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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pc为何如此有病[无限] 狗光 36696 字 6个月前

第031章谁是异种

“你说什么?”慕祁月一脸狐疑地看向侯强,她并没?有听清楚侯强的喃喃自语。

“哈哈,我就是忽然?有点饿了。”侯强尴尬地笑了笑,抬手揉了揉自己圆鼓鼓的肚子。

好奇怪啊,不?是前不?久才吃过饭吗?怎么这么快就饿了。

侯强也感觉自己有些不?太对劲。尤其是当?他看到?遍地的尸骸之?时,他的第一反应竟然?不?是恐慌和害怕,而是饥饿,强烈的饥饿感犹如火焰,燃烧着他的理智神经,有好几次,侯强都想扑到?那些尸体上大快朵颐,就仿佛那些散发着腥臭味的尸体是什么难得一见的美味珍馐。

然?而当?慕祁月的鞭子缠住他的身体的那一刻,他又瞬间清醒过来了,腐臭味和浓郁的血腥味涌入鼻腔,让他几欲作呕对同时也感受到?了深深的欲念和渴求,面对这样的自己,侯强感到?了极度的恐慌和不?安。

他这是怎么了?简直就像是丧失了理智的野兽。

侯强也不?敢将自己身上的异样情况告诉他们,他很?害怕,害怕自己会被慕祁月丢下,他本来就没?什么本事,还弄丢了好不?容易得来的特殊道具。

等一下,他是什么时候弄丢了那个特殊道具?他怎么想不?起?来了?

“侯强?侯强?”顾瀚用手肘戳了戳他的身体。

“怎么了?”侯强回过神来。

“我们叫了你好多声你都没?有回应,你刚才在想什么?”顾瀚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藏住眼底一闪而逝的探究。

“我在想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开?饭。”侯强干笑两?声。

“马上就好了。”中年女人从?厨房中走出?来,一脸歉意地看向他们,“再稍等一下,还差最后一道菜了。”

“不?用急。”顾瀚语气温和,但实际上他也已经等得有些无聊了,他站起?身来打?量着周围的环境,目光最终落在放在桌子上的全家福。

说是全家福,但这张照片上只有母女二人,父亲的位置是缺失的,不?过这年头单亲家庭已经屡见不?鲜,顾瀚并没?有太在意这个细节。

他更在意照片上的女人,看得出?来这是中年女人早些时候t?拍摄的照片,照片上的她不?仅看起?来更为年轻,整个人的状态也要比现在好得多。

顾瀚一直都觉得中年女人不?太对劲。

虽然?她总是笑呵呵的,看上去非常容易相处,但她带给顾瀚的感觉却?和她表现出?来的形象大相径庭,她就像一时风平浪静的海洋,仅仅是看上去平和稳定,可当?她爆发的那一刻,势必会掀起?极为可怕的灾害。

顾瀚总觉得隐藏在这幅和善的伪面具之?下的是令人不?寒而颤的疯狂,这种感觉,他还曾在阿美身上感受过。

所以他和慕祁月推测中年女人应该也个异种,不?然?带着一个年仅七八岁的小孩子的她,是如何在这个危机四伏的旅店中生存下来的?

顾瀚压下心中的猜想,继续观察着照片上的两?人。小女孩倒是和现在区别不?大,脸上带着属于孩童的天真笑容。

“这种纸质照片现在很?少见了。”顾瀚感慨道。

游戏世界的科技发展水平和他们所在的世界几乎没?有任何区别,在他们的世界中纸质照早已被淘汰,现在最流行的是全息照片,不?仅能够清晰地将人在当?时当?刻的状态记录下来,而且能够更为还原人眼中的形象。

“啊,是啊。现在纸质照片已经不?多见了,但它的价格更便宜,我们也只是想要留个纪念,所以没?必要花费太多钱去拍摄全息影像。你也看得出?来,我们家的条件不?太行。”中年女人的声音从?厨房中传来。

顾瀚点了点头,对此表示理解。

要是有钱,谁愿意住在这种环境破败的小旅店里呢?

顾瀚将照片放回原位,但在转身之?际,相框却?被他的衣角扫到?了。

“砰!”相框落在地上,外面的防护玻璃瞬间摔成粉碎。

听到?外面传来的声响,中年女人善解人意道:“我来收拾就好,你等得有些累了吧,先坐下来休息会吧。”

虽是这么说,但顾瀚心里还是有些过意不?去。

他蹲下身来,小心地拂去照片上的玻璃碎渣,这张照片的本貌也一点点的浮现他的眼前,他也因此看到?了照片右下角处,曾被相框遮挡住的一串数字。

3230。10。31

这张照片的拍摄时间距离现在已经近五年了。

嗡!顾瀚眼瞳骤缩,大脑轰然?炸响。

一个生处于生长期的孩子怎么可能在五年内都没?有发生过任何变化?就算她的身体因为一些特殊原因停止生长,但多出?五年的阅历可不?是摆设,再加上社会因素等影响,注定她无法拥有和孩童时期如出?一辙的清澈眼神。可看她现在的样子,无论是外表还是动作神态都和孩子没?有半分区别。

错了!全都错了!

顾瀚迫不及待想将自己的这个发现告诉慕祁月和侯强,但在这时,一道属于孩童的稚嫩声音忽然?从?背后响起?。

“大哥哥,你在看什么呢?”

小鑫的声音非常绵软,再加上孩子特有的措语调,很?容易让人对她放下戒备,但在此刻,他只感受到?了无尽的恐惧。

他身体僵硬地愣在原地,不?敢回头去看她的表情。

关键时刻,还是慕祁月替她解围,她拉着小鑫的手臂,语气柔和地对她说:“大哥哥不?小心把相框打?破了,现在正在想着该如何补救呢。”

“对,我正在想该如何弥补我的过失,我把这么珍贵的照片弄坏了,真的很?过意不?去。”顾瀚赶忙顺着慕祁月搭好的台阶走下来。

“这都是小事。”中年女人端着炒好的菜肴从?厨房中走了出?来,见顾瀚和慕祁月都围在相框旁边她的面色瞬间变得无比苍白。

她放下手中的盘子,急急忙忙地赶了过来,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他们的视线。

看来她什么都知道。见此一幕顾瀚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调整好心态后,顾瀚若无其事地抬起?头来,正好对上中年女人充满探究的眼瞳,她的眼睛是沉郁的黑色,但或许是因为精神状态的缘故,时长处于一种无法聚焦的状态,但此刻,那双向来浑浊的眼瞳却?迸发出?来一种奇异的光彩,似是探究或是其他,顾瀚无法读懂她眼中的情绪,但这种被强烈注视着的感觉却?让他感到?毛骨悚然?。

明明是人,但带给他的压迫感却?并不?比化身为纸人的阿美弱上多少。

顾瀚的背后顿时冒出?一层冷汗,但表情依旧淡定。他很?清楚,如果现在表现出?怯意反而会引起?对方的怀疑。

果然?如他所预料的那般,中年女人看了他一会就错开?了视线,她将小鑫抱到?怀中,微笑道:“小鑫,你喜欢这几个哥哥姐姐吗?”

小鑫用力地点了点头:“喜欢,我觉得他们都是好人。”

中年女人笑意更深:“那你想不?想让他们陪你玩呢?”

小鑫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她满怀期待地望着自己的母亲,兴奋道:“可以吗?”

中年女人点了点头:“妈妈明天有事,要等到?晚上才能回来,但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在家里,就让这些哥哥姐姐陪着你,好不?好?”

虽然?她用的是商量的语气,但她从?头到?尾都没?有询问慕祁月三人的意思,而是专心致志地和小鑫玩着自问自答的游戏。

就在这时,系统提示音忽然?响了起?来。

【主?线任务:陪伴】

【任务介绍:向晚是一位单亲妈妈,为了能让自己的孩子度过幸福快乐的童年时光,她经常身兼数职、早出?晚归。小鑫虽然?对此感到?理解,但仍然?会感到?寂寞。作为一名热心肠的邻居,你愿意帮向晚照看小鑫一天。】

这次任务后方并没?有出?现“可选择”的字眼,因为他们一开?始的选择就决定了未来的走向,所以这个任务最终自然?是落在了侯强的身上。

他拍着胸脯向女人保证:“你放心,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了。”

不?过是照看小姑娘一下午,根本没?有任何难度。侯强这么想着,同时抬手擦了下唇边的口水。

***

上午才经历了一场惨绝人寰的大屠杀,但当?霓虹灯点亮的那一刻,这座城市又陷入到?了无尽的狂欢之?中,地面上残存的血色已经被彻底遗忘,人们走在曾经布满尸骸的地面上,表情一如往常。

徐东东坐在烟火缭绕的路边摊上,捧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馄饨。

缭绕的烟雾犹如蒙在眼前的一层薄纱,他的视线逐渐变得模糊起?来,但由远处走来的三道身影却?如同穿透迷雾光束,极为清晰地映入他的眼底,他扬起?笑容,主?动打?招呼道:“好巧,你们也来这里吃饭啊。”

季之?涵愣了一瞬,仅看到?一道朦胧模糊的影子正朝着自己招手,靠近后他才认出?对方的身份。

“原来是你啊,怎么想着来这里吃饭。”他拉开?椅子,主?动坐到?徐东东的身旁。

“我听旅店老?板娘说这家馄饨的味道很?不?错,就想着来试试看,不?过这里的醋完全不?够劲,一点酸味都没?有。”

徐东东点了一碗馄饨,清亮的馄饨汤上漂浮着色泽沉郁的醋汁,光是看着这幅画面就能让人联想到?在唇舌之?间翻动的酸味。

徐东东舀起?一颗馄饨,圆润饱满的馄饨在陈醋的浸润下显得更为诱人,他一口将馄饨吞下,不?住地皱起?眉头。

“还是一点都不?酸啊,好奇怪啊。”

他又往里面加了两?勺醋,结果依旧。

“也不?知道这几天到?底是怎么回事,吃什么都没?味。”

白寻忽然?提起?了一个看似毫不?相关的问题:“你之?前不?是煮了一锅肉汤吗?吃完了吗?”

提起?肉汤,徐东东脸上浮现出?浓烈的痴迷,他吸溜了一下口水,兴致勃勃地介绍道:“我之?前还以为我自己一个人根本吃不?下那么大锅肉汤,结果是我想太多了,那锅肉汤太好吃了,是我这辈子吃到?过的最好吃的东西,我一个晚上就全部吃完了,不?过那锅肉汤香是香就是完全没?有滋味。可我明明往里面放了三大勺盐,真的太奇怪了。”

徐东东也不?明白自己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在他看来自己不?过是睡了一觉,醒来之?后整个人都变得不?对劲起?来。就比如现在,他明明吃了一大碗馄饨了,但却?还是不?满足,胃里似是有个永远也无法填满的空洞,正在渴求获得更多的食物。

季之?涵微微皱起?眉头。他感觉自己的脑中似是飞速的划过了一个念头,但还不?等他抓住这个转瞬即逝的想法,他的思绪就被徐东东的打?断了。

“老?板!再来三碗馄饨。”

热气腾腾的馄饨刚端上桌,t?徐东东就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一口气将整整一碗馄饨吞下肚。

“你都感觉不?到?烫吗?”季之?澜皱起?眉头,表情透出?几分担忧。

徐东东放下筷子,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刚才都做了些什么。

“对啊……我怎么感觉不?到?烫呢?我怎么感觉不?到?烫呢?我为什么一点都不?觉得烫呢。”徐东东猛地站起?身来,表情由开?始的惊恐逐渐转变为平静,仿佛已经慢慢地接受这个惊悚的事实。

下一刻,他的脑袋忽然?向后扭转180度,用那双毫无神采的双瞳怔怔地望着站在自己身后的季之?澜。

“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是怎么了,你能告诉我,我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徐东东一边说着,一边往后退,此刻他的脸距离季之?澜只有不?到?一厘米。

徐东东唇角挂着大到?夸张的笑容,面部肌肉已经被牵扯到?了极致,似是下一秒,他的脸就会被彻底撑裂。

季之?澜没?有因为他身上发生的异变而流露出?半分恐慌的情绪,他表情平静地望着徐东东,语气一如往常:“你这种情况我也是第一次遇见,你先冷静下来好吗?我会努力帮你解决这个问题的。”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种能抚慰人心的力量,若是换做常人肯定会很?快就平静下来,但现在的徐东东已经被本能的杀戮欲望迷住了双眼,他的脖颈后方忽然?多出?一道裂痕,一双阴森惨白的手慢慢从?皮囊之?中钻了出?来。

“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白寻一把将纸人从?他的体内揪了出?来,这个纸人和之?前见到?的有些不?同,只有朦胧的五官轮廓,大概是因为它不?久前才寄居在这具身体中的缘故。

纸人在白寻手中不?断地挣扎着,但白寻只是稍一用力就将它脆弱的身体撕成了好几瓣,为了防止纸人自动愈合,她还用坚冰将它四分五裂的身体分别储存起?来。

纸人的身体在冰块中疯狂蠕动着,它们试图汇聚在一起?,但因为那层坚冰的阻隔,导致它们只能呆楞楞地望着彼此。

季之?涵的心还在砰砰直跳,他感觉自己好像从?恐怖片现场瞬间穿越到?了喜剧片中。

眼前一幕明明非常好笑,但是季之?涵却?怎么都无法笑出?来:“你早就知道他被纸人寄生了?”

