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谢云防小心地试探着, 生怕弄疼了雌虫。
精神触手一点点地探索,他缓缓地摸到了雌虫的精神图景,正如雌虫强烈的自我保护意识一样, 雌虫的精神图景同样也是封闭。
如果强行进入, 对雌虫是极大的灾难。
精神触手在图景外徘徊了许久, 似乎怎么也找不到进去的路径, 但它并不着急, 耐心十分的充足, 就像他的主人一样。
等待是不可缺少的, 只有长时间的等待, 才能叼走汁水饱满的果实。
谢云防缓慢的试探着, 似乎是在似乎精神图景的底线, 精神图景竖起了厚厚的屏障,隔绝着外来者的窥入。
这是雌虫本能的自我保护, 并不针对斯安。
谢云防想要进入雌虫的精神图景,便要穿过厚厚的屏障。
于此同时,艾慕尔也不好受。
雄虫的精神力很强大, 强大到超出他的想象。
他知道只要他将自己精神图景的屏障打开一丝缝隙时, 雄主便会毫不犹豫地攻略进去, 一览自己内心深处最隐私的部位。
精神图景, 是所有虫最隐秘的地方。
谢云防能够感受到屏障之后的惊涛骇浪。
雌虫的精神图景并不平静, 不知何时已经掀起了巨浪,更不知道这巨浪已经冲击了多久, 狂风卷着浪花, 似乎永远也无法平息,这是雌虫精神力不稳的体现。
艾慕尔急需精神疏导,哪怕没有自己, 军部也应该给他匹配一个雄虫了。
但是精神疏导急不得,谢云防如果横冲直撞只会带来更大的危险。
当这样一个强大的精神力化作触手,探入自己的精神图景时,带来的压力和紧张难以言说,精神触手的任何触碰,都像是在调戏自己的敏感部位,那是来自灵魂的战栗。
艾慕尔无法控制地恐惧,他恐惧着斯安的探入。
“不要紧张,这里很安全,我不会伤害你的……你不想要治疗吗,你不想要活得更久一些吗?”谢云防轻声安抚着。
“你是不是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完?”
艾慕尔封闭的内心像是被敲响的钟声惊醒,他要尽可能得活得久一些,再久一些,他缓缓露出一道缝隙。
谢云防终于等到了机会,没有一丝犹豫,精神触手探入了雌虫的精神图景。
艾慕尔闷哼一声,这是被人窥入精神图景的狼狈。
但斯安阁下就像他所说的一般,真的是个绅士,温和有礼,他毫不犹豫的进入后,便化作了温柔的姿态。
他对自己的记忆并不留恋,而是直视图景中的风浪。
精神图景的巨浪是艾慕尔化身,狂风亦是艾慕尔化身,甚至这片汪洋的大海也是艾慕尔的化身。
谢云防做得不是对抗,而是要+平息这样的暴动,他小心翼翼地探索着,将精神触手扩散一点点地铺开。
同时谢云防小心翼翼地运用着信息素,尽可能的平复雌虫焦躁的情绪。
他的存在就是稳定剂。
精神图景中谢云防也在缓慢地疏导。
风浪似乎是小了许多,他的精神力就像是春风细雨,温柔和顺,反倒是让狂风骤雨束手无策了。
终于找到了!
大海漫无边际,但这是精神图景,并非真的汪洋,不可穷尽,他看见了一叶孤舟,看见孤舟上的青年。
这是艾慕尔。
在艾慕尔毫无察觉的时候,他将他一点点缠绕,等到雌虫发现的时候,就没有了逃跑的机会。
谢云防开始为他疏导了。
“放轻松些。”谢云防温声道,用着最轻柔的语调,仿佛在唱一首情歌。
“好。”过了片刻,艾慕尔才闷闷地应了下来。
谢云防的精神力悄无声息地将艾慕尔包裹在其中,像细密的网,无声无息,像春日喜雨,润物无声,冲洗着雌虫即将崩塌的精神图景。
艾慕尔感觉到了窒·息的快感,他仿佛要溺死在这温柔的漩涡之中,他想要逃离。
谢云防察觉到了雌虫的退意,他没有强硬的阻拦,而是如影随形般的缠绕。
艾慕尔的理智也告诉他,他不能逃离,准确来说,他也逃脱不开。
*
当然,这是不够的。
谢云防还想要修复艾慕尔的翅翼,他引导着艾慕尔的精神力,两股精神力交融在一起,缓慢地向骨翼处试探。
疼。
艾慕尔感觉到肩胛骨处传来了刺骨的疼痛,那是断裂的地方,强行重建连接,像是一点点拼接着已经碎掉的骨头,任何轻微的动作都能够带来巨大的疼痛。
他已经分不清楚是精神上的疼痛,还是□□上的疼痛了。
但痛感与快感交织,艾慕尔能够感觉到自己精神图景中的风浪再渐渐平息,他的翅翼再重新建立连结。
毁灭与新生并存,艾慕尔似乎能够感受到自己翅翼的复活。
最敏感的地方的地方坦诚的暴露给雄虫,没有一丝丝的保留。
【注:这里指的是精神图景】
像一场虔诚的献祭——但在这场献祭中,他才是被雄虫服务的那个。
谢云防感觉到了青年的痛苦,他没有犹豫,小心翼翼地规划着撤出精神触手的路线。
“雄主,”艾慕尔沙哑声音,银蓝色的眸子染上了红晕:“没事,我还能坚持。”
谢云防一怔,犹豫片刻,他还是拒绝了雌虫的意愿。
“乖,下一次还有——不要急于一时。”
艾慕尔被拒绝了,但没有一丝丝脾气,应了一声:“好。”
谢云防笑了,小心翼翼地将触手从艾慕尔的精神图景中抽离,艾慕尔条件反射的不舍得雄虫离去,但被谢云防温柔而又不可置疑地拒绝了。
时间过得飞快,月上中天,澄澈的月光透过窗子照了进来。
谢云防深吸了口气,他为自己擦了擦汗,精神感到了久违的疲惫。
雌虫用着一个神奇的姿势缩在谢云防的怀中,头却微微仰着,像是在贪婪地索取着雄虫的信息素。
他被汗水浸湿了,身体止不住地战栗,像是成熟的麦穗一样。
谢云防能够感受到雌虫身体滚烫,这——完全不像是医生所说的,精神疏导雌虫会舒服的样子啊。
【111,现在艾慕尔的状况怎么样?】
完全摸不清楚状况,刚刚从小黑屋中放出来的111号:【啊?】
【不要废话,快查。】
业绩取决于宿主的111号只能被宿主荼毒,任劳任怨地检测拯救对象的心理状况:【愉悦值70,疼痛值50……现在降到30了,一切正常。】
谢云防认真地观察着雌虫的翅翼,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感觉艾慕尔翅翼的色泽似乎是明亮了一些。
他稍稍放松,但还不能完全放下心来:“艾慕尔,你还好吗?”
