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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他没有动情,是他和111号猜错了?

艾慕尔挣扎着起来了,身体止不住地发抖,只是轻微的动作,就让刚刚结痂的伤口,再次开裂,鲜血缓缓溢出。

但艾慕尔还是坚定不移的走着。

艾慕尔的大脑被高热灼烧,他眼前的景象和往日不太一样,不知为何,他忍不住地想要亲近这只雄虫,靠近他,亲吻他,臣服与他。

他知道自己的状态不对劲,艾慕尔深吸了口气,一定是信息素的作用,他才会受这样的影响的。

搜查的人走了,他也可以走了,对,没错,他要走了。

继续留在这里,他不安全,这只雄虫也不安全。

艾慕尔的竭力用过载的大脑去思考,他的视线在浴室扫过,落在了地面上一团脏兮兮的布料,穿上衣服,他就可以从窗户爬出去了。

他俯身去捡,却在起身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摔倒在地上了。

雌虫跌落在地上,上半身的胸肌一跳一跳地,微微喘着,冰蓝色的眸子里满是迷茫,湿意更甚,耳尖发红,他匍匐在地上,手臂忍不住地发抖。

整个虫都不好了。

谢云防:!!!

这哪里是没有动情,这是动情的厉害但还强撑吧!他要再不拦着,雌虫就要把自己折腾更严重了——

谢云防用最快的速度,双手摊开一条雪白的浴巾,趁着艾慕尔没回过神的瞬间,把艾慕尔裹了个严实。

艾慕尔一怔,想要反抗,只是对上眼前雄虫的眼睛。

理智稍稍回笼,眼前的雄虫阁下,到目前为止还没做过伤害他的事情。

他就像是熄了火,好半晌,才从鼻音里发出一个微弱的啊,似乎想要问谢云防为什么要这么做。

“是不是难受得厉害,我来帮你好不好?”谢云防循循善诱地问道,就像是拿着糖果在施行诱骗一般。

“阁下……”想要拒绝的话,只说了一个称谓,就被突入起来的刺激打断了。

谢云防的吻上了他的喉结,来自信息素主人的亲密接触,让艾慕尔好受了许多,但剧烈的肢体刺激,又忍不住让艾慕尔寻求更多。

见艾慕尔不再反抗与拒绝,谢云防试探着向上,给予艾慕尔更多的刺激。

他紧紧抱住青年,温柔地吻上了青年的唇角。

谢云防的亲吻太过温柔,艾慕尔沉浸地享受在其中,无意识地回应着,谢云防便一点点地侵占了过去,巧妙地抢夺了艾慕尔呼吸的空间。

艾慕尔高高扬起透露,似乎是被迫,又似乎是主动迎合着,雪白的脖颈是黑色的项圈,让他呼吸更加不畅,他的手臂微微发颤,从浴巾中挣脱出来,抱住了谢云防。

良久,谢云防才松开,艾慕尔大口地喘息着,身体忍不住地战栗,四肢似乎都已经不再是他的了。

但似乎还不够。

谢云防小心翼翼地释放着自己的信息素,他还不足够熟练,也无法准确的控制。

艾慕尔的视线追逐着谢云防,就像是潘多拉的魔盒一般,一旦打开,就无法控制自己,无法忍耐。

但欲望就是在哪里,与其躲避,不如直面其本身,爱与欲并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曾经斩杀无数异兽的虫族战神,在谢云防的面前,露出了他最柔弱的一面。

谢云防温声问道:“地上凉,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

艾慕尔乖巧点头,谢云防裹着浴巾,抱起了雌虫,雪白的浴巾包裹住了身体,就像一只猫猫虫。

雌虫的身体普遍高于雄虫,谢云防现在抱得起过分瘦弱的艾慕尔,但之后,可就不一定了。

健身,必须健身,原主这身体还不错——算是给谢云防打了个底子。

谢云防把艾慕尔放在了床上。

这张床柔软宽松,艾慕尔整只虫陷在了床里,白色的浴巾滑落,露出了布满伤痕的身体,不出意料的,伤口开裂的更多了,但这些对艾慕尔来说,不算什么。

真正的痛苦与酸楚,还在腹腔深处。

“阁下,里面好难受……”艾慕尔痛苦地蜷缩着身体,欲望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减弱,而变得越来越强烈,越来越无法抑制。

他被两种力量拉扯着,艾慕尔想要寻找到一个可以突破的途径。

“我帮你吧。”

谢云防轻轻拥住了艾慕尔,他的手指一点点深入,试探着未知。

汗水从艾慕尔的额角滑落,从他的背后的滑落,浸透了床单和银白的发丝,冰蓝色的眸子微微涣散,眼里只有谢云防一个人。

雌虫似乎对他完全敞开了,但又似乎没有。

至少最柔弱的那个地方,正在谢云防的指尖跳跃。

他试探着使用了精神力,精神力的使用搭配信息素的释放,谢云防一点点尝试。

身体上,精神上,雌虫的一切似乎都被谢云防掌控。

快乐和痛苦,也由谢云防一并给予。

艾慕尔沉浸在其中,仿佛忘记了时间的流逝,只知道追逐痛苦和快乐。

街边的机器人忙碌的工作,伊弗恩安静地在一楼做着情节,依稀可以听见难以忍耐的呻吟和细碎的哭声。

这显然是来自雌虫的。

不知过去了多久。

“叮——您的订单已到达,感谢您的信任。”

伊弗恩一怔,犹豫了片刻,将订单送往了二楼:“阁下,您的订单到了。”

谢云防轻轻拍着已经平息的青年,缓缓道:“我知道了,你放在门口吧。”

伊弗恩放在门口,随即轻轻下楼,房间已经打扫干净了,但是他还有许多事情要做——

他答应要为斯安先生,挣来购买他的五十万的。

*

亚非何森坐在一家高档的雄虫会馆,这里优雅高贵,钢琴的乐声徐徐响起,但是亚非何森的心情非常的糟糕。

十五星的执行官是他的雌君的雌父,艾慕尔逃亡到十五星正合了亚非何森的心意,明明已经抓到了艾慕尔,还能让他逃了去。

好不容易得到了艾慕尔的消息,他逃出去后竟是又被雌奴交易所抓住了——

雌奴交易所,亚非何森兴奋地想要去把艾慕尔买回来,却是得知艾慕尔逃走了!

为什么,为什么他总是差一步!

但就算他逃走了,也还在十五星上,他无论如何,也要把艾慕尔抓回来。

十五行星在找虫,首都星同样在找虫。

皇帝看着空空如也的宫殿,沉默了片刻:“安斯殿下哪里去了?”

守卫雌虫诚惶诚恐:“是属下守护不力,请陛下责罚。”

“责罚你有用吗,还不快去找?”

“属下已经安排下去了,正在调查十日内,所有出入首都星的飞船。”

皇帝陛下微微抬眸,金色的眼眸闪过微光:“十日内?”

“陛下,有什么问题吗?”

“查三十日内的。”

守卫微微一怔,不明白为什么要调查这么长时间的,难道安斯殿下他这么早就逃出去了?

*

于此同时,谢云防把伊弗恩放在外面的抑制剂拿了进来。

由于网络上相关信息的匮乏,谢云防又缺少尝试,经过一番联系后,谢云防终于联系上了一名医生。

“像他这样的情况,还需要注射抑制剂吗?”

