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1 / 2)

萧承欢是一点儿都见不得长乐受委屈的, 叉着腰说:

“不许你们再说阿乐的坏话!否则,不管是谁,我见一个打一个!”

这几个皇子都是比萧承欢年纪大的, 自是丝毫不怕这个成天就知道玩的弟弟, 但萧承欢是除了太子之外,最得宠的皇子, 他们也不想得罪, 只说:

“欢弟, 我们可都是你的亲哥哥,你不帮我们,反而帮外人, 更何况我们到底也没说多过分的话,你就这样偏帮他?”

应长乐不想把事情闹大了, 赶忙轻声说:“阿欢,我们不跟他们一般计较, 走吧,别耽误我们玩。”

萧承欢从来就没参与过众皇子之间的争斗,他也最厌恶争来争去, 更加不会将这些名义上的哥哥放在眼里, 只说:

“我不管,阿乐不仅是我最好的朋友,阿乐还是十九哥的弟弟, 那就是我的弟弟,我当然帮阿乐!

你们平日里都没跟我说过什么话, 这时候倒知道是我哥哥了?”

这几个皇子尴尬的笑了笑,说:“可不是我们不和你说话,明明是欢弟颇得圣宠, 看不上我们,从来就不乐意搭理我们。”

萧承欢不怎么擅长吵架,又是个大大咧咧的性子,根本不知道怎么反驳这种话。

更何况确实是他刻意不跟众皇子往来,也是母妃不让他跟别的皇子玩,他也觉得自己跟他们玩不到一起,他的脑子总是不够用,有时都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萧承欢是众皇子中年纪最小的那几个,之前是因为年龄跟这些哥哥们玩不到一起,后来是因为他的母妃不让。

其余几个跟他年纪相仿的皇子,都是早早就找了其他皇子当靠山,他就更没法跟他们一起玩。

他们见萧承欢低下了头,愈加得意,笑着说:

“欢弟,看吧,是你不理我们,也是,父皇那样宠爱于你,我们半年都跟父皇说不上一句话,怎么配跟你玩。”

萧承欢不自觉的后退了两步,又急又气,又不知道怎么才能吵赢,总想着确实是他自己不跟他们玩,总觉得理亏,气势上都弱了许多。

应长乐立马站了出来,将萧承欢护在身后,怒道:

“不许你们污蔑阿欢,你们这就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们自己是这种拜高踩低的,就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们一样?

按照你们的逻辑,那我还不是皇子呢,为什么阿欢就爱和我玩?

阿欢和我都是直性子,最讨厌算来算去的,你们成天这样算计,不觉得累吗!

我们这类丝毫没有心机城府的,在你们眼里,可不就是大傻子,我们干嘛跟觉得我们是傻子的人玩?自找没趣啊!”

这几个皇子一时之间哑口无言,他们确实如此认为,甚至不止他们,是满朝文武都认为,萧承欢和应长乐就是大宁朝最傻的两个大傻子!

这两大傻子还就喜欢一起玩,关系还特别好,可不就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他们不想再纠缠下去,转身就走。

应长乐虽然跟萧承欢一样傻,但吵架确实厉害,应长乐这张嘴,就跟有毒一样,谁也吵不过他。

萧承欢一下就反应了过来,无比激动的说:“阿乐,还得是你啊,我都被他们给绕进去了!”

应长乐还不满足,对着他们,嚣张大喊:

“你们走什么啊,吵不过就跑,胆小鬼,快回来啊,我还没吵够,敢说我和阿欢,也不看你们吵不吵得过我……”

萧承欢一把搂住了应长乐,笑着说:“阿乐,你好厉害啊!”

