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圈被少年的指尖扯动时，会发出锁链碰撞的清脆声，叮里当啷的，很是悦耳。

尤黎似乎玩高兴了，还小声问，“疼不疼呀？”

尤斯坦掐着他的手，仅用两根手指拎起来，像拎着什么易碎的东西一样。

在他重达几吨的原躯面前，他的人类“小雌性”无疑像一个玻璃糖捏起来的漂亮小人，只需要指腹用一点力，就能碎了。

包括这个项圈，他一点力都不需要用，就能轻而易举地扯断，但现在黑龙垂着首，明显在陪着怀里的人玩。

“不会，宝宝再用点力气。”

尤斯坦像攥着少年的手腕，教他怎么玩着手里这根逗“龙”棒一样。

尤黎凑近去看，太黑，他有些看不太清，倾身去看时，才发现锋利的黑皮边缘已经勒出一道红线，他吓得一下子停了手。

呼吸绵绵软软的，嘟起唇，小口小口地呼着吹，气也带着一点嘴巴里的湿潮。

“对不起。”

他讲着讲着，已经小小亲了一口上去了。

黑暗中，被他湿软的唇肉贴上的脖颈线条似乎动了动，上面的脉络不着痕迹地绷出。

尤黎亲着亲着就觉得有些不太对，总觉得嘴下的触感好像格外的坚硬，不像人类有韧感的皮肤。

但他有实在有些看不清，没有光线的环境太限制他的视线，在这个没有被完全开启的副本宫殿里，也没有和上次一样从顶部直射下的光亮。

而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静。

尤黎的背靠在冰冷的龙翼上，他抬手，扶到两边裹着他的翼骨上，尖锐的骨刺磨砺着他柔软的指心。

上面没有血肉展开，除了骷髅，只剩下空荡荡的缝隙，带给他的非人气息愈发强烈。

总觉得今天有一点奇怪。

尤黎说不上来，但是冥冥中的每一点都好像在有意无意间地告诉他这一件事。

他敏锐地察觉到那些细微的不对，又因为迟钝，怎么也讲不出。

身后的龙骨是不是太过庞大，太过锐冷……

身前的脖颈是不是太过坚硬，没有感受到血液流淌过的温度。

他头顶的鼻息是不是也太过重，太过烫了？

尤黎有些不安的，但因为他面前的是他信任的爱人，又打消了很多重疑虑。

他知道尤斯坦还没有完全剔除生物芯片的影响，动欲时也有可能被神眼和龙骨影响情绪，三重加持下，足够考验对方的抑制力。

但是不管是什么时候，尤黎都没有受到过来自他的伤害，除了过重的保护，再无其他。

“……尤斯坦？你在吗？”

少年在黑暗里小心翼翼地问。

很快，尤黎的头顶传来人声，低沉地回应他，“我在。”

尤黎松了一口气，“龙骨可不可以打开一点？就一点点。”

尤斯坦听随他的话动作。

尤黎撑起身，抚在两边的龙骨上，小心避开那些不会伤害到他但还是有些磨的骨刺，靠在了身后的圆桌边缘。

他还记得上次在这个副本，在圆桌底下所经历的那些混乱，而现在，少年自己坐到了这个肃穆的圆桌之上。

两条腿踩在尤斯坦的身上，身上还穿着柔软的白色睡衣，对比起身旁冰凉的骨刺，完全像是两个世界。

睡衣上还印着很有趣的小团案，是尤黎喜欢看的动画片联名的一套。

也是019给他买的呢。

尤黎很喜欢，暂时还不想弄坏他，他坐在高高的圆桌上，自己踩着裤脚一点点慢吞吞脱下来的时候。

尤斯坦就这么在黑暗里看着他，等着他。

尤黎看不见他，却能看见那一点金，感受着那股凝视的眼神时，也忍不住呼吸快了点。

他说，“等一等……很快的。”

很快就好了。

松松软软的卡通睡裤堆叠着掉到圆桌下的地毯上，尤黎腿上只穿了一双小袜子。

上衣被他用指心扯着，还在挡住前面还在的那个短短的白色布料。

黑暗里响起对他的问话。

“宝宝做好准备了吗？”

“差一点点的……”

尤黎一点点收起腿，在圆桌上跪坐起来，屏着呼吸，脑袋都快晕了，但还是慢慢地跪着，用膝盖和手心一点点撑着，换了一个方向。

背对住人，也背对着身后一片黑暗的未知。

“好，好了。”

很紧张。

尤黎身上的体温好像都在升高，热得他大脑都有些转不动了，他不知道自己今天为什么这么……害怕。

好像潜意识里告诉他待会儿会有一件很恐怖的事发生，可是他心里又想和尤斯坦待在一起，陪着真正的尤斯坦一起。

所以少年在黄金瞳里显得小小一个的背影，还在乖乖坐着，听话地一动不动。

尤黎身后传来炙热的鼻息，从他头顶喷洒下来，像一阵热风。

好奇怪，不知道什么时候，尤斯坦像变得离他很远一样，和他说话的声音也像从很高的地方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