“按照您的说法,这只雌虫的情况并不稳定,如果不做长期标记的话,还是建议您注射的。”

医生说得和谢云防想的一致,谢云防不在犹豫,取出抑制剂,针管对准艾慕尔的手臂。

“阁下,您要做什么?”艾慕尔倏地睁开眼睛,看见针剂,身体微微颤抖,冰蓝色的眸子中闪过一丝绝望。

第36章

艾慕尔不敢直面这只针剂, 曾经的那一次噩梦是以针剂开始,难道刚刚的温柔只是虚幻,现在又回到噩梦了吗?

“阁下, 您要做什么?”

说罢, 艾慕尔便觉得这一个问题可笑。

这也许就是刚刚那温柔的代价吧, 他微微垂下了眼眸, 后悔把这句话问出来了, 他有些恐惧, 不知道这份代价, 他能不能付得起。

谢云防微微一怔, 目光落在了眼前的青年上, 艾慕尔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 细长的睫毛止不住地颤抖,就像是濒死的蝴蝶震颤他的翅膀。

医生刚刚委婉的表示了, 被动发情对雌虫的消耗很大。

艾慕尔的情况又比普通的雌虫糟糕,所以被动发情对他的影响会更大。

“这是抑制剂。”谢云防温声解释道。

抑制剂?

艾慕尔听着这三个字,怔了许久, 抑制剂是用来做什么, 身为雌虫的他在清楚不过了——竟然是他想多了。

意识到是自己反应过激了, 艾慕尔有些不好意思, 他微微低头, 像是一个犯了错的孩子,祈求大人原谅:“不好意思, 是我猜错了阁下的意思, 请您原谅。”

“没关系。”谢云防轻笑了笑,温声说着,看着艾慕尔凌乱的银发, 他有一种给雌虫顺毛的冲动,但还是被克制下来了。

“我刚刚询问了医生,他说你的状态不稳定,如果不注射抑制剂的话,很有可能……”谢云防顿了顿,面上的神情有些微妙,继续说道,“很有可能会继续发情,所以你现在要注射抑制剂吗?”

艾慕尔认真地看了眼前的雄虫,只见雄虫是在认真地询问他的意见,他沉默了片刻:“谢谢您,斯安阁下,我注射抑制剂。”

抑制剂需要注射在雌虫的腺体上,而腺体在雌虫的脖颈后,这个地方对雌虫来说显然是不方便的。

“好,我帮你吧。”

艾慕尔的脑海中,忽然想到了雄虫上一次说的“我帮你吧”,羞耻的画面浮现在他的眼前,两道声音重叠在一起,然后,整只虫都不好了。

雌虫没有说反对,谢云防就觉得雌虫默认了。

他走到艾慕尔的身后,正准备给雌虫注射,却在接触的一瞬间,发现艾慕尔整只虫的身体止不住的战栗。

谢云防微微一怔,及时止住自己的动作,回到艾慕尔的身前。

“不如你先自己注射试试?如果不行的话,我再帮你注射——浴室里有镜子,那里方便一些,你可以现在里面洗个澡,就是我这里没有你合适的衣服,你可以先穿浴袍吗?”

说着,他就把注射针剂,交到了艾慕尔的手中。

想象中针剂扎入腺体的刺痛没有到来,反而是谢云防周到的安排,艾慕尔不由得怔了一下。

他看着眼前的雄虫,整只虫温和有礼,金色的眼眸中是满满的温柔,眼前的雄虫阁下叫斯安,这让他不由得想到了那位远在首都星的安斯殿下。

艾慕尔忽然发现,两人的身形有些相似——就连眼睛都是一样的金色。

斯安,安斯,是巧合吗?

一定是巧合。

皇帝陛下唯一的雄子,怎么可能来到这个犄角旮旯的行星上?

“怎么走神了,想什么呢?”

斯安阁下的声音在艾慕尔的耳边响起,艾慕尔回过神来,斯安阁下已经给他拿出了一套整洁的浴袍。

“谢谢斯安阁下。”

艾慕尔穿上浴袍,这件浴袍对艾慕尔来说有些小了——若隐若现,有些是原有的伤痕,也有些旖旎的痕迹是谢云防留下的,还没有消退。

他没有直接去浴室,而是沉默了片刻,目光落在雄虫的身上,良久才问道:“斯安阁下,您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谢云防笑了笑:“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如果非要说,可能是我一看见你,就感觉在哪里见过一样。”

*

刚刚还有艾慕尔在的卧室,只剩下了谢云防一个人。

谢云防深吸了口气,摒除掉脑海里乱七八糟的想法,拨打了电话。

继续联系刚刚的医生。

“可以□□吗,家中有中阶的治疗仓。”

“您好,是刚刚的雄虫阁下吗?建议您直接去医院,治疗费用可以报销百分之六十,还会提供优质的服务。”

“不是我,是我家的雌虫,他的伤有些严重。”

电话那头的医生,沉默了片刻:“好的,可以上门,什么时间呢?”

“越快越好。”

医生排了排时间:“一个半小时后见。”

敲定好医生,谢云防又给了伊弗恩一笔钱,让他采买一些生活用的必需品。

伊弗恩收到钱的时候怔了一怔——雄虫竟然给他钱?

斯安阁下真是一位奇怪的阁下。

不管怎样,事实是,他刚刚被斯安阁下买回来,口袋空空如也,在他想办法谋生之前,他也只能花雄虫的钱了。

安排好后,谢云防立刻打开光脑,他有一件重要的事情需要他去做。

光脑的搜索框上出现了——雄虫和雌虫之间如何相处,雄虫和雌虫之间如何增加感情……

111号幽幽上线:【宿主,世界变了,我就说您应该多补一些知识的。】

谢云防叹了口气,他这一个月其实做了不少准备,这个斯安的身份、他名下的财产,在这个行星上也做了简单的布置。

但两人,不两虫怎么相处的准备,的确没有怎么做。

光脑的速度很快,各式各样的信息挤满了光脑的屏幕。

谢云防只是看了一眼,就沉默了——他明明搜索的是雄虫和雌虫如何相处、如何增进感情。

搜出来的,全都是雄虫和雌虫用什么能够增加情趣。

排名第一的就是鞭子,甚至还贴心地贴出了雌虫的使用感受。

之后的东西琳琅满目,谢云防都认不太全了。

谢云防倒吸了口冷气,连忙从这个界面,退了出来,点进了购物的页面,还是先为艾慕尔买衣服吧。

*

花洒流下热水,水流划过艾慕尔的身体,刺激到开裂的伤口,有些疼,但作为军雌,他早已习惯。

身上的伤虽重,但他也不是没受过同样严重的伤,他担心他的精神力和翅翼。

谁是这件事情背后的人呢?

