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陆嘉敏收回思绪点了点头,对着陆丰和花子远招手道:“跟我来吧。”
说完她率先向外走去。
陆丰跟在陆嘉敏身后走了几步,没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不解看向站在原地的花子远。
正在思考什么的花子远察觉到他的视线,立马露出一个笑脸,摇了摇头迅速跟上,推着陆丰向外走去。
“快点,别让陆部长等急了。”
安全局地下相当于一个小型城塞,拥有非常完善的医疗系统,大部分病症都可以在地下城塞治疗完成。
帝梓维又只是昏迷不醒,并没有其他病症,陆嘉敏不想让帝家有借口找麻烦,便没有见帝梓维送到其他地方。
在陆嘉敏带领下,陆丰二人畅通无阻到达安全局地下医院的监护病房。
负责帝梓维病情的医生已经在病房内等候,将今日的检查报告交给陆嘉敏,简短说了一下帝梓维如今的情况。
昏迷不醒,一切生理指标在各种仪器和营养液的维持下处于正常水平,脑部波动也没有发现问题,就像是睡着了。
陆嘉敏拿过报告看了一眼结论就递给陆丰二人。
“看看吧。”
陆丰并没有接,道:“我和小远都不是医生。”
陆嘉敏剑眉微蹙,倒也没说什么,只是将报告还给医生后让其离开。
医生拿回报告,什么都没有问直接离开了病房。
能够在安全局任职的人,都很清楚一件事,那就是永远不要产生与自己工作无关的好奇心。
知道的消息越少越安全。
等屋内唯一的外人离开后,陆嘉敏将期待目光放在花子远身上。
花子远对着她微微颔首,随即上前查看帝梓维的情况。
从进门那一瞬,他就已经看出帝梓维这具身体里面没有了灵魂,只是还需要检查一下有没有其他问题。
陆丰站在不远处安静看着花子远的动作,那双从来波澜不惊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汹涌的情绪。
“这点醋都要吃。”陆嘉敏将手中审讯记录卷成一个直筒敲了敲陆丰的手臂,眼神戏谑道,“以前还未发现你拥有在乎的人后会这么小气。”
“陆部长想多了。”陆丰收回视线,看着陆嘉敏道,“只是被这些家伙纠缠得有些厌烦,想要早点结束一切而已。”
陆嘉敏自然知道陆丰刚才的异样并不是因为吃醋,之所以那么说不过是想要给这位一向稳如泰山的小辈添点堵而已。
但当她听到陆丰一本正经地回答时,隐隐有种不安的感觉。
“你以前可没有这么沉不住气。”
“人总是会变。”陆丰并不掩饰自己的眼底的杀意和戾气,“况且他们已经纠缠我一年了。”
他的语气带了点叹息之意。
“以往可从来没有人能够给我找这么久麻烦。”
看着他充斥着血腥气息的眼眸,饶是见识过不少血雨腥风的陆嘉敏,内心也有一瞬战栗。
“小丰,如今是法治社会。”
“法治社会。”陆丰轻笑一声,并不带什么情绪道,“当然,我很清楚。”
陆家和他从来不是一路人,不过他们的利益也没有太大冲突。
“你现在的样子可不像是清楚。”陆嘉敏皱眉,心底涌出一丝不安担忧。
她的手上也沾过血,也见识过不少亡命之徒,可从未见过任何一个人像陆丰这般,明明看起来非常冷静,甚至能够称得上是儒雅绅士,但眼底看向所有人的情绪,都像是看一个没有生命的死物。
无喜无悲无怒无嗔。
这么说也不对。
陆嘉敏视线落在花子远身上。
陆丰看向花子远的时候是不同的,而花子远在他身边的时候,也是他最鲜活的时刻。
她的脸色凝重不少,收回目光看向陆丰,道:“虽然有些话我说了你也不会听,但我还是要提一句,人总是会对和群体不相同的人产生恶意。”
整个陆家和陆丰打交道最多的人,除了陆丰的直系血亲外,就只有她这个当初亲自将陆丰带回来的人。
可以说她比陆家任何人都要先见到真实的陆丰。
少年时期的陆丰,已经习惯独来独往,身上那股游离在人世之外的孤煞气息尤为明显,只不过他会用观察揣摩出来的演技,将自己伪装成一个礼貌客气疏离不愿意和太多人亲密接触的普通人。
就连陆嘉敏一开始都没有察觉到陆丰的异常,还是后来放心不下,趁着休假机会跑了一次军营,亲眼看到陆丰面无表情将几个兵油子打到半残才有所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