“还…好。”艾慕尔睁开了眼睛,理智逐渐回笼,他看着斯安阁下,认真地说道:“谢谢雄主。”
这一句谢谢雄主,是艾慕尔真心的感谢。
越是强悍的雌虫,精神暴动来得便会越早,越剧烈,艾慕尔在也是如此。
艾慕尔厌恶高高在上的雄虫,更无法接受自己匍匐在平庸无能的雄虫脚下,所以他不想要结婚,他已经接受自己的结局了——这是雌虫的宿命,他宁死也不愿失去自由。
但现在不一样了,艾慕尔需要活着。
斯安先生让艾慕尔在绝望中看见了一道曙光,斯安先生出现在了最合适的时间,给了他最大的帮助。
雌虫上将从床上坐起,调整姿势,单膝跪在了谢云防的身前,牵起谢云防的手,缓缓吻在了谢云防的手背上:“感谢您,我的雄主。”
艾慕尔的神情庄重严肃,像是给自己主君宣誓的骑士,只不过他冰蓝色的眼睛染上了一丝红晕,耳朵尖在不经意间也红了。
谢云防看得痴了,心跳不由地慢了半拍——他的任务是拯救跌落的高岭之花,这样趁人之危的事情,他是绝对不会做的。
他轻轻咳了一下,正要把脑海中作怪的小人轰了下去的时候,艾慕尔晕倒了。?!
刚刚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晕倒了?
如果不是谢云防眼疾手快,就要摔床上了,虽然摔在床上也不疼,但是好端端的,为什么会晕倒?
善解人意的111号也检测分析出艾慕尔的身体状况:【的确是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宿主的努力没有错哦~】
【刚刚精神疏导是在拯救对象的精神图景里,对拯救对象的精神消耗很大,而拯救对象的精神力弱于宿主,你如果觉得疲惫的话,拯救对象只会觉得更加疲惫。】
简单说,就是困了,需要睡觉。
谢云防松了口气,睡觉好啊,病人就应该多休息。
蒙着被子纯睡觉就很好,不能犯错误——
不然会后悔的。
他轻笑了下,擦干雌虫额头的汗珠,然后抱着雌虫,缓缓地进入了梦乡。
一夜无话。
再醒来,已经是天光大亮,阳光透过窗子照在床上,暖洋洋的。
艾慕尔悠悠然醒来,雄虫的存在,让他无法忽视。
他偷偷瞄了一眼,发现斯安先生也已经醒了。
因为伊弗恩的电话拨打了过来。
“阁下,有一位自称亚非何森的雄虫阁下,说要见您。”伊弗恩的语气隐隐透露着焦躁。
谢云防的唇角轻轻勾起,眼中闪过一道寒意,亚非何森——原书中的攻二。
艾慕尔隐隐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名字,亚非何森这个名字似乎在首都星听过。
看来给他找的麻烦还不够多啊,他没空去处理,自己倒是送上门来了。
他要出去看看。
谢云防飞快起身,却是感觉到了一道视线,他唇角微微勾起,转身果然看见了那双冰蓝色的眼睛。
“已经醒了?”
第42章
“已经醒了?”
艾慕尔一怔, 回神:“刚醒。”
“好,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我都可以的。”作战的环境不会给军雌挑食的机会,艾慕尔一路升为上将, 自然也不例外。
他看着斯安, 犹豫片刻, 鼓足了勇气, 温声问道:“雄主, 你什么时候回来?”
谢云防一怔, 轻笑了笑:“怎么, 怕我跑了吗?”
“不…, 不是。”艾慕尔感受到了雄主戏谑的意味, “我只是问一问雄主。”
“我去见一个虫, 很快就回来,给你带早饭怎么样”谢云防笑了笑。
艾慕尔还躺在床上, 看着谢云防,轻轻点了点头,细密的睫毛微微抖动, 银发蓝眸——像一个活过来的洋娃娃, 乖巧听话。
谢云防眼睛不眨地盯着, 只觉得自己被艾慕尔的美貌击中了心房, 就在他要走得时候, 忽然想起了一个重要的事情。
他找出了原主一个没怎么用过的光脑:“我看你的光脑已经坏了,你先用这个过渡过渡, 等有时间, 我带你出去买一个新的。”
艾慕尔一怔,光脑就被斯安先生塞到了手里。
“你要是困了,就继续睡会儿。”
“好的…雄主。”艾慕尔看着自己手中的光脑, 有些发怔,这算是雄主送给他的礼物?
而且还很实用,至少对他来说是的。
谢云防笑了笑,有些不舍地离开了房间,爱人还在房间的床上躺着,谁愿意见八竿子打不着的雄虫啊?
但有些事情,该做还是要做的——不然,在十五行星的两个月,是无法安稳度过的。
斯安先生走后,艾慕尔看着自己手中的光脑,却是有些犹豫。
雄主主动给他光脑,在他的意料之外。
他拿到光脑就可以和他的下属取得联系了。
但这里安全吗,他能登录自己的账号吗——
如果贸然登录,会不会给斯安先生带来麻烦?
况且,他已经与外界失联一个月,谁值得信任,谁又不值得信任?他无法准确判断。
他还在养伤,不可能立刻回到首都星,只是……斯安先生是他的雄主,他怎么才能回到首都星?
如果他偷偷离开,斯安先生一定会生气的。如果他能想到办法,让斯安先生主动带他去首都星就好了。
艾慕尔叹了口气,这件事情还需要从长计议。
在他没有意识的情况下,他害怕的是斯安先生会生气,而不是会斯安先生会惩罚他——
十五行星并不安全,艾慕尔深吸了口气,否则他也不至于沦落到被雌奴交易所抓走的地步。
这里的平静随时会被打破,但他只是斯安先生的雌奴,应当不会连累到斯安先生身上。
艾慕尔思考片刻,尝试用虚拟账户登录。
光脑运行得很快,艾慕尔仔细一看,才发现这是某个军工大厂的最新款光脑的最高端配置,售价是他作为上将的四个月工资。
不过不包含奖金。
但这也够艾慕尔面色古怪了,雄主刚刚说什么,他让自己用这个过渡——
这对艾慕尔这个衣食住行用都被军部包了的军雌来说,似乎是有些奢侈了。
艾慕尔忽然担忧起来了,他以为自己的财产不少了,但是他的财产够供养他的雄主吗?
