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之澜极为真诚地点?了点?头:“你放心好了,我绝对不会说出去的。不过我相信白寻慕祁月阿美她?们也?不会介意的,反正她?们本来就看不上你,所以你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
侯强恼羞成怒:“闭嘴吧你。”
季之澜一脸无辜地眨了眨眼?:“侯强,你生气了吗?可我说的都是实话啊,虽然我也?知道,实话有时候不是那么好听,但它可以帮你认清你自己,不会让你过分的沉浸在幻想?之中。”
侯强被?他说得哑口无言。
他真的怀疑,季之澜是专门来克他的。
季之澜:“我还有事?,就先不打扰你了。”
侯强叫住他:“慢着,你招呼都不打一声就闯入我房间,现在还想?大摇大摆的离开?你想?得倒挺美。”
季之澜转头走向卧室:“那我现在从管道爬回去。”
侯强怒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季之澜:“那你想?干什么?”
侯强揉了揉自己干瘪的肚子,露t?出一道大到?夸张的笑容:“我有些饿了,你得帮我弄点?吃的来。”
“吃的?”季之澜想?到?那盘速冻包子,但还不等他提出这件事?,就见?侯强的脸开始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皱缩起来。
见?过被?海水长?时间浸泡后的手掌吗?侯强的脸,现在就是处于这种诡异的状态,层叠的沟壑几乎布满了他的脸庞,随着他的笑容不断扩大,这些沟壑还在不断蠕动着,如同在土地中穿梭的蚯蚓。
侯强竟然也?是纸人吗?这可真是叫人意想?不到?啊。
季之澜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一幕。
第036章捉迷藏
属于侯强的皮囊从纸人?的身上缓缓剥落,纸人?脸上的五官已经彻底凝实,宛若一张颇为复古的黑白老照片,上面还沾染着一笔鲜艳刺目的红,这让獐头鼠目的侯强看上去更为狰狞可怖。
见季之澜完全没有被自己表露出?来的真?实面目吓到,侯强眼底流露出?几分?若有所思:“这么淡定?看来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是什?么时候?我哪里露出?破绽了吗?”
季之澜如实回?答:“我也是才?得?知?你的身份的,可是我觉得?你现在这副样子也并不可怕啊?我也没必要?害怕你吧?”
侯强冷笑:“死到临头,还嘴硬。”
他朝着季之澜的方向猛地扑了过去,看似轻薄的纸片身体在速度的加持下化?为了锋利的刀刃,季之澜听到了耳畔呼啸而过的风声。
虽然天赋能力?并没有开启,但这些日子以来的历练,已经足够他凭借着自身的反应能力?躲开这轮袭击了。
“唰——”一击落空,侯强并没有惊慌,而是立即翻转身体,长臂化?为的纸刃再度朝着季之澜的方向袭去。
季之澜很清楚要?是被侯强缠住的话,肯定会很麻烦,所以他一开始就不准备和他缠斗,他立即拿出?包裹里面的暗之萤,借助阴影藏匿自己的身形。
隐匿只能让他在视觉上隐藏自己的身形,并不能真?正地让他潜入到暗影之中,季之澜深知?这点,所以并没有轻举妄动?,而是小心翼翼地挪到门口。
但在侯强看来,季之澜就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愤怒地朝着空气大吼:“人?呢!藏哪去了!”
但很快他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般,忽而勾起?一道诡异的笑容,他没有追赶季之澜的想法,而是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像是闲聊般诉说着自己之前的经历:“跑吧,随便你跑到哪里,但只要?你进来了,你就再也不可能逃出?这间屋子。我到现在还记得?自己被转化?为纸人?时所发生的事情,那晚我正在熟睡,像是躺在襁褓中的婴儿,我也不曾想到,我身下的床垫竟然活起?来了,要?把我彻底吞没,你知?道周围的空气被一点点挤压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吗?我曾感受过,就像是深陷泥潭之中你能清楚地感受到自己肺部的氧气正在被一点点的抽离……”
季之澜此刻已经来到了门口,他很清楚侯强是在故意动?摇他的意志,所以他的大脑干脆彻底屏蔽掉了侯强的碎碎念,将注意力?完全集中在门锁上。
“咔哒。”季之澜试着扭动?门把手,微弱的响动?被侯强的声音完全覆盖,幸运的是,对方几乎没有觉察到任何端倪,更值得?庆幸的是,门没有上锁。
季之澜想也不想,立即冲出?了那间危险的屋子。
“啪嗒。”伴随着一道极为微弱的响动?,走?廊上的灯突然亮了起?来,明亮的灯光犹如正在散发着灼热温度的太阳,覆盖在他身上的那层阴影迅速融化?,季之澜被迫退出?了隐匿状态。
“看到你了。”侯强阴恻恻的声音从后方响起?。
伴随着后方的脚步声一并传来的是小鑫的声音:“嘻嘻嘻,小鑫来喽。哥哥姐姐们你们藏好了吗?”
这道明明是明快稚嫩的童音,但在此刻却给季之澜带来了极为强烈的危机感,虽然小鑫目前还是人?类形态,可若是她化?身为纸人?,季之澜自问绝对不是她的对手。
现在想要?躲开小鑫和侯强的联合夹击,就必须进入到房间里。
“嘻嘻嘻,我来喽。”笑声逐渐靠近。
季之澜只能硬着头皮进入到距离自己最?近的508号房间,这应该有人?居住,他看到了滴落在地上的水渍,以及椅子上挂着的毛巾。
等?一下毛巾!季之澜似是想起?了什?么,他动?作僵硬地转过头,就看到沙发上正坐着一道熟悉的身影。
侯强的脑袋也朝着他的方向转了过来,用?那双宛若素描画般的黑白眼瞳一眨不眨地望着他:“你急什?么呢?故事还没说完你就跑了,这样很不礼貌的。”
季之澜的情绪感知?能力?虽然弱,但眼下这番诡异的情况还是给他造成了极强的刺激感。
这间屋子,竟然追了上来!
侯强笑着朝他招了招手:“跑累了吧?过来坐会吧。正好我的故事还没有讲完呢。”
跑!季之澜想也不想,立即拉开房门跑了出?去,只见空荡的走?廊上忽然多出?一个庞然大物,侯强坐在沙发上,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都说了叫你别跑了,你怎么不听呢?别耗费力?气了,乖乖被我吃掉吧。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个痛快,不会让你像我当时那样死得?那么痛苦。”
侯强微微蜷起?手指,轻轻地敲了下身下的沙发,犹如接收到了某种攻击信号,沙发载着侯强,如同压路机般朝着季之澜的方向撞了过来。
“砰!”
季之涵清楚地听到了楼上传来的响动?,他提议道:“楼上好像有打斗的声音,我们去看看。”
顾瀚依然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点了点头,语气冷淡道:“随便你。”
季之涵准备走?楼梯。电梯虽然快,但也有个致命的问题,那就是一旦发生突发状况,他们没办法及时逃离,要?是不巧撞上小鑫,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顾瀚对此提出?了反对意见:“就算遇到了小鑫,我们两个人?难道还奈何不了她吗?而且你不是要?找你哥哥吗?刚才?的搜查已经浪费了很多体力?了,别把体力?浪费在爬楼这种无意义的事情上。”
季之涵被他说动?了,他点了点头跟着顾瀚进入电梯中,但由于不清楚声音到底是从几楼传来的,所以他们最?终决定从顶楼开始排查。
对应五楼的按键亮了起?来,电梯开始缓缓上升,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季之涵的错觉,自从进入电梯的那一刻开始,他就产生了一种极为怪异的感觉,就仿佛有无数双看不见的眼睛正在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无形的视线从四面八方涌来,就仿佛,他目前所处的电梯箱是个长满眼睛的怪物。
“顾瀚。”季之涵的声音中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紧张,“你感觉到了吗?好像有人?在盯着我们。”
顾瀚正在低头擦眼镜,听到季之涵的问话,他困惑地回?应:“什?么?我没有任何感觉。”
如果季之涵回?过头的话,就会发现,顾瀚的双眼布满了浑浊的白翳,像是被白纸彻底糊上了。
而那对不翼而飞的黑眼仁,此刻正贴在他的背后。
季之涵摇了摇头:“或许是我的错觉吧。”
“叮。”伴随着清脆的声响,电梯在三楼停了下来。
难道小鑫就在电梯外面?这么倒霉吗?
季之涵紧张地盯着电梯大门,每条走?廊尽头都有一扇用?来通风的窗户,但因为三楼的楼层较低的缘故,采光相较高层就会稍显逊色。
走?廊几乎完全陷入了黑暗之中,透不出?半点光亮,也听不到风吹拂而过的声响。
死寂般的宁静反而给季之涵带来了更大的心里压力?,他的目光落在外面这条幽深无一物的走?廊,这里明明没有任何人?存在的迹象,但他却感觉有个隐藏在黑暗之中的怪物正在静静地凝视着他。
“你好像很紧张。”顾瀚的声音将季之涵的情绪从慌乱之中拉了回?来,想到自己身后还跟着一个大活人?,季之涵稍稍平静了几分?。
“没事。”他摇了摇头,按下关门键。
电梯大门缓缓闭合,轻微的震意从脚底蔓延而来,大约过了三四秒,电梯停了下来,大门缓缓敞开,映入眼帘的是已经开始褪色掉漆的数字“3”。
明明没有出?现任何异种,但季之涵的心情却要?比以往更加沉重,看不见,意味着他不知?道危险会从哪里而来。
季之涵再度按下关门键,然而电梯依然停在三楼,无法上去,也无法下去,就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操纵着电梯按键。
顾瀚:“电梯是不是坏了?”
季之涵当机立断:“我t?们走?楼梯!”
楼梯间显然已经废弃很久了,阶梯上蒙着厚重的灰尘,挂在墙上的灯牌散发着微弱的荧光,成了驱散黑暗的唯一光明。
季之涵拿出?暗之萤,将他和顾瀚彻底包裹在其中,现在他们不必受黑暗所困,甚至能够清晰地看到角落的每一处细微景象。
“走?吧。”季之涵语气有些凝重,虽然离开了那个诡异的电梯间,但那种被盯着的感觉仍然没有减少丝毫,灵性正在疯狂地向他发出?预警,催促他快点离开这里。
在危机感的催促下,他踏上了楼梯。
十分?钟后
季之涵面色沉重地看着墙上的废弃灯牌,幽兰色的数字“3”正在散发着微弱的光亮,弯曲的半弧似是一道嘲弄的笑容。
顾瀚微微喘息着,语气急促道:“季之涵,我们已经爬了有十层楼了吧?”
但他们依然停留在三楼,就仿佛陷入了一个无法逃离的循环魔咒之中。
季之涵停下脚步,还是那张脸,但他的双目却透着死寂一般的空洞,犹如没有灵魂的玩偶,他的半张脸隐没在黑暗之中,另外半张脸则被幽兰色荧光笼罩,透出?一种毫无血色的苍白,两种泾渭分?明的颜色在此刻奇异的融合在一起?,此刻的他显得?尤为诡异。
顾瀚似是被他的表情吓到了,不动?声色地后退两步。
季之涵语气幽幽:“我一直在想,我的灵性到底是什?么时候向我发出?预警的?是进入电梯?还是楼梯间?现在回?想起?来,当我见到你的时候,我的灵性就在发出?向我预警,但那时候的我还以为那是因为惊吓造成的,顾瀚,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已经死了,对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顾瀚忽然仰头大笑,大到夸张的笑容将他的面部完全撑开,一张惨白的纸人?从他的身体中钻了出?来。
“你倒是敏锐。”纸人?的双眼犹如蒙尘的玻璃珠,黑眼仁的位置犹如两颗空荡的黑洞,他嘴巴一张一合道,“但现在意识到恐怕已经晚了,你手中的特殊道具很耗费体力?吧?我能感觉到你现在已经快要?站不稳了。”
他的观察力?倒是敏锐。
季之涵虚张声势:“你怎么知?道,这不是我故意表露出?来的破绽?你也不确定我现在是什?么状态,不是吗?”