他早该想到?的。

徐东东才刚进入到?这个世界中,又没?有任何能够傍身的特殊道具或是超凡能力,怎么可能躲得过那些家具的偷袭?还有之?前,明明相隔数十米之?外,徐东东却?能一眼认出?不?过见了两?面的他们。再加上他失去的味觉,青川精神病医院的那群异种不?也是这样?因为失去味觉,所以他们只能大肆进购料理包。现在想来,提示已经给得足够多了,只是他下意识地忽略了这些异常之?处。

或许是因为他打?从?心底无法接受徐东东的死亡吧?

明明已经死了,却?还在和他们谈天说地,明明已经死了,却?还像是正常人一样生活,明明已经死了……

他忽然?想到?了昨晚见到?的小鑫。

大部分情况下,她都和正常的孩子别无二致,唯有触及到?她的秘密时,她才会撕开?那层伪装。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些纸人也不?知道自己是异种?当?这些纸人穿上皮囊的那一刻,就连他们自己也会认为,自己是一个“真正的人”。

这个猜测让季之?涵感到?毛骨悚然?。

那路边摊老?板呢?现在想来,孤身一人住这个危机四伏的旅店的他也非常可疑。

“哎。”前方忽然?传来一声叹息。只见路明褪下了人皮,露出?了沾满鲜血的纸人本体,纸人的躯体削薄瘦弱,似是能被风吹倒,可当?目光落在他手中那把锃光瓦亮的屠刀时,在场所有人都能直观清晰地感受到?他带来的威胁。

“你们还是发现了这个秘密。”

白寻打?了个哈气,懒洋洋道:“你接下来是不?是还想说,既然?如此,那就不?能留你们了。”

路明:……

你为什么抢我的台词?你把话都说了,那我该说些什么?

纸人的面色依旧惨白,但瞬间皱成一团的五官却?暴露出?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白寻无奈地摇了摇头,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向路明:“现在都已经2235年了,你怎么还在用这些老?掉牙的台本?”

路明气得郁结:“现在是说这些的时候吗?”

尊重一下他这个反派好不?好!

白寻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那么我们来讨论一下另一个问题吧。”

说着,白寻向季之?澜递去一个眼神。

季之?澜心领神会,立即将封存在包裹空间中的尸体拿了出?来。

巴扎克的脑袋和脖子仅仅连着一层皮,随着季之?澜略显粗鲁的动作,最后的这层链接也彻底断开?了,那颗死不?瞑目的脑袋一骨碌地滚向路明脚边。

白寻:“记得他吧?我们已经从?他手中追回了欠款,你要是想拿到?这笔钱,最好老?实点。”

季之?澜附和道:“没?错,你老?实点。”

说完,白寻和季之?澜一同望向季之?涵,现在压力再次落到?了他的身上。

季之?涵硬着头皮,语气凶恶道:“你老?实点!”

救命!为什么这种尴尬的时刻总是要拉上他一起?啊!

白寻向他们俩递去一道赞赏的目光。

不?错不?错,他们三个配合的越来越默契了,瞧瞧站在对面的路明,已经被他们身上爆发出?来的骇人气势吓傻了。

路明确实被吓傻了,但并不?是因为他们三人的表现,而是因为滚落在自己面前的这枚属于巴扎克的头颅。这个曾经他最爱也最恨的朋友如今已经成了一具尸体,他的眼瞳已经彻底涣散,如同蒙尘的玻璃珠,再也无法映照出?他的身影。

路明缓慢地蹲了下来,神情复杂地看着巴扎克的尸体。

这个害得他倾家荡产的家伙终于死了,但为什么,他却?一点都开?心不?起?来呢?

眼眶忽然?涌现一股酸意,路明这才惊觉自己竟然?为这个混蛋留下了眼泪。

为什么会这样?

他明明无时无刻不?再盼望着这天的到?来。

路明手中的屠刀不?知何时被他丢到?了一旁,他无助地蹲在地上,眼底尽是迷茫。

他想起?了自己和巴扎克之?间的相遇。

凭心而论,那并不?算是多么美好的记忆。但如今故人已死,当?他再度从?心中翻找出?那段回忆之?时,竟然?从?中品味到?了一丝难得的美好。

那时候的他才刚踏出?旅店,对外界的一切都感到?无比好奇,而巴扎克就是他踏出?旅店时遇到?的第一个人。

那时候的巴扎克就已经显露出?了叛逆的本质,他抽烟喝酒烫头纹身样样不?落,是个十足的小混混,见到?的第一面,他就朝他的脸上吐了一口烟圈,见他被呛到?面色通红,巴扎克还在一旁捧腹大笑。

也是因此,他对于巴扎克的第一印象直接降到?了谷底,他由衷希望,自己以后再也不?会遇到?这个烦人的家伙。

然?而事与愿违,他们又见面了,不?过场景换为了昏暗的小巷,巴扎克被人打?得浑身是血,被鲜血刺激到?的他也因此露出?了自己的真实形态。

所有见到?他的人都在尖叫,都在逃窜,但巴扎克不?同,他一脸新奇地看着他的本体,兴奋道:“哥们你这也太酷了吧!”

就是这么一句寻常地不?能再寻常的夸赞,彻底牵起?了他和巴扎克之?间的缘分,现在想来当?初的那个自己真的很?傻。可在当?时的他看来,巴扎克是个很?特别的人,他完全不?在意自己的身份,从?来不?会用异样的目光看待他。

感动就是慢慢由这种不?经意的小事一点点的积攒起?来的,尽管巴扎克也曾做过一些令他伤心的事情,比如用他的身体来泄愤,因为他是个纸,他不?会感觉到?痛苦,也不?会死亡,所以他也是最佳的陪练对象。

但每当?巴扎克发泄过愤怒之?后,他都会为自己买很?多的礼物,还会带着他结识形形色色的人。可那些人总是和巴扎克一样,喜欢把他弄得遍体鳞伤。

但他从?来没?有抱怨过因为他是纸人,纸人不?会感到?痛苦,因为他是纸人,他能拥有这种不?用异样眼光看待自己的朋友已经非常难得了,他不?想去奢望太多。

他曾天真的以为,友情就是这样,就是充斥着暴力和辱骂,但隔日依然?能够相视一笑。

他就,这样一直守护着自以为是的友情,直至巴扎克向他借钱t?。

他告诉自己,他最近结识了暗夜兄弟会里面的一位大佬,只要他能够供奉给对方足够的金钱,就可以让他破格进入暗夜兄弟会。

巴扎克说,等他成为超凡者?后,就没?人再敢欺凌他的朋友,还说以后还会将他引荐到?暗夜兄弟会。

他就这样带着对于未来的憧憬和向往,将自己这些年来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钱全部给了巴扎克。但他最后等来的却?是巴扎克人间蒸发的消息。

他消失了,再也没?有出?现在他的眼前。

刚开?始,他还对巴扎克抱有期望,毕竟他们是朋友啊,他很?清楚自己的状况,绝对不?会放任他陷入麻烦缠身的境地。

可他等啊等,等来的却?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老?板娘劝道:“别等了,你难道看不?出?来吗?他就是个骗子,他不?会再回来了。”

他没?有听信老?板娘的劝告,继续等下去。

最后,他也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

巴扎克不?会再回来了。

之?后,他在老?板娘的帮扶下开?了一家路边摊,也结识了不?少朋友,但无论是他们中的谁都无法取代巴扎克在他心中的地位。

哪怕他自己也很?清楚,巴扎克就是个十恶不?赦的烂人,但他就是没?办法忘记,因为那是他结识到?的第一位“朋友”。

“真傻啊。”路明抱着巴扎克的头颅喃喃自语,像是在缅怀自己逝去的那段友情,或许那根本就算不?上是友情,从?头到?尾都只是他在一厢情愿的付出?。

“咔哒。”他再度拿起?手中的屠刀,但这一次,刀锋不?再冲向白寻三人,而是他怀抱中的头颅。

“唰——”寒光一闪而逝,巴扎克的头颅瞬间四分五裂,鲜红的血液飞溅而出?,染红了他宛若素描画般的五官。

第032章真实身份

巴扎克的眼珠从碎裂的头颅之中缓缓滚落,未曾涣散的眼瞳中还带着面临死亡时的不甘和愤懑。

看着昔日的好友变成这幅模样,路明?扁平的脸上反而扬起一道极为诡异的笑容。

原来了?断一切的感?觉是如此畅快,他应该再早点?斩断这个束缚着他的枷锁的。明?明?身边还有更值得他去?珍惜的人,所?以他之前到底为什么要为了?巴扎克那个混蛋黯然神伤呢?

路明?擦去?脸上沾染的血污,语气平静道:“钱,给我吧。我可以保证,在你们居住在旅店的这段期间不会向你们出手?,但我没办法保证其他纸人是否会胡作非为。”

白寻嗤笑道:“就他们?根本不足为惧,虽然无法被杀死,但只是困住他们的话,还是很?轻松的。”

路明?抬起头来,那双毫无光彩的黑灰色眼瞳犹如无法掀起波澜的死水,透出令人心悸的幽暗深邃,他脸上笑意更深,语气玩味道:“你说得没错,想对付我们确实不难。但你怎么保证,你身边的人不会被纸人替代呢?你又怎么保证,你还是你呢?就像是徐东东,虽然他已经死了?,但他还保存着生前的记忆,甚至是能力?,他仍然可以像正常人一样生活在这个世界上,但只要穿上人皮,他就会完全忘却自己身为纸人期间所?经历的一切。这次如果不是他自己露出了?破绽,你们要什么时候才会发现?他已经死了?呢?”

听到这番话,季之涵背后顿时渗出一层冷汗。他听得出来路明?是在挑拨离间,但他却无法遏制自己不断向外发散的思维,他相信,以白寻的本事肯定不会轻易中招。但他和哥哥呢?他们当?中是否有人被纸人替换了??虽然这些日子以来他们同吃同住,但这并不代表他们会时时刻刻地?绑在一起。

见季之涵面露动摇,路明?就是知道自己的计划得逞了?。看吧,人类的情?谊就是如此脆弱,只要稍加挑拨,怀疑的种子就会自发的生根发芽。

虽然他已经放下了?巴扎克的事情?,但他不介意让这群人也经历自己的痛苦,最好也像他一样被身旁的朋友背叛!

反正他本来就是个异种,不懂情?,也不懂爱,哪怕平时表现?的再怎么正常,但一旦触及到他的底线,他就会被极端的、负面的情?绪彻底左右。

但他不知道的是,白寻能够看到游戏面板,谁被纸人替代了?,她一眼就能看出来。她自然也明?白路明?这番话是在挑拨离间。

她没有搭理路明?,拍了?拍季之涵的肩膀,安慰道:“有我在,怎么可能让你们出事呢,你们俩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但要是真的遭遇了?什么我无法干涉的情?况,我一定会你们走得痛快点?的。”

季之涵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他无奈地?望向白寻,语气中透出几分幽怨:“都这个时候了?,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话吗?”