好奇怪,怎么这么快,他就像雄主了?
*
“你们雄主怎么回事,竟然敢让我等这么长时间?告诉你,以为小爷我脾气好是不是?”
伊弗恩深吸了口气,告诉自己,不能和眼前的这只雄虫硬碰硬,这中纨绔子弟,就只能哄着。
“请您再等一等,我为您调杯咖啡怎么样?”
亚非何森在首都星还有顾虑,到了十五行星,天高皇帝远,这里就没有他怕的人。
如果不是雌奴交易所的生意暂时开不了,他堂兄也不会派他来拉拢行星上的雄虫。
真的是,第七区有钱有势的雄虫,他都认识了。
别的也就罢了,这个新来的就是落魄贵族,还值得他等这么久?
这么想着,亚非何森就越发不耐烦了。
“谁稀罕你调的咖啡。”说着,他的目光落在了一直低眉顺目的亚雌身上,惊讶地发现这只亚雌长得还不错。
“你要是……”
谢云防的声音倏地响起:“不知阁下来我这里,有何贵干?”
伊弗恩和亚非何森同时抬眼,目光落在了缓缓下来的雄虫身上。
亚非何森不由得一怔。
雄虫的相貌在某种程度上能够反应雄虫的等级,十五行星什么时候有这么一只雄虫了?
“你…阁下就是斯安先生吗?”
亚非何森呆呆地看着,不知怎地,他觉得眼前这只雄虫,有些眼熟,但怎么也想不起来,他是在哪里看见过这只雄虫。
谢云防笑了笑:“是我。”
“那什么,也没什么大事情,我堂兄是十五行星的雄虫协会协会会长,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加入?”
“这样啊,万分感激。”谢云防语气平和,慢悠悠道,“只可惜的是,我的会籍是在首都星,恐怕让阁下失望了。”
“不失望,其实我也是首都星的,”亚非何森眼睛亮了,“咱们加个联系方式吧,等回到首都星,我们一起约着聚聚。”
“我堂兄想举办一个雄虫的聚会,先生也来吧,这里偏僻,但是也有挺多好玩的。”
谢云防叹了口气:“我在这里可能待不了多久,很快就要回首都星了。”
“这样啊,那看你时间吧。”亚非何森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如果要来,记得把你的雌奴带上。”
谢云防的微笑都快挂不住了,这雄虫的脑子能有点正经东西吗?
“那也没什么事情,我就先走了。”
“慢走,不送。”
谢云防揉了揉眉心,这帝国是真的应该提高雄虫的素质教育了,就亚非何森这样的竟然也算优秀的雄虫了,还肖想过艾慕尔——
真的是没脑子。
*
伊弗恩缓缓松了口气,却发现斯安先生并不着急上去。
谢云防的目光扫过窗外,轻轻叹了口气,看来是不能给艾慕尔做早餐了。
“去做早餐吧,做好送到二楼,给他说我有事情要处理,晚点回来。”
伊弗恩飞快应下,多年来在雌奴交易所的生存经验告诉他,不要多问。
谢云防走出家门,到了对面的咖啡厅——不得不说,这家咖啡厅的生意,比他那家好多了。
没有多长时间,他等待的那只虫就出现了。
谢云防抬眼,唇角勾起淡淡的微笑。
“父皇,啊不,父亲,您找到我的速度,比我想象中要快很多啊。”
皇帝穿得很朴素,同样做了简单的容貌改变,只有那双金色的眼眸和原来一般无二。
他已经年老,但气势犹在,他的目光落在自己的雄子身上,带了些审视的意味。
没有虫能够想到帝国最尊贵的两只雄虫,会在一家这么普通的咖啡厅会面。
“我也没想到你胆子这么大,敢自己跑到这么偏远的行星。”
111号看得是胆战心惊:【宿主,你这个样子,真不怕皇帝发现你不是原主吗?】
谢云防不着急,还有空回111号一句:【原主不服他爸,你觉得我演不出来吗?】
“父亲这话说得,这里再偏远也是帝国的领土,难道我来不得吗?”
“你不知道这里危险吗?”
“那你不也来了?”
皇帝揉了揉眉心:“我不管你那么多,你和艾慕尔是怎么回事,他怎么好端端成你雌奴了?”
111号:惊!它查清楚忘记给宿主说了。
“意外,我本来不喜欢他的,我也没想到他的项圈真能认主,这说起来应该和您有关吧,不过现在看起来,还挺有意思的。”
“你什么时候回去?”
谢云防笑了笑:“您这算是关心吗,活这么大,头一次听见啊。”
皇帝再一次被自己的雄子顶撞了,他生气了。
周遭的气压瞬间便低了,造成的后果就是——这家咖啡厅的人纷纷离开,咖啡厅老板欲哭无泪。
“您这个样子不好,你看都影响别人了。”
皇帝:……
他这个雄子肯定是讨债的,他深吸了口气,平息了自己的怒火。
“不会太久,一个多月吧,我也不能和他一直待在这里,我和他再培养培养感情。”
“培养感情?”
“当然,感情这个东西,就是要慢慢培养的——难不成您能传授给我,您和我雌父在一起的经验?”
皇帝沉默片刻,勉强嗯了一下:“行吧。”
“你为什么要选在十五行星,这里的情况并不简单。”
“这只能问艾慕尔上将了,因为他在这里,我才在这里的。”
皇帝审视的目光仍旧落在自己雄子的身上:“那你的……病呢?”