顾瀚的面色一点点地沉了下去:“所以说,我真?的很讨厌和聪明人?打交道,像个蠢货一样无声无息的死去不好吗?现在,我得?全力?以赴来对付你了。”
季之涵轻笑一声,同时不动?声色地往后退:“很抱歉,但是我并不打算就这样被你杀掉。”
他从背包空间里拿出?一个苹果,狠狠地砸在顾瀚的身上,顾瀚的脑袋一下被打歪了,那颗白纸板做的脑袋歪歪扭扭的挂在脖子上,惊悚的感觉瞬间就被冲淡了不少。
季之涵又从自己的包裹空间中抓了一把炒好的黄豆,黄豆的外部已经凝聚出?了一层酥脆滑腻的硬壳,一个不注意,很容易让人?滑倒。
再加上楼梯间光线微弱,失去了暗之萤带来的黑暗视觉效果,顾瀚想要?毫发无伤的来到季之涵面前,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感谢白寻,感谢她把这些乱七八糟的食物都储存在他们的包裹空间里,要?不然,他这次可能真?的栽在这了。
季之涵笑着朝他招了招手:“那么再见了。”
趁着这个空档,他立马跑向走?廊,楼梯和电梯估计还处于纸人?的控制之中,所以他也不打算浪费体力?去尝试了,目前唯一的出?路,就是进入到房间中,沿着通风管道爬出?去。
“呼呼。”季之涵直接进入距离自己最?近的301号房间,这看起?来是一间有人?居住的房间,但也不知?道这人?到底是心大还是什?么,竟然没有锁门。
但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暗之萤对于体力?的消耗实在太大,他必须要?找个地方好好的休息一会。
然而季之涵一转身就看到侯强站在自己身后:“嗯?侯强?你怎么会在这里?”
侯强捂着胸口,夸张地喊道:“哎呦我的妈呀!季之涵你吓我一跳。”
季之涵眉心一跳。
他和哥哥之间的区别在于脸上痣的分?布位置,他的痣在眼下,而哥哥的痣在鼻尖,但这两颗痣的颜色都比较浅淡,若非是熟悉他们的人?很难注意到这个细微的差别。
但侯强只和他们见了两面,不应该这么快就认出?他的身份,除非,他之前就和哥哥待在一起?。
季之涵:“我正在找我哥哥,你看到他了吗?”
侯强一脸懵逼地回?答:“没有啊,我一直都待在自己的房间里,我还想问你怎么会跑进来呢。”
撒谎。
季之涵面色微沉。
侯强根本没有必要?就这个问题欺骗他,所以现在只剩下一个可能,他和顾瀚一样,都被纸人?寄生了。
不过季之涵并没有急着拆穿他的身份,因为他也很清楚以自己现在的状态,根本无法跟侯强抗衡。
***
白寻和阿美都听到了逐步逼近的脚步声,但她们俩都没有躲藏的意思,而是坐在沙发上静静等?待小鑫的到来。
“咔哒……”门被打开了,小鑫朝门内探出?半个脑袋,笑嘻嘻地看着两人?,“姐姐原来躲在这!被我抓到了吧!”
白寻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她活动?了下手腕,缓慢地站起?身来:“你成功抓到我了,所以现在是不是该由我扮鬼了呢?”
小鑫点了点头:“是哦,不过姐姐你要?遵守规则才?行呢。”
白寻眉头一挑:“要?是我不想遵守规则呢?”
小鑫气鼓鼓道:“小鑫会生气的,以后都不和姐姐玩了。”
白寻自然不会被她这番毫无威慑力?的话吓到,但她还是点了点头,附和道:“那好吧。我在这里等?着,你们快点藏起?来吧。”
小鑫一把牵起?阿美的手:“阿美姐姐,快来,我们要?藏起?来,不能被白寻姐姐发现。”
阿美愣了一瞬,随后握紧掌中柔软的小手。
她有多久没和小鑫一起?玩耍了?
自从王铭出?现以后,她的就一门心思地扑在了他的身上,将其他人?忽视彻底,也难怪这个孩子会如此寂寞。
既然如此,那就陪她畅快的玩一次吧。
阿美放下心中的芥蒂,随着小鑫一起?离开了房间。白寻正装模作样地闭着眼睛倒数计时,她可不是那群老实巴交的玩家,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中才?是她的作风。
大约过了三分?钟,她开始行动?了。
白寻简单的检查了一圈五楼,但却没有发现任何一个人?的身影,不过结果她早已经料到。
其实从季之涵和季之澜莫名消失的那一刻起?,白寻就察觉到了问题所在,不然根本没办法解释两个一直跟在她身后的大活人?会凭空消失。
不过她并不急着去寻找他们,这个游戏既然叫做捉迷藏而不是大逃杀,就意味着除了抓捕和藏匿,也会有迷失的可能,那么在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出?现伤亡,所以她暂时可以不用?去管季之涵和季之澜。
现在看来,不仅是这座旅店中的物品,包括这座旅店本身都具有活着的特性,并且拥有自主意识。
它们的行为不完全受老板娘操纵,因为老板娘现在正在被龙婆严加看管,就算她想从中作梗也无能为力?。
白寻感叹道:“这么厉害的能力?却拿来建造这样一间旅店,还真?是暴殄天物。”
要?是把这个能力?给她,她肯定已经实现财富自由了。
说着,白寻咬破指尖,迅速在地面上画下一个魔法阵。
虽然没有灵性材料作为辅助,但魔法师血液中蕴藏的血液本身就是最?好的辅助材料,但还不等?最?后一笔落下,原本平整的地面忽然翘起?了一个角,接着地面犹如海浪般迅速抖动?起?来。
白寻感觉自己此刻似是身处在一个正在运作的跑步机上,因为事先没有做任何准备的缘故,所以她的身体会不受控制地被跑步机推向后方,而连接着这台跑步机的终点是敞开的窗户,她能清楚地感受到从身后传来的带着冷意的气浪。
“啧。我还没开始拆楼呢,就反应这么大。”
白寻手中凝聚出?一道寒冰锁链,以她现在的能力?类似于这种的低级法术不需要?借助咒语或者?灵性材料就可以瞬发而出?。
锁链在加速度的作用?下一举缠住天花板上的吊灯,另一段则缠着她的手腕,但她并没有借助这股牵引的力?量回?到走?廊上,而是背对着敞开的窗户一跃而下。
“咔哒。”锁链和窗棂极速摩擦,迸发而出?的火星和电光犹如闪烁的雷霆。
不过是电光火石的一刹那,白寻t?已经借助这股力?量,一脚踢碎四楼走?廊上的玻璃窗。
她顺势荡入四楼走?廊,打量着这个对她来说有些陌生的环境。
龙婆住在二楼,阿美、路明以及玩家们都住在五楼,唯有小鑫一家住在四楼。
或许这是个探查小鑫一家的最?好时机,前提是,她们的房间没有被挪走?。
不过她大费周章的来到四楼可不是为了和这座旅店玩捉迷藏的游戏,她可没有这么好的耐心。
白寻抬起?头来,凝视着这条幽暗深邃的走?廊:“我知?道你能听懂我说的话,要?是不想被我拆掉的话,那你最?好不要?阻拦我。”
回?应她的只有死寂般的沉默。
“那我就当你默认喽。”白寻径直走?向小鑫的家,但还不等?她走?过去,旁边的一扇大门忽然砰地一下开启,白寻这才?发现这扇大门的内里已经被彻底熏黑了,只有外面涂着一层欲盖弥彰的油漆。
这是一间尘封多年的房间,因为被火焰灼烧过,原本雪白的墙壁已经染上了一层浓郁的墨黑,她甚至还能闻到残余的焦糊味。
“这是?”白寻想到小鑫腿上布满的伤疤,那是被火焰舔舐后留下的伤痕,而这里也曾发生过一场火灾,难道说这就是当初的事发地吗?
白寻走?入了房间之中。
身后的大门“砰”的一下关闭,伴随而来的是门锁转动?的声响。
第037章转运仪式
这个房间?的墙面上到处都是熏黑的痕迹,隐约还能看到墙上残留的用蜡笔绘制的涂鸦。上面的图案已经难以辨清了,白寻仔细观察了一会才发现?墙上画着的是四个手牵着手的小人,他们分别?是,爸爸、妈妈、姐姐以及妹妹。
小鑫曾有过一个姐姐吗?
但是这件事无论是她还是她的母亲向晚都从来没有提到过,她还一直认为小鑫是独生子女。
那么小鑫的姐姐还有父亲去哪里了?离异后分家还是说他们不幸死在了这场大火之中?
白寻直接拿出手机,搜索有关于好又来旅店的相关报道?。
没有一条相关新闻。
现?在是个信息爆炸的时代,但凡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的人或事物都必然会在网上留下踪迹,更不要说,像是好又来旅店这种面相人民群众的服务型产业。
但她却无法检索到有关于这间?旅店的任何一条消息,只能说明这个旅店的种种信息都被人为抹除掉了,而有这种本事的,也就?只有三大教会了。
这说明他们很清楚好又来旅店的危险性,却又没有像青川精神病医院那样对这里进行封锁和管控,说明好又来旅店的危险评级应该处于可控的范围内。
但这样一来,她也没办法通过网络寻找到有关于这间?旅店的线索了。
“那就?在这好好搜查一下吧。”白寻并?不是个耐心的人,她对于小鑫母女背后的故事也不是很感兴趣,她更在意的是这间?旅店本身?。
这是一间?会动?,并?且拥有自我思维的旅店,它为什?么要引她来到这间?疑似小鑫曾经居住过的房子里呢?
它想要告诉她什?么?这是白寻目前?最感兴趣的事情。
她打量了一下空荡的客厅,然后推开了卧室的房门。火灾的起源地在厨房,因?为有墙壁和房门的阻隔,这间?卧室才得以完好无损的保存下来。
这间?卧室看上去很平常,唯一能够算的上是装饰物的,大概是墙壁上贴满的各式各样的奖状,从数学语文到美术体育,各个领域都有所?涉猎。奖状上还印有颇具童心的卡通印泥,一看就?是出自于小孩的手笔。
“这么厉害呢。”白寻惊奇道?。
但大部?分的奖状下面的署名都是一个叫做李美的女生,只有贴在角落处的几张奖状属于那个叫做李鑫的小姑娘。
看到这一幕,再结合向晚对于小鑫过分苛责的管束,白寻已经能够想象到这是怎么一回事了。
小鑫无疑是个非常优秀的孩子,但她就?像是与日?月争辉的萤火,哪怕自身?再怎么耀眼都会会被姐姐散发出的万丈光芒彻底压制。
在这样一个优秀的姐姐的对比下,向晚自然也会期盼小鑫也能达到姐姐的高度,甚至超越姐姐。
但白寻现?在最好奇的是,为什?么姐姐的名字会阿美如此相似,想到这里,白寻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个非常大胆的猜测,难道?说现?在的阿美是小鑫对于姐姐的一种精神寄托吗?
她又想到路明和小鑫之间?不同寻常的关系,明明只是邻居,但路明却把小鑫当做自己的女儿看待,哪怕自己负债累累、穷困潦倒,却还是依然想要为为小鑫准备一份生日?礼物。
路明、阿美如果这两个人真的对应的是小鑫的父亲和姐姐,老板娘在其中又扮演着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事情开始变得有趣起来了。白寻来了几分兴致。
原本她对于这些人背后的故事丝毫不感兴趣,在她看来,这不就?是一些枯燥乏味的家长里短吗?但当这些纸人的身?份都联系到一起时,一切都变得不同了。
白寻继续在房间?里翻找,这里大部?分的生活用品都被清理掉了,只剩下一副空的双人铁架床,以及一些堆砌在角落里的犹如垃圾般的黑色方盒。
“这是全?息影像?”白寻之前?在医院里见过这东西,所?以她很清楚到底该如何使用操作这个仪器。
不过比起医院里面的那台,眼前?这台全?息投影仪显然要破旧许多,外壳上还遍布着深浅不易的划痕和可疑的深褐色污渍,白寻怀疑,这东西极有可能是从垃圾堆里面捡来的。
但更领她没想到的是,这个仪器上竟然设置了密码。
白寻:?
都到这一步还跟我玩解谜游戏呢!
她气得猛地踹了仪器一脚。
“哐当!”机器被她直接踢飞,径直撞向墙壁。
“谁!谁在隔壁!”慕祁月的声音隔着墙壁传来。
她被困在这里有一段时间?了,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都变得有些萎靡,如今半点?风吹草动?都会激起她脆弱敏感的神经。
白寻惊奇道:“你在小鑫家里啊?”
慕祁月试探性地问?道?:“白寻?你怎么会在隔壁?”
