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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

“这是怎么一回事?”

缠绵的一吻结束后, 夏油杰后退了两步,他微微抬眸审视着五条悟,明明身高比对方要高上很多, 气势上却完全将最强咒术师给压制住了。

他的恋人, 真的是一个冷酷的男人啊,明明刚刚还你侬我侬, 这片刻功夫就翻脸不认人了。

五条悟有些委屈的想着。

心中委屈的同时,五条悟又觉得自己真的是有点冤。连最不愿意被杰知道的事情他都已经如实相告了,他哪里还会有什么秘密想要隐瞒对方。只是这“补魔”的事情实在有些复杂,牵扯的东西太多,他不是不想说, 而是真的不知道怎么说。

“杰, 这个事说来真的话长, 要不……”五条悟嬉皮笑脸地凑上前道。

“那你就给我长话短说。”

五条悟才刚开口,就被夏油杰无情地打断了。

夏油杰微微蹙眉,看似有些不悦, 但他上扬的语调分明带着笑意,实在让人看不透他此刻真实的心情。

五条悟被堵得一时哑口无言。

见五条悟沉默, 夏油杰嘴角又上扬了几分,语调也变得有些阴阳怪气:“悟, 你刚刚不是挺能说的吗?现在怎么不继续呢?该不会是忘了编好的故事了吧?”

说完, 夏油杰又是一副没听到故事的遗憾模样。

“啊, 杰你怎么能这么误会我呢?”五条悟闻言, 立刻垮下脸,那美眸怨念满满地看向夏油杰,“我刚刚才发了誓不会再欺骗你的呀。”

夏油杰可没被五条悟的胡搅蛮缠给转移了话题,他坐在这个房间唯一的沙发上, 好整以暇地看着五条悟:“那就不要再浪费时间了。”

“杰,你听我说啊,我的确是不会编故事骗你,但是吧,我们再怎么长话短说都很难一下子说清楚,你不是着急着去找悠仁吗?不如我们先过去?”

夏油杰嗤笑一下:“我要是没记错的话,你刚刚不是一点不急吗?”

“刚刚是刚刚,现在是现在。”五条悟笑眯眯替自己辩解,“在我这里,没什么事情比杰你更重要。”

夏油杰的眼神变了变,胸口仿佛被突如其来的浓郁情感给淹没。但他却努力克制着脸上的表情,可不能让五条悟知道他简单的一句话就能再他心中掀起惊涛巨浪。

这只会让悟那家伙更得意。

五条悟似乎也好像真的没注意到夏油杰的眼神变化一样,他继续装着可怜,耍着无赖:“现在杰你不是已经冷静下来了嘛?”

说着说着,五条悟得寸进尺的又开始动手动脚了起来,他伸手去挽住夏油杰的手臂,就好像问家长讨要糖吃的孩子一样:“杰,虽然那诅咒之王不敢对悠仁胡来,但依悠仁的性子,怕是要被宿傩给欺负了。”

他说完,沉默了一会,又露出了和刚刚完全不一样的,不可一世的笑:“我五条悟的学生,怎么可能随便被人欺负?杰,走走走,我们赶紧去给悠仁撑腰!”

夏油杰看着五条悟,心想,果然还是这样的表情最适合五条悟。但他做出的反应却和心中想法完全不一样,他微微挑了挑眉,像是故意和五条悟作对一样,假笑道:“那是你的学生,又不是我的,我凭什么要去给他撑腰?”

看起来好像是真的被五条悟转移了话题,他并没有再追问五条悟“补魔”的事情。

但五条悟却半点都高兴不起来,甚至有些苦不堪言。

杰每次这么说话,就是在明示他,他的耐性已经要耗光了。

“杰,你可是咒高聘请的老师,悠仁怎么就不是你的学生……”

在夏油杰面带微笑的“死亡凝视”下,五条悟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声音就那样直接没了,又过了一会,他才有道:“杰,我不骗你,我是真的不知道怎么解释。但等时机成熟后,我保证事无巨细和你说清楚,好不好?”

夏油杰却还是那样,只是微笑着一言不发地看着五条悟。

五条悟急忙抬起手,像是发誓一样的继续道:“杰,我保证,这个事情不会对我造成致命伤害。”

“哦?”夏油杰的表情总算变了一下,“所以伤害还是会有?”

“那总还是要付出一点点代价的。”五条悟做了个一点点地动作,干笑道,过了片刻,他又潇洒地挥了挥手,”不过这点代价和他带来的利益,根本不足一提,总之算的上是好事。”

说罢,他又灿烂一笑:“像刚刚那样也是好处之一。”

夏油杰这一次倒是没有再追根究底问他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代价,他只是静静地打量了五条悟片刻,心中一阵衡量后,才道:“我知道了。”

五条悟这才真正松了口气,整个人也变得欠揍了起来。

“我就知道我们家杰最温柔善良了。”

“少来这套。”话是这么说,但夏油杰也已经站起身,往房间外走去。

五条悟也急忙跟在身后。

可就在走到门口后,夏油杰却忽然停下了脚步,这让身后的五条悟差点就撞在他背上。

“杰?”五条悟有些疑惑的低声叫了句他。

夏油杰并没有回头,五条悟也看不清他的表情:“悟,这次我就先放过你。但你要是骗我,你知道的,我会让你后悔。”

夏油杰说的,自然也包括五条悟前面说有办法活下去这个事。

没有人比夏油杰更了解五条悟,也没有人比五条悟更了解夏油杰,他们都心知肚明,夏油杰说会让五条悟后悔,那就必定是会让五条悟连死后都不得安宁的后悔。

五条悟的表情有一瞬间变得有些奇怪,然后低声笑着,用一种游刃有余却又格外认真的语调道:“放心好了,说了不骗你,就一定不会骗你。”

夏油杰没再说话,而是推开了门。

门外阳光正好,于他们而言似乎是过了一个世纪般长久,但其实也不过只是过了半日。

夏油杰抬手挡了挡阳光,率先跨出了门。

“走吧,去给你的悠仁撑腰。”

“好耶!”

五条悟非常狗腿的应道,然后快速走了两步,和夏油杰并肩朝着离这似乎有些距离的另外一个房间走去。

虎杖的情况和五条悟想的完全不一样。

夏油杰和五条悟才走到房间口,就感觉到了宿傩强大咒力,那是仿佛要将天地间存在的所有一切都斩尽的让人觉刺骨的杀意。

不仅如此,还有刺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哪怕是像五条悟和夏油杰这样见惯了人类最丑陋的一面的最强咒术师组合也是一阵胆颤,他们下意识地朝着对方看了一眼,然后不敢再有半点耽搁的以最快速度来到虎杖悠仁他们所在房间内。

等他们看清楚房间的一切的时候,胃里一阵翻滚,差一点就要吐了出来。

这小小的房间,就如同小小的地狱。

诅咒之王,本就是这世间最恶的存在,他的一切都带着“诅咒”。哪怕是爱,也是扭曲的、阴暗的、自私又让人毛骨悚然的……这个宿傩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被血染红了的地板、被斩断的四肢、被折磨的不成人形的尸体以及毫发无伤却被迫看着这一切的虎杖悠仁。

诅咒之王不懂如何去爱一个人,但他太明白怎么去折磨一个人。

夏油杰看着眼前的一切,有些心有余悸。

如果刚刚五条悟就那样睡过去,他或许也会变成这样一个“恶魔”。

爱是最扭曲的诅咒。

以前五条悟说这话的时候,夏油杰不予置否,但此刻他却有几分赞同。

而就在这个时候,夏油杰感觉到一阵更强的杀意,他急忙按住旁边下一秒可能就要和诅咒之王缠斗上的五条悟。

“悟,别冲动。”夏油杰对虎杖悠仁并没有太多的个人感情,反正虎杖悠仁目前并没有受到任何身体上的伤害,于他而言这样就够了,所以还能保持着冷静。

但五条悟并不一样,他现在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这种状况下和宿傩交战,有可能会输。

五条悟身上的杀意一瞬间消失了,他对着夏油杰笑了笑:“杰,我现在很冷静。”

冷静个屁。

夏油杰忍不住在心底飙了脏话,表面却不动声色道:“悟,宿傩的方法虽然粗暴了一些,但这却是个好机会,或许这一下能够收集到他七魄中的两魄,怒和哀。”

五条悟的眼神有一瞬间变了变,最后只是面无表情道:“杰,你该不会说宿傩这么做是为了悠仁吧”

“是不是为了虎杖悠仁我并不清楚,但结果确实是好的!你的悠仁,他除了精神上崩溃外,并没有受到任何伤害不是吗?”夏油杰冷漠地看了眼地上的尸体,“至于那些人,你真的在意吗?”

