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151 离婚原因&送功劳来喽!
但具体开在哪里, 舒文明又没个头绪,“今越你今天去那边转了一圈,有没有什么发现?”
“有啊, 孙老六家都起死回生了。”
舒文明嗤笑,“就他们那样做生意的,能把生意做大都是咱们消费者的失败。”
这样恶劣的店家,真是消费者惯的。也就是他们家是第一家, 刚开始那几个月大家没买的地方,才让他们赚到第一波钱, 后来徐文丽的一开起来, 他们家瞬间就查无此店了。
“你不会是也想开在那边吧?”今越一问,就知道自己又暴露了, 她今天回来一路上就在想这个事。
“妈妈, 冰冰。”小月亮从保姆阿姨怀里挣脱出来, 踉踉跄跄的走向舒今越, 手里还握着一根冰棍儿,是紫色的, 据说是最近新出的葡萄味冰棍儿。
“怎么又吃冰棍儿, 你们这几天吃得太多了, 有点过分了哈。”
“小馋嘴, 吃东西要有节制, 知道吧?以后要当一个自律的小姑娘, 而不是大馋丫头。”
舒文明“噗嗤”一乐,想到了自己媳妇儿,“对对对,嘴馋很容易被别人骗走的。”
小丫头一看舅舅笑,知道妈妈不是真的生气, 立马屁颠屁颠把口水滴答的冰棍儿往妈妈嘴边塞,今越吃了一口,是挺甜的,还有股货真价实的葡萄味,跟后世的香精勾兑不一样,有种朴素的货真价实感,小孩子压根拒绝不了。
不过,她也发现这几个孩子最近吃冰棍儿吃得有点多了,“每天中午回来都看见你们吃,这凉性的东西吃多了,正餐就不好好吃。”
“听爸说是卖冰棍儿的总来,每次一听见人家叫声,他们就闹着要吃。”徐文丽接茬道。
“那也不能天天吃啊,以后说好,实在想吃的话,就等着妈妈回来再买,好吗?”
小月亮听不懂,懵懵懂懂的说声“好”,又歪歪扭扭去找哥哥姐姐玩了,小星星是她的小跟班,她去哪儿他就跟着去,整一个好像没有任何想法的小跟屁虫一样。
今越也不是真要为冰棍儿教训他们,转头继续跟二哥说起开超市的事,“我觉着,二嫂的文丽小卖部在那附近已经有很高的知名度,继续在那边开还能利用这些积攒起来的名气,换个新地方,可能就没这种便利了。”
“当然,我也怕她努力经营这么多年的声誉被人白捡便宜。”
“哦?怎么说?”
“你想啊,你要是那附近的,都知道有个文丽小卖部,名声又好,万一哪天忽然在原来的文丽小卖部附近冒出一家‘正宗文丽小卖部’,或者‘文丽家小卖部’,你会不会也以为这就是同一家?哪怕卖东西的人长得不一样,但就冲着店名,你也会去买,并相信里头的东西质量肯定好,价格肯定公道,对不对?”
舒文明坐直了身子,“是啊,要是万一哪天买到过期的或者假冒伪劣的东西,他们只会觉得是文丽的问题,说不定还来找文丽麻烦。”
就是名声被人利用了,结果骂名还要文丽背。
“不行,我得让文丽去注册个商标,把临近几个也给注册了。”
今越好笑,“注册商标是一方面,这只是能防止被别人利用,最重要的还是,咱们得把辛辛苦苦积攒起来的好名声,自己利用一下啊。”
舒文明眼睛一亮,“是这样,可不能浪费。”
“说是这么说,但柳叶胡同按政策不是商业用地,以前开小卖部也就算了,也没人管,现在要开大型超市怕是不行,不合规啊。”
不然的话,他们在16号院的房子可是整整六大间呢,跟人兑一下,贴点钱啥的,总能腾出位置来,但那是住宅,大型商超是开不了的。
“那要是稍微离远一点呢?”
“再远点往南是书钢和书机,这些厂的职工需求倒是挺大的,那那一代也没有合适的位置和商铺了;往北就到你们新桥街道办那一带,槐树胡同……对了,当年胡奶奶的房子,街道办不是接手了吗,后来牛主任主张做成个啥养老中心,结果没两年不是没继续办了吗,你说咱们租过来怎么样?”
今越摇头,“不怎么样,那里也是住宅用地,而且,公家的房子可不好租,我也不想改动胡奶奶的房子。”一天不改,她就一天觉得那里是胡奶奶的家,每次从胡同口路过,都想进去看一眼。
似乎每次走进去,就能看见胡奶奶那张清高不好惹的脸,正躺在树荫地下,每次她都想去探一探还有没有呼吸,然后她老人家没好气的凶一句:还活着呢。
而以前她跟徐端谈恋爱,这栋房子也像他们感情的见证和参照物一样,她舍不得动。
“那可就没地儿了,再往北就上大街了,到三百货可就太热闹了。”
“热闹好啊,就是要热闹才好。”舒今越灵机一动,“要不就在三百货对面吧,那栋小楼我们的康复理疗目前只用了一楼和二楼。”
开超市,要的就是人气,只要有人在,就会进去逛,只要逛一逛,就有可能会买,只要买了,无论多买还是少买,他们就有利润。
很多大型商超,都是开在人流集中的地方,这在后世已经是开店选址的标准原则了,除非仓储式的超市会开得偏远一些,不然正规百货超市的第一优选都是热闹、繁华。
“可你也只有两层楼啊。”
自从中医诊所搬走,那里成了专门的康复诊所之后,生意倒是比以前更好了,以前装修的时候就是奔着高端去的,所以现在继续留在闹市区做康复,顾客也多了很多,尤其是消费能力很强的女客户,逛街逛累了之后去做点针灸推拿啥的,理疗一下,既能解乏又能解决一些身体上的小毛病,对于今越来说这些都是钱呐。
对于消费者来说,里头的医师技术比按摩店的所谓“技师”好多了,专业多了,关键价格也比他们便宜,环境也干净卫生,床上铺的是一次性中单,一人一换,中途有花茶喝,有小点心吃,要是出汗了累了还能就地洗个澡,清清爽爽的回家。
小曹小王在那边全权负责康复理疗的工作,今越也只偶尔过去看一次,长时间没去,居然发现这么多小惊喜。
这俩人不仅技术好,还有点商业头脑,交给他们是明智选择。
“楼不够可以往上加啊,我看咱们隔壁那几栋去年下半年就往上加了,有的还加了三四层,咱们那些老房子以前盖得可结实了,地基打得也好,再往上加几层不成问题。”
舒文明一顿,这倒是个办法,“到底能不能往上盖,等我问问管这个的再说。”
他去客厅里,分别给几个号码打去电话,要保密就没说开超市,只说想在诊所上面加盖几层,开服装店和小卖部,探了下口气。
“他们说可以,让准备材料送去审批就行。”
这场地不就一下子解决了吗,舒今越的心情也好起来,超市她是一点也不想卖蔬菜生鲜,因为太麻烦了,容易坏,保存和包装都很麻烦,一般去闹市区逛街的人,也没多少会想着买了一堆漂亮衣服之后再顺带买两斤菜回去。
“那这房子是你的,文丽就当是从你这儿租的,每年给付租金,或者你直接拿超市的股份?”
肯定是拿股份更划算,以后还不知道得多赚钱呢,但是自家人嘛,今越一点也不想占他们便宜,就像那年借她五十万,二哥二嫂也没要医院股份一样,这份胜利果实,该他们独自享用。
“行,就租金吧,你确定好,要怎么盖,你自己去找人,我这边只负责出钱。”
舒文明乐了,“你的房子你不管,让我来做主?”
“我忙,你就帮我看着点吧。”要不是这栋房子以后升值空间巨大,今越都想直接卖给二哥了。
算了算了,这点钱可不是苍蝇腿,留着以后有大用。
晚上,今越尝试一个人带孩子睡。自从爸爸出差后,月亮星星晚上跟妈妈睡的时候变得特别乖,只偶尔动一下,或者哼唧几声,但这点动静对于没怎么带过他们的舒今越来说,那就跟蚊子叫似的,她一点也不知道!反正早上醒来,孩子睡得好好的就行,她一直坚信,要是孩子哪里不舒服,肯定不仅只是哼几声就行的。
***
第二天,安娜过来报道,开始正式上班,今越先让李雪梅带着她熟悉熟悉医院的情况,等时机成熟再慢慢让她接触副院长那边的工作。
舒今越想了几天,还是决定把那老东西弄走,再照他那么利欲熏心的搞下去,舒今越总觉得要出事。当初就该听徐端的,用这个人是火中取栗,现在好了,栗子没取到几颗,先把自己烫了个大包。
医院的工作不比外面,一个搞不好是要出大事的,无法逆转无法挽回那种大事,今越怕自己挣的还不够赔的,只能狠狠心把人换掉吧。
没几天又到周天,今越在家休息,赵婉秋也休息,在院子里坐着做针线活,想给月亮星星做两双千层底布鞋。孩子会走路了,特别废鞋子,商店里买的好看是好看,但她觉得不如自己亲手做的,平时工作忙,只晚饭后能做一会儿,做着做着,两双小鞋子就快成型了。
今越正想说,让她别做了,休息一会儿吧,忽然听见院里有人说话。
“哎呀老赵家的这是咋啦?”赵婉秋忽然看见赵大妈红着眼进来。
“婉秋啊,我……呜呜……我……”
赵婉秋连忙放下针线,“咋啦咋啦,快坐下,慢慢说。”
“都是我家那不成器的儿子啊,他是真要气死我啊!”
原来,赵大妈的儿子老五今天在家休息,忽然被一伙人冲进来拉住就是一顿打,说什么他坏良心的,害了他们妹子,赵大妈吓得当场就腿软。
“他们是谁?”对这场面,赵婉秋有点莫名的熟悉。
赵大妈有点尴尬,“我家小五的几个舅子,前舅子。”
“这不厚道啊,即使离婚了好歹也亲戚一场,怎么能打人呢?”
赵大妈唉声叹气,抹了眼泪,“唉,这事说来也是我们家理亏,唉……”
“你倒是快说啊,到底咋回事。”
舒今越心说,老妈这是被老姐妹的遭遇给气到了,没注意听人家刚才说了啥,她倒是大概知道怎么回事了。
赵大妈臊眉耷眼的,“这……唉,这件事也是不好说,小五他们结婚这些年了,一直没孩子,这不去年就离婚了,我也没好意思说。”
赵婉秋一点也不意外,她们这个年纪的人,啥样的婚姻关系没见过,过这么多年还离婚的,又没有孩子,一眼就知道是为啥,只是赵大妈好强从不在外面说,大家也就装不知道,哪怕自己家就有俩医生,赵婉秋也不好主动说要不给他们看看。
“不是我们不信任你和今越,是这事吧,小五自己不愿意,他说这病看不好,是他的问题,也不怪他媳妇儿,他媳妇儿跟他这么些年也算仁至义尽了。”
赵婉秋不知道说啥好,只能拍拍她手背,“没事没事,只要人好好的就行,看开点也没啥。”
“我也是这么想的,今天他几个舅子来闹事,我们自家人理亏,我也没敢说啥,就一个劲道歉,他们骂了几句,出出气也就走了。”
“没闹大就好,小五没事吧?”