艾慕尔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个可能的人物,毫无疑问,他们的目标是自己,或者是自己背后的第七军团。

但是能从这件事情,获益的人太多了,艾慕尔无法判定谁才是幕后的人。

这一次战役,可能只是一场骗局。

他带着士兵们踏上战场的时候,从未想过,会有这样惨烈的牺牲。

军雌是帝国的骄傲,他们为帝国立下了赫赫功勋,本不应该,死于权力的争斗之中。

艾慕尔深吸了口气,来到镜子前,他让自己无视掉自己身上暧昧的痕迹——斯安阁下,的确是一只很奇怪的雄虫。

在他今日筋疲力竭,睡去之前那个带着温柔的幻梦,和在遥远的首都星的那一夜,不知为何,竟是重叠在了一起。

直到现在,艾慕尔也没想明白斯安阁下为什么要管他的事情,昨日那两个军官来的时候,他完全可以把自己交出去的,但是他没有,他所说的理由,也完全站不住脚。

他竭力让自己不去想那么多,对着镜子,给自己的腺体缓缓注入抑制剂。

疼痛让艾慕尔微微喘息。

忽然,艾慕尔的注意力落在了自己脖颈间的项圈。

逃亡到十五行星,先是被执行官逮捕,又是被雌奴交易所捉去,这个项圈也就落到了他的脖子上。

他必须想办法打开这个项圈,但雌奴项圈这个东西,对于上将艾慕尔来说,是有些陌生的——

他没有认主,这个项圈也就没有启用,他犹豫片刻,试探地摸了上去。

*

谢云防在购物页面挑挑选选,挑出了几套适合艾慕尔的衣服,没忍住又买了几件配饰,虽然艾慕尔可能不喜欢珠宝,但蓝色的宝石真的好适合他啊!

他思考片刻,准备再给艾慕尔挑选两套睡衣。

忽然,浴室传来沉闷的落地声。

是艾慕尔。

光脑也嗡的一声震动了一下:【您的雌奴有破坏项圈的行为,不服管教,已限制行动,给与一级电击惩罚,请及时处理,及时处理,以免雌奴逃跑!】!!!

那个破项圈,竟然还有电击功能——

谢云防吓了一跳,也顾及不上选睡衣了,赶忙向浴室跑去。

艾慕尔跌坐在湿滑的地面上,整个身子颤抖地宛如筛糠,整个虫失去了力气。

他抬眼看向斯安,冰蓝色的眸子流露出痛苦,脖颈锁紧的项圈几乎让他难以呼吸:“我已经是你的雌奴了吗?”

这个答案是肯定的,但是谢云防说不出来,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最后一丝希望被打破,艾慕尔脸上血色褪进,冰蓝色的眸子里只余下绝望。

他艰难地问出了口:“这才是您救我原因吗?斯安阁下——您不直接告诉我,是觉得这样有趣吗?”

谢云防不知道如何回答,他是在救自己的爱人。

但这个原因,他却无法诉诸于口。

第37章

艾慕尔冰蓝色的眸子绝望地看着眼前的雄虫, 斯安先生的沉默,无疑是佐证了他的想法。

电击惩戒给艾慕尔带来的生理性的颤抖渐渐平息,雌奴项圈紧紧束缚着他的脖颈。

雌奴意味着失去自由, 失去功勋, 失去身为虫的尊严。

他是帝国的骄傲, 是不败的战神, 艾慕尔从未想过, 有朝一日, 自己会成为雌奴。

“是我的错……”谢云防缓缓闭上眼睛, 遮掩住他难以言说的痛苦。

他微微俯身, 想要抱住艾慕尔, 但是艾慕尔的眼神, 让谢云防无法再靠近一步。

“我是怎么成为你的雌奴的?”艾慕尔直勾勾地看着斯安,不知何时, 冰蓝色的眸子染上了绝望的血色。

“我把你带回来后,我看见你脖子上带着项圈,害怕你不舒服, 想给你解开, 但是我没想到, 我触摸这个项圈会直接认主。”谢云防也在看着艾慕尔, 他能够感觉到雌虫的绝望。

但他没有立场劝慰, 甚至他就是造成雌虫绝望的罪魁祸首。

艾慕尔目不转睛地看着斯安,不知什么时候, 刚刚的绝望与痛苦都被他收敛在了一起, 只余下无穷的沉默。

刚刚还相拥在一起,体验着极致快感,现在两人四目相对, 却没有一丝感情。

绝望是可怕的,但是绝望积淀下来的沉默,更加可怕。

“是吗?”艾慕尔自顾自地笑着,笑声中带着一丝嘲讽,他在笑自己,笑自己为什么会栽在眼前这只雄虫的手里,更笑自己刚刚为什么会沉迷于眼前这只雄虫给予的虚假的温柔。

在他醒来之前,他就已经成为雄虫的雌奴了。

他这个样子果然好笑,难怪雄虫觉得有趣——看着困兽挣扎,但再怎么挣扎,都无法逃脱。

就是雄虫的天性吧。

谢云防的目光一直落在艾慕尔的身上,艾慕尔的痛苦绝望与沉默,都落在他的眼中。

“我怎么做,你才能够好受些?”

“你怎么做?”艾慕尔冷笑一声,他不明白,成为雌奴的是他,为什么雄虫还一幅痛苦的样子?

变化是在突然之间发生的。

雌虫的体力是远远高于雄虫的,雌虫的爆发力也是远远高于雄虫的。

即使是受伤的雌虫也是这样。

几乎是一个呼吸间,艾慕尔贴在了谢云防的身后,他冰冷的手指,落在了谢云防的脖颈间,就像项圈依旧紧紧的桎梏在他的脖颈上一样。

项圈检测到了攻击行为,但无法定性,只给予了三级电击的惩罚。

电击带来的刺痛让艾慕尔的指尖微微发抖,但是他依旧没有动摇。

艾慕尔的声音出现在谢云防的耳边,他轻轻呢喃着,声音轻柔,像是对待情人:“斯安先生,您不害怕吗?”

“怕。”

“怕吗,为什么我感觉不到?”

“我痛哭流涕地求饶有用吗?”

艾慕尔的声音变冷了,带着入骨的冷意。

“您很聪明,也很冷静,如果是平时,您是我非常欣赏的雄虫,您倚仗的是我带的雌奴项圈吗?您觉得是我动手的速度快,还是雌奴项圈一级电击惩戒快?”

谢云防温和地笑了,就好像被掐着脖子的人不是他:“这个问题显而易见,您完全有能力在触发惩戒之前杀死我。”

“那你为什么不怕?”

“你杀了我……然后呢?然后逃亡吗?不,你本身就在逃亡,但是杀害雄虫是恶性案件,你觉得你能逃多久?”

“那时候你更见不得光了。”

这个世界的小游,是帝国上将,他并不会惧怕死亡,军雌是他的底色,但是他有太多顾虑。

艾慕尔沉默了。

“斯安先生……您真的很聪明。”艾慕尔冷冷地在谢云防的耳边说道,“也很懂得说服,您是在等我屈服您吗?”

在很大程度上,是的。

艾慕尔不会真的动手的,冲动的人是无法成为上将的,更何况他背负着查明真相的作用。

杀死一只雄虫,是死路一条。

屈服一只雄虫,是暂时的生路。

毫无疑问,艾慕尔会选择生路,会拼命地寻求生机,更何况他还背负着三万军雌的真相。

谢云防的确不害怕,他只是心疼。

他的声音不自觉得软了下来,温声道:“你是我的雌奴,只要我愿意,你就可以成我的雌侍、成为我的雌君,这样你能好受些吗?”

