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楚扶暄百般质疑,被祁应竹一说,却分分钟没再抵触。
庄汀见状,对恋爱脑没有话说,准备把剩下那半管蓝色高价卖他俩。
返工之后没多久便有重要节日,几乎每款游戏都不会错过情人节,版本活动在半个月之前陆续投放。
鸿拟里面也很有氛围,各个项目组做了线下的造势,要么拉横幅喊标语,要么摆立牌印海报,还有的请了Coser来互动。
一园区是游戏事业群的大本营,活动基本放在那边,研究院和Q25没有太多动静,但在门口人手发了束玫瑰。
祁应竹不巧这些天去京市出差,楚扶暄拍了鲜花的照片,分享沪市这边的过节氛围。
楚扶暄:[你那儿是不是有沙尘暴?秘书说航班延误了,改签得到大半夜。]
祁应竹:[没事,我晚上去坐高铁,回来估计十一点多。]
楚扶暄:[好,我给你留灯。]
秘书见祁应竹当天返程,跟着乘上了高铁,总共四个多小时的车程,老板百无聊赖,频频地望向腕表。
为此,秘书绞尽脑汁找了话题:“今天公司有很多布置,我刷到有人在发视频,好像玩得都很高兴。”
祁应竹道:“嗯,我看他们中午全跑一园区去了,食堂的窗口能排到长廊上。”
秘书打开视频:“方董穿女装和白总在路边扮情侣,吓死了一大帮同事,他也是玩得大、豁得出去。”
祁应竹瞥了眼,立即收回目光,隔着屏幕朝方董点评了句“恶俗”。
总经理稍显刻板保守,秘书习惯了他的作风,在集团的高层里,祁应竹是比较内敛的一位。
走出站台,被司机送去泰利,祁应竹再度核对了时间,刚过晚上十一点半。
“明早不用打卡。”他向秘书嘱咐,“休整一会儿,下午再坐班。”
匆忙地回到家里,祁应竹推开大门,从玄关到主卧都点着几盏灯。
他轻手轻脚地放下行李,在恒温地暖里脱掉大衣,随即听到了轻缓的脚步声。
从而转过身,祁应竹挽住外套,原先作势要说话,开口却没有迟迟出声。
“欢迎回家。”楚扶暄深呼吸,“祁先生,请让我帮你挂衣服。”
祁应竹的目光一错不错,将楚扶暄从上到下扫了一遍,视线几乎快凝成实质,令对方仿佛被浑身抚摸。
被他专注地凝视着,楚扶暄别扭地咬住嘴唇,没有上前接过外套,率先懊恼地拉了拉裙摆。
他气质非常出众,西装革履的时候往往锋利,这会儿却穿着一身女仆装。
楚扶暄的骨架偏向纤细,整个人薄薄的一片,尺码正好能够套上,腰线处系着蝴蝶结,勒出的曲线柔软又有韧度。
头一回这般装饰,他表现得有些无措,衣摆无论怎么往下扯,总觉得在腿间会走光。
说到底他是个身形高挑的男人,这身衣料的长度的确局促,被吊在膝盖往上半截,能露出一部分的大腿。
“宝宝。”祁应竹喊他,“蕾丝很适合你,裙子也一样,但你躲得那么远,怎么帮我放大衣?”
楚扶暄不明白哪里合适,羞耻得想晕过去,再磨磨蹭蹭地靠过去。
投来的视线始终黏在身上,他甚至可以体会得到,什么时候游离在脸颊,又什么时候沿着轮廓滑落,来到长筒袜没遮住的地方反复徘徊。
接过对方的长款外套,上面残留着寒风凛冽的味道,楚扶暄其实很想拿来裹住自己,但硬生生克制住了,笨手笨脚地将其挂上衣架。
“羊绒大衣很重,你这样弄会让它变形。”祁应竹找茬,“挑个有棉垫的架子。”
楚扶暄没怎么做过家务,不知道这些放在哪里:“哪里可以找到?”
“后面左手第二个抽屉。”祁应竹道。
楚扶暄察觉这个抽屉需要弯腰蹲下来,由此踌躇片刻,不情不愿地挪过去。
紧接着,他被拍了一下,本来就没多少服务意识,情急后更是忘记扮演的身份,不可置信地朝祁应竹瞪过去。
祁应竹温柔款款道:“干嘛看着我,你走得那么慢,我们上床要几点钟?”