“他能有啥事,就是被打断腿也是活该,咋就……咋就……唉,也是我们害了他啊。”
赵婉秋实在是好奇,但又怕惹得老姐妹伤心,只能不痛不痛得劝着,“想开些,想开些,反正这世上没孩子的人也多,也没见人家就咋样,还不是过得开心。”
这些车轱辘话,赵大妈听着听着,也渐渐没说什么了,舒今越正想终于可以休息了,她要好好睡一觉了,忽然又听见她小声说:“小时候,大概五六岁的时候吧,那年他们学校里流行痄腮,他也被传上了,我家老赵头舍不得花钱送他上医院,就在家里给他用两片大葱叶子撕开贴上,贴了两三天也就好了,我们也没在意。”
赵婉秋点头,“这事儿我记得,当时我看见了还问咋回事来着,还劝你们带他上医院,这痄腮是传染病,学名叫急性腮腺炎,搞不好也是有危险的。”
“我们当年就为了省那几块钱,没送去医院,后来看他腮帮子也不肿了,就没再管,谁知道半个月后有一天洗澡的时候才发现,他下面的卵.蛋又红又肿的,他一个劲叫疼,我当时还以为是被虫子蚊子咬了,给他擦了点风油精,这一擦上去凉凉的,嘿,没几天就好了。”
本来,舒今越都迷迷糊糊想睡觉了,听到这里,忽然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用风油精这一段不就是小凌的遭遇吗?怎么老百姓的“智慧”都是一样的?真的不疼吗?
“唉,就是我害了他啊,当时擦过之后,也不怎么肿了,我就没再管,家里那么多孩子个个都要扒开裤子检查的话,老赵头一个工人也养活不了我们啊,我还得想法子给他们填饱肚子啊……过了两三年吧,有一天我听见老四说,小五的卵.蛋一边大一边小,我吓了一跳,扒开一看还真是,左边的正常,右边的明显要小很多,可明明记得以前是一样大的啊,后来我一回想,应该就是那年痄腮过后肿起来,我没管,就这么坏了,萎缩了。”
赵婉秋一下子明白了,“这是急性腮腺炎导致的□□炎,影响了生育能力吧。”
“啊对对对,结婚这几年一直怀不上,他去医院检查,医生就是这么说的,他的两个卵.蛋里都没那啥了,怀不上了,都是我们害的啊,当初要是能多上点心,能带他去医院看看,也不至于……”
赵大妈说着说着又哭起来了,“好好一个大男人,长得高高大大的,谁知道底下却,却……前头那媳妇儿人家也算仁至义尽了,这么多年没往外说,没败坏他的名声,还一直鼓励他,说能治好的,到后来是小五不忍心再耽误她,主动提的离婚,他那几个舅子不知道,还以为是小五变心了,今天来闹,就是刚知道原来是小五的问题……”
这种时候,他们怎么敢还手呢,浪费了人家女方这么多年青春,不找他赔钱都算好的,挨一顿打罢了。
“当时离婚的时候,小五啥也没要,把这几年的存款全给了女方,反正房子也一直住的他们家的,自行车电视机这些也给了她,俩人也算好聚好散吧。”
赵婉秋也是听得唉声叹气,惋惜不已,这场悲剧明明是可以避免的,要是小时候多注意一点,当父母的多上点心……可是,这种损伤很多都是小时候看不出来,要到成年婚后才知道,医学的事都是慢慢发现慢慢总结,痄腮有可能引发睾.丸炎这也不是医生一开始就知道的。
就连赵婉秋也是临退休前几年才听一位经验丰富的老医生说起,这年头的很多医生也许干一辈子都不知道这件事。
赵小五肯定不是第一个“受害者”,也不是最后一个。
“这就是运气不好吧,我们也认了,小五自己也接受了,就老赵头固执,总想着还要再给他找个伴儿,最好是带娃的二婚女同志,孩子小一点吧,养大了也有感情,以后照样能好孝顺他,就像,就像……”今越对舒老师一样。
所有人都知道今越和舒老师的关系,也都把今越的孝顺看在眼里,背地里谁不说啊,同样是闺女,今越这不是亲生的比文韵那亲生的还孝顺。文韵几年回来一次,结婚也是马马虎虎随便办一下,虽然钱是每年都孝敬的,但人老了,能花得了几个钱?就图儿女在身边陪伴照应罢了。
她给一万两万的,还真不如今越这在眼前照顾的,更别说今越给钱也大方,压根不比她给的少。
因为有这个现成的“例子”在,老赵头现在是铆足了劲的干,哪怕六十多了,也要加班加点的挣钱给儿子找个带孩子的二婚女人。
赵婉秋还在感慨,舒今越却清醒过来了,她知道小凌的睾.丸为什么肿大了,应该也跟赵小五一样的情况!
但凌家人的态度,她实在不喜欢,那天刚说了狠话不给治了,现在她又主动凑上去,没台阶啊。
今越倒不是在意自己的面子,她只是担心,自己这样毫无技巧的凑上去,他们逆反心理更重,更不愿配合,到时候会耽误了孩子的病情。
就在她琢磨怎么处理这件事的时候,客厅的电话突然响起来,赵婉秋离得近,就去接了,三分钟后拉到今越屋外,“今越,醒了没?”
“醒了妈。”
“是住院部打来的,说是有个病人的情况比较棘手,让你去看一下。”
“什么情况?”今越披上外衣出门,假装刚看见赵大妈,打了声招呼,“您先坐着玩会儿,我去医院一趟。”
赵婉秋当着老姐妹的面不好说什么,跟着今越来到前院才小声说:“就是那天你去看过那个,睾.丸肿大的十八岁高中生,市医院的金主任亲自负责转运过来的,肿胀一直消不下去,状况也不太好,就劝病人来试试中医。”
舒今越一整个气笑了,金主任这老滑头,泥鳅都没他滑,这能治的时候吧,他把得死死的,生怕她插手,生怕她踩着他出头,现在治了这么多天,啥名堂没治出来还越来越严重的时候,他怕了,就把这烫手山芋往今越这里送。
呵,真有他的!
这次也是幸好,她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要是还跟前几天一样两眼摸瞎,那他把患者送来她医院,不就是要送她一口大黑锅吗?尤其是在患者家属一点也不信任她的基础上,这是恨不得给她送一堆医.闹预备役来。
舒今越被这老家伙气得不行,幸好车子是葛宏开的,到医院下车那一刻,今越的情绪才平复下来。
坐电梯直接上外科住院部,今越一出电梯就看见病房门口围了一圈人。
“院长来了。”
今越点点头,走过去,金主任那老家伙连忙迎上来,跟见了亲人似的,“舒院长终于来了,太好了,这孩子有救了,这关键时刻还得是看中医啊,你来我就先回去了,科里还有事,小凌我就放心的交给你了,等你好消息哦。”
舒今越直接没忍住翻个白眼,你能不能别得了便宜还卖乖?真的贱到想给他脸上来两俩大耳刮子的程度。
病房里,凌家父母正围在床边,看心肝宝贝似的看着病床上的儿子,凌母的眼泪啪啪掉个不停,“医生,医生,你们一定要救救我儿子,我们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啊。”
“我们一定会尽力,你先让开,舒院长来了,让她看看。”
凌父和凌母这次看今越的目光里,再也没有以前的高高在上,而是满满的祈求,“舒院长,对不住,那天是我们说话冲动了,金主任都跟我们说了,您是治疗疑难杂症的专家,您一定会有办法救我儿子的,对吗?”
金主任为了把烫手山芋甩出来,真是无所不用其极的夸大吹嘘她的医术,现在把病人家属的期待值拉得越高,她要是治不好,他们就越失望,到时候满腔怒气还不得发泄到她身上来?
呵,不过他失算的是,别的病舒今越不敢保证,但小凌她是真的有把握。
那这可就不是“祸水东引”,而是送功劳来喽!
第152章 152 玩得花&全靠同行衬托
“金主任稍等片刻。”
金主任脚步一顿, 心说舒今越这是又想把病人推回来?那可不成!他好不容易才劝服这一家子转来今越医院,要是又给他弄回去,那他不是白忙活了吗?
“本来应该留下来和舒院长好好学习一下的, 但我科室还有事,实在是走不开,只能先走一步了。”
“要走可以,咱们先把病人交接清楚, 您说对吗?”舒今越使个眼色,住院部的医生过来, 拿着病历本和各种资料跟他一项一项的核对, 一项一项的询问病人,要求只有一个, 三方在场, 做过哪些检查, 经过哪些治疗, 有什么效果,全都当着病人的面搞清楚。
金主任松口气, 不是让他再接回去就好, 就好。
“交接清楚之后, 还请金主任写个书面情况说明为什么转到我院, 再把该补的程序补一下, 这既是对病患负责, 也是对同行负责,对吗?”
金主任理亏啊,他就是生怕舒今越拒绝,才会连招呼都没打一个,一声商量没有, 就直接先斩后奏的把病人转来了,要是脾气差点的,都懒得搭理他。
现在今越只是在照章办事,以免将来出事扯不清楚,也不算故意拿程序卡他,今越还真不屑于。
等把一切手续办妥,今越也没耽误,立马第一时间开始给小凌看病,舌脉还跟上次一样,症状也差不多,只是精神状态差了很多,测量体温发现比上次高了一点点,达到中度发热的程度。
而今越也不废话,就问一句:“你在生病前三天至三周内,有没有接触过得了痄腮的人?”
她一开始没往这方面想,主要是小凌的年龄,已经不容易得痄腮了,这个病的易感年龄是3—15岁,而他明显已经成年了。但事实证明,不是成年人不会感染,只是少见,且一旦感染,比儿童要更严重。
小凌精神状态很差,似乎是说不出话。
凌母连忙替他回答:“我知道这是传染病,没有,我家那附近没有得这个病的,他同学也没有,都是大人了,怎么还可能得痄腮?这段时间他们班上就他一个人请假,班主任那天跟我说的。”
凌父紧拧的眉毛自始至终没松开过,他将舒今越叫到一边,似乎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艰难开口:“舒院长,我们现在唯一的诉求,就是能保住他的命,睾.丸要是实在不行,就把生病这个切掉吧,我们同意做手术,听说你们医院的外科手术水平也很高。”
舒今越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这些话又是金主任那老油条说的,他肯定曾经极力劝说他们做手术,没办法的时候一切了事,也是部分西医的万金油思路,就像一根香蕉坏了,把坏掉的部分切除就行了,但他又不敢妄下结论,外科那边尤其是张珍评估过,不建议做手术,他又把这主意打到今越这边来。
家属的意愿也更偏向做手术。
可惜,舒今越不上他的当!
王曼丽的遭遇告诉她,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切,因为那不仅仅是患者身体的一部分,还关乎到他接下来很多年的心理健康和人格尊严完整。
当然,更重要的是,从赵小五的经历来说——“你儿子的情况,光切一边可能还不行,另一侧睾.丸应该也已经受损。”
凌父一脸震惊,总,总不能两个都切掉吧,那跟挥刀自宫还有啥区别,他们家是三代单传,他才十八岁,没留下一男半女。
“那不行,不能两边都切,不能不能,绝对不能。”
舒今越心说没猜错。果然,凌父所谓的“能接受”,其实也不能当真,他心里其实还是不能接受儿子少点什么的。几次接触下来,舒今越也算是知道他们两口子的品性了,就是那种临床医生最怕的病人家属,正经医生劝说半天,举例子摆事实讲道理,好话歹话说尽油盐不进,结果金主任那样的老油条恐吓几句立马乖成狗,说东不敢往西。
“我可以给他治,不需要做手术。”
喋喋不休的凌父立马像被踩了一脚急刹车,“你说什么?”
不待今越重复,他忽然激动得抖了抖手,“要,要是真的可以,可以救回我儿子的命,我能,能给你们医院捐助三千块钱,我可以!”
说实话,现在的舒今越还真不在意三千块钱,但相对于现在的物价来说,三千块已经不少了,按照最近三个月的人均医疗费用来算,已经够至少十个人治好病了,发病不至于,但普通的常见病多发病足够了。
这笔钱,今越不需要,但却能帮很多困难群众解决大问题。“好。”
今越懒得再搭理他,直接走回病床前,看着小凌说:“你的病我能治,但你要跟我说实话,你到底是怎么感染的痄腮。”
她已经不问他有没有感染过,而是直接肯定他就是感染了。
小凌的神情僵了一下,但想到那个木瓜一样大的东西挂在下面,想到来的路上金主任说的,情况不太好,可能需要做手术切除,他咬咬牙,挤出几个字:“被同学的弟弟传染的。”
“哪个同学?你啥时候去同学家的?”