白寻正色道:“有句话说得好,忠言逆耳,所?以说,我这些话都是在为你好啊。我现?在直接把我的想法告诉你了?,未来如果真的遭遇不幸你也不会太难过嘛。想想看,要是我说好话骗了?你,未来再背刺你一刀,你会是什么心情??我这都是为了?你好啊。”

“歪理邪说。”季之涵扭过头,小声嘀咕着。

“但我觉得,白寻很?真诚啊。”季之澜点?了?点?头,对白寻的这番话表示附和。

“哥!你到底是谁的哥哥啊!你怎么总站在她那边啊。”季之涵哀嚎。

“我当?然是你的哥哥了?。但白寻的话确实很?有道理啊,这并不冲突。”季之澜一脸无辜地?朝他眨了?眨眼。

“对嘛。”白寻拍了?拍季之涵的肩膀,“学学你哥,你看他多懂事啊。而且我怎么说都是你们的师父,是你们的长辈,他向着我是应该的。”

季之涵气得不想搭理她,但经过这么一打岔,他的心情?确实转好了?几分。

看着他们之间的气氛又回归到之前的其乐融融,路明?怒不可遏,真是让人厌恶的情?谊。

他假惺惺的提醒道:“你们一定要小心身边人……”

话音未落,他的嘴巴就被寒冰锁链封住了?,身体也被带倒了?。

白寻走向路明?,蹲下身体,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好可惜啊,你的挑拨离间计划失败了?呢。”

“呜呜呜!”路明瞪大眼睛,不甘地?看着她。

白寻用力地拍了拍他的脸,戏谑道:“你搞清楚,把你害得倾家荡产的人是巴扎克,他才是你的报复对象。我们把他卷走的欠款拿了回来,是你的大恩人,你怎么能恩将仇报呢?”

“呜呜呜。”

“你是不是想说,巴扎克都已经不在了?,你的怒火无处宣泄,所?以这一切理应我们来承受?”

“但是,巴扎克的尸体不是还在这里摆着的吗?你把他的尸体制成标本,放在这间旅店里,假以时日,他就会‘复活’以另一种形式陪伴在你身边,到那时候,你也可以好好跟他算一算过往的那些恩怨情仇,不是吗?”

自从得知旅店中的家具会动这件事后,白寻就产生了?一个大胆的联想,如果会动的不仅仅是家具呢?而是这间旅店中的全部事物呢?

比如水壶和淋浴喷头,严格意义上它们都不能算是家具。

当?然这也只是她的猜测而已不过看到路明?微妙的表情?以后,白寻知道自己的猜想是真的。

路明?眼神复杂地?望向白寻,只见她眉眼含笑,似是在诉说着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小事,但正是因为她这种态度,路明?才觉得不寒而颤,可他根本无法拒绝白寻的提议。

在这世界上,没有什么能比亲手?折磨自己的仇人更能让人感?到畅快的事情?了?,他要将自己过去?承受的一切,尽数奉还给巴扎克。

很?好。

白寻笑着解开束缚着路明?的锁链:“现?在你知道到底应该怎么做了?吧?”

路明?没有回应,但他接下来的行动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他捡起落在地?上的屠刀,拖着巴扎克的尸体走向后厨。

季之澜好奇地?看着这一幕:“白寻,你们都说了?什么?”

白寻灿然一笑:“啊,这个嘛,我只是给他提供了?一个新的解题思路。”

见白寻没有多说的意思,季之澜也没有过多的询问,他看向依然被封存在冰块中的纸人,问道:“徐东东呢?我们该拿他怎么办?”

白寻抬起手?,将封印住他躯体的魔法解除:“先把他放了?吧。”

现?在还没到摊牌的时候呢。

回到旅店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隔壁的夫妻又开始新一轮的争吵。

王铭坐在轮椅上面色苍白地?看着逐步向自己靠近的阿美,他的手?指紧攥着轮椅扶手?,指关节因为过于?用力?而泛起骇人t?的青白,但雷电几乎将他的感?知神经破坏殆尽,此刻的他根本感?觉不到半点?痛意。

此刻最佳的解决方?案肯定是去?医院接受治疗,但那个事事顺从他的阿美却破天荒的否决了?这个提议。

“可是你伤在神经,如果要将体内的神经元全部更换的话,要花很?多钱的,我们家根本承担不起啊。你再等?一等?好不好?等?我赚钱,我会为你定制一副机械义肢,到那时候你就可以重新站起来了?。王铭,你之前不是说过吗?你想要和我拥有一套真正属于?我们的房子,而不是在外过颠沛流离,我算了?一下这些年?来我攒的钱,我们很?快就能实现?这个愿望了?。所?以你能不能为了?我,再等?一等?呢?”阿美蹲在他的身旁,语气温和的为他分析利弊。

但盛怒之下的王铭根本听不进去?,他算是看出来了?,她就是想用这种方?式困住他,因为这样一来,他就没办法在外面沾花惹草了?。

王铭朝着阿美大吼道:“为什么要我等??你明?明?知道我伤得很?严重。我看你就是想拖垮我!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我要和你离婚!”

阿美却只是微笑,她仰起头来,神色专注地?望着王铭,语气一如既往,但却透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强硬:“为什么要离婚,是我哪里做的不够好吗?王铭,我都说过了?,我不在意你打我骂我,也不在意你出轨并且找人陷害我,更不会嫌弃你变成了?残废,我甚至还可以代替你出去?工作赚钱养家糊口,我都已经做到这个地?步了?,你到底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对啊。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不管是谁看了?都会觉得他有一个完美到挑不出一丝错漏的妻子,确实是这样,就算他以挑剔的眼光去?看待,也不得不承认,他的妻子是个完美无瑕的女人,是无数男人梦寐以求的贤妻良母。

但当?他搬到这个旅店和妻子一起生活后,他才发现?生活并没有想象中如意,妻子虽然是个性?格温柔的人,但却对他有着极强的掌控欲,他每天去?哪里、做什么都要向她报备,他以为这是妻子爱意的表现?,并对此极为受用。

但之后发生的一件事,成为了?他们感?情?破裂的导火索。

他在公司的时候会看到一闪而逝的白影,在卫生间的时候会产生一种被人盯着的强烈注视感?,在下班路上,他总会觉得有道鬼魅似的幽影跟在他的身后。

于?是他找了?私家侦探调查跟踪,但是对方?并没有找到任何线索。

而且那种令他毛骨悚然的注目感?也并没有因为侦探的插手?而消失,渐渐的他开始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医生也觉得这是他的精神压力?过大造成的。也是那天,他认识了?妖娆美丽的情?人。

她和端庄清丽的妻子是两个截然不同的类型,刚一出现?,就牢牢地?占据了?他的视线,而与她火辣的外表既然不同的是她带给人的感?觉,只要待在她的身旁他就感?觉自己的内心无比的安宁祥和。

于?是他隐瞒了?自己已婚的身份,开始想尽办法追求对方?,买各种礼物讨对方?欢心,看着这个高傲的美人一点?点?在自己面前低下头颅,他的心里极为满足。但这并不代表他对妻子已经没有感?情?了?,相反,他仍然爱着自己的妻子,只是他的心同时被两人占据。

但人总是容易喜新厌旧,尤其是在情?人的对比之下,他开始觉得端庄大方?的妻子无聊木讷,开始嫌弃她不够妩媚火辣,数次失望的累积足以冲垮他们之间的感?情?,他对于?妻子的情?感?就在与日俱增的挑剔中慢慢被消磨殆尽了?。

他不想再继续这样的生活了?,他想要离婚,想要和自己真正所?爱一起生活,但在这时,妻子却露出了?让他无法看懂的执拗一面。

哪怕他整日臭脸、拳脚相加,她也坚持要和他一辈子生活在一起,她眼中的执着让他感?到了?害怕,他感?觉自己就像是被一条毒蛇缠住了?,只要沾上了?,这一辈子都无法摆脱。

“你哪里都好,但我现?在已经是个残废了?,我已经配不上你了?,你放过我好不好?”曾经在这段婚姻之中处于?主导地?位的王铭变得低声下气,他用祈求的眼神看向妻子,企图唤回她对于?自己的感?情?。

但就像是他的感?情?在时间的推移下逐渐消耗,阿美也是一样,她看着面前这个痛苦不堪的男人,第一次对自己的选择感?到怀疑。

“我们明?明?之间已经没有任何阻碍因素了?。你为什么还是想要离开我呢?我不是说过吗?你想要的一切,我都可以帮你达成,我可以照顾你一辈子,只要你愿意留在我的身边。”

阿美抬起王铭的手?臂,将他的手?掌贴在自己的脸颊处,用一种异常执拗的眼神望着面前的男人。

王铭望着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瞳,望着几乎将她的眼瞳彻底填满的自己,他明?明?占据了?她的全部视线,可为什么,他无法从中感?受到半点?爱意,只能感?受到令人窒息的占有欲。

“阿美,我们离婚吧。”王铭坚定道。

“为什么?”阿美脸上依然挂着笑,哪怕怒火已经将她的身躯烧灼的千疮百孔,但她却仍然维持着从容优雅的笑容。

“为什么?”阿美又重复了?一遍,脸上的笑容让他不寒而颤。

“叩叩。”白寻敲响房门。

这对夫妻俩之间的矛盾已经非常明?晰了?,一个想方?设法的要和妻子离婚,而另一个,则是企图让已经和自己离了?心的丈夫回心转意,永远和自己待在一起。

而更新的系统面板上也多出了?两条对应的任务。

但这和她并没有什么关系,她也不想管这对夫妻之间的矛盾,但谁让他们俩吵到她休息了?呢?

很?快,阿美就前来开门了?,她抬手?理了?理散落在脸侧的碎发,向她展露出一道满怀歉意的笑容:“抱歉,是不是吵到你了??”

白寻点?了?点?头,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气:“已经两点?多了?,你们不睡觉我还要睡觉呢。”

听到白寻的声音,王铭顿时流露出无比恐慌的表情?,他怪叫一声,推着轮椅迅速来到门口:“你来干什么?这里不欢迎你这个扫把星!”

白寻俯下身体,玩味地?看着他:“呦,就是说啊,老天真是不长眼啊,怎么没把你这张讨人厌的嘴巴给电焦呢?”

“你!”王铭气急败坏地?看着她,半天都憋不出来一个字。

“白小姐,我知道你对我的老公存在一些偏见,但他现?在很?惨了?,还希望你嘴下留德。”阿美语气温和道。

“你怎么回事?她都欺负到你老公头上了?,你怎么还是一副温吞样?你都不能帮我回击几句吗?”王铭没办法对白寻指手?画脚,就只能将所?有的怨气都发泄在阿美身上。

白寻嘲讽道:“呦,你现?在又想到你老婆了?,出轨的时候怎么没想起她啊?”