这样会引起首都星的注意,很有可能让他一个月的努力白费,但是谢云防没有别的选择。

“雌侍,雌君?”

【等等宿主,不可以!至少现在不可以。】

谢云防不解:【雌奴可以升级成为雌侍、然后成为雌君,难道我记错了?】

111号看着宿主和拯救对象都这么难受,也在绞尽脑汁地想解决办法——

但是这件事情没有办法。

【有什么快说。】

111号哭唧唧:【宿主,完成不崩原主人设的任务,是您在这个世界存在的前提。拯救对象成为安斯的雌奴是第七个任务,但是原书中安斯是在拯救对象成为他雌奴三个月后去世的。】

【所以拯救对象至少要做你三个月的雌奴。如果现在不做完,之后也是要做的,你总不能让拯救对象再痛苦一次吧?】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二次伤害要不得啊!】

谢云防:……

道理他懂,但是这个比喻就不用了。

艾慕尔见雄虫没有说话,便再一次问道:“你愿意让我做你的雌侍吗?”

谢云防点点头:“我想要你做我的雌君。”

“真的?”

“但不是现在。”

“不是现在是什么时候?”

“三个月后。”

谢云防一字一顿地认真说道:“那时候,你一定是我的雌君。”

如果艾慕尔能够看见谢云防的眼睛,他也许会多信上几分,但没有,他站在谢云防的身后。

对于艾慕尔来说——

这是斯安先生的一个新的游戏:只要表现好,就是做雌侍,甚至雌君都可以肖想一下。

斯安先生给他描绘了一个虚幻的美梦,而他要为这份美梦疲于奔命。

哪怕这不是美梦,只是一线生机,他也不能放弃,他需要活着,他必须活着,活着才有可能查清楚真相。

这果然是个有趣的游戏。

艾慕尔想到了这些,但是他没有别的选择,他轻轻闭上了眼睛。

良久,他松开了雄虫,他甚至没有用力掐雄虫的脖颈,雄虫的脖颈依旧光洁干净。

谢云防也的确没有感受到多少疼痛。

艾慕尔重重跪在了地上。

谢云防:!!!

浴袍只能蔽体,当他跪下的时候,他满是伤痕的膝盖和小腿直接跪在了冰冷湿滑的地板。

他冰蓝色的眸子微微垂下,艾慕尔收敛他所有的锋芒与棱角,就像是所有的雌奴一样。

“不疼吗,不凉吗?”

艾慕尔似笑非笑地抬起眼,冰蓝色的眸子里流露出讥讽:“先生,这不就是您想要的吗?”

谢云防深吸口气,好吧——他在艾慕尔的心目中,似乎已经成为一个变态了,或许,是这个世界上的雄虫都太过变态了。

谢云防俯身在艾慕尔的身侧,犹豫片刻,伸出手,轻轻地拍着艾慕尔的后背,就像是哄不听话的孩子。

艾慕尔在谢云防接触到他的一瞬间身体变得僵硬,但随即强迫自己放松了下来。

他既然接受了已经成为雌奴的事实,就已经做好了接受残酷刑法的准备。

“艾慕尔,不用这样的,我不会伤害你,也不想伤害你。”

艾慕尔沉默了片刻:“这是游戏的一部分吗?”

“其实可以不用这么麻烦的,直接玩也是可以玩的很有趣的,鞭子?道具,或者直接上刑?我恢复的很快的,玩不坏,可以一直您玩到您满意为止。”

谢云防心中升起了怒火,但怒火不能对着艾慕尔,那就只能对着自己了,他咬牙切齿地说了一句:“闭嘴。”

“星网上有很多视频的,如果您觉得我说得没有意思,可以……”

谢云防忍无可忍,直接抱起了艾慕尔,径直回到房间,然后把他放在了床上。

他盯着艾慕尔的眼睛认真道:“不要多想,好吗?”

艾慕尔对上这上金色的眸子,不由得一怔,鬼使神差地说了一句:“好。”

于此同时,楼下传来了敲门声。

伊弗恩不在,谢云防温声道:“你在这里乖乖等着,医生来了,我去开门。”

医生?

也许是雄虫病了,需要医生,但是这和他有什么关系。

艾慕尔僵硬地躺在柔软的床上,雄虫信息素已经淡了,但依旧存在在这片空间。

他昨天就是在这里度过了被动发情的临界点,和斯安先生,交缠的呼吸犹在耳畔,那一切都是虚假的温柔,但是那段记忆不可受控的涌入他的大脑——

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艾慕尔痛苦地想着。

他不能想太多,他只需要在这里等着,只要坚持下去,就会有希望的,无论是摆脱这一切,还是调查真相。

*

谢云防把医生带进了房间,却是看见了跪在床边的身影。!

刚刚不是放床上了吗,怎么又跪了!

是床不够大,不够软吗?

医生一眼扫见了雌虫身上没有被遮住的伤痕,又看见雌虫脖子上项圈,心中了然。

原来是雌奴啊,怪不得。

谢云防不由分说地把艾慕尔抱回了床上,艾慕尔有些懵,但是谢云防抱他,他就乖巧地让他抱着,他被放到床上,也就不动了。

“医生,开始吧。”

艾慕尔闻言不由一惊,这位医生,似乎是为自己请的,这是要做什么,调·教这就开始了?

难道斯安喜欢身体改造?

谢云防见艾慕尔有些紧张,温声道:“不怕,我陪你。”

艾慕尔:……更怕了,先生。

第38章

医生对下跪的雌奴已经见怪不怪了, 或者说,不跪着的雌奴才是少见。

只是眼前这位雄虫阁下,如果真的爱护自己的雌奴, 也不会把他玩到必须要请医生的程度。

这已经不能是情趣了。

雄虫看起来温和有礼, 没想到下手竟然这么狠辣, 果然, 长得好的雄虫不可靠啊。

谢云防不知道艾慕尔在想什么, 更不知道医生在想什么, 他心中微微叹了口气。

艾慕尔一定是伤得很重, 不然怎么会害怕医生?

但是讳疾忌医是不可取的, 必须要治疗才行, 不能仗着自己是雌虫就胡来。

“不要怕, 很快就检查完了。”谢云防轻轻握住艾慕尔的手,温声说道。

青年的指尖微凉, 谢云防立刻去调了室内的温度。

卧室的温度升高,艾慕尔这才反应斯安先生刚刚去做什么了。

他偷偷瞄了雄虫一眼,心中生出了些诧异, 斯安先生竟然这么细心?

难不成真的是要做身体改造, 需要什么特定的温度?艾慕尔的脑海里已经浮现了各种挑战身体极限的改造。

谢云防不知道艾慕尔胡思乱想的程度。

医生也没有让艾慕尔的猜测持续太久。

“先生, 脱下衣服准备检查。”医生秉持着自己的职业素养, 认真说道。

艾慕尔沉默片刻。

雄虫没说话, 就是默认了,作为雌奴的他听从安排, 都是雌虫, 没什么大不了的。

艾慕尔把自己身上勉强能称为衣服的浴袍脱下了。

医生早有预料,但在雌奴把浴袍脱下来的一瞬间,还是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他已经很久没有出过雌奴的外诊了, 像眼前这样的军雌就更少了,雌虫强大的自愈能力,是他们能够在战场上战斗的最大优势。

日常生活中的小伤小痛,根本不需要去医院,他只是粗略扫过一眼,就已经在这只雌虫的身上,数出了不下二十几处的深痕——这还不包括鞭痕。

雌虫的身上,几乎没有一块好地了。

这只雌虫身上的伤,不是因为雄虫的乐趣,而是因为战争。

“先生,你是军雌吗?”

