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她蠢。秦央不生气,准确地说是吞下这口气,眉眼挑起,凑到她面前:“我蠢,好不好?”
秦时砚没有心思和她逗笑:“你咬我呢。”
“那你咬回来。”
“你以为你是三岁小孩,你打我一巴掌,我打你一巴掌。”
“那你说怎么办?”
“想我原谅你?”
“想。”
“明天周一,我们去领结婚证。”
听着精打细算的话,秦央倒吸一口冷气,精致的面上浮现冷笑:“做梦。我不会随意将后半生搭在你身上的。”
“好呀,我日后给其他女人花钱,你别管。”
“不管就不管,我是穷,但还没穷疯了的地步。”秦央冷言回怼。
秦时砚的视线扫过她翘起的唇角,带着几分不羁,“秦央,你犯错了,这是你道歉的态度吗?”
“我是犯错了,就该以身相许?”秦央气得发笑,面色红温,凝着她的黑眸子里染着几分不悦,“秦时砚,你算盘珠子快蹦我脸上来了。”
“那算了。”秦时砚表现得意兴阑珊,像是陡然失去了兴趣,直接走了。
吵架吵一半,对方突然偃旗息鼓,秦央心里莫名过意不去,也没有吵赢的胜利感,相反,显得自己咄咄逼人。
晚饭送了过来,已经有十点了。
秦时砚打开盒子,一一摆了出来,秦央坐在桌旁,也不帮忙,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她,从眉眼到脚,反反复复看了很多遍。
“小姑姑,你说我看你这么多年,为什么总是觉得看不够?”
秦时砚的手跟着抖了抖,睨她一眼,装作没有听见,将饭递给她,然后自己先吃饭。
秦央扒了口饭,看向对方,秦时砚低头吃饭,丝毫没有理会她的意思。
“吃完了,自己收拾。”秦时砚被她看得心虚,自己转身走了,去书房处理工作。
秦央惹了人生气,自己吞下苦果,但心里憋屈,实在忍不住,在群里艾特秦时景,痛痛快快地将人骂了一顿。
骂过以后,秦时景发了个疑惑的表情,后面跟着一只趾高气扬的小猫。
她的意思就是:秦央就是那只依附着秦时砚的小猫。
秦央忍不住还想骂,刚打好字,书房里传来哐当一声,吓得她又将打好的字又删了,装作若无其事地坐着。
等了一分钟,书房里安静下来,她又拿起手机,蠢蠢欲动地还想再找秦时景算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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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准备打,秦时景发来一个转账的页面,七位数的转账。
秦央:“……”这个败家女人!
秦时景:【生气吗?】
秦央盯着手机屏幕,装作没有看到。
秦时景又来挑衅:【央央啊,生气又怎么样呢,还不是干看着。】
秦央呵呵笑了,回复她:【给你又怎么样,你留得住吗?漂亮妹妹一回来,你又是穷鬼。】
提及她的伤心事,秦时景气得将秦央拉黑了,小孩子脾气。
秦央转而去大群里继续喊话:【六姑姑,听说你这回损失不少钱,是不是要靠接济过日子?】
【六姑姑,那个小姐姐长得好看吗?】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有人被拉了进来,秦央愣住了下,随后秦时砚艾特她亲爱的六姐姐:【我将你前期拉进来,有什么委屈可以告诉她。】
秦央先是发愣,随后笑了起来,伏在餐桌上,笑得直不起腰来。
群里坏心的人可多着呢,立即有人告诉秦时景前妻:【赵女士,你的前妻遭遇杀猪盘,被人骗得倾家荡产,您赶紧来救济她。】
【赵女士,她就是见色起意,明明知道有问题,还甘心被骗,真是一片赤忱,苍天可见。】
第三条是秦时砚发的:【赵姐姐,我姐姐心里惦记着你,找不到你,就去包.养了年轻大学生,最后发现是杀猪盘,她损失了八位数,你可以帮帮她吗?】
秦央看到这条,笑得肚子疼,突然间,书房门打开,她忙坐直了身子,揉揉自己的脸,不敢笑了。
秦时砚走出来拿水喝,想喝果汁,可看到餐桌上依旧摆着餐盒,说好收拾的却坐在这里不动。
她有些不高兴,秦央识趣地站起来,“我、我来收拾,你想要什么?”
“果汁。”秦时砚看着她紧张的样子,心软了下来,想帮着一起去收拾,刚抬了手,她自己手忙脚乱地收拾好了,还说了一句:“你回去,我去看看冰箱里有没有水果,如果没有的话,我出去买点回来。”
秦时砚转身走了。
回到书房的时候,看了眼时间,将近十一点,这个时候买东西不安全,尤其是剧团附近,这个时候剧场散戏,人多更不安全。
她打*开软件,买了些水果,让跑腿去拿过来。
随后,她又给秦央发了消息:【我买了水果,会有人送过来。】
秦央在盯着群里,消息跳出来,她就看到了,眼睛弯弯,当即回了个好,又将秦时景刚刚在群里发的表情包偷了过来,转发给她。
屏幕上的猫儿莫名可爱,逗得秦时砚发笑。
这时屏幕里跳出‘赵奕’的名字,是秦时景的前妻,是A大的大学教授,她没有迟疑,接通了电话。
客厅里的秦央收拾好餐桌,再拿起手机的时候,群里安静下来了。
赵女士始终没有发言,同样,秦时景也成了缩头乌龟,持续半个小时后,水果送来了。
秦央去拿,榨了果汁送去书房。
敲了敲门,门从里面打开,她将果汁递给对方,对方拿着手机正在通话,见状,她识趣地退出去。
临关门之际,她听到了秦时砚和对面说的话:“她正盯着景城剧团里的小女生。”
说的就是秦时景。秦央诧异地看了眼秦时砚,小姑姑怎么知道六姑姑的心思?
果然是一对姐妹。
秦央懒得理会她,不过既然回来了,明日打算去见见霍老师。她想走的路,继续去走。
秦央喝了杯果汁,匆匆洗澡去睡觉了。
早起醒来的时候,身边依旧是空的,秦时砚昨晚回卧房睡的?
身侧的位置早就凉了。秦央躺在床上,眯眼看着窗帘,自己定神眯了会儿才爬起来。
今天是周一,但她却躺在家里,浪费大好光阴。
锅里有粥,她吃了碗粥,阳台上晾着衣服,她再度躺回到沙发上,以前家里还有笨笨,如今笨笨都不在,只有她一个人。
眯了会儿,她打开微博,后台私信依旧很多,她想了想,还是发了动态。
活着。
就这么两个字。
发过以后,她窝在沙发里又睡了一觉。
有人来敲门,吵醒了她,她迷迷糊糊地去开门,发现是助理,助理来送午饭的,避免让她饿死。
“你吃了吗?”秦央声音软软的,刚睡醒,像小猫一样慵懒,她转身,让助理进来,“要不一起吃点?”
“不用了,我还有事,先回去。”助理将食盒放在餐桌上,不好多停留,匆匆离开。
秦央坐下来,嚼着饭菜,吃饭是为了让自己好好活着。哪怕是不饿,她还是吃了一碗饭。
在她觉得没事可做的时候,霍老师的微信跳了出来。
她诧异地打开,一行字跳了出来:【央央,帮个忙?】
秦央不敢迟疑,立即回答:【您说。】
【别紧张,昨晚出车祸了,顾声声腿断了。】
顾声声是剧团小生。是霍老师搭档的学生,不过顾声声不在国团,去了民营剧团。
霍艳的话只说了一遍,秦央便明白了,让她去救场,不过腿断需要三个月的时间恢复,也就是说,帮忙要帮三个月的。
她有些迟疑,对方没有逼迫她,只说:【今晚考虑,想好了就去,我让人来送你过去。如果不去也没有关系,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
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生活再起涟漪,秦央嚼了口米饭,打开视频软件,去搜索今日顾声声的曲目。
搜了半个小时,心里渐渐有数,她答应下来。
霍老师回了个鼓励的表情。
秦央笑了,随后将这个消息告诉秦时砚。
秦时砚在开会,没有及时回复,等她开完会,已到下午六点了,看到了消息后,先是一怔,随后也查了顾声声的事情。
发现确有其事后,她没有阻拦秦央。秦央需要时间来修复心口上的伤痕,需要磨炼,她的路还很长,自己不会让她缩在那间屋子里不作为。
恰好助理在,她吩咐对方:“你去探望顾声声,就说秦央接替她的事情,问问她的意思,如果她不乐意,秦央不会过去。”
“为什么?”助理自然知道顾声声,这些戏曲演员在网络上都有几分知名度,现在的年轻人也有许多喜欢看戏听戏,如何看演唱会一样,大江南北地四处跑,像粉丝一样应援。
秦时砚睨她一眼,声线清冷:“顾声声不同意,秦央就没办法接替她,会给秦央带来不好的印象,现在网络上断章取义的事情太多了,如果她愿意,就让她发通知。”
助理觑了老板一眼,精神地点点头,立即去办。
晚上还有线上会议,秦时砚扫了一眼时间,时间快到了,她考虑了下,先回家里再说。
助理走了,秦时砚自己开车回家,一路绿灯回家,心情莫名好了很多。
推开门,笨笨蹿了出来,狗腿似的抱着她的腿,亲昵地蹭了蹭,秦时砚弯腰抱起它,摸摸脑袋:“回来啦。”
笨笨不回来不稀罕,罕见的是秦央竟然下厨,秦时砚不敢想,放下笨笨跑去厨房。
“你做什么菜?”秦时砚推开推门,里面乌烟瘴气,“你开油烟机了吗?”
“开了。”
“你开一档干什么,开三档啊。”秦时砚伸手按了两下,将油烟机从一档调成了三档,厨房里的油烟小了很多。
秦央讷讷地看一眼:“还分档位啊,我以为和车子自动挡一样,就一个档位呢。”
秦时砚深吸一口气,看了眼做好的菜,绿油油的,“这是什么菜?”
“青菜啊。”
“青菜很很多种,你炒得这么稀烂,我都看不出是什么菜。”秦时砚头疼犯难,看了眼表上的时间,眼看着快到会议时间了,算了,不和她理论,装作很满意的样子:“不错不错,再接再厉,我先去开会。”
秦央看着她仓皇离开,转头怪异地看着自己清炒出来的青菜,有那么稀烂吗?