王铭没有回应,只是面色阴沉地?看着她。

白寻完全忽视了?王铭快要杀人的眼神,她绘声绘色地?模仿着王铭的样子,嗓音低沉道:“阿美,我们离婚吧。”

“这话难道不是你说的吗?所?以你到底有什么资格去?要求阿美替你说话啊?你不是都准备和她离婚了?吗?凭什么还要求人家一心一意的侍奉你呢?我说你脸皮会不会有点?太厚了?啊。阿美,你觉得呢?”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白寻还用手?肘轻轻地?戳了?下阿美。

阿美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该发表什么意见,面色犹豫地?看着两人。

她的沉默态度已经表明?了?一切,王铭冷哼一声,推着轮椅迅速滑向电梯口:“这日子没法过下去?了?,我出去?住两天,过几天我会把离婚协议书发给你。”

白寻装模作样的打了?个哈气,实则借助这个动作掩盖自己的真正行径,不动声色地?踢了?脚王铭坐下的轮椅。

他现?在距离楼梯口不足一米,被白寻这么一踹,直接连人带轮椅飞了?出去?。

“啊啊啊啊啊!”王铭惨叫一声,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因为轮椅的影响,他整个人是侧着滑下去?,并没有受到太严重的伤,但他的身体本就很?虚弱,经过这么一番折腾,差点?丢去?半条命。

“你没事吧?!”阿美趴在楼梯口,语气担忧道。可望向他的那对漆黑的眼瞳却带着几分可惜,就仿佛在可惜,这一摔并没能给他带来太多伤害。

看着阿美逐步逼近的身影t?,王铭害怕极了?,猛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其实他的腿没有任何问题。

魔法契约的作用更多是约束和警告,且会根据契约者本身的情?况进行调整,所?以除了?那条被电焦的手?臂以及受损的器官以外,活动起来的话还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他之所?以坐在轮椅上,也只是想借此劝退阿美,以及在后续的离婚官司中分得更多的补偿而已。

白寻趴在楼梯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摔了?一跤后,你反倒能站起来了?,这简直是医学奇迹啊。”

王铭现?在没心思和白寻拌嘴,因为阿美已经从楼梯上走了?下来,正在逐步向他靠近。

“你受伤了?,我带你回家给你抹点?药。”她的声音依旧温柔,但那双黑黝黝的眼瞳中却不含半点?情?绪,仿佛能将人溺毙在其中的深海,而他就是被那片危险海域盯上的猎物。

“别过来!”王铭朝她大喊。

阿美停下脚步,困惑地?看着他。

趁着这个空档,王铭连滚带爬地?跑向电梯。阿美正欲追上,但在这时,却有一道瘦弱的身影挡在她的身前,纯白的长裙划过她的视线,被火焰烧灼后留下的伤疤清晰地?映入她的眼底。

阿美的表情?瞬间柔化,她蹲下身体,笑着抚摸着小鑫的长发:“抱歉小鑫,姐姐是不是把你吵醒了??赶快回家睡觉吧,要是被你妈妈知道你半夜溜出来,她肯定会很?担心的。”

小鑫摇了?摇头,用一种近乎祈求的目光望着她:“姐姐,你就让他走吧,他不值得。”

阿美的眼神温和地?看着面前这个无理取闹的孩子,她轻叹一声,无奈道:“傻孩子,你现?在还不懂。但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经历了?我这些事,你就会明?白,找一个和你相爱的人并不难,但找找一个可以和你相守的人很?难。或许在你们眼里,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人渣,但对我来说,他是我的救赎。”

小鑫泪眼婆娑地?看着她:“阿美姐姐,如果你只是需要陪伴的话,他可以,小鑫不可以吗?”

阿美脸上笑意更深:“傻孩子,你只是太寂寞了?,所?以才会错把我和路明?当?做你的精神依托。但你要明?白,这世界上除了?家人以外,没有人能永远的陪着你,现?在我要去?找我的家人了?。”

说完,阿美站起身来,走向楼梯间。

电梯门一打开,王铭就迫不及待地?钻了?进去?。他反复不停地?按着关门键,生怕阿美下一秒就会出现?在电梯门口。

但在听到从楼上传来的对话时,他不由得松了?口气,还好有那个小鬼拖住她。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怕什么,他明?明?比谁都清楚阿美对他的感?情?,可他就是有种莫名的预感?,他感?觉如果自己回到了?那个家,他将再也无法离开。

电梯载着王铭来到一楼,但当?电梯门打开的那一刻,他却看到了?正面带微笑地?望着他的阿美。

“你要去?哪?你都受伤了?,先跟我回去?上点?药。”阿美脸上挂着公式化的笑容,黝黑的眼珠一眨不眨地?望着他。

寒意迅速从脚底窜上四肢百骸,冻得他牙齿都在打颤。

她明?明?是从五楼下来的,怎么可能比自己坐电梯的速度还要快?

王铭忽然想起那些犹如跗骨之疽般的视线。

是了?,他怎么现?在才察觉到呢?那些视线带给他的感?觉与阿美注视着他的感?觉完全一致,但他却一直都没有往这个方?向上联想。

谁能告诉他,这个与他相伴这么长时间的妻子到底是个什么?

“别过来!别过来!”王铭一把推开阿美,疯一般的冲向门口。

处于?恐慌之中的王铭根本来不及观察周围环境,他一股脑地?冲出旅店,本以为自己获得了?自由,下一秒,一束耀眼刺目的白光瞬间吞没了?他的身体。

“好痛!”王铭趴在地?上,感?觉自己身上的骨头都被拆掉了?,剧痛让他动弹不得,但除了?痛以外,他的身体并没有遭受实质性?的伤害。

“怎么回事?”王铭睁开眼睛,发现?是阿美代替自己被压在车轮下面。

殷红的血液顺着她的身体源源不断地?往外冒,阿美倒在血泊之中,艰难地?朝他扬起一道笑容。

“嗡!”见事态不对,肇事司机立即逃逸,阿美也终于?得到了?解脱。

“阿美……”王铭呆楞楞地?看着那道在血泊之中挣扎的身影。

阿美的双腿被车轮卷进去?了?,已经变得血肉模糊,但当?最外层的皮囊破裂后,他才发现?,藏在下面的不是鲜红的血肉也不是森白的骨骼,而是两张晃荡的纸片。

“怪物!怪物!你这个可怕的怪物!”王铭抱着脑袋,神色惊惧地?大喊着。

阿美先是疑惑,随后她也看到了?那两张泡在血水中的纸片。

封存的记忆一股脑的灌入脑海之中,她也终于?想起自己的真实身份了?。

原来她是纸人,是个异种,是个会吃人的怪物啊。

阿美已是泪流满面,她面色苍白地?看着王铭,艰难地?挤出一句话:“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我是个怪物……”

第033章永远在一起

她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她从来没有想过,原来自己是个异种。

过去的回忆犹如潮水在她的脑海中不断的翻涌着,虽然想要?逃避想要?抗拒,但她还是看到了那个身为异种的自己的所做所为。

原来每当夜里产生的那种强烈饥饿感并非她的错觉,这是她对于熟睡的老公产生的强烈渴望,尽管本能在渴望他的血肉,但她依然压下了自己心?中那股最原始的冲动,她没有伤害过王铭一分一毫,而是将自己无处宣泄的渴望全部投射到了无辜的流浪汉身上。

但她心?中的欲念始终无法得到满足,她很?清楚,自己心?心?念念渴望着的是王铭。

她是爱着他的,但她也必须要?承认她对他的血肉报以强烈渴求。两种极端而又复杂的情感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困守住她的牢笼。

她无法离开他,更?不容许他离开自己的身旁,就像是好不容易得到食物的野狗,热她的第一反应不是将食物吞咽入腹,而是将它埋藏在土里,哪怕那块肉已经变得腐烂黏腻,但她依然要?守护直至最后一刻。

这就是她对于王铭如此?执着的来源。

因?为他是她的初恋,是让她体验到生而为人的重要?转折点,所以她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开他的手。

“滚开啊!”

但对于王铭来说,阿美只是个骇人的怪物,一想到自己曾经和这样的怪物同吃同住,王铭就觉得无比反胃,他恨不得穿越回过去,抹消掉他们曾经相爱的那段经历。

可惜这世界上没有后悔药,他只能躺在地上,眼睁睁地看着那个怪物向自己的方向爬过来。

泪水浸湿了阿美的脸颊,她泪眼婆娑的望着王铭,语气哽咽道:“我虽然是异种,可是我从来都?没有伤害过你?,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们重新开始?”

阿美向王铭扬起一道灿烂无比的笑容,但当这个染血的笑容落到王铭眼中时,带给他的却只有无尽的恐惧。

此?刻的他根本想不起他们曾经的柔情,他满脑子充斥的都?是那些?犹如跗骨之?疽的视线,以及两条浸泡在血水之?中的纸片。

“放过我吧!我求你?放过我!你?是怪物,我是人,我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王铭连连哀嚎,艰难地往后挪动着。

“你?怕我是因?为我是异种吗?如果我们是同类,你?就不会嫌弃我了,是不是?”

阿美眼中重新燃起希望,她抬手擦去脸上沾染的血水,艰难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她的上半身还依旧维持着人形,下半身却是两张单薄的纸片,就像是人皮套在纸质的模板上,看上去极为渗人。

“一定是这样的。”阿美脸上笑意更?甚,她咽了咽口水,自言自语道,“只要?成为同类,你?就可以接纳我了。”

“滚开啊!我宁愿死也不想变成和你?一样的怪物。”王铭抓起一把石头,猛地朝阿美的方向丢了过去,妄图以这种方式逼退逐步靠近的阿美。

怪物?这句话深深地刺伤了阿美的心?。

为什么,她明明已经很?努力向人类的方向靠近了,她压抑自己的本性,竭力让自己变得完美,但王铭的欲望就像是无法被填满的深渊,他嫌弃她不够火辣,嫌弃她不够富有,嫌弃她不够包容和谅解,这些?她都?可以忍受。毕竟是她自己选择了这样一个懦怯、自私、花心?、暴虐,除了皮囊以外几乎一无是处的男人,看穿他的本t?性后,她也不再要?求他些?什么,她唯一的祈愿就是让他陪在自己的身边,只要?她爱着他就足够了。

但即便是这样一个小小的愿望都?无法达成吗?

阿美的眼神?逐渐变冷,她望着王铭,用一种不容商榷的语气对他说:“我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点头,我们还可以重新开始。”

“滚!”这是王铭给她的回应。

阿美勾起一道轻蔑的笑容,像是在嘲笑王铭,更?像是在嘲笑自己。

阿美步伐缓慢地走?向王铭,动作?轻柔地捧起他的头颅,她用沾满鲜血的手指替他擦去脸上的泪痕,语气温和道:“别哭了,再哭,味道就不好了。”

“什么?”王铭还没能想明白阿美这番话中的含义,脸颊处传来的剧痛瞬间夺走?了他的全部注意力。

“阿美……”王铭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他能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面颊正在被撕开,那个曾经落在他的脸上、唇上、锁骨上的唇舌,正在一点点地品味着他的血肉。

“对不起……但是这不能怪我啊……”阿美泪眼婆娑地望着他,“如果你?答应和我重新开始,我们也不至于走到这一步,这一切都?是你?的错。”

“撕啦——”随着唇齿间的动作?,淡黄的脂肪、殷红的肌肉、雪白的骨骼,如同画卷般在她眼前一点点的铺陈开来。

“这张嘴,曾经多?次向我倾诉爱意,但你?却用它去亲吻别的女人。”阿美哭着咬住他的嘴唇,曾经带给她无数柔情的嘴唇在她的唇齿中化为美味的肉泥,一点点的滑入喉咙。

“这双手,曾经给我带来无尽的温暖,我曾经以为你会一辈子用着双手抱着我,但你?却用它去抱其?他的女人。”阿美咬住他的手指,将他的骨骼咬得咯吱作?响。

王铭的皮肤已经被她撕扯下来了一大半,但他并没有死亡,布满鲜血的身体还在不断的抽动着,犹如离岸渴水的鱼,失去防护的眼珠瞪得大大的,惊恐、慌乱,这些?负面词汇甚至都不足以概括他眼底的情绪,他看着阿美沾满血液的手慢慢挪到他的眼珠,伴随着强烈的刺痛感,他的世界彻底陷入黑暗。

“这双眼睛,是我最喜欢的,像是晶莹剔透的玻璃珠,看着我的时候,仿佛在注视着全世界。但是你?为什么要?用这双眼睛去看别的女人呢?”阿美语气哽咽,她将两枚染血的眼珠送入自己的口腔之?中,浓郁的汁水在她的口腔中迸溅,带给她异样的满足感。

“都?是你?的错,王铭。是你?把我逼成现在这样的。但现在好了,我再也不用担心?遭遇伤害和背叛了,因?为你?会在我的体内,和我永永远远地待在一起。”阿美唇边的笑容越来越大,她大口地吞食着王铭的身体,感受着他的血与?肉慢慢融入喉间,这美妙的滋味让她忍不住发出愉悦的轻吟,自此?之?后,她再也无需担惊受怕了。

慕祁月站在阳台上,看着这极为渗人的一幕。

【主线任务:回心?转意的丈夫(已完成)】

这是归家的后续任务,慕祁月也没想到这个任务最终会以如此?扭曲的方式完成。

异种和人类结合注定是一场悲剧,哪怕外表再怎么像人,他们的思维习惯和人类都?是完全不同的,但她并不同情王铭的境遇,在看来这都?是对方咎由自取。

她现在无比庆幸自己并没有选择和阿美为敌,若是一开始他们就站在丈夫那边,企图拆散他们的话,地上恐怕还会再多?出三具尸体来。

但想起明天要?面对的任务,她又不免感到了几分头疼。

在知道看似天真无害的小鑫才是异种时,侯强害怕极了,他趴在地上放声?哭嚎,说什么也不愿意自己一个人执行任务。

慕祁月被他吵得头疼,于是来到阳台上散心?,却不想正好瞧见这一幕血腥画卷。

“慕祁月,慕祁月……”

“怎么了?”慕祁月转过身来,困惑地望向侯强。

“喊你?好几次了,在看什么呢?”侯强来到阳台,伸长脖子,好奇地看着下方景象。

“哇啊!好恐怖!”侯强尖叫一声?,脸色瞬间变得无比苍白。

这一幕画面给他造成了极强的视觉冲击,但也同时勾起了他埋藏在心?底的渴望,侯强不动声?色地咽了下口水,直勾勾地望着王铭千疮百孔的尸体。

好像吃……

但还不等他做出实际上的行动,慕祁月就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她瞪了侯强一眼,冷声?呵斥:“闭嘴!你?想把她引过来吗?”

