哪里不如秦央?”
秦央除了善良、有良心、聪明漂亮、不乱来外也没什么优点。
周瑶意看到的就是有良心、不乱来。
裴云霁生了一肚子气,见沈洛依这么悠闲,更是气炸了:“没有小七来掺和,央央就是听话的孩子。”
“是听话,然后被你赶出去,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沈洛依含笑,四两拨千斤,“央央名下唯一的一套房子还是小七送的,你送的呢?”
“不过呢,周瑶意从我这里骗了几百万,都给了央央。所以,你觉得央央傻到看不出谁对她好?”
周瑶意对秦央,纯纯是长辈的偏爱,甚至偏到了骨子里,光从她选择秦央就看到了她对儿子女儿失望到了极致。
或许在她眼里,血缘这这个东西一点都不重要,央央与小七都和她没有血缘关系,但就这么得到她的偏爱。
裴云霁气得一声不吭,回房去了。
黑夜下刚睡着的人听到了手机嗡嗡震动,外侧的秦时砚摸到手机看了一眼,连忙关机,半夜三更不睡觉折腾什么呢。
好在秦央疲惫,睡得深沉,并没有醒。
秦时砚丢了手机,继续睡。
一觉到天亮,秦央早起,迷迷糊糊坐起来,脑子里记着今天还有事情。
洗了把脸后,人也清醒了,秦时砚见她醒了,转身去厨房拿早餐,“你开我车过去,直接去剧团。”
秦央嗯了一声,早起没什么起来,秦时砚给她拿了杯水,担忧一句:“你能应付得来吗?”
“能。”秦央点点头,喝了口水,无力地趴在桌上,秦时砚目光紧紧地看着她:“腰疼?”
“我昨晚做梦,梦到你妈和我妈吵架了。”秦央打起精神,眼神飘忽。
秦时砚放下心,耐心地地问她:“谁吵赢了。”说完,她将三明治塞进秦央的嘴里。
秦央不客气地咬了一口,语气淡淡:“你妈!”
秦时砚抿唇,不厚道地笑了,将牛奶往她面前推了推,笑意深深,甚至带着一股坏笑的意味。
两人沉默的间隙里,传来一声猫叫。
吃过早饭,秦央收拾好东西,助理也来了,开车接秦时砚去公司。
两人分开,秦央开车去见周瑶意。
刚进办公室就听到里面的咆哮声:“关你什么事儿,老娘的事情需要你来管?滚!”
秦央没出息地捂着自己的耳朵,吓得心口一颤,声音快赶得上打雷。她怀疑自己将来老死了,周奶奶的身子骨还十分硬朗。
她养父从办公室里垂头丧气地走出来,她就站在一边,秦大愣是没有看到她,她正疑惑,转身看到三姑姑。
三姑姑正看着她,皮笑肉不笑,她礼貌地喊了声:“三姑姑。”
“央央怎么在这里?”秦时安走过来,打量眼前的女孩子,微笑着说话:“我俩好像有四五个月没见过了,上回见面,还是你妈发脾气将赶出去的那晚?”
提及那晚,秦央脸色煞白,秦时安像是没有看到她面上的难看,叹息一声:“你都不是秦家的人了,何必把家里闹得不安,央央,你说是不是?”
办公室门口还有其他医生,她们诧异地看着两人,听着秦时安的话。
秦央没开口,右手握住,脸颊烫得厉害,极度的难堪像是一阵风,将她的尊严吹得一干二净。
“央央,怎么不说话了?”秦时安的语气里带着诱哄的意味。
“我……”秦央刚想开口,办公室的门打开,周瑶意走出来,二话没说,揪着秦时安的耳朵将人拽进去,然后砰地一声将门关上。
秦央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里面中气十足的声音:“你来干什么”
“妈,我来……”
“闭嘴,我不想听你解释,你上个月来我这里拿的钱,打算还给我吗?秦时安,我不喜欢你的原因是你过来就是借钱的,哪回还过?”
秦央噗嗤笑了起来,里面的人骂她:“要笑滚旁边去笑。”
秦央没动,静静地听着里面的动静。
周瑶意将人狠狠骂了一通,催促着还钱,然后打开门,让秦时安滚。
秦时安狼狈地走出来,看向秦央,觉得丢了人,想说话找回自己的面子:“央央……”
“闭嘴,赶紧滚。”周瑶意烦不胜烦,直接打断她的话。
秦时安一句话说不出来,踩着高跟鞋,匆匆走了。
“滚进来。”周瑶意朝着秦央冷哼一声。
秦央不知道这么大的事情是秦时砚闹出来的,乖巧地跟着进去,刚进去就被揪着耳朵,“秦时砚是不是不敢来了?”
“别揪耳朵。”秦央大胆地握住周瑶意的手,挣脱开来,疼得脸色发红。
周瑶意一早上怒气旺盛,幸而今日没有门诊,若不然,病人都会遭殃。
她努力平复怒气,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眸色微眯,静静看着面前干干净净不染尘埃的女孩子。
这么多年来,秦央被秦时砚保护得很好,眼里干净,心里干净,没有那么多肮脏的东西。
人活在世上,都有几分肮脏,若想干干净净,那就得有人费尽心思去保护,让你干干净净地活着。
周瑶意单手托腮,想起什么事,招手让她过来:“腰疼怎么样了?”
提起腰疼,秦央露出生无可恋的神色,见她半死不活的样子,周瑶意阴阳怪气地开口:“活该,谁让你不节制。”
“话不能乱说。”秦央炸了,什么叫不节制?她翻了脸:“您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周瑶意冷冷睨她一眼:“待会下针的时候你别喊疼。”
秦央彻底无语,怎么和孩子一样。
老太太诊了脉,静静握着她的手,诊了三分钟也没有放手,而是提醒她:“这件事是你家秦时砚泄露出去的,等她来了,我肯定要打断她的腿。”
秦央眼皮不动地回答:“那是犯法的,不能做。”
脾气大的老太太哼了一声,松开她的手,说:“既然闹开了,你自己也想想,你有良心,所以我信你。我不喜欢没有良心的东西。”
秦央点点头:“我听小姑姑的。”
“那这件事就成了,沈洛依是不会反对的,大概只有你爸妈反对。”周瑶意登时又乐了,恢复往日的慈眉善目,很快就说一句:“针灸后你再走。”
秦央的天塌了。
周瑶意看都不看她,让人将治疗室腾出来,又拍拍秦央的肩膀:“待着干什么?”
秦央面如死灰地拉住她:“有没有办法不针灸的。”
“没有,针灸而已,一点刺疼,瞧你怕疼的样子,没出息,自己的姑姑都敢睡,还怕疼?”周瑶意刺激她一句,“走啦。”
谁来这里都不能高高兴兴地出去,她还不如三姑姑。
“奶奶,你刚刚骂三姑姑干什么?”秦央转身追上周瑶意的脚步。
上午医院里的人多,人来人往,走廊里充斥着中药的味道。
周瑶意步履生风,秦央小跑着跟上她的脚步,听她笑着骂人:“她愿意来找骂,我有什么办法,再说了,她该骂。她又不是你亲姑姑,她骂你,你干嘛不还嘴,你骂秦时砚的时候不是很厉害吗?窝里横?”
“不一样。”秦央被说红了脸,想要解释,对方先声夺人:“自然不一样,秦时砚喜欢你,随着你骂,老三不喜欢你,自然不会任由你骂。”
秦央不好再说了。
针灸结束,都快十二点了,她匆匆离开中医院。
下午,秦时砚在分公司里开会,杜明棠竟然来了,穿着灰白色软绸道衣,一副招摇过市的模样。
散会后,秦时砚将人引进办公室,对方给她甩了一张请柬:“我要结婚了。”
秦时砚捡起桌上的请柬,轻轻翻开,对方的名字也不认识,不是圈内的好友。
“你想干什么”
“你知道吗?我妈想撮合我和陈清仪,那人太厉害了,我不想干。我在马路上拉了位小姑娘,就地结婚。”杜明棠轻挑眉梢,红唇明媚,没有仙风道骨的姿态,倒有几分青春靓丽之色。
秦时砚看着请柬,良久说不出话来,不知该说什么才好,看了眼时间,就在这个周末,她拒绝参加:“我去不了,央央没时间。”
杜明棠自然不肯放过她:“她知道她无法参加,你干嘛去?”
