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炉的滋滋声响在这个温暖的夜。
火苗星子噼里啪啦地冒着,买的木柴都经过特地处理,燃烧后升起的废烟都很干净,也不会留下太脏的炭灰。
烟囱的damper也被打开,壁炉门被牢牢关着,烧得小洋房的客厅都暖烘烘的。
这座城市在入冬前不算太冷。
暖气不需要这么早开,气温骤降几天又会升回去,这些柴火就已经够用。
香槟起泡酒的液体冰凉,仿佛将壁炉烧旺的那阵燥意都在一时散去,但滚进了胃里,又一路烧回到喉间。
让尤黎的全身都发起了烫。
他好像又回到雪山上冰冷的小木屋里,那里也有一个壁炉在烧,019每天出门前都会收拾干净,留他在温暖的熊皮上蜷缩着入眠。
外面的雪会筛筛地落,风会呼呼地吹着,从木屋的缝隙里刮进来,睡梦里的少年冷了,就会自己找地方窝进去。
裹着厚厚的皮毛,睡得脸都起了红晕。
019回来后的第一时间会把他从上面捞起来,毫不吝啬地吻醒他。
对方的身上带着血腥和杀戮完后的气味,身上的雪粒子会在动作间往下落,着装冰冷,气息却滚热。
可现在他们还是在壁炉旁,混乱的尤黎却怎么也闻不到019身上那份屠杀过后的腥气。
只有使用过起火器后,刺激着感官的硫磺味,指腹些微残留,不重。
在这个即将入冬的夜里,宁静又灼热。
尤黎没有吃过酒,一点点就能让他半醉半醒得不行,分不清现在是什么状况。
他只能感受到粗暴的,又隐忍地抚摸过他脸颊的手掌。
“嘶——”
“宝宝变成小脏猫了。”
少年白白净净的脸出现一条黑印子,他鼻尖还能闻到一点赤磷味。
他呆呆的,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019点完壁炉后就这么过来抱人,忘了手上有灰,他伸手拿过茶几上的纸,回头善后。
这还是半个月前尤黎变小后买的柔巾纸,到现在还没用完。
尤黎吸吸鼻子,“唔?”了一声,不明白怎么突然就不亲了,躺在沙发上的抱枕中间,茫然地眨了眨眼。
手臂还高高地抬着,抱着人。
“不,不脏。”
“鼻子。”
尤黎晕乎乎地凑过去,小脸很快又干净了,但闻到019手上的味道,又皱皱眼睛,别走了,“臭……”
019,“谁刚刚吵着说冷?”
他揪起人的脸肉,反问。
那喝了酒,热起来了,一被风吹到就是会冷的,怎么可以怪他呢?
尤黎理直气壮,“就是,就是冷的。”
“我没有脏,你脏的。”
他的逻辑已经被酒精弄得一塌糊涂,不明白019手上这么冲的硫磺味怎么还可以倒打一耙他,脸上还顶着黑印子呢就这么说。
019,“?”
他给人擦脸的动作停下来。
尤黎抽抽鼻子,“明明都是019弄到我脸上,才不是我脏。”
开始赖着人翻旧账了。
这说的很无可指摘。
019站不住理了,不得不哄起人,“不是都给宝宝收拾干净了,宝宝不是也很高兴?”
尤黎,“不高兴。”
现在是一点谎话也不讲了。
019捏着他鼻子,把少年抱到身上,“那是谁盯得眼珠子都不转了?”
尤黎和他面对面跪坐着,身上没有力气,挂在人身上埋得小小一团,困,但还是要争。
呼吸烫烫的,温热的脸肉也酡着红晕。
被托着下巴,和人眼睛对着眼睛,脑袋都有些往下点。
一个字一个字地用黏软断断续续的音控诉。
“好丑的。”
“不想看。”
019,“?”
尤黎蹦了几个字,又不敢说了,晕头转向的小脑袋敏锐地感觉到空气中好像有什么不对劲。
漂亮的黑眸偷偷抬起来看一下人,里面还藏着酒后的水光,悄悄觑完,又开始说“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