怎么会这么巧,正当她处于最无助的时候白寻就犹如天降神兵般出现在她的身?旁。
被纸人寄生后,无论是行为逻辑还是语言习惯都和之前?没有任何差别?,所?以她根本没有意识到顾瀚和侯强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被纸人替换了,若不是经历了他们的联手背叛,她还不知道?自己要被蒙在鼓里多久。
身?旁队友的身?份她都无法辨认出来,更不要说仅仅是见过两次面的白寻了,如果对方真的被纸人寄生,她根本不可能察觉到任何端倪。
白寻听得出来慕祁月声音中的试探和怀疑。
但无所?谓,她也并?不需要慕祁月的信任,只要她帮她解开仪器的密码就?够了,如果她猜得没错的话,密码应该就?藏在对面的屋子里。
既然慕祁月就?在对面,她也不必费劲过去寻找了。
白寻:“慕祁月你听我说,我现?在小鑫之前?的家中,这里有台全?息投影仪,我需要你帮我找到这台仪器的密码。”
慕祁月:“密码?几位数字?我只能尽量帮你去找,因?为我也现?在就?被密码锁困住了,暂时脱不开身?。”
白寻扫了眼机器,回复道?:“嗯,四位数字的密码。”
说完,白寻就?直接躺在铁架床上。
既然有人帮她干活,她还用得着自己去费劲吧啦的找东西吗?躺着就?好了。可惜了,季之涵和季之澜不在她身?旁,她还在他们的包裹里面塞了很多零食呢。要是他们在的话,她就?可以美滋滋地在这躺着嗑瓜子了。
“哈啊。”白寻打了个哈气。
她开始困了,希望慕祁月不要让她等太久。
慕祁月正坐在桌子旁边微微出神。
经过半个多小时的折腾后,她也大概明白了,盲目的寻找是没有用的,她必须要有针对性的寻找线索才行。
慕祁月问?道?:“白寻,你说你在小鑫之前?住的地方,那你那边有没有什?么线索?”
白寻懒洋洋地回答:“这间?屋子曾经经历过一场火灾,小鑫的腿上因?此留下了伤痕。也不知道?小鑫的姐姐以及父亲是否在这场火灾中丧生。”
慕祁月:“姐姐?小鑫还有姐姐吗?”
白寻:“小鑫,原名为李鑫,她还有个品学兼优的姐姐,叫做李美。据我推测小鑫和姐姐之间?的关系应该挺不错的。不过我知道?的,也就?只有这些。”
如果不是关系好,谁会允许妹妹在自己珍贵的奖状上乱涂乱画?
李鑫,李美?慕祁月在脑中飞速的过了一遍目前?获得的信t?息,她想到之前?在小鑫家里看到的那张照片,照片下方有一行拍摄时间?,显示为2030。10。31。
那个时候,就?没有看到小鑫的父亲和姐姐了。
慕祁月继续问?道?:“你知道?火灾发生的时间?吗?”
白寻:“不知道?,网上也查不到消息。”
慕祁月陷入思索。
看来火灾发生的时间?应该是个非常关键的节点?,或许这个时间?就?代表解开关键的密码?
可是这场火灾毁掉了小鑫一家的住宅,也毁掉了小鑫的双腿,真有人愿意将这段沉痛的历史记录下来吗?
慕祁月不抱希望地翻找起来。
“这是什?么……”慕祁月从抽屉中翻出一张纸,这张纸被夹在书中,一开始她根本没有注意到,还是她将书拎起来的那刻,这张纸条才抖落出来。
她打开纸条,发现?上面描绘着一个诡异的仪式。
心想事成?转运仪式。
需要材料:红姜花30克、暮雨草20克、银针草100克。
仪式流程:找一位不足八岁的孩子,让其躺在祭坛上,并?将灵性材料摆放在用鲜血描绘而成?的法阵上。小孩子的灵性更为纯粹,能够更好的承载魔法仪式的力量,等满月的光芒照耀在孩子身?上之时,你心中最为渴望的事物便能实?现?。
看着这张纸条,慕祁月感觉到了几分荒诞。
真的有人会信这个东西吗?虽然这个世界确实?充满了很多让人无法理解的事情,但在第?一个副本中,她就?非常清晰地明白了一件事,所?有的愿望皆有代价,所?许下的愿望将会以一种邪异扭曲的方式实?现?。
更何况,这个许愿仪式一看就?是针对小鑫一家设下的陷阱。
等一下。她忽然想到小鑫一家曾经历过一场火灾,对于这个穷苦的家庭来说,这场火灾会让她们本就?困苦的生活环境雪上加霜,她们甚至无法支付修缮旅店的钱,如果在这种情况下告诉她们,有个可以让她们心想事成?的转运仪式,她们恐怕会毫不犹豫地跳入这个陷阱中。
那么小鑫之所?以会变成?纸人,难道?也和这个转运仪式有关吗?
慕祁月紧咬下唇,面色苍白地看着手中的纸条。
虽然她这个副本中的局外人,但她也不希望,小鑫是以这种方式死去。
但眼下除了这张纸条以外,也没有其他线索了。
慕祁月语气颤抖着对白寻说:“我在这里找到了一张纸条,上面描绘着一个非常诡异的转运仪式,你查一下,2230年10月31日?之前?的满月时间?,我想这个日?期很可能是密码。”
白寻喃喃自语:“满月吗?”
每年都会出现?好几次满月现?象,但慕祁月已经给了她非常明确的时间?范围,找起来也很容易。
但她试遍了所?有的时间?,都无法解开投影仪,倒是慕祁月先一步脱困了。
白寻思索道?:“满月也就?是小鑫转化为异种那天,如果不是这个日?期的话,那么这个视频很有可能是小鑫在没有成?为异种之前?拍摄的。你那边有什?么线索和头绪吗?”
慕祁月:“或许可以试试看小鑫的生日?。”
白寻将四个数字输入进去,这台全?息投影仪终于可以正常使用了。
慕祁月也听到了白寻那边传来的声响:“看来你那边的麻烦已经解决了,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吗?”
白寻摆了摆手:“没事了,不过你要是显得无聊可以过来和我一起观看这段全?息影片。”
慕祁月陷入了犹豫,因?为她现?在还无法确认白寻的真实?身?份,但如果不去白寻那边她很可能会错过一个重要线索。
思索几秒钟后,慕祁月还是来到了隔壁。
但是大门却处于上锁的状态,在没有武器的情况下,她根本没办法破门而入。
但白寻只是无所?谓地点?了点?头:“哦,没事,进不来就?进不来吧。你要是想听,我可以把影像的音量开到最大,这样你在隔壁也能听到。”
“好。”慕祁月点?了点?头,同意了白寻的提议。
随着白寻按下播放键,小鑫的身?影出现?在白寻眼前?。
她看上去好像彻夜未眠,眼下有着极为浓郁的青黑色,头发和衣服也乱糟糟地堆叠在身?上,现?在的她说一句形容枯槁也丝毫不为过,和之前?天真可爱的模样大相径庭。
她坐在轮椅上,双目无神地望着前?方,空洞的眼瞳中承载着和年龄完全?不符的绝望。
小鑫艰难地张开嘴,溢出的声音无比的沙哑,显然她的嗓子已经在那场火灾中彻底毁掉了,但看她那时候的样子恐怕被摧毁的不仅是她的嗓子,还有她长久以来的精神支柱。
“我不知道?这个视频是否会被人看到,但我希望,如果有天你能看到这个视频的话,请你救救我。”
“我的妈妈疯了。”
小鑫用一种冷静到可怕的语气缓缓诉说,仿佛在诉说着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干的小事,脸上带着一种与年龄完全?不相符的深沉和平静。
“我也不知道?是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疯掉的,大概是从我的爸爸开始草拟离婚协议的那天起吧?我的爸爸是个混蛋,他因?为赌博,在外面欠了一屁股债,搞得妈妈压力很大。但他对我和姐姐一直都很好。从来都不会在吃穿用度上亏待我们。我一直以为,爸爸的爱是公正公平的,直至我听到了他和妈妈之间?的谈话,原来爸爸只想带走品学兼优的姐姐。”
“虽然他对妈妈说,是因?为他的经济实?力不足,不想我们姐妹俩一起跟着他受苦,但我明白的,姐姐比我优秀那么多,陪伴他们的时间?也比我长的得多,他们自然会更喜欢姐姐一些。”
“爸爸的提议遭到了妈妈的强烈反对,妈妈认为,姐姐是她一手培养出来的,只有跟着她一起生活,才能维持住现?在的成?绩。但爸爸认为妈妈已经给了姐姐太大的压力,继续下去,肯定会出问?题。从始至终,他们都没考虑过我该何去何从,在这个家中,我就?像是一件附属品。”
哪怕在提起这个残忍的事实?时,小鑫的表情也依然平静,空茫的双眼中没有掀起半丝波澜。
“最终姐姐还是被法院判给了爸爸,我被留在了妈妈身?边,我还记得,那天妈妈抱着我在法院门口哭得泣不成?声。我以为,妈妈开始看见我了,所?以我开始加倍的努力,我想只要我足够努力,妈妈就?会忘记过去的悲伤。但事情并?没有按照我所?想的那样发展,妈妈对我的要求越来越严苛,并?时不时的会用我和姐姐做对比,如果我没有超越或是达到姐姐曾经的高度,她就?会打我骂我。我好累,我好痛,但是为了妈妈所?有的一切我都可以忍耐。”
“但那天我实?在是太累了,就?睡了过去。我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当我醒来的时候,家里已经变成?了一片火海,火焰已经沿着沙发爬上了我的小腿,好热,好烫,浓郁的烟尘不断地往我的鼻腔中钻,我感觉我快要窒息了,我趴在沙发上,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再度醒来的时候,我已经到了医院。”
说到这段的时候,小鑫似是想起了那段惨痛的经历,脸上露出了极为痛苦的表情。
“医生告诉我妈妈,火焰把我的双腿神经都破坏掉了,我这辈子恐怕都不能站起来了。妈妈哭得不能自已,我以为她是心疼我,没想到她反手甩了我一巴掌。”
“她说,你为什?么那么不小心?我不是告诉过你一个人在家的时候不要碰煤气灶吗?我被打蒙了,半晌都说不出一句解释的话。至今我还记得,那个医生看我的表情,从开始的同情转变为嫌恶,仿佛在说我咎由自取。我很委屈,但我的喉咙好痛,像是火烧一般,我只能哭,可是没人同情我。”
“事后也证实?是我妈妈的疏忽引发的火灾,但她却执拗的认为是我的过错,还说如果我没有睡着的话,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那时候的我还处于恢复期,没有办法为自己辩解,我只能由着她,直至我妈妈的认知开始混淆,她真的认为是我打开了燃气灶,是我导致了那场大火,她把一切的过错都推到了我的身?上,对我动?辄打骂,并?且还以比之前?更为严苛的标准来要求我。”
“她觉得,我现?在是残废了,也无法行走跑跳了,既然这样,我就?可以把和别?的孩子玩耍的时间?全?放在学习上了,我理应考出更好的成?绩,我可以超越姐姐,成?为优秀的大人,赚取更多的钱来回馈她。看着妈妈t?癫狂的表情,我终于能够确定,我妈妈疯掉了。她被我,被爸爸,被姐姐,被生活带来的压力彻底逼疯了。”
“我把我的经历用之前?从垃圾堆里捡来的全?息影像仪记录下来了,为了防止妈妈看到这段视频,我还设置了密码,但我妈妈迟早会猜到密码的。我也不知道?这段视频能保存多久,所?以拜托能够看到视频的人,请救救我!”
听完小鑫的自述,慕祁月的心情有些沉重。
如果不是这场火灾,如果没有这张莫名的纸条,小鑫现?在,应该已经成?长为一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了吧?
结果现?在的她变成?了纸人,就?连自己的生而为人的权利都被剥夺了。
难怪她会在笔记本上写下那样的话。
但为什?么,成?为纸人后的小鑫对于母亲的态度发生了180度大转变,就?她的观察来看,母女俩的感情非常好,甚至可以说是亲密无间?。
但是纸人不是会保留有生前?的记忆吗?并?沿用这具身?体生前?的习惯吗?还是说在这五年的时间?里,她已经彻底放下了心中的愤恨?