“我陪她。”秦时砚莞尔。
杜明棠见鬼一样看着她:“你不去,我多没面子。”
“是不是没有人参加?”秦*时砚直戳她的心口,挑眉看着她:“你想玩是你的事情,但我真的没时间参加,秦央的工作你也知道的,没办法请假。”
杜明棠盯着她看了一分钟:“你做个人吧,秦时砚,我给你千里送猫,给你助攻,你就这么对我?”
“我可以帮你推了这件事,但我见不惯你就地结婚,陈清仪喜欢秦央,看不上你。”
她的话,像一把刀扎进杜明棠的心里,杜明棠吐了口气:“原来是你的情敌啊,不过和陈清仪没有关系,是我妈自己的意思,她觉得我和她合适,我们怎么合适了,她死板我活泼可爱,她老谋深算我单纯如兔,你说呢。”
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秦时砚恨不得将人赶出去,“你既然结婚了,恭祝您百年好合,等过段时间,我再请你吃饭,放心,贺礼肯定有。”
“我不管,你得过去,不然绝交。”
丢下一句话话,杜明棠匆匆走了。
秦时砚莫名,将请柬看了又看,她竟然就这么结婚了……这么快?其实结婚与否不重要,不过是一知纸的束缚罢了。
丢开请柬,继续工作。
秦央的手机从上台开始就关机,下午场结束再开机,突然间,她被发现家族群不动了。
她点进去,上面显示自己被踢了出来。
莫名的晴天霹雳,她没反应过来,怔怔地看了很久,还是陈晨过来找她,正要说话,不下心看到屏幕下面的字:你已被移出该群聊。
陈晨的话到了嘴边,吞回去,嘴里打了个滚,不得不说:“吃饭吗?”
“吃啊。”秦央勉强地笑了,关闭手机屏幕,自己站起来,有些晕眩,但她还是很好地稳住自己,“走啊。”
“嗯,晚上有你喜欢吃的,对了,秦老师来接你吗?”陈晨觉得她笑容过于勉强,心不在焉,晚上那么晚下班就很不安全。
秦央腼腆地笑了:“我今天开车来的。”
“哦,那你晚上自己注意安全。”陈晨轻叹,还是嘱咐她小心为上。
晚场散戏后,秦央准备自己开车回去,刚走出剧团就看到路边的人,路灯包裹着她,温馨而淡雅。秦央走过去:“你怎么来的?”
“打车,钥匙给我,我开车。”秦时砚接过她的包,微微一笑,“我知道那件事了。”
秦央的反应跟不上她:“什么事儿?”
“你说呢,你晚上唱错了词。”秦时砚无奈,她守着直播看了三个小时,秦央从未出过错的,今晚像是精神恍惚,心不在焉。
第38章 竟然给她送花。
乡下演出唱错了词不会有太大的影响,毕竟不算正规的舞台,然而错了就是错了,就是你错。
秦央还不知道错了,被这么一提醒后,懊恼地捂着额头,秦时砚见状,将她塞进车子的副驾驶里。
车子驶离剧团,两侧的人与物迅速后退,秦央反省:“我哪里错了?”
“你连自己哪里错了都不知道。”秦时砚嗔怪一句,“陈晨肯定知道,你去问问陈晨。”
她的搭档是陈晨,她犯错,陈晨肯定看出来了,碍于情面,不好明说。
其实算不得大错误,人无完人,都会犯错。
秦央也不扭捏,直接询问陈晨。
陈晨正在回去的路上,及时回复她:“一句唱词唱错了,不用在意,下回注意。”
秦央看着手机屏幕,莫名烦躁,转头去问秦时砚:“谁踢的我?”
“去打架还是吵架?”秦时砚莞尔,“我带你去打架,怎么样?”
秦央偃旗息鼓,死死捏着手机:“是谁?”
“那个群,我记得是秦时景创建的,她好像是群主,她可以看到。”秦时砚回忆以前的事情,那个群里开始人不多,后来陆陆续续地,晚辈结婚都将伴侣拉了进来。
离婚后也会退出去,比如赵女士,这么多年来相安无事,不是秦家的人,都会主动退出。
秦央立即去找秦时景,气势汹汹,看得秦时砚好笑。
电话没人接。
微信也不回。
“她是不是躲着我?”秦央也看出来了,试着去拿秦时砚的手机去拨通,发现秦时砚已经打了十几个电话,都没接。微信也是,只读不回。
“我觉得是她干的。”秦时砚推测,“如果不是她干的,不会不接我电话,哪怕接不到,都这个点了也应该回我。”
秦央不耐烦:“你和她吵架了?”
“没有,她那个性子,墙头草,哪里有钱偏向哪里。”秦时砚看向前方,眸色晦暗不明,“我猜应该是她姐让她干的。”
“我今天遇到三姑姑,她被周奶奶揪着耳朵骂。”秦央想起白日里的事情,冷冷一笑:“蠢货,给人当了挡箭牌都不知道。”
秦时砚歪头看她:“不要在意,不在里面也好,乱七八糟,我也退了,我妈也退了。”
秦央:“……”
“你妈妈怎么也退了?”
“我不知道,反正就是退了。也不是多大的事情,只是恶心罢了。”
秦时砚收回视线,继续看着路面,“本来就是玩的,既然这么搞下去,那就是恶心,长辈没有长辈的姿态。”
“你在说你自己吗?”秦央抿了抿唇角。
秦时砚不说了,这人怎地分不清里外好呢。
到家后,笨笨来迎接,欢欣鼓舞地摇着尾巴,秦央心情不好,但还是抱起它摸了摸,秦时砚拿了猫罐头,它立即屁颠屁颠地过来了。
秦央看着笨笨谄媚的样子:“有吃的,你就是它的妈妈。”
“不要阴阳怪气地说话。”秦时砚声音冷了下来,她冷,秦央更冷,看她一眼,转身进房去了。
又生气了。
秦时砚戳了戳笨笨的肚子,哀叹一声,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你说说你、你招惹她干什么,她心情不好,你、你、你、活该。”
笨笨吃得欢快,摇摇尾巴,才不要理她的自言自语。
浴室里传来水声,哗啦作响,搅得秦时砚心烦意乱,又孩子气地戳了戳笨笨的脑袋:“笨蛋,可真笨,你说你怎么就不会察言观色,我要你来干什么的,如果没有作用,明天把你送到宠物店寄养,不用再回来。”
笨笨还没吃完,早一顿晚一顿,中午没得吃,哪里有时间听妈妈唠叨。
水声停止了,秦时砚站起来,打开冰箱,倒了一杯牛奶,走到卧房前,推开门,照常走进去。
她又仰面躺在床上,闭着眼睛,睡衣吊带滑落下来,露出肩上一片雪白的肌肤。
“喝杯牛奶。”秦时砚将牛奶放在一旁的床头柜上,“我去洗澡。”
秦央睁开眼睛,那双眼睛依旧澄澈漂亮,引得秦时砚驻足,然而她要去洗澡。
在她走后,秦央端起牛奶,大口大口地喝了,喝完以后去洗杯子。
一出门,笨笨晃着尾巴走过来,秦央拿脚踢了踢,它又粘了上来,她又踢,它窝在地上不敢动了。
秦央洗过杯子,它还窝在那里,像是被定住一样,果然吃饱了就来讨好她。
“去你的窝里睡觉。”秦央指着它的窝。
笨笨耷拉着脑袋,回到窝里,然后趴下睡觉。
一如既往的乖,也是一如既往的被迁怒。
秦央推开门,手机恰好震动,她扫了一眼,竟然是六姑姑秦时景,终于肯露出乌龟脑袋了。
既然你露出来,那我就缩着。
不接。
一连打了三个电话,足以显示她有多么急迫。
秦央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屏幕跳动,电话停下来后,微信也回,只是态度不好。
【死央央,接电话。】
秦央拿起手机回复:【就不接。】
秦时景:【我的会所没了。】
秦时景的固定资产除了住的房子被骗得就只剩下会所,听说还是秦时砚在维持的。
秦央回了个活该的表情。
秦时景:【央央,我要找秦时砚,她什么意思?说好给我维持会所一年的,今天关门是什么意思?我都带朋友来玩了,没电没人,黑漆漆的。那么多人看着我,丢死人了。】
秦央:【丢人而已,又不会少块肉。】
秦时景:【让她接电话,我是她姐。】
秦央将她拉黑了,冷冷一笑,墙头草两边倒。拉黑以后,秦时砚走出来,长发湿漉漉,脸颊被热水浸着一抹红,五官轮廓精致,眼神却很幽深。
吹风机的声音响了起来,嗡嗡作响,秦央躺了下来,分不清是心冷还是身体冷,索性裹着被子。
几分钟后,秦时砚走回来,屋内静得可怕,这种寂静,让她不喜欢。
“别生气了。”秦时砚伸手去拉她坐起来,“我们说说话。”
“我们睡一睡?”秦央顺着她的话去说,很快,脑门被弹了下,“腰不疼了?”