线上会议一个小时,秦时砚出来的时候,饭菜都摆好了。她先看了眼米饭,米饭是熟的,饭可以吃行了。
两人坐下来吃饭,秦时砚见她情绪尚可,主动说:“我让人去问顾声声,她若愿意,你再过去,等她今晚发微博表态。如果不发,你就不过去,前车之鉴,还是谨慎些。”
“行,听你的。”秦央点点头,夹了筷子青菜,咬在嘴里毫无滋味,像是水煮了一样。她心虚地看着秦时砚,秦时砚也夹了青菜,入口的时候微微一顿,但很快吞了下去。
“没放盐比放了一罐子盐好了很多。”秦时砚也分不清是安慰自己还是安稳央央,声音也很好听,听得秦央挑眉,“我明天就走了。”
秦时砚拿着筷子的手一顿,剧团不在景城,但距离景城也不远,相隔百里,是隔壁城市。
剧团居无定所,不会只在一处转悠。所以明天走后,不知道哪天见面。
秦时砚低头,继续吃着没滋没味的青菜,吃在嘴里,还有一股草的腥味,吃了两口就吞不下去了。
“不吃就别吃了,勉强自己干什么,你要是不想,我就不去了。”秦央见不得她这个样子,将青菜倒进垃圾桶去了,给她拿了果汁喝。
秦时砚缓和过来,抬首看着秦央趾高气扬的姿态:“你觉得我离不开你?”
她的眸子里映着秦央的面容,秦央讥讽她:“呦,秦总,我可没有这么想过我自己。我是什么人,我心里有数。”
“央央,你的汤大概前后放了两回盐。”秦时砚不得不提醒她,“你做汤做菜的时候在想什么?”
世间上没有谁会离不开谁,只是离开谁,会过得艰难过得痛苦罢了。
第27章 若是我和她,必须选一个呢
汤里放了两回盐,青菜里没有放盐,可见秦央做饭的时候心不在焉。
秦时砚抿了口汤就去漱口,反是秦央,托腮看着她的背影:“小姑姑,你不放心我?”
“你有生活自理能力吗?”
“我可以点外卖。”
秦时砚戛然失声,坐回来,重新端起饭碗,静默吃饭。
饭熟了,但菜不能吃,好在秦时砚虽说挑剔,但秦央做的饭,还是愿意吃一点。
勉强吃了大半碗饭后,秦时砚才说:“以后不想做别做,去外面买点回来,秦央,你的天赋不在做饭这里。”
“你的天赋怎么就在做饭这里?”
“取长补短,你的短处,就是我的长处。”
秦央无言,好像有那么几分道理。秦时砚放下筷子,掀了掀眼皮,好整以暇地打量她:“我给你配辆车,出入方便点。”
“我自己可以买。”秦央拒绝她的馈赠,撇了撇嘴,不想,秦时砚慢悠悠开口:“昨晚那个红色牛皮包里的珠宝可以买下一辆豪车。”
秦央:“……”
“你可以送给我,我可以不要,但你送给其他人就是你的错。”秦央抬头,视线定在她雪白的肤色上,“你该自豪,毕竟陈清仪送给我,我都不要。”
她说话时,细长的手指轻轻点在自己的薄唇上,一下两下,晃得人心神摇曳。
她的自信让她整个人活泼起来,甚至,添了些灵动。
秦时砚笑了,觉得她莫名可爱:“行,你赢了,那你自己去买辆车,自己出入方便,怎么样?”
“不买,你送我过去。”秦央声线缓慢,眼睫轻颤,像极了欲擒故纵的把戏。
秦时砚含笑,眉梢眼角因她的话而染上笑意,她戳了戳她的脸:“可以,送你过去。秦央,远离你的那些粉丝站姐。”
秦央:“……”
话音落地,秦时砚的手机响了起来,她起身回书房去拿手机。
是助理。
“顾声声昨晚骑车摔的,她已经发了微博,那个剧团也发了通知,一切正常。”
这才是真正的交接,不会出现不必要的麻烦。
“我知道了,你去忙。”秦时砚挂断了电话,随后打开了微博,将顾声声发的微博截图,保存。
餐厅里的秦央收拾碗筷,等她出来的时候,送了杯果汁去书房。
秦时砚还有工作要处理,她就坐下来和笨笨一起玩。笨笨已经很久没有享受妈妈抚摸的待遇了,两下一摸,它的毛便顺了,骨头都软了,彻底软在秦央的膝盖上。
摸了两下,周知蕴的消息跳了出来。
【央央,你要去演出了?】
秦央唇角弯了弯:【帮忙。】
周知蕴打字速度特别快:【一样的,听说你要去三个月?那三个月以后你还回来吗?】
秦央:【回来。】
周知蕴:【我知道,秦老师在这里,你肯定得回来。】
秦央笑呵呵地回了一巴掌的表情包,周知蕴回了一堆打架的表情包。
两人闹了一会,秦央去收拾行李,带了些简单的衣服,还有化妆包,以及要带的行头。
忙碌一个小时,秦时砚那里也结束了,推门走出来,看到客厅里摆放的行李箱,目不转睛地看了会儿,最后慢慢地挪开视线,转而落在忙碌的人身上。
秦时砚没有去喊她,也没有去帮忙的意思,而是选择在沙发上坐下来,看着她收拾。
等收拾好了,秦时砚再去检查,里里外外检查一遍,将一些不必要的东西拿出来,再塞了些零食进去。
“你塞这么多吃的干什么?”
“你不喜欢吃?”
“喜欢。”秦央不厚道地笑了,眼睛明亮。
收拾好了以后,两人都不愿动弹,齐齐躺在了床上,一起看着屋顶。
秦央先开口:“少喝酒,知道吗?”
秦时砚蹙眉,她什么时候乱喝酒了?不过,她没有反驳,而是认真问秦央:“如果我喝酒了,你会来接我吗?”
“半个小时内的路程,我就来接你。”秦央抿了抿唇角。
做生意避免不了的就是酒局,秦时砚也会去参加,有些可以避免,有些避免不了,所以,她才会提醒一句。
接下来无言。
秦央还是爬起来,揉了揉脖子,去洗澡。她刚动,有只手圈住她的腰,将她再度拉了下来。
炙热的气息喷来,烫得秦央侧脸发红,她睁开眼睛,撞进对方幽深的眼眸里。
“舍不得我?”
“你说呢?”秦时砚伸手,在她唇角上按了按,“秦央,我会去看你的。”
“你看我又怎么样,你会露面吗?”秦央嗤笑一声,这人上回就去了,录了视频,然后指着她的错处来教训,这样的‘看’还是不必要了。
秦时砚蹙眉,捂着她的嘴,不想听讥讽的话了,三月来听了太多,有些反感,她想听好听的话,想听以前那种乖巧缠着她的话。
她低头去吻她,舌尖描绘着唇角的弧度,明眸挑来,带着独有的风情。
秦央诧异,清亮的眸子里,漾着不多见的靡色,下一息,她阖眸,享受着这样的时光,享受着秦时砚不自觉的心动。
她握住了白月光,占据了对方的心灵。
若是你愿意,白月光依旧是白月光,朦胧下的放纵让这份感情推入高潮。
吻后,秦时砚看着她,声线缓慢:“秦央,你去那里是学习的,不是去玩儿的。”
剧团那样的地方,龙蛇混杂,演出的地方多是在村子里。
“哎呦,教训我?别让我去呀,替我去拒绝?”秦央不甘示弱,看不惯她这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她伸手去掐秦时砚:“别教训我,我不是你的侄女了,最多算你的女朋友,教训不上我。”
秦时砚无言,伸手去摸摸她的耳朵,轻轻地捏了捏,“秦央,你很欠揍。”
秦央不上当:“是吗?我喜欢我现在放荡不羁的模样。”
“别乱用成语,是活泼可爱。”秦时砚松开她,转身躺下来,随着她放弃,旖旎的气氛一扫而净。
秦央咦了一声,转头去看她,触及到她发红的耳廓,恍然明白过来,她听不得侄女、姑姑的词语。
知晓她的软肋,秦央巴巴地凑过去,就在她的耳边挑衅:“小姑姑。”
秦时砚莫名睁大了眼睛,秦央的气息缠了过来,像是一张网,将她笼罩起来。
“秦央。”秦时砚压低声音,略带威严,可惜秦央不上当了,反而肆意笑了起来,“你害羞了?”
秦时砚不仅害羞,脸色都跟着发烫,秦央冰凉的手贴在她发烫的脸颊,切实地感受到她的窘迫。
就算到了这步,秦央依旧不罢休,不怕死地又喊了一句:“小姑姑。”
她歪了歪头,抵着秦时砚的额头:“小姑姑。”
秦时砚眸色渐深,反握住她做坏的手,试图将她推开,推了两下,秦央反而贴过来,甚至伏在她的身上。
“秦央!”
“小姑姑。”
“闭嘴。”
“小姑姑。”
秦时砚又气又羞,眼神却退半步,秦央趁机去扯开她的衬衣,秦时砚莫名:“你洗澡了吗?”
“没有,去浴室?”秦央故作不解,“哦,你喜欢去浴室啊。”
她故意曲解秦时砚的意思。秦时砚不想和她去浴室,伸手去推了推她:“你去洗澡。”
“不去。”秦央反而勾住她的指尖,一点点去勾,指腹还不忘摩挲着她的手背,很快染上了温度。
那股热意,迅速在身体内畅快地周游,敏锐的秦时砚,深深吸了一口气,抬头咬上她的肩膀。
像是发泄不满,像是故意诱惑。
秦央被咬得一颤,反而说:“你在干什么”
“盖章。”
“我是猪吗”
“你的我的猪。”
秦央顿了顿,看进她的眼里,仔细品味着她的话,后知后觉地想明白,扯开她的衬衣,效仿她的动作,也狠狠地咬了一口。
“这也是我盖的章。”
秦时砚反而笑了,伸手去抚摸她的眉眼,她的央央回来了。
刚摸了两下,秦央反扣住她的手,按在被子上:“你惹怒我了。”
说完,她去解开她的身上的衣扣,将她身上的肌肤尽收眼底。
*****
夏日的清晨,天色亮得早,四五点开始,天就慢慢亮了。
秦央起来先去洗澡,将衣服丢进洗衣机里,等她回来,床上的人也起来了,在换被套。
换上新的被套后,秦时砚许是还没清醒,又躺床上去睡了。
“央央,你别做早饭,我们出去吃。”
秦时砚当真是怕了,每回吃她做的饭,都是一种折磨,这么些年过来都没有长进,她的天赋都留在了舞台上。
秦央讷讷地哦了一声,轻轻地关上卧室的门,出来给笨笨吃点罐头。
许是很久没在她手里吃过罐头了,笨笨看着碗里的罐头,抬头又看看它妈,慢慢地往后退,像是害怕有毒一样。
“爱吃不吃,我可不惯着你。”秦央转身走了。
在她走了三步后,笨笨靠近碗,嗅了嗅罐头,然后舔了舔,接着畅快地吃起来。
秦央躺回沙发上,好友栏里添了个通知,是顾声声加她好友。
她点了通过,随后顾声声发来一张表,是她参演的曲目,并附带了演员表。
顾声声:【谢谢你。】
秦央:【我在家待着没事儿做,就当去玩玩了,你的腿怎么样?】
两人一来一回聊了半个小时,秦央也摸清了剧团的人员配置,也知道顾声声是晚上结束后去玩的,路上没有路灯,摔进了坑里,若不是带了手机,都没人发现坑底的她。
秦央觉得莫名好笑,又看了眼顾声声的剧照,是一个可爱的吃货。
她的笑声吵醒了睡回笼觉的人,秦时砚夺过她的手机,看到了顾声声的剧照:“你笑什么?”
