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惟,朕已经走到这个地步了,你也会是朕唯一的太子,不好吗?只不过是换个人当皇帝罢了,”柳芙梅模样状若癫狂,声嘶力竭道:“只不过是换个人当皇帝!分毫不会影响你的位置!为什么不行?我一直最疼你、最爱你啊!”
“你一点也不爱我!”方一惟冷声道:“你爱的只有你自己!”
哪有母亲会三番两次派人来追杀自己的儿子?还在自己儿子新婚这天给儿子扣上一个谋逆的罪名!分明就是要将他只置于死地!
难道柳芙梅就没想过他会出意外吗?必然是想过,只是儿子哪有她的大业重要!
“谁说我不爱你!”柳芙梅大吼道:“若是我不爱你,你早就死成千上万回了!”
“你不是早就想叫我死千万回了?”方一惟斥道:“若不是顾念着那点母子情,本宫今天就将这诺大的皇宫烧个干净,连带人一起!”
柳芙梅想要权利没错,想当皇帝没错,可她不该想着踩着他的血往上爬,至少方一惟从未对不起她。
若是实在冷血,那便是不顾念骨肉亲情,只看计谋,输就输,赢便是赢,柳芙梅应当输得起。
平民看皇宫巍峨壮丽,富丽堂皇。
可方一惟看这皇宫,是深陷其中无可奈何,吃人的牢笼!能将人性腐蚀扭曲,叫人再也无法
方一惟懒得再跟她废话,掀起眼皮看向柳芙梅旁边的宫女,“小一,还不动手吗?”
柳芙梅扭过头,看向自己的宫女们,未曾分辨出哪一个是方一惟的护卫。
她并不害怕,因为她四大护卫事实上一直是她的人……
直到她最贴心的大宫女出列,低声道一句“得罪了”,抬手直接将她打晕,这最后一个叛军也控制住了。
这时方儒成的尸首也被抬了进来,方一惟这才表现出悲伤欲绝的形象。
他嘴上喊着父皇,心里想着的却是仲长宁,这么一想眼泪便掉得更多了。
能在朝堂上混得风生水起的全都是人精。
萧北鹤原本还对于提前发生的宫变有些懵,此时当即朝着方一惟跪去,大喊:“国不可一日无君,为天下,为江山社稷!为黎民百姓!臣等恳请新皇登基!”
局势已定,剩下的人也朝着方一惟哗啦啦跪了一大片。
“臣等恳请新皇登基!”
......
仲长宁看到了一切。
他因施法干涉凡间事,被天道在瞬间拉到了大罗天,如今只能在新府邸里,望着那面阴阳镜,看着凡间发生的一切。
仲长宁捂着胸口,感觉像是有什么利器刺穿心脏,让他连气也喘不上来。
他想抬手擦去方一惟脸上的血,让他不要难过,说自己很快就能下来,可是方一惟听不见。
“仲长宁,再种下因果,你还想几年飞升?”
天道对仲长宁如今的状态很满意,只是不满仲长宁想要触碰规则的底线。
“让我下去陪着他。”
仲长宁的声音很低,情绪仍沉浸在阴阳镜里,“只差一点,他的心愿便完成了。”
“你不是希望我飞升吗?放我下去,我们拜完堂就飞升了。”
仲长宁也不知时为了说服天道,还是为了说服自己。
他到底没有飞升成功,现如今在这大罗天里,所有的灵力都在压迫着他,像是要将他撕得碎尸万段。
“等几天,”天道像是一个单纯无知的稚童,“若是他登基后不娶皇后,我便让你下去与他成婚可好?”
仲长宁听见他的话,蹙起眉,“他的心愿是我和成亲,怎么会娶皇后?”
“那可不一定,无论是人还是仙为了权利连至亲都可以杀掉,更何况方一惟的本质上是一个魔。”
天道私心里其实不敢对仲长宁太坏,上次方一惟的能力足以让他震撼,但是它也不是很想让方一惟好过,毕竟方一惟闹得那般厉害,杀了它好多神仙。
它和源世界签了协议,现在只能暗戳戳给方一惟的感情使一点绊子了。
“他不会。”仲长宁坚定道。
方一惟定然是不会的。
他已经守了自己十三年,再过几年又算什么?
“那拭目以待。”
只不过下一秒,仲长宁就在阴阳镜中看见方一惟即将封后的消息,并且封后大殿和他的登基大典一同举行。
“哈哈哈哈哈!”天道大笑,“你看,他为了巩固皇位,必然是要娶一位高门妻,才不会记着你。”
“他不会娶别人。”仲长宁淡定道。
他想,方一惟应当是在等他回来,放出这个消息,应当是希望他回去完成他们的婚礼。
阴阳镜的流速很快,也就很快便到了方一惟登基这天。
仲长宁眼睁睁看着方一惟当着牵着一个人的手,一步步登上那于凡人而言至高无上的位置,感觉心脏骤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