地上有三具尸体,分别是刚刚和他们打斗过的五条家、禅院家和狗卷家的三位家主。

五条悟打败了他们,但并没有杀他们,不过也足够让他们掀不起任何的风浪。但如果他们知道,之后将遭遇什么的话,或许那个时候,他们恨不得死在五条悟手中。

看这惨状,他们或许是被宿傩凌迟致死。

五条悟并不在意这些人,别说是对这些恶人,他甚至对普通人类都没什么同情心。但是悠仁,悠仁始终是要特殊一些……他终归是有些于心不忍。

他想起,就在刚刚他还跟夏油杰说,他五条悟的学生,才不会让人给欺负了去。

真是好笑。

“那我们要怎么办?”五条悟收回了视线,平静问着夏油杰。

“先静观其变。”夏油杰平静且残忍的开口,“必须让虎杖悠仁更愤怒更悲伤一些,现在还不够。”

五条悟沉默了许久,在夏油杰忍不住担心的看过去的时候,他才开口:“我知道了。”

第152章

五条悟觉得悠仁这辈子最倒霉的事情大概就是遇到了宿傩这个诅咒之王, 如果没有吞下宿傩那根破手指,也就不会发生后面那一系列的糟心事。

依五条悟的性格,他是真的很想不管不顾先把宿傩揍一顿先替悠仁出这么一口恶气再说。但他真这么做, 夏油杰肯定也会阻止他。在这样感性和理性必须做出选择的时候, 夏油杰总比五条悟要理智。

实际上,五条悟比谁都要清楚, 如果他坚持,夏油杰肯定也会妥协。夏油杰一向都纵容五条悟,他也习惯了帮五条悟收拾烂摊子。

可当五条悟的视线朝着虎杖看过去,看到他脸上的表情后,他却硬生生将这个冲动给压了下去。

这是在五条悟见到千年前的虎杖后, 第一次很强烈感觉到, 即便是拥有着相同的外貌相同的灵魂, 眼前的这个悠仁也不是他认识的那个悠仁。

这一瞬间,他想了许多。

然后他决定听从夏油杰的建议,先静观其变。

他看着夏油杰道:“我知道了。”

说完之后, 他果真什么都没有做,只是面无表情站在夏油杰旁边, 冷漠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就好像他就真的只是一个旁观者,一切都与他无关。

看到五条悟如此, 夏油杰在松了口气的同时, 心中也安心了许多, 五条悟在这种情况下有了取舍, 那就表示他是真的想要活下去。那么在那个房间里,五条悟说的那些话,他刻意完全相信。

宿傩当然也知道五条悟他们是在旁边看戏,他们在打什么注意, 宿傩心知肚明,但他现在可没那份多余的闲情去搭理他们。

虎杖悠仁已经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他的忍耐极限,再这么惹怒他下去,他可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毕竟,诅咒之王从不委屈自己。

"虎杖悠仁,老子最后再问你一次,你要不要跟我走?"宿傩已经彻底失去了耐性,他依旧坐在他那品味真不怎么样的王座上,表情凶狠地看着虎杖悠仁,带着警告地开口。

宿傩的话让夏油杰皱起了眉头,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但怕刺激到旁边的五条悟,他并没有外露出太多的情绪。只不过心中不免一阵冷笑,这个诅咒之王还真的是将自私自利发挥到了极致。他和宿傩虽名为“合作”关系,但彼此心知肚明,不过是相互利用的关系,但宿傩这也太过狂妄了一些,他真的以为他能在他和悟面前把人带走?

“我不会和你走的。”虎杖的声音听起来格外的难过,但他的表情又很平静,他并没有犹豫太久,几乎是第一时间就果断拒绝了宿傩。

在刚刚被宿傩那样“折磨”后,竟还能保持着冷静,夏油杰看向虎杖悠仁的眼神之中多了几分赞赏。但站在他的立场,这可算不上是什么好消息,他现在只希望宿傩能够给力一些,再多多努力一下,让虎杖悠仁不这么冷静,让他的情绪能失控。

但首先失控的好像是诅咒之王本人,看到虎杖悠仁又一次毫不犹豫地拒绝了自己,宿傩的表情变得更加可怕,甚至都可以用狰狞来形容。就连这个房间也像是感受到了宿傩的怒火一样剧烈摇晃着。当然这只是一种比较文艺的说法,实际上就是宿傩的情绪太过激动,体内的咒力有些失控,他也任由这些咒力“为所欲为”,也得亏这个房间还有两位特级咒术师,不然这房间早就已经四分五裂了。

不仅这房间,这附近恐怕都会被夷为平地。

这就是诅咒之王的可怕之处,但也印证了五夏两人实力的强大。

尽管控制住了宿傩外泄的咒力,但五夏两人也并没有插手的打算。虽说他们的目的是让虎杖的情崩溃,但也不能真让宿傩在情急之下要了虎杖的命。所以,虽然两人表情还算轻松淡定,但却片刻都不敢放松。

宿傩自然还是把两人视作空气,他现在眼中除了虎杖恐怕也没有他人,只见他身形一动,下一秒虎杖就被他掐着脖子提了起来。

在宿傩动的一瞬间,五条悟也动了。

在确定虎杖暂时不会有危险后,他又退了原处。

“虎杖悠仁,你可真会惹我生气啊。”宿傩此刻的表情已经扭曲,却还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这让他看起来更加可怕,他看着虎杖,咬牙切齿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宿傩的手劲很大,他故意控制着力气,让虎杖随时在窒息的边缘但不至于真让他死。他下意识地拍打着宿傩的手背,但完全没用。濒临死亡的窒息感让他的眼珠不断外翻,气息也越来越弱。可就这样的一种情况下,虎杖也试着想要和宿傩解释清楚,他并不想宿傩误会自己。

虎杖并不知道,他眼前的这个宿傩已经经历了千年,在虎杖的视角里,是他毁约在前,等他们再相遇,宿傩就性格大变,刚刚甚至还变得暴戾,虽说那三个家主“死有余辜”,但那种方式也实在太过残忍。

宿傩好像变成了另一个陌生人。

他不是不想和宿傩一起离开,他只是还有责任在身不能离开。等过些时日,他其实也是可以和宿傩一块离开的。

“宿傩,你听我说,我没有像要惹你生气,我只是……不能不干阿月他们。等……”

后面的话他实在是说不出来了,他的体力已经到了极限。

只是他的这个解释对宿傩来说简直就是火上浇油。

宿傩没有立刻扭断他的脖子,已经是他的忍耐极限了。

“你这张嘴只会说出惹我生气的话,干脆废掉他算了。”话音才落下,他的手指就按在了虎杖的唇上,用和那狰狞的表情完全相反的温柔抚弄着。可他这个样子只会让人觉得更加恐怖。