艾慕尔一怔,挺直了满是伤痕的脊背。

“不要担心,我是来为你治疗的。”

治疗?

艾慕尔的目光从一生移到了斯安先生的脸上,斯安先生的眸中满是认真。

他心中一怔,这不是什么身体改造,而是单纯的治疗——斯安先生选择为他治疗。

医生的目光敏锐地落在了艾慕尔的肩甲处:“先生,我可以看看你的后背吗?”

既然是治疗,艾慕尔更没有理由拒绝,他看不见身后的伤,但是……翅翼的伤,他隐隐有种不详的预感。

青年背过身来,肩甲骨与翅翼连接的地方刚刚除去血污,现在只有一道细长的撕裂伤,已经有二分之一已经分离了。

就在此时,还冒着血丝。

这只雌虫,每时每刻都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不止如此,银色的翅翼也变得黯淡无光,大半部分已经发黑,这是翅翼失去了能量供应和精神力控制的结果。

当美好的东西被毁灭,有人兴奋,有人惋惜,但对于谢云防来说只有痛苦。

这双翅膀废了——只有繁复的花纹依稀能够想象出这双翅翼曾经的美丽。

医生忍不住叹了口气。

艾慕尔听见这声叹息,心中跌入了谷底,他的翅翼——真的是废了。

医生给艾慕尔做了基础的处理后,便达到了进医疗仓的条件。

“需要在医疗仓待多久?”

医生思考片刻:“三天。”

“我还是按照你平时收入的三倍支付这三天的费用,医生留在我家,可以吗?”

“当然可以,荣幸之至。”医生看向雄虫,已经变了态度,这可是财神爷啊!

*

艾慕尔沉默地进入了医疗仓,斯安阁下并没有对他做身体改造,但翅翼的损坏,对于一名军雌的打击是毁灭性的。

艾慕尔看着医疗仓外的雌虫,忽然想到,自己已经成了斯安阁下的雌奴了,能不能继续做军雌,还要由斯安阁下决定。

做不了军雌了。

他怔怔地望着斯安,不知何时,他的后半辈子,也许真的只能做一只雌奴了。

谢云防与艾慕尔的视线相交,几乎是在瞬间,他就读懂了青年的难过,那是心灰意冷到绝望的难过——

他的心头一颤,倏地发现,艾慕尔落泪了,银色的眸子缓缓划出眼泪,这是无声的痛苦。!!!

这是艾慕尔清醒时的第一次落泪。

谢云防立刻询问医生,如何关停医疗仓。

艾慕尔发现斯安先生也在看自己,斯安现在正想着什么?

这个问题出现在了艾慕尔的脑海当中,但没等艾慕尔弄清楚,麻醉的药剂发挥作用。

艾慕尔陷入了沉沉的昏迷之中。

谢云防晚了一步。

“关停?”医生一怔,“现在来不及了,人已经进入麻醉状态了,就算不注射,完全清醒也要用一天的时间。”

谢云防沉默片刻,放弃了唤醒艾慕尔的想法,转而问道:“他的翅翼还有痊愈的可能吗?”

书中艾慕尔落到攻二手中,没多久就被摘下了翅翼,没有得到治疗的机会。

谢云防不知道还有没有可能保住艾慕尔的翅翼的可能。

医生叹了口气,缓缓解释道:“翅翼损伤是退役军雌的常见伤,普通的翅翼损伤并非没有办法治愈,只是他这种情况更加严重,能量无法供应,精神力的连接也被切断了——很有可能是在驾驶机甲的时候发生意外。”

医生的猜测没错,艾慕尔的机甲能源几乎耗尽,他并未断开与机甲的精神链接,而是与异兽首领同归于尽。

机甲完全损坏,他侥幸活了下来,但翅翼也因此撕裂,能活着到十五行星,已经是命大。

哪怕是医生,也只敢猜测是驾驶机甲时出了意外,像艾慕尔这样以一换一的极限操作,没有活下来的。

医疗仓正在安静的运行,卧室内陷入了可怕的沉默,不知何时,窗外又下起了暴雪,把道路埋起来了。

谢云防深吸了口气,指尖攥入掌心,指节发出脆响。

“那我什么都不能为他做吗?”

医生叹了口气,此时谢云防在他心中已经变为一个难能可贵的好雄虫了。

“那也不是,我刚刚说,他在驾驶机甲时发生意外,他的精神图景也受到了重创——这个我无能为力,但是您可以帮他。”

“精神图景?”

“对。”

“只要您愿意,您可以试着帮他疏理他的精神图景,他已经到了精神力暴动的边缘了。还有被动发情的征兆,两项叠加,他只会会更难熬。”

“使用抑制剂也没有用吗?”

“有用,但不能根本上改变这个问题。”

“您的雌奴很强悍,也很能忍耐,似乎有一种强大的信念,支撑着他坚持到了今天。”

谢云防深吸了口气,他不敢去想这“强大的信念”,以原书中攻一二三们的恶劣,是不可能会给艾慕尔精神梳理的,也就意味着原书中的艾慕尔,时时刻刻承受着精神暴动的痛苦——

他无法想象艾慕尔是怎样坚持下来的。

“如何疏导精神力?”

医生没想到,这位已经成年的雄虫竟然不会疏导精神力,但他还是用通俗易懂的语言描述出来。

“首先是感知自己的精神力,然后外放出来,再探入对方的精神力,也就是对方的精神图景,然后开始梳理,在某种程度上,就是一个扔掉垃圾的过程。”

听起来很简单。

“他的精神图景疏导起来会很难,但总比没有强,您如果没有疏导过的话,可以先外放试试。”

谢云防试探着把精神力外放出来,徐徐铺开,然后波及到了医生——

医生打了个哆嗦。

谢云防回神,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有一种您开着星舰从我的精神图景经过,然后顺便帮我扫出了一堆垃圾。”

这是什么级别的雄虫啊,十五行星什么时候有这么厉害的雄虫了?

111号忍不住吐槽:【好神奇的比喻,也再次证明宿主的精神力真的很强。】

他真的好像问问主神,宿主是什么来头。

说来也奇怪,他好像很久没有收到主神的消息了,也许主神太忙了。

*

谢云防出了几次门,他现在弄不垮雌奴交易所,但是给雌奴交易所添一些麻烦还是没有问题的。

亚非何森也是如此,他和他的家族,绝对不无辜。

赶在艾慕尔楚医疗仓之前,谢云防翻阅了不少书籍,主要都是讲精神力和信息素的。

他认真学习,在一旁旁观的111号也看得津津有味。

【宿主,你到时候就先这样,然后那样……】

不等111号说完,谢云防就把111号关进了小黑屋,气得111号跳脚——说得自己不喜欢一样,装什么正人君子。

111号百无聊赖,然后背着谢云防,在他的的光脑上点了一些东西。

不用谢,它是活雷锋,就喜欢助虫为乐。

三天的时间一晃而过,谢云防网购的那些衣物也到了,似乎是多了几个包裹,但他没有在意,估摸着是网店赠送。

医疗仓中艾慕尔的状态良好,没有让医生操心的地方。

麻醉的药效渐渐退去,艾慕尔缓缓睁开了眼睛,他一睁眼,便看见了那双金色的眸子。

那双眸子里满是欣喜,是属于斯安先生的。

谢云防轻握着青年的手,抱住了艾慕尔,他不敢用力,怕弄疼了他。

艾慕尔惊讶的发现,他的心中似乎也有了微妙的欣喜——完全不受控制。

第39章

艾慕尔惊讶的发现, 他的心中似乎也是欣喜——完全不受控制。

为什么?

