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囚禁君父(1 / 2)

捕君心 一孤灯 2001 字 12小时前

随着两人跨过几道门槛,药香味愈发浓郁,熏得人几近不能呼吸。萧承烨下意识地蹙起眉头,旋即又恢复如常。

进入东暖阁,萧承烨止步于屏风之外,楚祁则入内行礼问安:“父皇,世子已到。”

山水屏风后传来皇帝虚弱的声音:“知道了,你且退下。”

“是。”楚祁与端着托盘的小太监一同走出屏风,侧目看了萧承烨一眼,便快步走出东暖阁,轻轻掩上房门。

“承烨,过来。”皇帝的声音再度响起。

于是萧承烨垂首绕过屏风,在榻前几步站定,躬身施礼,恭敬道:“臣萧承烨,叩见陛下。”

“朕听闻,你在工部勤勉尽责,诸位大人皆赞不绝口。”皇帝问道。

萧承烨语气恭谨:“皆为臣分内之事,自当竭尽所能,方能不负皇恩。”

皇帝意味不明地一笑,继续道:“祁儿和羿儿,似乎都颇为赏识你。”

萧承烨心头一凛,答道:“二位殿下皆治下宽仁,能为殿下们器重,是臣之幸。”

“是么?”皇帝上下打量着他,轻声问道,“那若是给你一个抉择的机会,你更愿意为谁所用呢?”

萧承烨瞳孔骤缩,下意识地抬眼看向皇帝,见对方的眸光隐带寒意,赶紧垂下眼眸,强自镇定道:“无论为哪位殿下效力,只要是陛下之命,臣莫敢不从。”

“朕要的不是你‘敢不敢’,而是‘愿不愿’。”皇帝的声音骤然冷了下来,“避而不答,等同欺君!”

萧承烨连忙跪伏在地,恭声道:“请陛下恕罪!若论为国效力,臣确实唯奉君命!可若论私心……”他颤抖着深吸一口气,字字清晰,“臣心悦太子殿下已久,心存妄念,请陛下治臣僭越之罪!”

“心悦?”皇帝重复着这两个字,沉默片刻,倏尔一笑,“朕还以为,是祁儿仗势逼迫于你。”

“太子殿下从未有半分逼迫之意!”萧承烨声音清朗,“一切皆是臣心甘情愿。”

“那你父亲不会有异议么?”皇帝缓缓道,“他所中意的,似乎另有其人。”

房内陷入短暂的寂静,随后是萧承烨平静的声音:“臣不知父亲心中所想,却明晰自己心之所向。”

皇帝长叹一声,道:“罢了,起来吧。”

“谢陛下。”萧承烨缓缓站起,垂首肃立。

“祁儿曾向朕跪请,欲封你为太子妃。”皇帝慢悠悠地道,“朕本来拒绝了他。可如今病痛一场,心中似乎有些动摇,便想听听你的意见。”

“……臣不敢。”萧承烨低声道,“臣自知身份有别,殿下亦须延绵国祚。臣不求名分,不作他想。”

“堂堂侯府世子,这般不清不楚地跟着他,值得么?”皇帝语气柔和地问道。

“殿下值得!”萧承烨抬眸与他对视,斩钉截铁地道,“只要能伴殿下左右,承烨什么都不在乎!”

“是么?”皇帝眯起眼睛,缓缓问道,“即便是性命,也可为他舍弃?”

“自当如此!”萧承烨毫不犹豫地答道。

皇帝静静地审视着他,半晌道:“朕乏了,你且退下吧。待祁儿批阅奏章时,你来为他研墨。”

萧承烨拱手应道:“谨遵圣谕!”说完,恭敬地退出房间。

于是自那日始,楚祁与萧承烨便在偏殿安顿下来。

到底还是顾忌着在皇城内,二人没敢明目张胆地同居一室。林一收拾了两间毗邻的屋子,两人便各自居于其中。

萧承烨自此彻底地失去自由。每日除了等候楚祁下朝归来,在对方批阅奏章时为其研墨,便是侍奉或睡或醒的皇帝。

亲眼所见之下,他方才明白,所谓“只余月余性命”绝非危言耸听,那日与皇帝的长谈,竟已抵得上对方数日所能言语。

而林一便真的每日深夜便叩响楚祁的房门,主仆二人闭门密谈,约摸一盏茶时分,林一便恭敬离去,悄然出宫。

有了李公公的令牌,及太子殿下首日的威慑,他的出入畅通无阻。

至次日早朝将近时,他又披星戴月归来,照例先至楚祁房中,又密谈大约一盏茶的时间,方才与衣冠整肃准备上朝的楚祁一同步出房门。

如此行径实在蹊跷非常。萧承烨心知楚祁定是别有打算,亦明白知情者越多,凶险便越大的道理,强自按捺住好奇心,没有开口询问。

李公公、内廷侍卫及正乾殿上下自然也将一切尽收眼底。可李公公都未出言质疑,何人又敢多问半句?故而所有人皆装聋作哑,任由这明显不合常理的事日复一日地发生。

皇帝的状况每日愈下,昏厥的时间越来越久,整个人骨瘦如柴、形容枯槁。御医日日请脉,却束手无策。

楚祁每日批完奏折之后,便怔怔地坐在榻边,紧紧握着皇帝的手,直至夜色沉沉,方才失魂落魄地离去。

朝堂上的气氛也愈发诡谲。陆相隐隐统揽议政事宜,三皇子则愈发跋扈地插手政事,弹劾二人的折子日益堆积如山。

而太子殿下,本为利益最为攸关之人,却仿佛成了一个摆设,只撑着额角,目光幽幽地望着殿内,仿佛照料深宫中的皇帝已耗尽他全部的精气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