侯强唯唯诺诺地点了点头,眼中却划过一道诡异的光彩,在浓郁的血腥味的冲击下,他的理?智之?弦早已绷紧,再加上眼前的刺激——

慕祁月的掌心?带着令他眷恋的温度,从皮肤中散发出的香味更?是让他心?驰神?往,他伸出舌尖,有意无意地舔了下慕祁月的手掌,藏于口腔之?中的尖牙也随之?露出令人不寒而颤的锋芒。

“你?干什么?!”慕祁月怒目圆瞪。

顾及到楼下的阿美,她只能压抑住心?中的怒气,尽量压低自己的音量。

“啊?”侯强楞楞地看着她,实际上就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刚才到底做了些?什么,因?为那并非是他有意为之?,而是在本能驱使下做出的行径。

“我做了什么吗?”侯强表情尴尬地挠了挠后脑勺。

“算了。”慕祁月强忍着心?中翻腾的恶心?。

她用纸巾擦了擦自己的手,虽然擦去了掌心?中的污渍,但那种黏腻的感觉仿佛还停留在皮肤上。

侯强果然不太对劲。

“休息吧,侯强,今晚先由你?来守夜,我和顾瀚就先休息了。”慕祁月理?了理?自己散落在肩头的长发,故意在他面前露出修长莹润的脖颈。

侯强痴迷地望着她的背影,眼中幽光一闪而逝。

顾瀚完全没有察觉到他们二人之?间的暗潮流涌,他抱着被子躺在沙发上,很?快就陷入了梦乡之?中。

慕祁月则是躺在床上,闭着双眼假寐。

今天的气温偏低,在寒冷的环境下,为了自我保护,人体会尽可能地降低能量的损耗,而睡觉就是其?中一种方式。

尽管大脑一直提醒她要?保持清醒,但犹如浪潮般涌入的困意很?快就侵袭慕祁月的神?经,尤其?是当她闭着双眼的时候,在安静的、黑暗的环境之?下,困意侵袭的速度也会成倍增长。

“沙……”轻微的响动激起了慕祁月的警惕,她的灵感也在同一时刻向她发出预警,慕祁月猛然睁开眼睛,这才惊觉自己竟然睡着了。

一道幽影立在沙发前方,犹如潜行在黑夜之?中的鬼魅,他的身体几乎完全浸没在黑暗之?中,只给她留下了一道难以辨认身份的背影。

“侯强?”慕祁月试探地问道,不动声?色地握住放藏在枕头下方的长鞭。

“你?醒了啊?是我吵醒你?了吗?”侯强的声?音从前方传来,他转过身来,表情一如往常。

“你?在顾瀚面前干什么呢?”慕祁月问道,握着长鞭的手不由加重了几分。

“我看他睡得不安分,就想给他盖上被子。”侯强掖了掖顾瀚的被角,做完这件事?后,他还特意侧过身来,让慕祁月能够清楚地看到顾瀚此?刻的状态。

顾瀚的身体被包裹在柔软纯白的被褥之?中,双目紧闭,看上去睡得非常安稳。

慕祁月悬着的心?这才落了下来,看向侯强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愧疚。

她还以为侯强想要?吃了顾瀚,就像阿美对王铭所做的那样。

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产生这样想法,或许是因?为今晚的那副景象给她造成了太深的心?里阴影吧。

侯强:“没什么事?的话,你?就先睡吧。再过一个小时我会叫醒你?们的。”

“好。”慕祁月点了点头,重新躺回床上。

奇怪,明明侯强没有展露出任何异样情况,但她为什么这么不安呢?

慕祁月用手指轻轻摩挲着长鞭,粗粝的表面划过手掌,带来轻微的刺痛感。她这才有了几分安定感,心?中的石头也落了下来。

只要?有武器在,她就不会害怕。

慕祁月闭上眼睛,很?快睡了过去。

“沙……”怪异的声?音再度响起,顾瀚不知何时从沙发上坐了起来,他掀开缠绕在身上的被子,走?向睡在床上的慕祁月。

“她睡着了。”顾瀚语气幽幽,银框眼镜在黑夜中折射出冷冽的光彩,但这光芒却无法映入他的眼底。

“你?感觉怎么样?”侯强问道。

顾瀚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抬起手,轻轻地抚摸着脖颈处的紫红色勒痕:“你?确定明天这道伤痕就能消退了?”

侯强扬起一道极为t?古怪的笑容:“当然,因?为你?现在经历的一切,我也曾经历过。”

慕祁月是被从窗外投射而来的光束唤醒的,她睁开迷蒙的睡眼,下意识地环顾四周。

顾瀚和侯强肩并肩地坐在她的对面,两人犹如复制粘贴般,同时用黑黝黝的眼瞳望着她,嘴边还挂着如出一辙的笑容。

换做寻常人看到这诡异的一幕早就被吓到魂飞魄散,但慕祁月表情依旧平静,她抽出藏在枕头下面的鞭子,眼神?冷冽的看着他们:“大清早,你?们俩又是上演哪一出?”

“别这么严肃嘛。”侯强嬉皮笑脸道,“我们就是想和你?开个玩笑。”

慕祁月用鞭子抽了下地面,以示警告:“但我并不觉得有趣,下次不要?再玩这种无聊的把戏了。”

“好好好。”侯强干笑两声?,连忙举手投降。

“昨晚你?们为什么没有叫我起来?”慕祁月坐直身体,理?了理?身上皱巴巴的衬衣。

“看你?睡得香,就没打扰你?。何况我们俩是男人,少睡一会也没事?。”侯强说。

“没有这个必要?,我们女人并不比你?们男人柔弱,你?没必要?在这种小事?上装模作?样。何况昨晚在小鑫的问题上,你?也没想起我是个女人啊。”慕祁月似笑非笑地望着他,话中的讥讽之?意溢于言表。

“哈哈,这不是想着你?战斗力最高,带上你?也有保障嘛。”侯强干笑两声?,算是将这个问题糊弄过去了。

“行了,我也不是想批判你?,毕竟一个人的思维是很?难在短时间内改变的,我只是希望,只要?你?能少做点这种令我恶心?的事?情,我就谢天谢地了。”

慕祁月摆了摆手,她揉了揉发酸的眉心?,这才感觉自己的身体状态稍稍回复了几分。也不知道怎么了,一醒来她就感觉自己的脑袋有些?钝痛,灵性也呈现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枯竭之?势。她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游戏中也没有聊天系统这个设置,导致她连个询问的人都?没有。

算了,不想了。

慕祁月站起身来,去卫生间洗了把脸。

或许是沾了水的缘故,镜子中倒映出的她显得格外脆弱,就连斜飞上挑的眉毛都?比以往少了几分凌厉感。

轮流值夜非常损耗精神?,因?为人一旦从熟睡状态中醒来,就很?难快速地进入到睡眠之?中,而且她往往没等陷入熟睡,就会被人唤醒,连续几晚下来,她的眼下已经浮现出极为浓郁的青黑色,精神?状态也大不如从前。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必须要?快点结束这个副本。

梳洗后,她跟着侯强和顾瀚一起前往四楼。

***

白寻坐在一楼大厅百无聊赖地拨弄着放置在前台的眼球。

这几天她一直在想一个问题,老板娘为什么放任这个异种住在自己的旅店中?

如果换做是她,是绝不会放任一个异种在自己的地盘上吃喝拉撒,还任由它和自己抢食吃。

据衣柜所言,老板娘会优先将猎物送到它们的房间中,获得的战利品还要?和那个由脂肪构成的异种五五分。

这不是很?亏吗?以这间旅店的诡异,想要?杀死一个人并不是件难事?。她为什么要?大费周折的把猎物送到异种口中呢?

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困扰着她,那就是纸人,到底从何而来?

结合她目前所获得的知识来看,纸人和会动的家具对应的应该是生命阵营的异质师,因?为只有异质师才拥有将死物复生的能力。

所以,这个看似平平无奇的旅店老板娘是异质师吗?

如果真是这样,她那她用自己的能力创造出这么一个纸人旅店还真是暴殄天物。

要?是她拥有这种能力的话,她一定会秘密培养一批纸人军团,从一些?小的势力阵营慢慢开始吞并,做大做强,一举端掉异端教派以及三大教会,然后创建一个独属于自己的教派,广纳贤才,扩展教徒和地方势力,她要?让这世界上所有人都?信奉她并且给她上供纳税。

这个教会的名字她都?想好了。

就叫白寻天下第一独尊教会。

“嗯不错,真是不错。”白寻正沉浸在自己的美好幻想之?中。

看她咧着嘴傻乐,老板娘连忙走?上前来,紧张兮兮地护住眼球,还将放置在一旁的旅店介绍手册一同挪走?。

老板娘:“你?已经把这东西给我了,这是我的了,你?不能抢走?。”

白寻像是遭受了莫大的委屈,她撇了撇嘴一脸委屈道:“我是那样人吗?”

老板娘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你?是,你?可太是了。”

白寻又看向坐在自己身后的双胞胎:“你?们评评理?,我给出去的东西,什么时候要?回来过?”

季之?涵一言难尽地看着她:“你?确实没有要?回去过。”

白寻挺起胸膛,骄傲道:“你?看吧。”

季之?涵:“你?不是要?,你?是明抢。”

白寻解释道:“你?怎么说话呢。我那根本不是抢,是合理?合法的拿回属于我自己的东西,我可是正经生意人。”

季之?涵:“但你?做的生意都?不正经啊。”

白寻的生意多?半都?是由欺诈以及强买强卖构成,真要?仔细深究,送她进去蹲几年局子不成问题。但前提是警察能奈何的了她。

白寻转移话题道:“哎呀,我肚子好饿啊。老板娘,我想吃饭。”

老板娘敲了敲旁边的电子黑板:“想吃饭,可以啊,早餐二十星币,午餐四十星币,晚餐五十星币。只要?钱给够,你?想吃什么我都?能给你?弄来。”

白寻理?直气壮:“作?为旅店的住户,旅店难道不应该为我们提供一日三餐吗?”

老板娘白了她一眼:“你?都?住五十星币一晚的旅店了,还想免费吃喝?你?怎么想这么美呢?”

白寻:“行啊,你?不给我弄吃的,我就把这件旅店的秘密捅出去。”

老板娘冷笑道:“你?说呗,你?又没有证据,别人根本不会信你?。”

“这还需要?证据吗?”白寻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笑话,“人们对于自己未知的领域总是带有强烈好奇心?,尤其?是这种充满怪谈色彩的故事?,只要?稍加润色,他们就会像是被胡萝卜吊住的兔子,蜂拥而至,等这个故事?传播开来,你?觉得还有多?少人敢进入这间旅店呢?你?再猜猜看,听闻这个故事?后,三大教会是否会前来调查呢?”