眼前的雄虫俊美、冷静、强大,还总是在不经意间流露出温柔,如果是在正常情况下, 他心生爱慕可以理解。

但现在呢?

说要把他从雌奴交易所救出来的是斯安, 成为他雄主的还是斯安, 更可笑的, 他竟然是斯安的雌奴。

雌奴啊。

也是, 一个军雌不能上战场, 还能有的用处, 不就是这些吗?

艾慕尔只能把自己的这种情愫归结在信息素的作用下, 可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会有虫因为和别的虫信息素交流过, 就对那只虫有好感呢?

真是贱啊。

艾慕尔残忍地骂着自己。

又不是第一次了——

艾慕尔缓缓闭上了眼睛,手指微微颤抖, 脑海中的记忆,首都星是这样,在这个十五星也是这样。

他不由自主地颤抖。

他从首都星离开, 回到战场, 是不是挡了某些人的路, 是不是他留在首都星就好了?

难道他往后这辈子都会是这样吗?为雄虫的信息素而活着, 为了得到雄虫的一点爱抚而摇尾乞讨?

艾慕尔的理智无法理解自己的情绪, 更无法接受那样的后半生,那样活着, 不如死了算了。

不, 不可以,他还有很重要的事情没有做,不过, 按照他精神力的状况,他也活不了多久了吧?

至少在死前,他要做完他必须要做的事情。

谢云防感到了雌虫身体的颤抖,轻轻拍着雌虫的后背。

不知过了多久,艾慕尔平静下来,再睁眼,冰蓝色的眸子里已经掩去了悲伤——不就是做雌奴吗,他在三天前就已经接受了,不是吗?

谢云防看着艾慕尔,温声问道:“好些了吗?”

“好多了。”

谢云防也看着不错——小的鞭伤枪伤已经看不出痕迹了,其他重一些的也已经愈合,只是翅面依旧是灰扑扑的,与肩胛骨连接的骨翼处将将止住了流血,看着是“接”在一起了,但已经失去了连结。

“那就好。”

艾慕尔唇角轻勾,好的差不多了,也就可以继续玩了,他的雄主至少给他治疗了。

“雄主,我想先去洗澡,可以吗?”

艾慕尔没有洁癖,但他刚刚从医疗仓中出来,身体上沾满了药剂,他想要先清洗一下。

“当然可以。”谢云防声音温和,“我正好问问医生你有没有什么忌讳的。”

真贴心,艾慕尔轻笑了下,还去询问医生什么能玩,什么不能玩。

“我给你在网上买了些衣服,我估摸着尺寸买的,如果不合身,我们再去买。”

艾慕尔乖巧点头,银色头发一下一下的点着,晃到了谢云防的心里。

“洗完澡累的话,就躺着等我吧。”

“好的,先生。”

这一句先生,让谢云防梦回小游,不知道什么时候,艾慕尔才能红着眼眶叫他一声哥哥。

不对,这一个世界,原主是比艾慕尔大,还是比艾慕尔小?

*

医生打开窗子,只见窗外的风雪已经停了,路面的积雪也被机器人清了个七七八八,太阳将落未落,温暖的余晖洒在地面上,泛出了金色的光泽。

“我就说艾慕尔的情况没问题,你还偏不相信。”医生下雪天窝在温暖的别墅里享了三天的清闲,还拿着三倍的收入,优哉游哉,不亦乐乎。

“看见他没事,我才能放心。”

医生感慨了一下雄虫的贴心——可惜这只雄虫不是自己的,就是可怜伊弗恩了,都是雌奴,怎么差距就这么大呢?

谢云防继续问道,“他现在有什么忌讳的吗?”

“忌讳?”

“比如不能吃什么,做什么……”

“这个啊,没什么,雌虫没有那么娇贵,你能给他做精神疏导,已经够很多虫羡慕了——”

医生顿了顿,见斯安阁下是真的再询问,只得叹了口气,说道,“情趣这些我不好说什么,不要太过火就好,你懂得比我们雌虫多,我就不细说了。”

谢云防:……

我不是,我不懂,不要瞎说。

看着医生你懂得的眼神,谢云防轻叹了口气,难道他就长了一副会欺负雌虫的渣虫样子吗?!

“药剂和药膏我都准备好了,用法用量我也都标注了,如果有弄不清的就问我。”医生认真叮嘱。

谢云防点点头。

医生临走时,犹豫片刻,叮嘱了几句:“那个,斯安阁下您的另一只雌奴伊弗恩,他其实也很好,工作能力很强,如果一碗水不能端平的话,尽量让他有些事情做,不然太无聊了。”

谢云防:……这医生怎么这么八卦?

在一旁忙碌的伊弗恩:?怎么突然扯到他头上了?

斯安阁下有一家咖啡店,但经营不善,而且同一条街道上,有两家咖啡馆,经过他的考察,觉得可以改成酒吧,已经和斯安阁下汇报了——斯安阁下已经同意,他正在着手准备。

怎么就无聊了?

而且斯安阁下对哪个雌奴好,这是自己或者是医生,管得了的事情吗?

谢云防看看医生,又看看伊弗恩,空气中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医生尴尬地咳嗽了两下:“没什么,就是这几天和伊弗恩简单聊过,发现他学过医,记忆力还特别好,是个人才。”

还好医生已经把该说的说完了,说完,他就逃也似的离开了这里——真是的,他来十五星就是远离纷争的,怎么管起别人家的闲事了?

*

家中。

伊弗恩沉默片刻,恭敬解释道:“我大学是学医,因为一些原因没有读下去,后来开过一家店,再后来因为某些原因,被雌奴交易所捕获了。”

谢云防点点头,目光落在了亚雌的身上,温和道:“不要紧张,他们抓你的渠道合法吗?”

伊弗恩一怔,缓缓摇摇头。

“不做雌奴,你想吗?”

伊弗恩心头一跳,抬眼看向斯安阁下,只见斯安阁下的金色的眸子里温柔和平,让人感到安心。

“想。”

“搜集雌奴交易所的证据吧,只要证据链齐全,我能让雌奴交易所和它背后的实力一起消失,那时候,你就自由了。”

伊弗恩看着斯安阁下,有些犹豫。

“不信我?”

“信。”伊弗恩深吸了口气,咬咬牙,为什么不信?情况还能比现在更糟糕吗?

“好。”谢云防笑了笑,“我也相信你,像十五星的雌奴交易所,你觉得是个例吗?”