打扮与以往不太相同,今晚楚扶暄格外敏感,听到“上床”两个字,迅速没继续与祁应竹对视。
他磨了磨后槽牙,辛苦地说出抗议:“那你也不能打我屁股……你还捏了,我没有同意。”
祁应竹感到歉意:“我帮你揉一下?过来,先生看看弄痛了没有。”
这么说完,没等楚扶暄犹豫,祁应竹朝他走去,搂过来抱到沙发上。
两个人面对着面,楚扶暄不得分开腿,束手束脚地跨坐着,一直在担心衣长太短,腿根都快要露出来。
他们赤i裸相对过,现在多了这层洋装,反而更让楚扶暄害臊,强撑着任由祁应竹注视。
“头箍是你搭配的么?”祁应竹抬手,摸过毛绒的兔子耳朵,里面装有细铁丝,可以拧出其他角度。
他借此将这双耳朵竖起来,又双手捧住楚扶暄的脸,让人不得不望着自己。
楚扶暄嘀咕:“店家送的赠品,我买了套装,包裹里有不少零碎。”
脖颈环着皮质项圈,挡住了他的喉结,上面缠绕了银色细链,随着他呼吸起伏,摇摆和折射着微弱光芒。
祁应竹用手指勾了一下,确认没有绑得很紧,再弹过楚扶暄身前的丝带,铃铛饰品发出清脆响声。
“你为什么突然买这些?挑了多久,怎么没有和我说?”祁应竹疑问。
“我允许你来倾倒。”楚扶暄呢喃,“我会想象你的表情,直到我亲眼见到。”
他生疏于技巧,也不确实接触这些花哨的形式。
但如果祁应竹有兴致探索,他可以一起找寻,比如此刻撩起裙摆,让那只无名指戴有对戒的手毫无妨碍地直接伸进去。
衣服有拉链和系带,被莽撞地解开,以至于裙子松散开,半挂不挂的搭在身上。
这套绣有蕾丝的衣裙被脱掉,最后皱巴巴地留在毛毯上,双腿的长袜则完好无损,始终没有被摘下来,兔子耳朵也留在发间。
被顶到床头,再牢牢地拖回去,在此期间,那对耳朵逐渐垂落。
……
第二天是周五,楚扶暄提前报过外勤,美其名曰去采风。
实则他躺到中午,困倦地掀开眼帘,目光还有一点涣散,刚坐起来又跌到床榻里。
他像是被抽走了骨头,缓了好一阵才下床。
床边的垃圾被勤快地打扫过,不过总共没多少,到后面用空了,壳子也被抛在地上,只是他们没有打住。
可能是昨晚被埋得太久,楚扶暄感觉身体还有异物流动,尽管祁应竹清理得很耐心。
去客厅的路上望见阳台,女仆装晾晒在那里,楚扶暄恍惚了会儿,想到午后有家政上门,急忙把这些全部收好。
“帮我扯个垃圾袋!”他招呼祁应竹,“反正不要了,我下楼去丢掉。”
他对待这些布料颇为慎重,生怕会有人翻箱子,打算走到其他楼栋遗弃。
然而,祁应竹没有附和:“为什么不要?”
楚扶暄:?
一次不够吗?!
“都没撕烂,质量很好啊。”祁应竹守得很紧,“它不是垃圾。”
楚扶暄:??
所以是用到烂了才可以丢??!
他一时百感交集,不清楚如何说起,索性装聋作哑,吃起桌边的华夫饼。
见他疲倦,祁应竹靠在旁边,碰了碰他光洁的额头。
“没发烧,应该洗得很干净,你有不舒服么?”
