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小姑娘从几个月前开始就不对劲。
不但不愿意给他抱、给他亲,还借口高三学习忙,想要住校。
学习忙?住校?
他为了她的学习,特意租了学校附近的一间公寓。
寸土寸金的好位置,租金比之前的贵出一倍,他去拳馆,还得早起半个小时!
结果她居然还要住校!?
他想起先前接她放学时无意间听到的,两个学生的聊天。
——“老妖婆到了晚上就拿手电筒去树林子里抓情侣,一抓一个准!都是住宿舍的,晚上跑出来私会,被抓到就要通报批评!”
——“高三还不让人谈恋爱,我姐说到了大学就都是别人挑剩下的了……”
——“高中不让人谈,大学毕业了知道催婚了,什么神金……”
二人渐行渐远。
楚沉恍然大悟。
所以,他的小姑娘疏远他,想住校,是因为有了喜欢的人,还是想尝尝早恋的滋味?
楚沉压着怒意,大掌慢慢掐紧她的腰,封住开始瑟缩的少女所有退路:
“保持距离?你跟班上那个姓李的小白脸眼神拉丝的时候,想不起要保持距离,跟那个姓杨的小矮子说话的时候,头都挨到一起了,也想不起要保持距离。现在,拿命挣钱养你的人要你亲一口,你想起来保持距离了?”
“我没有——”
辜苏有些吃痛,挣扎起来,天旋地转间,被人按在沙发上,双腕被单手按住,高高束在头顶,双腿蹬踹间,也被威胁性挤入男人健壮的长腿,膝盖不轻不重地向上一顶,她倒吸一口凉气,立刻老实了。
楚沉被这小没良心的气得理智全无,牢牢地桎梏着她,像是一头护食的雄狮:
“辜苏,我是没本事,粗人一个,也不会读书,跟你聊不到一起。但你想要的东西,哪一样我没给过你?漂亮衣服,好看的发卡,你喜欢的零食,旅游,大餐,手机,学费,择校费……哪一样我没给过你?你想上学,也能学进去,我就供你去上学,结果呢?你他妈是怎么回报我的?跟班上的男同学混在一起,把我踹了?”
他是气昏头了。
过去几年里,他从没想过挟恩图报。
把她拉扯大,他心甘情愿。
可随着她一天天长大,越来越漂亮,越来越优秀,围在她身边的苍蝇也越来越多。
他去接她放学时,能读懂同为雄性的那些男同学看她的眼神,可偏偏这小没良心的整天傻乐傻乐,对想跟她交朋友的,不管男女,都他妈来者不拒。
小没良心的以后会读大学,甚至考研,读博。
以她的优秀程度,只会越来越耀眼。
离他越来越远。
他呢?
他现在风光,可再过几年,等体力走下坡路,再也打不了拳赛之后呢?
褪去拳王光环,他只是个高中肄业、浑身伤病的老男人。
与她不相配。
怎么办?
怎么办!?
气昏头的楚沉,做出了从前的自己嗤之以鼻的卑劣举动。
他狠狠咬了口身下少女的唇,在她吃痛的呜咽声中,不容拒绝道:
“辜苏,记好了,你的命他妈的是我给你的!你只能是我的!”
他看不到,看不到少女眸中一瞬间被他点燃的委屈与怒意。
那是经年压抑的怒火。
她突然拼了命地开始挣扎,哭腔浓重: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没有求你救我!如果不是你,我现在说不定已经被人领养了!我会有爸爸妈妈,就不会被人骂是没爹妈的孤儿!是你骗了我,是你把我从孤儿院拐走的!”
楚沉毫不费力地按住她,也怒了:
“你再说一遍!?真他妈不识好人心!你知道院长背地里在干什么勾当吗?我亲眼看见他把几个十五岁的女孩叫到地下室,他妈的叫她们给陌生男的舔!你要是不走,过两年就要被送去伺候老男人!要不是我,你他妈说不定也会和小枫一样,把自己淹死在池塘里!辜苏!你的命是我救的!是我!”
辜苏瞪大了漂亮的双眼,含泪眸中满是不可置信。
楚沉见她安静下来,怒火刚有平息趋势,又听她哭道:
“可你不但随随便便亲我,抱我,还骗我将来和你结婚……你和那些老男人有什么区别!?”
如同当头一棒,如同冷水一盆。
否认了他的付出,扭曲了他的善意。
还戳中了他最在意的年龄差。
“啪!”
等楚沉意识到的时候,辜苏白嫩的脸上,已经泛起了掌印。
覆水难收。
……
楚沉如今回忆起起当年的争吵,只记得模糊的字句,连当时那种心碎欲裂的情感都忘怀了。
他只是不明白,他对她还不够好吗?
他把自己有的一切都掏心掏肺地送上了,她却与他渐行渐远。
难道真像一些毒鸡汤说的那样,想要留住一个人,不要对她好,要对她坏?
让她永远处于弱势,永远需要帮助,不得不依附于他,余生只能围着他打转?
楚沉不信,可切身教训,叫他不得不信。
他低头望着崴了脚,可怜兮兮地坐在石墩子上的辜苏,心中天人交战,纠结半晌,才硬邦邦道:
“我扶你去地铁站。”
一路上,二人都没有开口。
辜苏一直很安静,楚沉的思绪却纷乱得不行。
他一会儿想到辜苏这八年来没了他的庇护,小白兔一样的性子,不知是怎么熬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