哪怕虎杖相信宿傩不会真的伤害到他,但身体还是条件反射的下意识瑟缩了下。

看到虎杖身体这本能的反应,宿傩眼中总算出现了笑意,就好像他已经将虎杖彻底掌控,这个人再也没有办法从他手中逃脱一样。

五条悟身体似乎动了下,很细微的动作,一般人根本发现不了。旁边的夏油杰却一瞬间捕捉到了他的情绪变化,他像是安抚小孩一样拍了拍五条悟的头,用挚友两人才听到的声音对着对方道:“放心好了,他不会真的让你的宝贝悠仁变哑巴。”

怎样折磨一个人让一个人精神崩溃,夏油杰可是比谁都要清楚。

五条悟觉得像宿傩这样的疯子现在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但他还是选择相信夏油杰,没有真的做什么。但那视线却一刻都没有从宿傩身上移开。

“虽然我真的很想割了你的舌头让你再也说不出让我讨厌的话。”宿傩继续道,这个喜怒无常的诅咒之王此刻心情竟一下又变得极好,“但要是听不到你后悔的求我总觉得少点什么。”

虎杖有种很强烈的不好的预感。

他的瞳孔下意识地睁大,他试图说什么,但他现在连张嘴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用无助又惊恐的眼神盯着宿傩。

宿傩可爱惨了他这样的眼神。

他没有再继续掐着虎杖的脖子,而是用一种足以将虎杖的骨头捏碎的力道捏住了对方的下巴,他笑的更加猖狂:“你好像猜到了我要做什么了?那么让我再告诉你一个有趣的事情吧,你最在意的那三个家伙,那像吸血鬼一样靠依附你而活的三个废物,我已经杀死过他们一次。让我想想当时是怎样一种情况呢,毕竟时间过得太久,我都快有些不记得了……”

宿傩说着,还真一副怀念过去的表情。

虎杖并不是傻子,忽然出现的五夏两人,尤其是那个五条悟,还一副和他很熟的样子,性情大变的宿傩,如今宿傩又这样说……一切的一切就有了合理的解释,这些人真的来自未来。如果五条悟他们是未来的人,因为某种术式从未来而来,这的确是有可能发生的。但……虎杖用一种又惊又恐的不可思议眼神看向宿傩,可宿傩明明就是他认识的那个,无论是他从他身上感受到的气息还是他说的话都印证了这一点。可就算是咒术师也不可能活那么长的时间啊,难道说宿傩身上发生了什么残酷的事情,所有他才会变成如此?

这个时候的虎杖,还并不知道宿傩其实就是那诅咒之王。

宿傩见虎杖的眼神从一开始的惊恐逐渐发生变化,竟开始慢慢变成了同情和心疼,他原本的好心情在这一瞬间荡然无存,宿傩想要在虎杖脸上看到的可不是这个,这对诅咒之王来说简直就是一种侮辱,他该更痛苦更绝望。

“啊,我记起来了,当初我就是当着你的面折磨五条月那三个废物的,就好像刚刚折磨那三个老家伙一样。”宿傩说着,手上又是一个用力,旁边“看戏”的五夏两人甚至都听到了骨头被捏碎的声音。

迫使着虎杖抬头后,宿傩也慢慢靠向虎杖,两人的脸几乎贴在了一起,可这如同恋人一样亲密的动作,口中说出的却是恶魔的低语,“虎杖悠仁,你知道吗,你求饶的声音可动听了,你痛苦的表情也非常的取悦我。啊,不错,就是这样……这样的你才是最好看的,别再给我露出那种圣人模样,那不仅不适合你,还会叫我觉得恶心。”

说罢,他又舔了舔嘴唇,仿佛真的在享受美味的食物一样:“我真是迫不及待想要和你重温旧梦。”

虽然宿傩越过分越能刺激到虎杖的情绪,对五夏两人来说也更有利,他更快些收集到悠仁的灵魂。但这宿傩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哪怕五条悟说过“爱是最扭曲的诅咒”,哪怕他见过各种各样被困在爱中的扭曲灵魂,这些执念最后化为咒灵个他增加了不少工作量,但宿傩却是他见过最扭曲的,怎么可能有人这样去对喜欢的人。

他有些忍耐不下去了,就算不是同一个人,但毕竟有着相同的灵魂,他的宝贝学生怎么能这么被欺负。

夏油杰自然是看出了五条悟的“蠢蠢欲动”,他不动声色地按住的对方的手:“悟,再忍耐一下,马上就好了。”

不等五条悟开口,他又继续道:“等事情结束,你要怎么做都行。”

夏油杰自从“吸收”了吉野谷雨的术式后,他就能够感觉到灵魂的“波动”,从刚刚开始,现在哀魄应该已经在附近了,就等宿傩再下一记猛药,将怒魄也逼出来。

五条悟没有说话,但也没有多余的动作。

而这一边,虎杖悠仁意识到了宿傩想做什么,他害怕的整个身体都在颤抖,不知道是不是刚刚被掐着喉咙的关系,声音更是嘶哑得仿佛干枯的枝丫折断的声音:“不,宿傩,你不能这么做!”

宿傩有些好笑的看向虎杖,对方一点一点破碎的样子的确是取悦了他:“我为什么不能这么做?只要我想我可以做任何的事情。”

就好像是为了验证这个话一样,也不知道宿傩做了什么,五条月、狗卷阳和禅院星三人忽然就出现在他面前。

“好了,演员都已经到齐,好戏要上演了。”

第153章

五条月三人有一些懵, 他们明明是在处理五条悟他们留下的“烂摊子”,然后就感觉被一股强大的咒力给卷了进去,还来不及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 就被带到了这里。但当他们看到被宿傩掐着下巴的虎杖后, 一下子就明白过来是什么情况了。先不说狗卷阳这样的火爆脾气,就连平日里冷静理智的五条月也是目眦欲裂。

这个该死的诅咒之王, 悠仁为了他受了那么多的苦,他怎么可以如此对待悠仁?

“诅咒之王,你立刻放了悠仁。”狗卷阳果然是第一个沉不住气的人,他上前两步,站在两人跟前, 对着宿傩吼道。

他当然不是随便吼吼, 他是言灵师, 当他使用术式的时候,他的言语就有了强制的作用。

只可惜实力差距实在太大。

狗卷阳已经算是狗卷家这一代里实力佼佼者,但在宿傩面前却如此的不堪一击, 实力根本不在一个水平线上。

他的言灵非但没有任何的作用反而还被反噬,整个人都受了重伤, 此刻的他已经口不能言,只能怒视着宿傩。

五条月急忙将人护在了身后, 他此刻也没办法冷静, 只想快些把虎杖从宿傩手中救出, 他像是咒力不要钱一样, 用这自己最强的术式一次又一次的攻向宿傩。

他已经用尽全力却未曾伤宿傩分毫,而宿傩更是游刃有余,他甚至还有闲情逸致“威胁”虎杖。

“虎杖悠仁,好好看清楚, 你的选择带给他们的是什么。”

这便是绝望。

对旁边“观战”的五夏两人来说,这一幕何曾相似,当时在他们的世界,处于灵魂状态的狗卷阳也是这么冲动,然后也是被自己的言灵反噬。

都说吃一堑长一智,这红发少年是一点都没有学乖。但转念一想,好像也不能这么说,毕竟那是他们死去之后的事情了,在这个时间线上,的确好像还没吃这一堑。大但是……夏油杰稍微换了个姿势,有些若有所思的看向三人,从之前宿傩和三人的灵魂对话中可以推断出他们三个会死在这里。