“她是半夜出去找吃的才摔的。”秦央笑得揉了揉自己的脸颊,“她二十六岁了,不可爱吗?”
“秦央,你才二十二岁,你觉得一个比你大四岁的前辈可爱?”秦时砚蹙眉不解,这人的想法怎么奇奇怪怪的。
秦央抢回自己的手机,将曲目表给她看:“我看了眼顾前辈的曲目,都是些传统角色,没有太难的。”
如今的戏曲行业分为传统与创新,会在传统之长加以创新,比如青春版《梁祝》,故事是一样的,但做了些改革。
还有些独立创新,没有传统的曲目,是为了跟进时代而创新的。
如今的行业,都需要改革与创新,时代在进步,各行各位都在创新。
秦时砚认真地看了一遍,点点头,“你自己揣摩揣摩,我去洗漱。”
“你今天不上班吗?”秦央接过手机,看了眼时间,都已经八点多了,她还没有去公司的打算。
秦时砚转身的时候顺便回她:“我下午过去,我让人送你过去。”
秦央嗯了一声,视线回到曲目表上,传统型大都是定板定调定流派,不会做出改变的。
她细细想了会儿,秦时砚换了衣服走出来,抬手看了眼表:“走了。”
“小姑姑,这个陈逸是不是和你在一起过?”
“什么在一起?”秦时砚眼皮一跳,“话说清楚?”
秦央立即解释:“你们合作过。”
“下次好好说话。”秦时砚睨她一眼,“合作过,都是周老师的学生,后来出去了。”
秦央立即打听对方的事情,秦时砚觉得没什么好说的,都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她都忘了。
一问三不知后,秦央便不问了。
两人走出小区,去剧团附近的那条巷子里吃早饭。秦时砚早些年也喜欢来这里吃,酒香不怕巷子深,这里面也是算是一条小吃街。
秦央想去吃千层油糕,点了两块,秦时砚则是喝了碗海鲜粥,两人刚准备吃。眼前冒出个脑袋,“央央。”
周知蕴和霍老师也来了。
秦时砚忙起身,“霍老师,一起?”
“你们昨晚住在这里?”霍艳视线落在秦央的面上,相比较秦时砚,她更关心秦央。
秦时砚的心态远远比秦央要好很多,且秦时砚明确不走这条路了,所以,她觉得秦央现在是走了歪路,只要拉一把,她依旧可以回来的。
看人先看眼睛,眼睛有神采,心态自然就好的。
秦央跟着起身,白净的面上浮现着粉妍,眼神清透明亮,可见这几日过得不错。
“央央去哪里玩了?”霍艳坐下来,声音依旧温柔。
秦央笑了笑:“去茶山,回外婆家住了两天,茶山风景不错的。”
“我好像是知道哪里了,有年我们下乡演出过,处处透着茶乡,对养身体、调整心态很不错。”霍艳盛赞茶山,余光瞥向秦时砚,“阿砚也去了?”
秦时砚眸色一颤,不紧不慢地回答:“周六去的,周日就回来了。对了,您怎么也来这里吃?”
霍艳没理会她话里的深意:“想吃油糕了。”
两人聊了两句,周知蕴挤到秦央的一边,刚想说话,秦时砚看了过去:“周师妹,你不热吗?”
方方正正的桌子,四人一人一边,挤在一起,能不热吗?
周知蕴朝她扮了个鬼脸,不情不愿地回到自己原来的座位上,不高兴地看着秦央:“央央,你真的要去?”
“我和顾声声聊过了,也看了她的角色,不算太难,我想我可以的。”
秦央说完,周艳也跟着开口:“下半年剧团排新戏,你赶得回来吗?”
秦央一怔,周知蕴伸手推了推她,“想什么呢?你回来吗”
“回来。”秦央面上浮现红晕,余光瞥向秦时砚,对方低头喝粥,姿态优雅。
霍艳很满意秦央的回答,年轻人心中有梦,才会努力去奔赴,若是没有梦,如同混日子的行尸走肉,说再多的话都没有用。尤其是秦央,本来身怀梦想的人,为私事而拖累,很不值得。
店里的服务员将点的小吃端过来,霍艳与秦时砚一样,选择了粥来喝。反是周知蕴点了五六样小吃,看得秦央目瞪口呆,“你这是几天没吃了?”
周知蕴哼了一声,说:“老师请我吃的。”不花钱。
吃过早饭,四人就在门口散了,周知蕴临走前又买了块油糕,一面吃一面同秦央道别。
秦央莫名叹气,与秦时砚说:“蕴蕴她早饭吃了那么多,还吃呢。”
“你以为人人都像你,瘦成竹竿?”秦时砚语气散漫,透着冷冷的不悦。
秦央莫名,“你又生哪门子气?”
“回去了。”秦时砚不理她,直接走了。
秦央觉得她莫名其妙,但她也回去买了块油糕,挺有食欲的。
回到家里,车子也来了,秦央将行李送入车子里,秦时砚回去换了身衣服,也要去公司。
两人各自忙碌,都有自己的工作要忙碌。
秦时砚凝着面前青春明媚的女孩,微微一笑,今日周二,她说:“我周六去找你。”
不过四天的时间。
秦央诧异地看着她,上回自己走了两月,秦时砚都没说去找她,今日吃错药了?
“你……”
“赶紧走吧。”秦时砚避免自己失态,伸手将人往车子里推,嘱咐她:“遇事不要怕,我在这里。”
秦央被塞进车子里,刚想开口,车门被关上了,隔着车窗,秦时砚朝她挥挥手。
车子启动,离开了小区。
秦时砚回公司。
回到公司里,沈洛依也在,母女二人在会议室见面,谁都没有提私事。
照常开会,会议持续到天黑,沈洛依回老宅,顺势问女儿:“回老宅吗?”
“可以。”秦时砚点头答应了。
她答应得爽快,沈洛依像见鬼一样看着她,欲言又止,临上车的时候还是忍不住问一句:“你和央央吵架?”
“她去演出了,要去三个月。”
沈洛依:“……”
“今天走的?”
“嗯,走了。”
沈洛依缓了口气,说:“走了也好,你父亲希望和陈家联姻,康曲茗不合适,还有央央。”
她并不讨厌秦央,甚至有几分喜欢,谁不喜欢好看的小姑娘,且又喜欢跟着女儿身边,小时候屁颠屁颠,阿砚做什么,她做什么。后来长大些,她与裴云霁的矛盾越发深,秦铭俩兄弟对她也没有尊敬,但央央不同,见她都会笑呵呵地说话。
漂亮懂礼貌的女孩子到哪里都会得到人的喜欢。
“她离开也看,省的掺和这些事,也让你跟着烦人。”沈洛依抬手揉了揉额头,“但我还是要告诉你,陈清仪的态度很坚决。”
“她有病。”秦时砚语气凉凉,不仅有病还是病得不轻,央央明确表态不同意,她还要死缠烂打。
不仅得病,还会病得不轻。
沈洛依闻言,扫向女儿:“她有病,你病得就轻了?周瑶意那里,我去过了。”
她昨天就去了周瑶意那里,询问了秦央的身世,两年前就发现不对劲,但此事弄得不好就会给秦央带来很大的麻烦。周瑶意心疼央央,只找了阿砚去查。
查了两年后,阿砚看到某视频,素颜出面的康曲茗与她的大嫂有几分相似,因此顺藤摸瓜,这才找到康家。
秦时砚闭眼,没有反驳母亲的话,病了就病了,吃药就行了。
央央是药。
眼看着她油盐不进,沈洛依与她说起正经事:“你父亲还没否认秦央的身份,那她就是你的侄女,你这么闹起来,万一传出去,你还要不要名声了?”
“那就发声明。”
“你想过吗?一旦发了声明,央央在秦家的一切就没了。”
“不发声明,她还有吗?裴云霁给了她什么,房子?车子?还是股份。她依旧什么都没有。”秦时砚莫名笑了起来,眼神冷冷,提醒母亲:“央央什么都没有,在秦家与出去,都是一样的。”
沈洛依摇首:“她只要答应与陈清仪结婚,什么都会拥有。”
秦时砚抬首,对上母亲的眼神:“您觉得央央会图这些?”
“秦时砚,你想想清楚,喜欢她,就该去做对她好的事情。”沈洛依苦口婆心劝说,她觉得是自己的女儿先动心,是女儿带坏了秦央。
秦央少不更事,还是被蒙骗了。
秦时砚扬唇,“您别劝了,我不会放弃的。”
她的坚持,让沈洛依无可奈何。沈洛依想起网络上的段子,鬼使神差地说了一句:“若是我和她,必须选一个呢”
秦时砚清亮的眼眸里闪过不可置信,更多的是惊讶:“你是不是短视频看多了?”你怎么不问你和央央一起掉水里,我先救谁?
“别说其他,先回答我的问题,不要逃避。”沈洛依不给她狡辩的余地,“快说。”
秦时砚被自己母亲折腾得头疼欲裂,不想便回答:“我选秦央。”
沈洛依像是被雷劈了一样:“为什么?”
第28章 为了刺激感?
“因为你很独立。”秦时砚丢了个冷漠的眼神给自己的母亲,防止母亲又来问稀奇古怪的问题,自己只好又说一句:“如果你和央央一起掉水里,我会先救央央。”
沈洛依咬牙切齿地又问一句:“为什么?”
秦时砚莞尔:“因为你俩都会水,你不会死,但央央会生气。”
她的话,冷漠无情,气得沈洛依翻了白眼,秦时砚唇角扬起薄凉的笑容:“妈,我与央央的事情,你别来搅和,她对你很尊重,你对她也多包容,至于其他的事情,你二人不会见面的。”
“就这么偷偷摸摸过日子?”
沈洛依不理解年轻人的想法了,既然喜欢就该一起面对,偷偷摸摸搞地下恋情,是为了什么?
为了刺激感?