“你去同学家怎么没跟我们说?”
“你这什么狗屁同学,你快说出来叫什么名字,我要去找你们班主任,让他赔钱,我儿子这罪不能白受。”
……
小凌刚鼓起的勇气,又在他们的咄咄逼人之下,不敢说话了。
舒今越之所以要问,并不是无的放矢,而是她一直觉得小凌的□□肿得很匪夷所思,即使是有腮腺炎病毒的影响,但肿这么大爷也很奇怪了,除非就是他感染腮腺病毒之后,又有过一些“过度使用”睾.丸的情况。就像一台机器,长时间高强度使用之下,很容易大声短路耗损甚至直接报废。
上次他和他的家属都一再否认性生活史,无论刘进步还是金主任都没问出来,今越也就不打算往这方面想了。
但现在,从小凌的闪躲来看,她应该没猜错。
这孩子,可不是表明看起来的“乖乖男”,成绩优异是事实,能冲刺全国重点大学也是事实,但在父母师长看不见的地方,可能又是另一副面孔了。
不过,那不是今越该管的事,她只管看病,问这几句也就是为了确定自己的猜测而已。只要知道自己猜对了,那用药也很简单,解毒泻火,活血散瘀即可。
今越脑海里已经有了相应的处方,配合他的身体情况稍微做点调整就行。
舒今越回办公室开方子,让安娜送去住院部,住院部自有专门负责来往药房抓药煎药的人,今越只是靠在座椅上,看着天花板出神。
养孩子可太难了啊,不是吃饱穿暖这么简单,正确的教育和正面的引导,比挣钱还难。凌父凌母的性格,让她想起以前治过的一个病例——李向东的弟弟,李向阳。
在暴躁易怒的李屠户的压制下,李向阳逐渐长成一个懦弱、胆小又敏感的男孩子,但他至少只是自己憋着,没有出去“乱搞”,小凌就不一样了,他太聪明了,能读书的脑子就是不一样,他知道怎么跟父母打游击战,怎么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胡作非为”。
就他那个肿势,这么长时间消不下去,舒今越怀疑他是真的在乱搞,而且还可能不止一人,他那天承认的用风油精,舒今越甚至有个大胆的猜测——
或许不是为了消肿,而是追求刺激。
毕竟这年头物资有限,不像后世,往上随便有个账号就能网购各种助兴用品,什么冰爽的热辣的润滑的带香薰的,选择很多,也更容易获得。
今越记得,当时问到风油精的事,那个男孩那受惊小鹿一样的眼神,连她都被骗了。
“这个患者,不仅是个狠人,还玩得花。”她感慨一句,忽然听见背后一声嗤笑,“葛宏你是不是又有什么发现?”
“这个小伙子,确实玩得花,没记错的话,我应该见过他,在城南一个歌舞厅附近,他和好几个小青年在一起,有男有女,他抽烟也挺凶的。”
凌家住在城北,他去城南鬼混,凌家父母也看不见,不过,“抽烟的话,他口腔内也没有烟味。”
“这不正好说明他小心谨慎,表里不一吗?”葛宏笑了笑,“我记性比较好,要是别人就那么见过一两次,可能也记不住。”
她那时候还没来舒今越身边上班,在那边做别的事,一句话没讲过的小伙子,她居然到现在还能记得,舒今越感慨:“你这那是记性好,是异于常人,天赋异禀啊。”
她自诩也算记性好的,还是重生给的金手指呢,可跟葛宏比起来,还是差了点。
“不过,这一家子也挺有意思的,强势的父母,压抑的环境,表面乖巧实则玩得花的儿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彼此撕破脸。”
今越也很期待,但孩子要高考了,都没两个月了,她不想做这个戳破真相的恶人,所以刚才她没有继续追问下去,点到即止。
中午回家吃饭的时候,今越看着自家两个小屁孩,心里也有点对未来的不确定感,他们长大之后会变成什么样?是不是也有把她气得要死,恨不得塞回肚子里的时候?是不是也会在叛逆期不跟她好好讲话,是不是也会表里不一,两副面孔?
但不重要了,她只希望他们开心,健康,其它的都不重要。
她要的是孩子,不是两个听话的人形玩偶。
小凌终究是年轻,身体底子好,对药物也敏感,两副药下去,到第四天早上,今越去查房的时候,肿大的睾.丸已经消下去一半多,最长径只剩六公分左右了。
而也就是消下去之后,今越才发现,那上面还有好些抓痕,不知道是他自己抓挠的,还是……玩得花。
反正,每一次做检查的时候,凌父都在旁边,他自己是个成年人,大概是能猜到一些的,今越是一句嘴不多,只管埋头库库开方。
倒是第五天的时候,今越查房时听见凌母在追问到底是谁传染给他的痄腮,她把全班同学问了一遍,要么没弟弟,有弟弟的也没有得痄腮。
小凌怎么敷衍他们的,今越不知道,也不好奇。
***
且说金主任这边,自从今越医院回来后,小心情就美得,每天上班都要哼小曲儿,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捡到钱了。
金外甥有点想不通,“三舅,你咋这么高兴呢?万一真要让那个舒院长治好了咋办?”
“治好?你觉得可能吗?”金主任嗤笑一声,“咱们医者仁心,也不是说就是盼着病人不好,但这个病人吧,可能是真好不了了,最多吧,顶多,就是做手术把右侧睾.丸给切掉。”
“但你以为这就好了?凌家父母那样的性格,等着救命的时候说切就切,嘴上说得好听,‘都听医生的’,等真救回来了,他们又后悔了,你想想吧,切掉一个睾.丸对男性影响有多大?那不仅关系到以后他的性功能和生殖能力,还关乎尊严呐!”
他在临床上可见过不少意因为切除性.器官而导致性格大变,怀疑人生,甚至事后越想越后悔觉得是医生误诊误切,然后回来找医生麻烦的例子。
“病人就是犯贱,等着救命的时候是一个说法,等命救回来了,就会颠来倒去反复琢磨医生救人的过程,恨不得多找几个错处和漏洞出来。这个患者,舒今越要是治不好,那她就是砸自己招牌,要是通过做手术治好了,那她就等着家属事后找茬吧,嘿!”
金外甥听了这话,也是一脸的幸灾乐祸。“让她出风头,让她抢病人,爬得越高,摔得越惨。”
“所以你啊,要吸取她的经验教训,年纪轻就低调一点,不要什么风头都出。”
“好嘞三舅,您就放心吧,我才不会像她那样。”
舅甥俩想到那画面就觉得爽,“对了,这几天你多关注一下那家医院,说不定咱们能早点看到热闹呢。”
谁知他等啊等,盼啊盼,等了三天,没听说小凌出事,又等了三天,今越医院还是风平浪静。
直到半个月后,依然没听见消息,他们也打探不到,被舒今越下过命令的今越医院仿若铁桶一片,任凭他们怎么打听,愣是打探不到半点消息。
终于,进入六月份,天气一天比一天热了,金主任想起来自己老婆跟小凌的母亲好像是什么远房表姐妹,于是让她上门去打探一下。
金夫人这人,是解放前生的人,没读过什么书,又不太会说话,还愚昧,沉迷于算命卜卦等封建迷信活动,用金主任经常骂她的话就是“蠢”。
金夫人早就对舒今越不爽了,总觉得丈夫没当上副院长(自己没当上副院长夫人)全赖张珍书记反对,而其中的始作俑者就是她的妯娌舒今越,她也带了看热闹的心思,抽一个周末,叫着医院里几位大主任的老婆们,又叫上单位的几位同事,颠颠的上门去“探病”。
金夫人在市卫生局工作,在办公室混个闲人岗位,但跟各部门领导都挺熟的,她也没说是要去看热闹,就说那附近有一家新开的服装店,款式新潮,质量上乘,就是价格贵一些,想去看看。
这些大主任的太太们,平时也没什么事干,听说是买衣服,还是新开的高档服装店,顿时也来了兴致,几人衣着光鲜的来到凌家附近。改革春风吹浮了人心,要是她不说“就是价格贵”这句,她们还不一定会去,但她一说,谁不去似乎就显得谁的男人穷似的。
金夫人也记不清这远房表姐家住哪里,只大概记得是供销系统的家属区。而这个家属区的位置挺好,就在大马路边上,跟她说的那个新开的服装店就在马路的同一侧。
她走到大门口,正想着怎么趁这群官太太不注意,悄悄问问门卫具体的地址,然后假装说要顺带要去看看表姐,让她们稍等一下,此时她再把哭得伤心欲绝恨不得吃了舒今越肉的凌母引到大马路上来,顺理成章的让她们听见,然后传扬出去。
她今天带来这些人,可不是随便找的。市医院各大科室主任的太太也就罢了,这些人保证能把舒今越的臭名传得整个医疗系统人尽皆知,另外那些同事,都是主管舒今越这边的,私人医院现在就正处于试点阶段,能不能办,能办到什么规模都看她们,要是让她们知道今越医院把人给治死了,那可就有好戏看喽!
这些人想要给一家私人医院找点麻烦,还不是动动手指的事?
要是再严重一点,直接让医院都关门大吉!
一想到那画面,金夫人都快藏不住笑容了。她正想着,忽然听见不远处传来“噼里啪啦”的炮仗声。
“唉,这老凌家啊。”
她顿时耳朵竖起来,“同志,这放炮仗的是凌家?”
“对,你也是来老凌家的吧?唉……”门卫唉声叹气,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咋啦,他们家咋啦,是不是他们儿子……”
“你也知道啊,就是小凌,好好个孩子,真是可惜了。”
这下,金夫人高兴得立马跳起来,心说被老金说中了,这是真出事了啊!什么远房表姐,其实都是凌家为了看病东拉西凑来的关系,她从小就没见过这个什么“表姐”,所以也没什么同情心,他们家孩子没了,她也没什么感觉,老金猜对了啊!
她连忙一把拉住要往服装店走的众人,“你们不知道啊,我这表姐是真倒霉啊,好不容易养到这么大的儿子,十八岁了啊,学习成绩又好,重点大学的好苗子啊,就……就这么……呜呜……”
其他人都被她忽然的爆哭吓到了,“老金家的,你哭啥?咋啦,出啥事啦?”
金夫人抽抽噎噎哭得伤心极了,“私人医院害死人啊,庸医把孩子给治死了,他才十八岁啊,要是不出事儿,马上就能参加高考了啊!”
其他人一听“治死人”,心头一跳,大家都是这个行业沾亲带故的,尤其那几个卫生局的顿时眉头一皱,“这是医疗事故?”
“十八岁的大小伙子啊,说没就没了啊,我记得小时候我还抱过他,白白胖胖的,上次见都长到一米八的大高个儿啦,怎么就这么让人治死了……呜呜……”
有什么事,能比见证一个蓬勃的生命逝去更让人痛心?其他人听着心里也不好受,有心软的已经开始骂庸医了。
“这是个私人医院,谋财害命的啊!”
“那个舒医生,就是个庸医,最会吹嘘自己,这下把人治死了,我要是孩子父母,我杀了她的心都有!”
……
正哭的哭,骂的骂,忽然一把声音在身后响起:“表姨,你怎么在这里?”
金夫人觉得声音有点耳熟,回头一看,就见一个熟悉的少年正站在自己身后。她上了年纪,眼睛容易干涩昏花,看东西还老有重影,偏偏她为了表达情真意切,一直站在太阳底下哭,此时此时看见站在阴影处的人,眼睛还适应不了突然变暗的光线。
那苍白的脸,青黑的眼圈,阴恻恻的笑……
深信鬼神,沉迷封建迷信的金夫人:“啊!鬼啊!见鬼了啊!!”
“你死得惨我知道,但不怪我家老金,我家老金尽力了啊,他只能把你往舒今越那边推,是她把你治死的,你去找她啊别来找我。”
众人:“???”
