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街边闪着火光,天色不见暗。
远远看去荠兰乱成一锅粥了,徐风带着人杀完人、放完火,衣服一脱,又变成来抓人顺便灭火地官人了。
街上出奇的人多,常年紧闭的大门,第一次打开,上了岁数的老人拄着拐杖,眼里映射出远处的火光。
衙门里也没好上哪里去,人来人往的乱作一团,只是少了哭喊声。
“喂!过来!”赵安厉声叫来一个人,揽着他的脖子:“你们不是派人看着屋子里吗?怎么还能丢啊?”
他手掌拍着那人脖颈,眼神冰冷。
正是巧了,这人早不丢、晚不丢,偏偏在他有所怀疑的时候,不见了。
“是!梁人是被打晕了!”那人低着头,脖子后面红了一片:“好像说就是那牢里的土匪……”
“娘的!蠢货!看个人都看不好……”赵安脸色阴沉,推开那人,踏着步子朝牢里走去。
门前看守的人依旧站着,有一侧的人手里提着空的刀鞘。
他扫了一眼手指弹了弹:“刀呢?”
“被贺大人借走了。”
“在里面?”赵安见他点头,也不墨迹,提着刀了进去。
地牢里面火把掉落,看的并不清楚,血迹打斗的痕迹不断,牢里仅存的几个瑟瑟发抖的抱在一起。
刀背闪着刺眼的光,他明显从地上看到小半截手臂,那手指还弯曲着。
赵安嫌弃地踢到一边,越到里面声响越大,也终于见到一丝亮光。
贺州踩在一个土匪身上,语气满是不屑:“再问你一遍!人!在!哪?”
那人在脚底下抖成筛子了,哆嗦地指指:“这边!”
刹那间,剑尖落下斩断他头顶的碎发,顺着边缘落到脖间。
“门卫说了,没人出去!你再仔细想想,他能不来救你们?”
“贺兄冷静!”赵安冲上去,被贺州猛地推开。
摔倒了地上,脸颊测出细小的伤口,连带着手里的剑也飞了出去。
刀柄正对着蹲在角落里发抖的男人,他脸色发白,抬眼看了看贺州。
“去死吧!你!”
还不等他反应过来,底下的人抱着他的腿撞到墙上,头撞到贺州的下巴。
贺州一时间两眼冒金光,他死死拉住面前的人不让跑,剑划过他脸颊,留下一道不浅不深的刀痕。
趁着他发痛,前面的人蹲了下来,抱着他的小腿,头死死的抵着他。
有一就有二,周围的人隐约都有了动作,还不等上前一步。
贺州便死死的抓住刀刃,一刀捅进男人肚子里,对方力气逐渐松了下来。
此时他的脑中只有两个字:“好痛!”
刀是双边开刃的,贺州的手大幅度的颤抖起来,口子大的可以见到白骨了。
血一滴滴的落下,他艰难的打开手,把刀换了一个方向,刀柄瞬间被鲜血染红。
“赵兄……刀可不要拿不稳。”
赵安挑开他地手指,一点点伸进去,血液黏在手上:“多谢!”
贺州按着伤口转身看向刚刚的人,嘲讽的笑了笑:“你不是狗屁当家吗?能不知道你们老大在哪?”
那人连连摆手:“真不知!大人啊!要是我知道早讲出来,戴罪立功了!大人可以回山上看看……”
贺州刺进他的大腿:“有什么消息,第一时间找我!”
他提着剑往里面走,刚刚审讯的人早就倒在地上了,嘴里吐着鲜血。
审讯室依旧是上着锁的,里面黄姑娘挑了块木头坐着,两只手撑着头,一脸的委屈。
见到贺州刚想开口,就被堵了回去。
黄姑娘惊讶的看着贺州的手掌,拖出一边的药箱:“大人这是找到贼人了?!”
他摇摇头,没说话,死死的盯着黄姑娘。
赵安也跟了进来,血都被他蹭到衣服上了,剑放的好好的。
“姑娘好生俊俏!还会医术!妙哉啊!”他拍拍手,蹲在旁边。
“不知姑娘可有婚嫁?”
黄姑娘脸色一红:“早有定约的郎君了,前些日子刚从京城回来。”
“京城?”赵安咂舌:“那可是好地方?回来干什么?这里累死累活,不如京城狗……”
他嘲讽似的说着,眼神在两人之间转悠,难得贺州没有打断他套话。
回想起刚刚那一幕,还真像是伤心欲绝地文弱书生,只是他总是感觉不对劲。
“得罪人了,又瘸了一条腿……”
贺州手掌被药粉刺痛,微微缩了一下。
黄姑娘抬眼看他,哑着嗓子说了句:“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