秦时砚认真回答她:“是秦央对裴云霁还有几分感恩。我不怕掀起满城风雨,秦家会不会有负面影响也不是我该想的事情,我只是不想让秦央对裴云霁带有愧疚感而已。”
“说来说去,人家不和你结婚。”沈洛依毫不留情地戳破女儿虚伪的表面。
秦时砚沉默下来。
沈洛依猜中她的心思,讥讽一笑:“秦时砚,你想过吗?你会让我在裴云霁面前低一头。”
“所以,你别掺和,当做什么事情都不知道。”秦时砚复又打起精神,眸色淡淡,“妈,你最好表面也反对,若不然,我大嫂会撕了你。”
如今的裴云霁迫不及待地希望秦央和陈清仪结婚,借以让秦铭等人在秦家多几分地位,又不会让自己的亲生女儿吃亏。
裴云霁若是知晓秦央被秦时砚截胡了,不仅仅是撕破脸这么简单了。
为了家和万事兴,还是要装作反对。
沈洛依气个仰倒,就没见过这么孝顺的女儿,连日后的路都给她选好了。
“不是用装反对,我本来就反对。秦时砚,你们的事情,我不赞同。”
秦时砚冷笑:“哦,那你落水的时候,我给你丢块石头。”
沈洛依冷哼一声,转身看向车外,一个字都不愿意多说。
回到老宅,秦时砚去见父亲,说了会儿话后回书房处理工作。
今晚,康曲茗也回来了,秦家孩子多,老宅里的房间有限,她回来后住进了秦央的房间,因此,距离秦时砚很近。
康曲茗伸手去敲门,刚敲一下,沈洛依走过来,她立即打起精神:“小奶奶,您好。”
“别打扰她,她有许多工作要做。小茗,我是长辈,提醒你一句,秦央得到的东西都还给你了。得饶人处且饶人,不要盯着人家,也不要盯着你小姑姑,有时候人在做天在看,不要以为人都是傻子。”
沈洛依语调缓慢,唇角噙了抹笑,看似是提醒,实则带了讥讽的意味。她将自己的厌恶明明白白地摆了出来,她不喜欢康曲茗!
康曲茗面色羞得发红,但她也是舞台演员,惯会拿捏自己的情绪,故作可怜地望着沈洛依:“我没拿秦央的东西,我找小姑姑是有些要事。”
“你没拿啊……”沈洛依笑了起来,眉眼凌厉,她可不是秦时砚那样惯会安慰晚辈的人,相反,她对晚辈没什么耐心,甚至想要远离。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她将康曲茗的心思看得一清二楚,本来和自己没有关系,毕竟是人家的事情,但现在不同了,康曲茗盯着小七。
“小茗,你的房间是央央的。”沈洛依讥讽笑了,“你让她在这里连自己的房间都保不住。”
康曲茗本想继续装,听到这句话,心中不满溢了出来:“这里、本来就不该有她的房间。”
“哎呦,这就对了,别在我面前装。别打扰你小姑姑。”沈洛依警告一句,随后走了。
康曲茗低着头,不敢说话,待人走远后,她才抬头看着书房的门,随后拿起手机,找到陈清仪的微信。
【小姑姑回来,秦央不在。】
【秦央去哪里了?*】
康曲茗也不知道,但秦央没有回海景房小区那里,略思考了会儿,她询问周知蕴:“央央在你那里吗?”
周知蕴正直播,面对镜头撒娇卖萌,手机屏幕亮了,是康曲茗。
她没有搭理。她也讨厌康曲茗,将她的搭档挤走了。
本来没打算理会,突然有人给她刷了跑车,一连十个,她眯了眯眼。
康曲茗又问:【可以说了吗?】
拿人手短。周知蕴只模棱两可地回答:“去演出了。”
康曲茗继续追问:【哪里演出?】
周知蕴:【我真的不知道了,霍老师让她去救急的。】
康曲茗不问了,但还是将消息转发给陈清仪。
****
秦央晚上睡得早,隔日起来走戏,看着戏词,打了个哈欠,还没开始走戏,周知蕴的电话来了。
“央央,我昨晚赚了一个月的工资。”
“做什么?”秦央弯唇笑了,“是不是被哪个富婆看上了?”
周知蕴抿抿唇角:“是康曲茗,她问你去哪里了,我知道瞒不住,但还是没说。她找你干什么?我觉得肯定没有好事。”
如今的网络发达,尤其演出,前面露面,后面就会知道,所以,秦央的地点瞒是瞒不住的。
下午有演出,康曲茗晚上就会知道她的地点。
秦央也闹不明白,看了眼时间,要来不及了,匆匆挂断电话。
上午走戏,下午演出。
秦央摒除杂念,将自己的精神都融入进去,下午演出的时候,有些粉丝摸索过来,她诧异地看着对方:“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顾声声说的呀。”
秦央反应过来了,明媚一笑。
很快,她就有答案了。
晚场散戏的时候,有人捧着花走进来,她回头看过去,正是陈清仪。
康曲茗和陈清仪搅和在一起了?
剧团人多眼杂,她匆匆卸了妆,领着陈清仪出去说话。
夜色深沉,明月腾空,路灯昏暗,两人走出剧团,选了棵大树,走过去说话。
“你怎么来了?”秦央多少有些意外的,晚风有些凉,她伸手拢了拢身上的外套,衣服单薄。
陈清仪一直看着她,目光黏在她的面上,觉得她眼中的光变了,变得和曾经一样,充满生机。
她从那晚走出来,恢复正常的生活。
“恭喜你,重获新生。”陈清仪笑容苦涩,“我也看到了顾声声的微博,知道你来了这里,我刚刚看了你的演出,似乎看到了曾经活泼、努力生活的女孩子。”
秦央的生活本该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可秦时砚在,她的生活又回去,只是与养父母不再那么亲近,但是她多了位疼爱她的外婆。
秦央腼腆地笑了笑,夜风漾过长发,给她添了些柔美感,“谢谢你。”
“央央,我们之间没有话说吗?”陈清仪语气低沉,“我们以前也曾说过很多话,你也喊过我姐姐的。”
秦家与陈家是世交,两人从小就认识,陈卿仪出国留学去了,秦铭他们也去了,但秦央不愿去,因为秦时砚也没有去。沈洛依觉得做生意靠的是天赋和实战经验,一切听从秦时砚自己的安排。
秦央考上了戏曲大学,考的是戏曲路子,后来,与陈清仪的见面的次数越来越少。
她二人之间,早就回不到以前了。
秦央无奈,清眸里养着星光,如同一捧溪水中倒映着苍穹之光,她的心情已经平复,不想再让外面的事情来搅和自己的心情。
“清仪姐姐,我和你,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不,央央,我可以给你想要的生活,秦总做不到。”陈清仪自信,清秀的面上染着晚霞色,她清楚地告诉秦央:“你想走的路,我可以帮你,沈总不是普通人,她现在是秦氏的掌权人,她不会容忍自己的女儿和你在一起。”
秦央听着她真情话,不由笑了起来,“你知道吗?我选择这条路是为了秦时砚,我和她之间,不是她主动,是我主动得来的。”
“你主动……”陈清仪似傻了一样,双眸微怔,怎么会是她主动呢?
秦央在她震惊的眼神中点点头,有些羞耻,“时间不早,你晚上回去吗?这里距离景城100多公里,你如果回去的话,开车小心点。”
夜色笼罩,树下光线更暗淡,陈清仪面色发黑,显然十分难看。
“你为何喜欢、喜欢秦总?”她不理解秦央,秦总是秦央的小姑姑,她们之间怎么会有爱情呢?
说到关键的问题,秦央羞红了脸,总不好说是她情窦初开缠上秦时砚。
“这是我们的事情,不需要告诉你,快十一点了,你要走就赶紧走。”秦央莫名烦躁,那股羞耻在心中翻滚,险些将她笼罩起来,激得浑身起鸡皮疙瘩。
陈清仪却站在原地不动,眼镜下的双眼被阴霾占据,她死死盯着秦央:“你是什么时候喜欢秦总的?”
秦央的身份是三月前才揭露开的。
三月前,秦家人、乃至裴云霁都不知道秦央不是她的亲女儿。
这段感情究竟是什么时候发生的
秦央心底的秘密被大咧咧地戳开,她的话,像是一耳光狠狠地抽在了秦央的脸上,秦央握紧了右手,努力笑了笑:“三月前。”
“我不信。”陈清仪自觉自己不是傻子,这么蹩脚的话怎么会信。秦央的回答,不对劲。
她紧紧凝着秦央的眼睛,察觉出对方的谎言:“你在说谎?”
“陈清仪,这是我们的事情,我与她,没有血缘关系,我可以爱她。哪怕她是我的姑姑,我依旧可以尊敬她喜欢她,无关爱情无关占有欲,你这样咄咄逼人,非逼我承认自己在不知道身份的时候喜欢自己的亲姑姑吗?”
秦央难得动了怒气,眼前的人不可思议,非要逼问过程。
“央央,你错了。”
“我错了,只是过程错了,我的答案是对的。”
两人对峙,各有道理,声音大到引来剧团的人。团长走了过来,“央央,时间不早,该回去了。”
团长担忧秦央被人欺负,霍老师将人送到她的剧团,万一在剧团内被人欺负,她还怎么去见霍老师。
眼见着对方不走,团长走过去,牵着秦央的手:“走啦,她们晚上去吃宵夜去了,你刚来,对这里不熟,我带你去吃点东西,你太瘦了。”
团长已四十多岁了,比秦央大了许多,言辞也带着长辈才有的慈爱,她扫了一眼陈清仪也没有搭理。
回到剧团后,团长担忧地回头看了一眼,她还没走,“央央,这人是谁?感觉气质不俗。”
“朋友,走入死胡同里,走不出来,不用管她。对了,我今天表演怎么样?”秦央故意岔开话题,让团长不再去想陈清仪。
团长笑了笑,夸赞她两句,说:“霍老师说将你塞过来,就是让我盯着你,你还年轻呢,多加磨炼。”
秦央到底年轻,没有太多的经验,如同美玉,还需雕琢,不能一蹴而就。
两人说了两句话,等秦央再出去,树下的人已经走了。她缓缓松了口气,心里有些害怕,陈清仪不择手段,万一死脑筋该怎么办?
回到住所,她打开手机,上面有五六个未接来电,她反拨回去。
秦时砚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陈清仪去找你了?”
“你怎么知道的?”秦央疑惑。
秦时砚也不瞒住她,直接解释:“团长说有人来找你,像是找麻烦的,说了身形相貌,我猜是陈清仪。”
秦央躺了下来,还没洗澡,忙了一天都不想动,她闭上眼睛,小心地和对方诉苦:“陈清仪逼我承认很久以前就喜欢你。”
一句话是诉苦,可听在秦时砚口中,却透着欢喜。
“不要管她,陈家的事情我来解决,我明天去找陈总,这件事到此结束。”秦时砚语气透着轻快,听着秦央承认喜欢她,像是今晚的礼物,打得她猝不及防。
秦央累了,翻过身子,趴在枕头上,累得闭上眼睛:“团长夸我了,我今天看到有人拍了视频,你应该可以看到的。秦时砚,但我看不到你。”
听着她呢喃的话,秦时砚发怔,不由一笑,说:“周末来看你,我周五晚上就可以过来,待到周日晚上再走。”
她说完,对方没有回话,她又喊了一句:“央央?”
回应她的是均匀的呼吸声。
睡着了。
秦时砚关上面前的电脑,听着她呼吸声,笑了笑,不洗澡就睡觉,脏死了。
现在不洗,肯定是半夜洗。
听了会儿,她挂断了电话,走出书房,恰见康曲茗在,她疑惑地看着对方:“你等我?”
“等小姑姑,有些事情想问问您。”康曲茗微微一笑,带着晚辈的尊敬,可落在秦时砚眼中,莫名带着厌恶。
她拒绝康曲茗,看了眼表,语气冰冷:“我要去洗澡、护肤,我必要在十二点之前睡觉,所以,我没有时间和你说话。”
康曲茗脸色十分难看,像是被人打了一巴掌:“小姑姑,你说我告诉我妈,你和秦央的事情,她会不会生气?”
