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攻四,你这是在玩火! 容子倾死里逃生……(2 / 2)

——成功了!

——成功救下了容子倾!

蔚椋在这一刻忽然明白喜极而泣的含义。

爆炸的冲击力推着容子倾喷涌向外,闻千寻接住他的手一个滚地,蔚椋紧随而上,一个脚架住闻千寻翻滚的身躯。

随后他俯身用力一捞,将容子倾抱在怀里,两行清泪滚滚而下,低哑的呜咽声伴随着灼泪顺着脖颈落进容子倾的胸膛。

蔚椋根本不知道男儿有泪不轻弹是什么,只是浑身颤抖,涕泪横流,哭得像个孩子,完全不懂得掩饰。

若不是方才情急之下,他用出了此生最强的一剑,容子倾就会死在封应的偷袭之下!

他又怕又恨,双臂铁钳一般箍住怀里的道侣,可声音和泪水又那么柔软,敲在容子倾的心头。

容子倾莫名其妙经历一场生死大劫,在爆炸中灰头土脸,衣服破了,头发都被烧掉了。

他还没来记得为劫后余生做出点后怕的反应,就被蔚椋抱得快要断气,清凉的眼泪也哗啦啦往他身上乱滋。

他活……活下来了?

容子倾心若擂鼓,浑身发麻,肾上腺素飙得他被蔚椋钳着也没能感觉到痛。

这还是他来修真界后第一次经历鬼门关前走一遭的惊险。

他眼眶都被吓得红了,呼吸也浑重,浑身都在发抖,生理泪水包在眼里要落不落。

但……蔚椋一扑进他怀里,就开始哇哇狂哭……

是真的哇哇狂哭!他都听到自己胸口传来“哇呜呜”的声音了……

容子倾:……

#谁家好老公斗法斗到一半,回来抱着对象哭的啊?!#

按照常规套路,蔚椋难道不应该因愤怒而爆种,战力直接翻倍,两眼通红冲着对面一通乱杀,等战斗结束,小情侣回屋房门一关,才哭唧唧地一诉衷肠和后怕的吗?!

傻孩子怎么就当场放声大哭起来了?!

这是不是太没有危机感了?!

人封应还在呢!他们又被偷袭了怎么办?!

容子倾当即抬头,谨慎地寻找封应的踪迹。

一眼就看到方才占尽上风的魔尊飘在半空中,似乎没有乘胜追击打算,而是垂着一对红眸,脸上表情肃穆,不知在想着什么。

蔚椋呜噫呜噫,虽然在道侣的怀里哭得像个傻狗,但对外界的警觉并没有放下,同样的错误,他不会犯两次。

他感知到容子倾的动作和担忧后,抬手按了把容子倾的脑袋,手掌按在道侣颤抖的背脊上,呜呜道:“我盯着他,别怕,定不会让他再伤到你,呜……”

说着寒渊也重新飞到他手里,硌在容子倾后背,显然做好了随时应战的准备。

容子倾“……”虽然这副爆哭的样子,让蔚椋说的话很没有信服力。

但好大儿的脑回路向来也不是常人能预测,指不定等下封应杀上来了,傻孩子真的会边哭边冲出去干仗呢?

#眼泪还能用来发射豌豆射手!#

真的是不管什么样沉重刺激的场面,只要被蔚椋一打岔,就会气氛全无。

他的胸膛一片湿润,还能听到剑修专心又让人觉得莫名好笑的哭声——

“容子倾,我实在有些伤心,呜……等我哭完,就去杀了封应。”

“呜呜呜……往后我绝不会让他出现在你百里之内,呜。”

“此战过后,我便进阶元婴,早日化神,在渡劫期等你……呜呜……”

容子倾:“……”

#不,别的还好说!只有在渡劫期等他万万不可!#

#他不想在有男朋友的情况下,还做几千岁的老处男啊!!!#

容子倾感觉他的神经,已经被蔚椋这一年来带给他的社死洗礼,给锤炼的无比强韧。

他现在就像和儿子一起手拉手过马路,差点被大卡车碾了的爸爸一样,虽然自己也很怕,但是看到孩子哭了,就为父则刚,自己的怕和尴尬完全被压下去了。

至少蔚椋哭了,是因为怕他会死,怎么不是甜蜜的负担呢?