伊弗恩摇摇头。

“如果可以,你可以利用星网试试,可能更能引起共鸣——当然也不是一上来就让你揭露,你可以先做些别的内容。”

伊弗恩郑重点点头。

“放心去做吧,只要不触犯帝国法律,我都护着你,你之后去哪不用给我汇报,不耽误正事,每三日给我工作汇报就可以。”

“谢谢斯安阁下。”伊弗恩眼睛一亮,不知怎的,想到了刚刚那个有点呆呆的医生。

*

谢云防带着医生留下的药剂和药膏走回房间,又拿了瓶营养液,不得不说,营养液的味道虽然不好,但的确是最快补充能量的东西。

他专门挑了一支草莓味的。

回到房间,就看见青年躺在床上,柔软的床和宽松的被子把他包裹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一个脑袋,银色的头发散落地落在枕头上。

谢云防走过去,艾慕尔睁开了眼睛。

四目相对,谢云防心跳慢了半拍。

“吹头发了吗?”

艾慕尔乖巧点头。

谢云防笑了笑,温声叮嘱道:“下一次记得把头发梳通,这么漂亮的头发要好好保养。”

艾慕尔乖巧点头,心中给斯安贴上了一个要求严格的标签,他必须要注重自己的形象。

他的脸应该不算丑吧?

“我给你梳一梳,好不好?”

“啊?”

艾慕尔一怔,但不等艾慕尔拒绝,谢云防已经不由分说地找来了梳子。

谢云防的动作很温柔,他让艾慕尔调整了姿势,艾慕尔依旧躺着,只是移到了床侧,银发顺着重力落在床边。

这么一段时间的流浪,猫猫虽然洗干净了,但毛发不可避免的粗糙、打结了。

身上的创伤要好好养着,其他的小细节也不能疏忽,谢云防要好好照顾。

艾慕尔以为斯安阁下会不耐烦,这样细致的工作,没有几个雄虫可以耐着性子做完。

斯安阁下可能玩一会儿就不耐烦了。

但是斯安阁下没有,他的动作很轻柔,从发根一点一点地梳着,遇到打结的地方也不会硬梳过去,而是小心翼翼地解开。

这一缕头发梳完后,再换下一缕头发,直到全部梳通。

“好了。”谢云防看着自己的杰作很是满意。

艾慕尔看着斯安阁下那双认真的金色眸子,有些恍惚,半晌才缓缓道:“谢谢先生。”

“怪我,应该先让你吃些东西的。”谢云防忽然想起来,艾慕尔还没吃东西,医疗仓会输入葡萄糖,但是和吃东西肯定是不一样的。

谢云防取来营养液:“草莓味的,尝一尝?”

艾慕尔点点头,打开包装,仰头,喝了下去,喉结带动脖颈上的黑色项圈颤动了几下。

营养液是甜的——这种一般是雄虫喝的,他第一次喝,但的确好喝。

他的目光扫到了一旁的药剂和药膏,指尖微不可差地抖了抖。

不知道那些是药剂是做什么的,也不知道那药膏是用在哪里的。

谢云防看得很是满意:“开始吧,我给你上药。”

上完药再做精神疏导。

艾慕尔整个身体崩紧了,看着斯安阁下,他又强迫自己放松,强迫自己温顺道:“先生,开始吧。”

谢云防掀开被子,然后——

看见了艾慕尔的“衣服”,这根本不能算是衣服,这是链条吧?还是只遮住(绑住)了关键部位的那种。

都勒出红痕了!

这衣服从哪里来的!?

第40章

这衣服从哪里来的!?

电光火石间, 谢云防想到了多出现的几个包装,他买的都是日常穿的衣服,商家怎么可能会赠送这衣服?

【111号, 是不是你?!】

111号在谢云防揭开被子的那一瞬间, 就被屏蔽了视觉, 所以它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是听宿主这个语气, 就知道事情不简单。

【宿主, 你说什么呢, 我怎么听不懂啊?】

谢云防心中咬牙切齿:【不用装了, 你是不是想一直关小黑屋啊?】

111号:!

差点忘了这事, 宿主的精神力咋这么强啊。

【嘤嘤嘤, 宿主,人家只是觉得这些东西迟早能用上嘛~】

谢云防深吸了口气, 压住了自己想要把111号这个熊孩子暴揍一下的冲动,把它关进了小黑屋。

【给你十个小时,查清楚帝国婚姻局是如何备份斯安、安斯两个身份和艾慕尔的婚姻关系——你自己小心, 如果被帝国发现, 你就等着被黑客攻击吧。】!!!好难的任务啊。

111号:嘤嘤, 彻底进了小黑屋, 这下子听觉也没有了。

*

谢云防弄清楚衣服是哪来的——但不知道艾慕尔为什么要穿这个。

他仔细回忆着, 自己应该没说什么不应该说的话吧?!他现在应该怎么解释,他只是单纯地想上个药, 然后做精神疏导?

斯安先生的神情不定, 又迟迟没有说话,艾慕尔的脸色逐渐变得苍白。

果然……还是不行吗?

即使他愿意放弃自尊,做一个雌奴应该做的事情, 也不能够让斯安先生满意吗?

难道是自己做得还不够吗——

他想到了在首都星时,那些贵族圈里是如何对待自己的雌奴的。

那些他曾经无意中看见的、听见的难堪画面和求饶的声音,都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既然放弃尊严,那就彻底放弃吧。

他微微闭上了眼睛,再睁眼,艾慕尔从被子里爬了出来,换成了恭敬的跪姿,仰头看着谢云防。

艾慕尔的动作很快,衣链勾连缠绕,不知是怎么穿在身上,只是在他刚刚的动作中勒得更紧了,他微微吃痛,但把闷哼都压在了鼻间。

“雄主,我错了,是我没做好,您把我绑在床上,责罚我吧,我会配合您的。”

谢云防条件反射想要扶起来艾慕尔的手,僵在了半空,责罚?为什么要责罚?

艾慕尔一怔,轻轻吻上了谢云防的手指,很轻柔,像是对待爱人一样,但是以这种屈辱的姿态。

夜晚的风不知何时大了起来,透过窗子吹进了卧室中,艾慕尔裸·露的皮肤上微微战栗。

谢云防去关上了窗子。

“雄主,这里没有皮鞭,如果您想责罚我的话,可以用腰带,用腰带扣的那一端会更疼些。”

艾慕尔笑了,那是讨好的笑,卑微的、怯弱的,同样也是不相信斯安的笑,他不相信斯安先生对他的好是因为他本身。

谢云防深吸了口气,苦笑了下。

没错,斯安和艾慕尔的开局也不美好,而且相处下来只有几天,还有三天是艾慕尔在医疗仓度过的。

艾慕尔不相信自己太正常了,在艾慕尔的眼中自己和别的雄虫没有区别的。

雌虫的声音有些淡淡的沙哑,试探地问道:“雄主?”

谢云防有些沉默,但理智告诉自己,他不能再沉默下去了。

但是理智又在思考,怎么做才能让艾慕尔相信自己——这个时候说喜欢和相爱太遥远了,谢云防现在只想让艾慕尔相信自己和别的雄虫不一样。

这是一个难题。

于是谢云防选择了让自己跟随情感的悸动。

他微微俯身,吻上了艾慕尔,这个吻柔和而又激烈,让艾慕尔不由得一怔,不是应该惩罚他吗?