“威胁我”秦时砚莫名笑了,走近一步,逼近晚辈:“你算什么东西?是我找你回来的,我找你回来,也是因为央央。别拿自己当个人,我连你妈都没有放在眼里,还在在意你?你想说就去说,我不在乎,但说完以后,我心里有气,没地方撒气,你就该想想,我的气撒在你身上,你可能接受得了?”
康曲茗脸色大变,秦时砚直接走了,正眼都没看一眼。
秦时砚回去洗漱,十二点的时候闭眼睡觉。
秦央睡到三点的时候热醒了,屋子里没有空调,她爬起来去洗澡,一觉睡到八点多。
睡醒后,陈清仪提着早餐来了。
昨晚没有走。
秦央住在民居中,房间是村民的,收拾得干干净净,她将陈清仪请进来,接过早饭,“我以为你走了。”
“最近不忙。”陈清仪跟着坐下来,打量房间内的设置,中规中矩,胜在干净。
秦央倒不客气,打开食盒盖子,是馄饨,她咬了一口,说:“你该走了,我等会去排练。”
“我准备走了,有空来看你。”陈清仪语气平静,比起昨晚,她显然从容多了。
吃过早饭,秦央去送她离开。
临上车时,陈清仪扶了扶镜框,给人一种斯文柔弱之感,尤其是扶着眼睛的那只手,白净不说,五指修长,十分好看。
不过秦央不在意这些,她对这些不感兴趣。
“秦央,你可以考虑考虑,我等你,撞了南墙后就会回头的。”陈清仪并不准备放弃,甚至愿意等着。
秦央站在树下,上方的枝叶间漏出些细碎的光落在她的面上,衬得那张脸明艳,她笑了笑,转身走了。
就算没有秦时砚,她也不会选择陈清仪。眼前的陈清仪不是曾经的陈家姐姐的了,她如今有了手段。
分别后,秦央回剧团。
陈清仪没有再出现,但随着秦央到来,剧团也热闹起来,白日晚上都有戏迷粉丝过来玩,秦央见面笑一笑,晚上回去后,常常累得没洗澡就睡着了。
她要将顾声声的角色都摸索一遍才可以松懈下来。
周六的时候,秦时砚没有过来,她跟着沈洛依出国去了。
秦央也没时间去在意,累得倒床就睡。
换了一周后,剧团搬家了,换了地方,距离景城更远,将近两百公里。
秦时砚没有过来,反是陈清仪来得很勤快,三天两头过来,秦央不好拒绝她,给了面子,晚上出去吃宵夜。
两人选了烧烤摊,点了些菜,陈清仪要了啤酒,就地坐下来,也不摆架子。
秦央疲惫,不想和她吃饭,如果是秦时砚在,她肯定会拉着人回去睡觉。
“你好像很累?”陈清仪终于看到了秦央面上的疲惫,放下酒杯,介以认真打量她:“要不要回去休息?”
“等会儿,你点的东西还没吃呢。”秦央打起精神,微微一笑,“你知道吗?你这样不摆架子,让我很意外。”
秦时砚有洁癖,她不喜欢这样。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习惯。
陈清仪凝眸,对面的女孩子笑容可掬,托腮看着她,明媚纯粹。
在剧团待了些时日,像是被净水洗涤过一般,恢复往日天真的姿态。
“你对我的感觉是不是又好了些?”陈清仪故作玩笑,透着镜片去看好看的女孩子,“央央,你在舞台上的样子,很认真。”
秦央托腮,眼皮打架,“不行,我先回去睡觉了。你吃不完就打包回去吃。”
她看了眼时间,十一点半,平常自己都已经睡着了。
“好,你先回去。”陈清仪放她走了,“我让人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秦央站起身,腰疼腿疼,浑身不自在,她招了出租车,打车回去。
陈清仪放心不下,想要跟过去,又怕引起央央的抵触,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坐车离开。
剧团换了地方,就在高铁站附近,所以通车方便。秦央住的是酒店,自己打车回去,酒店大堂内坐着一人,正等着她回来。
“央央。”
空旷的大堂内传来熟悉的声音,秦央蓦然回头,那人缓缓朝她走近。
“你怎么在这里”秦央惊喜胜过惊讶,顾不得服务员异样的眼光,伸手牵住对方的手,眉梢眼角都染上了重逢的喜悦。
秦时砚刚来,但酒店就规矩,不让她上去,只能在这里等。
其他人都回来了,只有秦央没有回来,她察觉到陈清仪又来了。
“上去说。”秦时砚淡淡一笑,推着行李箱,将自己的女孩打量一眼,唇角弯了弯。
秦央主动接过她的行李箱,先去登记,再拉着人上去。
上楼梯的时候,遇到团长,对方诧异地看着两人:“秦老师也来了。”
出于尊重,她称呼秦时砚为老师。
秦时砚微笑颔首,友好解释:“路过这里,来看看央央。”
“我听霍老师说你是央央的姑姑?”团长目光在两人十指紧扣的手上徘徊,如果是姑侄,怎么会如此亲密。
她的疑惑很快得到回答:“曾经是,现在不是。”
电梯门开了,三人走出去,团长被这句话说得糊涂,什么是‘曾经是,现在不是’?
然而,秦央领着秦时砚回房间,她提议一句:“还有房间,秦老师,我给你开间房?”
她是好心,说得两人一颤,尤其是秦央,自从被陈请仪刺激过后,她极为敏感。
秦时砚大大方方回答:“不用,我们晚上说戏。”
“这样啊,那很不错。”团长笑了笑,心里有数,但不揭穿。
秦央打开门,迅速进去,又将秦时砚拉进去,心如擂鼓,吓得半死。
她慌张,秦时砚十分淡然,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半夜和谁约会了?被我抓包,这么慌张?”
第29章 别叫了,你要把秦时砚引过来吗?
秦央将人堵在门后,还没说两句话,秦时砚开始算账了。
“陈清仪来了几回,你不清楚?”秦央不上她的当,悠悠凝着她,目光如笔,将她精致的五官细细画入脑海里。
她伸手,轻轻抚摸秦时砚的唇角,秦时砚冷笑:“你心里是不是将她与我比较,她三天两头过来,我却不露面。”
“只怕我没比较,反而是你开始比较,等不到周六就来了。有情敌才会觉得紧张,对吗?”秦央窥进她的心里,将她心思一览无余,不满地添了一句:“是不是情敌不来,你就不来?”
秦时砚阖眸,感觉到唇角上的触碰,一点点,似乎要走进她的心里。
呼吸间都略带凝重,心跳失控。
“情敌不来,我还是得来。”秦时砚含笑,“累吗?”
“累,腰疼背疼。”秦央轻叹一声,额头抵着她的肩膀,“最近几场戏都累人,不过我明天可以休息。”
明天休息?秦时砚眼皮一跳,“明日什么戏?用不上你?”
“明天……”秦央顿了顿,努力去想,想到了,“《文武香球》。”
秦时砚明白了,微微一笑,手轻轻地搭在她的腰上,“还适应吗?”
“还好,上台紧张就算了,下台更紧张。我时常下台出来就看到了陈清仪,我脑袋都快要炸了。她怎么那么闲。”秦央轻轻地吐露委屈。
她越说,秦时砚面上的笑容越深,“我给你捏一捏。”
“不用,我去洗澡。”秦央像是听到鬼话一样,被电了下,转身走了。
秦时砚好笑,看着她落荒而逃,自己将行李箱推进去,将换洗的衣服和电脑取出来。
时间已经很晚了,将近十二点,万籁寂静的时刻。
秦央刚进浴室,手机屏幕跳动了下,秦时砚走过去,推开手机屏幕,陈清仪三字跃上屏幕。
陈清仪:【你到酒店了吗?】
秦时砚看着简单的一句话,似乎想到了两人约会的场景,她笑着打出一句:【她去洗澡了。】
对方停住了,一直显示‘正在输入中’。
秦时砚坐下来,静静地等着对方的回答。
意料内,对方没有回答。
秦央出来后,她将手机递过去,“陈清仪来信息,我替你回了。”
秦央半信半疑地拿出来看一眼,看到她的回答后莫名,翻了白眼:“我先睡了,明天再说。”
她钻进了被子里,将自己裹起来,刚进去,秦时砚就笑了,“一床被子,我盖什么”
“你明天走?”秦央后知后觉地想起重要的事情,秦时砚俯身靠近,指尖轻轻捏着她的脸颊,莹润的手感很不错,“明天晚上走。”
“今晚睡觉。我腰疼。”秦央抿唇笑了,凑到她跟前,勾上她的脖颈:“秦时砚,我喜欢你吃醋的样子。说话酸酸的,带着锐利。”
得意忘形。
秦时砚伸手,摸进被子里,然后探入衣下,捏住了她的腰:“不疼了”
手没摸到肉,反而摸到了贴的膏药……
“你这是腰肌受损?”秦时砚抿了抿唇角,戏谑的话绕在嗓子里又带了几分缱绻,“这个都贴上了。”
秦央不耐烦地推开她的手:“秦时砚,你这是诱拐儿童。”
“二十二岁的儿童。”秦时砚笑了,眉眼弯成深深的弧度,凝着满脸通红的人。
她的话带着尾音,似乎是为了故意刺激秦央。
秦央不满地横她一眼,她还在笑,笑得迈进秦央的脖子里,秦央不动了,静静地看着她笑。
笑了一通,秦时砚说:“我给你揉一揉。”
“我给你揉,好不好?”秦央反客为主,语调悠扬,薄被半遮半掩,肩上的肌肤若隐若现,“你得去洗澡,你脏。”
秦时砚闻及‘脏’字,蹙了蹙眉,略带惩罚似的低头去咬她,齿尖在肩上肌肤打着圈,略一用力,咬出了印记。
秦央疼得嘶了口气,觉得这人真小气。
“去洗澡,我明天带你去吃好吃的。”秦央鼓励性地拍拍秦时砚的肩膀,恶作剧地问一句:“要不要喊陈清仪?”
秦时砚起身去洗澡了,话都不说一句。秦央得逞性了笑了笑,笑得翻了个身,背疼得一颤,不敢动了。
浴室里水声作响,秦央却闭上了眼,几秒的时间就睡着了。
等秦时砚出来,人都睡着了,整个人蜷曲着身子睡,小脸映在被子之间,显得更小了。秦时砚走过去,低头看着她的脸颊,伸手捏了捏,她没醒。
秦时砚起身打开电脑,先忙工作。
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照射进来,外面有人来敲门,秦央睁开眼睛,腰上搭了只手,她将手挪开,迷迷糊糊地去开门。
敲门的是程宸,剧团里的花旦,她看向秦央:“出去吃早饭吗?”