这倒并不是坏事,他们三个对这个时代的虎杖悠仁来说非常重要,说不定刺激一下,虎杖悠仁的灵魂能一下全都收齐。

他本来是想循序渐进慢慢来,但五条悟所剩时间不多,他现在最缺就是时间,能速战速决的话他绝对不会再浪费半点时间,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需要牺牲谁的性命都无所谓,只要那个人不是五条悟就好。

如果五条悟不在旁边,如果他现在的身份并不是五条悟的恋人,他就会这么做了,哪怕是现在他也是这么想的,但要不要这么做,还是要顾虑一下五条悟。

这谈恋爱就是麻烦,顾虑实在太多。夏油杰有些嫌弃的想着,可嫌弃归嫌弃,他还是对着旁边的五条悟道:“悟,我相信你也一定知道了,在这个时间线上,五条月他们会死在这里,被宿傩虐杀而死。”

夏油杰说的冷漠,就只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会发生的事实,这些人死活他其实一点不关心。这个倒是事实,夏油杰的确是一点不在意他们的死活,甚至心中是希望他们能死去的。因为他们只有真的死了才能帮上他。

有自己小秘密的可不只五条悟一个人,夏油杰其实也偷偷藏了一个秘密,他倒也不是刻意的要隐瞒,用五条悟自己的话来说就是时机还未成熟,等到了时间,就算他不说,五条悟也自然是会知晓。

五条悟脸上的神情并没有太大的变化,他只是将视线从虎杖身上移到了夏油杰身上,悄无声息的打量了一会对方此刻的心情,才用一种玩笑一样的口吻道:“悟,你说我如果要救他的话,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夏油杰好像早知道五条悟会这样说一样,他竟一点都不觉得惊讶,只是还是挑了挑眉,佯装生气的讥诮道:“悟,我都不知道,你这个很不喜欢多管闲事的最强咒术师什么时候竟成了大圣人呢?”

五条悟急忙道:“杰,那个,其实吧……这好像也不算是多管闲事。”

五条月可是他看中的五条家家主的最佳人选,就这样死在这里也太过可惜了些。

听到五条悟这么说,夏油杰的表情却难得严肃了几分:“所以,你是下了决心要救他们?”

“也没下多大决心。”五条悟的话有些模棱两可,他若有所指道,“有些代价我还是付不起。”

两人的对话到此为止,这之后两人都没在开口。毕竟,在狗卷阳的惨叫声下,他们也的确没有办法继续聊下去。但这一切其实也只是借口,这两人都是见惯大场面的人,只要他们愿意,什么情况下都能谈笑风生。

只不过是有些话没有再聊下去的必要罢了。

再说宿傩这一边,因为实力差距实在太大,狗卷阳言灵的反噬非常大,喉咙仿佛是被烈火灼烧一般,只能发出痛苦的呻、吟声,竟没有办法再完整的说出一句话。

五条悟看着因太过痛苦而站不稳,被五条月抱在怀中的狗卷阳,皱了皱眉头,脸上的表情有些阴晴不定,让一个言灵师没有办法说话,这可比杀了他还要残忍。

五条悟想到了“未来”,狗卷棘死去时的惨状,他在死前是不是也经历了这一切,在恐惧、不安以及痛苦中慢慢死去呢?

他都差点忘了,虽然是“未来”,但他和宿傩的确有着血海深仇。

就算五条悟已经将自己的情绪掩藏的很好,但夏油杰还是看穿了他,他的眼神比起刚刚也冷了几分,但很快一切情绪又掩于漆黑之中,他笑着看向五条悟,用一种很平静的语调安抚着对方:“悟,稍安勿躁,你这样会把人吓到的。”

五条悟毫无意外夏油杰能把他看穿,他笑得有几分的漫不经心,看起来好像只是那么随口一说:“那不是正好,要是能把那诅咒之王给吓死,那可就皆大欢喜。”

“悟,你可不要本末倒置。”夏油杰警告道,“不要忘了我们过来是要做什么?”

“我知道。”五条悟闷闷道,“要不是为了悠仁,我才不必受这个气。”

过了不到半刻,五条悟突然问道:“所以,我们现在是在等什么?是哀还是怒?”

他记得没错的话,杰说过悠仁的这两魄如今就在这周围,只要这个时代的悠仁这两种情绪被无限放大,他们就会显形,而杰就会通过从真人和吉野那里得到的“灵魂”相关的术式将这两魄收集起来。

而杰刚刚也告诉他,已经有一魄显形,为了不“打草惊蛇”,他们只能耐心的等另一魄。

所以,五条悟才会这么问。

“是怒魄。”夏油杰答道,“虎杖悠仁目前的怒火还不足以让怒魄显形。”

“啧。”五条悟撇了撇嘴,他了眼被宿傩折磨得惨不忍睹的虎杖,忽然就生出了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惆怅,“都已经被欺负成这样了,他对宿傩竟然只有悲伤而不存在怒火吗?这也太不争气了,气死我了。”

他这个样子,哪怕是了解他如夏油杰也有些摸不准,他到底是真在生气还是随口说说。

“谁让这个虎杖悠仁是个恋爱脑!”夏油杰一点都不“怜香惜玉”甚至还往五条悟的“伤口处”又扎了刀。

也正是因为这个时代的虎杖悠仁是个恋爱脑,对他们来说其实是利大于弊的。

“悠仁才不会是恋爱脑。”五条悟竟一本正经的反驳了夏油杰,他看上去似乎是有一些难受,“杰,我和你都有可能是恋爱脑,但悠仁不可能是。”

“所以,他们本来也并不是同一个人。”夏油杰的眼神一瞬间冷了几分,明明是在说虎杖,可似乎又不仅仅是在说虎杖的事情。

五条悟却很懂:“我知道,我是不会让任何人取代我,无论未来还是过去。”

“你最好是能做到。”

话才说完,夏油杰就像是感受到了什么一样,眼神又是一变。

“怎么呢?又发生什么呢?”五条悟急忙问。

“我本来以为今天最多就只有哀和怒两魄。”夏油杰笑了笑,明眼人都能看出他此刻心情的确非常愉悦,“但我们今天的运气似乎是不错,现在来看,很有可能还要再多两魄。”

本来就是七魄,他手中本来就已经有了“爱魄”,在加上这四魄,那说不定他们很快就能收集完毕。

夏油杰这话说的,当真是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而且虎杖越是痛苦,他反而越是快乐。

五条悟挑眉,有些感兴趣的看着夏油杰:“哦,又多了那两魄?”

“我要是没有看错的话,应该是恐惧和……”

夏油杰话还没说完,脸色就大变。

五条悟虽看不到灵魂具体模样,可还是能看到咒力的变化和波动,而且夏油杰的表情也让他知道一定又是发生了什么突发事变。

他正要朝着咒力波动的前方攻去的时候,却被夏油杰叫住。

“悟,你先别动,你这一下下去,你的宝贝学生就真的要魂飞魄散了。”夏油杰一面交代着五条悟,一面看向还被宿傩压制着的虎杖,“虎杖悠仁,看样子我还是太过小瞧你了。”

“帮我杀了他。”虎杖的眼睛早已经失去了高光,此刻的他看起来更像是行尸走肉一样,对宿傩只剩下强烈的恨,“杀了诅咒之王。”

第154章

吉野谷雨曾经说过, 虎杖悠仁的灵魂抽取术比他更厉害,是他见过最神奇也是最精密的灵魂相关的术式,可以称得上是巧夺天工, 只看一次就让人叹为观止。吉野谷雨说的自然是现在站在他们面前的这个虎杖悠仁, 毕竟五条悟熟悉的那个悠仁可是半道出家,连最基本的术式都不会。

