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口味？”

“strawberry！”

草莓。

019弯身从冰箱里拿了一桶出来，拆着包装，将桶装冰激淋的盒盖打开，封口掀起。

他拿起挖冰激淋球的雪糕勺工具时，还在半空中停了停。

但腿边就是仰脸睁大眼睛期待地看着他的小尤黎，手里还举着一个小托杯。

陶瓷小小一个，专门用来盛雪糕球的。

019不放心，又问了一句，“能吃吗？”

他问着小孩，完全没意识到这件事根本不能让小朋友来做决定。

尤黎也有些怕，“哥哥不是说不会肚痛痛。”

019抬起又放下，放下又抬起，最后还是用上挖球器了，“先吃一个试试？”

一颗圆滚滚的草莓球放在了尤黎的小托杯里，他鼻尖都是沁凉的草莓奶香。

闻着都冰冰甜甜的，更不用提吃进去了。

小时候的味蕾数量和长大后是不一样的，明明尤黎前两天还吃过的零食，他现在变小了来尝，仿佛味道就变了一般，明明还是同一种东西，口味却更胜了一筹。

吃了还想吃，吃完会一直想。

看见商超里一整面墙的零食货架也会像小朋友一样走不动道，自动分泌起口水了。

一点都不会像大人的时候，对零食免疫，吃进去的口感也觉得一般。

019给他找了一个一次性的甜品小勺子，让小尤黎能慢慢挖着吃，雪糕桶暂时放在一边。

顺便问了一嘴，“好吃吗？”

尤黎点点脑袋，把小勺子举高，让019也尝了尝，入口即化的甜腻。

019沉默了一下，转移话题，“宝宝刚刚在干什么？”

正吃雪糕球吃得正香的小尤黎，“……”

他认真回想了一下，表情一下僵了，“在，在上课。”

完蛋了，现在都不知道过去多久了，这节课肯定快结束了！他一个笔记都没有写！04回来检查了要怎么办！！！

019看了一眼被遗忘在沙发角落里的屏幕，上面不知道什么时候熄了屏，漆黑一片。

还在发出零零碎碎的讲课声，一直被他们忽略成了背景音。

019给自己倒了杯水，“听了多久了？”

小尤黎认认真真的，“快下课了……”

019边喝边道，“现在去听也来不及了，先吃吧，除了草莓口味还有什么想吃的？”

他拿出来前看见里边还封着不少雪糕桶。

这样真的好吗？

尤黎晕乎乎的，在放下冰激淋去听课，和吃完再去听讲中来来回回纠结。

019不解，见小孩不动，还挑眉提醒，“宝宝再不吃一会儿就化了。”

尤黎迟疑地点点脑袋，“就吃一个好了，不可以吃那么多的。”

甚至需要他反过来和019讲。

“甜甜的不能吃很多！”

幸好小尤黎还有着一定的自制力，小手推着019把雪糕桶放回冰箱里。

抱着自己的小雪糕杯，啪嗒啪嗒就赶紧往回跑，吃也不吃了，先打开屏幕重新把平板摆好，才一边看一边吃起来。

能听一点是一点。

但尤黎在认真听着，没多久被抱了起来，身后的睡衣帽子时不时就被扯一扯，提着上面的小猪耳朵掀一掀，粉粉的尾巴都被拎起来好几次。

019时不时还新鲜地捏起小人现在的软乎乎脸肉，就差没像撸猫似的，撸小猪个够了。

和上学时坐在三好学生旁边的坏学生没区别，不用听课就算了，还不让别人能好好听。

“怎么这么可爱？再叫声哥哥来听听。”

“哥哥，你挡着老师啦。”

小尤黎好声好气的，还有些恍恍惚惚，有一种被迫变成课堂里纪律委员的错觉。

019，“不是听得见？还需要看什么？”

尤黎第一次在学习的时候很想04回来，甚至还有和他一起上课，虽然也不会听但起码不会打扰他的尤戈。

他抿抿嘴巴，“黑板上有笔记要记的。”

019，“是吗？一定要记吗？”

小尤黎指指一边的单人沙发，认真地询问，“哥哥，你自己一个人坐好不好？”

019举起双手，忍不住笑倒着靠在沙发上，作着投降状低声道，“行，不动你了。”

尤黎这才扭回脸，乖乖地继续看了，一边讲，“我听完课就会陪哥哥玩的！”

019低笑，“那宝宝加油？”

他面前的小后脑勺就一本正经地点点。

看久了没一会儿冰激淋就有些化成水了，尤黎没有浪费，还举起小托杯慢慢把融化的雪糕液小口小口喝了进去。

嘴巴还没有空多久，就有一根细长的香草味注心巧克力棒塞了过来。

之前放在了茶几柜子里，因为忌口，一个月前买回来到现在都没动过。

019投喂着小孩，看人吃到好吃的眼睛会亮一些，脸颊都会鼓起来嚼嚼嚼。

不知不觉一包巧克力棒就被喂空了。

吃完之后再喝一点水，饼干在胃里糊化后，小尤黎的肚子都圆滚滚了。

第一次吃零食吃到了撑。

019忽然想起，“什么时候能变回来？宝宝吃多了会不会蛀牙？”

抱着小猪水杯的尤黎还在吃着最后一根pocky，一下就不动了，甚至中途了还被喂了几个QQ糖。

“蛀牙了是不是得拔掉才能让新的牙长出来？到时候宝宝岂不是说话都漏风——”

话还没落，019正漫不经心地随口说着，就听见一声抽鼻子的声音。

他眉心猛然跳了一下。

坐在他腿上的小幼崽平板也不看了，仰起脸瞬间呜呜开始哭，眼圈都因为变成小人后红得很快，鼻尖也红红的，脸一下就哭得稀里哗啦。

嘴巴里还剩的pocky棒也不吃了，边掉眼泪边往外吐，被拔牙的痛和掉牙后的丑吓得吞也不敢往吞了。

019第一时间就伸出掌心去接住那些咬得糊糊的饼干屑，边俯身去抽桌上的湿纸，边哄边给他擦眼泪，话瞬间拐了弯，“好好不拔不拔。”

小尤黎抽抽噎噎，“牙不要坏……”

“……不要坏牙呜——”

小孩的身体哭得快，情绪一上来，尤黎自己都控制不住，他没一会儿就上气不接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