“不吃了,我等会去吃午饭,姐姐自己去。”秦央懒懒地打了个哈欠,脑袋低着门槛,雪白的肌肤透着粉妍,迷糊的样子,看得程宸发笑,“不打扰你了,你今天休息。”
门关上,睡意未醒的人转回房间,掀开被子,钻进秦时砚的怀里。
她还没醒,但秦时砚已经醒了,看了眼时间,八点多。
她低头看着怀中人,伸手捏了捏她的脸:“去吃早饭。”
“自己去吃,这是我开的房。”秦央不客气地回应一句,“再说一句,你出去。”
秦时砚莫名挨骂,但也不生气,而是很有耐心地看着她:“腰还疼吗?”
“秦时砚,你不适合问这个问题?”
“我不配?”
“你问了这句话,别人会以为你昨晚怎么欺负我。”
这句话的歧义太大了。
秦时砚便不说了,刚顿了下,秦央睁开眼睛,眼皮酸涩,但还是主动去吻她。
一日之计在于晨。
陈清仪来的时候已近午时,她要回景城了,特地来告别。这里是酒店,她进不去,只能坐在大堂里等候。
秦央姗姗来迟,穿了一件白色长裙,长发披散着,乌黑发亮,让她整个人显得十分干净。
“你要走了?”秦央匆匆走近对方,微微喘气,淡笑垂眸。
陈清仪也站了起来,目光落在她纤瘦的身形上,白色长裙勾勒着她的曲线,炎炎夏日下,皎白的肌肤格外灼眼。
她的眼睛清透明亮,比起昨晚,睡饱后神采飞扬。
“秦总来了?”陈清仪试探一句。
秦央扶着腰,点点头,主动坐了下来,“我腰疼,这两天有些忙,她昨晚来的,今天也要走。”
大堂里人来人往,两人坐在沙发上,距离五六步的距离,秦央坐下后就搬了靠枕来靠着,她的腰伤似乎比昨晚更严重了。
陈清仪看着她,提议道:“不如去医院看看?”
“不用,以前也有过的,休息就好了。”秦央笑着拒绝,看了眼外面的日头,说:“回去要两个小时,你早点走,回去还要去公司。”
她一再赶客,陈清仪再厚的脸皮也待不下去了,秦央脸上显而易见的抵触,让她尴尬不已。
“好,我走了,你多保重。”
秦央顺势站起来,同她微微一笑,目送人离开大堂。
陈清仪走后,她又坐了下来,不想动,给秦时砚发消息:【下来接我。】
秦时砚正在处理工作,见到消息后露出无奈的笑容:【回不来了?】
秦央:【那就让我再靠十分钟。】
秦时砚:【等我一分钟。】
来到大堂,团长也在,两人正在说话,见到秦时砚过来,她站起身,说:“晚上有个聚会,秦老师,去吗?”
“不去了,我等会带央央去景城找周女士看看她的腰,明天早上送她回来。”秦时砚淡笑着拒绝,“不会耽误您的事吧?”
“不会,你们忙,有事可以给我打电话。”团长客气地笑了,“我先去忙。”
秦时砚看着沙发上的人:“我刚刚去找周女士,她让我带你回去看看。”
“不用了,别小题大做。”秦央抵触,不能每回都麻烦周奶奶,她刚说完,秦时砚立即开口:“我去收拾行李,你等我。我喊车子过来。”
秦央想拒绝,可惜有心无力,随她去了。
中午时分阳光正烈,坐在车里,空调风对着吹,也很舒服。
秦央低头玩着手机,顺势问一句:“直接去周奶奶那里?”
“说了,晚上住她那里,明天你再回去。”秦时砚开车,专注着前面的路。
上了高架桥后,直接开上高速。
秦央窝在副驾驶里玩手机,玩了会太困,直接闭眼睡觉。
车子停稳后,秦时砚拍拍的她的脸颊:“到了,再不起来,周奶奶来请你了。你怎么那么困?昨晚睡现在又睡。”
“午睡本来就很正常。”秦央为自己的疲惫找到借口,看了眼时间,下午三点多了。
两人一道下车,去办公室等,好巧不巧的是裴云霁也在,还有秦央的便宜养父。
办公室内没有空调,倒有一阵凉风,连个电风扇都没有,夫妻二人都有些热,尤其是见到秦时砚后,心口无端涌起一股燥热。
两人打了招呼,裴云霁也没有应,反是秦大笑呵呵地答应一声,又询问秦央:“最近去哪里了?”
“你女儿和人家跑了,你都不知道,你还知道什么。”裴云霁没好气的回应一句,气氛莫名低沉。
秦央习惯两人的争吵,漠然坐下来,秦时砚也只好当做没有听到。
刚坐下,周瑶意便来了,两人偃旗息鼓,看到儿媳儿子,她脸上出现厌恶:“你俩为签约的事情过来的?”
秦家的药业有周瑶意开方的配方在,这项专利就是周瑶意的,每年都有分成。
两人不吭声。
周瑶意便将视线转移到秦央身上,轻哼一声:“你又干什么了?”
“最近有些累。”秦央心虚极了,朝着周奶奶讨好地笑了起来,“腰疼、脊背疼。”
不等她说完,周瑶意便握上她的脉搏,直接将儿媳儿子丢在一边不管不问。
一分钟后,周瑶意蹙眉,又握住她另外一只手,余光扫过秦时砚,唇角动了动,但没有开口,毕竟有外人在,许多话不好说。
“老大,你们先回去,我这里有病人,签约的事情下回再说。”周瑶意语气已经很不耐烦了。
裴云霁等了半天就等着这么一句话,剜了一眼自己的丈夫,随后站起身,直接走了。
儿媳不好说什么,儿子开腔:“妈,我等你……”
“滚。”周瑶意掀桌了。
秦大心不甘情不愿地走了。
骂完大的,周瑶意又来骂小的:“你自己腰不好,不知节制吗?”
“周女士,您骂错了。”秦时砚下意识替秦央也替自己辩驳一句,耳朵跟着泛红,“她是在剧团不知节制的。”
周瑶意心情不大好,闻言,松开秦央的手,转身朝办公桌走去,“本来和你没关系的,你自己上赶着来找关系,秦总,你这是遇到感情就会变弱质吗?”
“我给她试试针灸,试试三天。”
“我明天要回剧团的,奶奶。”秦央小心翼翼地提醒一声,语气婉转可怜,她善于在长辈面前扮可怜,尤其是周瑶意面前。
周瑶意看似凶巴巴,但她是刀子嘴豆腐心,见不得晚辈可怜。
周瑶意不回答,反而看向秦时砚:“你不是说你以后养她的吗?她还需要出去工作?”
“我可以养,也要看她愿不愿意。”秦时砚语气无奈,“你都管不住,我怎么管?”
周瑶意冷哼一声,对她的回答十分不满,转手去开药方,这回不是喝的药了,她提醒不听话的孙女:“我待会给你试试针灸,配些膏药,这些病是治不好的,需要自己修养。”
“知道了。”秦央乖乖地答应下来,想起刚刚养父母颓靡之色,好奇道:“刚刚他们说什么签约,是什么事情?”
“你女朋友没告诉你吗?”周瑶意坐在桌后斟酌药方,随后看了眼秦时砚:“哑巴了?”
秦央歪头看向一侧的人:“他们要签什么约吗?”
“签约到期了,周女士想撤走公司里这几项专利。”秦时砚语气低沉。
秦央疑惑,转而问周瑶意:“您的原因是?”
“我喜欢撤就撤,你管得着吗?管好你自己的腰就行了,今晚住下来,我这里有病房。”周瑶意语气不善。
秦央自小就有些畏惧,不敢再问了,可不甘心的眼神飘向秦时砚。
秦时砚并不畏惧周瑶意,更多的是尊重,她直接说了出来:“因为秦家陈家的亲事,周女士不喜欢,所以,她要撤回自己在秦氏药业的独家配方。”
秦央品了品,觉得这么缺德的事情不像是奶奶赶出来的,相反,是秦时砚的手段。
毕竟,秦时砚够缺德。
秦央不厚道地笑了起来,看向秦时砚,小小声地说:“小姑姑,你是怎么劝说奶奶的?”
她比秦时砚更清楚,周奶奶是中医,研究药方很厉害,但生意场上的事情不如秦家的人,这也是她为什么会早早远离秦家人的原因。
秦时砚坐在沙发上,被她说得耳廓发红,她保持着警惕,睨了秦央一眼:“腰不疼了?”
“最后会不会撤?”秦央不死心地又问一句。
秦时砚摇头。秦央却说:“你不如鼓励奶奶撤了,投入你的公司,想想看,你可就是一炮而红了,怎么样?”
“小心我妈打断你的腿。”秦时砚气笑了,而秦央挑眉,笑意昂然,她抬手,在她脑门上轻轻弹了下。
刚弹完,周瑶意咳嗽一声,说:“秦总,你可以走了,明天早上来接她。”
“家属不能留下?”秦时砚也学着秦央的口气,小小声地咨询医生。
周瑶意冷不防地听到她低声下气的声音,惊得手中的笔啪嗒掉了下来,面上故作严肃:“你算她什么家属?”
秦时砚解释:“女朋友不算家属吗?”
周瑶意可不给她面子:“女朋友也算家属?你去医院,医院承认你是家属吗?让你签字吗?”
秦时砚被怼了,瓷白的脸上浮现红晕,秦央过意不去,“你先回去休息。”
“好。”秦时砚没拒绝她的好意。
周瑶意写了药方,斟酌了几分钟,听着两人窃窃私语,冷哼一声,“央央,你最近演出赚钱了吗?”
“赚钱了。”
“够你的药费吗”
秦央哑口无言。秦时砚识趣,“您将药单给我,我来。”
“要你管?”周瑶意又找到借口怼了一句,“我自己的孙女不需要外人来付药费。”
秦时砚:“……”
秦央噗嗤笑了出来,走过去,抱住老太太:“别生气啦,老太太。这几天刚去,我不敢懈怠,我已经将戏都掌握一遍了,以后不会那么累。老太太,笑一笑。”
她抱着周瑶意轻轻地晃了晃,嘴里继续哄她。哄了几句,周瑶意拍开她的手:“你那么努力干什么?就不能躺平吗你的梦想有什么好的,她都放弃了,你还坚持?”