秦央抿了抿唇角,仰起脖颈,骄傲地侧眸:“你还知道我腰疼?你昨天早上的时候怎么不说我腰疼?”
秦时砚理屈,不说话,转身出去。
回来时,手中拿着手机,眉头紧随,但她和秦央一样,果断拉黑了秦时景。
两人十分有默契,做法都一样,但都没有说出来。
秦时砚处理完这些事,学着秦央的模样,躺下来,但她没有被子,伸手去扯。秦央不爽,“柜子里还有。”
“你明天洗吗?你上回跑了,衣服丢在洗衣机里,跑路之前不能等等洗衣机?”秦时砚无力吐槽她顾头不顾尾的性子,既然要跑路,你还洗衣服干什么?
那你选择洗衣服,还跑路?
秦央被她吐糟得眨了眨眼睛,觉得她不可理喻:“你有病啊。”
“被子给我,不然就真的病了。”
秦央不情不愿地分她半床被子,同她靠在一起,两人四只眼睛齐刷刷地看着屋顶,过于沉寂。
“睡觉。”秦时砚催促身边的人,“明早起来带你跑步。”
“我有病啊,腰疼还和你跑步。”秦央叹气,目光流转,怒视眼前的人:“你怎么又是一副平静的样子?”
“半夜三更,不平静起来和你吵架?”秦时砚睁开眼睛,忽视秦央眼中的怒气,伸手去摸摸她的脸颊,手往下,朝她后腰挪去,轻轻地贴着那里的肌肤,“睡觉。”
秦央拍开她的手,下一息,被她攥着手:“你明天还想唱错词?”
秦央:“……”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秦时砚:“你会遭报应的。”
“你给的报应?”
“对。”
“哦。”
“你哦什么?”秦央不理解,她怎么可以做到这么平静的,眼神波澜不起。
秦时砚面无表情:“我给你答话呀。”
话音落地,秦央狠狠咬上她的肩膀,疼得她轻轻皱眉:“你今晚就等着咬我,对吗?”
回应她的是粗重的呼吸声,还有肩膀猛烈的疼。
秦时砚不说话,伸手拍了拍她的后背,这一招很有用处,秦央立即松开她,胸口起伏,像是被她欺负了一样。
“这就是你的报应?”秦时砚淡笑一声,“我和你说,你的报应……”
话没说完,秦央亲上她的唇角,又狠又快,压根不给她呼吸的机会。
两人的憋气时间都很久,舞台演员都有基本功,肺部力量都比平常人强。
她吻得用力,似乎要将秦时砚的气息都夺过来,她吻着她,扣住她的手。
明明之前还是一副气呼呼的模样,吻上的那刻,眼眸若水,澄澈无比,渐渐地,被欲.望染成了红色。
秦时砚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由着她吻她闹,甚至开始慢慢迎合她。
两人四目相接,秦央忽而一顿,理智回笼,直勾勾地看着她。秦时砚害怕她张口又喊小姑姑,忙伸手捂住她的嘴巴:“不要乱说话。”
秦央笑了笑,反扣住她的手,压在枕旁,咬着她的耳朵:“小姑姑。”
怕什么来什么,秦时砚闭上眼睛,索性装聋作哑,秦央的声音像是一种诱惑,诱得她心中烦乱,理智与羞耻做斗争。
“你再喊一句,我、我永远不理你。”
终究是恼了。
秦央低低笑出了声,像是嘲讽,秦时砚莫名烦躁,摆起长辈的架势:“别让我揍你。”
秦时砚揍过她,小时候揍过好几回,秦央不语,扣住她的手,十指紧扣。秦央听不下去了,唇角抿了抿,秦时砚静静地看着她,“生气了?”
生气就会咬她。
这回还是咬她,但咬在脖子上,秦时砚:“……”这孩子疯了,被秦时景刺激得疯了。
秦时砚已经在想明天穿高领衬衣去上班,会不会被人骂神经病。
很快,炙热的吻落在身上,她阖眸,将自己交到秦央手中,已经不是第一回了。
秦时景也快疯了,半夜去海景房找秦时砚,但她家没有人。
秦时砚不止一套房子,名下有数套房子与商铺,但她知晓的只有这么一处。
好在她家也在这个小区,没人就回家去了,发消息将这个妹妹痛骂一遍,然后去找赵女士告状。
奇怪的半夜三点,赵女士还接了她的电话,听着她痛诉自己的亲妹妹。
“你又干了什么?”赵女士很冷静地分析问题,“秦时砚是不近人情,但她对你,一直都不错,你肯定招惹秦央。”
如果单单招惹秦时砚,秦时砚自己不会在意,她不会将小事放在心上。
半夜关了会所,又将人拉黑丢入黑名单,肯定是秦时景自作自受。
秦时景的声音里带着些许沙哑哽咽:“一个微信破群而已,我将央央挪出去了。”
“家族群?”赵女士眼皮一跳,嘴皮动了动,想骂人,但她脾气好,忍了下来,继续说:“你挪其他人没有关系,大家都是秦家人,身上都秦家的血脉,你挪秦央是什么意思秦央身份本就尴尬,你挪秦时砚都没有关系,你挪她相当于你不认秦央,秦时景,这么多年过去,你怎么还是那么蠢,一点长进都没有。”
说完,她挂了电话,蠢就算了,好好在家待着,被人当枪使。
随后,她打开秦时砚的通话页面,指腹顿了顿,都这个时候了,必然在睡觉。
她疑惑的间隙里,秦时景又找她,哭哭啼啼地开口:“我们和好,好不好?”
赵女士被这句话气笑,声音冷冷:“我有女朋友,不需要你来施舍。别来找我。”
如果可以,她也想拉黑她,但是不能。
她准备睡觉,刚闭眼,外面响起门铃声,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但她还是出去打开门,看着一身狼狈的人:“你疯了,半夜来我家,你想干什么?”
“我没地方去了。”
赵女士深深无力地闭上眼睛,气得头脑发懵,胸口一阵起伏,顿了半晌,睁开眼睛:“要钱吗?我给你、我给你维持会所,我替你去给秦央道歉,你别来我的世界里。”
“为什么不能来?”秦时景听不懂她这番话的意思,你都为我做这么多了,还不让我进入你的世界?
秦时景眨了眨眼睛,清澈中透着愚蠢。
赵女士一时顿住,对上她清亮的眼睛,一时间不知是该生气还是该赶她走。
两人在玄关处僵持下来,最后还是赵女士妥协,让人进来。
“到底怎么回事?”
“秦家大乱。”秦时景坐在沙发上,抑扬顿挫,赵女士目光沉沉地盯着她,吸了口气,眼中带着不耐:“和你有什么关系,影响你在秦家的地位,还是影响你拿那份钱?”
秦时景瞪她一眼:“和我没有关系,和秦央有关系,秦央得罪了他们……”
“和你有什么关系?我来给你分析分析,在你的家人与秦央中选择,你选择家人,对吗?”赵女士的话中带着火,恨不得将她的脑袋敲开。
她却说:“我哪里错了?我只是做了正常人应该做的事,我就问问你,有没有错。”
“是没有错,但我想,秦时砚主动退了,对吗”
“不止她,还有我小妈。”秦时景语气沉闷,“我小妈赞同她们的事情了?”
赵女士笑着摇头,秦时景却朝她扑来,逼得她后退,两人四目相接。
秦时景肆无忌惮地吻着她,又快又狠,惊得赵女士颤栗,忍不住想要推开,可秦时景抵着她的肩膀。
口中的气息都跟着变了,染上了秦时景的味道。
两人之间的生疏被拉近,暧昧的气息让人沉浸其中。
“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秦时景眼中带着泪,额头相抵,鼻尖碰在一起,“我以后都不惹你生气了,行吗?”