楚扶喧摇了摇头:“就是有点奇怪,你怎么没完没了。”
他没责备祁应竹冲动,自己头昏脑热,邀请对方不用停下,后续全然失控,算他主动起的头。
不过祁应竹也太过火了,楚扶暄忍不住想,最后他被圈在怀里,已经无意识地开始踢踹,这个人还抱得更加紧。
思及此,楚扶暄作势隔夜报仇,踩了祁应竹一脚。
祁应竹对此很受用,叠好那件女装和饰品,收到衣帽间的隐蔽处,转头再来楚扶暄眼前晃悠。
瞧他满脸盼望,楚扶暄意识到刚才的惩罚没用,闷闷地撇了下嘴,继而高冷地出门上班。
一般遇到这种情况,祁应竹百分百会选择凑过去,楚扶暄有五成的概率当场压不住嘴角,另有五成的概率装蒜等着被哄。
今天祁应竹触发了后者,帮他打开副驾驶的门,楚扶暄却一骨碌钻进后座。
随后,祁应竹也坐去后排,楚扶暄被他逼到了车窗角落。
楚扶暄吃力地推搡应对,祁应竹很是恶劣,故意不轻不重地挤了他一下,令他不由地略微蹙眉哼声。
他鼓起一侧面颊,正要指责祁应竹不做好事,紧接着,被重重地亲了口。
祁应竹道:“哪家的猫落在我车上,来这儿就是我的了,谁来认领都没用。”
楚扶暄:“喜欢野猫就去养,园区里最近多出好几只崽子。”
公司收容的流浪动物均被绝育,架不住有街边的来取暖,个别怀了孕的就生在这里,被员工们陆续带走。
祁应竹和楚扶暄也喜欢动物,以往的筹钱筹物都有出力,平时还会买罐头,但是他们没有领回家。
楚扶暄不擅长照顾,自觉地没有添乱,而祁应竹也没有谈及过。
这会儿被楚扶暄一问,祁应竹看向他,不假思索地拒绝了这个提议。
“我养小芽就够了,一共有多少注意力,我想全部花给你。”
楚扶暄噎住,没再和人僵持,乖顺地蹭了蹭祁应竹脖颈。
祁应竹送他到三园区的门口,驱车到二园区开会。
提前十多分钟来现场,贺景延多瞧了祁应竹几眼,询问他是否在学绘画。
得到了否定的答案,贺景延转换思路豁然开朗:“Spruce染了蓝色头发?”
“是的,你最近见过他?”祁应竹心不在焉。
谈话间,公关部部长薛振也到了这里,眼神尖刻地望向祁应竹,然后发出了不祥的声音。
“你答应我,你发誓,没有到处转悠吧?”薛振问。
祁应竹说:“停在车库坐了电梯上来,薛总,你扯我的领子干嘛?”
“全染蓝了,楚扶暄的脑袋掉色啊!”薛振恨铁不成钢,“碰上过他的一看就知道!”
至于具体是知道什么,想必不用多说,祁应竹肩头一片蓝色,如同涂上“楚扶暄使劲地到此一游”。
祁应竹:“……”
事已至此,他狡辩:“庄汀买的染发剂质量不行,好歹是X17的主美术,为什么不用点好东西。”
“你这口锅甩得真远,怎么不说你和Spruce少黏着!”薛振很无奈,“贴来贴去的怕我们不清楚你俩有一腿?”
贺景延煽风点火:“别数落了薛总,给他听得有点光荣,这件衣服得焊在勋章墙上。”
薛振道:“Raven,赶紧换掉!这儿人多眼杂,有些员工不像来上班的,天天搞点狗仔新闻发外面。”
配合公关部门的工作,祁应竹让助理带了套外衣替换,去洗手间换完以后再参会。
他提醒楚扶暄有点掉色,没说自己被薛振教育,可楚扶暄的嗅觉非常锐利,询问他是不是身上被沾到。
[我这里有备用,没什么影响。]耂阿夷政李’起聆韮思陆山栖姗伶
看到他的解释,楚扶暄深信不疑地回了句“OK”,殊不知撞着午休结束的时间段。祁应竹乘梯这一路上有多少人发觉端倪。
听说祁应竹今晚要加班,他去旁边理发店做了个固色处理,之后去不远处的商圈闲逛。
这里新开一家设计品牌,他进去买了些首饰,标价并不昂贵,胜在细节很有巧思。
“羽毛的耳钉有没有无洞款?换成夹子那种。”楚扶暄停留。
店员道:“您没有耳洞呀,如果喜欢这个的话,需要您改装一下。”
放在以前,楚扶暄向来偷懒,得手工调整的会被筛掉。
可这次,他迟疑地搜了下攻略,思索自己是否能够完成。
见楚扶暄纠结,她推荐:“边上也有浅点的款式,这里的色系比较深,风格会成熟一点。”
“我对象也没耳洞,这个我想送给他。”楚扶暄解释。
店员道:“没问题,这个改起来应该很简单,您可以插个转换器。”
楚扶暄垫了垫份量:“会不会扯得耳朵疼?”