应长乐反手抱住了萧承欢,笑道:“那是当然,就没有我吵不过的人。”

两人就这么有说有笑、勾肩搭背的往那一带新建的假山走。

皇帝和淑妃自然听到了他们吵架,不过孩子之间斗嘴,他们也懒得管。

只是如今圣上过于喜怒无常,淑妃想了想,到底还是说:

“陛下,阿乐这性子是太乖张了些,无论如何也不该跟皇子们吵架,等会儿我便着人去告诉他兄长,往后更要严加管教才行。”

皇帝笑道:“你呀,千万莫要去告状,朕瞧阿乐已经够怕他兄长的了,应翰林一个眼神,阿乐就再不敢胡闹,规矩的很。

应翰林在外面是很疼护这个幼弟,但想必在家中亦是罚的狠,今日不过孩子们争吵两句,何必让他回家还为这点小事受罚。”

虞微十分感慨的说:“阿乐也就还怕他兄长一些,要是没个怕的人,怎么得了!家里都把他宠上了天,才让他这般肆意妄为,也是我们的错。”

皇帝笑道:“朕倒是觉得挺好,阿乐这性子才能不吃亏,但凡这臭小子受一点儿委屈,那还不得把你们都心疼死,就连朕也要心疼。”

虞微颇为惊讶的问:“果真?陛下就这么喜爱阿乐?还是为了哄臣妾开心?”

皇帝笑着说:“朕虽也觉得阿乐太笨又过于吵闹,且性子乖张的很,可他偏偏长得那样好看,让人生不起气来,每每被他气着,看着那张脸,又忍了。

为了调.教得他听话一些,朕前些年不是也爱罚他跪,可看他那小嘴一噘,看他眉头一皱,朕的心就像被狠狠揪了一把,到底还是舍不得怎么罚。”

虞微感慨道:“陛下,您太重感情,不仅仅是对阿乐,依臣妾所见,但凡是您的孩子或是您爱护之人,你都这般心疼,这般舍不得,哪里有半分帝王的狠戾决绝。”

皇帝顿觉找到了知己,他始终认为自己对得起所有人,就连最该杀的萧承起,也因为他的犹豫不决,错失良机!

但他始终还是没有后悔过,萧承起再该杀,也是他的亲生骨肉,况且当年那孩子瘦小的可怜,让他如何舍得下死手?

不论是从前还是现在,他都只是将那孩子的生死交给天意,从前是天意要萧承起活着,他也就是顺应天意。

如今在战场上,刀剑无眼,他也不知道,萧承起是否每次都有那么好的运气,或者萧承起是否厉害到可以逆天改命?

他自然明白,就凭他几乎杀光了所有兄弟,又常年大兴兵戈扩张疆域,后世史书工笔终究逃不过“刻薄寡恩、穷兵黩武”之名。

但只有最亲近的人才知道,他这一路走来,到底有多不容易,他为多少人心软过,他为这天才、为黎明百姓,为自己的慈悲心,日日夜夜受煎熬!

虞微见皇帝发愣,赶忙问:“皇上,臣妾是不是说错了话?臣妾都是妇人之见,实在浅薄,还请圣上见谅。”

皇帝感慨道:“微微,也就你还能体谅朕一二,只要坐上这个位置,便真成了孤家寡人。”

虞微连忙说:“皇上,臣妾只是见你日日夜夜都为这诸多国事犯愁,又要减轻百姓徭赋,又要考虑边疆战事……哪一方,你都舍不得亏待。

再加上,皇家无家事,哪怕就是寻常小事,在皇家也能顷刻就变成大事,你就是有三头六臂,也分身乏术。

臣妾只是心疼你,日日夜夜这么熬着,终究是怎样呢,还是多保重龙体要紧。”

皇帝笑了笑,附在虞微的耳边,轻声说:

“到底是枕边人,也就你还知道心疼朕,放心吧,即便再累,也缺不了你的,况且朕的身体硬朗的很。

只是朕实在心疼,你又是个这美人灯,只怕你承受不住,累着了你,偶尔才去别的妃嫔宫里,也为你分担一些,这就吃醋了?

瞧瞧你,这身子也过于单薄了一些,可得好生将养,朕一日也离不得,朕还要与你生很多很多孩子。”

虞微瞬间羞红了脸,娇嗔道:“这青天白日的,圣上把臣妾当什么人了!况且只有臣妾劝你去别宫的,何曾吃过醋?圣上也把臣妾看的太低!”