慕祁月忽然想到本子上的那句话。
“我的生命是由妈妈赋予的,我不能让她伤心,不然妈妈就?会用别?的孩子来替代我,妈妈是我的唯一,所?以我也要成?为她的唯一。”
如果,她是说如果……
“有没有一种可能,小鑫一直早就?知道?自己是纸人了。”
慕祁月和白寻几乎在同一时间?开口。
慕祁月:“看来我们想到一块去了。”
白寻骄傲道?:“哎呀,真没想到你竟然能跟上我的思维,很不错嘛。”
慕祁月发出一声轻笑,感觉自己心中的阴霾都因?为白寻这句话一扫而空。
“你还真是自恋,但我喜欢你的坦率。”
白寻连忙反驳:“什?么叫自恋,我说的明明是事实?。难道?你觉得我很蠢吗?”
这句话看似是一句寻常的问?句,但白寻却在里面悄悄地挖了个坑,要是慕祁月说她是个笨蛋,那么和笨蛋思维同频的她也聪明不到哪去。
慕祁月听出来了白寻的意思,她笑着点?了点?头:“好,你最聪明了。”
白寻轻哼一声:“这才差不多。”
慕祁月靠在墙边,感慨道?:“说真的,我还挺喜欢你的。如果,我们都没有变成?纸人的话,我想我们肯定可以成?为朋友的。”
她现?在还无法确定白寻的身?份,但她更无法确定自己的身?份,她也不知道?自己昏迷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如果纸人就?是在那期间?寄生到她的身?上呢?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她宁可自杀。可问?题在于,如果她真的成?为纸人,就?连死亡都会成?为一种奢望。
白寻好笑道?:“原来你在担心这个?”
慕祁月:“你不担心吗?”
白寻笑眯眯道?:“我这有能够检测异种和人类的超凡道?具,你要不要试试?”
可惜慕祁月看不到白寻现?在的表情,不然她肯定能看出白寻不怀好意。
不过慕祁月现?在一心都扑在了如何确认身?份上,她连忙道?:“还有这种道?具?那你帮我检测一下吧。”
说完她又忽然想起白寻那边的门被锁上了,但还不等她感到气馁,隔壁就?传来了一道?震耳欲聋的声响。
“哐当。”白寻一脚把门踹开了。
“有话不能好好说吗?呜呜,你这一脚差点?把我老腰踹断了。”熏黑的门板上浮现?出一张哭丧的老脸,看着它那副绘声绘色的模样,慕祁月都怔住了。
注意到慕祁月的眼神,门板顿时怒从心来,它朝慕祁月大道?:“吼怎么了,没看过会说话的家具吗?没见识的人类。”
白寻瞪了它一眼:“你突然喊什?么?吵得我耳膜疼。”
门板委屈巴巴地闭上嘴。
慕祁月还没能反应过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白寻就?已经抓住了她的手。
“这个道?具需要肢体接触。”白寻脸不红心不跳的扯谎。
慕祁月点?了点?头,不疑有他。
白寻趁着这个时间?观察起了慕祁月的人物面板。
她的天赋和季之涵一样,都是神眷者。但她的职业却是灵性学家,她目前?掌握的能力叫做初窥神秘。
这个能力能让她的灵感大幅提升,并?让她掌握部?分神秘学知识以及一些简单的仪式魔法。
白寻继续往下看去。
好消息,慕祁月非常非常有钱!
白寻轻咳一声,故作正经道?:“刚才我已经检测过了,你并?没有变成?纸人。不过我刚才忘了和你说,这个道?具有个很特别?的副作用,就?是需要以星币作为媒介,刚才我为你垫付了五百星币,要是没问?题的话,你可以把钱给我了。”
第038章听妈妈的话
嗯?
慕祁月困惑地望着白?寻。
五百星币而已,对她目前所持有的资金量来?说不?过是个极为微小的数目,将这笔钱给白?寻倒也无妨,但?她隐约感觉这件事好像有几分不?对劲。
不?过这件事也让她对白?寻彻底放下了心防。
哪怕纸人伪装的再怎么天衣无缝,但?他?们都绕不?开一个底层逻辑,就?是对于人类血肉的本能渴望,就?像当初的侯强,在面对尸山血海的景象之时,他?根本无法克制自己的欲望,一度失去了控制。
但?白?寻并没有趁这个机会袭击她,而且从她刚才展露的实力来?看,这些纸人应该无法奈何得了她。
只是慕祁月还是不?明?白?,白?寻到底是如何检测出来?她的身?份的,既然是特殊道具,那她应该也能看到显示才对。
慕祁月:“只要碰一下就?可以了吗?那个道具没有任何显示吗?”
白?寻一本正?经地胡说:“介于道具对特殊性?,只有使用者才能看到显示界面。不?过你该不?会觉得我在骗你吧?这可真是太让我伤心了,我以为,你已经把?我当成朋友了。”
说到这里,白?寻还故作可怜的流下几滴眼泪,她很清楚自己的外貌优势,哪怕是现在这个看似不?经意?的动作都是精心设计过的,让人无法抵抗。
慕祁月慌乱地解释道:“我没有怀疑你的意?思,我只是问?一下,因为我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奇特的道具。”
她连忙从包裹中拿出五百星币来?。
白?寻双眼瞬间放光,她装模作样地抽噎着,紧攥住慕祁月递来?的钱币。
拿到钱后,白?寻的心情瞬间转好,既然收了慕祁月的钱,她也不?介意?帮她一个小忙。
慕祁月被长鞭缠住的左手因为充血而泛起诡异的紫红色,凸起的血管犹如盘踞在手臂上?的蚯蚓,看上?去分外可怖,虽然慕祁月从来?没有表达过自己的痛苦,但?白?寻看得出来?,她的忍耐力已经濒临极限了。
何况继续下去,她的手臂肯定会废掉,到时候等待她的也就?只有截肢这一条路可以走。
白?寻凝视着她充血的手臂,问?道:“这东西你不?要了吧?”
慕祁月不?抱希望地回应:“这条鞭子缠得很紧,还是不?要浪费力气了。”
她曾是过用刀豁开,但?这个鞭子是牛皮制成的,寻常的刀刃只能在上?方留下一道浅淡的白?色印记。
手头工具有限,再加上?她的手臂被鞭子缠住太久,就?算她能脱困,也已经过了最佳救治时间。所以她已经对解开鞭子这件事不?抱任何希望了,反正?游戏世界的科技水平如此发达,她完全可以给自己更换一条机械手臂。
正?说着,白?寻已经抓住了鞭子:“忍着点,可能会有些疼。”
轻微的刺痛感从手臂上?传来?,如同?被蜜蜂轻轻地蛰了一下,慕祁月还没能意?识到到底发生?了什么,缠绕在手腕上?的鞭子就?彻底断裂为了两?截。
慕祁月有些吃惊地看着眼前一幕
她知道白?寻很强,但?没想到,她会这么强。
单凭身?体的力量就?能将鞭子扯断?这也太夸张了。
慕祁月忍不?住问?道:“白?寻,你在进入游戏之前,该不?会是运动员吧?”
白?寻一本正?经地胡扯:“是啊,我是一名举重运动员,但?你也应该看得出来?,我的体格,在比赛中不?占优势。没想到,我这身?力气竟然在游戏中有了用武之地。”
她说得非常诚恳,慕祁月虽然感觉白?寻是在胡扯,但?她根本找不?出证据来?。
或许白?寻还真是举重运动员?完全看不?出来?啊?她瘦得就?像是一根飘轻的羽毛。
慕祁月转移话题:“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白?寻扬唇轻笑:“我现在是鬼,自然要去抓人了。怎么样,要不?要跟我一起?”
慕祁月揉了揉t?发涨的手臂,点头道:“啊,我现在正?好有一肚子火要发泄呢。”
两?人顺利地来?到三楼,一路畅通无阻。
慕祁月望着紧闭的大门,问?道:“你打算从哪搜查?”
白?寻:“搜?这种事情根本不?需要我亲自动手。”
她打了个响指,指尖瞬间燃起一簇跃动的火焰。
慕祁月也了解一些神秘学知识,对于白?寻施展出来?的魔法并不?陌生?。火花闪烁,属于低级魔法的一种,虽然只是个低级魔法,但?她却在这缕看似温和无害的橘红色的火光之中感受到了能够融化一切的炙热温度。
更为可怕的是,她并没有看到白?寻用任何的灵性?材料和咒语去辅助施法,也就?是说,白?寻已经将魔法铭刻在了自己的灵魂之中,这样她就?可以通过体内的灵性?,直接施展魔法,但?能够做到这点的,只有得到魔法协会认证的魔法师。
但?他?们进入这个游戏世界才不?到一周,还需要不?断地通关副本获得生?存时长,根本没时间去参与魔法师考核,除非她有分身?的本领。
所以白?寻是怎么在短时间内做到这点的?
看出了慕祁月的疑惑,白?寻神秘一笑:“想学吗?我教?你啊。”
慕祁月困惑地看着她:“你教?我吗?”
不?是她不?相信白?寻,只是这个游戏才刚开始没几天,也没有任何氪金的渠道,就?算玩家和玩家之间有差距,也不?至于这样吧?
白?寻知道若是自己不?展示几分真本事慕祁月肯定是不?会相信她的一面之词的,但?正?当她打算将指尖的火焰弹射出去的时候,原本处于封闭状态的大门全部敞开了。
别说,大门一齐展开的一幕还是非常壮观的,慕祁月和白?寻全都愣住了。
地面上?极为突兀地浮现出了一张人脸,此刻这张人脸正?极为艰难地用自己的眉毛去挤弄滴落在额头上的水珠。
“哪个混蛋在放火?想热死我吗?”
见纵火者正?一眨不?眨地盯着它,它连忙改口:“不?不?不?,我是说,这大火一旦烧起来?也不?好控制,一旦烧到你身?上?就?不?好了。你这小姑娘白?白?净净,细皮嫩肉的,留下伤疤就?不?好了。这样好了,你要是想玩火,你去烧窗户,它皮糙肉厚,不?怕火烧。”
白?寻点了点头,感觉地板说得十分有道理,于是就把火焰丢到了窗户上?。
反正?都是演示,对象是谁都无所谓。
窗框在高温之下迅速融化,粘稠的胶质顺着墙壁缓缓滴落,不?过多时,玻璃中央浮现出一张人脸,它在火焰之中痛苦地大喊:“你这个老混蛋!你害我!”
地板心虚地闭上?双眼。
白?寻完全忽视了这些家具之间的恩怨情仇,她叉着腰,骄傲地看着慕祁月:“怎么样,是不?是很厉害,拜我为师吧,我教?你,包你成为世界上?顶尖的魔法师。”
慕祁月这从刚才一幕的冲击之中缓过神来?,她眼神复杂地看着白?寻,并没有急着将这件事定下:“我要再考虑一下。”
白?寻:“好吧,那你再想想吧。不?过我可提醒你,这样的机会错过就?不?再有了,以后你想拜我为师可是要加钱的。”
慕祁月忍不?住将自己心中的困惑说了出来?:“白?寻,你真的是玩家吗?”
白?寻早就?猜到她会问?这件事,毕竟她展现出来?的实力远不?是这群初出茅庐的玩家能比拟的,不?过她早就?已经想好了该如何去圆上?这个谎言。
她眯起眼睛,故作高深道:“你知道吗?这个游戏在正?式上?线之前曾有一次秘密的内测,只有少部分人拥有这个资格,而我就?是被选中的玩家之一,我进入这个游戏的时间要比你们更长,实力自然比你们更强。”
慕祁月瞪大眼睛,呼吸都变得急促了几分:“你是内测玩家?!那你有没有见过一个叫做唐乐薇的人?”
看慕祁月表现得如此紧张,白?寻自然什么都明?白?了。
她也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这个游戏还真有过内测。
但?是她对于之前的记忆还很模糊,待在精神病院的时候也没有和外界接触的机会,自然不?会认识这个叫做唐乐薇的人。
白?寻摇了摇头。
慕祁月垂下眼帘,脸上?失望难掩。
白?寻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放心好了,只要活着,总会有见面的那天的。”
慕祁月黯然的双眼重新恢复了光彩,她抬起头来?,语气坚定道:“你说得对,只要还活着,我们总会见到的。”
白?寻趁机推销:“所以为了增加生?存几率,要不?要拜我为师?现在打八折哦~”
慕祁月:“八折的价格是多少?”
白?寻伸出五根手指:“五千星币,包教?包会。”
她可是看过慕祁月的账户余额的,这个价格完全在她的承受范围之内。
当然拿出这笔钱后,慕祁月的经济情况会变得比较紧张,但?没关系,后续的副本奖励会帮她弥补上?这部分损失的。
白?寻已经全部替她规划好了。
不?过慕祁月并没有按照她预想中的计划走,她轻咳一声,转移话题道:“不?是要抓人吗?我看这里也不?像有人的样子。地板,他?们去哪了?”
