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过忙乱的开学,他们的生活重回正轨。与陈放身处两地,许多交流只能通过电话和群聊进行,三个人的小群,多是齐霁和陈放的聊天内容,周舟习惯旁观他们互相逗趣,只偶尔在陈放抱怨专业课忙碌时补刀几句,又在群里艾特齐霁,喊他下课一起吃饭。
陈放虚弱抗议道:“你们两个是不知道怎么私聊吗?”
齐霁趴在桌上打字回复:“怎么就‘我们两个’了?周舟干的事可别扣到我头上。”紧接着下一秒又在群里回复周舟,“想吃麻辣烫。”
陈放:“我要退群!”
“那过几天就不给你定生日蛋糕了。”齐霁轻描淡写地回复他。
他立即改口:“假的,我会永远留在这个温馨的群里的。”
更多时候,陈放会在群里分享他的日常生活,从上课听到的趣闻到学校里的八卦,尽管无法见面,他们仍能从轻盈的文字里感受到陈放的快乐。
陈放会抱怨课程论文多到写不完,也会感叹庆幸自己逃离了厌恶的学科;会因为和室友生活习惯不一致而颇有微词,也会兴奋地分享他认识的新朋友。
“他现在日子过得还挺滋润,真好啊。”齐霁趴在野餐垫,翻看着陈放定时更新的朋友圈,一边咀嚼周舟削的苹果,一边感叹道。
“他最近看起来很开心,”周舟用指腹拭去他嘴边的汁水,慢条斯理地擦干手指,“所以你不用再愁眉苦脸的了。”
“我可没有愁眉苦脸,”齐霁忙于为自己辩解,“我只是复习期中考累得不想说话。”
周舟凑上前,盯着他看了许久,像是在判断话里的真假,“和我待在一起,会不会不那么累?”
“嗯,好多了,”齐霁胡乱眨着眼睛,“周舟,你最近有没有做梦?”
他们所在的公园是附近居民野餐的首选地,他的话音刚落,耳畔却变得寂静,身后孩童的玩闹声音仿佛被隔绝在另一个世界,只余沉重的呼吸声,周舟好一会儿没说话,只是一言不发地拉住他的手。
他的声音打破了万籁俱寂的气氛,齐霁期待着他的否认,周舟的回答打碎了一切幻想:“嗯,我想,我们可能又做了一样的梦。”
这一次梦境的主角是齐霁的同班同学蒋听,不止一次撞见过齐霁和周舟在外边牵手约会。性取向对他来说早就不是难以启齿的话题,更不准备遮掩自己的恋情。
齐霁不知道自己在这个不太熟悉的同学眼中是什么形象,但有一点可以确定,他的外表和言行一定给了蒋听许多错觉,以至于对方主动在某节大课上坐到他身边,小心而温和地告诉他:“最近有人在学院传你和周舟的坏话。”
压根没想到对方会和自己搭话,齐霁先是一愣,紧接着视线转向他,对着看不出恶意的蒋听说:“没事,我一直都知道。”
一直以来被人骂惯了的齐霁早就对此习以为常,别人的风言风语根本无法在他心中掀起一丝风浪,冷漠和无视才是最锋利的回击武器。
当然了,骂他可以,但不能说周舟一句不好。想到这里,他低声问他:“没骂周舟吧?”
对方的表情有些为难,愧疚道:“总之,你别在意他们的话。我会帮你们的,齐霁,其实我一直特别羡慕你的勇敢,其实我也——”
“没事,你不用告诉我你的隐私,”嗅到同类的气息,齐霁一下子明白了他的好意从何而来,径自开口打断他,笑着眨眨眼睛,“因为我不擅长替人保守秘密,会很有压力的。”
蒋听也回以他一个腼腆的笑,极为小声地说:“其实我一直很想和你做朋友,可能是因为第一眼,我就觉得你是个温柔的人。”
当晚齐霁在操场遛弯时把这个小插曲分享给周舟听,对方却笑得眉飞色舞,反问道:“齐霁,你的温柔怎么不能分给我一点?”
“也行,你等着,”说完他就把人拉到一旁的树干后,在周舟修长的脖子上轻轻咬了一口,浅淡的牙印在皮肤上格外明显,“这样够温柔吗?”
周舟不甘示弱地咬回他的嘴唇,齐霁被他紧扣在身前动弹不得,被迫承受着这个蛮横的混乱的吻,直到有人路过,他才依依不舍地松开齐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