众所周知, 吉野谷雨一直嫉恨着虎杖悠仁在宿傩心中占据特殊的位置,他恨不得将对方踩在泥土之下,而这样的人却说出这样夸赞的话,足以证明虎杖悠仁的这个灵魂抽取之术到底有多么的神乎其神了。

夏油杰当时其实也听了进去,他甚至都想过利用虎杖的这个术式, 但因为刚刚和五条悟在房间里的谈话, 想到五条悟所剩无几的时间, 他有些关心则乱,竟将这样重要的一个事情给忽视了。

结果,就因为这一时大意, 竟被虎杖悠仁反将一军。

无论是哪一样都不该是夏油杰该犯的错误,他有些自嘲的想着, 想不到他竟越活越回去了,当真是感情误事啊。

……

……

那么刚刚那一瞬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夏油杰又为何会如此生气?让我们把时间再稍微往前移个十几分钟。

看到狗卷阳口不能言后, 虎杖才真切意识到宿傩就是这么残忍的存在, 他真的不可能放过五条月他们。他挣扎的更加厉害了, 但却都只是在做无用功, 宿傩的手指就仿佛石铁焊在了他身上一样,他根本挣脱不开。

虎杖着急到不行,想到刚刚宿傩对三大家主的残忍手段,又害怕极了, 他并不怕宿傩对他做什么,比起他自己的死亡,他更害怕刚刚看到的手段被用在阿月他们身上,他只能强忍着喉咙处的疼痛,拼命发出嘶哑的声音:“阿月,你快些带阿阳和阿星离开这里。”

五条月平日里最为冷静,他应该知道,他们现在和宿傩的实力悬殊,留在这里只是送死。可当虎杖的视线和宿傩的视线对上的时候,他忽然就更加绝望了。

五条月的眼神中愤怒、悲伤、痛苦、仇恨……甚至还有恐惧,可偏偏就是没有退缩,他抱住狗卷阳,眼神坚定,他们都是抱着“同归于尽”的想法留在的这里。

那一刻虎杖明白了,五条月他们三个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丢下他“逃走”。就像虎杖愿意为了他们献出一切甚至生命一样,他们也是愿意为了虎杖付出这一切。

“悠仁。”五条月看着虎杖,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他对虎杖总是极尽宠爱,像一个无限纵容着弟弟的好兄长,他看着虎杖因为他的这一声称呼而红了的眼圈,心中一阵难受,但却还是强忍着露出了一个好看的笑,只是就算极力的抑制着自己悲痛的情绪外露,言语之中还是有几分不忍,“不好意思了呀,这一次恐怕是不能听你的了。”

话才说罢,五条月就迅速的移开了视线,他不敢再多看一眼虎杖现在的表情。稍微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后,他的视线又在狗卷阳和禅院星身上停留了片刻,三人从小都在一起,自然很懂这一眼的默契。

五条月有些心疼又有些不舍的看着两人,声音虽然很轻却充满了力量:“准备好了吗?不会后悔的吧?”

禅院星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在哭,但她答得却没有片刻的犹豫:“我可以的。”

狗卷阳虽然不能开口,却还是很用力的点头。

他们唯一能打败宿傩的秘密武器就只有明月高悬。

“宿命”这种东西还真是奇妙,五条月有些悲哀的想着,他们不愿意受父辈们摆控,到头来这明月高悬还是如他们所愿的用来对付宿傩了。

但这一次,他们不仅不后悔,甚至还可以说是心甘情愿。

“明月高悬”这以生命为代价,只能许愿一次的万能咒术就仿佛是高悬在他们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他们也曾抱怨过、诅咒过为何偏偏让他们碰到这种事?为什么他们要为了不相干的人去死?可此刻,他们却无比的庆幸,庆幸着自己拥有着这一次许愿的机会,他们欠悠仁的实在太多,如果只是以性命为代价而救下悠仁,让悠仁从此自由,他们是愿意的。

前面提到过,在五条家家主五条炎知道虎杖的灵魂之力可以提升五条月他们三人体内的属性咒力后,他就将虎杖抓到了地下室关了起来,那一周的时间里,没有人知道那个小小的禁闭室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虎杖从里面出来后已经不能算得上是一个完整的人类了……他就是星月日三人组的“奶妈”,能随时随地的通过改变灵魂形状而让他们的咒力达到最高。

通过改变灵魂形状而让咒术师的咒力提升,这一点后来吉野谷雨和真人也学了去,只不过没有学到精髓,用起来也只是个半吊子。

但真的没人知道在那个小小的监禁室里,五条、禅院、狗卷三大家族的家主对一个少年做了什么吗?那也不尽然!

这个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想要知道的事情总能找到各种方法知道。事后,五条月花了快一年的事情总算是把事情都调查了清楚。

五条炎他们竟以他的性命要挟着虎杖,他的亲生父亲竟用他的性命威胁着他从街上捡回来的和他没有半点血缘关系的少年……这实在是很荒诞很可笑也很讽刺不是吗?他们威胁着虎杖改变着他自己的灵魂,让他成了非人非咒灵只为了三人组而存在的“怪物”,只要三人组存在一天,他就必须无条件的服从他们,他的灵魂无法反抗。

这样强行改变灵魂到底有多痛苦?就仿佛凌迟一般,那个时候虎杖还那么小,却硬生生承受着这样的痛苦。

那个时候,他是多么绝望,多么无助啊?

可他却什么都帮不上。

当真相血淋淋地暴露在五条月面前的时候,他忽然就后悔把虎杖捡了回来,如果他不把虎杖带回五条家,那虎杖或许会饿死在某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又或者是冻死在某个暴风雪的夜晚……但一定不会这么痛苦,甚至连死后都不得自由。

没错,虎杖的灵魂被禁锢在了他们身上,除非他们三个死去,不然虎杖哪怕是死了,灵魂也会缠绕在他们身边,无法得到净化,更不能冲入轮回,投胎转世。

五条月不敢将真相告诉狗卷阳和禅院星,他们两人肯定接受不了,怕是会忍不住自杀放虎杖自由。他也并不是怕死,但如果就这么死了,他也实在是不甘心。

怎么能不让那些家伙再付出一些代价呢?就这么死去,还会有下一个,下下个如同虎杖一样的少年受到伤害……御三家甚至整个咒术界的黑暗远比他想象中还要深不见底。他本以为,所有的“黑暗”都是为了更美好的未来,为了更多像虎杖那样流浪街头的少年能够过上普通的生活,他以为大雾散尽,终会见到阳光。

可原来这一切只是他天真的想法,他一直都错了,原来他们才是黑暗本身。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五条月下了决,他要从本质上改变整个咒术界,但这实在是如蚍蜉撼树实在太过艰难,但并不能因为艰难就放弃,只要循序渐进的去做,总能改变。或许他有生之年看不到,但未来肯定也会有人和他有着相同的想法,总有那么一天,那些孩子也能像普通人一样和平的生活着。

首先,就从改变五条家开始,就先粉碎父亲的野心,替悠仁复仇……一切计划都很顺利,五条悟这个未来的五条家家住的到来甚至让他看到了改变的希望,五条炎被击垮,他终于可以大刀阔斧的从内到外的管理五条家,一切明明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可怎么会又变成这样的呢?