地板冷哼:“不?要叫我地板,好没礼貌,我有名字的。”
白?寻好奇道:“什么名字?”
地板流露出一副颇为不?好意?思的表情,它的面色明?明?是蜡黄的,但?在此刻却诡异地透出几分红晕:“我叫小帅,别的家具都这么叫我。”
白?寻:……
慕祁月:……
你们家具的审美?都这么别致的吗?
白?寻没有丝毫心理负担的喊道:“小帅。”
“哎!”地板顿时眉开眼笑,“有什么吩咐吗?”
白?寻:“他?们人在哪?”
地板:“都集中在一楼呢。”
慕祁月跟着白?寻来?到一楼,直至看到围聚一团胡扯头花的四人的那一刻,她还有种仿佛身?处梦境之中的虚幻缥缈。
白?寻好奇地看着地上?滚成一团的四人:“问?道:“慕祁月,我们是不?是打扰到他?们了?”
“白?寻!快来?帮我!他?是纸人!”侯强、顾瀚、季之澜和季之涵异口同?声道。
白?寻笑眯眯道:“好啊,我现在就?来?帮你。”
一道寒冰锁链瞬间缠住侯强的身?体,被限制住行动的侯强无法腾出手来?攻击季之涵和季之澜。
季之涵一脚将趴在自己身?上?的侯强踹开,迅速站起身?,拉着哥哥来?到白?寻身?旁。
白?寻关切道:“没事吧?”
她抬起手来?帮他?们俩擦去脸上?沾染的血污,借着这个动作,她也得以看到他?们此刻的状态面板。
还好,她的移动仓库没有被纸人寄生?。
季之涵并不?知道白?寻的真实用意?,但?白?寻这份难得的温柔让他?不?由沉迷在其中,他?享受地眯起眼睛,下意?识地用脸颊蹭了蹭白?寻贴近的手掌。
意?识到自己刚才到底做了些什么后,季之涵红着脸解释:“不?是,那个,我……”
季之澜替他?解释道:“我懂的,你是想说你脸上?脏了,想让白?寻好好帮你擦擦。”
季之涵:“没错就?是这样,我就?是想让白?寻帮我顺便擦下脸上?的污渍,绝对没有别的意?思。”
他?这幅欲盖弥彰的样子反而显得更为可疑,不?过白?寻并没有就?这个问?题继续下去。
她转头看向顾瀚,不?动声色地拍了下他?的肩膀:“没事吧。”
顾瀚皱了下眉头,显然是不?太习惯和陌生?人勾肩搭背。
白?寻眉头微挑,真是惊喜啊。
还不?等季之涵做出提醒,白?寻已经用寒冰锁链将顾瀚也缠了起来?。
顾瀚跌倒在地,眼镜都因此掉落在地,但?本该是高度近视的他?却惊奇的发现,远处的景象竟然清晰依旧。
原来?,他?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变成了纸人吗?
曾经被他?遗忘的记忆涌入脑海,顾瀚也明?白?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了,不?过他?是个聪明?人,在意?识到白?寻和自己之间的巨大实力差距后,他?干脆不?再挣扎,争取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侯强还没有感应到危险的到来?,还在试图挑拨离间:“白?寻,你不?要被那对双胞胎迷惑了,他?们才是纸人!他?们想要害你!”
白?寻蹲下身?体,一把?捏住侯强的脸:“你知道吗?有时候我真的觉得,你们还挺可怜的,明?明?是异种,却还觉得自己仍然是正?常人。但?是侯强,你已经死了,是时候看清自己了。”t?
话音落地的那一刻,一丝飞扬的血线同?时划过空气。
“滴答……”侯强的右手直接被白?寻斩断,然而藏在其中的却不?是血肉和骨骼,而是一张单薄的纸片,浸满了血水的纸片正?随风飘扬。
“我是纸人?!”侯强完全没有预料到这个结果,他?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一幕,久久都没能回过神来?。
慕祁月对白?寻二人说:“我们走吧。”
虽然很同?情这位昔日队友的境遇,但?他?们的情谊早已在侯强帮着小鑫坑害她的时候烟消云散了。
“不?许走!!不?许走!”侯**躁地大喊道,“凭什么只有我一个人倒霉!你们却还平安无事,你们迟早呜呜呜……”
话音未落,他?的嘴巴就?被寒冰锁链缠住了。
面对这种傻狗,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连话都说不?出来?。
白?寻笑眯眯地说:“我帮你认清了你自己,你反而要骂我这个恩人,真是没天理。活该你变成纸人啊。不?过你放心好了,我们会活得好好的,并且平安的离开这,而你,我可怜的朋友,等我找到杀死纸人的办法,一定第一个送你上?西天,帮你解决掉所有的痛苦。”
“呜呜呜!”侯强怒目圆瞪,但?嘴巴被封住的他?只能发出一些不?知所以的音节。
白?寻不?再没有理会崩溃的侯强,她直接把?他?丢到了角落里,让他?对着墙角面壁思过。
“这下我们可以走了。”白?寻站起身?来?,带着慕祁月和双胞胎离开了。
季之澜忍不?住问?道:“白?寻,你是怎么发现他?们是纸人的?”
白?寻将之前诓骗慕祁月的话术搬了出来?:“为了检测他?们的身?份,我额外花了一千星币,但?这不?仅是为了我,更是为了你们的安全着想,你们知道的,以我的能力根本不?需要借用这些外力,所以这笔钱,你们是不?是该和我平摊一下?”
季之澜懵懂地眨了眨眼:“确实不?能让你一个人掏这份钱。”
季之涵轻叹一声,他?一听就?知道白?寻是在胡说八道,要是真有这个道具,她早就?借机找他?们要钱了,怎么可能等到现在。
“真是败给你了。”季之涵小声嘀咕道,不?情愿地从口袋里拿出五百星币。
看着这一幕,慕祁月不?知怎么竟然感到了几分眼熟。
得了钱的白?寻异常的开心,她极力压制着笑意?,故作正?经地清了清嗓子。
“咳咳。”与这道声音一同?响起的是拐杖敲击对面的声响,龙婆正?柱着拐杖,步伐缓慢地往前走,不?疾不?徐地样子像极了正?在田野里漫步,与狼狈的众人完全不?在一个画风。
白?寻目露了然:“看来?你那边已经准备好了。”
龙婆语气淡淡:“我已经把?他?们几个困住了,现在我们可以开始行动了。”
季之涵:“什么?”
他?感觉白?寻似乎和龙婆达成了某种特殊的协议。
龙婆扫了眼站在一旁的慕祁月,后者非常识趣的离开了。
等慕祁月走后,龙婆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用羊皮纸做的魔法卷轴,慢悠悠地解释道:“我想你应该也已经知道了,这间旅店是活着的。我也正?是为此而来?。据调查结果显示,这间旅店的异常现象是由特殊道具引起的,这个道具可能是镜子,也可能是一面墙壁,或者是一件衣服,异制师的特性?可以让它伪装自己,再加上?这些会动的家具的干扰,导致我在这里住了近一个月的时间,都没有找到这个特殊道具。这个羊皮卷轴是魔法卷轴,它可以对周围五米之内的特殊道具做出反应,现在我把?它交给你。”
季之涵和季之澜二脸懵地接过卷轴。
龙婆继续道:“如果你们能找出这个道具,我可以代表降灵会,将你们破格提拔为执事。”
【支线任务:寻宝,是否接取?】
季之涵和季之澜选择了“是”。
龙婆:“我去楼上?找找看,你们先在楼下找吧。”
等龙婆走后,季之涵忍不?住问?道:“白?寻,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提前通知我们一声。”
白?寻理直气壮道:“哎呀,我把?这事给忘了,不?过不?要紧,现在想起来?也来?得及。何况之前情况那么紧急,我们哪有时间找东西啊。”
她一边往卷轴中注入灵性?,一边转移话题:“对了,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啊,跟我说说看。”
季之涵将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简述了一遍,在意?识到侯强和顾瀚都是纸人后,他?完全不?敢马虎,一直都保持着警惕,侯强按耐不?住,先向他?发动袭击,之后也不?知怎么了,他?们就?来?到了顾瀚和季之澜所在的房间里。
季之澜那边的情况就?要复杂许多,他?借助自己的天赋勉强躲过了沙发等家具的袭击,但?当他?感到筋疲力尽时,侯强却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顾瀚,顾瀚一开始还伪装出完全不?知情的模样,试图骗取他?的信任,事实证明?顾瀚成功了,他?确实把?季之澜耍得团团转。
但?在他?即将得手时,这间旅店不?知道出现了什么问?题,在楼下的他?们忽然感到了一种非常强烈的震感,接着,他?就?看到了弟弟和侯强。
白?寻困惑道:“地震?我怎么没感觉。”
季之涵:“怎么可能,你在楼上?应该能更清楚地感受到地震啊。等一下。”
季之涵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个大胆的猜测:“这个地震该不?会是你搞出来?的吧?”
白?寻白?了他?一眼:“别什么坏事都往我身?上?按。”
季之涵:“那你说说,你消失的这段时间里到底去干嘛了。”
白?寻将自己的经历简述一番,当季之涵听到因受到强烈威胁,所以封闭的大门忽然全部敞开时,他?大概也明?白?所谓的震感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他?也知道,为什么他?们会莫名跑到一起去了。
大概率是因为白?寻威胁要拆楼,所以旅店陷入了慌忙之中,无法向之前那样精准地干预他?们这边的情况,这才导致他?们突然聚在一起。
白?寻还在为自己辩解:“你看吧,这根本不?是我的问?题,我只不?过是威胁而已,又没有真的付出实际行动,是旅店自己心理素质不?好。何况,我这不?是间接地帮到你们了吗?不?然你们俩肯定会被那两?个异种耍的团团转……”
季之涵及时止住话题:“等一下,我们好像跑偏了,现在任务不?是找特殊道具吗?”
他?感觉要是这段谈话继续下去的话,他?的钱包又要大出血了。
事实证明?确实如此,不?过比起这个,白?寻显然对于那个特殊道具更感兴趣。
要是真的有这样一个道具,那她为什么要上?交给龙婆呢?这么好的东西,必须要私藏啊!
至于龙婆承诺的执事?她对于小小的执事之位不?屑一顾,她的目标,可是成为降灵会的教?皇。
当然这些话她暂时还不?能告诉双胞胎。
正?当白?寻三人搜集道具时,封闭的大门忽然打开了。
小鑫,准确来?说应该是纸人小鑫,正?一步步地朝着白?寻的方向走来?。
她身?上?遍布着被灼烧后的伤痕,显然强行挣脱龙婆的束缚也给她带来?了不?小的伤害,小鑫歪着头,用那双毫无神采地眼瞳望着白?寻:“大姐姐,我都听到了哦,原来?你和那个老妖婆是一伙的啊。”
正?说着,她的声音突然变得极为尖利:“原来?你们都是群坏人!都想破坏小鑫的美?好生?活!”
小鑫现在的气势要比之前更盛,就?像是骤然爆发的山洪,平时看着平静沉稳,当她彻底爆发的那一刻,就?连白?寻也感受从她身?上?传来?的那股极强的威慑力。
小鑫,似乎与其他?纸人不?同?。
正?当白?寻思索之时,向晚的声音忽然从门外传来?:“奇怪,门怎么是关上?的?”
再看向面前的小鑫,白?寻发现她已经以一种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穿上?了堆积在地上?的那层人皮,她扯着裙摆,怯生?生?地看着从门口走来?的向晚,变脸的速度让人为之咂舌。
要不?是白?寻已经知道小鑫其实还保留有纸人期间的记忆,她恐怕会以为,眼前这个小姑娘只是一个普通的纸人。
“砰!”向晚手里拎着的瓜果蔬菜全部散乱在地上?,她双目赤红地看着小鑫,怒斥道:“小鑫,你怎么在这?你是不?是没有听妈妈的话,是不?是没有好好学习?!”