少年往前走了两步,似笑非笑,阴风阵阵:“表姨,原来你还知道是金主任把我耽误了啊。”
金夫人吓得捂住眼睛,“我知道的,我家老金没什么本事,医术也没多高,又爱面子,一直没把你往舒今越那边推,是他耽误了你,但真不是他把你治死的啊,冤有头债有主你去找舒今越去。”
身边人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拽了她一把,“老金家的,你胡说什么。”
“我没胡说,他做了冤死鬼也不能找我啊,跟我没关系,我又不是医生。”
其他人:“……”
“你再好好看看,这孩子活得好好的,你胡说什么。”
“怎么可能,我家老金说了,他肯定必死无疑,送他去找舒今越就是让他去送死的,不过要换个地方死,不能死在老金的科室里。”
这下,其他人都听不下去了,虽然大家伙或多或少都有点这样的小心思,都不想惹“麻烦”上身,但那是行业内心照不宣的小心思,你现在当众说出来,还说得这么理直气壮,一点也不亏心,是什么意思?
连门卫大叔都怒了,“我说你这个同志,当医生怎么能像你爱人这么当?他把病人的生命放哪儿了?一条命就这么送来送去的?”
“难怪你一来就问我是不是凌家出事了,凌家是出事了,但人家是父母和孩子吵架,小凌离家出走而已,你这哭丧哭错地方了吧?小凌都让你哭回来了。”
其他围观群众也愤怒,“你爱人哪个医院的,我以后都不会去这个医院看病!”
“我听见了,说是市医院的。”
“还说人家私人医院心黑,我看你们才是黑心肝烂肺的!”
凌母听见动静,出来一看,吃瓜居然吃到自家头上,顿时也不干了,上去就是一个大耳瓜子:“呸!亏我还叫你一声表姐,你就这么诅咒我儿子?还故意让你家金主任拖延时间,想故意把我儿子治死吧?呸!黑心肝不得好死!”
那些被拉来的官太太们,连忙有多远躲多远,她们可不像金夫人这么蠢,人家七窍玲珑心,一下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邀约她们来逛街?其实是想把她们当枪使!
凌母是真气得不轻,“我拿你们当亲戚,你们拿我们当冤大头,还想害死我儿子,可真有你们的!大家都来看看,这人说那些黑心肝的话大家都听见了,他爱人是咱们书城市市医院呼吸内科主任,姓金,这位金主任可牛啊,把人命当儿戏,把病人往外推,要不是多亏了今越医院的舒院长,我儿子就被他们害死了!”
于是,一传十十传百,不用多久,这一带的人都知道了金主任的“美名”,也知道了今越医院的好名声。
一问今越医院,那就一句话:医术高,医德好,费用也不贵,值得信赖!
等舒今越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只得感慨一句,有时候不一定要自己多厉害,全靠同行衬托啊。
第153章 153 祖传技能:吃软饭
时间进入七月后, 孩子们又开始放暑假了,这个暑假过后,萌萌芽芽就正式成为一名中学生了, 长成大姑娘了。
俩小姑娘因为营养充足,又爱运动,个子也长得高高的,萌萌已经来过例假了, 芽芽也开始有了少女的娉婷。
但芽芽没把自己出众的样貌当回事,每天把头发扎成一个髻, 穿着小姑姑专门为她量身订做的小号白大褂, 小助手小尾巴似的跟着小姑姑出诊。
有从小熏陶的基础在,又经过几年的跟诊学习, 在小姑姑的言传身教之下, 芽芽现在的水平, 已经完全能应对很多常见病多发病了, 有的时候赵婉秋忙不过来,她还自己坐在奶奶的位置上给病人看病呢。
为什么不坐舒今越的位置?当然是不敢呗。
来找小姑姑的病人都是比较严重的疑难杂症, 动辄有生命危险的, 她还不敢替姑姑看, 要是被发现可是会被削的。就是帮奶奶看, 她也只是打个草稿, 询问病史, 看完奶奶要帮她把关,确认无误才行。
当然,“替奶奶看”这种事,她也就背着小姑姑干过三次,她求奶奶千万别跟小姑姑说, 所以小姑姑至今还不知道呢。
“芽芽这次毕业考成绩怎么样?”看完病人,今越问道。
“还行,录取到一中重点班。”
那就是非常优秀了,书城一中是好学校,省重点高中,她能进好学校的重点班,说明假期跟诊学习并未影响到她的文化课成绩。
“萌萌呢?”
“八中的重点班。”
八中又稍微比一中要差一个等级,但能进重点班也不错了,她可不像芽芽能把心思全花在学习上,她是个武痴,课余时间都在练武,有空就看各种武打片美其名曰“学习”,就连上下学路上都要绑着沙袋练腿功。
她花在文化课上的时间其实并不多,但居然也能考上重点班,也算天赋异禀了。
“小姑姑上次答应的事还算不算数?”
今越笑,“你个小丫头,算数。”
上次说好的,要是她能顺利考上一中的重点班,今越就同意她向卫生局申请师承医师证。小姑娘跟诊这几年,经验也算是有了,理论也扎实,但要说真正给人看病,开具处方,那是不行的,因为她没有行医资质。
但现在政策放宽,国家承认中医师承这种“教育”制度的合理性之后,对于这些没接受过正规医学院科班教育的中医人,也能通过师承出师考试来取得执业资格。
芽芽的年纪和行医年限肯定不到,但今年是第一年组织,程序居然是先考试后审核资料,所以今越想让她先去试试。让她先见识一下考试的大场面,检验一下这些年她到底学到多少东西,再看看她的临场能力,过肯定是过不了的。
过不了,正好给她泼点冷水,省得她翘尾巴,觉得自己什么病都能看。
即使侥幸过了也没用,年龄和年限不到,拿不到证呀,她还是得乖乖沉下心来学习。
芽芽是那种看外表很纤弱,其实内心非常好强且有想法的孩子,跟淳朴的萌萌不一样,她有点自负,这样的性子不吃点亏不行,但要让她真在治病救人的时候吃亏,那是拿病人的生命安全开玩笑,舒今越绝对不允许。
“好耶!小姑姑,我一定会好好考,争取一次过!”
“行了,不过也没关系,你以后还有机会考,除了师承的,还能考传统医学院毕业的医师资格。”正说着,葛宏打来三份饭菜,“快吃吧,今天田大叔做了黄焖鸡。”
田大叔的黄焖鸡是一绝,酱香浓郁,鸡肉又香又嫩,土豆软糯入口即化,汤汁儿拌着饭都是香的,今越想到那滋味,口水顿时就不争气的流出来。
芽芽吃的没有萌萌多,饭菜都只能吃三分之一,剩下的全让今越给解决了。
这两个月病人数量在持续上涨,门诊量和住院量都早早的超过了书城市各个主城区区医院,甚至已经达到了市医院的一半,实在是可喜可贺。
舒今越看了一会儿文件,该签字的签字,签完字躺在床上准备睡会儿,正好电话响起来。
今越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一把接起来,那边传来“滋滋滋”的电流声,她立马高兴起来,“是你吗?”
“嗯,是我。”很沙哑的声音。
今越的心都提起来,“怎么这么长时间才打电话回来,我们在家都担心死了,我只能骗家里人说你经常往我办公室打。”
“没事别担心,你们都还好吗?”徐端的声音里透露着一股疲惫。
“都好,月亮星星也很听话,他们已经会走路了,走得稳稳的,月亮性子急,想跑,星星比较懒,能坐着绝对不站起来,能站着就不走,爸为了哄他多走点路,很是费了一番脑筋。”
男人发出一阵低哑的笑声,“辛苦你们了。”
“我们不辛苦,你现在在哪里,还好吗?”
“具体在哪里不能说,但你放心,我很好,老龙也很好。”
舒今越其实知道他是报喜不报忧,但隔着电话线,谁也不知道会不会被人监听,她不敢细问,只能当好消息来听。“记得保重身体,吃点好的,别委屈自己。”
“嗯。”
“我和孩子等着你回来,平安回来。”
“好。”
最后,俩人谁也舍不得先挂,就这么听着对方的呼吸声,似乎也是一种安慰。
等芽芽在下面溜达了一圈回来,今越这才不得不把电话挂断,继续上班。下午的病人比上午要多几个,都是从偏远地区赶来的,来一趟不容易,今越就同意给他们加号了。
结果看着看着,又来了几个说是从东北赶来的,是他们老乡前年在今越手里治好了陈年旧疾,他们打听着找到三百货对面去,看见那边正在盖房子,一打听这才知道医院搬家了,他们又找到这边来。
这种大老远来的,今越也不好再让人多等几天,毕竟吃住都要花钱,看病抓药都花不了食宿那么多的钱,她于心不忍,就给加号了。
这一加,直接就看到天黑,快九点才把最后一个病人看完,今越已经累得手指头都不想动了。
幸好,葛宏开车,她能在车上休息一会儿,每当这时候,她又要感慨葛宏留在身边挺好的,真的能帮很大的忙。
家里孩子多,饿不住,已经先吃了晚饭,今越她们到家的时候,他们早早的吃饱看完电视准备睡觉了。
“对了二哥,超市的事怎么样了?”
“房子已经盖到第三层了,到国庆节前应该能彻底完工,装修再来两个月,春节前就能开业。”
“挺好的,正好赶上春节的流量,大家都备年货,东西肯定好卖。”
舒文明笑起来,“我也是这么想的,就你二嫂心急,一天要去看八百回,问什么时候能盖好,什么时候能装修,这段时间她还全市到处溜达,看见已经有好些地方开了小卖部。”
但超市却是还没出现的,毕竟家乐福和沃尔玛进入龙国的时间都在九五九六年,离现在还有四五年时间,这段空白期正好就是国内本土大型商超发展的“空子”,二嫂占了这个先发优势,将来能做多大还真不好说。
“进货渠道联系得怎么样了?这可是关乎利润的大事。”超市能不能赚钱,除了客源,就是货源。
“放心,你二哥我混了这么多年,人还是认识几个的。你还记得以前建设大桥底下的张良伟吗?”
今越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这就是当年带着二哥干活的倒爷,她买工作卖书还是他介绍的,“记得,好些年没听说了,咋了?”
“他现在还干当年的老本行,给人当介绍人,介绍货源啥的,那年你二嫂开小卖部,我还找过他,他介绍的那些私人小厂,生产的东西质量不错,价格也便宜,还能赊账,先卖后付,他信誉好,由他做中间人担保,基本双方都能达成合作。”
这就是后世的中介吧,今越心说这张良伟还真有两把刷子,一模一样的老本行能干二十年,基本没出过岔子,这也是一般人做不到的本事了。
“他这几年做的都是这种‘无本买卖’,赚不到什么大钱,但小钱却不少,人有钱了也没抖,倒是很难得。”
今越笑笑,张良伟就像黄梅,在记忆的深处是有他们的一席之地的,但因为多年不见,除非别人主动提起,不然她也想不起来了。“对了,二嫂呢,怎么没看见她?”
“她这最近可忙得很,一会儿跑这里,一会儿跑那里,我们爷俩都被她使唤得团团转。”舒文明一边说一边笑,年过四十的他微微有点发福,但还不算太胖,年轻时候的长脸长了点肉,看起来没那么长了,多了一点儒雅气质,居然还有点好看。
“二哥,我发现你变化还挺大的。”
“还能咋变,老了呗。”舒文明叹气,这时间真是不经过啊,“还记得你刚回来的时候才这么大,跟豆芽菜似的,天天跟我作对,现在居然就是声名赫赫的舒大院长了。”
今越自然记得,那时候她对整个世界都充满了怨气,总感觉全家人都欠她,看二哥也是相当不爽,但慢慢的,他好像也不一样了。
“人到中年,也没别的追求,老人身体健康,孩子好好学习,你二嫂不再复发,自己腰包鼓鼓,这生活也就圆满喽。”
说着说着,舒文明忽然想起个事,“对了,徐端那边来电话没?”
