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李公公讪讪地将那些不堪的流言蜚语一一道来,话音还未落地,便见对方铁青着脸,大步往殿外走去。
楚祁一路阴沉着脸出了宫,吩咐马车往刑部衙署驶去,在刑部官员战战兢兢的问安声中径直走向刑部尚书的值房,与对方闭门商议,直至近乎下值时分,便沉着脸走出值房,重新在在一片问安声中登上守候于衙署门口的马车。
马车启动,又往工部衙署行去,正巧截住刚迈步走出工部大门的萧大人。一只修长有力的手自帘内探出,在众目睽睽之下,不容置疑地将萧大人拽入车内。
“殿下……”看着楚祁阴沉的面色,萧承烨不敢挣脱,只伏在他怀中,小心翼翼地问道,“这是怎么了?”
“为何不告诉我?”楚祁捏着他的下巴质问。
“……”瞬间明白了他所指何事,萧承烨一时语塞,随即道,“只不过是些无关痛痒的话语罢了,殿下不必放在心上。”
“我不允许任何人轻慢于你,包括你自己。你是我的人,辱你颜面,便是打我的脸,你可明白?”楚祁沉声道。
萧承烨环住他的颈项,无奈一笑:“臣知道了……还请殿下息怒,莫要气坏了贵体。”
“日后莫要再独自承受。”楚祁轻抚他的发顶,声音低柔,“否则,我绝不轻饶。”
萧承烨失笑,倚在他肩头,调侃道:“臣知错,再也不敢了。下次定然声泪俱下地呈送折子进宫,请殿下为臣出头。”
“这还差不多。”楚祁收紧臂弯,静静拥着他。
萧承烨抬起手,指腹轻轻拂过他的侧脸,又滑落至脖颈,顺势往下触及突出的锁骨,最后按上他的肩头,低声道:“殿下瘦了……听闻您下令大军北征,可是因此事忧心?”
“不是。”楚祁摇头,轻轻覆住他的手,语气凝重,“父皇的病,恐怕另有隐情。”
萧承烨蓦地直起身看着他,蹙眉问道:“殿下此言何意?”
于是楚祁一五一十地将与皇帝的对话、近日查案所得,以及种种推断一一道来,末了道:“如今最令人束手无策的,便是父皇的病症缘何愈发沉重。若是中毒,父皇平日里的饮食,皆有宫人先行试毒,可宫人均安然无恙,实在令人费解。”
萧承烨眉头深锁,垂眸沉思。
楚祁静静地望着他,未发一言。
半晌,萧承烨重新抬起眼眸,试探着道:“依殿下所言,陛下染了风寒后,病症并未如往常般痊愈,反而愈演愈烈,是么?”
楚祁点头应是。
“且那胥吏正是陛下染上风寒之后,向陆相传了消息。”萧承烨一字一句地道,“有无可能,是药中有异?”妻灵酒寺溜衫起山伶
楚祁蹙起眉头:“你的意思是……他们在药中下毒?”
“极有可能。”萧承烨道,“若非如此,何以解释饮食无虞,病情却日益沉重?且太医院常用药多不会安排试毒。纵有试毒之举,也不过是象征性抿一口,若是慢性毒物,药量不足,自然无法试出。陆相若真是下毒之人,自然能知道服药多久病情会进展到何处,故而无需再度传信。”
楚祁若有所思地点头道:“这确是一个可能的方向。”他抬手将萧承烨重新拥入怀中,柔声道,“幸得有你,承烨。否则我至今还一筹莫展。”
萧承烨自嘲一笑:“不过是些惯用的旁门左道罢了……能以此术助殿下一臂之力,倒算是不枉费当初的研习。”
楚祁收紧手臂,在他额间落下一个轻吻,低声道:“都过去了。而今,你再也不是任何人的棋子。你是工部营缮清吏司萧大人,前路光明,仕途可期。”
“是。”萧承烨扬起一抹微笑,环住他的腰,“这一切皆托殿下之福。承烨此生无以为报,唯有来世结草衔环——”
楚祁蓦地抬起他的下巴,低头吻了下去,吞没他的所有言语。
萧承烨闭上眼,羽睫微颤,沉醉地回应着。
许久,楚祁放开他:“此生便要回报,我可等不及什么来世。”
“是……”萧承烨轻笑一声,翻身跨坐于他膝上,垂眸看着他,柔声道,“让承烨以此身、此心,及自己的全部,来回报殿下,可好?”
言罢,勾住他的脖颈,主动吻上他的唇。
楚祁将萧承烨拥得越来越紧,两人的气息渐重,体温也愈发炽热。
然而工部衙署距离静心居实在太近,马车很快便停了下来,帘幕外传来车夫的声音:“殿下,静心居到了。”
萧承烨气喘吁吁地放开楚祁,哑声道:“殿下,可愿移步寒舍一叙?”
楚祁轻轻咬了一口他的下唇,低声笑道:“恭敬不如从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