第039章长大后我就成了你
向?晚精心打理过得头发已经?变得无比散t?乱,熨帖平整的衣服也布满了褶皱,燃烧正盛的光线落在她的身上,将她的肌肤映衬地更为苍白,岁月留在她身上的痕迹被彻底磨平,在那张苍白如画布的脸上,唯有两颗黝黑的眼珠显得异常深邃。
向?晚步伐缓慢地朝着小鑫的方向?走来,明明看上去疯疯癫癫,但在此刻却?给人一种极为强烈的压迫感。
“为什么不听妈妈的话?”向?晚一字一顿道,因为吐字过于用力的缘故,她的嘴唇和牙肉都透着一种触目惊心的苍白,“妈妈都是为你好?!”
窒息感扑面?而来,在场所有人都被这种无形的压力裹挟着,更何况正处于压力中心的小鑫。
她慌张地看着向?晚,眼底甚至溢出了几滴眼泪,楚楚可怜的样子?很?容易让人心软,但这对?向?晚来说没有丝毫作用,她的双眼依然瞪得大?大?的,像是一头正处于盛怒之时的野牛,胸膛急促地起伏着,呼吸声也听起来极为粗重。
“妈妈,我只是想和朋友们玩一会?。”小鑫不安地扭动着裙角,怯生生地看着她。
“还狡辩!”向?晚的声音忽然变得极为尖利,“我不是跟你说过吗?只要你能好?好?完成课业,我就让你和朋友们一起玩。你是一刻都等不了了吗?”
这番话,小鑫从?小到大?不知道听过几回了。可就像是白寻说的那样,妈妈许下的承诺从?来都没有实现过,她等啊等,等来的却?只有无尽的课业,以及妈妈沉重而又令人窒息的期盼。
小鑫声嘶力竭地大?喊:“骗子?!骗子?!妈妈是骗子?!你是说过写完作业我就可以出去玩了,可是你从?来都没有实现过你的承诺!妈妈是个大?骗子?!”
“啪!”向?晚一巴掌甩在小鑫脸上,她的右手不停地颤抖着,显然已经?气到极点?。
“骗你?我还不是为你好?!不然我为什么要花这么多钱送你去补习班?还不是想让你成才,将来能够找一份体面?的工作,不要像是妈妈这样每天起早贪黑、不辞辛苦!但你呢?你都干了些什么?你不仅不谅解妈妈的良苦用心,还整**着要玩,要闹!你的姐姐就从?来没有这样过!我真是不明白,为什么同样是我的孩子?,你们的差距竟然会?这么大?!我真后悔,当初就不该生下你!如果没有你,我现在也不用过得如此痛苦折磨了!”
小鑫的面?色瞬间变得惨白无比,她身体摇晃着朝后退了两步,显然被这段话带来的冲击力刺激的不轻。
季之涵眉头微皱,忍不住劝道:“我明白你的心情,但你这番话有点?太过分了。”
向?晚怒瞪了他一眼:“关?你什么事?我教育我的孩子?,轮不到你这个外人在这边指手画脚!”
季之涵:“我确实没有权利对?你的教育方式指指点?点?,但既然她是你的孩子?,你也应该给予她应有的尊重才行。我想,如果真正的小鑫知道未来会?有这么一天,可能宁愿希望自己从?来没有出生过。”
向?晚瞪大?眼珠,眼底流露出几分不可置信,嘴唇哆嗦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真正的小鑫?我只有小鑫这一个女儿,难道她还能有假?走小鑫,我们不要听他在这里胡说八道。妈妈才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人,那些人都是想拆散我们。”
季之涵大?喊:“向?晚,你还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
向?晚冷笑一声:“我不明白你在说些什么?但你要是再敢胡说八道,别怪我不客气!”
季之涵望着她,一字一顿道:“心想事成转运仪式,还需要我继续说下去吗?”
“啊啊啊啊啊啊!”向?晚忽然爆发出一声凄厉的叫喊,“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让一切都回到正轨而已!我没有错!我没有错!”
向?晚想起了五年前的那件事。
自从?小鑫被火烧伤后,本来就艰难的日子?就变得更为难熬了,光是高昂的医药费就能掏空她这么多年积攒下来的家底
她试图向?自己的前夫求助,但那人就是个纯粹的赌徒,他手里怎么可能有额外的钱财呢?
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日复一日的憔悴,像是沾满露水的鲜花失去了泥土和水的滋润后逐渐走向?了枯萎和衰败的结局。
她知道自己的状态不对?,她也很?清楚,现在最为难过也是最需要安慰的是小鑫,但她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只要看到她遍布伤痕的双腿,她就感觉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在自己的脑海中搅动风云,等她清醒过来的时候,家里已经?变得一片狼藉,而小鑫则会?坐在轮椅上,用那双空洞无神的眼瞳望向?她,仿佛在说,这样可以了吗?这样你满意了吗?
向?晚知道,她大?概是疯了,她被这场突如其来的灾难刺激到发疯了。
她知道这样是不对?的,但她没办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就像是一点?就爆的炸弹,爆炸与否根本不是她自己能控制的了的,一缕火焰,甚至一丝微弱的火苗,都能引爆她脆弱敏感的神经?。
所以,在那一刻,她最希望的就是能够回到火灾发生以前,只要能回到那天,她想一切的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这个想法诞生没多久后,那张古怪的纸条就如此突兀地出现在了她的家中。
看着纸条上记载的内容,向?晚产生了一个极为大?胆的想法,她知道自己不该将希望投注到这个虚无缥缈的转运仪式上,但万一呢?
她已经?走到穷途末路了,就算失败,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但如果能成功,她将会?彻底逆转这个悲惨的命运。
向?晚眼中燃起几分狂热,当天她就按照纸条上所写的去筹备灵性材料,好?在这些材料都比较常见?,价格并不算贵,不然以她当时的经?济状况,恐怕还真没办法孤注一掷。
她按照纸条上的要求,将材料罗列在事先准备好的法阵上,最后是小鑫。
小鑫像是个毫无生机的玩偶,任由她摆弄,她被放在了祭坛上,双目空洞迷茫地望着天花板。
看到这一幕,向?晚心疼极了。
她轻轻地抚摸着小鑫的脸颊,低声道:“小鑫,你不要怕,我们很?快就能过上好?日子?了。”
说完,她闭上双眼,开始虔诚地祈祷,不过多时,她忽然听到了一种古怪刺耳的响动。
“沙……沙……”像是某种皮肉粗糙的爬行动物正在朝着她的方向?匍匐前进。
什么声音?
向?晚睁开双眼,看向?声源方向?。
那是一个纸人,像是用白纸随意的剪拼起来的,透出一种随性感,纸人此刻正趴在小鑫身旁,用那双粗粝的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脸颊。
小鑫毫无神采的双瞳这才多了几分波澜,她惊慌地望着那个诡异的纸人,小小的身体不住的颤抖着。
“妈妈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快让它离我远点?!”
向?晚向?她递去一道安抚的笑容:“别怕,这是神派来的使者,它可以帮助我们实现所有的愿望。”
如果不是神派来的使者。它是怎么在不惊动她们的情况下进入到这间屋子?内的?
向?晚看向?纸人的眼神越来越狂热,她坚信,纸人就是能够帮助她实现愿望的关?键。
纸人发出一道古怪的声响:“你的愿望是什么?”
向?晚迫不及待地说出自己的愿望:“我想让我的女儿恢复健康!我想让我的家回到火灾之前的样子?!”
“你的愿望很?快就会?实现。”
伴随而来的是小鑫刺耳的尖叫声。
“啊啊啊啊啊啊!”
刺目的血色涌入向?晚的眼底,她这才意识到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祭坛上稚嫩的女孩犹如一朵还未曾盛放的的花蕾,皮肤细嫩,透着一种青涩的白,那是一种走向?枯萎衰败的颜色。
纸人的手犹如锋利的刀刃,轻而易举地剥开了小鑫最外层的肌肤,薄如蝉翼的皮肤犹如振翅欲飞的蝴蝶,还在微微颤抖着,又好?似沾染了雨露的花瓣,透出一种异常诱惑的猩红。
“好?痛!救救我!”小鑫的脸已经?被泪水彻底浸湿,她疯狂地叫喊着,然而无人倾听她的痛苦。
向?晚只是抓着她的手,着了魔地念道:“小鑫,你不要害怕,很?快,很?快就会?结束了。你马上就能拥有健康,我们马上就能回到以前了!”
最外层的肌肤很?快就被纸人剥落,露出藏在其中的鲜红的肌肉和淡黄的脂肪,但小鑫并没有死,而是犹如离岸缺水的鱼,正在微微抽搐着。
面?对?女儿这幅模样,向?晚自然无比心疼。
但没关?系的,很?快,一切都将回到正轨。
可她没想到的是,纸人竟然将从?小t?鑫身上剥落下来的皮囊一点?点?地贴上自己的身体,就像是穿上了一件再寻常不过的衣服,原本扁平的皮囊瞬间变得充盈起来,逐渐变为了那个她再熟悉不过的小鑫。
“仪式已经?结束了吗?”向?晚脸上的笑容彻底凝固住了。
如果不是亲眼看到小鑫被剥皮的这一幕,她恐怕会?以为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怪物才是她的女儿。
怪物抬起头来,看向?她的眼中流露出几分陌生的眷恋和依赖,她朝着向?晚的方向?缓步走来,脸上挂着甜美柔和的笑容:“妈妈。”
她听到那个怪物用小鑫的声音呼唤她。
向?晚看着那张和小鑫如出一辙的面?孔,有过瞬间的失神和迷茫,直到她看到她身前那道狭长的缝隙,尽管已经?快要彻底愈合了,但依然能看到血红色的内里。
“啊啊啊啊啊啊!”向?晚瞬间崩溃了,她狂躁地抓着自己的头发,“别这么叫我,我不是你的妈妈!”
她要的不是这样的结果,这不是她的小鑫!
“为什么妈妈?”怪物歪着头看向?她,她扯开自己的裙摆,大?方地展示自己布满伤痕的双腿,“虽然不能消除腿上的伤疤,但我可以站起来了啊,我的嗓子?也已经?恢复正常了。这不是你的愿望吗,妈妈?为什么你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不是!我不是你的妈妈!我的女儿是小鑫!小鑫!”向?晚颤颤巍巍地往后退,直至碰触到小鑫血肉模糊的身体,她现在只剩下一口气,然而她用尽全力传递出来的感情无尽的恨意和责怪。
她扯着向?晚的衣袖,一字一顿道:“我恨你……”
泪水与鲜血混合,顺着小鑫的眼眶慢慢滑落,痛意刺激的她不断地抽搐着,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大?喊:“下辈子?……不要做你的女儿……”
“小鑫!对?不起!妈妈真的没想害死你!”向?晚扑到她的尸体上,然而为时已晚,真正的小鑫已经?死了,现在活在这个世界上的只是一个披着人皮的怪物。
怪物从?背后轻轻地拥住向?晚:“妈妈不要伤心了,我就是她,她就是我,以后我会?代替她的位置一直陪伴在你身旁。你不是想要一个听话、懂事、学习成绩好?的完美女儿吗?你想要的一切,以前的小鑫做不到,但现在的小鑫可以啊。”
“妈妈,你不是一直希望小鑫能够超越姐姐吗?放心,我很?快就会?让你看到那天的。”
“妈妈,你不是说,想要住到大?房子?中吗?小鑫已经?把?这间旅店控制住了,这里的每个房间都属于我,也属于你。”
“妈妈,你以后再也不需要为钱的事情担忧了,我会?为你解决掉经?济上的所有问题,你只需要按照你的计划去做,剩下的一切都交给我。”
“妈妈……”
在怪物一声接着一声的“妈妈”之中,向?晚逐渐迷失了自我,她抱住怪物,露出一道柔和缱绻的笑意。
怪物对?脸上勾起一道诡异至极的笑容,她紧搂着怀中这具温暖的躯体,柔声安抚道:“妈妈,不要自责。你已经?给了小鑫足够的爱,你已经?付出了自己的全部?,她也该将自己的全部?贡献给你啊。何况她的生命本来就是你赋予的,就算你想夺走她的生命,也是正常的。何况妈妈你并没有这么做,你只是赋予了小鑫一次新生而已。你看我现在不是能够站起来了吗?你听,我的嗓子?不是已经?恢复如初了吗?”
向?晚神色癫狂地点?了点?头:“对?…你说得对?,我没有做错,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的女儿小鑫。”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沉,直至快要隐没于微尘之时,却?忽然爆发出一道令人意想不到的癫狂笑声,向?晚瞪大?眼珠,犹如疯子?一般朝着众人大?吼大?叫:“哈哈哈哈!我没有错,我没有错!错的是她!是她自己无能!我的女儿小鑫之所以能够完好?的站在这里都是因为我!是我赋予了她二次生命!我是她妈妈,我怎么可能害她,我做的一切都是为她好?!”