“您觉得,能好吗?”谢云防反问道。
皇帝沉默了,半晌才道:“还是有希望的。”
四目相对,相似的金眸将视线汇聚在一起。
谢云防怔了片刻,有些微妙的感情生出——很快,他便把这种情感压下去了。
“您应该带了不少人吧?既然这里危险,给我留三分之一怎么样?反正您看完我,肯定就回去了,首都星要多少人,有多少人。”
“我来得时候没带几个,有意外的话,那可就真的会出意外的。”
“这才是你让我找到你目的吧?”皇帝的目光落在了青年雄虫身上。
谢云防笑了笑:“您觉得是就是吧。”
皇帝被气笑了,摆摆手:“给你,给你,该干嘛干嘛去。”
“好的,您注意身体。”谢云防注视着已经衰老的父亲,温和地说道。
皇帝看着自己的雄子有几分懂事的样子,不由得一怔——
他好像真的不怎么了解这个孩子。
*
离开咖啡厅,111号弱弱地道歉:【宿主,忘记给您说我查的事情了——】
【没事,大概猜出来了,说说具体的吧。】
【雌奴交易所的雌奴环是雄虫协会走私出来的,的确具有法律效力,书中的拯救对象已经攻一的雌君了,所以攻二没有办法让拯救对象成为他的雌奴。】
【但是你不一样,拯救对象就是你的雌君,你的两个身份又都是真实的,所以艾慕尔能够成为你的雌奴,而且在联邦中他既是斯安、又是安斯的雌奴。】
这是卡bug了。
谢云防微微颔首,知道了来龙去脉了。
有了安全保障,谢云防一身轻松,只是看了看时间,便不那么高兴了。
谢云防很快就回到了家里,只不过卧室的场景,还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雌虫蜷缩在被子,几乎要把自己裹成一个团。
看见他回来,黯淡的眸子在一瞬间亮了,像夜空的星子:“雄主,您回来了!”
像等待主人许久,好不容易看见主人回来,便忍不住扑上来的大狗狗。
谢云防一怔,一上午的时间,这么想念的吗?
第43章
谢云防一怔, 只是一个上午的时间,这么想念的吗?
感情是比原来深厚了,但是也太夸张了吧——
“怎么了?”谢云防的心中生出一丝诧异, 快步坐到雌虫身边, 认真地看着眼前的雌虫。
“我没什么, 就是有些想雄主了。”
这是有些吗?不知道的以为他离开了一年, 而不是一个上午。
艾慕尔冰蓝色的眸子目不转睛地盯着斯安先生, 有几分他都没察觉到的亢奋, 他深吸了口气, 似乎在平复某种情绪。
他有些不好意思。
说来也奇怪,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雄主走后没多久, 他便想雄主了。
刚开始,艾慕尔还有别的要忙, 当他做得差不多之后,那种想念便遮不住了,他脑海里全是他的雄主。
他想要斯安回来, 想要斯安拥抱他, 想要感受斯安的气息。
这里是斯安的卧室, 但是这里并没有留下多少斯安的气息, 他只有躺在床上, 裹着和斯安一起盖过的被子,才能感到一丝丝淡淡的斯安的气息。
谢云防从艾慕尔的眼睛中看出几分迫切, 心中的诧异更甚。
他微微犹豫, 盯着艾慕尔看了片刻,伸手抚上了雌虫的额头,在摸上去的一瞬间, 便怔住了,好热——
发烧了?
谢云防一怔,掌心向下划去,发现艾慕尔的脸颊也有些热。
这是怎么回事?
艾慕尔在谢云防靠近的时候,只觉得心跳快了许多,身体忍不住地发颤,他拼命克制才没有当场失态。
可是根本忍不住啊,他看着斯安先生,喉结艰涩的上下滚动。
有一些说不出的悸动,在艾慕尔的心中产生,一点一点放大。
他深吸了口气,想要让自己冷静下来,可这吸气让他更加被动。
一点若有若无的信息素从斯安的身上逸散出来,并不浓郁,但这一点点,却让艾慕尔处在了更加难熬的境地。
“雄主……”
谢云防也察觉到了不对劲,他飞快调整了姿势,轻轻拥着艾慕尔,但这还不够。
他想到了自己从医生那得到的科普——安抚雌虫的两大法宝,信息素和精神力,他缓慢地增加了信息素的释放量。
艾慕尔轻轻地蹭着,整只虫钻进了谢云防的怀里,他面朝谢云防,翅翼收着合在身后。
谢云防看得真切,艾慕尔的翅翼的尖端部位,轻轻跳动,似乎在舞动着欢快的乐谱。
“好点了吗?”
艾慕尔轻轻点头,蓝色的眸子微微垂着,不敢看向斯安先生,他的声音嗫嚅:“好多了,是我给雄主添麻烦了。”
他已经猜到是雄虫信息素的作用,不由有些羞耻,他也没想到,他受到影响这么强烈。
“怎么会麻烦?有用就好。”谢云防松了口气,打算再释放些信息素出来。
然后——没有然后了,他好像释放的量有些多了。
艾慕尔已经在他怀里化成了一滩春水,整个黏在他身上了。
他的手臂环在谢云防的后背,他缩在谢云防的怀里,却没有把重力落在谢云防的身上,而是以一个神奇的姿势用另一只手臂,支撑这身体全部的重量。
谢云防觉得好气又心疼,气自己没有控制好信息素,心疼艾慕尔这个时候了,还害怕压到自己。
在激素的神奇作用下,艾慕尔已经暂时放弃了理智,或者是加速了他放弃理智的过程——
斯安,斯安,他看着斯安,抱着斯安,他只想在斯安的身上,一刻也不离开。
艾慕尔的呼吸并不平稳,身躯伴随着他的呼吸起伏,没有丝毫的防备,毫无戒心,毫无保留,向他敞开着最柔软的一面。
银蓝色的眸子炽热而真诚的看着自己。
艾慕尔的眼里只有自己。
谢云防心头一跳,缓慢地在艾慕尔的额头上落下了一吻,这一吻不轻不重,若有若无,却带了一丝无需宣之于口的暧昧。
艾慕尔怔怔地被亲着,一动不动,仿佛被抽走了魂魄。
雄主对他也太好了吧?
时间可以很长,也可以很短,在谢云防决定结束这温和的一吻时,艾慕尔察觉到了他的离开,飞快地吻了回去。
而且不只是一下,不只是一处。
谢云防:!?
艾慕尔主动亲他了!
谢云防还在为艾慕尔主动亲自己而感动,殊不知艾慕尔已经完成了大半的自我攻略——
“雄主,你不要离开我,好吗?”艾慕尔低声呓语。
“不离开。”谢云防温柔地抱着青年,“我陪着你好不好。”
青年笑了笑,郑重点点头。
*
不知过去了多久。
“饿不饿?”
艾慕尔理智回笼,想起刚刚自己做的事情,有些不好意思:“是有点。”
谢云防看了看时间,下午三点了,是该饿了。
“我去拿营养液,你想要什么口味的?”
“我去吧。”艾慕尔闻言警觉,他不能一直让雄主照顾他啊,应该他照顾雄主的。
谢云防笑了:“你知道营养液在哪吗?”
艾慕尔一怔,摇摇头:“不知道。”
“那不就是了?”谢云防笑了笑,“我去吧,还给你拿草莓味的,怎么样?”