不管她散播出去的故事?是真还是假,只要?能够传播出去,那么假的迟早也会变为真的,这就是流言蜚语的力量。

老板娘听得冷汗直流,她看着白寻,低声?下气道:“姑奶奶,你?想吃点什么?小的立马就给你?做。”

白寻陷入思索。

自从离开青川精神?病院之?后,她就没再吃过炸鸡了,还真有点想念那个味道,所以……她还是吃包子吧。

白寻:“我想吃包子,要?速冻的,不是速冻的我可不吃哦。”

老板娘不可置信道:“闹了半天你?就想吃速冻包子?”

白寻:“有问题吗?”

季之?澜也附和道:“有问题吗?”

现在压力再次来到季之?涵身上,他强忍着羞耻心?,硬着头皮道:“白寻想吃速冻包子怎么了?有问题吗?”

老板娘:……

这么一想,吃速冻包子好像确实没问题啊,所以有问题的其?实是她?

第034章小鑫的游戏

热气腾腾的包子?很快就被端上桌,白胖的包子?挤挤艾艾地摞在一起,堆叠成一座雪白的山丘。

“吃吧。”老板娘没好气道。

“开饭喽。”白寻兴致冲冲地拿起一个包子?,虽然是读速冻食品但这个包子?无论是卖相还是味道都非常不错,雪白松软的外皮搭配鲜嫩多汁的肉馅,一口下去?唇齿留香。

白寻眯起眼睛满足地品尝着面前的美食,看她吃得那么?香,季之涵犹疑地拿起一个包子?,咬了一口,别说味道意?外的很不错。

因为包子?过烫的缘故,白寻只能小心?翼翼地捏着边缘处,指尖在热气的熏腾下泛起浓郁的红。包子?虽烫,但她吃东西的速度却没有减慢丝毫,她的两?腮很快就塞得鼓鼓囊囊,像是一只正在囤积冬粮的小仓鼠。

“好可爱啊。”意?识到?自己竟然在不经意?间将心?声说了出?来,季之涵面上瞬间染上一层绯红,他?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小心?翼翼地看了眼白寻的方向,见她并?没有注意?到?自己这边的异样,他?半是庆幸半是失落的收回目光。

美食在前,白寻根本没有心?情顾及其他?,她一口气干掉了五十几?个包子?,摸着自己圆鼓鼓的肚皮,发?出?满足的喟叹:t?“包子?不错,让我想想今晚吃点什么?比较好。”

老板娘瞪大眼珠,不可置信地看着白寻:“你吃白食还吃上瘾了?”

白寻纠正道:“这不叫吃白食,而是互惠互利。我为你保守旅店的秘密,你负责满足我的胃口,这不是很公平吗?”

老板娘脸色瞬间黑成平底锅。

她一定是脑子?被驴踢了,才会在这里?和白寻争论是非。

不行,必须要?把这个难缠的家伙处理掉。老板娘垂下眼帘,用指腹轻轻摩挲着手中的旅店宣传册。

“大哥哥,大姐姐又见面了。上次还没来得及和你们好好道谢呢。”小鑫从楼上蹦蹦跳跳地走?了下来,她梳着羊角辫,穿着长及脚踝的花裙子?,手中还抱着一个可爱的猫咪布偶。

“是你啊。”白寻主动递给小鑫一个热气腾腾的包子?,“饿不饿?要?不要?吃个包子?啊。”

站在一旁的季之涵清楚地看到?了白寻的小动作,如?果他?没看错的话白寻刚才似乎在包子?上撒了些白色粉末。

季之涵趴在白寻耳旁,好奇道:“白寻,你往里?面加了什么?啊?”

白寻转过头,用口型无声地向他?比划道:“泻药,你难道不好奇吗?纸人?会不会拉肚子?。”

季之涵:……

别说,他?还真有点好奇。

小鑫笑着摇了摇头:“不用了姐姐,我已经吃过饭了。”

白寻眼底流露出?几?分可惜:“这样啊,那剩下的这些包子?就要?被浪费了呢。”

小鑫犹豫地看了眼还在散发?着热气的包子?,作为穷人?家的小孩,她的日子?过得非常清贫,也只有过生日的时候才能享受到?一顿丰盛的美餐,像是这种平平无奇的肉包子?对她们家来说都是一种难得的奢侈品。

小鑫抬起头来,可怜巴巴地望着白寻:“大姐姐,要?是你吃不下的话,我可以把这些包子?带走?吗?”

白寻立即将包子?推到?她面前:“当然啦,我们的房间都没有冰箱,现在天气这么?热,要?是把包子?放到?下午肯定回坏掉的。”

得了包子?的小鑫非常高兴,像是得到?了难得一见的珍藏,她低下头来,看了眼手中破旧的玩偶,眼中流露出?几?分犹豫但最后她还是定下心?来将玩偶递给白寻:“姐姐,妈妈教导我不能白拿别人?的东西,但小鑫身上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如?果你不嫌弃的话,我把这个玩偶送给你。”

季之涵蹲下身体,动作轻柔地摸了摸她的脑袋:“你妈妈把你教育的很好。”

虽然是个异种,但她的母亲一直都在以人?类的方式培养她,她的举止、谈吐以及个人?修养甚至超越了绝大多数的人?类小孩,如?果不是那天晚上意?外发?现了小鑫的真实身份,谁能想到?她是个手上沾满了无数鲜血的恐怖纸人??

小鑫眨巴着眼睛,向他?扬起一道灿烂无比的笑容:“当然,我的妈妈是全世界最好的妈妈。虽然她有时候对我很凶,很严格,但我知道我妈妈都是在为我好。可是……”

小鑫的声音逐渐低了下去?,泪水顺着脸庞缓缓滑落,在她的长裙上洇出?一团暗色的湿痕,她摸着眼泪,抽噎道:“我真的好累啊,每天都要?面对上不完的课程,写不完的作业,完全没有一点属于自己的娱乐时间。我知道妈妈是希望我长大成才,不要?像她一样过这种艰苦的日子?。可是我真的好没用啊,我总是无法完成妈妈对我的期待。”

原本就有些沉郁的气氛因为她的这番话而染上了悲伤的色彩,季之涵和季之澜都不由对面前的小鑫产生了几?分同情,只有白寻趴在一旁没心?没肺的大笑着。

“哈哈哈哈哈哈,哎呦,真是笑死?我了。”

“大姐姐,你笑什么?”小鑫的脸瞬间沉了下来,黝黑的眼珠阴恻恻地望着她。

白寻抬手擦去?眼角的泪水,笑呵呵地看着她:“我觉得你妈妈可真有意?思啊,自己没有本事,就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自己的孩子?身上,盼望自己的孩子?能够成为人?中龙凤。但实际上呢?有多少人?能够改变自己的出身成为人?上人?呢?如?果只凭借努力的话,那这个世界上的劳动人?民为什么?没有翻身?他?们难道不够努力吗?只是因为这个世界本来就是不公正的,有些东西是强求不来的。”

小鑫眼底浮现出?几?分困惑:“大姐姐你在说什么??我不懂。”

白寻扬起一道意?味深长的笑容,她眉眼弯弯,极尽温柔地抚摸着她的长发:“小傻瓜,我的意?思是你妈妈在骗你啊。想想看,小鑫,从小到?大,你听到?的谎言还少吗?只要上完课就可以休息,只要写完作业就可以出去玩。远的先不提,我们就聊聊昨天好了,她不是答应你,以后再也不会逼迫你学习你不想学的课程了吗?她答应的事情做到?了吗?”

小鑫陷入了沉默之中,虽然没有回答,但握紧的双拳已经证明一切。

白寻低下头来,银白色的长发?顺着肩头滑落,紫色的眼瞳在灯光的照耀下透出?几?分悲天悯人?的神性,此刻的她宛若一尊享受着人?民的香火和敬仰的神像。

“最后你还是需要?日复一日的上课,学习,写作业,像是不知疲惫的机器一样,但你都这么?辛苦这么?努力了,你们的日子?有哪怕一丁点转好的迹象吗?”

小鑫一把搂住白寻的腰,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呜呜呜呜,妈妈是个大骗子?!”

白寻无奈地摇了摇头,动作温柔地替她擦去?脸庞的泪水:“真是个小可怜,不过没关系,你还有姐姐呢,姐姐会帮你的。”

季之涵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

他?之前以为白寻只会胡说八道,没想到?她蛊惑人?心?的能力也是一绝。

仅仅是抓住了小鑫和母亲之间的矛盾点,就能轻而易举地动摇了她们之间的信任,真是可怕。

老板娘面色阴沉地看着这一幕,手指有意?无意?地摩挲着旅店手册的封面。

小鑫擦去?脸上的泪痕,仰头望向白寻:“姐姐,如?果你想帮我的话,就陪我玩会吧,小鑫已经很久很久都没有和朋友一起玩过了。”

小鑫的转变来得极为突然,白寻也自然察觉到?了问题,她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笑呵呵地问道:“好啊,你想玩什么??”

小鑫兴奋道:“捉迷藏,我来当鬼,你们躲藏。”

白寻:“但是就我们几?个玩是不是太不过瘾了。小鑫难得和朋友玩一次,自然要?玩个痛快啊。”

老板娘心?里?咯噔一声,预感到?了几?分不妙,下一秒就见白寻笑着走?到?她身旁,一把拉住她的手:“老板娘,你也加入我们吧。”

老板娘连忙推脱:“我还要?看店,没办法……”

白寻走?到?门口,将门口挂的牌子?翻转过来,“营业中”顿时变为“休息中”。

“这样不就好了,反正你这旅店平时也没什么?人?来,我看你每天闲的无所事事,不如?陪小鑫玩会。”

老板娘:……

虽然她说的都是事实,但怎么?这么?不中听呢。

白寻:“啊,只有我们五个的话还是太少了。旅店这么?大,对于扮鬼的人?来说很不公平的。你们稍等我一下,我再去?找几?个朋友一起玩。”

不过多时,路明、阿美以及徐东东走?了下来。

路明爽朗大笑:“哈哈,我今天刚好有空,既然小鑫想要?玩捉迷藏,我就陪她玩玩好了。”

阿美撩起耳畔散落的碎发?,落落大方道:“我不是很会玩这种游戏,要?是有什么?做错的地方,还请你们多多包容。”

徐东东拍着胸脯道:“捉迷藏我经常玩的,我可是常胜将军。”

见白寻找来的都是自己这边的人?,老板娘勾起一抹笑意?,但还不能这道笑容彻底凝实,她就听到?拐杖敲击地面奏出?的沉闷声响。

龙婆步伐缓慢地朝着她的方向走?来,沧桑的脸庞上浮现出?一抹古怪的笑意?:“见到?我,你好像不是很开心?啊。”

老板娘干笑两?声:“怎么?会呢?我只是担心?您老人?家腿脚不便,小心?绊倒。”

言外之意?你这个又老又瘸的家伙就别掺和进来了。

龙婆看都不看她一眼:“我怎么?样不用你担心?,你还是照顾好自己。”

白寻:“现在人?都到?齐了。我们可以开始了。但我原本打算叫上慕祁月他?们的,也不知道他?们到?底跑哪去?了,翻遍了房间也看不到?,老板娘,你见过他?们吗?”

老板娘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我哪知道?又不是被我藏起t?来的。”

白寻饶有兴味地看着她:“你说藏?看来他?们的失踪是一场人?为事件啊。”

老板娘连忙改口:“我可没这么?说,你不要?揪着一个字眼不放!”

白寻点了点头,做出?一副我明白,我理解的表情:“我懂,我懂。我也就是随口一说而已,你不必这么?紧张,反正是非公道,暗夜教会那边肯定会给出?一个答复和交代的。”

老板娘双眼微眯,眼神一厉:“你威胁我?”

白寻故意?做出?害怕的表情:“我哪敢啊,我就是按照流程办事啊,既然这片区域由暗夜教会负责,那么?有人?失踪,我自然要?上报给他?们啊。老板娘,你紧张什么?啊,又不是你把他?们藏起来的,不是吗?”

老板娘冷哼一声没再回应。

小鑫已经急不可耐了,她用力地拍了拍手,将众人?的注意?力重新拉了回来:“好啦好啦,先听我讲解规则。一会我来扮鬼,你们负责躲藏,因为场地比较大,所以我会给你们五分钟的躲藏时间,十分钟以后,我会开始抓人?,被我抓到?的人?会变成鬼,需要?接替我的位置去?抓别人?。你们明白了吗?”