“您的梦想是学医,你怎么不放弃呢?”秦央也怼了一句,“人没有梦想就是行尸走肉,我忙着呢,等我得奖成大家了,演出票一票难求,你就知道我不是白忙的。”
“你能在我有生之年办到吗?”周瑶意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镜,不客气地*与孙女翻了白眼,“缺钱用来我这里,干什么搞得那么累,我喜欢你啃老。”
秦央听着她违背自己原则的话,心中大为感动:“知道了,但我干不动了再回来啃老。”
“那你啃不到,只能啃一把骨头。”周瑶意拍开她抱着自己肩膀的手,没好气地说:“该走了,去针灸,别耽误我时间,我后面还有好几个病人呢,都是七老八十的,就你这么年轻地来看腰疼,”
秦央被逗笑了,由她拉着出去,临走前看了一眼秦时砚:“你帮我把行李箱拿下来。”
秦时砚点点头。
秦央被周瑶意带走了,秦时砚枯坐了会儿,刚想走的时候,巧的是碰到陈清仪。
两人在走廊里见面,陈清仪看到她,先惊讶,后失落:“看来,你带央央过来了。”
她也是为了秦央过来的。
秦时砚颔首,没有说话,直接走了。
“刚刚我妈找我,说秦家退婚了,我猜是你做的,对吗?”陈清仪主动开口,声音凉凉,带了些嘲讽。
秦时砚笑了,“是我做的,我很满意。”
“我好奇你怎么做到的?你没办法和我争,我百思不得其解。”陈清仪敞开心扉,回她看着走了五六步的人,“就算我不可以,你和她就可以了?”
“陈清仪,你像极了小说里的恶毒女配,明知不可能还要去争。”秦时砚抬头,面视前方,语气悲悯:“就算没有我,她也不会选择你。你们想做朋友,我并不拦着。”
秦时砚说完就走了,去拿行李箱,去找秦央所在的房间。
站在门外就听到了里面的呻吟声,秦时砚顿了顿,听到周女士的声音:“你别喊了,秦时砚幸亏不在,要不然还以为我打你。”
“你轻点……”秦央的声音显得有气无力。
秦时砚敲门的手顿住,听着里面期期艾艾的声音,还有周女士教训晚辈的声音。
两种声音夹杂在一起,透着岁月静好感,秦时砚没有进去,而是靠在门口,静静等着里面结束。
“我和你说,没事多躺一躺,年轻人不爱护身体,以后老来可遭罪了。”
“三个月结束后别干了,生命是革命的本钱,小同志。”
秦时砚笑了。
秦央莫名反对:“没有钱,什么都做不了。老太太,你和我小姑姑是不是在盘算什么?”
“让你俩结婚啊,你不乐意?”周瑶意捏了根长针,看得秦央心口发憷,忙捂住自己的眼睛,看不见就不疼了。
还没安慰好自己,一股疼意从腰间传了过来,“你轻点、轻点……”
“别叫了,你要把秦时砚引过来吗?”周瑶意气得去揪她耳朵。
门外的秦时砚也听不下去了,到大厅里找了个座位坐下,静静等着里面的人出来。
等了一个小时,周瑶意出来了,匆匆去会诊室。她则进去找秦央。
人还趴在床上,手里捧着个手机,她推门进去,床上的人抬头看了一眼,语调悠扬:“大算盘来了。”
秦时砚没好气地揪住她的耳朵:“小东西,你喊谁算盘?”
“喊你。”秦央拍开她的手,“扶我起来。”
秦时砚没动,手反而背过去:“求人的态度就是你这样的?”
秦央:“……”这人还惯上了。她只好自己努力,扶着腰,慢慢爬坐起来,歪头看着她:“没有你,我也可以坐起来。”
“是吗?”秦时砚笑了笑,随着一手按住她的腰,一手按住脑袋,将她又按趴回去了。
“秦时砚,你干什么?”
秦时砚:“没有我,你可以坐起来,但我可以让你趴回去。”
第30章 别沾花惹草。
秦时砚一手压在她的脖子,一只手在她屁股上拍了拍,“怕不怕?”
“欺负病人。”秦央嘀咕一句,拂开她的手,抿着唇坐起来,后腰似火烧一样,她扭头看向秦时砚:“你怎么还不走?”
秦时砚本来是想走的,但见到陈清仪,她便不想走了。
但她不会告诉秦央这件事。
“你都动不了了,晚上怎么办?”秦时砚看她一眼,替她将鞋子拿来,一双休闲鞋,她俯身,给秦央穿上。
等周瑶意回来,就见到秦时砚蹲在地上,给秦央穿鞋,姿态摆得那么低,骄傲了二十多年的人在秦央面前伏低做小,让她也挑不出毛病。
周瑶意也是从情情爱爱中走出来的,爱到深时,什么都不管不顾,当爱意消驰,则是怒意相向。
婚姻就是一座坟墓,很少有人能够走出来。
秦央穿好鞋,周瑶意拿着膏药走出来,略略抬眸,装作没看到刚才的事情:“这膏药给你,每天贴,贴三天看一看,房间给你准备好了,去休息。”
秦央看着手中厚厚的一沓膏药,不觉皱眉,话还没说就遭到长辈的吐槽:“皱眉头干什么,你是我孙女,若不是病人,我早就把你赶出去了。”
“我错了,我贴。”秦央道歉比翻书还快,唯恐慢了一步遭到周奶奶的怒骂。
她忙接过膏药,呵呵笑了一声,周瑶意又嫌弃她:“笑得可真难看。”
秦央不敢再笑了,一侧的秦识砚微笑勾唇,刚笑了下,周瑶意质问她:“你怎么还不走?”
“我照顾她,她弯不下腰。”秦时砚摆正姿态,“我不会打扰她休息。”
“你妈妈昨天来找我,问我是不是得了你的好处。她没有得到想要的,今晚指不定还会再来。”周瑶意翻了白眼,眼角皱纹叠起,露出些讥讽的笑容,“还留下吗?”
秦时砚将秦氏药业搅弄得天翻地覆,她自己则躲得远远的,装作毫不知情。
“我今天休息,不说工作的事情。”秦时砚微微一笑,眼中平波无澜,“我只管分公司的事情,总公司的事情不管。”
秦氏企业最大的公主是药业,旗下也有许多品牌。
周瑶意却说:“小七,你放弃秦央,我可以考虑帮你些忙,将来你妈退下了,你不想上去吗?”
“江山与美人?”秦时砚自己笑了,随后去扶着秦央,“您别和我说,您去和您儿子儿媳说,他们比较喜欢江山。”
周瑶意诱惑失败,摆摆手,不管年轻人的事情:“二楼,东边第一间房。”
两人上楼去了。
周瑶意还有几位病人在这里等着她。
果不其然,下班后,沈洛依来了,她不是空手来的,还准备了些补品。
周瑶意将人请进办公室,助理送了茶水进来,沈洛依也不是拖延的性子,开门见山:“我带了合约过来,要签吗?”
周瑶意和秦家的合约是三年一签,到期后续约,今年刚好到期。
“你这么笃定我和你签约?”周瑶意将自己的老花眼镜取了下来,瞳孔失焦很快又逐渐聚拢,她凝着面前优雅的女人。
沈洛依靠着沙发,姿态懒散:“你说的我已经办好了,我不知道你有什么理由拒绝,每年该给你的都给你了,周医生,你拒绝我的理由是什么?”
“我有了更好的合作伙伴。”周瑶意笑了。
沈洛依顿住,墨玉般沉静的眼眸拂过不安:“谁找你了?”
“我不会和你说的,你回去吧。”周瑶意开门赶客,“我最近忙着呢。没有时间和你们说这些琐事。”
“周医生,你还有什么条件可以提。”沈洛依摆低姿态,“我们可以好商量的。”
周遥意摇头:“我们之间没什么好商量的。沈女士,到期后合约不续了。”
“您想做什么?”沈洛依有些激动地站起来,这么多年来两方合作得很愉快,到期签约即可,今年怎地突然就变卦了。
面对强势的她,周瑶意莞尔:“你激动干什么,我只是不和你签而已。”
“你要和秦央签?”沈洛依似乎想明白什么,周瑶意不喜欢自己的儿子女儿,但对秦央,是独一份的好。
“你们销售员签订合约,能拿多少提出?”周瑶意笑眯眯地看着对方。
沈洛依明白了,不免一笑:“百分之一,我答应你,给秦央百分之一,我也有条件,你这里的西药必须用秦家的。”
“我这里是中药医院,不卖西药。”周瑶意拒绝。
“不,你可以推荐他们买什么。”
周瑶意一怔,无商不奸,“行,我可以口头劝说,但……”
“你放心,我们的质量很好。”沈洛依主动保证,“出事后,秦家也跑不了。”
两人谈定条件,周瑶意在合约上签字,见她落笔后,沈洛依才松了口气,面色和缓,冷笑一声:“周医生对秦央可真是呵护至极。”
“这个馊主意不是我出的,是你女儿出的。”周瑶意放下笔,幽幽提醒面前的女人:“论狡诈,你女儿比你更厉害。”
沈洛依:“……”
她收拾好合约,憋了一肚子气,周瑶意似乎觉得不够,又提醒她:“你女儿也在这里,二楼东边第二间房。”
“她怎么住下了?”沈洛依诧异,生气归生气,在这里住下绝非好事。
周瑶意装傻充愣:“不知道。”
“您可真狡猾,长辈掺和晚辈的事情也不怕被人指着脊梁骨来骂。”沈洛依终于不哄她,合约签好,她也就没有必要低三下四。
似乎知道她会翻脸,周瑶意露出得体的笑容:“骂我?”
沈洛依拿着合约转身走了。
直接来到二楼,走廊里没人,她走到东边的第二间房,抬手敲门,里面有人答话。
秦央乍然见到沈洛依,不自觉地眨了眨眼睛,心虚地将秦时砚出卖:“小姑姑出去买饭了。”
她和秦时砚还没吃午饭,只吃早饭。
人不在这里,沈洛依没有必要为难一个孩子,但还是狠狠剜了秦央一眼,回身关门的时候忍不住吐槽一句:“你还喊她小姑姑?”
“喊小姑姑是不是觉得很刺激?你们年轻人好好的恋爱不谈,搞什么地下恋情,你喜欢谁不好喜欢你小姑姑?”
“我只当你是跟屁虫,没想到,你图谋更大。我和你妈斗了一辈子,我栽在你身上了。”
说完,砰地一声关上门。
秦央有些呆,被骂昏了头,慢慢地躺下来,细细回想沈女士的话,怎么会那么生气,上回见面都还好的,这回就像是吃了火药一样,谁得罪她了?
还有,她怎么到这里来了?
秦央满心怀疑,出门的沈洛依在大厅里遇到女儿,秦时砚招呼小护士过来:“麻烦您送到二楼东边第二个房间给秦央。”
小护士离开,秦时砚浑身往外走:“去车上说。”
上车后,车门关上,沈洛依心中的怒火压不住了:“你疯了,你为了秦央搅和周瑶意和秦家的合约,秦时砚,你是恋爱脑上身想要去挖野菜吗?”
“合约签了吗?”秦时砚语气平淡,听上去,情绪很平和,与她妈妈的怒气呈现鲜明的对比。
沈洛依怒气未消,秦时砚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又狠狠刺激她的心:“我本来不管你的事,但此刻我觉得你要疯了,你俩赶紧分手。”
“周女士做的决定,我能做什么?”秦时砚往后靠了靠,唇角轻轻勾起:“是你们太过分了,周女士看不过去了。毕竟秦央现在要家没家,要什么没什么。”
沈洛依不明白:“关秦家什么事?也与我无关,那是裴云霁干的,老宅里的房间也不是我能决定的,秦时砚,你是一杆子打翻一艘船,谁都倒霉,对吗?”