都怪这个诅咒之王,他就是一切悲剧的开始。

“不,我不许!”虎杖看出了他们的用意,只能在他们做蠢事之前阻止,他几乎耗尽了所有的力气对着三人所在的方向大喊着,他的眼眶红的吓人,但里面却没有任何的眼泪流出,明明他都如此难受了啊,“阿月,你不能这么做,我是为你们而存在的啊,要是你们不在了,我也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虎杖悠仁只是顺着自己的本心说了这些话,不管是不是因为那灵魂改变导致,但这就是他此刻内心的真正想法,他存在本身就是为了他们。

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诅咒”能够扭曲人真正的本心吗?一旁看着这一切却并不打算出手的夏油杰陷入了沉思之中?他也不知是怎么一回事,心中竟有一些戚戚然,他已经很久没有过这样的感觉。他几乎是下意识看向五条悟,对方身上仿佛被迷雾围绕着一般,让人实在看不清晰,完全看不出五条悟此刻在想些什么,又或者说他想到了什么。

夏油杰忽然就一阵心悸,他急忙让自己冷静了下来,然后他告诉五条悟,五条月他们三人会死在这里,会被宿傩虐杀而死。

而在两人对话的时候,宿傩那边的好戏也还在机修上演。

虎杖刚刚的话听在宿傩耳朵里就是在挑衅他的权威,又或者是故意羞辱他,宿傩的脸色自然是变得更加的可怕,而他捏着虎杖下巴的手也更加的用力。

在这么吵闹的房间里甚至都还能听到骨头破碎的声音,连虎杖这样善于忍痛的人,也在这一刻实在忍受不住的溢出了几声痛苦的呻/吟。

宿傩对此非常满意,他强迫着抬起虎杖的下巴,逼迫着对方的视线看向自己,他弯下头,贴在他的耳边低声道:“虎杖悠仁,现在知道痛呢?这就是忤逆我的代价,别着急,更疼的还在后面!我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选择了放弃,而你会为了你的选择付出你应得的代价。”

见虎杖被宿傩如此折磨,五条月他们自然是看不过去,他们本来还想要安抚一下虎杖的情绪,将那些没有说出口的歉意全部说出来,最后好好和悠仁道个别,最好是让他能够好好活下去。

可现在这样是很难满足了,但至少要跟悠仁好好道个别,不然以悠仁的个性肯定会一辈子活在内疚之中,那可不是他们愿意看到的。

“悠仁,没关系的,就算我们不能陪在你的身边,我们要一定会在远处看着你。”五条月眼圈也有一些发红,眼泪在眼眶打转,但始终没让它掉下来,而是温柔的笑道,“所以,你不仅要活下去,还必须幸福哦,不然我们看着也会不高兴。”

虎杖眼中从刚刚开始就一直没有眼泪,可听到五条月的话,看到那熟悉到不行的笑容,虎杖的眼泪就好像是决堤的江水一样一直往下掉,甚至浸湿了宿傩的手掌,从宿傩手掌滴落下去的眼泪不知何时竟是红色,仿佛血色凝固了一样,有些惊悚。

这是灵魂的啼哭,这是此刻虎杖灵魂的颜色,是最绝望的哀嚎。

五条月三人心脏钝痛不已,呼吸都开始难受起来。但宿傩却更加兴奋,他舔了舔嘴角,笑得格外猖狂,这血泪在宿傩看来,是他的勋章,是他胜利的旗帜。这就是诅咒之王,哪怕他爱一个人,他的爱也是自私而又扭曲的,是以自我为中心。爱要让你幸福这种事情根本不可能发生在他身上,他甚至连想都没想过。

就在宿傩打算俯下身去舔虎杖的眼泪的时候,一道光束却直冲他而来。

这是五条月愤怒之下的攻击,他怎么能让宿傩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羞辱悠仁,只可惜他的攻击对诅咒之王来说根本没用,宿傩很轻松就躲开了攻击,他全力的攻击就连碰到宿傩都难,更何况是让对方受伤了。

即便是这样,宿傩也还是格外的愤怒,因为他享受战利品的兴致被打断了,他随意的一挥手,强劲的咒力便化作最为锋利的利刃以闪电一般让人看不清楚的速度劈向五条月三人。

宿傩的斩击就连空气都能斩开两半,是能够斩尽世间万物,更何况区区咒术师。

然而他这“捌”的特别斩击却不是斩向罪魁祸首的五条月,而是直接攻向了狗卷阳。

杀人,哪怕对方是一级甚至特级咒术师,对宿傩来说一抬手就轻而易举能做到的事情,所以慢慢的连杀人都变得无趣起来了,但很快宿傩又找到了新的乐趣,在杀人的同时在精神和内体上双重折磨他们,看着他们死前各种扭曲的表情,那会让人心情格外的愉悦。

宿傩看着自己用咒术凝聚而成的利刃仿佛无处不在的空气一样,四面八方斩向那狗卷阳,看着他狼狈的躲避着却什么都躲不开。

他们在宿傩眼中,就如蝼蚁,就如同猪狗。宿傩从没把他们放在眼中,更不用说是当成对手了。所以他并不着急杀死狗卷阳,临死前各种痛苦挣扎,可比一下扭断脖子让对方断气要好玩多了。

看着心爱之人受尽折磨却又无能为力,此刻五条月内心的煎熬,怕是常人根本无法想象。如果可以,他愿意替他承受着这一切。

同样被痛苦折磨着的还有虎杖,但他知道,这才知是开始,更残忍的折磨还在后面。就在刚刚,在这个房间里,他已经看过一次,他不敢去想阿阳他们去经历那些。

“阿月,别哭,不要哭。”狗卷阳此刻恐怕连呼吸都在痛,他本来喉咙就发不出声音,可比起身体上的折磨,他实在是受不了五条月露出这样的表情,他像是突然失去了痛觉一样,用着皮开肉绽的手去擦着五条月眼角的眼泪,任何业火焚烧的疼痛强迫着开口,明明还是意气风发的少年,声音却仿佛被烧坏的枯枝,发出嘶哑破碎的声音,“我没事,我真的一点都不痛……”

因为发出声音对狗卷阳来说实在太过吃力,他说得很慢很慢,随意禅院星能轻易就打断了他的话。

“骗人,怎么可能不痛啊!”禅院星哭得梨花带泪,上气不接下气,她从没有像此刻这样恨着自己的无能为力。她因为是“天才”而被族人和家人嫉妒疏远,她偶尔也会沾沾自喜的想着,你们嫉妒是因为我足够优秀。

她很优秀,悠仁和阿月经常这么夸她。阿阳虽然总是和他斗嘴,可也会时不时的夸上那么一两句。这也让禅院星偶尔也会偷懒,会打扮得漂漂亮亮,拉着悠仁去逛庙会……

如果她用偷懒的时间用来训练的话,是不是就会比现在更加的厉害,是不是阿星和阿月还有她最喜欢的悠仁就不会被这样伤害。

就算是现在,这么弱小的自己,也还是有自己可以做到的事情,至少可以以自身为盾牌,让阿星稍微好受一些。

禅院星张开双臂,小小的身体就那样挡在了五条月和狗卷阳跟前。

明明梨花带泪我见犹怜,却高大如同城墙,不可能退让半步,像是凛冬的寒梅,美丽而坚强。

“我不会再让你伤到阿星他们。”

这个傻丫头啊,她明明知道,宿傩的斩击能从这个空间内的任何一个角落袭来,她这样拦在身前根本什么都拦不住,但她还是这么做了,她在挑衅着宿傩。

而以宿傩的性格,他从不放过任何一个胆敢挑衅他的人。

尤其是在看到禅院星展出来后,虎杖突然变了的眼神后,他就更不打算放过禅院星了。

“呵呵,找死。”

“我才不会怕你。”

“不,别,宿傩,我求求你,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现在就和你一起离开,我是说真的。”虎杖的声音都在颤抖。

那可是阿星啊,那么脆弱那么爱哭又那么美丽的阿星。

不行,不行不行不行!