行吗?秦时景也不知道行不行,但秦时景目光温柔地望着她,拒绝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
秦央又睡了懒觉。
秦时砚依旧起来得早,坐在餐桌旁处理工作,今日依旧是衬衫,饶是如此,也遮掩不住脖颈上的痕迹。看到她遮掩的样子,秦央不厚道的笑了,提醒她:“用粉底液试试。”
“我知道,走的时候再用。”秦时砚语淡淡,恢复平日的寡淡,秦央呵呵笑了,“你装的样子可真好看。”
秦时砚没有回答她的话,她转身走了,去洗漱,回来的时候,餐桌上放着早饭,和昨天早上一样,牛奶三明治。
“我不想吃这个,我想吃油糕。昨天就吃了,今天还吃这个?”秦央不满意她做的早饭,也不喜欢和昨天吃的一样。
敲击键盘的声音停了下来,秦时砚抬头,就一眼,秦央不说话了,低头继续吃三明治。
秦时砚继续处理工作。
嘴上说不吃,最后还是老老实实吃完了,但她还是小声提议:“我不想吃这个。”
“你起来早点,就去巷子里吃油糕。”秦时砚语气平静,“你什么时候可以改一改睡懒觉的习惯。”
秦央笑呵呵地说:“三点睡,六点起,迟早会猝死。三点睡,十点起,生活美滋滋。”
秦时砚:“……”
“你晚上睡沙发。”
“睡就睡,我又不怕黑。”
秦时砚关闭电脑,提醒她:“你再不快点,就要耽误下午场的时间了。”
秦央这才收敛,匆匆去收拾东西。
两人一道出门,还是昨天的车,不过秦时砚将她送过去,自己再回公司。
等她回到公司,已经是下午休息时间了,赵女士坐在会议室内等她。
“稀客。”秦时砚大步走进去,随手关上会议室的门,“怎么,一脚踏两条船?”
这是让人不耻的,赵女士立即红了脸,昨晚的情形,是她没有想过的,但她不能坐视不管。
“她很单纯。”
“她是蠢。”秦时砚拉开椅子坐了下来,不顾对方羞红的面色,继续开口:“你来干什么?如果央央知道你踏上两条船,会拿刀砍了你。”
赵女士冷着脸,生人勿近,“我没有,我与秦时景已经过去了。”
秦时砚笑了,觉得她好笑,过去了?
鬼才信她的话。
“你来找我干什么?”
“约个时间,秦时景想和央央道歉。”
“不用了,本来就不熟,没必要,而且也不是什么大事。”秦时砚直接拒绝了,“还有你要帮她的话,我这里有一份账单。”
她起身回办公室,桌面上摆着她昨晚整理出来的账单,今早助理刚打印出来的。
回到会议室,她将账单递给赵女士:“我给她填坑花的钱,维持会所花的钱,你结一下?”
赵女士看了一眼账单,眼前一黑:“她、她、她……”她说不出一句话,“她不知道你和秦央的事情吗”
“知道。但我知道,她的家人里没有秦央,不怪她。血脉天性,秦央就是一个外人,我说了,一件小事而已,秦央不生气。”秦时砚语气淡淡,笑颜以对,确实不是大事,不必大动干戈,但是花出去的钱该收回来了。
秦央说了,不喜欢她给别的女人花钱,亲姐姐也不行。
赵女士爽快地拿起手机,找到对应的账号,将钱转过去,然后拿起账单就走了。
就在她的手搭上门的时候,秦时砚的声音传来:“告诉她,我还是她的亲妹妹,往日情分不会变。”
“见鬼。”赵女士推开门,踩着高跟鞋,快速走了。
秦时砚低头看着银行到账的信息,微微一笑,跟着走出会议室。
她还特地让人去花店买了束花,给沈女士送过去。
看到花的时候,沈洛依又气又笑,但她素来不为难送花的人,收了花,摆在办公室里,可又越看越生气。
气了一通,还是任由花摆在她的办公室里。
开窍了,竟然给她送花。
看了三眼后,沈女士终于将花看顺眼了,让人去找了花瓶,放入水中,可以多活几日。
如果只是干放着,明日就会枯萎。
微信群的事情就这么过去了。秦识砚依旧踩着点去接秦央下班,秦央看着她手中的花,笑着接过来,跟着她回家去了。
人群里的顾声声将路灯下两人的表情都看到了,送花?
她转头看向陈晨,陈晨推着她离开:“晨晨,你看到没?”
“看到就看到,哎呦,声声,你看她们干什么。”陈晨不理解她的心思,好心安慰她:“等你回来,秦央自然就会走。你放心,她不会抢你的位置,她不是虞蕊,我们团长也开不出那么高的价格给她。”
两人的话题,压根不在一条线上,顾声声看了她一眼。
车里的秦央静静数着花瓣,好奇问她:“怎么想起来给我送花?”
“今日收到货款,心里高兴。”
第39章 我喜欢你,你可以满足我吗?
“货款不是走公司的帐吗?”秦央呆了下,眉眼映于花之间,面若芙蕖,无端送花,不像秦时砚的风格。
她和秦时砚之间,鲜少送花的。她喜欢送珠宝一类的。
秦时砚含笑:“赵女士替秦时景付了欠款,以后,秦时景花不了我的钱,你高兴吗?”
秦央眯了眯眼睛,听出话中的嘲讽,下一息,她睁大了眼睛,忙放下花去翻包,摸索到手机,立即去周知蕴那里告状。
周知蕴讨厌自己的女朋友给其他女人花钱。
消息发出去后,石沉大海。
她等了三分钟,又发出一条。
“睡着了?不会呀,她不会睡这么早的。”秦央自己问自己,嘀嘀咕咕。
最近没有排戏,下班应该也早,但十一点还没到,周知蕴的生活作息里不会睡这么早。
秦时砚提醒她:“你要不要去直播间里找找她?”
翻开视频直播间,果然见到她在里面巴拉巴拉说话,背景不是她家。她将画面递到秦时砚面前:“这是赵女士家吗?”
“是她家。”
秦央正要嘲讽,秦时砚开口:“她又不是小孩子,你管得太多,会引起人家反感,别说是搭档,就算是父母,介入太多也不会得到好脸色。”
本来就是你情我愿的事情,旁人掺和就变质了。
秦央没搭理她,直勾勾地看着直播间,周知蕴旁边是有一人的,给她递水果递牛奶,但没有露面,只能看到一只纤细的手臂。
车子停下时,周知蕴还没下播,秦央忽而说:“去赵女士家?”
“她家在海景房那里……”秦时砚脱口而出,不免头疼,眸光流转,哄她:“不去了,你腰不疼吗周女士今天嘱咐我,要盯着你,早些休息,不许去。”
秦央剜她一眼,她直接下车了,秦央这才磨磨唧唧的跟上来。
直播间还在继续,周知蕴在说新戏,剧本还没出来,几组卡司,她一组中的主角。
评论区有人询问小生是谁,周知蕴摇首:“还没定呢。”
【秦央还是你的搭档吗?】
【那天我看到央央和秦老师在一起,秦老师来接央央下班的。】
周知蕴将这句评论读了出来,咦了一声:“你们怎么见到的。”
不知是谁评论一句:【最近秦老师天天去接央央下班。】
风向忽而变了,秦央眼皮发跳,转而去问秦时砚:“她们怎么知道的?”
秦时砚最近几天去接她都没有去剧团,而是在路边等着,不会有人看到的。
“看到就看到,接你下班而已,又不是什么荒唐的事情。”秦时砚蹲在猫窝前,正打开罐头,随口回一句:“估计是有人蹲在那里。”
陈晨的名气不低,这是这两年从国营出来的,很多人都会去看她,不小心遇到秦时砚。
秦央托腮,静静地看着评论区。
有人一开口,评论区说的都是关于秦时砚的话题,居高不下,逗得秦央乐了:“白月光,她们都想你。”
秦时砚站起来,看了会儿,静静出声:“我只是你的白月光。我的心又不是榴莲,没那么多心尖尖。”
直播间里传来周知蕴的声音:“你们想她可以去找她嘛,她现在就在景城,具体不清楚,她和陈老师合作,代顾老师的班,应该还有一个多月,想看她的抓紧时间哦。”
【三月结束后,她去哪里演出?】
周知蕴十分无奈:“她自己都不知道去哪里,你们问的太超前了。不要盯着央央问,我会生气的,你们问问我啊,我接下来要巡演了,你们记得去买票来看我。”
说完,有人往她嘴里塞了块水果,那只手的手指修长,一闪而过,评论区炸了。
【那是谁的手?】
【蕴蕴是有女朋友了吗?】
【那是不是央央?】
看到条评论的秦央眼前一黑,转头看向秦时砚:“赵女士是什么意思?挑衅六姑姑?”