“来了,挺好的。”白天那个报平安的电话让今越心里不太平静,也不知道徐端在北面经历了什么,有没有危险,今越恨自己鞭长莫及,什么忙也帮不上,早知道就该让葛宏跟着他去,她这里是真的没什么危险,葛宏留在她身边纯属大材小用。
舒文明见她神情,知道她是宽慰家里人,也不好说破,“要是有什么事,就跟我说,你二哥我现在也有钱有人脉了,不是以前那个穷光蛋了。”
今越笑起来,“瞧你有两个钱就抖了,你还不如张良伟呢。”
这些年身边有钱的人变得多起来,但总有那么几个是有点钱就抖的,像宋小弟,当初也算一起在建设大桥下做过事的,还是下乡知青,自从有了钱就不一样了,西装皮鞋打领带,光“小老婆”就找了两三个,去年终于是把自己给折腾进去了,妻离子散,人走茶凉。
“牛大刚今年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跟人倒卖光碟,也赚不少。”
是这样的,现在大城市里开始出现VCD,萌萌翻来覆去看的那些武打片和电影就是买的碟片。而牛大刚可不仅仅是倒卖光盘这么简单,他还和人合作,开起了录像厅,租几间小黑屋,里头没日没夜的播放着电影光碟,然后收费让人进去观看,一个人一部电影收一两角钱,比去正规电影院买电影票便宜得多,对很多舍不得花钱的人来说也是不错的选择。
很多零花钱不够的小孩都喜欢趁着家里大人不在的时候摸进去看,鸡米花就进去过好几次,被李玉兰发现,教训过之后才没去。
“他不仅放武打片,还放黄.碟,黄.碟更贵,有的时候一个人要收一块钱的票,好些光棍汉都爱去光顾。”舒文明哼一声,“他老婆不是在歌舞厅上班嘛,倒是给他拉了不少生意,现在公婆俩可真是狼狈为奸。”
他卖给成年人也就罢了,还给十三四岁的半大小子也卖,孩子不学坏才怪。
“李玉兰就是抓到鸡米花进去看碟片,以为他看的是黄碟,气得狠狠教训了他一顿。”
其实鸡米花很懂事的,他是被同学拉着去看爱情片,结果进错了小黑屋,去成放簧片的地方,不过从那以后,他是再也不去了。
“孩子们想看啥,我给买回来,播放机家里也买了,让爸看着点,别让他们去不该去的地方。”
今越点点头,“这牛家人真是害人不浅,什么钱都想挣。”
“等着吧,改天憋个大的,随便找个人一举报一个准,这牛大刚他真是想吃牢饭想疯了。”
自从搬过来后,舒今越还真是好久没听说牛家人的消息了,“牛大妈还在菜市场卖菜呢?”
“在啊,她自己把摊位给买下来了,毕竟牛大刚现在能挣钱嘛。”赵婉秋也来接茬,舒立农也连忙坐过来。
“那她还真有钱了,也舍得花钱。”
“不对,她想买,李大妈能同意吗?这摊位当时李向东可说好了,是共享的。”
赵婉秋“噗嗤”一声笑出来,“李大妈忙着呢,没时间管这个。”
“她又忙啥,不会是又要作妖吧?”
赵婉秋直接没忍住,哈哈大笑,“不是不是,反正她忙。”
舒今越的好奇心一下被拉起来,“到底怎么回事,妈你笑啥?”
老两口对视一眼,连舒立农也没忍住笑出声,“她谈恋爱了。”
“啊?!”
“啥?!”
“谈恋爱?!”这三个字搁谁身上都正常,但就是不可能是李大妈,她都六十多的人了,还谈啥恋爱哟,也不是说老年人不能有感情需求,而是她……
“额,这,她都守寡快三十多年了,怎么现在想不通,好日子不过,要去谈恋爱啊。”不是舒今越不盼她好,以她多年吃瓜的经验和临床上遇到的听到的奇葩遭遇来说,老年人忽然谈恋爱,不是找到真爱,而是找到苦头吃了。
赵婉秋哈哈大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我刚听说的时候也觉得不可思议,她完全就是在自找苦吃。”
都这个年纪了,吃好喝好,锻炼身体,努力多活几年,多享两年清福不好吗?李大妈还有一点比其他老太太们都好的地方,就是她基本没有和小辈之间的烦心事儿,没人给她添堵。
别人家的老太太和儿媳妇多少有点矛盾,挤在一个屋檐下过得不是那么舒心,她们家儿媳妇也就逢年过节来一趟,给点钱,买点米面粮油新衣服,该有的孝敬一样不少,每个月按时给钱,也不用她苦哈哈的帮忙带孩子就能亲到大胖孙子,不用她一天苦哈哈的做全家老小的饭,洗全家老小的衣服……这日子,谁听了不得说声羡慕?
就连赵大妈冯大妈私底下都说,虽然不待见李大妈这人,但羡慕她的好日子。
不说,是不想她骄傲。
现在可好,她好日子不过,偏要自找苦吃。
“她谈的对象是……”舒文明艰难开口。
“说来也……额……你们也认识。”
所有人竖起了耳朵,大家都认识,难道是柳叶胡同的?不对,那一带的人都知道李大妈德行,不可能跟她有啥,就是要想有啥,早三十多年前就有了,不会等到现在来搞夕阳红。
“哼,就是以前街道办的刘干事。”
那也就是舒文韵前男友刘东的老爸,啊……这个关系一下子就……舒今越看了看二哥,同样在他眼里看见了震惊和难以置信。
难怪一提起来舒立农就气哼哼的,当年舒文韵和刘东分手,两家人闹翻了,就他和刘干事闹得最凶,现在双方都各自结婚了,但见面还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刘干事是干部退休,虽说不是啥高级别的吧,好歹也算是个文化人,李大妈大字不识几个,这真能……能说到一处去?”舒文明被震惊到半天回不过神来,这震撼程度不亚于贾宝玉和潘金莲在一起了。
明明是两个看起来不会有交集的人啊。
“那你们是不知道,刘家这几年日子也不好过啊。”赵婉秋说起来还有点高兴,当年要不是她们家非要逼着文韵有份正式工作,今越也不会下乡,结果今越走了,他们又攀上高枝,搞得今越白下乡了,想想就来气,以至于她现在看见安娜都还有点不得劲。
“刘东前几年学人下海,亏得底裤都不剩,这两年在南方又沾上赌瘾,连房子都给赌输了,他爸的工资贴给他都不够,听说最近半年躲债躲到滇南省去了。”
原来如此,刘家的家底都让他败光了,刘干事直到退休依然只是干事,退休工资也不高,赌债是无底洞,鬼知道他到底欠了多少?刘干事一琢磨,再跟儿子在一起,他棺材本都得被掏空啊,于是果断跑路。
而他跑路,当然是要选个不错的饭票呗,这张“饭票”最好是自己有钱,会干家务,没啥负担,跟儿女关系疏远,内心缺爱,又在他面前抬不起头来方便他pua的。
李大妈就是他接触的几个饭票备选号中,综合条件最好的一个。
而李大妈呢,别人不知道她的心思,赵婉秋可是知道的,她就稀罕舒立农这种清清瘦瘦的文人,识文断字看报纸的,她每天就是远远的看着也赏心悦目。再加上在异性关系中,谁不喜欢年轻的啊?
刘干事比李大妈年轻七八岁呢,这么多年养尊处优的,细皮嫩肉,妥妥的老姐弟恋!
舒今越感慨:“难怪,我就说李大妈这一两年说话怪怪的,忽然像是有高人给她在背后指点了,看来是找了刘干事啊。”
刘干事以前在街道办就以会说话能拍马屁著称,现在退休了指点李大妈几句,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舒今越真真是大开眼界。
就连见惯大场面的舒文明也感慨:“这刘家父子,真是祖传的吃软饭技能啊。”
众人大笑,今越笑得前俯后仰,第二天去到医院,自然要跟安娜八卦一下,她的前夫吃软饭技能到底怎么样。
安娜早就走出来了,平时自己也会拿离婚的事开玩笑,“他走到今天这一步,我一点也不意外,你姐当年果断分手是明智选择。”
这段关系还是舒文韵提出结束的,因为刘家的得寸进尺,因为他们的朝令夕改坐地起价。
“你看看你姐,分了立马遇到个好的,去年结婚的时候我听说了,她爱人在南方做工程师是吧?这工资老高了吧。”
“是挺高的,他技术好,拿的是年薪,一年至少五位数。”
“啥?五位数?!”安娜一个踉跄,“这得是多有钱多大方的老板啊!”
舒今越笑笑:这老板就是我男人。
徐端对手底下的人历来大方,只要是有贡献的,都不吝啬发钱,前期潘伟徐思齐等几大功臣,后来加入的田美芝和王明朝,以及兼职技术指导的尚光明,以及他的堂弟尚书明,徐端都没亏待他们。
“要不怎么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呢,你姐跟刘东分得好,现在婚姻幸福都是她该得的。”
***
时间再次一晃而过,冬天快过完了,而徐端还是没回来,要不是还能时不时接到他的电话,今越都要怀疑他是不是出事了。
徐文丽的超市装修完工,计划在春节前半个月开业,全家从上到下严阵以待,舒今越没时间去帮忙,为了表示对二嫂的支持,她把李雪梅和安娜叫来。
“今年的员工福利,就从三百货对面的文丽超市采购吧,也不用报我名字,价格该多少就多少。”
“好。”
今越想了想,“员工春节福利在去年的基础上,再加30%,经费找小田和雪梅姐领,这两天我可能没时间签字,你们先这么办,等我回来补。”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她没有刻印章,大事小事都是自己兢兢业业的手签。
俩人正准备走,忽然葛宏推门进来,单刀直入:“今越能不能帮我看个病人?”
第154章 154 鼠标手&要回来了
葛宏来了这么久, 从来都淡淡的闷葫芦性子,也从未对舒今越提过任何要求,无论于她, 还是于医院,她似乎对环境和雇主是否苛刻是否舒适一点也不在乎。今天忽然说有人要看病,还求到她这里来,今越顿时来了兴致, 这个“病人”是她的什么人?
读心术·葛宏:“他是我一个朋友。”
今越顿了顿,还有点不好意思的轻咳两声, 收起一身的八卦之火, “患者什么情况?”
“半年前,他的十根手指忽然没有什么明显诱因, 出现麻木疼痛和灼热感, 一开始也没重视, 只以为是睡觉压到了, 加上工作忙,也没时间管, 我昨天看见的时候他才说起, 就想着让他过来你给看看。”陪着今越看了几个月的病, 她都会一些医学用语了。
手指麻木疼痛灼热, 今越第一反应是不是颈椎病腰椎病之类的, 压迫到神经, 这在临床上是最常见的;第二考虑的就是当年胡桂芝孙女茵茵的“不安腿综合征”——血糖;第三则是心脑血管上,有没有淤堵狭窄之类的,像那年的蒋老爷子。
不过,在没见到人之前,今越不好妄下结论, “人来没?你让他进来吧。”
李雪梅和安娜出去,没关门,葛宏把一个男人叫进来。
只见他个子瘦高,五官端正,皮肤略微有些苍白,戴着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年纪三十上下。他冲今越礼貌的点个头,似乎话也很少。
还是今越这当医生的先打破僵局:“你好,请问怎么称呼。”
“李斯。”
“请坐。”
李斯坐下,依然没说什么话,但他这种不说话跟以前看过的李向阳和王曼丽都不一样,他们不说话是心里抑郁不得开解,不想说话,李斯不说话,今越感觉就是单纯的话少,比较木讷。
今越只得再一次主动开口:“葛宏说你手指发麻有一段时间了,能给我详细说一说吗?”
李斯伸出双手,“半年前,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十根手指感觉麻木,一开始似乎是感觉减退,有的时候还有灼热感,后来慢慢的开始出现轻微疼痛,但不明显。”
“灼热感出现在什么时候?”
“发现麻木之后半个月,一般在晚上,或者夜间。”
舒今越心里有数了,跟茵茵的情况很像,“血糖有没有查过?”
