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殿内依旧昏暗,更别说那三面雕花的宽大龙床了。
谢兰舟身上搭着一半锦被,盖住了腰腹以下的位置,寝衣领口敞开,任人采撷。
苏盼月眨巴着眼睛看了半天,不得不承认,这皇帝长得真不错,光是闭着眼躺在这儿也让人赏心悦目。
欣赏够了,苏盼月又给自己壮了壮胆量:【没事的没事的,我动作快些,应该就是一哆嗦的事吧。】
可是她也没什么实战经验,只能在心里回忆先前仔细学习过的那些画册。
【我记得可以这样那样,但是他这样躺着我该怎么办?关键时刻怎么记不起来了。】
面对唾手可及的美男,苏盼月突然有些手足无措,心中开始思考:
【呃书上好像没说第一步要做什么?】
【嘴巴看着好软,很好亲的样子。】
她边想边从床上坐了起来,小心往前挪了一下,准备凑近点儿看看。
却突然被人抓住了手臂,重新拽着躺了回去。
“做什么?”男人的嗓音比平时多了几分沙哑。
手腕突然被抓住,吓得正准备做坏事的苏盼月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
只感觉滚烫的热意从手腕一路蔓延到脸上,她只能庆幸自己只是看了看,还没来得及上手。
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苏盼月想先为自己辩解两句:“陛下,您醒了,奴婢不知怎么就上了床,吵到您休息了。”
方才的那股子要将人立刻办了的勇气荡然无存,她弱弱地试探道:“奴婢这就下去?”
谢兰舟没有应声也没有松手,苏盼月又喊了两声:“陛下,陛下您在听吗?”
谢兰舟蹙眉:“好吵,睡觉。”
苏盼月愣了一下,撇撇嘴重新躺了回去,没敢再说话,但是心里还在嘀咕:
【怎么还抓着我的手啊,这怎么睡啊,话说他手好大啊。】
谢兰舟充耳不闻,反而又握紧了几分,若说靠近她可以让缓解头疾,现下抓着她的手腕,更是难得的神清气明。
苏盼月不敢再说话,被抓着也不敢乱动,就这般僵硬地躺着。
但是她向来就是从哪里跌倒就在那里躺着的性子,很快便也放松下来。
实在是这床太软了,床上铺的不知是什么锦缎,触感柔顺清凉,像是躺在云朵上一般。
她又闭上眼睛感受了一下,殿内还有淡淡熏香,让人心旷神怡。
【龙床真不错,怪不得这么多人想爬,就是枕头有点高,再软一些便更好了。】
她一边在心里感慨,一边再次睡了过去。
全然没发觉那个紧紧攥着自己手腕的男人趁着她熟睡,起来冲了个凉水澡,又重新躺了回去,全程没有惊动她分毫。
待到日上三竿的时候,苏盼月再次悠悠转醒。
舒舒服服地翻了个身,发现自己睡在了这张异常宽大的龙床的最里侧,而原本睡在里侧的男人已经不见了。
她又闭上眼睛缓了一会儿,还是感觉脑袋乱乱的。
按照太后的说法,今日应当是她最后一天了才对,自己怎么一点儿事都没有,莫非是要到晚上才会死?
她昨夜睡在这里,虽说什么都没发生,但是别人不知道啊。
要不她就去同太后说自己已经得宠了,先把解药骗过来。
打定主意,苏盼月起来随便理了理头发就准备出去。
走到养心殿外殿,顿住了脚步。
谢兰舟正坐在桌边用膳,一旁站着福公公和伺候的小太监。
看见她从内殿出来,谢兰舟没什么反应,照旧在慢条斯理地用膳,福公公惊得倒水的手都抖了一下,另一个伺候的小太监更是张大了嘴。
谢兰舟轻轻啧了一声,在场的三人都回过神来。
苏盼月顶着众人的目光,讪讪地往前走了两步,屈身行礼:“奴婢参见陛下。”
“起了便来侍膳吧。”谢兰舟淡淡道。
一旁的小太监很有眼力见地退了下去,将侍膳的位置让出来。
苏盼月认命地开始干活,心里打着小算盘:
【这下可好,一睁眼就被抓来干活,我就说皇帝没这么好心让我睡他的床。】
【现在该怎么溜出去啊,他不会忘了我昨夜跟他说的,今日就要死了吧?】
【要不还是提醒提醒他吧,放我回去给自己准备身漂亮衣裳下葬穿也行啊。】
心思流转间,手里的动作就停了下来。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只见谢兰舟好整以暇地盯着自己。
“陛下这就用完了?”苏盼月问。
谢兰舟放下筷子,说道:“赏你了。”
“多谢陛下。”苏盼月脑子比最快就谢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