这么光明正大的示爱,六姑姑看到会怎么样?
秦时砚也是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该睡觉了,别搭理她们。”
秦央准备从直播间退出来,直播间里的周知蕴忽而转头说一句:“门铃响了。”
一句话让秦央与秦时砚同时抬头,不自觉地看向对方,秦央眨了眨眼睛,修罗场要来了。
“会不会是六姑姑去了”
秦时砚说不好,今天赵女士来还钱,说明她心里还是有秦时景,感情这种的事情,没办法讲道理。看似理智,实则绝情。
新欢与旧爱之间,确实很难抉择。
对视的时间里,周知蕴称时间太晚,下播洗漱睡觉了。
“完了,我觉得是六姑姑。”秦央不自觉地捏紧了手机,好像好出事。
秦时砚不以为然:“别管她们的事,你赶紧去洗澡睡觉,明天还要上班,她们撞了南墙自然会回头,又不是情根深种,才认识几月,就算分了,也不至于要死要活。你抛弃我的时候,都那么爽快,她肯定会好好的。”
莫名躺枪的秦央被推去洗澡。
等洗澡出来的时候,收到周知蕴的回复:【秦时景过来了。】
秦央眼前一黑,果然是她。秦央迅速提问:【她来干什么?】
周知蕴:【求复合。】
秦央看着三个字半天说不出来话,不免气笑了,果然是六姑姑,还是那么不靠谱。
修罗场,前女友加前妻,可真刺激。
秦央:【那你怎么办?】
周知蕴:【凉拌。你来接我,我想回家。】
秦央默默叹气,打出一句话:【你等我,我过去大概半个小时。】
周知蕴回了个‘OK’的表情,确认后,秦央掀开被子下床,迅速换了衣服,秦时砚走进来,恰好见到她换衣服。
“你这是干嘛去”秦时砚扶额,“你腰不好,大晚上别折腾了,腰伤加重,周女士又得来我这里兴师问罪。”
“她让我去接她。”
秦时砚无奈极了,这些人明明年岁比她大,办起事情一个比一个荒唐。
“我陪你过去。”
两人一道出门,匆匆开车,二十几分钟就到了赵女士楼下。进入小区后,秦央发现一个问题:“六姑姑和赵女士住得那么近,两人之前没想过复婚?”
这个小区里住的都是景城有钱的人,杜明棠在这里也买了房子,但没有居住,因此,秦时景和赵女士其实就等于住在一起。
开门的是周知蕴,沉甸甸的目光落在秦央脸上,明显是不悦,见到她来,周知蕴回头与客厅里的两人说话:“我先回去了。”
“就这么走了?”秦央瞥了她一眼,咬牙切齿,推开她,自己走进去。
客厅的灯都开着,明亮的光色笼罩着两人,秦时景见到秦央过来,嘴角勾了勾,似是在笑,下一秒引来劈头盖脸的一顿骂。
“三十多岁的人,能不能稳重点?早不复合晚不复合,人家有女朋友了,你来求复合?你是故意恶心人吗?”
“你活了三十多年,要理想没有理想,要什么没什么,游手好闲,你找点事情做,我都看得起你。”
“你看看你,都离婚了,还要前妻养你,不是妹妹养,就是前妻养,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
正僵持的两人目瞪口呆,尤其是秦时景,脸色涨得通红,眼皮轻轻颤了下,刚想开口,秦央又冲着赵女士骂人。
“她不年轻,你年轻?赵女士,你寡了这么多年无故去挖前妻的墙角,还挖成功了,是你有本事。但你既然确定关系后,麻烦你一心一意,不要玩弄小姑娘的心思。”
“周知蕴年轻,没谈过恋爱,分不清好歹,但我看得清你想法。要么你俩复合,要么你和周知蕴以后不要联系。脚踏两条船,不是什么好事情。周知蕴是戏曲演员,是国家演员,也算是半个公众人物,到时候闹大了,没了工作,你开心?”
“不要在现任面前装着放不下前任,离婚就是断了,不要藕断丝连,让人恶心。”
“蕴蕴,走,她不断,你就分,赵女士比你大了那么多岁数,有什么好的。”
秦央说完,转身拉着周知蕴离开,丝毫不理会客厅里面如死灰的两人,尤其是赵女士,秦央嫌她年纪大……
“秦时砚,你半夜来我家是什么意思?”赵女士站起身,眼中带着怒气。
秦时砚淡笑,语气平静极了:“谁让你脚踏两条船,就该骂。”
“我没有,她自己过来的。”赵女士试图解释,“我什么都没做。”真是天大的冤枉。
“你什么都没做?她怎么会回来找你。”秦时砚幽幽开口,又有几分凉薄,视线扫过自己的亲姐姐,“人要脸树要皮,你是什么都不要了,你俩真是般配。”
秦时景被刺激到了,眼珠子转了转,骂了一句:“秦时砚,你要死啊,我是你姐姐*,你是什么态度?”
“你俩最好锁死,别来祸害人。”秦时砚眸色不见一点光亮,面上带着浓浓的厌恶,大晚上都不得安生。
客厅里一片沉默,秦时砚转身走了。
秦央将人带回自己的房子里,安排睡客卧,秦时砚过来的时候,推着行李箱,里面装着她从自己家里拿来的衣服。
都快一点了,周知蕴睡觉去了,秦央无力地躺在床上,骂过一通,心里好受多了。
转过身子去拿手机,秦时砚沐浴回来,见她还不睡,顺势拿走了手机,“该睡了,祖宗。”
“睡不着。”秦央叹气,爬坐起来,直勾勾地看着秦时砚:“这么一对比,我觉得你很不错。”
莫名被插刀的秦时砚露出深深的无奈:“你拿我和她们比?秦央,是不是得到后就不珍惜了?”
“我夸赞你啊。”
“你的夸赞,我受宠若惊。”
“我夸赞你钟情。”
“不,你把我渣女比较。”
秦央恍然大悟,不厚道的笑了起来,秦时砚不理她的傻笑,径直躺下。
这间房间的构造和秦时砚的家是一样的,也是秦时砚盯着装修的,她比秦央更清楚房子情况。
房子每个星期都有人来打扫一遍,哪怕没人住,也会是干干净净的。
熬夜的后果就是早起困难。
秦时砚早早地去公司了,秦央睡到日上三竿,走出来的时候,周知蕴坐在沙发上玩儿手机。
“你醒了。”周知蕴甜甜地笑了,秦央揉了揉眉眼,往沙发上一靠,深深吸了口气,开口就问:“分了吗?”
“没有。”
秦央震惊地转头,眉眼带着几分疲色,她睁大了眼睛:“理由。”
周知蕴却说:“我觉得她人不错。”
秦央不满:“哪里不错?比你大那么多,换一个,你值得更好的。”
“央央,我突然觉得秦老师真的不错。”周知蕴托腮,神秘兮兮地凑到搭档面前:“央央,不用你的那套去约束赵奕。昨晚,是秦女士找来的。后来,她说,准备搬家,搬去我剧团附近。”
赵女士明显是在低头道歉,搬家避开,这已经是最好的安排了。再闹下去,就是她不对。
秦央抿了抿,转头看向玻璃窗外的阳光,目光淡淡:“如果是秦时砚,她绝对不会让这种事情闹到我面前。”
“她有前女友吗?”周知蕴忽而八卦起来。
秦央认真思考,有前女友吗?她嘀咕:“好像是有的。”
周知蕴皱了皱眉头:“我以为你俩都很单纯,都是初恋,原来不是,看走眼了。”
“我也不清楚,但我在沈女士口中听到过,有一年她说小七有女朋友了。”秦央想起来旧事,她和秦时砚之间毕竟相差六岁。
小学六年级的小学生和大一的学生。
严格来说,她小学六年级的时候,秦时砚已经到了可以谈恋爱的年龄了。
所以,秦时砚如果有前女友,也很正常。
“赶紧去洗漱,我们出去吃早餐。”周知蕴知晓她糊里糊涂,催促她去洗漱,不能多问,问到了不该问的事情就容易惹祸。
两人出门的时候,快十一点了,分不清是吃早饭还是吃中午饭。
秦央开车,来到剧团附近,挑了个老地方吃饭。
吃过以后,两人分开,周知蕴回剧团,秦央也要开车赶去演出。
****
秦央将车停好,像往常一样走进剧团,看到许多粉丝戏迷,微微一笑,陈晨朝她招手:“声声来了。”
顾声声在和人说笑,她看了一眼,说:“我今天开车过来的。”
秦时砚不会过来。
说完她询问陈晨:“这里还有多久结束?是定的半个月吗?”