随着斯安先生的亲吻,艾慕尔感受到了不断变得浓郁的雄虫信息素,他几乎是无法控制地,回应着斯安先生。

他看着斯安先生的眸子,那双眼睛很漂亮,像是金色的太阳,温暖、柔和,但又不担心太过炽热而灼伤自己。

没有处在被动发情边缘的艾慕尔,清楚的感受到了斯安先生的信息素。

清幽冷冽,遗世独立,这是一种花香,他想不起来这种花的名字——并不十分的浓郁,但是淡雅悠长,他似乎曾经在某个夜晚闻到过这样的香气。

他在雄虫的攻势之下,毫无回击的力道,在他的面前丢盔弃甲。

这是一个绵长的吻。

谢云防缓缓松开了艾慕尔,艾慕尔怔了好久,迟迟没有回神。

谢云防克制住自己的语气,让自己尽量让最平常的语气,然后笑了笑:“你看我这个样子,像是暴虐的虫吗?”

艾慕尔一怔,虽然贵族雄虫总是自称绅士,但是脾气好的雄虫凤毛麟角,出身越高,越是暴虐。

他们对待自己的雌君还能勉强温柔,对待自己的雌奴,就是在处置自己的私有财产,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是否认了。”谢云防笑了笑,他不管,他说是否认,就是否认。

“我不是暴虐的雄虫,也不会无缘无故的责罚我的虫,之后,我没有说过的事情,你不用去做,也不用想着猜我的心思,答应我,好吗?”

艾慕尔沉默片刻,将信将疑地点点头,他应该是不相信的,但是雄主都这么说了,他也只能配合。

“没有一个绅士,愿意担着家暴虫的罪名的。”谢云防笑了笑,“现在帝国的婚姻制度不健全,也因为信息素和精神疏导的问题,让雌虫不得不受控于雄虫,但是我相信这样的局面,总有一天会改变。”

“你相信吗?”

艾慕尔一怔,他点点头,又摇摇头。

“你不相信吗?”

“有压迫就会有反抗,但如果无法解决雌虫寿命的问题,即使有再多想要改变的虫,也无济于事,不是吗?”艾慕尔反问道。

艾慕尔的唇角微微红肿,隐隐透露着情·欲,但他回答问题之时,依旧带着一丝丝禁欲的气质,搭配上他的穿着,有一种奇特的美感。

谢云防回神,叹了口气,揭过这个话题不说,只是温声问道:“膝盖疼吗?”

“啊?”

“我是问,你刚从治疗仓出来,伤还没好全,就跪了这么久,膝盖疼吗?”

艾慕尔一怔,对于雌虫,尤其是雌奴来说,给雄主下跪不是应当的吗?

而且他跪在床上,床上铺着软绵绵的被褥,一点都不硬,他还没有那么娇气。

“雄主,我不疼的。”

谢云防接下来不要跪的话,被生生堵了回来,他叹了口气,没好气地说:“我说你疼,你就疼。”

啊?艾慕尔有些疑惑,他害怕自己理解错雄虫的意思。

“不许你跪。”

艾慕尔发现自己没理解错,他偷偷瞄了斯安一眼,发现下着生硬命令的雄虫,温柔地看着自己。

包括自己偷瞄的动作。

然后依旧温柔地注视着自己。!?

艾慕尔闪电般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可以自己脱下吗?”

“啊?可以吧……”艾慕尔知道雄主说得是自己的这身“衣服”,他想着自己能穿上,就肯定可以脱下来。

然后,他成功得把绳链绕得更奇怪了。

一阵操作下,艾慕尔让自己面红耳赤了。

谢云防忍不住笑了——咳咳,忍住,这样是不对的。

“对不起,雄主,我可能需要您。”

谢云防收敛住自己的笑,又换做了那幅温柔的样子,他其实也不懂这“衣服”是怎么穿的,但他解起来还是比艾慕尔本身方便很多的。

两个人凑得很近,谢云防的指尖似乎总是在不经意间略过那些敏感的地带,

谢云防的呼出的热气落在艾慕尔的耳畔:“是这里吗?还是从这里出去?”

“是在是太难解了。”

像是在和他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只是让艾慕尔心里痒痒的。

艾慕尔被挑拨着,抬眼却发现雄主依旧是那个一本正经的样子,仿佛他解得不是衣服,而是什么数学题。

不知过去了多久。

这件“衣服”终于被解开了。

艾慕尔松了口气,他后悔了,真的后悔了,他不应该穿这身衣服的。

“先不着急穿别的衣服。”

“啊?”艾慕尔一怔,但难得的没有多想,“雄主想……”

“我给你上药。”

“好……”

这药膏是修复骨翼的,骨翼是雌虫脊背和翅翼连接的地方,最为脆弱柔软,艾慕尔伤的最重的就是这里,谢云防涂药,自然也是涂的这里。

药膏落在了肩胛骨处,冰凉凉的,有些刺骨,艾慕尔咬牙忍着——这并不疼,更算不上惩罚,但分为难熬,那双温柔的手无声地挑逗着他,又不明说,只是一点点试探,再试探,似乎是非要摸出他的底线不可。

“疼吗?”

“不疼。”

谢云防轻笑了笑,随后是更加肆无忌惮的挑逗。

“雄主……”艾慕尔轻轻喘着,他整个人埋在床里,脑袋似乎是钻进了被子了。

“怎么了?”谢云防俯身擦过艾慕尔的耳尖,温声问道。

“雄主,饶了我吧,受不了了。”

谢云防温和地笑了笑,从他的笑声中听出了他的满意:“好,我也涂完药了,还觉得我是暴虐的雄主吗?”

“不敢了。”

“不敢了?”谢云防的重音落在了敢字上,指尖微微用力。

艾慕尔闷哼了一下:“雄主不是,雄主一点也不暴虐。”

谢云防再次笑了笑,终于是暂时治住了,他的艾慕尔啊,可不要再乱想了——

“我为你做精神疏导吧。”

艾慕尔闻言,却是怔住了,雄主说要为他做精神疏导——

诚然,雌虫不得已选择做雌奴的,为的就是信息素和精神疏导,但是能够如雌虫所愿的却不多。

他们费劲心里的讨好雄主,摇尾乞怜,为得就是这两样东西,前者还有可能会伴随着痛苦得到,而精神疏导却是可遇不可求的。

艾慕尔知道自己的精神图景很糟糕,但是他没有别的办法,而且他的精神力是s级,能为他做精神疏导的雄虫并不多见,他早已不抱希望了。

“您真的要给我做精神疏导吗?”

“当然。”

“可是……”

“没有可是,总要让我试试吧?”

谢云防的话,堵住了艾慕尔,他忽然想起来那日在雌奴交易所,那道异常强悍的精神力。

不由得一愣,难道是他?如果真的是他的话,倒是能解释清楚,他为什么能找到自己了。

谢云防缓缓地释放出了自己的精神力,有了上次尝试的经验,他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精神力凝结在一起,虽然减少了覆盖面,但凝聚的精神力更有力量,几乎可以化作触手一般。

小心地试探着,生怕弄疼了雌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