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仔细一看,这满满一桌的珍馐美味几乎都未动,连皮外伤都算不上。
【机会来了!】
苏盼月想到了办法,抓紧说:“奴婢这就将膳食撤下去。”
谢兰舟一眼看穿她的小心思,打断道:“就在这儿吃罢。”
没办法了,苏盼月只能应是,但是谢兰舟完全没有要动的意思。
她疑惑问:“陛下?”剩下半句“你怎么还不走”的话被她憋了回去。
谢兰舟言简意赅:“坐。”
皇帝都发话了,苏盼月只能坐到桌上离他最远的位置上,拿起筷子。
吃了两口觉得味道不错,也不管那么多了,一口气吃了个饱,就算今日要死,也不能做个饿死鬼。
吃得差不多了,她给自己倒了杯水润润嗓,这才发现谢兰舟正在看自己。
【看吧看吧,明天你就看不见我这张绝美的脸了。】
听见她的心声,谢兰舟低头笑了一下,美则美矣,这女人未免太过自恋。
苏盼月着急去找太后,于是说道:“陛下,奴婢吃完了,这便退下了。”
谢兰舟冷冷瞥了她一眼,看得她立刻噤了声。
一刻钟后,她跟着谢兰舟出现在了太和殿。
殿内立着的几个大臣和皇亲国戚,苏盼月扫了一圈,发现上次见过的那个户部侍郎卢兴昌也在。
此外,还有一个人她也见过画像,那便是睿王。
睿王是当今太后的亲生儿子,是在抚养陛下之后才有的次子,传闻十分受太后和先帝宠爱。
谢兰舟到场以后,殿内安静下来,在一片恭迎陛下的呼声中,苏盼月注意到睿王只是象征性地拱了拱手,连腰都不愿弯一下。
但是谢兰舟谁都没有正眼去看,径直坐到了中间的龙椅上,一挥衣袖算是免礼了。
一位御史台的言官出列:“陛下,一日之计在于晨,如此这般推迟朝会实属不妥。”
另一位偷偷看了眼睿王方向,也出列说道:“臣附议,陛下当以身作则,勤于朝政才是。”
闻言谢兰舟面如寒冰,冷冷扫了两人一眼,开口的语气更是让人如坠冰窖。
“今日有何要事要禀?”
方才出列的两个言官被他的气势所震慑,两股战战说不出个所以然。
苏盼月立在一边当透明人,心里却是十分惊讶:
【原来他今日也睡了个懒觉啊,那还有心思等我吃饭,让这么多大臣在这儿等了一上午?啧啧啧,当个不在乎名声的昏君就是爽啊。】
听见她的心声,谢兰舟轻哼一声,吓得那两个言官直接跪地认错:“陛下,是微臣说错了。陛下日理万机该当劳逸结合才是。”
一旁的睿王看不下去了,出列说道:“陛下,臣弟有事要禀。”
苏盼月偷偷看了他一眼,心中感慨:【皇家血脉就是好啊,这睿王长得也是龙章凤姿,仪表堂堂啊。】
谢兰舟被她的心声吸引注意,不悦蹙眉,连带看向睿王的眼神也多了几分不善。
睿王到底抗住了他的威慑:“燕国骚扰我边境久矣,臣弟愿领兵前去应战,势必逼退燕国大军五百里。”
谢兰舟抬眼看了他一眼,不冷不淡地回了一个“不允”,堵住了他后面还未说出口的豪言壮语。
“你……”睿王连面上的表情都快难以维持,说了一个字以后硬生生憋了回去,铁青着脸死死盯着谢兰舟。
丞相适时站了出来,拱手说:“边境传来消息,燕国有意议和,已经派了使者往京城来,臣以为,不若先和谈,让燕国交些赋税和城池,也可免去一场战争。”
这次谢兰舟没有否决,也没有肯定,面无表情地转着腕上的佛珠,让人猜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殿内一时安静了下来。
谢兰舟:“都说完了?无事便退朝。”
那位户部侍郎往前走了一步,似乎是有话要说,但是对上谢兰舟那双冷淡深邃的眸子以后,还是闭上了嘴。
谢兰舟拂袖离开,迟了一个上午的朝会便这么结束了。
苏盼月跟在谢兰舟身后,见他是往养心殿去,她悄悄同福公公耳语:“福公公,我肚子有些痛,想出恭。”
福公公翘起小指指了个方向:“快去吧。”
“哎。”苏盼月看了眼谢兰舟毫无察觉的背影,一溜烟跑走。
没注意她走后男人无声地摇了摇头。
福公公:“陛下,苏姑娘恐怕要去找太后娘娘,就放她去吗?”
谢兰舟:“她身上的毒无解,找太后也不过是再被骗一次罢了。”
福公公:“陛下为何不告诉她昨夜太医来过了?她若是知道了想必便不会去找太后了。”
谢兰舟转头看了眼她跑远的背影,“总要撞了南墙,才知道该往哪儿走才对。”
福公公:“陛下英明。”
谢兰舟话锋一转:“把养心殿的枕头换了,要矮一点软一些的。”
福公公愣了一瞬,实在是陛下太不对劲了,从不会在这种小事上费心的人,突然安排起这些,只能摸不着头脑地应了一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