季之涵语气复杂:“你真的疯了。”
向?晚并没有理会?他,她胡乱地擦去脸上沾着的鼻涕和眼泪,她抓着小鑫的肩膀,神色癫狂地看向?她:““小鑫,赶紧跟我回家学习,今天的课业完成了吗?妈妈拼尽全力工作都是为了你,你一定不会?让我失望的对?吗?”
小鑫迟疑地看着她:“可是妈妈,我想休息,我想和朋友一起玩,你之前明明答应过我的。”
向?晚用最平静地语气诉说着最为疯狂残忍的事实:“胡说什么呢?你又不是小孩子?了,你不需要休息,也不需要朋友,你诞生的目的不就是为了满足我的所有愿望吗?走吧,回家,好?好?学习。只要你能够出人头地,我们就再也不用住在这种贫瘠的旅店里了,到时候你给妈妈买一套大?房子?,你不是喜欢小猫吗?只要有钱,你想养多少条小猫都可以。”
向?晚拉着小鑫的手走入电梯,眼中充满着对?于未来的憧憬和向?往。
小鑫仰起头来看着她:“妈妈,你这次说的是真的吗?不是在骗我吧?”
这些年来,她已经?不知道听过多少次类似于这种虚无缥缈的承诺了。妈妈总是对?她说,下一次一定,但是下一次永远是下一次,下一次永远都不会?到来。
她时常在想,是不是因为她是异种,所以她永远无法像真正的小鑫那样,获得妈妈最纯粹的爱意,所以妈妈的承诺才永远无法兑现?
“叮。”伴随着电梯到达的提示音,电梯大?门缓缓打开了,向?晚的脸沐浴在交错的光影之中,小鑫看不清她的表情,只能看到她唇边扬起地一丝笑。
“等你顺顺利利、平平安安的长大?,我也老了,到那时候我哪能管得住你啊?所以只要你长大?了,你就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妈妈也不会?再拦着你了。”
“啪嗒……”泪水顺着小鑫的脸颊缓缓滑落,她垂下头来,视线已是彻底模糊。
妈妈果然又在说谎呢,她明明知道,自己根本不会?长大?。
这或许就是她的报应吧,她顶替了小鑫的身份,继承了她的情感和记忆,也替她接纳了属于妈妈的那份爱,所以现在也轮到她付出代价了,她也要替她承受妈妈的束缚和管控,要替她永远地困守在这里。
“咦。”向?晚的声音中忽然透出几分困惑,她蹲下身体,动作轻柔地替她擦去脸颊上的泪水,“小鑫,你怎么哭了?是不是妈妈又犯病了?对?不起,妈妈不该凶你,来让妈妈抱抱。”
小鑫再也止不住泪意,直接扑入向?晚的怀中。
她知道,妈妈已经?彻底疯掉了。她只有在神智混沌的时候才会?把?自己当成小鑫看待,才会?给予她最纯粹的爱和关?怀。而当她清醒过来的时候,她就会?意识到,自己是那个偷走她女儿身份的可怖的怪物,她就会?立即收起自己的全部?感情,以最为冷峻严苛的一面?去面?对?她。
这种落差让她感到无所适从?,因为当她品味过来自妈妈的温暖后,怎么可能甘心再回到从?前的生活之中呢?
于是她努力学习,每天都把?自己熬到深夜,她害怕,妈妈有朝一日会?把?她换掉,就像是当初的小鑫被她替换掉一样。
可即便她已经?做到尽善尽美,她还是害怕,她害怕面?对?妈妈清醒时的憎恶的眼神,害怕听到妈妈的冷漠言辞,要是妈妈一直维持现在的模样就好?了。
对?啊……只要妈妈一直维持着现在的样子?,她就可以永远这么幸福地过下去了。
“噗嗤……”一双沾满鲜血的手穿透了向?晚的胸膛,她低下头来,困惑地看着怀中的小鑫。
小鑫脸上流露出让人不寒而颤的疯狂:“妈妈,对?不起,不要恨我。小鑫这么做,都是为了我们能永远在一起。”
“小鑫,我的傻孩子?。”向?晚忍着胸口传来的剧痛,紧紧地将她抱在怀里,“你永远是妈妈的孩子?,妈妈怎么可能真的怨你呢?我……咳咳……”
向?晚咳嗽一声,剩下的的话语被彻底淹没在血海交织的浪潮之中,但小鑫还是听到了她还未来得及说出口的那句话,她说“对?不起。”
向?晚挣扎了一下,很?快就不动了,那双浑浊的眼瞳逐渐归于沉寂,她趴在小鑫的肩头,犹如睡着般安宁祥和。
“晚安,妈妈,再次醒来后,你将迎来新生。”小鑫的脸上已是遍布泪痕,她轻轻地亲吻着向?晚的额头,虔诚的样子?像是在亲吻着她的神明。
小t?鑫带着向?晚逐渐冰凉的尸体,回到她们的家中。
这个屋子?,是只属于她和向?晚的,以后,这里也会?一直属于她们。
小鑫动作利落地剥下向?晚的皮肤,随后从?柜子?里拿出一个针线包,向?晚胸口的伤口实在太大?,短时间内无法恢复常态,所以她需要把?伤口缝合起来。虽然她也可以为了保证人皮的完整性将向?晚活剥,但那样实在是太痛苦了,她希望她的妈妈,能够安详地、没有痛苦地离开这个世界。
小鑫褪下自己的皮囊,不舍地看着堆叠在地面?上的人皮,没有她作为能源供养,这具人皮很?快就会?枯萎甚至腐烂,但没关?系,她已经?不需要小鑫这个身份了。
小鑫慢慢地穿上向?晚的皮肤,轻轻地抚摸着胸口处的洞,她用针线,一点?点?地将胸前的洞口缝上,细密的针脚在她细致温柔的动作之下逐渐成型,妈妈也曾经?这样温柔地替她穿上皮囊,现在换她来接替妈妈的职位了。
小鑫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中焕然一新的自己,抬起手,轻轻地梳理自己干枯打结的秀发,仍然带着余温的手穿梭在发间,轻抚过她的脖颈,就犹如妈妈曾经?为她做的那样。
两道羊角辫渐渐在她的手中成型,小鑫满意地看着眼前一幕,喉咙中溢出一道本不属于她的成熟感:“小鑫你看,这像不像我今天为你编的辫子??”
第040章幽灵画作
白寻正拿着魔法卷轴找寻特殊道具,她对于向晚母女之间的爱恨纠葛完全不?感兴趣。
心思敏感细腻的季之涵难免受到了几分影响,表现得有些心不?在焉,他看?着手中的魔法卷轴,上面描绘的繁复法阵犹如交织在一起绮丽珊瑚,正在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等一下?发光?
“白寻你快过来看?看?。”季之涵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只能请教经验相对来说更为丰富的白寻。
“看?来特殊道具就在这?附近!”白寻眼中燃起小?火苗。
但五米的范围说小?也不?小?,想要?找到这?个特殊道具还是有难度的,不?然龙婆也不?至于在这?里熬了半个月。而且龙婆还说,那个道具会伪装自?己,所以说这?应该是个让人意想不?到的东西。
所以他们肯定不?能按照常规的方式去寻找,白寻摸着下巴思索。
“哐当!”突如其来的声响打断白寻的思索。
她看?向声源方向,发现季之澜被一团毛线缠住了,此刻的他正在手忙脚乱地挣扎着,像是一只试图翻身的乌龟。
季之澜一脸呆地看?着白寻:“我正在寻找特殊道具,也不?知道这?团毛线到底是从哪里来的,莫名?其妙就把我缠住了。”
季之澜说得轻描淡写,但其中弯弯绕绕只有他自?己清楚。之前为了躲避侯强的攻击,他的天赋能力再?度发动了,而那一次刚好是他第?三次触发天赋。
等预知时?间结束后,他就会无可避免的陷入到负面状态中,这?团毛线就是在这?时?候悄无声息地缠上来的,起初它只是调皮地缠住他的脚踝,因为位置隐蔽的缘故,所以他并没有发现这?个异常现象,但当毛线顺着他的脚踝爬上他的大腿的时?候,就算他再?迟钝都感觉到了几分不?对,但那时?候已经晚了,他甚至来不?及阻止,毛线团就已经缠住了他的躯干,越是挣扎越是缠得越紧,所以才会演变成现在这?个局面。
但季之澜并没有将事实告诉他们,一是觉得目前的情况自?己还能应付,二是他不?想让白寻和季之涵为他感到担心,虽然这?么说可能会让人觉得他是在逞能,但他们现在还有更要?紧的事情,他不?想他们为自?己分心。至于缠在自?己身上的线团,只需要?忍耐一会就好,没关系的,反正他早已习惯忍耐疼痛。
白寻:“那你就先在那里待着别动。”
季之澜点了点头?,或许是他的动作激怒了他,缠在身上的毛线团骤然缩紧,季之澜感觉到了几分呼吸不?畅,一开?始他还能凭借意志力忍耐,但随着窒息感变得越来越强烈,在求生意志的促使之下,他忍不?住挣扎起来,但缠在身上的毛线团却收的得更紧了,这?让季之澜忍不?住发出一道痛苦的呜咽。
“哥?你没事吧?”季之涵最先发现他的异样情况,他连忙蹲下身体,用剪刀替他剪断最外层缠绕的毛线。
“我没事。”季之澜面色苍白地摇了摇头?。
“还说没事?你的脸色都变得这?么难看?了!”季之涵又气又心疼,他哥总是这?样,总是习惯性将自?己身上的伤痛隐藏起来,当他们发现时?,为时?已晚。
季之涵小?心翼翼地替他清理缠绕在身上的毛线,生怕会伤到他,但事不?从人愿,在厄运状态的影响下,季之澜的身上还是不?可避免的多?了几道伤口。
“疼不?疼?”季之涵愧疚地看?着他。
“我们是兄弟,你没必要?这?么客气。”季之澜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但就是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都让他倍感吃力。
他的身体被毛线束缚的太久,血液都变得不?流畅了,仅仅是站着,对他来说都是一种奢望。
“哥!”季之涵眼看?着季之澜一头?向后栽倒,他试图抓住他,但却只是抓到了一片飘飞的衣角。
“撕拉——”
“砰!”
两道刺耳的声响交叠在一起。
浓郁的烟尘瞬间覆盖了众人的视线,白寻站在烟雾之中,根本无法看?清前方的景象,但她本能地感觉到似是有东西正朝着她的方向靠近,白寻直接侧身闪过,当缭绕的烟尘消散后,她看?到灰头?土脸的季之澜正被压在柜子?下方,前台柜子?上摆放的东西散落的满地都是,她送给老板娘的那枚眼珠也掉了下来,与那本旅店宣传手册卷在一起,一骨碌地滚到她的脚边。
“哥!”季之涵立即冲上前来,将季之澜身上的柜子?挪开?。
白寻好奇地捡起落在身旁的手册,就在此刻系统弹窗忽然在眼前浮现。
【道具名称:幽灵画作】
【道具品阶:A级】
【拥有能力1】通识之眼:初步掌握各种工业造物的相关知识,并拥有快速识别出各类超凡物品的能力。
【拥有能力2】陷阱制造:可以制造出各类陷阱,陷阱的危险程度取决于超凡者所掌握的知识以及使用的材料。
【拥有能力3】创造之手:可以快速判断出特殊道具所具有的能力以及问题,并对超凡物品做出一定程度的上的改造,提升或是降低特殊物品的危险性。
【拥有能力4】异想造物:可以凭借想象力和经验创造出各类新?型武器以及各类机械造物。
【拥有能力5】异制复生:赋予物品生命力,让它们能够自?如活动,被赋予生命的死物将会逐渐活化?,当活化?值达到100%时?,它们将衍生出自?己的人格,并有概率依据自?身特性生出对应的特殊能力。
【道具特性:周围百米以内的所有事物都会随着时?间推移逐渐活化?,并会对人类抱有极强的攻击性。】
A级道具!
这?个特殊道具一直摆在旅店最显眼的位置,他们每天都会在这?本旅店宣传手册面前经过,却从来没有怀疑到它的身上,但谁有能想到,这?样一个珍惜的特殊道具就这?么大剌剌地摆在桌子?上呢?这?可能就是所谓的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白寻激动得一把抱住季之澜:“季之澜!你简直是福星降世!”