“合约已签,您该满足了。”
“满足周瑶意让我给秦央拿销售员的提成,她说是你提出来的。”
“我?”秦时砚莫名背锅,但周女士已经说出来了,她若改口,周女士面子上过不去,她只好承认下来:“是我。事情完美解决,您可以回去了。”
她这么爽快的承认,打了沈洛依措手不及。沈洛依扶额,觉得额头突突地疼,像是有人在拿小锤子在敲。
随着沈洛依的沉默,车里莫名压抑。
秦时砚思索一番,见人沉默,不得不开口:“您生气了?”
“别和我说话,我上辈子丧尽天良,这辈子才会做你妈。”沈洛依努力压制心口的怒气,不得不直起身子,扭头看着女儿:“秦央给你下了什么样的迷魂汤?”
“这件事,于秦家而言没有损失,合约也签了,中间的小波折并不为惧,您应该想想三年后的签约,还有这些东西日后归谁来管?若是给了秦央,千好万好,给了我大哥大嫂,你觉得秦家药业还有希望吗?”
秦时砚慢悠悠地提醒母亲,秦家药业立足多年,不是一朝一夕的功劳,质量过关,信誉好,早些年周女士研制的各种成果,这些年来,周女士已经没有中医学结合的成果。
做药就要和良心挂钩了。
沈洛依脸色缓和下来,依旧睨了女儿一眼:“你做梦,你以为周瑶意会将这些东西给秦央?凭什么给?”
“就算不给,她也会捐出去。”秦时砚笑了,“如果捐出去呢?”
沈洛依笑不出来了,秦时砚打量她的神色,见她不生气,自己果断跑路:“我先走了。”
车门推开,秦时砚溜之大吉。
回到病房,秦央朝她身后看了一眼,见没人跟着过来,不觉拍了拍自己的心口:“刚刚你妈过来,把我痛骂一顿,我又不敢问是什么原因?是不是专利的事情?”
“与你没有关系。”秦时砚回身关上门,从里面锁上,走到桌前,打开饭盒,“吃点吧。”
两人都是心不在焉的。
秦央嚼了两口米饭,悄悄地问:“她来签合约的,没签成,对不对?”
“签成了。”
“那她干嘛骂我?”
“别理她,她在周女士那里受气,别搭理。”秦时砚给她夹了块肉,嘱咐她:“别掺和她们的生意,就算掺和也掺和不清楚,何必给自己麻烦。”
周瑶意的脾气不好,沈洛依又是直性子,两人见面,总有一人吃亏,沈洛依这回过来低三下四,摆足了姿态,心里自然有气的。
两人吃了饭,秦时砚看了眼时间,“我回家一趟,你自己玩儿会,别乱跑。”
“好。”秦央的眼睛轻眨,掀起圈圈涟漪,又沾染了几分妩媚,秦时砚过去拍拍她的脑袋:“别这么看我,我去洗澡。”
“哦。”秦央睨她一眼,惋惜开口:“我晚上不能洗澡,中医说什么少洗澡,免得寒气入侵。恭喜你今晚将得到一个脏兮兮的央央。”
秦时砚被逗笑了:“擦一擦也很干净的。”
“你不嫌弃我脏?”
“我回来给你擦擦。”
“算了,你别回来了。”秦央躺了下来,秦时砚给她盖上毯子,将床头柜的手机递给她:“自己玩儿,我很快就回来。外面有小护士。”
秦时砚给她推荐一款游戏,秦央还以为是什么落地成盒的游戏,结果是连连看一类的。
秦央:“……”指望她推荐什么好游戏,不推荐俄罗斯方块就算好的了。
玩了会连连看,周女士忙完了,端着一盒饭坐在她的面前吃。
秦央放下手机,看着她吃饭,吃到一半,她才开口:“沈洛依来了。”
“被你气走了?”
“算吧。”
“然后来我这里,给我劈头盖脸一顿骂。”
周女士捧着饭盒的手一顿,然后看向她:“活该,谁让你喜欢她女儿的,她女儿是好看了点,又不是什么宝贝疙瘩,值得你这么惦记。央央啊,我和你说,女孩子那么多,别挂在一棵树上,你长得这么好看,又年轻。”
“您还是先吃饭,别噎着。”秦央平躺下来,轻叹一口气。
周瑶意吃完了,将饭盒丢在一边的床头柜上,秦央给她递了张抽纸,她接过来擦擦嘴,继续说教:“秦小七那个人狡猾极了,央央,你这么蠢,玩不过她的。”
秦央不高兴:“我有那么蠢吗?”
“你不蠢被她玩了两年?”周瑶意又叹气,语重心长地劝说晚辈:“央央啊,我不反对你,也不赞成,秦小七这样的人,比她妈狡猾多了。我也是看着她长大的,论心机论手段,你是没有的。”
“奶奶,我也有优点的。”秦央不满意她的说辞,“你是在劝我分还是劝我和?”
周瑶意抬手拍了拍她的脑袋:“分,她这个人,狡猾至极,将来肯定欺负你,不如早点认清她,该分就分,当然,陈清仪也不好,我给你推荐几个可靠的。”
秦央默默看着她,觉得她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肯定是秦时砚耍了心机。
“发生什么事了?让你这么盛赞她,又这么觉得她可怕?”
“没什么事,我只是劝劝你。”周瑶意叹气,伸手摸摸她的脑袋,秦央是自己看着长大的,秉性如何,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跟着秦时砚,未必是好事。
秦央自然是不信的,她反握住奶奶的手:“你肯定有事瞒着我,您告诉我一下,我自己度量,我是大人了,自己可以想明白的。”
“你想明白?呦?”周瑶意闭着眼睛不去听她的鬼话,“发生那么大的事情,说和好就和好,鬼迷了心窍,喝了迷魂汤。”
秦央沉默。
周瑶意吃过饭,训过孩子,起身就走了。
她显得过于神秘,秦央觉得纳闷,这些人在打什么哑谜?
问不出来。
等秦时砚过来再问。
等到九点,她撑不住,自己先睡着了。
秦时砚到这里已经快十点,人家蒙着被子已经睡着了,空调的风呼呼作响。她走过去,看了眼,没再喊醒她,将带来的水果放进冰箱里,明天再吃。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
秦央睡得早,醒得也早,外面的阳光照进来,不自觉地就醒了。她醒得早,有人更早,坐在一旁处理工作。
她翻了个身,面对秦时砚,昨晚的谈话不自觉地在耳边回想,她和秦时砚之间没有秘密的。
“昨晚,奶奶找我,说给我介绍好看的小姑娘。”
键盘上的双手顿住,冷白的指骨蜷曲起来,她没有回头,指尖攥紧后又松开,随后敷衍一句:“然后呢?”
“你怎么惹她了?就像是我昨天惹你妈那样?真是奇怪了。”秦央喋喋不休,声音却软软,清早起来还有些困惑感。
秦时砚终于转身,看向她:“你答应了?”
“没有,她不和我说话了,你告诉我,你怎么惹她不高兴了?”秦央叹气,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秦时砚:“你可定算计她了?要不然她不会说你狡猾,还说以后欺负我。”
秦时砚笑了,眸色冷冷,秦央莫名往被子里缩了缩:“那不是我说的啊。谁让你去招惹她,你妈都被气走了。”
周瑶意就是不可触碰的存在,秦家人见她,个个都成了鳖孙。
秦时砚放下键盘,走到她的面前,直接坐下来,就在这时,秦央的手机叮了一声。
秦央趁机去打开,发现是一条转账信息,她疑惑地数了下几位数,七位数。
“你给我的?”
“看看谁给你汇的?笨蛋。”秦时砚拿她没有办法了,转账来了,光看数字,不看汇款方。
她咦了一声,看了眼,秦氏药业的名字,“你妈给我这么多钱干什么?”
“大概喜欢你了。”秦时砚敷衍一句,
秦央忽而聪明了一回,白她一眼:“这是对公账户,她喜欢我,用对公账户给我转钱?她是觉得可刑吗?”
“呦,你还知道对公账户啊,我以为你脑子里只有戏词呢。”秦时砚很不客气在她脑袋上拍了拍,“聪明一回了。你也不笨啊,周女士担心您被我卖了,我还担心你和人家跑路了。”
“脑袋疼,秦家这个钱是干什么的?”
“周奶奶给你的,用呗。愿意给你,就拿着花。”秦时砚显得很平静,随后又问她:“给你介绍的人呢?”
她说得云淡风轻,秦央琢磨不清,天降巨款,砸得她晕头转向。
“去买车。”秦时砚鼓吹她,“买房车,去哪里都方便。”
秦央握着手机,狠狠睨她:“是不是你干的,所以奶奶才说你狡诈。”
说起来,秦时砚真的是冤枉,她算是到处背锅了。在沈洛依面前不好说,秦央面前也不能解释。
“行,算是我干的,去买车吗”秦时砚继续鼓吹,“去不去?我给你挑一辆。”
“打住,我不想听你的。”秦央用被子捂住脸颊,想不通这笔钱从哪里来的,一个个都不肯说,倒让她占了这么大的便宜。
她轻轻叹息,秦时砚掀开被子,靠近她,呵气如兰:“央央。”
秦央掀了掀眼皮,眼睫撩过秦时砚的肌肤,引人一颤,秦时砚抵着她的额头:“周女士对我的印象、已经很差了。你不帮我补救一下吗?”
她的声音钝钝的,与她平日里凌厉的一面极为不符合。
两人靠得很近,秦央贴着她:“刚刚的钱是怎么来的?”
秦时砚:“偷来的,反正不是我偷的。”
是一只大猫偷来的,爪子锋利,没人敢靠近她。
秦央越发糊涂,刚想说话,秦时砚吻上她的唇角。
外面阳光大好。
秦央的话被堵了回去,从惊愕中走出来,顺势抱住眼前的人,慢慢地迎合她。
早起的阳光不算太热,空调的温度也调低了很多,屋子里不算太冷也不算太热,陡然惊起的温度便让两人的体温升高。
秦央躺在床上,感觉背后起了一阵热汗,可唇齿的纠缠让她不想放手。
随着温度升高,秦时砚松开她,“该起来了,我送你回去。”
“不用,我自己喊车走,你别来回折腾了。”秦央懒洋洋的,唇角上沾染着对方的气息,脸颊粉妍透着健康的气色。
秦时砚走回去收拾自己的电脑,“我让助理送你过去,等周末我去找你。”
“你不忙吗?”秦央纳闷,“你最近好像不忙?”
“忙,如果不忙,我今天自己送你过去。”秦时砚停顿下来,转身看着她,眼神略带无奈:“我问过你们团长,你们再过半月会来景城。”
剧团都是居无定所的,四处奔走,没有固定的地点。
“好,那你别过去了,半个月后见。”秦央笑容有些勉强,“好好工作,别给其他人花钱。”
秦时砚将电脑塞进包里,恰好听到这句话。
这句话的意思就是:别沾花惹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