“这些话,我刚刚的确是想要听到,可现在再说却有些太迟了。”宿傩的言语就像是利刃直接插进了虎杖的心脏,让他原本还鲜红的心脏一瞬间停止了跳动,而更残酷的却还在后头,“而且,我看她很不爽,懒得慢慢折磨他,不如直接杀死,然后把她的尸体拿去喂狼,这么细皮嫩肉的小姑娘,狼可是会特别的喜欢。”

宿傩说罢,那斩击毫不留情的朝着禅院星漂亮的脸斩去。

先是脸,然后是四肢,最后是心脏。

“不!”

虎杖感觉到了自己心脏破碎了的声音。

“悠仁,对不起。”禅院星看着虎杖悠仁,最后的最后,还是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她想在心爱的男孩面前留下最好看的一面。

那一刻,虎杖没有得到救赎,他只感觉自己掉进了沼泽,沼泽中的恶魔正一点一点的把他拉向黑暗。

愤怒、悲哀、绝望像是涨潮的海水一样不停扑向他,然而最后淹没了他的却是仇恨。

他心中的爱意被熄灭,剩下的唯有憎恨。

虎杖在心中一遍又一遍的告诫自己,一次又一次的提醒着自己,无论如何都必须要保护好他们,一切皆由他而起,那么一切也该由他来结束。

可终究,他什么都没保护好。

五条悟曾说过,爱是最扭曲的诅咒,这话一点不假。爱与恨,有的时候就是一瞬间的事情。

虎杖闭着眼,他感觉自己流干了最后一滴血泪,等再次睁开双眸的时候,那眼中却已经平静无波,就好像他已经将所有的感情全部从灵魂中抽出了一样。

从五条悟和夏油杰走进这个房间开始,虎杖就一直隐隐感觉到有着和他相同气味的灵魂在他周围徘徊,只不过是淡淡的气味,并不能完全的显形,哪怕是他也没有办法完全看清楚。但更加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在他闭上眼的瞬间,那些灵魂竟然都显形了,而虎杖也能看清楚这些灵魂的模样。

它们是从一个完整的灵魂中被抽离出来的七魄,而他的周围就飘着四魄,他现在之所以能够如此清楚的看到这四魄,是因为这四魄刚好就对应了他此刻最极致的四种情绪。

原来如此,虎杖很快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也知道五条悟和夏油杰两人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为何口中说着是为了救他而来,但却又好像旁观者一样只顾着坐在一旁看戏。

他们真正要救的是他却也不是他。

宿傩并没有察觉出虎杖的异样,他正沉迷折磨五条月他们,他们越是不认输,等会他们哭着求饶的样子就越是能取悦人。

尤其是那小姑娘此刻像是破碎的布娃娃的模样,更是让他心中畅快,心脏被斩碎竟还能活这么久,还算是有几分本事啊。

虎杖趁着宿傩走神之际,用着自己充满了恨意的咒力挣开对方的禁锢,然后用着自己的咒术,将那徘徊在他周围四缕魂魄全握在了手中。

诅咒之王,不能原谅。

想要救下未来的自己的五条悟他们,也休想独善其身。

时间回到了现在,看着剑拔弩张的夏油杰和虎杖,五条悟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虽然此悠仁非彼悠仁,但他可不希望这两人是这样一种敌对的关系。

“怎么一回事?”虽然从夏油杰的表情和周围咒力的波动,五条悟也能猜出大概,但他还是又问了一遍旁边的夏油杰。

夏油杰白了他一眼,想着自己刚刚就是因为他才会犯那样的失误,有些没好气道:“你说呢?”

“我……”

五条悟才张口说了个“我”字,就被虎杖给打断了。

“虽然具体情况我并不了解,但我也知道它们是因为我才会出现在这里。而你们会出现在这里,也应该是已经知道,我从出生开始就对灵魂有着一种奇怪的感应能力,能够看到灵魂的形状和颜色,而现在被我抓着手里的这些魂魄,他们竟和我灵魂的气味一模一样。用所有人都能够理解的正常话来说就是,这本应该是我的灵魂。”虎杖的语气显得有些急躁,但他又很努力强迫着自己要保持冷静,只是那眼睛里再没有往日的晴朗,就仿佛是被乌云遮蔽了的阳光,只剩下阴霾。

看到虎杖这样,五条悟的眼神也暗了几分,他冷冷看了眼宿傩,他并没有打断虎杖的话,只是安静地听着他继续往下说。

“虽然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但我也不是真的傻,从你们之前的对话我也能猜出来。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这魂魄本来就是我,准确来说应该是未来的虎杖悠仁。”

“你既然都猜到了,以你对灵魂的了解,你该知道,因为他的灵魂被强行拽了出来,而又受你的吸引,来到了这千年前,你们之间就息息相关了。他的灵魂一旦消亡,你也会死。”夏油杰冷冷开口,在说到“死”这个字的时候,他还故意加重了语气。

夏油杰可不喜欢被动,他喜欢将事情掌控在自己的手中。

“那又如何?”虎杖有人却只是轻轻地笑了下,然后反问道。他这个样子,竟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虎杖此刻的这份从容并不是因为游刃有余,而是不在意,他一点不在意自己的生死,他现在脑子里恐怕就只剩一个念头——

杀了诅咒之王。

五条悟上前两步,夏油杰微微皱了皱眉。这一次,五条悟抢在了夏油杰跟前,他看着虎杖,眼中竟有了几分的笑意,他有几分游刃有余道:“所以,只要我帮你杀了诅咒之王,你就会帮我们是不是?”

那可是诅咒之王,咒术界集聚了所有优秀的咒术师讨伐他最后都大败而归,然而眼前这个人却说的如此轻松,看起来是那么的目中无人。

“做梦!”旁边表情你去的诅咒之王有些好笑的嘲讽道,“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杀死我,虎杖悠仁不行,明月高悬不行,而你这个所谓的最强咒术师就更不行了。”

然而虎杖并没有理会宿傩,他明明那么的痛恨诅咒之王,可此刻却又矛盾的把他当成了空气,他只是看着五条悟,然后点了点头。

“一言为定。”

“定”这个音消失的时候,五条悟的身影也随之消失,然后就是一阵巨大的咒力压迫而来。

夏油杰叹了口气,他就知道最后会变成这样,五条悟要是能乖乖听话,那就不叫五条悟了。天上天下唯吾独尊的任性,那才是五条悟。

明明他只是在咒术高专和五条悟待了两年,后来的十多年都是他独自一人,可偏偏就是习惯了在咒术高专的那两年,习惯了跟在五条悟的身后替他收拾这些烂摊子。

夏油杰自己恐怕也没想到,从五条泽那里拐来的白狐这么快就发挥了作用。

他其实并不想参与到改变“过去”的事情之中,既然这三人会死在这里,那就让他们死掉就好,谁知道改变过去会付出什么代价。

但五条悟这是做出了选择,他也只能夫唱夫随了,总不能让恋人难过,不是吗?