白寻点了点头:“明白了。”

小鑫握紧小拳头,兴奋道:“好了,你们现在可以开始躲了。”

季之涵和季之澜还没搞清楚当下的状况,就被白寻一把拖走?了。

“白寻,我们躲哪啊?”季之澜好奇道。

“躲什么?躲?你还真想陪她玩游戏啊。”季之涵无奈道。

跟白寻相处这么?久,他?也大概摸清楚了她的脾性,她肯定是要?借此机会搞事情。

白寻兴致勃勃地指着天花板:“你们觉得通风管道怎么?样?躲在这里?肯定不会被发?现。”

“啊?”季之涵彻底被她搞懵了。

闹半天你是真的要?陪她玩游戏啊?

“啊什么?啊,赶快钻上去?啊,再磨蹭时间都要?不够了。”白寻催促道。

***

“唔。”慕祁月睁开双眼。

入目是粉红色的海浪,薄纱般的粉红色床帘在微风中摇曳,在她的眼中荡起炫目的波纹。

慕祁月甩了甩头,艰难地站起身来。

她发?现自己正处于一个专门为儿童打造的梦幻天地,地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玩偶,它们虽然被清洗得非常干净,但大多都很破旧,身上全是些缝缝补补的痕迹。

这应该是小鑫的房间吧。

她虽然没有来过这里?,但看这里?的布局不难猜出?房间主人?的身份。

慕祁月揉了揉肿胀的额头,仔细回想着进入小鑫家以后发?生的一系列事情。

当时是侯强走?在最前方,他?一进入来就大剌剌地坐在别人?家的沙发?上,甚至毫不客气地吃起放在茶几?上的水果。

但对此,小鑫表示:“这是妈妈为你们准备的,哥哥姐姐们,你们放心?吃好了。虽然我们家穷了些,但这些水果都很便宜,你们也不用感到?负担。”

侯强点了点头,一股脑地往自己嘴里?狂塞水果。

慕祁月实在看不下去?他?这幅没出?息的样子?,她转过头,看向站在一旁的小鑫:“小鑫,你有什么?想玩的,或者想做的吗?姐姐可以陪你。”

小鑫眨了眨眼,一脸天真道:“我有个一直很想玩的游戏,但只有我们几?个可不玩不起来,等下我还会再找几?个大哥哥大姐姐来。”

慕祁月:“什么?游戏啊,你可以跟姐姐介绍一下游戏规则吗?”

小鑫忽然扬起一道极为怪异的笑容,她的唇角瞬间扩张到?唇角的位置,这道笑容犹如?泾渭分明的楚河汉界将她的脸分割成了两?个毫不相容的部分。

一个纸做的脑袋从她的身体中钻了出?来,还是那张脸,那副五官,但却仿佛经过多次水洗褪色,此刻她的脸上只剩下黑与白两?种颜色。

慕祁月早已知晓小鑫的身份,对于眼前的一幕并?没有感到?丝毫意?外,她立即抽出?缠绕在腰侧的长鞭,随着手腕甩动,长鞭似是游龙,在空中掀起凌厉的劲风,但这道来势汹汹的攻击却没有按照她的预想般落在小鑫身上,而是忽然在空中调转方向,飞速冲向她的脸颊。

什么??!

慕祁月也没想到?武器竟然会背叛自己,她下意?识地想要?将鞭子?丢出?去?,但或许是察觉到?了她的心?里?想法,鞭子?竟然顺着她的手腕缠了上来,粗粝的长鞭碾过她的手臂,强烈的刺痛感不停地刺激着她的神经。

她接下来的动作因为这个突如?其来的插曲而出?现了一瞬的停滞,现在想要?躲开攻击已经来不及了,她只能抬起手臂,挡住自己的脸。

“啪!”鞭子?在她的手臂上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但慕祁月只是皱了下眉头。

虽然右手被束缚住了,但这并?没有限制她的行动力,她没有任何犹豫地冲向门口。

但有个人?比她更快。

顾瀚身型偏瘦,偏窄,相较于那些身材高大的男人?来说,他?就像是一根弱不禁风的细竹竿,但他?毕竟是男人?,哪怕再怎么?瘦弱,相对比女人?,他?都在体型上有着极强的优势,此刻的他?正堵在门口,犹如?一座不可撼动的山岳,拦住了慕祁月的去?路。

“顾瀚?你干什么??”慕祁月虽然不知道顾瀚到?底抽什么?风,但此刻,她本能地感觉到?了几?分不妙。

“别急,先听她讲解完游戏规则。”顾瀚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藏在镜片后方的双眼犹如?深不见底的寒潭,透不出?半分光彩。

“对啊大姐姐,我还没讲完规则呢,你就朝我动手了,这么?急躁可不行,小鑫必须要?治一治你这个毛病呢。”

“什么??”慕祁月还没来得及询问,伴随着脖颈后方传来的钝痛,她彻底失去?了意?识。

醒来后就是现在。

慕祁月试着往前走?了两?步,但很快她就被缠在脚踝处的铁链绊住了脚步,这条铁链大概有十米长,足够她在这个房间里?自如?活动。

铁链上还拴着一个精致小巧的密码锁,显然她必须要?找到?密码才能脱困。

但只要?能找到?趁手的工具,这种铁链对她来说根本不是什么?难题,慕祁月正准备去?厨房寻找菜刀,但却忽然想到?昏迷之前小鑫对她说的那番话。

她说,要?治一治她这个急躁的毛病。

或许,她可以将这句话理解为,若是继续冲动行事,她不介意?给她点颜色瞧瞧。

慕祁月挑了下眉头,她并?没有急着挣脱束缚,而是顺着锁链一路向前,果然不出?所料,锁链的另一端与高压电箱相连,如?果她刚才冲动行事的话,恐怕已经被电成一具焦尸了。

“这就是给所谓的惩罚吗?”慕祁月扬起一道冰冷的笑容。

既然她想玩,那她就陪她好好玩。

她走?向小鑫的书桌,上面堆满了各式各样的课本,音乐、美术、体育各个行业都有所涉猎,看起来小鑫的母亲想要?把她打造成一个全才。

但她明明也清楚,小鑫是个异种,那她又何必费劲心?力的培养她?她的投入根本不会得到?任何的回报。

慕祁月实在无法理解向晚的想法。

她又拿起摆在桌面上的本子?,这看起来像是本日记,又像是一个小姑娘的内心?剖析。

笔记本上写满了毫无规章秩序的文字。

“妈妈是这个世界上最爱我的人?,所以我也要?爱她。”

“妈妈说,只要?我足够努力,我们就可以摆脱这种困苦的生活,所以我要?努力,将来报答我的妈妈。”

“妈妈说的话都是对的,不可以忤逆妈妈,不可以顶撞妈妈,我的生命是由妈妈赋予的,我不能让她伤心?,不然妈妈就会用别的孩子?来替代我,妈妈是我的唯一,所以我也要?成为她的唯一。”

看到?这些话,慕祁月不禁皱起眉头。

什么?叫做用别的孩子?替代?

慕祁月带着困惑和不解往下翻了一页,但后面都是空白页。

这里?面应该没有其他?线索了。

她正准备合上笔记本,却眼尖的发?现这页日记的后方夹着一道被撕扯过的痕迹。

或许这就是提示?

慕祁月从桌上拿起一支铅笔,小心?翼翼地将纸张涂黑,一行杂乱无章的字慢慢浮现在她的眼前。

因为两?页内容交叠在了一起,所以她只能勉强辨认出?几?段零碎的信息。

“学习好累。”

“伤口痛……幻觉……过去?了。”

最后一句话是:“我恨她!”

第035章怪谈帖子

白寻正在通风管道中穿行,通风管道阴暗狭窄,只能?容纳供一个人自如通行的空间,她?猫着腰手脚并用的往前爬,很快,她?就来到?了通道的末尾,明亮柔和t?的光芒透过挡板涌入她?的眼?底,白寻下意识地眯起眼?睛,发现这条通道似乎与阿美的房间相连。

床上铺着一床绣着鸳鸯图案的深红色双人被?,曾经属于夫妻俩的小天地如今只剩下一个人生活的痕迹。

白寻收回视线,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就在这里躲着吧。”她?转头对双胞胎说。

但原本紧跟在她?身后的双胞胎却不见?踪影。

白寻望着这条幽暗深邃的通路,忽而扬起一道了然的笑容:“原来这个游戏是这么玩的啊,看来我也?没有躲藏起来的必要了。”

白寻一脚踢开挡板,从通风管道中跳了下来。

她?的动作很轻,几乎没有留下响动。

这是她?第一次进入到?阿美的家中,房间和想?象中的一样干净整洁,应该是近期经历过一场大清理,属于王铭的痕迹几乎都被?她?抹除掉了。

白寻推开卧室大门,来到?客厅。

阿美正坐在沙发上,对于白寻的出现并没有感到?半分惊讶,仿佛早就猜到?了她?会过来,她?朝着白寻的方?向招了招手,笑意柔和道:“过来坐。”

白寻坐在阿美身边,好奇地看向她?:“现在是捉迷藏时间,你不躲起来吗?”

阿美笑着摇了摇头:“没必要躲起来,反正她?迟早都会找到?我们的。而且被?她?找到?也?没什么不好的啊,这样就能?快点?结束这场无聊的游戏了。”

白寻感觉她?似乎话里有话。

阿美继续说:“和王铭一起生活的那段日?子,对我来说好像是一场漫长?的噩梦,直至他死掉,我才终于从梦中挣脱出来。或许我应该感谢你们,让我终于下定?决心逃离。但有件事?一直让我很介意。不过在说出这个故事?之前,我想?问问你的看法,白小姐,你怎么看待被?身边最亲近的人背叛这件事?呢?”

白寻思?索道:“被?身边最亲近的人背叛吗?这个问题我没办法回答,因为我身边没什么亲近的人。”

阿美忽然勾起唇角,露出一道意味深长?的笑容:“是吗?我还以为你和那对双胞胎的关?系很密切呢,我看你们三个无时无刻不黏在一起。”

白寻:“也?还好吧?”

阿美只是微笑,没有就这个问题继续下去,她?将手机递到?白寻手中:“这是我从我丈夫的手机中找到?的,你看看吧。”

这是一篇帖子,开篇第一句话就让人感到?毛骨悚然。

我觉得我的妻子想?要吃了我。

我叫小张,我有个非常完美的妻子,她?满足我对于妻子的所有幻想?,漂亮、知性、文雅、体贴,无论是恋爱期间还是结婚后,我都没有见?过她?发脾气。我觉得,我简直是这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能?找到?这么完美的另一半,但自从我们结婚后,事?情就变得有些不对劲起来。

某天晚上我酒喝多了,一直迷迷糊糊的,半夜我从梦中惊醒,在床上辗转反侧,这才忽然意识到?,我的妻子竟然不在我身旁。

那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了,我的妻子去哪了?

带着疑问和困惑,我一直没有睡着。大约凌晨四点?,大门被?打开了。

应该是妻子回来了。我原本想?从床上爬起来问她?,到?底去哪了?但还没等问出口,玄关?处忽然传来了极为怪异的响声。

“滴答、滴答……”

像是某种黏腻的液体滴落的声响。

声音由远及近,停在房门前,与此同时,我还闻到?了一股极为浓烈的味道,那股味道我想?大家都不陌生了——是血腥味。

门外的真的是妻子吗?不是某个入室抢劫的暴徒吗?

