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微凉。
贺州一边催着人快走,一边环着的手就没松过,又是亲又是咬的,把谢寻之都给气无语了。
“你这样,我如何离开?”谢寻之手掌摸摸他的脑袋。
“……”
“你马上就要走了,还不许我过过嘴瘾?”贺州闷着声。
他一直嘴上推着人走,手下不放,总有一种对方也离不开自己的感觉。
现在想想心底还是咕噜噜的冒泡泡。
他才不是什么大气的人,恨不得把所有阻碍两个人的事情,都撕个粉碎。
或者在窝囊一点把谢寻之关起来,日日夜夜总归有点爱。
是的直到现在,他也不太相信谢寻之喜欢他。
谢寻之这个人做事总是又闷又坏,说不定就是个稳住他的法子。
所以说他现在占点便宜不算什么大事!
谢寻之领口大开,脖子、锁骨密密麻麻的红了一片,抱着他的人还是没有停的意向。
他伸手推了推,就见到一双委屈巴巴的眼睛盯着他。
“你走吧,我也没有很想留你,只盼你当了大官,想到这几天,别杀了我这一介草民。”酸溜溜的说了一串话,手下的力气还是没见小。
谢寻之面上发笑:“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个人?我还怕你在这三妻……”
窗户边传来轻微的声响:“大人该走了。”
“我知道了。”
谢寻之手指扒住腰间的手掌,低头亲了亲贺州的眉间:“我要走了。”
身上的力量陡然松开,贺州从角落里摸出一袋脸大小的饼,塞给他:“你拿着,春阿婆烙的,你爱吃,路上小心。”
“不是说不让我来吗?”
贺州瞪了他一眼,扑倒在床上,头藏在被子里:“你快走,不然一会我就后悔了。”
谢寻之掂量着饼,心里也不好受,他轻声道:“我会回来的。”
只要是有一点空子,他也恨不得把贺州栓在自己裤子上,可他失忆了,还有一个一直悬赏他地仇人。
他叹了一口气转身走了。
贺州听到动静赶紧冒了头,死死盯着谢寻之的背影不放,直到那扇窗户落下。
剩下的后半夜,他就靠在床边,盯着地上的尸体,刚刚的害怕全不见了。
甚至还有些自暴自弃的想着,有鬼出来杀了他,他变成鬼也要跟着谢寻之。
只是一晚上什么也没发生,一点点期盼谢寻之回来的亮光也随之被掐灭。
清晨第一声鸟叫的时候,贺州才睡没多久还是晕乎乎的。
他眨了眨发干的眼睛,以一个别扭得姿势躺在床上。
还不等他深睡,外面就传来敲门声。
徐飞都快把门敲碎了,见没有动静,干脆单腿踹开,走了进去。
屋子里“谢寻之”被放在床边,贺州牵着他的手靠在床上,整个人颓废的不成样。
原来的伤口也被纱布裹上,敷了碾好地中药,仿佛这个人还能活一样。
按理说屋子里是该没什么味道的。
可徐风不讲理的捏住了鼻子,他说了好几句都被贺州忽视了。
这不是装出来的,一晚上没睡,刚眯上不是想到谢寻之离开,心底酸到炸。
就是梦到有冤死鬼找他,哪个好人能打起精神。
他掐了把大腿,有些恍惚的看向徐风:“怎么了?”
“老子要上山抓人去不?”徐风叉腰,一只手在他眼前晃晃,低声笑起来:“还活着吗?”
他有些嫌弃:“入土为安,你什么时候把他……”
贺州拖着眼皮看他,像是龇牙得狗:“等我杀光山上每一个人!”
“行啊!走吧。”徐风拉着他往外走。
上山的路比他们想的好走,官路依旧还在,挑了两个倒霉蛋在前面带路。
只是土匪寨子里空空如也,他们把能拿的都拿了,一把火烧的干净。
徐风任务早完成了,乐呵呵的换上官服带着人走了。
浩浩荡荡带走不少山上东西,唯独留下赵安和那个厨师头子。
春卷有些不安的把他拉到一边:“大人怎就让他们把人带走了?”
贺州揉了揉她眼角:“下次记得哭的像一点。”
“可别有下一次了,憋死了。”她捂着胸口,悲伤的问:“是不是还要拖到赵大人走?”
“嗯。”
春卷生气的扔了两块木头:“蹉跎死人了,对了大人!那些山匪要是有知情的怎么办!”
她还是犯愁,这一天消息一个接着一个,得知谢寻之失踪可能被绑架了,心都跳到嗓子眼了。
要不是有黄姑娘透口气,早就晕倒在地了。
“出不了,倒是要防着点黄姑娘套话。”贺州挑了个嫩萝卜,切开拿出去吃。
能说出点道道得,早就被他留在地牢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