她就说嘛,像是龙婆这?种日理万机的降灵会主教,怎么可能为一个普通的超凡道具而来。
现在这?东西是她的了!
见白寻这?么开?心,季之澜也仿佛能够感同身受,他扬起笑容,轻轻地抱住白寻,这?是个不?含任何欲念色彩的动作,只是出于礼貌的回应。
站在一旁的季之涵也很清楚这?一点,但他还是难以遏制的感到了失落甚至是嫉妒。
“你们抱够了没。”他走上前来,动作强硬地将两人分开?。
“我哥身上还有伤,别再?继续刺激他的伤口了。”季之涵说得义正言辞,但他很清楚,他这?么说并不?是在为了哥哥着想,只是因为心中的阴暗面作祟。
这?些负面情绪就如同正在啃噬着心脏的蚂蚁,酥麻、刺痛、酸痒,种种感受交织在一起,让他感到无比烦躁。他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很不?对劲,但他完全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所思所想。
他怎么会变成这?样?就连季之涵自?己都无法弄明?白这?件事。
他只能强迫自?己收回目t?光,一个人默默地消化?着内心的酸涩和苦闷。
“你身上的伤怎么样了?”白寻这?才注意到季之澜的情况他身上遍布着细密的血痕,有的是被毛线勒出来的,有的是被剪刀划破的,深浅不?一的伤痕交叠在一起,看?上去极为渗人。
“没事,已经不?疼了。”季之澜傻呵呵地勾起唇角,“我现在的身体素质比之前提高不?少了,很快就会恢复的。”
“但就这?么放着不?管也不?行,而且你身上沾了好多?灰,伤口会发炎的,这?样吧,我帮你处理一下吧。”白寻主动向季之澜示好。
季之涵的雷达瞬间向他发出警报,看?着白寻唇边挂着的不?怀好意地笑,他问道:“你该不?会又要?趁机收费吧?”
白寻瞪大眼睛,立即反驳:“怎么会呢?我在你眼里就是这?样一个无情无义的周扒皮吗?季之澜都为了找这?个道具付出这?么多?努力了,我怎么好意思要?他的钱呢?这?钱当然得由你来出啊。”
季之涵忍不?住吐槽:“你这?还不?是要?跟我们要?钱!”
白寻故作高深地摇了摇头?:“这?不?一样,你是你,你哥是你哥,你们俩虽然是双胞胎,但也是两个完全独立的个体,我找你要?钱,根本影响不?到你哥啊。季之澜,你说是不?是?”
季之澜点了点头?:“我觉得白寻说得有道理。”
季之涵:“哥!我才是你的亲弟弟!”
白寻敲了下他的脑袋:“我还是你们俩的师父呢,没大没小?,竟然在师父面前大喊大叫。”
季之涵捂着受伤的脑袋,在心里默默流泪。
为什么受伤的总是他。
白寻没再?理会双胞胎,此刻的她正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研究着刚得来的特殊道具。
虽然看?起来是一本极为普通的手册,但当她翻开?后却发现这?竟然是一本画作。
这?上面画的是一副诡异恐怖的晚宴,人们围绕在烛火通明?的长桌旁,享受着摆放在桌上的美味佳肴,那是一盘被肢解成数块的人类,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里面还残留着对于死亡的恐惧。嘴巴微微张开?,两腮处的嫩肉已经被锋利地剔骨刀轻而易举地贴了下来,露出柔软的粉红色软腭。
人们围在尸体旁边,或是举着刀叉,或是端着酒杯,又或者正在和身旁的人畅聊未来。
但他们都有个统一的特点,就是完全没有五官,似是还未来得及画上,属于五官的位置是完全空白的,还能清楚地看?到属于画纸的纹理。
画上共有十五个人,其中一人已经成了一道空白的剪影。
等一下,只有一道剪影?
白寻忽然意识到了几分不?对,小?鑫、路明?、阿美、再?加上刚被转化?成异种没多?久的侯强和顾瀚以及身份不?明?的老板娘,至少应该有五个纸人才对。
这?么说来其他纸人并非是由这?个特殊道具创造出来的吗?
白寻陷入了深思,她的目光落在了这?个特殊道具的第?五项能力上。
依据自?身特性生出对应的能力,难道说其余几个纸人都是由这?项能力衍生出来的?
所以他们并非是不?死之身,只是因为他们只是由特殊能力凝聚出来的造物,所以源头?不?死,他们自?然也不?会灭亡。
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个A级道具的威力可要?比她想象中的可怕多?了。
为了验证自?己心中的猜测,白寻立即起身,将被困的阿美等人释放出来。
老板娘揉了揉酸痛的手腕,一脸不?忿道:“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说吧,你为什么要?把我们放出来?”
白寻在她眼前晃了晃那本伪装成了旅店介绍手册的超凡道具。
“我想你应该知道这?东西。”
“还我!”旅店老板娘瞬间褪去温和无害的伪面具,她犹如一枚瞬间弹射而出的子?弹,瞬间爆发的速度快得惊人,甚至在空气中拉出了一连串狭长的残影。
白寻只需一个低扫,就轻而易举地将她撂倒,她勾起唇角笑眯眯地看?着趴在老板娘,语气幽幽:“还你?凭什么?这?明?明?是我从地上捡的。既然是我捡的,那就是我的东西了。”
老板娘:“这?本来就是我的东西!是我放在柜台上的!你说它是你的东西,那这?上面有你的名?字吗!”
白寻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所以说只要?有名?字就能证明?这?是谁的东西了吧?你提醒我了。”
她拿起笔,将老板娘的名?字抹去,然后在封面上签下两个犹如鬼画符般的大字。
“好了,上面有我的名?字了,现在它是我的东西了。”
老板娘:“你不?要?脸!”
白寻揉了揉耳朵:“哎呀,你就不?能想点更有杀伤力的词汇吗?”
不?要?脸,这?可是她听过的对自?己辱骂中最无足轻重的一句。她早就已经习惯了别人对她的诋毁和谩骂,她也承认,她就是一个阴险卑鄙的小?人,因为他们确实没说错。那么作为一个阴险卑鄙的小?人,事后找机会报复回来也是在正常不?过的一件事吧?
注意到白寻打量的目光,老板娘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不?知道为什么,在刚才的一刻她忽然有种被怪物盯住的错觉。
不?对,老板娘忽然回过味来,明?明?她才异种啊,她为什么要?害怕白寻?!
想到这?里,老板娘的腰杆瞬间硬了起来,她利落地从地上爬了起来,眼神不?善地看?着白寻。
然而由她的能力衍生而成的两个伙伴并没有随着她的心念行动,而是依然站在原地。
老板娘:“你们愣着干什么?”
阿美只是微笑:“我觉得我们没必要?和白小?姐交恶。”
路明?尴尬地挠了挠头?:“我们根本打不?过她啊,何必冲上去一遍又一遍的送死呢?虽然我们不?会真?的死亡,但我也不?想经历被一遍遍撕碎的折磨。”
两人给出的理由让老板娘无法反驳。
听到这?番对话,白寻就差不?多?知道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了,果然不?出她所料,老板娘确实有操纵这?些纸人的能力。
白寻拉开?椅子?坐了下来,朝着老板娘点了点头?:“看?他们几个纸人都是你创造出来的。”
老板娘轻笑一声:“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白寻指尖窜出一缕明?亮的火光,她勾起一道粲然无比的笑容,说出口的话却带着一股浓烈的威胁之意:“不?懂吗?没关系,只要?烧掉你最外面的这?层皮囊,一切就能真?相大白了。”
这?还是她第?一次被人类威胁老板娘很想回白寻一个冷酷的笑容,但她根本做不?到,她怕白寻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家伙会直接把火球丢到她的脸上。
三十六计,跑为上计。
她迅速褪下最外层的人皮,化?为纸人形态的她直接从门缝中溜了出去。
虽然她跑得很快,但白寻还是清楚地看?到了她的模样,和其余纸人不?同,她的身体更厚重凝实,材质更贴近于素描纸,而非飘轻的a4纸,除此之外还有一点,她胸口的位置缺失了一大块,破洞的位置染着几滴血,看?上去就像是一颗正在跳动的心脏。
***
小?鑫穿着颜色粉嫩的碎花长裙,梳着与现在的年龄气质截然不?符的羊角辫,蹦蹦跳跳地从台阶上走了下来,她满意地抚摸着自?己这?具新?换上的皮囊,虽然向晚已经不?再?年轻,但她也不?会持续衰老下去了,她的生命将会永远定格在这?一刻。
“小?鑫,现在妈妈可以永远地和你在一起了。”她用向晚的口吻对自?己说。
“妈妈,我真?的好开?心,我终于能等到这?天了。”沉稳的女声又忽然转变为了稚嫩的童音。
小?鑫完全沉浸在这?场角色扮演的游戏之中,当她穿上属于向晚的那张皮囊的一刻,她也一并接收了来自?于向晚的疯狂。
小?鑫正哼着不?成调的曲子?,完全没有注意那道潜藏于黑暗之中的白色身影。
“长大后,我就成了你,才知道那间旅店~”
话音未落,一道纯白的身影忽然出现在她的面前。
“你来了。”小?鑫止住歌声,浑浊的眼瞳难得恢复到了之前的清醒。
“你现在像什么样子??”老板娘用恨铁不?成钢地眼神望向她。”
“什么样子??我觉得我现在很好啊。从来没有这?么好过。说来,我还要?感谢你呢。要?不?是你把人性的部?分送给我,我恐怕永远也无法体会生而为人到底是一件多?么美妙的事情。”
小?鑫的表情带着几分癫狂,她扬起唇角,露出一道大到夸张的笑容。
“做人真?好啊,只要?t?稍微撒撒娇就可以获得想要?的一切。我想要?爸爸,所以你为我创造出了路明?,我想要?姐姐,所以你为我创造出了阿美。你满足了我的一切要?求,但是人是很贪心的生物,当我们有了生命后,就会渴望拥有感情,拥有感情后,就会渴望拥有永恒。我们的欲望在逐渐膨胀,永远都不?会得到满足。你都满足了我那么多?次心愿了,猜猜看?,我现在的愿望是什么?”
不?,她不?想猜。
面对这?样的小?鑫,老板娘本能地感到了几分恐惧。
她想要?用自?己的能力操纵、压制她,但却惊奇地发现自?己的能力竟然失效了。
小?鑫似是有所感应,脸上笑意更深:“是不?是觉得很奇怪?明?明?是我们的‘母亲’,可你却无法控制我们这?些孩子?了,想知道为什么吗?”
老板娘没有回应,她感觉面前的小?鑫已经处于失控边缘了,继续下去,恐怕连她都会被反噬。
老板娘本能地想要?逃走,但她却无法行动了,她的双腿就如同盘亘在地里的树根,无法挪动分毫。
小?鑫意味深长道:“因为你不?懂爱啊。作为母亲你怎么能不?爱自?己的孩子?呢?感受不?到母亲的爱,我们当然要?反抗了。不?过你放心好了,我会替你好好地教育他们的,我会让这?群迷途的孩子?重新?回到我的身边。”
小?鑫唇边的笑容越来越大,一张沾满血的纸人从她的身体中钻了出来,相比面前的老板娘,她是那么的单薄,但在此刻,她身上爆发出的那种强烈气势却让老板娘都感到吃惊。
小?鑫的身体迅速缩小?,直至回归到初始形态,一颗苍白的心脏,这?颗心脏自?发地飘入老板娘的胸膛中,与那处空洞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就像是亚当拿回了曾属于自?己的那一块肋骨,这?一刻,她彻底变得完整。
曾属于老板娘的那张脸犹如被橡皮迅速擦掉的铅笔画,只剩下还在一张一合的嘴巴,她的鼻子?向晚所取代,仅仅是这?样一个微小?的改变,就让一个沧桑疯癫的中年女人形象跃然纸上,眼睛则变为了一对圆顿的杏眼,这?双眼瞳还带着几分未曾发育展开?的青涩和稚嫩,眼底却浮现出了几分暗色,带着一种与年龄完全不?符合的诡异感。
现在的她即是老板娘也是向晚更是小?鑫,她们三个以一种极为诡异的姿态糅杂在一起,再?也不?分你我。
“妈妈,准备好去教育那些不?听话的孩子?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