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敛道，“上次不是同我提过了。”

尤黎被拆穿，支支吾吾的。

在尤黎离开那个副本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了这件事，精神差不多恢复过来后，在很早很早之前有问了尤敛和04一遍。

得到的回应都是一致。

04告诉他的更多一点，表明那批次的玩家这么久过去，基本在游戏里都过了一个轮回。

不是被副本清算了，就是死在副本npc的手中。

在尤黎眼睛一下黯下去后，才平静地补充了一句，“或者都离开游戏了。”

除了死亡，还能活着离开游戏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和他一样购买“灵魂购买券”。

尤黎马上又松了一口气，这才终于不再去想副本里的人和事情了。

他现在又问，很明显地有些语无伦次。

“阿黎若是怕了，转身回去也未尝不可。”

“不，不行！”

尤黎一下摇头。

他也不能一直躲在新神身后。

毕竟是他提出要带尤敛过来玩的，本来……说好是019的，尤黎又有些心虚，但现在可能他暂时不会和019见到面了。

尤黎鼓起勇气，乱转的“小幽灵”一下就往前飘出半个身位，往前跑了跑，想找着学校里的人群在哪里，没过多久就见到了路边一个高大的身影。

很壮，几乎一个就能有正常人的三倍大，即使尤黎心知对面可能穿了特殊道具，往肌肉衣里塞了棉花，也忍不住被吓到。

他闻了闻心神，“……Hi？”

“小幽灵”很有礼貌地用着笨拙的英语问着派对在哪里，直到他飘进，他才看见这个大块头头顶上面目狰狞的屠夫面具。

疤痕增生和火燎痊愈后的残留形成了独特的丑陋冲击感，对比他这一块白布来说简直是降维打击。

伪装成“屠夫”的白人学生抬手，他穿着黑色的渔衣，连体的下水库，还带着黄色的厚胶手套，指了指不远处。

却忘了他手里还拿着的道具砍刀。

“Right here……”

这边——

话音还没落到地上，飘过去的“小幽灵”就“刷”一下在半空中迅速飘了回去。

一头乱撞地冲进了新神的怀里。

“屠夫”这才注意到这奇怪的走路方式，他扫了一眼，没看见白布底下的双脚。

又僵硬地抬起头，看见了新神背后明晃晃聚成一团的肉触块，蠕动，在空中招摇。

死静。

在“小幽灵”害怕的呜咽声刚准备冒出来，卡在喉咙里的时候，他身后就骤然响起一声惨叫，剧烈程度不知道比他大了几倍。

“屠夫”成功变成了案板上被砍晕的鱼，壮硕的一个身体就这么直挺挺地倒在草地里，没几秒钟又重重起伏一下，一个打挺地站起来。

晕了又醒了后连滚带爬地惨叫着跑了。

叫到一半还没来得及惨叫出口的尤黎，“……”

砰砰跳起来的心都有些落回去了。

新神已经将这一张无相面隐去，只露出了身后的血眼，看到这一幕祂又不准痕迹地将显形的范围缩小一圈。

又边缓声道，“看来他被我和阿黎同时吓跑了。”

扎到祂怀里的“小幽灵”晕乎乎的，“我，我吗？”

新神低语，“是呢，阿黎好生厉害。”

尤黎慢慢缓过那口气，又回到掀起斗篷看了看外面，原地只留下一把“屠夫”的砍刀。

那个白人学生现在跑得都看不清踪影了。

他渐渐体会到万圣节吓人的乐趣，一下子眼睛都弯起来，旁人看不见，尤敛却是瞧得到的。

毕竟尤黎是被祂变透明的，又怎么可能在祂眼前消失不见。

新神细微地挑起眉，“阿黎很开心？”

尤黎迟疑着，还是用力点点“幽灵”脑袋。

他看不见，在他点头后，面前被隐去五官的无相面又重新现了出来，偌大缠绕在一起的肉触也不再缩小。

祂道，“那阿黎便好好去玩一玩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