容子倾心里软软的,伸出还有点颤抖的手,摸上蔚椋的后脑勺,一点点地抚顺下来。

道侣二人像两只受伤的小猫一般,在战争停滞的间隙里,簇拥着彼此,舔舐伤口。

而在两人身侧……

闻千寻受到战况波及,为了保护某个筑基期的柔弱法修,在地上滚了一圈不说,还被某废物道侣踢得胯骨都快错位,一抬头又见狗男男抱头痛哭……

闻千寻:……晦气啊啊啊啊!

他揉了揉脑袋站起来,憋了一肚子气,抬头看向封应,突然意识到了封应会偷袭容子倾的不合理之处。

闻千寻皱着眉,没好气地叫道:“封应,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他和封应的关系如今说来微妙,他记得封应对他当众的侮辱,也清楚自己曾与封应立下婚约戏言,有因果牵绊。

但除此之外,他也感恩封应曾经出手救他,为他重塑草木之身。

就如同他和颜以则的恩怨不可一言蔽之那般,他对封应也一样无法说清是敌是友。

如果封应之前对他的侮辱,是出于情.欲,甚至当众与他双修,他兴许会彻底与这人恩断义绝,但封应那时的行径,却更像一种恶作剧。

闻千寻能容忍容子倾在斗法时肆意触发他的炉鼎,就也能容忍封应那时的所作所为。

至少封应没真拿他怎么样。

因此闻千寻只把他和颜以则当做一类人,不论这些人比他强大多少,都是他甩不掉的因果,也是可以断的情债。

封应听了闻千寻的叫唤,这才缓缓转移视线,看向地上那天生炉鼎的分身,笑道:“弄什么鬼?如果不是他们身上本就有鬼?本尊何必多费工夫?”

“我今次算是弄明白了……果真如此,这天道,这方世界……”

封应红唇越咧越大,本还在呢喃,慢慢地笑容却变得几近张狂,音量也越来越响。

“太有趣了,蔚椋、容子倾,你们当真有趣……谁能想到呢?就连水月自己也想不到……”

“哈……哈哈哈……”封应说着说着,失控一般狂笑起来。

“我就说那老家伙还没到该死的时候……原来不是天人五衰,哈,哈哈哈……这老天真是个……狗东西!”

他笑得眼泪都掉了出来,身子止不住地后弓,几乎下腰成一个拱形,双眼对着天空像是质问又像是嗤笑。

闻千寻实在受不了这些狗一,个个都见天地发疯,一会儿骂着骂着心魔了,一会儿打着打着哭了,一会儿笑着笑着的也哭了。

没一个正常东西!

被师兄归并到狗一行列里的蔚椋依然在哭,眼泪哗哗地流,容子倾越是拍他的背,他越是两眼一湿,豆大的泪珠往外窜。

男朋友本就不聪明,现在还哭成了个大傻子,让容子倾只能以弱弱的筑基之躯,承担起两人份的脑力活动。

他努力冷静下来,开始思考眼下的情形,脑海中抽丝剥茧,瞬间就从闻千寻和封应的对话中,捋出了思绪。

他抚着嗷嗷哭泣的大白狗男友头顶,抬头道:“九厄魔尊,你方才是故意对我与蔚椋使用杀招……”他眼中精光一闪,“你在试探什么?”

封应已笑得自己倒挂在空中,眼泪直直落到地上。

此刻听了容子倾的疑问,他笑容顿时一收,翻了个身落到地上,眼中再无泪光,只有审视。

“容子倾,你真的很敏锐,也很聪慧,本座之前就注意到了……”

他向容子倾凑近半步,金衣修士的怀中顿时冒出一颗双眼通红的脑袋,杀气凛凛地望着他。

蔚椋眼里两行泪,呆呆抽噎一声,寒渊倒是瞬间抬起,稳稳架在封应颈侧:“滚。”

贴着容子倾的肌肉已全部绷紧,显然这人若再要靠近,他哪怕没能止住哭,也要杀上去了。

容子倾:尴尬,问就是极度尴尬.jpg

他一把按着蔚椋的脑袋,又放回自己胸口:“哭着吧,魔尊没想真杀我们。”

“哦。”蔚椋不情不愿回了一声,埋回老婆香香暖暖的胸口,继续呜呜哭。

人生头一回哭,他实在不知这情绪要怎么止住。

且容子倾每每哭泣,他总会哄上许久,还觉得道侣哭得十分好看,想来他若是哭泣,容子倾也会这般爱护他。

那多哭哭也没什么关系。

容子倾摸着他脑袋的手,也确实很温柔。

喜欢。

蔚椋埋胸归埋胸,心满意足地哭归哭,剑还是没收回去。

封应在剑锋下避让了下身子,那剑锋却如影随形贴在他的颈侧,他轻笑:“嗤……”