“没有。”
“家里父母有没有糖尿病?”
“不清楚,他们已经去世很多年了。”
“是什么原因去世的?”
李斯顿了顿,“意外。”
那就是跟遗传病没关系了,今越于是没再追问,转而问他除此之外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都没有。”
“有没有头晕头痛、恶心呕吐的症状?”
“没有。”
舒今越让他起身,跟着自己指令做了几个动作和颈椎病的特异性检查,什么斯布灵试验、抬腿试验、臂丛牵拉试验等五六个试验,都是阴性,似乎颈椎病的可能性更小了。
不过,还是得拍个片子看看,医院里检查设备齐全,又足够先进,加上请的影像科医师经验丰富,技术很好,现在全市很多患者都更愿意来这边检查,哪怕病不是在这边看的,只要拿着这里拍的片子出具的报告去任何一家医院,人家都认的,这是行业内对今越医院技术和设备的高度认可。
就连金主任那样的老油条,遇到拿不准的都会把人家使来今越医院做检查,心里不爽但也没办法,谁让今越实力雄厚,要啥有啥。
“对了,李斯同志是做什么工作的?”颈椎病一般跟长期低头伏案工作也有关系,且是很大关系。
“做……”他似乎是在犹豫。
葛宏插嘴道:“他就是一个搞文职的,长期伏案工作。”
舒今越心说,难怪,那就更得好好的检查排除一下颈椎病了,她开好检查单子,让安娜带他下去检查,院长助理带下去肯定是要尽快的仔细的检查的。
等人一走,李雪梅就忍不住和舒今越八卦起来,“这个李斯和葛宏是什么关系?我怎么感觉葛宏看他的眼神不对劲?”
“怎么个不对劲?”
“就是那种,很护着他,像老母鸡护崽一样,你发现没?”
舒今越还真没注意,她这个人一旦干专业的事,就是全身心投入,“那你待会儿问问她?”
“不行不行,她会读心术,我没张口就知道我要问啥,心里连怎么应对我的谎话都编好了,假话我才不想听呢。”
舒今越笑笑,“那就快工作去吧,晚上还要去吃席,早点把事情干完早出发。”
一说起这个,李雪梅就高兴起来,“那可不是,咱们得好好的吃一顿,吃回本才行,我可是要送他们大红包的。”
今天还有件大喜事——齐立新和田美芝结婚了。
谈了一年多,俩人感情比较稳定,双方父母和田美芝的儿子也赞成他们结婚,于是就挑了这么个日子。齐立新不想亏待田美芝,想办在石兰宾馆,来一场盛大的婚礼,但田美芝觉得自己是二婚,儿子都上高中了,也不想太过张扬,就只在家里办几桌,请关系好的邻居和同事来吃一顿。
为了筹备婚礼,齐立新早早的请了一个星期的假,一个人忙前忙后,田美芝正好前几天遇到个大客户,想把单子谈下来,整天忙得不着家,一切事务都是他这个“大男人”负责,真是多亏他主持大后方呢。
李雪梅羡慕,“你说我咋就遇不到这么好的男人,既能赚钱,又心甘情愿管好大后方,听说每个月工资还上交呢。”
“这你也知道?”
“嘿嘿,我跟他们药房的人熟,听说他上交了全部,田美芝不忍心,又给他留了一半,说给他当零花,关键是这事连齐医生都没意见,齐医生的工资可比他还高得多,想补贴小两口轻轻松松,你说田美芝这是啥命啊,能遇到这么听话的老公,这么钱多事少还开明的婆婆啊?”
李雪梅想起自己那窝囊废前夫和搅家精婆婆,更是羡慕极了,命啊命啊的感慨半天。
“你就别羡慕了,你也能再找啊,任何年纪都不耽误咱们谈恋爱。”
“可拉倒吧,男人比咱们还精呢,尤其咱们二婚的,基本就只能找二婚的,二婚的基本都是有娃的,一去就得当后妈,说不定还要让咱给生一个,自己挣的钱要养别人的孩子,凭啥呀?”
舒今越想起来,她小时候也曾为此生气和不解,知道自己的身世后,她觉得母亲一个人的工资养她的话,她不用过得这么辛苦,但再婚还要养三个异父异母的哥哥姐姐,她觉得不公平,为此没少跟母亲闹。
但后来她发现,她还是赚了的——舒老师爱她,老妈可不爱三个哥哥姐姐。
为爱买单,似乎亏得不太多了。
李雪梅不知道她想到了小时候的事,继续吐槽道:“再说了,好男人一般不会流到市场上来,出来的都是滚刀肉死鱼烂虾,就像我前夫。”
李雪梅的前夫,跟她求复合的时候同时把相亲对象肚子搞大了,火速结婚了,结果没多久,女方知道了李素芬的恶行,也跟她处不下去,再一看男人还是个窝囊废,立马闹着死也要离婚,不给离?行,那就打胎!
“那女人我是真佩服,说打胎就打胎,六个多月了,愣是给做了,听说引产下来的孩子,还有一口气,李素芬看见,当场就给气晕了,醒过来疯疯癫癫叫着孙子孙子,后来就精神一直不大正常,上次遇到一邻居说她被送到精神病院去了。”
恶婆婆得了这样的报应,李雪梅只觉爽快不已,这就叫一物降一物,就叫罪有应得,叫报应啊。
舒今越没想到,强势又刻薄的李素芬,居然落得这样的下场,但似乎又在情理之中,她相信自己只是被她校园霸.凌的其中一个,绝对不会是最后一个,她给不知道多少孩子留下心理阴影,这样的结局都算便宜她了。
别的老师退休,就说舒立农吧,每年还有好些学生来看望他,感激他,哪怕是舒家最落魄那几年,学生们也会上门拜访,但李素芬,教书育人一辈子,愣是没有一个学生感激她,路上遇到不骂几句都算客气了。
这样的人生,何尝不是一种失败?
俩人正说着,葛宏和李斯他们上来了,因为是加急处理,结果出来得很快,但让今越意外的是——
他的血糖并不高,也没有典型的三多一少症状,基本可以排除糖尿病,以及血糖升高引发的末梢神经炎;血脂也不高,血液也不粘稠,排除了末端血液循环不良;同时,拍片出来,他的颈椎也没有明显的异常改变,腰椎也还正常,没有生理曲度改变,也没有压迫到硬膜和神经,这也能排除颈椎病了;就连脑袋里也没什么梗阻,心电图也正常。
“片子是秦主任亲自拍的,还复核了两遍,应该没问题。”葛宏小声说。
舒今越微微拧眉,“我看看脉象。”
李斯的手指修长,没什么老茧,指甲修剪得很整齐,看起来很干净,同时十根手指的肤色看起来稍微比正常人红一点,但也不是很多。
脉象不浮不沉,不大也不小,力道适中,节律适中,什么都是适中。
要是他不说,今越盲把的话,她会觉得这是一个无病无痛很健康的人。
“怎么样?”葛宏其实已经看出来今越的意思了,但她还是有点不死心,想要问个准话。
“目前脉象上看不出什么,症状上也没什么异常的,最常见的三个情况也排除了,我想问一下,李斯同志有没有受过外伤,除了手上的,还有腰椎、颈椎、头部的?”
这个葛宏还真不好说,他们已经很多年没见过了,她看向李斯。
李斯摇头,“没有,我做的是文职工作。”
今越点头,“李斯同志大概是做什么工作的,会不会接触到有毒物质?”
“你怀疑他是中毒?”
今越点头,虽然十指麻木还有什么酒精中毒、缺乏维生素、自身免疫性、肿瘤这些原因,但概率非常低,她只能把最有可能的情况给排除再说。
“我平时接触不到,做的是计算机方面的工作。”
“计算机?”今越一愣,这个词出现在九十年代初期,实在是令人耳目一新。
李斯以为是她不知道,就简单的解释了一下:“就是国外说的电脑。”
这时候搞计算机的,那可是大拿了,将来前途更是不可限量,葛宏还真有眼光。
今越忽然想起一个病——鼠标手。
经常使用鼠标操作的人,手腕会悬空在一定高度,且长时间保持这个姿势,导致手腕肌肉僵硬,伸展不利,有时候还会导致手指麻木……但这也只应该是平时使用鼠标多的那只手才对,他为什么会两只手的手指都麻木?
今越按了按他的手腕,“手腕疼吗,僵硬吗?”
李斯点头,他倒是没有故意隐瞒,估摸着是今越刚才没问到,他也没想起来提,现在一问,才反应过来确实有这个毛病。
“你平时用哪只手操作鼠标?”
“两只手都操作,经常换着来。”
舒今越“哦”一声,原来如此,原来是这样,鼠标手啊,腕管综合征。
读心术·葛宏:“那需要再去拍一个手腕部的片子吗?”
今越摇头,“没必要,影像学检查不是这个病的必要检查手段,除非出现明显的骨质病变,没必要。”他拉着李斯的手指,做了几个小小的体格检查,都是阳性。
看来,就是腕管综合征无疑了。
“这个病也没有很迅速的根治办法,只能先用物理疗法缓解症状,就先做点针灸、推拿按摩吧,我再给你开个活血化瘀的方子,同时配合一点营养神经的西药,先试试看有没有缓解。”
李斯有点意外,心说现在外面看病都这么“详细”的吗?居然连病因和治疗思路都讲得这么清楚,头头是道,让他一个外行人都能听懂,心里还暗忖是不是自己在部队里待久了,时代变化这么快都不知道。
读心术·葛宏:“只是她这么详细而已,其他人都不会这样。”
其他人:“……”在这个小神婆面前,真是任何人都不会有秘密存在,每一个人的脑子在她眼睛里都是透明的。
舒今越很快给他安排了医院里最好的针灸医师,又让他扎完针之后去三百货对面的理疗馆看看,那边的推拿技师要更好一些。她看时间差不多了,就打算回柳叶胡同去看看,不知道齐立新和田美芝的婚礼准备得怎么样了。
她开着车,载着李雪梅小田几人,到达柳叶胡同的时候,田家小院已经张灯结彩,许多老邻居都来帮忙,田大叔穿着一身崭新的还带着折痕的西装,打着红领带瞎转悠。
“我说老田你在进厨房干嘛,去客厅里坐着招呼人呐。”
“我……我也不会……”
“又不用你说啥,只要你乖乖在那儿坐着,有人来打声招呼就行。”
“嗐,你说这老田头老实巴交一辈子,临老还享上闺女的福了,咱们这些苦了一辈子的,到老来还是苦,只要你能吃苦,一辈子就有吃不完的苦啊。”
众人大笑,院子里更热闹了。
今越几人看了一圈,进新房看新娘子,小两口说好的,为了照顾老人和孩子,以后齐家母子俩就搬过来柳叶胡同住,他们的四合院则是租出去,每个月还能赚点租金补贴家用。
齐佩兰连这个都没意见,反正她现在自己也能去医院上班,只是动作慢一点,时间长一点而已。
席面还是齐立新找舒今越,今越找了包大姐带着她的厨师团队来做的,流程娴熟,动作奇快,关键是味道也好得没边儿了,都是老石兰人爱的口味,还没上桌,大家在院里闻着就恨不得流口水。
于是,舒今越和徐文丽就在一众流口水的老头老太太里,看见了李大妈和她的新男友。
文丽拐拐今越,“刘干事现在看起来比以前老了好些。”
他退休好几年了,工作期间多少有点小权,意气风发的,退休后再也没人鸟他,一下子精气神就没了,自然也老得快。
“不过,跟李大妈比,还是年轻很多的。”
李大妈今天穿着一件红色的碎花棉袄,头发也染过,比煤炭还黑,在头顶扎个髻,耳垂上还戴出了压箱底的金耳坠,光看背影也就五十岁左右,但一转过正脸来,还是会暴露真实年龄。
“看不出来,李大妈真有钱,耳坠都是金的。”
舒今越想了想,“或许是小李哥给她买的。”
前些年肉联厂效益一落千丈,李屠户所在的厂直接就开不下去,变卖“家当”了,小李哥咬咬牙,把厂给买下来,经过一连串的改造和重建,这几年还真把肉联厂给盘活了,做成了专门的屠宰场,别的也不做,就专门请了一批李屠户那样的老屠户来,杀牛杀羊杀猪还杀鸡鸭鹅,大单小单都不放过,还真挣了不少钱。
当年他盘这个厂的时候,老丈人和两个舅子都借过钱给他,李大妈也怕他只记丈人家的好,咬着牙憋着一口气拿出大半身家给他创业,现在能挣钱了,他不仅把钱还上,还没少孝敬她。
徐文丽和舒今越对视一眼,心道这刘干事怕不是冲着小李哥来的?不然就李大妈在菜市场卖豆腐,再好的生意也不至于让他“委身”于她吧?