“对,才过一半,不过我听说这里的人想要加时间。”陈晨弯弯唇角,与她对视一眼:“在这里,你也舒服呀,对不对?天天有人接,还有人送花,上班与恋爱两不误。”
“没有。”秦央脱口而出,走过去捂住陈晨的嘴巴:“不要乱说啊,会惹事的。”
陈晨识趣,忙保证:“不说,赶紧去化妆,今天你是头场戏,还玩呢。”
秦央这才罢休,不忘用眼神示意她:闭嘴!
两人相视一笑,各自忙碌。
顾声声来了三回,又是自己工作的地方,转悠一圈后,回到陈晨身边,托腮看着她化妆。
“声声,你这腿,还有两个月,能好吗?”
“悬乎。”顾声声叹气,“我看今年都不成了,不是有央央吗?”
陈晨不免看向她,眸色暗淡,告诉她:“团长和央央只说了三个月,央央腰疼,一直在忍着,我猜三月时间一到就会走,霍老师的意思是让她来锻炼的,我看着结果不错,待不久的。”
且秦时砚又不是缺钱的,碍于霍老师才勉强答应,三月时间一到,肯定不会继续留下。
“团长是什么意思?”顾声声语气沉沉,“重新找人了吗?”
陈晨摇首,与她说真心话:“找了,珠玉在前,哪里有那么好找的。团长是想和央央延长时间,等你回来。”
还有一重意思,定了新人过来,顾声声怎么办呢?
所以,延长秦央在剧团的时间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央央是我见过最不找事的。”陈晨眨了眨眼睛,搭档数日,她也渐渐喜欢这样的晚辈,不找事、勤奋,长得好看,谁看了都会喜欢。
顾声声听出话音,提醒陈晨:“让团长去找霍老师试试,我觉得秦央自己不拿主意、似乎听秦老师的比较多。”
秦央憨态可掬,似乎不管事,上回问她拿吃的,她包里全都是的,但她说不是她准备的。
由此可见,她似乎不管事。
“秦老师不会答应的。”陈晨神秘地笑了,秦老师恨不得现在就带央央回家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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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了两句,顾声声又问:“她们是情侣,对吗?”
陈晨想起秦央说的话,讪讪一笑:“我哪里知道,你自己去问,你怎么总关注这件事?”
“好奇。”顾声声尴尬地笑了起来。
今天来的陌生面孔很多,晚场的时间更多,散场后,有些人成群结队地站在一起。
秦央是属于到点就走,背着包就走,见到有人走来,好心地从包里给她们拿吃的,嘱咐她们注意安全。
“央央,秦老师来吗?”
在包里翻找零食的秦央顿住,似乎明白了什么,微微一笑,将带来的牛肉干递过去:“她人没有来,但零食是她买的,你要吗?”
“要。”
“我也要。”
不到一分钟,秦央将包里积攒几天的零食都送出去,笑着说:“回去吧,回去吧,晚上给你们开直播。”
“真的吗?”
“真的。”
秦央溜之大吉。
回到家里的时候,没想到家里很热闹,秦时景在,赵女士也在。
秦央推开门后,只说一句话:“我今晚要开直播。”
“直播干什么?”秦时景没反应过来,
秦央坦言:“直播你俩的丑恶罪行,赶紧走。”
秦时景哼了一声,走过去就要揪秦央的耳朵,秦时砚伸手拉她一把,将她隔开。
“好了,你们先回去。时间不早,我们也要休息了。”
“你俩没结婚就同居,合适吗?”秦时景逮住错处,终于有机会批判秦时砚:“有你这么当长辈的吗你看看你,年岁也不小了,快三十岁,就这么办事的?”
秦时砚皱眉,有些难看,不想,秦央将包放下来,走到秦时景面前:“她有三十岁吗?你三十五岁都不干人事,好意思指责别人吗?还有,人家有女朋友,你现在来上赶着,你有廉耻心吗?”
“秦央,我是你的姑姑!”
“我不是秦家的人,你算我哪门子姑姑。”秦央不甘示弱,“滚。”
秦时景觉得她战斗力变强,姑姑不认也没有关系,她还指着秦时砚:“我是她姐,也是你姐,你就这么对我说话?”
“我只是她女朋友,不是她妻子,所以,我和你没有关系,攀亲戚还早了点。”
秦时景张了张嘴,无话可说,秦央指着门口:“请你离开我家。”
“不就把你挪出去了,气性怎么那么大,我给你做群主,想踢谁就踢谁,好不好?”秦时景叹气,小孩子脾气真大,怎么就不开窍呢。
她正要说教,秦时砚忽而开口:“你群里还有人吗?正常人都退了,我妈重新建了家族群,你在里面吗?”
秦时景觉得自己被雷劈了下,半晌说不出话,反是赵女士忍不住笑了起来,“你们家人可真幼稚。”
秦时砚回怼:“人多就显得毕竟幼稚,比如赵女士在新欢旧爱中难以选择。”
赵女士唇角抿了抿,紧急撤回一个笑容,“我先走了。”
她先离开,秦时景随后,家里总算安静下来。
安静几十秒后,一团白色的影子从阳台蹿了出来,扑到秦央的脚下。
“你瞧你的怂样。”秦央日常嫌弃一句,依旧热情地抱起笨笨,转身告诉秦时砚:“你今晚开个直播,五分钟十分钟也可以,我答应她们的。”
秦时砚不理解,与她对视:“你答应的不是你开吗?”
“我怎么开?半夜三更开直播,你在旁边?坐实我们同居?”
秦时砚无奈又无力地看着她:“你真是聪明的孩子。”
“哪里不对吗?”秦央意识到她在骂自己蠢,“她们想你了,你开个直播,不好吗?”
“我想你了,你怎么不让我看一眼?”秦时砚当真是拿她没有办法。
秦央理直气壮:“我就在你面前,你要怎么看?”
“我不开直播!”秦时砚拒绝她的要求,转身走向书房。
刚走两步,秦央追了过来,从身后抱住她,弯起唇角:“哎呀,我让你看一眼,她们那么热情地围住我,我一时心软就说你今晚开直播,她们喜欢你呀,你应该满足她们。”
秦时砚不为所动:“我喜欢你,你可以满足我吗?”
第40章 买咖啡送绳子。
“怎么满足你?”
秦央脱口而出,侧脸贴着人家颈侧的肌肤,轻轻蹭了蹭,圈圈层层涟漪,蹭得秦时砚心口发痒。
“撒娇有用吗?”秦时砚伸手隔开她的脸颊,她却握住秦时砚的手,“秦时砚,你就心软一下。”
秦时砚闭上眼睛,颈侧肌肤发热,像是碰到了烙铁一样,烫得人莫名燥热。
“秦央,我不是圣人,所以,你别来诱我。”
秦央不肯放手:“那你答应了?”
“没有。”
秦央:“……”这人怎么不上套呢。
秦时砚转身,与她对面,眼尾泅着点红,眉眼处的肌肤雪白,衬得那抹红无比鲜艳。
她的眼神像是带了钩子,钩得秦央心绪不宁,秦央理屈,面对她的打量只眨了眨眼睛。
“我去书房,你不去洗澡吗?”
“去、去。”秦央心虚得要命,匆匆转身。
秦时砚依旧去书房,打开手机屏幕,摸索着怎么开直播。
摸索半天,她发现在平台上没有账号。
摸索个浮云。
秦时砚想起秦央,她有账号,去客厅将秦央的手机找来,找到账号,又用百度搜索开直播。
前后折腾了十几分钟,年轻人老年心的她终于开了直播。
秦央的账号粉丝不多,她懒得经营,大多时候为了吃瓜。
这是秦央账号第一次直播,人也挺多,大概是提前打过招呼的,直播间里的人上得很快。
秦时砚就这么静静地看着评论区。
最醒目的一条就是:【秦老师怎么用央央的账号。】
秦时砚想了想,礼貌回答:“偷来的。”
【秦老师怎么不用自己的账号。】
秦时砚挨个回答:“我没有账号。”
【秦老师最近忙什么?】
秦时砚思考了下:【工作。】
回答等于回答。
秦时砚托腮看着屏幕,右上角上显示一个数字,从三位数跃上四位数,最后又成了两个字。
她刚看了会儿,评论刷的飞快,看不过来,她觉得太吵了,想关了直播间。
她低头在上面找关闭直播间的按键,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
“关直播的键在哪里?”秦时砚生无可恋地询问直播间里的人。
【不要关啊、再聊会。】
【不要关、不要关,我想看看砚砚的盛世美颜。】
秦时砚看着这句话,皱了皱眉,下一息,秦央推门而进,救星来了:“怎么关直播?”