皇帝连忙哄着说:“好好好,都是朕的错,朕不该说这些轻浮的话,惹你生气,只是微微这般懂事,朕也不开心,你就不能为朕吃醋耍性子一回吗,再多几回行不行?”

虞微嗔怪道:“陛下从前也不似这般轻浮,怎么突然如此?这还是在御花园,且臣妾有孕在身,若让人瞧见,怎么好?”

皇帝无比轻柔的摩挲着虞微凸起的肚子,笑着说:“微微,你给朕吃了什么迷魂药,还要等好几月,让朕怎么忍。”

虞微赶忙捂住了皇帝的嘴,微怒道:“陛下,您近来怎么了,为何越来越过分?这浑话也是陛下该说的吗?臣妾真的要生气了!”

皇帝这才恢复如常,又连忙哄:“都是朕的错,朕再也不说,等我们的孩子出来,朕便要将全天下最好的都给他。”

虞微抚摸着自己的肚子,笑道:“这还有个当爹的样子。”

皇帝感慨道:“微微,也就在你的面前,朕还能肆意一些。”

虞微无比温柔的抚摸着皇帝的脸庞,附在皇帝的耳边,轻声说:

“陛下,您在臣妾面前,永远都可以肆意,是臣妾对不起你,也对不起靖王,臣妾是罪人,您怎么对臣妾都可以,方才是臣妾恃宠而骄,不该妄言陛下是非。”

皇帝更加心疼的不行,坚定道:

“微微,往后再也不要这样说,朕就是要全天下都知道是朕钟情偏爱于你,万千宠爱,朕都要给你,世俗伦常也抵不过我们真心相爱。”

当年靖王是先帝最宠爱的儿子,靖王文武双全,又从来不争不抢,是那样耀眼,好似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想得到什么就得到什么。

皇帝不得不承认,他一直都在暗暗跟靖王较劲,他一直都想赢靖王一回。

可是靖王从来就没参与过皇位之争,即便他继承大统,坐上了皇位,也不能算是赢了靖王。

皇帝也觉得自己想赢靖王非常可笑,但他就是无法自控的想赢一回,因此他对虞微的感情非常复杂,有真.爱,也有情.欲,还有输赢。

虞微永远不会告诉皇帝,也不会告诉任何人,她是美人灯,也是催命符,她要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还要皇帝像靖王一样死的不明不白!

全天下都认为她是薄情之人,靖王刚死不久,她就迫不及待的入宫,那她就将这份薄情演的入木三分。

只是她演的再好,也很难瞒得过皇帝,只能真情流露,只有真诚无懈可击。

她一直都认为自己是罪人,入宫也是来还债的,她任由皇帝摆弄,将自己当做已死之人,皇帝竟愈发对她爱不释手,正中下怀。

只有获得皇帝的绝对信任,她才能实施下一步计划。

她不仅要皇帝的命,还要皇帝将一切都拱手相送,临终再告诉皇帝真相,让皇帝也像靖王一样死不瞑目!

即便这样的报仇方式太过漫长,需要长达十余年的蛰伏,但她就是要皇帝在给了她所有后,最终却还是死在她手里,只有如此才够解气。

另外一边,应长乐与萧承欢走到新建的假山前,却被一群宫人拦住了去路:

“小殿下、小侯爷,这处方才竣工,里面还未完全打扫干净,万一有落石,也实在不安全,还请去别处玩耍。”

两人自是转头就走,但两人都不是好糊弄的,刚走开,萧承欢立马拉住了应长乐说:

“阿乐,前几日,我都看见有皇子公主来玩过,怎么就偏偏不让我们去玩?

难道他们还敢在宫里搞什么鬼?

不行,我这个好奇心,他们越不让我去,我越想去!”

应长乐也是个最顽劣的,两人一拍即合,转而从另外一边的花丛钻进去,浑身沾满了落花都浑然不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