也就干脆不躲着了,他直接顶着剑,对容子倾道:“你似乎知道很多事情?早在执天宗时,你就知道本尊来头不小,对我有些畏惧;游历的时候,你也总是在观察所有人;而现在,在知道我是魔尊之后,你反倒不怕我了……”

“你身上森*晚*整*理有许多秘密……”封应伸手掐点,带着漆黑图腾的指尖翻飞片刻,又松开了,他遗憾道:“可惜什么都测算不出……你心防过重。”

他笑道:“看来你的秘密还不小。”

容子倾心头猛地跳动几下,几乎可以算是下意识的应激反应。

不论他来到云水界已经多久,周围的人对天外来客又是多么习以为常,他总是很恐惧自己的身份会被他人察觉。

并且……他不仅仅是单纯的“天外来客”,还是曾写下这几人的“作者”。

容子倾完全可以想象,对于信奉“我命由我不由天”的修士们来说,一个寥寥几笔就能摆弄他们命运的作者,有多么招恨。

蔚椋感觉到容子倾的紧张,眼泪微微收起,喉咙口滚了滚,抬头问道:“容子倾……”

容子倾没等他说完,就连忙把白花花的脑袋又往自己胸口一按。

别问了椋哥!再问是不是又要发吻了?!

他稳定了下心绪,露出无懈可击的笑容道:“秘密既然是秘密,自然越少人知道越好,能让九厄魔尊都测算不出,说明我有几分本事。”

封应顿时笑了起来,嘲讽道:“你若觉得这是本事,本尊也不反驳,毕竟天道要搞谁之前,总会多给些甜头,不是吗?”

他抚掌笑道:“只要你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些秘密,哪怕漱玉剑尊从仙界飞来此界,也不可能探寻出一星半点你的过往。”

他张开双臂,几乎要疯子一般转圈圈,大笑道:“多厉害,多有趣?嗯?就连蔚椋,只要他想,他也能用出接近渡劫的力量,哪怕是破碎虚空,估计都能做到……”

“金丹期啊……蔚椋只有金丹期!”

他眼中闪着血红的凶光,视线焦灼在白发剑修的后脑勺上,盯了半晌,突然索然无味地一笑。

“你们真以为单凭他那点灵力和剑气,能三番五次死本尊分身?”

“本尊纵横三界千年有余,什么样的天才不曾见过?就算是水月魔尊和漱玉剑尊压制境界到金丹期,想要杀死本尊也得耗费几日。”

“就凭他?他凭什么能杀死本尊?”

对啊,蔚椋凭什么能越阶这么多,好几次杀死一个岁数足有他二十几倍,战斗经验也远胜于他的魔尊分身?

容子倾一时的哑口无言,心里突突得发慌。

就算是主角,哪怕蔚椋是重生的,带着上辈子的力量,这挂也开得太野了点。

这可是个真正的,有逻辑的世界。

就算世界常常会以满是漏洞的草台班子形象给人惊喜,但这漏洞也大得太过离谱,几乎可以说是在藐视整个修真体系!

只怪蔚椋平日里实在太稳,似乎不论这人的身上发生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都能被自动地合理化或者忽视掉。

以至于容子倾和这样的蔚椋相处,也常常被这种巨大的安全感和稳定感托住,根本注意不到身边的种种反常。

现在想来,他为什么会穿书、蔚椋为什么会重生,一切都谜团重重。

可以说这是因为运气,因为缘分,因为无巧不成书的巧合,一切都是随机抽取幸运儿的结果。

但……真的有毫无缘由的穿越和重生吗?

如果,一切并非毫无缘由,而是天道的选择呢?

那天道,又想从他和蔚椋的身上得到什么样的“报偿”?

容子倾薄唇抿紧,脸色呈现不自然的苍白,好不容易才停止颤抖的手掌又因为紧张,在蔚椋的后颈处不自然地抽动,手心里洇了薄汗。

蔚椋蹭了蹭后颈的手,缓缓从道侣肩头冒出一对还有些红,但好歹止住泪水的眼睛,发出闷闷却自信的声音。

“自是因为,我强。”

封应:……

闻千寻:……

容子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