“我们家的材质都很轻,以客人的舒适度为主。”店员介绍,“您可以试戴那几个耳夹。”
楚扶暄买了一袋随后付款离开,碍着祁应竹那边没结束,回到工位干了会儿活。
穿插了几件正事,他将礼品袋放在桌上,走时晕头转向地忘记这茬,看到祁应竹又猛地清醒,解开安全带跑回工作室去找。
“不着急,明天也行。”祁应竹怕他累。
楚扶暄道:“我想现在就给你,网购的转换器后天才能到,先让你瞧瞧喜不喜欢。”
没到五分钟,他拎着袋子折回车上,拿出来给祁应竹展示。
祁应竹接过:“喜欢,你有没有买别的?”
“嗯,我选了几条毛衣链。”楚扶暄道,“这些明天你就可以用。”
手账本今晚多了幅画,上面是金属材质的羽毛,被错落地抹上一些黑色线条。
楚扶暄注释:[看到可以飞起来的翅膀,想到你从海拔三千往上的山里来到我身边。]
他稍加停顿,再弯起眼睫,没头没尾地写了句:[我等不及。]
之后,他一天内打开三次快递信息,瞧店家没有发货,准备忙完手头的去联系客服。
但楚扶暄还没来得及,版本日碰上点问题,有补丁没有打上去。
解决完,他请与程序和测试吃夜宵,困惑祁应竹居然没有催进度。
楚扶暄发送消息:[还在办公室吗?]
祁应竹回复:[出去了一下,这就来接你,刚看到你们封包的报备。]
楚扶暄有些稀奇,以为祁应竹临时有应酬,踱到门口让对方来接,发现这辆车是其他方向过来。
继而降下窗户,楚扶暄望进去便愣住。
祁应竹打好耳洞,戴上了那枚礼物,这会儿耳廓略微有点发红,正如楚扶暄的脸颊和眼角。
原来他也等不及。
·
开春后,温度渐渐回暖,楚扶暄确实与美术、文案外出采了次风。
他们在筹备新地图,原型放在沙漠,物理、化学引擎上的难题交给研究院,项目组着手搭建内容。
鸿拟与当地的文旅建立合作,这次的任务非常正式,关于民俗风情和历史还原,楚扶暄花费了很大一番工夫。
整个团队出差半个月,每天都没有休息,更别说游玩,要么结伴收集影像,要么与相关部门请教资料。
沙漠里能保障住宿和水源,条件已经非常不容易,楚扶暄出发前便强调,不能给周围添麻烦。
同事们都有分寸,被壮阔的景色震慑着,大家全心扑在正事上,希望能以最好的效果将其呈现到屏幕前。
信号时有时无,大家也不在意,完全远离于网络,有空便聚起来讨论地图。
“往东边走,开着小卖部。”同事说,“我在那儿信号有三格。”
“这里我也有三格。”另有同事说,“手机品牌不一样,区别那么大啊?”
“可不,Spruce直接断联。”那同事接话,“Raven都来问我他怎么样。”
涉及这个,他看向楚扶暄:“我说了你都好,今天还学会骑骆驼,这边差不多完成了,再过两天我们就回去。”
楚扶暄喝着牛奶,调侃:“我上周去拍沙棘,有和Raven联系过,他怎么犯起相思病?”
同事说:“毕竟十多天呢,虽然安全不用担心,但肯定还是牵挂,你是不是头一回和他分开那么久?不想他么?”
楚扶暄没正面回答,唏嘘:“我也是头一回戒网瘾,游戏都打不开加载页面。”
“要不要我的手机给你用。”同事笑着提议,“我怀疑你也快成望夫石了,找Raven的话随时来借。”
楚扶暄嘴硬:“我没有,哪里在念着他啊?”
最近这边天气非常好,夜晚没有大风,窗外望去可以看到许多星星。
同事们睡下之后,楚扶暄辗转反侧,再披上冲锋衣,轻手轻脚地打开手电筒。
他分不清东南西北,幸亏手机里的指南针能照常用,他眨了眨眼,一脚深一脚浅地朝东边前进。
来这里好些天,楚扶暄大致熟悉环境,对那家小卖部也有印象。
走出去没有多远,他顺利地看到建筑物,把手机揣进口袋往那里跑。
空荡的天地里,忽有“叮”的一声,是设备终于恢复了信号。
他深呼吸一口气,任何软件都没有打开,仅仅朝祁应竹拨号。
“喂。”楚扶暄说,“Raven?老公?”
祁应竹直戳重点:“楚扶暄,你为什么那么晚会打电话?”