艾慕尔轻轻点了点头,眼巴巴地望着谢云防。
谢云防笑了,但也发现了艾慕尔的敏感,眼底闪过深思——艾慕尔这是怎么回事?
和上次被动发情不一样。
虽然这一次他没控制好信息素之后,艾慕尔也失控了,但他觉得艾慕尔更倾向于离不开他。
谢云防拿上营养液,又给医生打了个电话,让他再来家里看诊。
面对仍旧是三倍的报酬,医生没有任何犹豫。
谢云防很快回到房间,似乎是因为这一次时间短,几乎没有任何的异样。
营养液很快喝掉,不得不说,这味道虽然普通,但的确是最快补充能量的东西。
谢云防看着艾慕尔,思考片刻:“你去穿上衣服吧?我上次给你买的那些……咳咳,穿得正式一点。”
听见雄主强调,艾慕尔便想到了他的那身“衣服”。
他恨不得钻到地里,没错,那只是情·趣,只是他会错意思了而已。
艾慕尔去换衣服,雄主说了要穿得正式一些,他犹豫片刻,只挑出了普通的白衬衣和黑西裤,犹豫片刻,又搭配了一件黑色的中长款风衣。
他在衣帽间照镜子,看着自己,不由得有些犹豫——他这个样子,好看吗?
但是他已经花了很长时间了,他不能再浪费时间了。
艾慕尔深吸了口气,缓缓走了出去,他不敢直视雄主的眼睛,垂眸道:“雄主。”
谢云防怔怔地看着他家上将。
好蛊啊——
肩宽腰细腿长,活脱脱的衣架子,去闯娱乐圈都不成问题,许是久经战场的磨砺,一件普通的风衣,就被他穿出了制服的气质。
谢云防从上到下扫视着,目光落到了青年的鞋子上,他思考片刻,找出了一双靴子,让上将换上。
艾慕尔不明所以,但雄主让他换,他也没有犹豫。
一身装束完成,谢云防满意地打量着,银色的头发散落在肩膀,就连青年脖颈间的项圈都不觉得碍眼了,像是一条普通的黑色choker项链,禁欲而又充满欲望。
蛊死他算了。
“是不是不好看,”艾慕尔见谢云防久久不说话,更加质疑自己了,“我再去换一身。”
“不用,不用。”谢云防笑了笑,连忙止住,“很好看。”
他怕自己赞美的力度不够,又补了一句:“真的——非常的好看。”
“坐下。”
“啊?”艾慕尔不解,但保持一贯听话的风格,雄主让他坐,他便坐。
谢云防拿起梳子小心翼翼地梳着青年的头发,仿佛他对待的是价值连城的珍宝,一点也不能磨损。
伊弗恩和医生是一起回来的。
“上去吗?”
“上去吧——斯安阁下既然请你来了,那肯定会做好准备的。”
轻轻敲门,谢云防应了一声:“进。”
两虫就看见了如此和谐的温馨的一面。
医生面色古怪的看着这对,这两真的是雄主和雌奴的关系吗?这么好的雄主,打着灯笼都难找啊!
当艾慕尔转身,缓缓站了起来,他的目光落在了医生和伊弗恩的身上,微微颔首,打了招呼。
好帅的雌虫——医生的脑海里闪过这个念头,他见过雌虫狼狈的样子,没想到收拾起来这么好看,与斯安阁下站在一起,的确称得上是搭配。
医生脑子里一堆乱七八糟的想法,他轻轻咳了两下,把想法清空,正色道:“有什么问题吗?需要我诊治的。”
问诊过程是繁琐且漫长的。
“分离会感到难过和焦躁?”
“对。”
“会忍不住地想念你的雄主?”
“对。”
“当你的雄主释放信息素的时候,你会特别的激动,难以控制自己?”
“对…”艾慕尔几乎要变成鹌鹑了,回答对的声音也越来越弱了。
在经过一系列化验后,医生宣布了艾慕尔的病情:“雄虫信息素成瘾综合征。”
谢云防震惊了,竟然还有这种病啊?
雄虫信息素成瘾?那成瘾源——就是他自己啊。
难道他家上将对自己的亲近,就是因为这什么雄虫信息素成瘾综合征吗——
艾慕尔也处在震惊之中,他长期在军部,认识的都是军雌,雄虫信息素是稀缺,哪里会有成瘾的?
“那这个病……要怎么治啊?”艾慕尔的目光落在医生上,疑惑问道,这还有办法治吗?
谢云防面沉如水,内心已经戴上了痛苦面具。
成瘾的疾病,是需要戒断的,如果艾慕尔想治好这个病,岂不是要戒断自己啊?
第44章
“艾慕尔先生, 你在此之前,长期过着独身的生活,没有近距离接触过雄虫信息素吧?”
艾慕尔点点头。
“第一次近距离接触, 就是斯安阁下的雄虫信息素吧?而且斯安阁下的等级很高, 他的信息素质量很高, 你很喜欢吧。”
“啊…是的, 我很喜欢。”浴室的画面在艾慕尔的脑海中闪现, 雄虫、水蒸气、信息素, 艾慕尔的指尖捏住了风衣的袖子, 深吸了口气, 应了下来。
医生说的没错, 他的确喜欢斯安阁下的信息素。
“之后……”医生看了看谢云防, 又把视线移到了艾慕尔的身上,“之后夫夫之间的交流中, 信息素是不是又变少了?”
“啊?是的。”艾慕尔仔细回想,他脑海的画面更多了,声音低若蚊蝇。
谢云防怔住了, 他害怕艾慕尔被动发情, 刻意控制了信息素啊!
“哎。”医生长叹口气, 无奈地看了艾慕尔一眼, “你是高需求的雌虫, 但是没有得到满足,这就是你成瘾的原因啊。
这样的结论, 简单而直白。
艾慕尔羞赧地低着头, 不敢看医生,更不敢看雄主,恨不得钻进地里。
谢云防内心悲痛, 这是他的问题。
他偷偷瞄向他的上将,然后发现,他家上将痛苦得都快要碎掉了!
这怎么可以?就算是碎掉了,他也要给粘起来——
谢云防轻轻勾起艾慕尔的手,不经意间,便将十指扣在了一起。
然后他的目光转向医生:“这个病怎么治?只要能治好,不用担心费用的问题。”
“这个啊,不是钱的问题”医生看着雄虫轻叹了口气:“而是阁下的问题。”
“我?”谢云防深吸了口气。
医生点点头:“对,只要阁下配合,一切都好说。”
这给了谢云防当头一棒,不是钱的问题,而是他的问题。
难道真的要戒断自己吗?不会吧,不会吧。
他刚刚哄好上将——冷冰冰的上将,终于露出了他又乖又软的一面,他就只能看,不能摸了吗?
