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身上的衣衫凌乱,肤肉白的晃眼。
他红着鼻头,眉眼湿漉漉的,浑身沁出一层层薄薄的淡粉,没有任何抵抗能力。
像是被男人烙印上标记的漂亮所有物,哪怕弄脏他,也是可以的。
“……坏人。”少年的哭腔怎么也止不住。
哪、哪有人是这么检查的啊?
林澄在医院里住了十几年,做过的检查不计其数,盛秦衍分明是在欺负他。
林澄委屈极了,盛秦衍怎么能这样对他?
盛秦衍呼吸一滞,脊背紧绷着,手指缓缓握紧,又缓缓松开。
他解开少年身上的控制,揽着人放在腿上坐着,指腹一点点抹去少年脸上的泪痕。
深邃无底的黑眸深处,翻腾着几乎要涌出来的墨色。
浓的叫人心惊。
林澄没注意到,他浑身没什么力气,白嫩的双足一下一下轻踹盛秦衍的腿:“你放我下去……”
盛秦衍由着少年将他穿在外面的衣服踹的皱皱巴巴的,低声哄着:“我的错,别生气。”
林澄仰起头,眼睫上挂着要落不落的泪珠,有些没反应过来。
盛秦衍在跟他道歉?
林澄性子软,别人一服软,他就气不起来了。
心里的委屈像鼓胀的气球,“砰”的一声破灭,林澄红着耳朵别开头去,也、也不是不能原谅。
少年的心思单纯,所有的想法都明明白白写在脸上,盛秦衍尽收眼底,无声勾了勾唇角。
他修长的手指在玉牌上轻点两下,硕大的龙珠凭空出现在榻上。
林澄愣了一下,习惯性的伸手寓家去抱。
龙珠表面的白光晕在他舒展的艷丽眉眼上,漂亮的不像话。
和以前一样,很容易满足。
好哄的不行。
这一幅画面,和盛秦衍的元神在玉牌里无数次所见重合。
这一刻,他才真的确定,他等了十二年的少年回来了。
回到了他的身边。
盛秦衍环过手臂,以极具占有欲的姿势将少年揽在怀里,缓声问道:“你能维持多久?”
林澄毫无所觉,不解道:“什么?”
盛秦衍从袖中摸出样物什,摊放在掌心上:“要进去吗?”
盛秦衍研究过,玉能养魂,少年当初附身在玉牌上,恐怕不是偶然。
林澄低头一看,是他以前附身的玉牌,盛秦衍一直随身携带着。
盛秦衍的意思是,让他回玉牌里?
林澄眼睫抖了一抖,注意力很快转到了玉牌上。
他放开龙珠,溢着粉的指尖拿过玉牌尝试了一下,片刻,沮丧地摇了摇头:“不行。”
他进不去玉牌。
玉牌在他手里,形同死物,他能感觉到,他和玉牌之间的联系被切断了。
或许是他如今的宿主不是盛秦衍的缘故?
林澄不太确定,但又想不到其他原因。
盛秦衍面色平静,似乎早预料到会如此,余光瞥过少年细弱脚踝,薄薄的皮肤光滑细腻。
上面脚镯似的一圈红,不见半点痕迹,好似从来没有存在过。
盛秦衍不动声色收回视线:“你这段时间寄身在哪里?”
“没寄身。”林澄如实回答,他醒来便附身到了定制身体里,不需要再寄附其他东西上。
盛秦衍眼眸微眯,少年不是一抹孤魂么,不附身于物,怎么存活?
盛秦衍压下眼,沉吟着开口:“你的实体,没有时间限制?”
林澄再度摇头:“没有。”
他现在这具身体是为他量身定制的,按照他本人的比例一比一还原,使用期限没有限制。
“除了。”林澄皱皱秀气的眉头,软着声补充道:“一些不知名的瑕疵外。”
说是他本人也不为过。
盛秦衍眸光一凛,一字一顿:“瑕疵?”
林澄点点头:“具体是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不过,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按他这几天出现的情况来推测,瑕疵的影响不会太久。
林澄懵懵懂懂的,没太放在心上。
言外之意是,少年可以如寻常人一般,一直待在外面?
这样……也好。
盛秦衍黑沉的眼睛里,光芒明灭不定,宛如漩涡般深沉。
控制活生生的人,总是比控制虚无缥缈的魂魄来的容易。
控制的方式,也多的多。
盛秦衍扯了扯嘴角,从喉咙深处里发出声低不可闻的低沉幽怖的笑来。
阴影下看不清神情的面庞带着让人心里面发毛的贪婪。
令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