“听说你想我。”楚扶暄念叨,“这里离住的地方很近,别担心,我来试试手机能不能复活。”
祁应竹加重声调:“不行,快点回去,挂掉电话就走。”
声音断断续续,楚扶暄执拗地调整着,终于在高举胳膊的时候,意识到这个位置最流畅。
他说:“我抬头就是银河,你在的话就好了。”
语罢,他沉默了下,在心里说,他们是没有分开那么久过。
尤其处在与世隔绝的环境,一旦从工作抽离,情绪便会没有休止地泛滥。
祁应竹开口:“这几天在开互联网峰会,我去做了演讲,晚上和供应商吃饭,刚到酒店没几分钟。”
楚扶暄吱声:“我明天把数据整理完,后天就坐车到镇上,到时候我再买机票。”
“我来接你。”祁应竹说,“你是不是也想我了?为什么鼻音那么重?”
虽然是干燥地带,但楚扶暄快要化成一滩水,与祁应竹交谈的嗓音有些绵软。
他不肯被发现撒娇,辩驳:“这里晚上只有七度,我是被冻到发抖,估计听筒的收音也不对。”
那么冷的体感温度,偏偏要出门打电话,又逞强地遮掩这颗心有多躁动。
祁应竹没有继续揭底,嘱咐楚扶暄快点回到营地。
双方挂断通讯,他留意了时间,正值凌晨一点四十五。
另外一边,楚扶暄得知祁应竹来接,以为对方是去沪市的机场候着。
之后团队圆满收工,有越野赶到营地,约定载他们回到城镇。
车内下来的除了向导,竟然有祁应竹,同事们凝固半秒,纷纷望向楚扶暄起哄。
楚扶暄不可思议,身体比大脑先一步做出反应,情不自禁朝祁应竹靠近,张开胳膊拥抱了对方。
祁应竹抬起手,把他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扶暄老师,不用你找信号了,接下来可以跟我慢慢讲。”
旁边有其他人围着,楚扶暄后知后觉地难为情,然后松开手,说自己是失眠溜达。
“你散步得够远。”同事揶揄,“前天我半夜去厕所,好像快三点钟了,听到你楼下进来的动静。”
闻言,祁应竹看着楚扶暄,而楚扶暄瞒不过去,硬着头皮说自己是锻炼身体。
“我们一点多挂的电话,你后面在干什么?”祁应竹低声问。
楚扶暄有些回避,搪塞道:“打游戏。”
祁应竹没那么好骗,但看楚扶暄很抗拒,也便没有去追究。
“别再做危险的事,知道么?”祁应竹叮嘱。
楚扶暄很顺从地点头,答应起来比谁都快。
“前天你聊完,我一直没睡着,后来你同事醒了,说你在屋子里,我才敢放松下来。”祁应竹补充。
听到他这样说,楚扶暄怔了怔,脸色变得有些认真。
楚扶暄保证:“我不会了,但连续好几天没有你的声音……下次我会把安全放在第一位。”
“受不了就以后把老公捎上。”祁应竹道,“我不谈异地恋,你看着办吧。”
窃窃私语着,楚扶暄矜持地抿起嘴唇,与祁应竹稍微拉开了点距离。
“黏人。”他努力板着脸,严肃批评。
这么走了几步,他停下来扭头吩咐:“我上车了要睡会儿,可是没有带枕头。”
同事带了便携式的枕头,一根筋地打算呈上去,却被朋友眼疾手快地阻拦。
“不不不,不要去帮Spruce,你想被Raven沉进黄浦江?!”朋友道。
同事被拦截得不明所以,上车之后则恍然大悟。
楚扶暄这些天连轴转,带着降噪耳机,靠在祁应竹身上闭上眼睛。
车里有人在聊天,楚扶暄偶尔半梦半醒,便塞了塞耳机,不知道在播放什么。
过了会儿,他彻底在熟悉的气息里陷入昏睡,摇摇晃晃大概一个多小时,右边的耳机不小心掉落在腿上。
祁应竹将其捡起,却没有物归原主,好奇地带上去听了一下。
随即,他忽地低头笑起来。
那是自己前几天的演讲音频。
从凌晨一点四十五,到三点钟,楚扶暄举着手机留在星空下。
他没有摄影,也没联络其他人,那点流量全部用来搜索,并缓存了这份文件。
楚扶暄被祁应竹的动静吵醒,迷迷糊糊地撩起一半眼帘。
这会儿车内没了讨论声,要么打盹要么发呆,四周唯有发动机的轰鸣。
“祁应竹,你怎么在笑?”他轻轻地说。
祁应竹道:“因为我被天使爱过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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