“你们还不知道吧,刘干事前几天搬过来跟李大妈一起住了,说是方便互相照应,哎哟喂,照应个啥呀。”其他街坊凑过来小声说。
今越有点震惊,难怪后世都说老年人比年轻人更开放,这年头未婚同居都是要被人说闲话的,甚至会被人举报到工作单位,轻则被处罚,重则丢工作,李大妈居然就这么大咧咧的跟新男友同居了!
“这李大妈最近可是容光焕发。”
众人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今越又看了一会儿,想给李大妈提个醒,当心刘家这对专吃软饭的父子,但想想还是算了,李大妈这辈子就没吃过亏,她的脑袋可不是白长的,好心提醒她,万一她还觉得大家是羡慕嫉妒她,到时候倒打一耙还惹一身骚。
送上贺礼,吃过晚饭,今越和赵婉秋就回家了,挨近年关,舒老师也不带孩子出门了,每天就带他们在家里玩,院子里转悠。
一岁零十个月的月亮星星邹库非常稳当,还会跑了,看见妈妈争先恐后跑过来,一个抱一条腿,“妈妈!”
“妈妈!”
今越亲了亲他们,又陪着看了会儿连环画,吃晚饭,洗澡,等把他们哄睡着,已经是十点以后了。
今越伸个懒腰,也不知道徐端那边怎么样了,他不在,她带孩子都没那么好带了。
正想着,电话响起来,她一接,还真是徐端打来的:“事情很顺利,应该下个月就能回去了。”
今越提着的一颗心脏终于放下,“金家兄弟俩能舍下那么大块肥肉?”
以他们的贪婪,那是要把东西给搞到手才行的,也不会让自己白跑一趟,搞不好狗急跳墙还来个鱼死网破,今越想到这种可能性,心里更慌了。
“他们当然不会主动退步,但我手里也有他们害怕的东西,你知道吗,金贤重为了筹集这次来苏国的资金,也为了讨好‘刀疤脸’,把那尊铜人也卖给他了,‘刀疤脸’的母亲不是简单的古董爱好者,她常年痴迷于此道,年轻时候被人骗过,为此精神错乱,成了半个疯子。”
舒今越一愣,“金贤重把铜人卖了?”
“对,他打的主意是,以后还能买回来,但刀疤脸的母亲很喜欢那尊铜人,已经在很多公开场合展示过了,所以我就……”
“就告诉他,铜人是假的?”
“对,他也没想到,一开始不信,但我知道吴师傅的习惯,他会在作品的某个地方留下自己的记号,就像古代画家作画也会留下自己的标记一样,吴师傅在铜人的左脚第二趾上也留下了自己的标记。”
今越笑起来,能想象到金贤重听见这句话的崩溃,他不仅崩溃,他还想死吧,毕竟他可是把东西成功卖给刀疤脸的母亲了,那位曾因为买到假货而精神崩溃的贵夫人,刀疤脸要是知道他卖假货,绝对不会放过他,更何况他还是一连两次卖假货,说偶然都没人信。
“知假卖假,刀疤脸可能真会刀了他。”
“我只有一个要求,就是他们退出这场游戏,欧姆汽车厂只能我来买。”
“那你有这么多钱吗?”
徐端笑笑,“这事你不用操心,我有办法。”
舒今越听他胸有成竹,也就不担心了,“你什么时候回来,月亮星星都会跑了。”
徐端的心头软得不像话,“应该快了,你们在家好好的,顺利的话下个月启程。”
“那都农历二月了吧,赶不上过年啊。”
徐端当然也想回家过年,但他除了自己的事,还答应胡桂枝别的事,需要跟龙公安打配合,不可能这么快回得去。“以后我会尽量少出差,多陪陪你们。”
今越心说:女人真是喜欢听承诺啊,虽然明知道这句话以后能实现的概率不大,但此时此刻,她心里还是甜的。
于是,就在这股甜丝丝的氛围里,第二天,石兰省第一家大型超市——文丽超市,赶在春节前开业了。
第155章 155 开业盛况&抽风了
1991年春。
开年就为整个石兰省商业发展史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这一年的春节前二十天, 在五十年后享誉全国,分店开遍神州大地开到港澳台文丽超市,第一家文丽超市开业了。
文丽超市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呢?用九零年代这一代小孩的话来说, 那是一个什么都能买到的地方,只有节假日过生日和考试成绩让父母满意的时候,他们才会被带到文丽超市逛一圈,再也不用睁着眼睛干逛, 他们能手拎一个小篮子,或者手推一个购物车, 买满它们。
这种幸福, 大家后来回忆起来都称之为“逛超市的快乐”,是童年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也是很多习惯于网购的一零后孩子无法体会的快乐。
至于家某福沃某玛?在文丽超市面前, 那都是后来的弟弟, 而且是洋人弟弟, 等它们进入龙国市场的时候,市场已经被文丽超市给占得七七八八, 它们进来没几年, 陆陆续续打了退堂鼓。
而这一次开业, 也是让人印象深刻, 后来某一年, 文丽超市的老板上了电视台某个访谈节目的时候, 无意间说出来的开业盛况,也足以令人津津乐道。
据说,光那一年春节前的二十天,文丽超市的营业额就达到了一个惊人的数字,有人说是十万, 有人说是三十万,也有人说是五十万,但只有舒家人知道,其实真实数字比这些都高。
除了市民们争先恐后一车一车的往家购置年货之外,舒文明还拿下了全市百分之七十的厂矿单位职工福利,每一份福利都用红色的硬纸盒包装好,里面有吃的,有用的,跟往年花费一样的钱,却比往年的零散购入多买了不少东西,这便宜哪个单位的工会不占,那都是要被人戳脊梁骨骂吃回扣的!
关键是那盒子红通通的喜庆极了,最显眼的地方还印着“恭贺新春”“春节快乐”等金色大字,寓意也好,职工们拎回家往组合柜上或者茶几上一放,谁来都能看见,多有面子呐?
工人多的家庭,都恨不得摆满一桌子,有意无意把邻居们往家里带,看看看看,这都是家里职工的福利哟!
书城市全市有几千家国营单位,每家单位少则近百人,多则近万人,人手一份的新春福利大礼包,文丽超市光这一块业务就卖出去不知多少的营业额。
哪怕是给了工会折扣价,利润不高,但胜在量大,不需要到处兜售,只需要将礼品装箱打包,再统一送到每一家单位门口就好。
这样的服务周到,细致体贴,不比以前每年苦哈哈的去市场选购,买了再一样样的驼回单位香吗?那些没下订单的单位悔得肠子都青了。
舒今越也没想到二哥这个商业鬼才到底是怎么想到这一招,又是怎么把这项业务给谈下来的。她发誓她真的没跟他说过这些,而且他能在开业的短短半个月内发出那么多货,说明他至少提前了两个月就在谈单子就在备货。
而这些单子的“意义”不仅仅是让今年的销售额更好看这么简单。
要知道,每多一个人领到大礼包,就相当于做出去一份有效广告,大家看到这么物美价廉的东西,以后需要买东西的时候,是不是就第一时间想到了文丽超市?而全市这么多职工,他们就做了这么多份广告,这打开的将是一个多么庞大的市场?得到的将是多么庞大的潜在客户群?迎来的将是多么丰厚的利润?
想到这个可能,舒今越就激动得双手发抖,“二哥,你到底是怎么想到的,又是怎么办到的?”能说动全市这么多家单位同意统一购买,又能在短时间内把涵盖了吃用的大礼包备齐,这得是多大的能耐啊!
“这你就不用操心了,明年咱们继续,更上一层楼。”
这二十天,但凡是购置年货,凡是进了文丽超市的,就没有空着手出去的,据说光收银台的收银员就招了四十多个,三班倒换着收银,就这还收到手抽筋了。
而舒文明每天光跑银行存钱就跑三趟,据说是收到的现金太多了,没放的地方。
“现在这世道是真不一样了,每一个进去买东西的人,都跟东西不要钱似的,使劲地拿,使劲地装购物车,今年老百姓都这么有钱啦?”舒立农家庭煮夫做得太久,本来就感觉有点跟不上外面的时代了,这几天去超市帮忙,看见那样的场面,简直怀疑人生。
赵婉秋笑哈哈:“老百姓有钱了是一方面,当然咱们广告也做得好啊。”
早在开业前半个月,舒文明就印了各种各样的传单到处去发,还在人流密集的地方挂横幅、张贴广告,承诺开业前半个月所有商品一律打九五折,这得是多大的诱惑啊?
再加上全市职工系统发放的大礼包,一下子又把广告打到了具有消费能力的职工家里……
“看看这营业额,咱们这半个月的辛苦也值了。”徐文丽喜滋滋的,“可惜春节忙过了,来不及了,今年正月十五元宵节,咱们直接从粤东省买海鲜吧,买活的,空运过来,我请客。”
众人大笑,都说好。
舒文晏不知道他们赚了多少钱,但看老二的样子绝对少不了,他是羡慕嫉妒又酸溜溜的,回去路上心里不得劲。
“行了,你咂吧个啥,有屁就放。”
“你说今越他们是不是对咱们有意见?这么大房子,让老两口住,让老二家住,就是不让我们住,明明还空着那么多,保姆保镖都住得比咱们好。我也不是说真来住,但他们客气都不客气一声,有点过分吧。”
刘慧芳似笑非笑的觑着他:“到底是为啥,你心里没点数啊?”
这样的眼神,她什么都没说,但又像什么都说了。舒文晏脸一红,“都是年轻时候,那几年大家日子都不好过,我找爸补贴一下咱们,也……也……这不后来我也没找了嘛。”
刘慧芳冷哼一声,“说实在的,以前每次出车回来跟你回老屋,我就臊得慌,你太不要脸了。”
舒文晏一张脸又红又白,一口气堵在嗓子眼。
沉默半晌,他又开始提要辞职当全职作家的事。
现在俩闺女也上中学,成半大姑娘了,刘慧芳的事业也做大了,每一个人都在进步,好像就他还在原地踏步,他实在是不甘心。刚才说房子,只是不甘心下的吹毛求疵而已,真正的症结在于比较,跟兄弟姐妹们的比较中,历来只占上风的他被衬托成一坨狗屎。
还是又酸又臭没人待见的狗屎。
刘慧芳开着车,被他叨叨得烦了,“行啊,那你先写出个样子再说,去年给你找的出书的,人家一看你的稿子就说不行,你写的东西太酸了,太刻薄了,让你写点有想象力的,就像马小梅那种,你会吗?”
“我为什么要迎合市场,我就写自己喜欢的不行吗?”
“可以啊,那你没稿费,拿什么养活你闺女?萌萌一个月光学武的费用就要好几百,普通家庭谁供得起?她还要到处去比赛,买各种高蛋白营养品,还要定期训练,你有这个钱吗?”
舒文晏蔫了。
刘慧芳有那么一点点不忍心,但随即想到今越说的话,又冷静下来,不能心疼男人,心疼男人是要倒霉的。
“我也不是说要逼你一个月挣多少,只是建议你先不要盲目辞职,因为你的辞职到底是为了逃避繁杂的人际关系,还是真的想全职搞创作,你想清楚没有?要是逃避,那将来写作也会成为你下一个想要逃离的目标,你真的想要干一行恨一行吗?”
