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漆漆得密室啥也看不清,两侧挂着壁笼,挤的中间窄小,明明在上面没几步的路,在这格外难走。
里面七拐八拐的,味道熏的人发呛,壁笼随着越往里面越大,一开始还是小孩的大小,里面的简直就是成人大小。
密室中间像是葫芦模样做了个圆盘,往前可就是舒服多了,空间大了味道好了,笼子上也像是用了心,开始勾勒起花纹了。
明眼人一瞧就知道这里面有道道。
贺州手上举着火把,只要他不是个瞎子,也能想到这是个肮脏地地方。
上次进来的时候,他还特意开门通了会风,刚进去两步就见到墙上的血迹了,在墙上一道一道的。
从喷溅的高度,模样,能看出来是脖子上的,那高度不过到他肚子……
“贺大人不说话,不会是在这个地方怕了吧?”
“这一没尸骨,二没匪徒的,怕什么?”他语气有些落寞:“我只是担心寻之……他是我唯一依靠的人,你是知道的。”
徐风笑呵呵的没接话,手掌一压刀鞘便翘起来了,他走的靠边,刀鞘划过生锈的铁笼。
“你说这地方是干嘛的?”
贺州靠在火把下面,细微的表情被看的一清二楚,他低眼沉思了一会:“八成是关叛军的!”
“叛军!”徐风有些震惊,回头看了看:“怎么说?”
“我来的时候看过县志,好像写过上上任县令,刚上任时候,有叛军路过,也是因为被不断消耗才让周围这么穷,叛军平了的时候天下还不是很太平,可能就是关押在这了。”
贺州举着火把扫过周围,脸色更加肯定了:“那群杀千刀的,也见不到百姓血。”
“可不是吗?你、我也都是各自跑腿的,说起来贺兄还比我轻松些。”徐风笑着揽着他。
他眼底闪闪,恭维了两句,心底倒还是想着谢寻之。
刚刚做事匆忙,说实在的留下空子太多了,徐风可能还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赵安像是野狗一样,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要冲出来咬他一口。
“哪里比的上徐大人。”
徐风故作高深的摇了摇头:“你糊涂啊,现在这个世道,你不向上攀攀,怎么可能有前途?”
“哦~”贺州眼睛微微眯起,两手拱起:“多谢指点。”
谁都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徐风是真的喜欢贺州这个人,他是个莽夫,是上面的黑手,总觉得和读书人玩不到一起。
没想到这个小县令这么和他心意,做事要绝,要义。
多的他也不再说,起了个头聊了些有的没得,他不在意谢寻之。
男人吗,总要成家立业的,贺州明明有大好的前程,不至于毁在这点上,后面的路还长着。
谢寻之这时候离开,才是最对的,这些上不得台面的,早散早好。
底下的密道穿过最后一片壁笼,就是一片幽深得隧道了,窄的只能通过一个人,周围还长满了青苔。
赵安止不住的在后面抱怨,嘴皮子都快磨薄了,一点也不像是老捕快。
地窖口一开始被埋在马窖石臼下面,现在被推开一个半人宽。
地上源源不断的流着血迹,一路走到里屋。
贺州脸色黑了下来,哑着嗓子:“还不如一开始就去屋里。”
屋子里被大翻特翻了一遍,当时蹲着的人被抓过来好一顿训,徐风踢了两脚让人散开各自找找。
贺州在屋子里根本坐不下,每次走到门边都被拦了下来,他心里惦记谢寻之。
害怕他被抓住,害怕刚刚布置得出什么问题。
好在他现在慌乱属于情理之中,几次赵安刺他说:“人都丢了现在急了?我看谢夫子可能就是去……”
“大人!找到了!”
贺州心“咯噔”一下,整个人血液都凝固了,眼睛死死盯着冲进来的衙役。
“我说什么来着?”赵安歪头吐出瓜子皮:“人呢?怎么没带来?”
衙门始终保持拱手的姿势,等了一段时间,才抬头看了看徐风,在示意下转脸看向贺州。
贺州手掌扶着桌角:“你快说啊!人呢!是不是受伤过不来!我着有些药!”
那人始终不说话,眼见贺州都要冲过来提着他揍了,才缓缓开口:“贺大人节哀!”
“什么意思?”
赵安坐直了起来,脸色变了变,看了眼贺州,迅速抄起桌上橘子砸到衙役头上:“这种话可不准乱说!”
“属下不敢!属下带人顺着土匪来得路子追查,在考院后面见……见到了谢大人的尸首……虽看不清面容,但衣服穿的是,今早去考场的玉色衣服,先前和大人追杀的时候数过,该是十八具尸首!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