不对,如果真要戒断的话,那可能看都不能看了啊!
艾慕尔银蓝色的眸子中闪过忧虑,他的内心,也生出了同样的担忧。
应该不会吧?
哪有虫有了雄主,还不能和雄主在一起的?
111号对外界保持这高度的关注,凭借系统检索功能,已经在星网上搜出了正确答案——芜湖,好哦,根本不用担心呢。
*
“斯安阁下,您愿意配合您的雌奴治疗吗?”
医生的目光直直地落在雄虫的身上,得这种病的概率在千分之一,治疗的方法很简单,但是“治愈”的概率不到万分之一。
如果是别的雄虫的雌奴得了这种病,大概率雄虫会撒手不管——雌奴而已,没了这个,还能有别的雌虫,雌虫是最不缺的了。
但万一有例外呢?他觉得眼前这只雄虫就会是例外。
“医生讲吧。”谢云防一番心理斗争后,内心宛如三九天的冰面,冻得都可以走人了,心如死灰,平静异常。
“我会配合。”
医生笑了笑:“其实很简单,既然雌虫对雄虫的信息素成瘾,那就要给雌虫足够多的信息素。”
谢云防认真听着,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诶,不对,足够的信息素?
他没有听错吧?
“只要雌虫没有缺少雄虫信息素的时候,那这个综合征存在不存在,也就没有区别了。”
艾慕尔一怔,银蓝色的眸子都变亮了,如果他仔细感受的话,能够感受到精神图景里的小艾慕尔正在欢呼雀跃。
谢云防内心的冰潭,瞬间融化,他确定他没有听错,不是戒断——
“那医生能不能具体讲一讲方法,有没有什么禁忌?”谢云防认真询问,宛如上课的学生。
医生揉了揉眉心,他思考片刻,从医药箱中翻出了一个压箱底的科普小册子。
“总之就是多多接触,接触的时间越长越好,最好不要分开太久。”
谢云防点头,他就是艾慕尔的稳定剂,所以不能分开太久。
“雄虫信息素你也要满足,如果害怕雌虫反应过激,你可以一点一点增加,让雌虫逐步适应,等到适应之后,再增加信息素,具体的话,阁下看这个就好。”
谢云防点点头,郑重收下小册子,又问出了一个沉重的问题:“治愈后,如果有必须分开的情况,他不在我身边,他会受到影响吗?”
“这个嘛,”医生思考片刻,“理论上,雌虫长期得到满足后,可以短时间减少信息素的依赖的,但时间特别长的话,就不好说了。”
谢云防笑了笑,缓缓道:“这我就放心了。”
他虽然想和他的上将一直在一起,但艾慕尔不仅是他的上将,更是帝国的上将,在有需要上战场的时候,艾慕尔依旧是帝国最优秀的将领。
艾慕尔是神坛上的高岭之花,是翱翔九天的雄鹰。
他要做的就是保护艾慕尔,不受任何人的伤害。
“好,那没什么事情,我就先走了。”医生笑了笑,“伊弗恩现在不忙吧?我想再喝一杯他调的酒。”
“应该不忙,去吧。”谢云防挑挑眉,轻笑了下。
什么医生和伊弗恩的关系这么近了?
一个雌虫,一个亚雌。
但虫族帝国这么大,总有开放的虫。
这位医生,也不是什么遵规守纪的虫,做一些出格的事情也很正常,谢云防想道。
*
医生走了,艾慕尔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雄主问的也是他想问的——
他似乎从雄主这句“这我就放心了”,听出了一些潜在的话语,如果他真的想离开,雄主是愿意放自己离开一段时间。
是他多想了,还是雄主真的有这样的顾虑?
还是说,雄主有一天会丢弃他,所以要问清楚情况,确保在治愈他后丢弃,不让他受到伤害?
艾慕尔有些不安,他有一种自己在雄主面前,无所遁形的感觉。
*
在艾慕尔思考的时候,谢云防正在悄悄看着他,不得不说,雌虫认真思考的样子,美得像一幅画,他都舍不得打扰。
但画再美,哪有动起来的雌虫美呢?
“想什么呢,这么认真?”
“啊?没有,没有。”艾慕尔回神,银蓝色的眸子不知所措的望向雄虫。
谢云防挑眉,金色的眸子扫视着眼前的雌虫:“真的没有吗?”
“想的……有点乱,不太好说。”艾慕尔有些慌乱,睫毛轻轻颤着,像是振翅的蝴蝶。
上将的话很诚实,但又不那么诚实。
“胡思乱想了,还说不清楚啊?”谢云防笑了,指尖勾住上将风衣的腰带,没有外虫,他已经到了艾慕尔身边很近的位置。
“是不太清楚。”
“这样啊,那我可以惩罚你一下吗?”
“好…雄主随意”
谢云防金色的眸子中闪过笑意,慵懒闲适,他看着艾慕尔:“好啊,那我就随意了。”
他们更加近了。
艾慕尔看着自己近在咫尺的雄主,身体微微紧绷,又悄无声息地放松了下来。
“那你罚你吻我吧,十分钟——记住要认真的吻,不允许你在胡思乱想了,懂吗?”
“懂…我会认真的。”
谢云防笑了,眼底满是笑意,他拉着青年走到了飘窗前,那里有一个舒服的沙发。
他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姿势:“开始吧。”
“好。”
艾慕尔轻轻应下,穿着正式整齐的上将在自己的雄主面前单膝下跪,然后他笨拙地把吻落在了雄主的脸颊上。
雄主的信息素一点点释放出来了。
艾慕尔虔诚地一点一点移动,他内心是不敢的,但他明白雄主的意思。
他便大胆了起来,缓缓移到了雄主的唇边,然后轻柔地吻了下去。
谢云防眼里满是温柔,但是他严格地遵照医嘱,把信息素的浓度又升高了。
艾慕尔敏锐地感知到了变化,准确来说是他的身体先感知到的。
他腿有些软,几乎要维持不住他的姿势了。
但他依旧坚持地亲吻着,认真、专注、虔诚,仿佛他亲吻的是他的信仰。
他的雄主就是有这样的神奇的力量,让艾慕尔不禁沉沦。
他不禁想到——喜欢和爱为什么会这么神奇,当喜欢和爱慕上一个虫的时候,无法克制更无法抵挡。
十分钟很快就过去了。
艾慕尔觉得自己快要化成一潭春水了。
他微微抬眼,正好对上了谢云防金色的眸子。
两人四目相对。
艾慕尔不禁红了脸。
“雄主。”
谢云防嗯了一下,慵懒地问道:“你觉得刚刚的惩罚难受吗?”