“你开了多久?”秦央没有靠近,而是站在门口。
秦时砚也不知道,摇摇头,就在这时,屏幕上有个邀请,秦时砚顺势点开,对面出现周知蕴的脑袋。
点开的一瞬间,周知蕴的双眼瞪大了:“怎么是你,我的央央呢?”
秦时砚不悦,好脾气提醒她:“央央不是你的,她是自由的。”怎么就绑上她的名字了。
周知蕴讪笑,像见了阎王一样:“我还有事,您继续玩。”
话音落地,通话就挂了,秦时砚凝着屏幕,一直找不到关闭的地步,索性打开百度继续搜索。
秦央站在门口,看着老干部似的秦时砚手忙脚乱地搜索,没良心地笑了出来。
搜索了半天,秦时砚摸索到了,冲着屏幕微微一笑:“再见。”
关了。
秦央靠着门,放肆地笑了出来,笑得秦时砚浑身不自在,低头看着秦央脚下,光影浅浅,眼前徘徊,她复又抬头,将手机拿起来,递给她:“我去洗澡。”
答应的事做完了,但是太累。
秦央走过去,接住手机,目光落在她面上的绯红肌肤。秦央伸手去摸了摸,有些发烫,被她碰过后,秦时砚便转开脸,不肯让她摸。
“生气啦?”秦央好笑,语调缓慢,两人视线相碰,一点一点拉近距离。
秦时砚不耐烦,伸手想推开她,手刚伸出去就被她握住,秦时砚也不挣扎,静静地看着她;“满意了?”
话里带着不满,秦央觉得她有些委屈。
听到她的话,秦央不语,心底涌起一点微妙的情绪,思索了两息,主动道歉:“我错了,为难你了。”
“还有呢?”秦时砚就这么看着她的把戏。
秦央抿着唇角,带着一点点的娇矜,低头哄着她:“你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秦时砚的声音不疾不徐,带着散漫与玩味,尤其是她的眼神,让秦央心底涌起不好的预判。
“你想干什么?”
秦央怕了,秦时砚的心情骤然翻天覆地,十分美丽,好奇地问她:“你买到绳子了吗?”
秦央觉得事情发展方向不对,绕来绕去,好像把自己绕进坑里。
她吞了吞口水:“你不会、今天去买了?”
“很聪明哦。”秦时砚奖励性地摸摸她的脸颊,伸手去拉住她,将她拉坐下来,顺势抱住她。
紧贴的身体里传着不一样的温度,就连对方的心跳声都可以听到。
错乱不已。
秦央淡淡一笑,笑容太过勉强,秦时砚心情则十分美丽,秦央唇角扯了扯:“斯文败类。”
刚刚还是一副老干部似的姿态,直播间一关,就恢复了原本的姿态。
真会装。
秦时砚不语,但在话音落地的时候吻上她的耳朵,舌尖微探,耳畔传来微重的呼吸。
空气静默了半晌,似是将汹涌波澜包裹起来,留下表面的冷静。
秦央阖眸,紧张地握住她的手,耳后的冷意被渐渐放大,心底的欲.望将她吞噬。
两人贴得极近,各自的呼吸声都被放大了,秦时砚蹂.躏着那只不听话的耳朵,看着雪白的肌肤染上红色,心底升起一股快感。
她停了下来,轻轻笑了。
秦时砚从黑暗中走出来,听着刺耳的笑声,顿时要炸了:“你笑什么?”
“笑你还会害怕,第一次的时候,你可是很厉害的。”秦时砚像哄孩子一样哄着她,甚至带上了嗲嗲的尾音,听得秦央不耐烦,“你到底想怎么样?”
秦时砚好笑:“你说随我的,这么快就翻脸?”
“我翻脸也是你逼的。”秦央咬牙,回过头看她,秦时砚却捂着她的眼睛,一根丝带悄然落在她的眼睛上。
秦央:“……”是不是反过来了?
“秦时砚,我的仇还没报呢,我和你说,我腰还疼呢。”
“你还绑手?秦时砚,你去哪里买的绳子?”
秦央看不见,但能听到她冰冷冷的声音:“去超市。”
“你是不是带助理去的?”
“我去买咖啡的,人家送我一根红绳。”
秦央才不信她的鬼话,买咖啡送你绳子?咖啡店不送你半杯冰块就是人家善良。
没人回答她的话。
秦时砚是追求完美的人,在秦央白皙的手腕上扎了好看的蝴蝶结,就像小时候秦央穿着漂亮的裙子,她也会帮她扎个漂亮的蝴蝶结。
不过那个时候是在后背,今天,是在手腕上。
扎好以后,秦时砚将她的双手翻来覆去地看了一遍,像是对待一件艺术品一样精心细致。
下一息,秦时砚扯开秦央眼上的丝带,将她的双手捧了起来,送到她的眼前:“好看吗?”
秦央眯了眯眼睛,觉得她有些熟悉,但想不起来,只能直勾勾地看着秦时砚:“我觉得很熟悉。”
“你以前每年过六一儿童节的时候,上台表演之前,都是我给你扎的蝴蝶结。”
秦央眯了眯眼,久远的记忆被这句话勾了起来,她忍无可忍地看着秦时砚:“你、你、可好意思吗?厚颜无耻。”
“是谁厚颜无耻地说喜欢我?”
“是谁先动心的?”
“是谁嘴上恭谨的喊着小姑姑,心里却动起不该动的心思,是谁?”
秦央哑然,一句话说不出来,秦时砚却勾了勾唇角,心情愉悦极了,她明明愤懑、不甘,但却极力忍着。
一双手攀着秦央消瘦的肩膀,掌心贴着圆润的肩头,秦央扭头看着那只手,“我告诉周奶奶去。”
“你自己说的,赖账?”秦时砚语气很浅,也带着无可奈何,“要不要开直播,问问她们?”
秦央:“……”
“秦时砚,你这副样子……”
“你干什么?你别……”
秦央闭嘴,秦时砚又蒙上她的眼睛了,她顿时就乖了:“我不说你了。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但是,我会报仇的。”
秦时砚很客气:“哦,那你自己去买绳子。”
秦央:“那你告诉,你去哪家咖啡店买的?我也去买咖啡,让店员送我一根绳子。”
“咖啡店活动结束了。”
秦时砚的声音冷冷的,就像是被空调风吹过一样,听得秦央皱眉,很快,细碎的吻落在后颈上。
丝带绑住她的眼睛,但堵不住她的嘴,她依旧不死心地追问:“哪家咖啡店,我去问问她们,送绳子是什么意思。”
秦时砚:“情侣咖啡才会送。”
“你喝了一杯,还有一杯去哪里?”
“丢进垃圾桶里。”
秦央不信她的鬼话,本想揪着对方的漏洞继续问,秦时砚堵住她的嘴,熟练地解下她身上的睡衣。
当双手被迫撑在书桌上的那刻,她觉得秦时砚被自己带坏了。
前两年,她都只会躺着了。
吵架以后,她就变了。
似乎吵架激发了她心中的欲.望。
书房与卧室不同,尤其是书桌上,秦央被折腾了两下,手腕处的肌肤已经红了,她觉得还是卧室好,想要回去。
她的想法已经不重要了。
秦时砚的想法才重要,她凝着秦央手腕的那一圈红痕,目不转睛地看了会儿,伸手解开了。
但她觉得书房不错。
她靠近着秦央红透的耳朵:“你乖一点。”
她吻在她的后颈上,寸寸移动,将秦央细碎的声音扩大,乃至最后,秦央极为不满:“我要还回来的。”
两人都睡得很晚。
早上,沈洛依来了。
开门是秦时砚,母女二人对视一眼,屋内的空调吹来冷风,吹散了沈洛依心口的燥热。
“你怎么来这么早?”秦时砚意外,她看了眼表,八点不到,对于她们而言,算很早了。
沈洛依睨她一眼:“昨晚玩得开心吗”
“您有话直说。”秦时砚觉得她问是直播的事情。
沈洛依在玄关处换了鞋,走进来后打量房子,卧房的门是紧闭的,不用想也知道睡在里面的人是谁。
她在沙发上坐下来,秦时砚给她端了杯果汁,她没接,秦时砚放在茶几上。
两人坐下来,沈洛依先开口:“周女士那里,你预备怎么做?”