夏油杰在那两股强大的咒力碰撞的瞬间将白狐召唤了出来,然后又在白狐周围设下牢固的结界,然后召唤出咒灵,让他们抱起地上奄奄一息的三人一块躲进了白狐体内。

这是个异空间,在这个空间里,时间是静止的。

而那小姑娘还留着最后一口气,至少不会死掉。

而虎杖悠仁,他能自保,而且他估计也不会愿意进入白狐体内。

他便和夏油杰一块待在了结界内,看着结界外的最强战斗。

于夏油杰而言,最强咒术师和诅咒之王真正的生死搏斗,他必须亲眼见证,关键时刻,他也可以稍微不讲武德。

他才不会让五条悟真的就死在宿傩手中。

虎杖悠仁的命在夏油杰眼中,可还不足以替换五条悟。

谁的命都不如五条悟。

第155章

这并不是五条悟和宿傩第一次打架, 上次在海常高校两人也打了一架。但那个时候,双方的心思都不在打架上,五条悟着急着救人, 宿傩则更想找利用了他的吉野谷雨算账, 所以最后也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分出胜负。

但这次可不一样,无论是五条悟还是宿傩, 从刚刚开始就憋着一肚子的火,这股火气自然都想要在对方身上发泄出来。他们都有要杀死对方的理由,虽然都觉得自己是无敌的,但也不敢真的轻敌,所以双方都是火力全开。

上次那一架对五条悟来说要并非全无收获。他的“无量空处”就被宿傩给破掉。虽然这之后又发生了一系列的事情, 中间甚至都没什么休息时间, 但五条悟还是把这个事情放在了心上, 他将那天两人打架的场景在脑中复盘了数百遍,心中也就有了想法,只不过是在细节上还有一些疑惑, 他便在那天吃饱后,坐在那个院子里休憩时和夏油杰说了这个事。

夏油杰倒是有些意外五条悟竟会主动和他提这个, 反正如果是在咒高的时候,以他对五条悟的了解, 这个事情五条悟就算真要对他说也会说一半瞒一半, 他并不想五条悟知道自己在意这个事情, 便用一种打趣的语气道:“想不到还能有让我们最强咒术师都感到棘手的敌人呀?这么丢脸的事情你都愿意说给我听, 就不怕我笑话你吗?”

五条悟并未反驳夏油杰的话,他只是抬眼微笑的看着他,眼睛亮晶晶的:“你会吗?”

不等夏油杰开口,他又扬了扬眉, 眼底眉间带着几分恃宠而骄的继续道:"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在咒高的时候,你是我暗恋对象,我自然想在你面前表现的好一点,这么丢脸的事情肯定不说。后来,我们又成了死对头,说了只会让你笑话,我就更不能说了。"

听到五条悟这么说,夏油杰心想,五条悟其实也并不是那么了解他!又或者这人其实什么都知道,只不过故意这么说。总之,在夏油杰成为所谓的反派BOSS努力搞事业的那段时间里,他解压的最好方式就是去找那些不敢光明正大找五条悟麻烦只敢在暗地里给五条悟使绊子的所谓的咒术界的高层的麻烦。

反正,在他想要创造的世界里,这些人也不配存在。

当然,这些事情五条悟知道或者不知道也并没有那么重要。

夏油杰收回自己的思绪,看着面前笑得洋洋得意的恋人,他喜欢看五条悟这个样子,也乐意在这样一种情况下宠着他,他同样眉毛微微上挑,顺着五条悟的话也顺了他的意地问道:“那么现在呢?”

“现在吗?”五条悟说话的时候,他的脸越靠越近,也多亏了他长了一张无论做什么都不会让人讨厌的脸,“比起笑话我,你当然是更担心我真的出事啊。”

“那可不一定哦。”夏油杰故意逗他。

“一定的一定。”五条悟却说的格外的笃定,他笑着去同夏油杰讨吻,然后理所当然道,“因为我现在就是这样。”

如何一句话让夏油杰“心软”,五条悟做的是得心应手啊。夏油杰心一下就软了下来,他亲了亲五条悟,眼神都变得温柔了起来:“你说对了,看起来好像的确是这样。”

然后两人就开始认真的讨论着宿傩的“底牌”。

他们本来就都是聪明人,一旦认真起来好像也没什么事情是他们解决不了的。但宿傩这个事情也的确有些不简单,他们虽然找到了宿傩破解五条悟领域展开的原因,但要怎么解决,或者怎么对付又似乎成了难题。虽然他们想到了很多种方法,但大多都是理论上可行,有些甚至从理论上说都已经是极限,实际操作起来就更加难了,一个不小心说不定就枉送了性命。

一开始的时候,夏油杰心情还算轻松,他觉的只要有虎杖悠仁在,就能够牵制住宿傩。五条悟并不需要真的和宿傩拼命,只是随便打打的话,以两人现在的实力,谁输谁赢其实也说不准。

夏油杰把这个想法说出口的时候,五条悟突然沉默了片刻,眼中有什么一闪而过,但又用一种很随意的语气道:“那可不一定哦,说不定哪一天我们就真的迫切的想要杀死对方。反正,等时机成熟了,我肯定是要杀他的。”

至于什么时候什么情况下“时机成熟”,这就非常的主观了。

听到五条悟这么说后,夏油杰神情也变了变,就算五条悟说的很随意,夏油杰却知道,当五条悟这么说出口的时候,他心中就已经做出了决定。

夏油杰的心态一下子就变了,表情也比刚刚要严肃了很多,更加认真考虑更多可行性的建议和方法。

五条悟却觉得夏油杰太过杞人忧天,他虽然的确对于宿傩能破自己的领域展开很好奇,但知道缘由后,他却一点不担心,他对自己向来都很有自信。

他相信,最后活着的那一个一定是他。

五条悟这幅满不在乎的样子实在是让夏油杰生气,他微微抬眸,冷冷看着对方:“既然你这么不在意,那又何必找我商量?反正我这个手下败将的话,你也听不进去的吧?”

夏油杰都表现得这么明显了,五条悟要是还不知道夏油杰在生气,那他这么些年也就白混了。

“没有!我可完全没有那个意思。”五条悟变脸的技术简直就无师自通,他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就变得严肃了起来,“杰,为了能稳稳杀掉宿傩,我现在急需你帮我出谋划策。”

“这还差不多。”夏油杰看了五条悟半晌,脸上的表情这才缓和了一些,“悟,宿傩和一般的对手不一样,你要是轻敌,迟早死在对方手中。”

夏油杰这话并非危言耸听,他只是突然记起了那被他刻意遗忘了的,他死后那一年最后的记忆。

真的要算起来,未来的悟的确算得上间接死在了宿傩手中。

现在的这个悟应该也见过未来五条悟那些记忆,应该也知道未来自己是怎么“死”去,所以才会说出总有一天他会杀死宿傩这样的话……可既然知道,却还如此嬉皮笑脸,他当真是一点不在乎自己的死活。还是说,他自信到能够百分百杀死那个诅咒之王?想到这个或许是事实,夏油杰心中一阵冷笑,更加生气了。

他这情绪上的变化,五条悟自然是感觉出来了,向来游刃有余的最强咒术师有些苦恼的想着,这样哄都不行吗?那只能再表现好一点了。

“杰,你刚刚说的那个方法,我真的很认真考虑过了,我觉得是目前所有的方法中可行性最高的,但有些细节的地方我觉得还是可以改改。”为了证明自己并非随口说说敷衍他,五条悟急忙认真道,“毕竟我拥有六眼,有些普通咒术师做不到的事情,我也是可以做到的。”

夏油杰却摇了摇头:“不,我觉得那并不是最好的方法。”

任何没有十足把握的方法在夏油杰看来都太过冒险,受点伤没有什么,但拿命来赌就不行。

夏油杰无意识地皱了皱眉,一瞬间陷入了沉思之中,宿傩和悟就目前来说实力应该相差不多,但没了领域展开的优势,悟就处于劣势了,而且这个宿傩说不定还隐藏了自己的实力,所以这两人真要生死相搏的话,就不能有任何的意外出现。

这个时候,当初为了创造一个自己想要的世界而去搜集的那些已经全部都存进他脑海中的资料就发挥了作用。夏油杰不愧是行走中的咒术界百科全书,他将脑中和诅咒之王、六眼以及五条家相关的有用信息全部都调了出来,然后飞速的开始各种排列组合。

他脸上虽然没有任何表情,但那种紧张感却连旁边的五条悟也不由认真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