“不难受……刚刚不是惩罚,是雄主在对我治疗。”
谢云防眨眨眼,轻笑了笑:“那还要继续治疗吗?”
“好。”艾慕尔眼睛一亮,他没有理由拒绝,更何况,他也非常的期待,偶尔的放纵一下,也没什么。
帝国上将如是想到。
“想要精神疏导吗?”
“想是想…”
精神疏导对雌虫是个很大的诱惑,但是艾慕尔有些犹豫,治疗信息素成瘾征的同时,进行精神疏导,他能受得了吗?
“你的翅翼是不是比之前好很多了,还想不想更好一些?”谢云防循循善诱。
艾慕尔点点头。
“那一起,怎么样?”
“好。”
艾慕尔深吸了口气,郑重应下,不过就是两项治疗一起罢了,他相信雄主会有分寸的。
谢云防笑了,拉上窗帘,抱着雌虫走到了床上——
现在和之前可不一样了,外面指不定藏了多少护卫,所以必须要注意。
他的上将,只能是他的,其他人不能看。
第45章
皇帝看着十五行星传过来的简讯——这个不正经的小雄子, 哪有这样的?
他之前实在是管得太少了,竟然让他这么欺负自己的雌君。
这是遗传了谁?他自己可不是这个样子啊。
皇帝百思不得其解,揉了揉眉心, 忍不住咳嗽了数下, 一旁的智能机器人吓了一跳, 连忙启动程序, 开始给皇帝做检测。
咳嗽好容易止住, 皇帝轻叹了口气, 让那边的人不要在什么有的没的都汇报, 弄得他像是再偷听自己雄子的隐私似的。
等有大事的时候, 再给他说, 也是给自己节省工作量了。
他悄悄离开首都星, 又悄无声息地回来,他做得隐蔽, 但瞒不了有心虫。
就和他的寿命一样——不可能永远瞒下去的。
皇帝轻轻叹了口气,他的离开,处在首都星权力顶端的虫一定都听到了风声。
首都星维持着它表面的平静, 只是早已暗流涌动。
他们在十五行星待着便待着吧, 就是不知道——十五行星还能安稳多久。
*
皇帝的到来又离开, 除了增加了安全系数, 其他的对于谢云防来说, 没有什么变化。
他在十五行星的生活是步入了正轨,他要做的只是治疗上将而已。
如果不是上将还有事情没有了解, 他真的想一直在十五行星住下去。
时间还早, 晨光熹微,初升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打到了床上的雄虫身上, 给他融上了一层暖融融的阳光。
谢云防还没完全清醒过来,他径直摸向自己的身边,却是发现,他的身边空无一人。!
他的上将呢,他那么大一个上将呢?
谢云防一瞬间就清醒了。
他的脑海中冒出了一系列的恐怖的画面——上将被别的虫抓走了、上将查明真相自己去报仇了、上将恨上自己了,愤然离开的种种情况……
他猛地起身,然后看见了他担忧的那个虫的……赤·裸的后背,漂亮的翅翼轻轻颤抖,银色的花纹流光溢彩,梦幻异常。
谢云防觉得,世界上最美丽的蝴蝶,也不过如此。
他的上将还在,还在他的家中,这才是真实,谢云防笑了笑,然后放松下来了。
还好,还好——那一系列恐怖的画面都是假的,他的上将没有意外,更没有被攻二三四拐了去。
不得不说,雌虫的身材很好,肩宽腰细腿长,肌肉的线条分明,不多不少,在放松状态下流畅自然,战斗状态下也可以想象出雌虫强大的爆发力。
谢云防唇角微微勾起,心底有着微妙的喜悦,他养了二十多天了,他终归是把他的上将救回来了。
上将,不负自己,也不负他的期待。
艾慕尔就像是荒原的野草,哪怕干涸已久,但只要给他一点点雨水,他就能够抓住机会,顽强而坚定地重新走出一条生路。
谢云防看着艾慕尔,眼底闪过温柔。
他算是成功地把高岭之花拐回家了——虽然欺骗有很大的风险,但他不这么做,难道等着攻二三四们,抢走他的珍宝,糟蹋吗?
他心疼,更没有那么大的心胸。
如果真有事情败露的那一天,希望上将不要太生他的气,至少看在合法夫夫,以及他为他治疗他的身上,不要跟他决裂。
那时候他的父皇,应该会护着他吧?谢云防幽幽地想着。
谢云防叹了口气,在床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欣赏着眼前的雌虫。
显然,经过他不懈的“治疗”,艾慕尔对翅翼的掌控力逐渐增加,翅翼的光泽也在逐渐恢复——也许用不了多长时间,上将就不需要自己治疗了。
谢云防欣喜,但也忍不住地想,那时候,他就没有什么理由可以名正言顺地给雌虫治疗了。
他现在是不是应该,趁这个机会,多多“治疗”一下?
*
艾慕尔能够早点恢复,也是有好处的嘛,也不完全是自己的私心。
艾慕尔早晨醒来,在尝试锻炼他的翅翼。
他早已知道雄主醒了,毕竟他的雄主并没有刻意的遮掩他的视线,他能够感觉感觉到雄主的目光,落在他的背后。
雄主在看他……自雄主醒来,就一直在看他。
这条信息,就足够让艾慕尔激动的了,但他也在紧张,雄主在看他的后背。
而他的后背,他的翅翼,却是残缺的。
想到这里,艾慕尔不可控制地自卑着,翅翼是雌虫独有的,据说,在文明还未开化的时候,雌虫就是用自己的翅翼来宣告自己的强大、证明自己的实力的。
但是他呢?