“不是问昨晚直播的事情?”秦时砚冷笑,“我还以为您关心我的幸福大事。”
沈洛依不吃她这套,“你直播关我什么事,我当年送出国留学的时候就说了,自己选的路自己走,既然你选择了,那就自己走。一个两个倔性子,当初就不应该让在老宅生活。”
秦时砚也有话说:“您当年不和大嫂吵架,她就不会离家出走,秦央怎么会来到我们家,归根究底,是您的错。”
她说话语气平淡,可句句扎人,听到沈洛依皱眉:“秦时砚!”
声音太大,惊得床上的人醒了过来,秦央骤然坐起来,外面的声音小了许多。
“您来我这里就是找麻烦的?”秦时砚压低声音,她知道秦央肯定被吵醒了。
秦央上午起来得都很晚,今日来了不速之客,她肯定睡不好。
床上的秦央却听了几句,转头捂住耳朵继续睡,母女俩吵架而已,又不是裴云霁来吵架。
沈洛依本来是心平气和,心里也舒服,被女儿这么一刺激,起身想走,不想,她又说了一句:“我该感谢您。”
“感谢我什么?”
“感谢二十二年前您将大嫂气得离家出走。”
沈洛依:“……”要死了。
她复又坐下来,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当年是她在秦家刚站稳脚跟,开了分公司,本该顺风顺水,谁知道裴云霁不满她,横生波澜。
谁和孕妇计较,毕竟孕妇很敏感,她已经一让再让了,是裴云霁不识好歹,闹着要回娘家。
走就走,本来没什么事情的,谁知道后来出了那么大的祸事。
沈洛依也被埋怨过,但她不后悔,本来就不是她的错,但这件事从女儿嘴里说出来,话音就变了。
她将两个咫尺天涯的孩子凑在了一起,甚至,一起长大,感情深厚。
本来不会见面的两人,如今深爱对方。
造孽啊。
沈洛依心情平复下来,自然不会和女儿交代,主动说:“既然你将此事戳破了,周瑶意肯定会解决,我的意思是你们的事情该怎么办?”
周瑶意性子霸道,稍有不顺就会将人赶出去,但她对自己的儿女总是心疼的,这些年来暗地里支持儿女,沈洛依都是知道的。
没有不疼孩子的母亲。
“周女士希望我接手医院,是想医院长久下去,不是怜悯,更不是对秦央的怜爱。”秦时砚剖心地坦白,“是各取所需,我猜秦央大概只有医院和研究成果。”
周瑶意看似心狠,但也给她们铺了后路,钱与权是分开的。
其实,秦时砚不想接受医院,她是做医药的,对于医院管理体系,了解不多。
但研究成果是她想要的。
沈洛依听她说完后翻了白眼:“该知足了,钱看着是好,但那些东西才是更重要的。你自己去想,我不拦着你,你爸就这两年时间了。”
秦央与秦时砚的事情,裴云霁会反对,但没什么实际效果。真正有作用是秦时砚的父亲。
沈洛依可以接受,是秦央带来的好处,这些好处是给她女儿的。而在秦父眼中,这些好处不给秦央也是给秦家的孩子,都是一样的。
两人的想法不一样。
且沈洛依心软,不会与女儿闹得太难看,男人就不一样了。
所以沈洛依提醒女儿:不要太早表态。
“我知道您的意思。”秦时砚的语气软了下来,“水已经混了,但与我没有关系。”
让她们去闹,让周瑶意收拾烂摊子。
说了两句话,沈洛依看向卧房的门,她都来了,秦央不露面,是什么意思?
她看了一眼,秦时砚解释:“她昨晚回来得很晚。”
“你解释干什么,你的解释是真话吗”沈洛依冷笑,继续说:“我还是提醒你,别把这朵花丢了,我听说她以前在舞台上挺火的,你放她回舞台,日后你能掌控得了吗?”
“我掌控她干什么?”秦时砚不由笑了,告诉母亲:“做金丝雀吗?她有自己的路要走,没有我,她也可以活得很好。她愿意住在这里,是因为我。与秦家还有联系,也是因为我。”
秦央有自己的舞台,这些时日以来,她活得很好。
且霍老师的剧本在等她。
沈洛依叹气,多看她一眼:“陈清仪的事情,忘了”
秦时砚不悦:“您不是不赞成我们的事情吗?”
“我看到了利益。我是个生意人,只看利益,不看感情。”
说完以后,她便要走,余光瞥见角落里的白影子,她少不得多看了一眼,笨笨警惕地站起来,浑身炸毛。
“怎么和秦央一样,多看一眼就炸毛,什么人养什么猫。”
“妈,它是我的猫。”
沈洛依走了。
秦央睡到十点醒来的,翻了个身,屋里空荡荡,她揉着脑袋,发了会儿呆,低头就看到自己手腕上的红痕。
今天穿什么样的衣服能遮盖住?
她在秦时砚脖子上留痕迹,秦时砚礼尚往来,在她手腕上折腾。
秦时砚已经去公司了,车钥匙放在餐桌上,她看了一眼,在沙发上又躺下来,先养神。
十点半的时候有人来送饭,她随便吃了点,收拾一番后就去剧团。
她今天穿的断袖,但特地套了一件防晒衣,长袖的,但是戏服是宽袖的,临上台之前,秦央将秦时砚送的粉底液不要钱似的往手腕上去摸。
见她这么奢侈,陈晨笑了起来:“你这两个手腕今天花大价钱了,你这一瓶都用了半瓶,你今天的工资搭进去还不够。”
“你说的也对。”秦央想起什么,给粉底液拍了照,发给秦时砚,附加两个字:【给钱】。
秦时砚痛快地转账,转完以后才发现不对劲:【这好像是我送你的。】
秦央:【送我的就是我的,你浪费我的东西,不该给钱?】
秦时砚回复一个小脸,逗得秦央笑了出来,一旁的陈晨看得皱眉,刚刚还是阴雨天气,这么快就是雨过天晴,女孩子真好哄。
下午演出依旧,秦央与陈晨搭档数日,已有几分默契,配合得不错。
晚场演出之前,秦央去洗手,粉底液防水的,情况还算不错。
团长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目光落在她皎白的脸颊上:“顾声声今天去复诊了,医生建议她今年都不要上台演出。”
“您的意思是让我留到年底?”秦央听明白团长的意思,微微笑着拒绝:“还有一个多月,不如您再去招人?霍老师说三月,我下半年有其他的事情去忙。”
她想待在景城,不想和秦时砚分开,两头跑,秦时砚太累了。
团长露出为难的表情:“有你在,我看不上其他人了。”
说的很好听,但秦央不会信的,面上露出羞涩的笑容:“别哄我啊,我可会信您的话。真的不成,我和霍老师有约定的,您去试试嘛,不要盯着一棵树,外面的芳草也多呀。”
劝说不动,团长只能暂时罢休。
晚场演出依旧,秦央的戏至中场就结束了,她可以提前下班。
开车到家里才十点,比起平常早了一个小时。
开门回家,笨笨蹦出来迎接,她拿脚踢了踢它的肚子,它立即躺下来,露出肚皮,十分乖巧。
“你妈回来了吗?”
没有人答应。秦央先询问助理,今晚什么情况。
酒局。
秦央拿起车钥匙,询问地点,自己开车去接秦时砚回来。
刚到酒店,人都出来了,秦时砚站在灯下,乌黑长发盘了起来,远远看过去,姿态优雅,与以往一样。
其他人都走了,她站在原地没有动。
喝醉了。
秦央小跑过去,伸手去扶她:“醉了”
“你怎么来了?”秦时砚扶额,头晕得眼前似乎有人在晃悠。秦央没有回答她,而是看向助理:“你回家,我接她回去了。”
助理低声道谢,但还是等老板的车先走,自己再去开车。
回到家里,秦时砚彻底醉了,躺在沙发上,秦央给她喂了杯水,又拿了醒酒药给她吃。
吃过以后,她就闭上眼睛,晕眩感将她彻底包裹起来,逼得她不得不躺下来休息。
秦央将水杯放在茶几上,自己蹲下来打量秦时砚,略一思索,她轻轻开口询问:“秦时砚,你昨天买咖啡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