这些话虽然诛心,却也是妻子的肺腑之言,舒文晏偃旗息鼓,他确实需要好好想想了。
***
舒今越这一家子,忙完超市开业之后,正好遇上春节,医院也忙啊,因为还有一批病人好不容易趁着春节假期从全国各地赶到书城来看病,真正的慕名而来。今越本来都开始放春节假了,忽然接到电话说是好些病人是来找她的,问怎么办。
怎么办,只能她去办了呗!
“今天过年,妈妈也要去医院吗?”小月亮已经会说一些长句子了,很像个小大人。
今越点点头,“对呀,虽然今天才大年初二,很很多病人是从很远的地方来的,病情也比较严重,妈妈需要去看一看。”
“那……嗯,那我跟妈妈一起去医院,可以吗?”
这真的不像两岁不到的小孩能说出的话,今越时常怀疑自己这闺女怕不是重生的。跟她一样大的星星就有点“钝钝”的,一天只知道吃和睡,偶尔有情绪就是姐姐不跟他玩的时候,像这几天,每天都要睡到很晚才会醒,今天也不例外。
今越去房间里看了一眼,小家伙还裹着被子呼呼大睡呢。
“好不好呀妈妈?”
“好好好。”今越只能答应闺女,这几天今越给保姆和三个保镖都放了假,让他们好好休息,走之前交代爸妈一声,“星星还在睡觉,你们过会儿进去看一眼,别让他摔下炕。”
葛宏也放了假,今越把孩子放在后排,自己开车。
春节假期,路上车辆很少,但载着孩子,她开得很慢,用小月亮的话说,“比蜗牛还慢呢,妈妈。”
“要注意安全知道吧,你们平时在家也是这样,做事不能着急,知道吗?”
小月亮似懂非懂,反正妈妈说啥都是“好”,舒今越也没指望她真能听懂。母女俩到医院,李雪梅和安娜都在春节假期,今越也没叫她们回来,就找了个正在值班的年轻医生上去给她开方,小月亮乖乖地坐在她身边,看着一个又一个病人愁眉苦脸的进来,又高高兴兴地出去。
妈妈身旁给她安了个小板凳,她乖乖坐着,双手托腮,若有所思。
年幼的她还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她觉得,妈妈应该是有一种能让人“笑哈哈”的魔力吧!她的妈妈真棒呀!
孩子很乖,妈妈说的每一个字,其实她都不怎么听得懂,但不妨碍她静悄悄地听着,中途想上厕所就自己颠颠的进去里面的房间,蹲着上完之后还会自己擦屁屁,自己放水冲,自己洗手。
整一个动作之利索,情绪之稳定,让舒今越怀疑,她到底是不是重生的?不然真的说不过去啊宝宝。
不过,也不容她多想,这个节骨眼上来看病的,要么就是平时实在没时间,忙碌的工人或者全年无休的农民,要么就是病情确实严重,而舒今越今天遇到的是后者居多,上午看了三十来个病人,居然就有好几个严重肺心病、慢阻肺、冠心病的,还有两个是脑梗的,两个白血病,三个严重肝病的……太严重的,她就让人收住院,这一下子又忙起来。
其中有一个七八岁的小孩是白血病,舒今越于心不忍,这跟徐文丽还不是同一种,是属于白血病里恶变程度很高很凶险的,今越其实想说要不别治了,回家好吃好喝吧。
上个月她刚和石学海通过电话,他们对这一型的白血病也束手无策,青黄散对之也没明显效果。但看见孩子妈妈那双期盼的眼睛,她是滇省人,听说今越擅长治疗白血病后,专门用年假带着孩子千里迢迢来求医。
舒今越实在说不出那句话。
“没事的舒院长,我一定会尽力的,就是倾家荡产我也愿意,就给他试试吧。”女人恳求道。
“自从查出这个病,孩子爸就跟我离婚了,婆家也不管,娘家也靠不住,我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多试一试,说不定能起效呢?说不定老天爷会大发慈悲可怜我们一下呢?”女人嘴里说着最乐观的话,但声音却是哽咽的,好像咽下了几斤苦果。
舒今越喉头酸涩,“好,治疗方案就刚才我跟你说的,你要是愿意接受,待会儿我再跟你详细说一下。”
女人犹豫一下,“那我……我想问一下,心里有个底儿,这次治疗大概要花多少钱?我家里房子已经卖掉了,现在手里也没什么钱,我都是去卖……”
女人顿了顿,没再说。
而舒今越其实早就发现了,她的脸色苍白到非常不对劲,手上也有好几个新旧针眼,她的小孩是非常罕见的“熊猫血”,应该是遗传自她,刚才顺手给她把了个脉,也是典型的血虚之象。
毫无疑问,这个女人,靠卖血来给孩子治病。
舒今越没忍住,让年轻医生带小孩去外面的走廊上玩耍,那里有一些儿童玩乐设施,然后她对着女人实话实说了。
三分钟后,女人痛哭流涕,整个人垮了,支撑她跨越数千公里的动力一下子全没了,她卖血,卖光身体内的最后一滴血,也救不了她的孩子。
“我的建议是,可以用一些改善他生存质量的药物,调理一下,但你还是要做好心理准备。”
女人哭得不能自已,“可……可是,我舍不得啊,我都花了这么多钱了,我真的没有舍不得,我把能卖的都卖了,我还给菩萨上了那么多炷香,为什么,老太爷为什么还要这样?”
舒今越在临床这么多年其实见多了患者和家属的眼泪,但这是一位母亲的眼泪,她现在也是母亲。
递给她一点卫生纸擦眼泪,今越忽然想起一个事,也是上个月跟石学海通电话的时候听说的。
要不要告诉家属呢?
她犹豫片刻,“当然,我们现在还有一个办法,就是骨髓移植,但目前国内的技术还不成熟,对他这一型的白血病是否有效,有效率达到多少还是个未知数,如果你愿意尝试的话,我可以帮你联系一下问问。”
女人眼里刚熄灭的火苗立马又燃烧起来,“我愿意,我愿意!”
舒今越于是当着她的面给石学海打电话,知道在海城那边可以做,正好也是他的团队正在做,只是小孩的血型特殊,要配型适合的骨髓难度会比一般人高得多。
“费用也会更高。”
女人犹豫片刻,“那我可以卖血,我的血很贵的,要是卖血不够的话,我就去卖肾,卖肝,有谁需要,想要哪个部位都行。”
舒今越一个没崩住,“你胡说什么,人体器官禁止买卖,以后这种胡话别说了。先配型吧,费用的话,我来帮你想办法。”
她记得,上次治好小凌的病后,凌父兑现承诺,给医院捐了三千块钱,这笔钱今越一直没想好怎么用,现在倒是忽然知道该怎么用了。
女人走后,今越还是给李雪梅和安娜打电话,问她们没事的话来加个班,算三倍加班工资,她想成立一个基金会,专门筹措一笔资金用于困难弱势群体的大病救治。
其实这种政策性的东西她不太懂,以前都是徐端为她跑的,这一次得让安娜做出计划书后,去各级部门跑一下,看能不能办下来。
官方层面要是能有支持更好,但没有的话也没关系,她这么多年看过这么多病人,也不算一无所获,像王马特这样的大富豪,手指缝里随便漏.点出来都够多的。
要是为了自己的私人利益,她还真不好意思开口求人,但这是为了千万个贫困家庭,为了千万位母亲,她开口毫无负担。
今越把病人名册拿给李雪梅,让她找出一些有可能赞助这个项目的人,准备好联系方式,今越打算过完年就挨个打电话过去“游说”,捐不捐是人家自愿,她也并不会因为对方没捐赠就以后不给人治病,这是需要一开始就摆明的。
三个女人凑在一起,巴拉巴拉计划了一整天,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天都黑了,小月亮等妈妈等得都睡着了,乖乖的躺在妈妈午睡床上,还自己盖上被子。
舒今越心疼极了,赶紧将她抱上车,“咱们回家吧。”
开着车的时候,今越还在想今天的小患者,想到他那个小小的亮亮的光头,又想到那个卖血的妈妈,她心里忽然有强烈的紧迫感,必须赶紧搞钱,多多的钱才能在想帮助别人的时候不会捉襟见肘。
她忽然想到一个商机——要是把自己手里的秘方再卖一个两个出去,会不会来钱更快?
靠开医院的盈利,其实现在也只是少量盈利而已,她又不是宰客的黑医院,压根攒不下多少钱。
想到就行动,回到家,都顾不上吃饭,今越把孩子交给爸妈,联系不上徐端,只能找来二哥商量。
“你确定需要这么多钱?我可说好了,我没钱,你别想拉我下水。”
“你和二嫂每年给贫困山区的儿童买书买衣服,给农村小学买米面粮油的事,别以为我不知道。”
舒文明摸了摸鼻子,“买这些能花几个钱,也就是图个好名声而已,你建这个什么基金会,可是要真金白银几十上百万砸进去的,很可能钱花了病也没治好,什么好名声都没落着,你划算吗?”
舒今越毫不犹豫,“无所谓划不划算。”
舒文明盯着她的眼睛看了足足一分钟,最终败下阵来,“行吧,随你,今越大善人,但是吧,一时半会儿也不需要这么多钱吧?”
“其实今天这个小患者并不是特例,也不是第一例,这一年多来我们遇到不下三十个,都是家庭很困难的大病患者,其中很多病的预后也不错,治疗价值很大,但……”因家境困难,饶是今越已经把费用一降再降,能省则省,连床位费都给他们省了,还是于事无补。
看着这些明明有希望,却只是没钱就逝去的生命,今越心里一直挺不好受的。
舒文明沉默。
“我想着,反正胡奶奶留给我的那些美容方子不少,龙国人目前才刚解决了温饱问题,对美容的需求不大,佐藤静香又一直很感兴趣,她承诺买过去后不会改变我的方名,保留原本的名字,还会加上我的商标,不如再卖两个给她?”
舒文明挑眉。
“你放心,真正治病救人的方子我肯定不会卖,美容又不是刚需,卖了就卖了,我不心疼。”胡奶奶要是知道,她们家留下的配方转化成金钱后能帮助那么多有需要的人,应该也会高兴吧?
“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胡佩仪基金会。”
舒文明第一次知道,“胡奶奶名字叫胡佩仪?”
“对。”
让每一个受到帮助的人都知道,这份爱心最初源自于一位叫胡佩仪的女士,是她让今越有能力有动力来传递这份爱心。
舒文明再次沉默,片刻后用下巴点了点电话机:“打吧,打通我来跟她谈。”
舒文明这些年的历练很到位,商业谈判技巧已经快赶上徐端了,今越打通之后,他跟佐藤静香聊了大概四十分钟,很快把事情敲定,今越卖两个秘方给她,她出六十万。
按理来说是要水涨船高的,应该比当年卖更贵才对,但舒今越卖给她的是很鸡肋的方子,销量不会太大,难度也有点高,她不太情愿,压了价格。再加上今越急等用钱,也懒得费时间磨了。
“不过,六十万我也满意了,这钱就跟白捡的一样。”
舒文明一脸鄙视,“瞧你这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今越得意,一下子多了六十万,她手里一分不留,打算收到钱就立马注入胡佩仪基金会,再加上多方游说,怎么说也能攒下一笔可观的基金,就是怎么监管,怎么使用,这是非常专业的问题,她得找王红萍来帮忙。
王红萍这几年经常来书城出差,俩人要见面很容易。
兄妹俩又聊了好一会儿,今越太累了,一个劲打哈欠,“今晚我可不带睡了,让爸妈带去吧,我要好好休息,接下来还有硬仗要打。”
正说着,舒老师忽然在门外喊:“今越你快来一下,孩子不对劲。”
“怎么了,谁不对劲?”今越哈欠打到一半,连忙硬生生止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