我很害怕,颤抖着拿出手机,准备联系警察局。

但很快,那股怪异的声响就渐渐走远了。

然后,我听到?浴室中传来了水声,应该是有人在洗澡,但我不敢出去探查情况,只是缩在床上静静等待水声停歇。

再之后,妻子回来了,她?带着湿濡的水汽躺在我身边,温柔地亲吻着我的脸颊还有额头。

换做以往,我会感觉无比甜蜜,但在此刻,我只感觉毛骨悚然。

之后,我去网上买了一瓶鲁米诺试剂,我将试剂撒在卧室门口还有玄关?处,地面上很快就浮现出了蓝绿色的荧光,也?就是说,这里确实有血液留存过的痕迹。

我顿时感觉脊背发凉,就仿佛是重新认识了妻子一般,我忽然感觉,我的妻子是那么的陌生。

现在想?来,我对她?的了解确实不算深,我们是一见?钟情,认识没几个月就结婚了,我一直以为我们俩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但现在想?来,一切都透一种诡异感。

今晚,我假装睡着,但这一天妻子并没有离开,我不知道是她察觉到了我在装睡还是其他原因。

妻子躺在我的怀中,双手缠着我的腰。她?的体温偏低,每晚都要和我紧贴在一起才行。

感受着怀中的柔软,我逐渐困乏起来。

就当我迷迷糊糊地快要睡着之时,我的脖子忽然被?舔了一下。

你们能?想象吗?那种黏腻湿滑阴冷的感觉。

我一下就被?惊醒了,虽然说我和妻子之间不是没有过更亲密的举动,但在当时,我真的被?吓到?了。

我不敢表现出来,仍然紧闭双眼?。

接着,我感觉妻子从我怀中挣脱了出来。

当她?再度回来的时候,似乎还拿了一块冻好肉。我不敢睁眼?,所以我也?没办法确定?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但从那股直冲天灵盖的腥味来看,绝对是生肉无疑。

她?就站在床边,一边看着我,一边啃咬着那块肉,我能?感受到?,她?的目光在我身上游走,那是一种,带着打量和欲念的目光,就仿佛我才是她?最渴望的美味佳肴。

帖子热度很高,下面还有不少人回复。

“然后呢?楼主?还活着吗?不是被?吃了吧?”

“楼上是傻叉吧?这不明显是个钓鱼贴吗?”

“你们没经历过这种诡异的事?情,不代表这些事?情不存在。有时候,我真的很羡慕你们的无知。”

白寻看完了网友的评论,然后顺手点?进了作者主?页,发现类似的帖子还有一个,那个是关?于妻子对他抱有过分的掌控欲,以至于他因为精神压力过大,而造成幻觉的帖子。

她?面不改色地看完了第二个帖子,语气平静地反问:“你认为这是王铭发的?虽然我和王铭接触不深,但我想?,他并不是个遇到?诡异事?情后还会如此淡定?的人,帖子中甚至详细到?了妻子离开的时间间隔,如果是王铭,根本就注意不到?这点?。”

那个会被?断臂吓得屁滚尿流的家伙,怎么可能?如此冷静地将自己的经历整理成帖子,并发放到?网上?

如果他真有这个脑子,昨晚他也?不会一二再再而三的激怒阿美了。

阿美似是找到?了知音,眼?圈瞬间红了起来,白寻这才注意到?,阿美的眼?中布满了狰狞可怖的红血丝,大概是因为她?还没能?从王铭死亡的阴影中走出来。

“很奇怪不是吗?明明不是他发的帖子,但这些事?却和他的经历高度重合。”

白寻:“所以呢?你想?说什么?”

阿美一字一顿道:“我怀疑,有人故意写出这样一个帖子,目的就是为了让王铭看到?,并对我产生怀疑。”

白寻摸着下巴道:“确实有这种可能?,王铭本来就很胆小,在看到?这个与自身相似度极高的帖子后,他一定?会忍不住往自己身上联想?。但是这么做,对幕后之人有什么好处吗?”

阿美忽而扬起一道讽刺的笑容:“好处?你说的是啊,有什么好处呢?只会让我更恨她?。”

听到?这里,白寻心中也?大概浮现出了一个人选。

结合那句被?身边最亲近的人背叛来看,除了王铭以外,只可能?是老板娘了,如果老板娘真的是纸人的创造者的话,她?们之间的关?系确实无比亲近。

但如果她?真的想?要将阿美从苦海之中拯救出来,又为何要选择这种迂回的方?式?

白寻感觉这中间还有很多无法说通的地方?,但如果不是老板娘在从中作梗,又会是谁呢?

就在白寻思?索之际,门外忽然传来属于孩童的笑声。

“嘻嘻嘻,小鑫来喽。哥哥姐姐们你们藏好了吗?”

***

季之涵一直紧跟在白寻身后,但他也?没想?到?,不过拐个弯的功夫,白寻就不见?了。

突然来到?一个全然陌生的环境之中,人本身就会产生不安和紧张,再加上管道里面阴暗逼仄,就像是有一股无形的阴风紧紧地包裹着他的身体,沁入骨髓的阴冷加剧了他心中的恐慌。

季之涵下意识地转过身,找寻能?够让他t?感到?安定?的那个人,但本该跟在他身后的季之澜竟然也?不见?了。

他沿着之前爬行的线路返回,但在这个过程中,他仍然没有见?到?季之澜或者白寻之中的任意一个人。

季之涵的心情已经慌乱到?了极点?,但他仍然故作镇定?地朝着空荡的通风管道大喊:“哥!白寻!你们不要吓我啊!这不好玩。”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死寂般的宁静。

不对,这为什么会这么安静?

片刻慌乱后,季之涵也?冷静下来了。

若是将通风管道想?象成一张编织紧密的蛛网,他此刻就处于蛛网上的其中一个起始点?,通过这一点?,他可以走向无数条分支,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季之澜和白寻大概率是走向了一条和他毫不相干的分支上。

但无论他们在哪,他都不应该像是现在这样,连半点?响动都没有察觉到?,毕竟通道非常狭窄,稍微往前挪两步,衣服和管道摩擦的声响就会呈3D立体环绕音,回荡在他的脑海中。

不提白寻,他哥肯定?是办法在不发出任何响动的情况下凭空消失。

想?到?这里季之涵的面色瞬间变得苍白无比,到?底是什么能?让一个人在自己的身边凭空消失。

不论如何,他必须要快点?找到?哥哥。

正当他准备从通风管道中爬出来时,一张惨白的脸忽然贴了上来,顾瀚的脸被?挡板分割成无数个方?形碎块,宛若一副拼图,如果不是那副标志性的透明边框眼?镜,季之涵根本无法辨认出对方?的身份。

“你怎么在这?”顾瀚的声音透出几分困惑。

“我在和小鑫玩捉迷藏呢,对了你看到?我哥了吗?”季之涵问道。

“我没有看到?你哥。倒是遇到?了小鑫,估计她?已经到?楼上去了。你要不要先出来待一会?一直待在通风管道里会很难受。”

季之涵点?了点?头,从通风管道里爬了出来。

游戏输赢对他来说无所谓,因为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他哥,待在通风管道里不仅会造成行动不便,还很容易让人迷失方?向,还不如出来,这样还能?找的更快一些。

季之涵问道:“对了怎么就你一个人在这?慕祁月他们呢?”

顾瀚回答:“我们今早去照看小鑫了,回来后每个人都累得够呛,都回屋休息去了,我估计他们还没起来。怎么,你找他们有事?吗?”

“没事?,我就是随口一问。”季之涵摇了摇头,掩盖住眼?底一闪而逝的困惑。

在屋里吗?但如果他没记错的话,白寻去找他们的时候,屋里根本没有人回应。

他想?起来侯强之前也?遇到?过同样的问题,他说,自己在门口敲了半天,但慕祁月和顾瀚始终没有给他开门。

他们的性格真古怪。

季之涵没有就这个问题深究下去,他拍了拍身上沾染的灰尘,朝着顾瀚摆了摆手:“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顾瀚:“你是在找你哥哥吗?正好,我现在没什么事?情,我陪你一起去找吧。”

季之涵有些讶于顾瀚的热心,毕竟在他的印象中,顾瀚可以算得上是一个性格冷漠的人,但这也?只是顾瀚带给他的表面印象,对于这个人他还不够了解,不能?就这样妄下判断。

“那我们走吧。”

季之涵和顾瀚分头从一楼开始寻找。

因为他们就是从一楼的通风管道中爬进去的,所以季之涵认为,哥哥在一楼的概率会相对来说大一些。

这是季之涵住进旅店以来,第一次如此仔细地观察四周环境。

虽然知道五十星币一晚的旅店卫生条件肯定?算不上好,但当他踏入满是油污的厨房时,还是被?眼?前的景象震惊到?了。

地面上凝聚着油垢,因为常年没人清理的缘故,这些油垢已经变成了浓郁的黑灰色,但依然带有油脂的黏着感。

地面都是如此,那些锅碗瓢盆更是不忍直视,仅仅是扫上一眼?,季之涵都感觉脑壳疼。

因为鲜少投入使用,蒸锅倒是相对来说干净些。

怪不得白寻指名?要吃速冻包子。

季之涵不敢想?象,用这个厨房里的陈年老锅炒出来的饭菜会是什么滋味。

他强忍着心中翻涌的恶心感,将所有能?够容人的地方?都找了个遍,但他依旧没能?找到?哥哥的踪影。

季之涵从厨房退出来,转身就和顾瀚撞个满怀。

顾瀚本来就看着瘦弱,但他也?没想?到?他竟然会那么轻,就像是纸片一样,轻轻一碰,就倒在地上了。

季之涵连忙将顾瀚拽起:“你不是在另一边搜索吗?这么快就搜索完了吗?”

顾瀚抬手扶了下鼻梁上的眼?镜,语气平静道:“那边的房间大部分都是锁着的,我进不去,你哥也?没有钥匙应该不会跑到?上锁的房间里。”

季之涵点?了点?头,顾瀚的这番话倒是提醒他了。

这是一家正在运营的旅店,也?就是说,这里的大部分房间都处于上锁状态,他们能?够进入的也?就只有玩家们的房间,

但如果他哥并不是自己脱队离开,而是被?某种位置的力量转移或者吞噬的话,那他他就绝不能?忽视掉这些上锁的房间。

季之涵向顾瀚解释道:“我不是不信任你,但我哥很可能?被?关?起来了,所以我还要再去你那边找一下。”

顾瀚点?了点?头:“没关?系,我并不介意。”

季之涵依照次序,最先敲响101的大门。

“叩叩。”

季之澜打开门,正好撞上从浴室中走出来的侯强。

“哇啊!”侯强连忙用浴袍盖住自己的上半身一脸警惕地看着他,“你怎么会在我的房间里。”

季之澜诚实道:“我是顺着通风管道爬过来的,但不小心迷路了,我也?不知道那条管道竟然和你的房间连通。”

侯强脸上浮现出一丝猥琐的笑意,他用力地撞了下季之澜的肩膀,坏笑道:“那你原本是想?爬到?谁的房间去呢?白寻还是慕祁月?要我选的话,我肯定?选择阿美,她?才刚没了老公,现在肯定?空虚寂寞冷。”

季之澜被?他的这番话恶心到?想?吐,但他表面没有显露出丝毫,他忽然抬手指了指侯强的身后,语气惊恐道:“侯强,你身后好像站着个纸人!”

为了掩盖自己对情绪不够敏感的这个问题,季之澜学会了伪装,他可以通过近乎完美的表演,伪装出和正常人几乎一般无二的表现。

而恐惧,就是他最为拿手的伪装之一。

侯强果然被?他的反应吓到?,他哆哆嗦嗦地转过身,惊恐之余,甚至没有注意到?自己身上的浴巾已经掉到?了地上。

但他当他提心吊胆地转过身后,才发现后方?是一堵雪白的墙壁,哪里有什么纸人?

“你耍我!”侯强又惊又怒。

“没有啊,刚才我真的看到?了一个纸人,不过在你转身的时候,它就从门缝里钻出去了。”季之澜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膛,语气还带着几分惊吓后的虚弱,“还好我发现及时,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侯强哆嗦着点?了点?头:“是啊,还好有你。”

季之澜指着他赤裸的双腿,语气尴尬地提醒道:“你的浴巾……”

侯强连忙将浴巾捡起来,又羞又愤地瞪了季之澜一眼?:“看什么?有什么好看的!”

面对侯强不友善的态度,季之澜反而扬起一抹微笑,他拍了拍侯强的肩膀,安慰道:“没关?系。小小的也?很可爱。”

侯强的火气蹭得一下窜上头顶,但在对上季之澜不含有半丝嘲弄的双瞳之时,他又有一种怒火无从宣泄的感觉。

他怀疑季之澜在讽刺他,但他没有证据。

侯强冷声威胁:“今天的事?情,要是说出去,我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