尽管他看不见,他也能够想象到他翅翼残破不堪的样子,那是他被背叛、失败的象征,那是一对不完美的翅膀,甚至连张开翅膀,也做不到了……
雄主并没有嫌弃他,他耐心地给他治疗,他有着强大的精神力,但又不以此为傲,而是温柔、体贴,包容着他的一切缺点。
甚至在发现有雄虫信息素成瘾综合征的时候,也没有厌恶他、抛弃他,而是一遍又一遍、不辞幸劳地释放信息素,让他得到信息素的满足。
翅翼处传来了轻微的刺痛,但是这点痛对于雌虫来说,不算是什么,艾慕尔深吸了口气,缓慢控制着自己的翅翼。
他想要自己的翅翼舞动起来,哪怕只是一次,他也想让他的雄主看见,他翅翼的样子,可能没有那么美……但至少,他不是一个废物,雄主为他做的努力,也没有白做。
艾慕尔面色苍白,额角冷汗涔涔,他的确不怕疼痛,但是——他没有考虑自己的翅翼还在恢复的阶段。
翅翼轻轻扇动,银色的花纹镌刻着温暖的阳光,轻轻一动,便掩映出了美丽无比的光泽。
很疼,艾慕尔看不见自己翅膀的美丽,但是他终于是做到了。
“好棒。”
谢云防对此艾慕尔的疼痛并不知情,他又开心又有一丝微妙的惋惜。
艾慕尔一怔——斯安先生夸他了,他紧绷的心弦,倏地松开了。
与此同时,异变突生。
刚刚舞动的翅翼像是断了线的风筝,突然落下,艾慕尔只觉得后背传来一阵刺入骨髓的疼痛,无法忍受,他倏地跪倒在了地上。
谢云防心中一惊,连忙跑过去,抱住雌虫。
他感觉到手上划过温热液体,谢云防心中一惊,张开手掌,惊讶地发现——这是雌虫肩胛骨处的鲜血。!!!
谢云防心中一惊。
艾慕尔回神,冰蓝色的眸子满是失落,他低垂着眸子,他不敢对上雄虫的眼睛,他不想在雄虫的眼睛中看见失望的眼神。
“怎么会这样——已经恢复了这么多,怎么好端端的又流血了?先做简单处理,对,简单处理。”
谢云防心中更是担忧,难得的有些慌乱,但还记得先止血,然后再叫医生。
艾慕尔一怔,他发现,斯安先生似乎只是关心他,并没有对他失望。
“不怕,不会有事的,我抱你回床上,然后就给你止血。”
“雄主,对不起……我给您添麻烦了,我自己止血就好了。”
谢云防连忙打住艾慕尔的话:“不不不,你乖乖躺着,不要动,我去去就回。”
他的动作很快,止血药、治疗仪,再加上天赋异禀的雌虫恢复力,经过一系列的操作,终于止住了流血。
谢云防松了口气。
艾慕尔感受着脊背的刺痛,但他并不在意,他悄悄把视线落在了雄主的身上。
雄主的确没有失望。
他是军雌,在军校时,他是学生,要争第一,不然失望的是老师。
在军队时,他是军官,他还是要赢,不然他死去的同袍,他活着的士兵、他的上司、他的人民、他的国家……都会失望。
他是帝国的上将,并不唯一,但已经背负了许多人的希望,他不能输,不能让他们失望。
否则,会有惨重的代价。
艾慕尔轻轻闭上了眼睛。
但雄主不一样,哪怕他没有做好,哪怕他浪费了雄主温柔的“治疗”,他的雄主也没有对他失望。
如果他的雄主,只对他温柔就好了,艾慕尔默默地想着。
他想起了伊弗恩——雄主另一个雌奴。
显然,温柔不可能只是他一个的。
“血止住了,我去叫医生来。”
“等等……雄主,你不要走。”艾慕尔不知怎的,就说了出来,尽管他说出来就后悔了。
谢云防一怔,但感觉到了雌虫的不安,便坐在了雌虫的身边,温和地牵起了雌虫的手。
他们四目相对。
艾慕尔心跳地慢了半拍,看着斯安先生,他缓缓道:“雄主,您陪陪我好不好?”
“好,当然好。”谢云防把叫医生的任务扔给了111号,然后温和地笑了笑,“你想让我陪你多久,我就陪你多久。”
这可真是太好了……像做梦一样。
艾慕尔心中想到。
*
首都星,军部。
一尘不染的玻璃窗前是一束盛放着的玫瑰,暗色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的,只有一缕月光照进了屋内。
晚上的军部大楼静悄悄的,但元帅的办公室却有些动静,仔细去听,能隐约听见一些若有若无的呻吟声。
“怎么想起来看我了,有什么事情吗?”雅恩斯元帅吃痛地吸了口冷气。
他的神智依旧保持着清醒,眼神落在了雄主的身上。
奈尔恩轻轻笑了笑,不愧是曾经帝国最英俊、最有教养的雄虫绅士,他的笑容让雅恩斯不禁恍惚了片刻。
“难道没什么事情,我就不能去看你吗?”
奈尔恩挑眉,轻轻吻上了雅恩斯,雄虫信息素的浓度也逐渐升高:“你不喜欢吗?”
雅恩斯没有抗拒,他沉迷在其中,鼻尖轻轻嗅了嗅来自雄虫的信息素。
他笑了笑,缓缓道:“直说吧。”
“第七军区,十五行星。”
雅恩斯元帅瞬间变了脸色。
第46章
第七军区的第十五行星。
只不过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偏远行星, 但却是让雅恩斯元帅有了一瞬间的惊慌失措,只是转眼,他就恢复了元帅一贯的冷静
“前段时间, 皇帝出去了一趟, 又回来了, 这件事情你知道吧?”
“知道, 是去找安斯殿下了吧?”
“对, 还真让陛下找到了——你说巧不巧, 也是在第七军区的十五行星。”
雅恩斯沉默了片刻, 缓缓问道:“那…十五行星的情况怎么样?”
奈尔恩笑了笑:“看你, 变脸变得这么快, 还非要我直接说, 已经让他们查了,但不怎么乐观。”
“他呢?”
雅恩斯继续问道:“找到了吗?”
“丢了, 也还没找到,所以,就要看你的了。”
雅恩斯轻轻闭上了眼睛, 缓缓问道:“不是说留他一命吗?”
奈尔恩轻轻戳戳雌虫的脸, 笑道:“我也想啊, 但是他自己跑了, 我有什么办法?那边的虫太废物了, 这么长时间找不到一个受伤的雌虫。”
“就害怕,这么长时间, 他已经从十五星逃走了。”
如果真的逃走, 那可就棘手了,艾慕尔是“牺牲”的上将,不是追杀的逃犯。
雅恩斯轻叹了口气, 一时无言。
过了片刻,他又问起了安斯殿下:“那安斯殿下,为什么要去十五行星?”
帝国的行星那么多,怎么好巧不巧就去了十五行星?但安斯殿下能和艾慕尔有什么关系,总不能那一夜情真睡出了感情吧?
“不知道,查吧。”奈尔恩对皇室是有尊敬的,但不多——在位的皇帝垂垂老矣,雄子还没有长成,据说精神图景还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