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牵手

说完这句话后, 廖祁东紧紧的抱着沈斯宁,沈斯宁被他勒的喘不过气,但是就算是这样,他也没有开口说让廖祁东松手。

那天, 他去了机场, 一切都准备好了, 只等上飞机离开, 但是他却一直等到广播里呼叫他的名字。

他听见了广播,却依旧没有动。

最后错过了飞机。

他找了无数的借口, 说了无数理智的话来劝自己,他是清醒的看着自己留下来的。

一切苦果,他自己承担。

“只是试试。”

沈斯宁为自己挽尊。

就像当初对廖程说的那样。

只是试试,不合适就分开。

“我知道。”

廖祁东回答他,他知道沈斯宁这样高傲的人, 要让他承认是不可能的, 不过只要他松口就好。

沈斯宁在这一刻, 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他觉得自己很累很疲倦, 头也很疼,连续多日没有睡好,他睡不好就会有起床气。

“我要睡觉了。”

沈斯宁推了推廖祁东,示意他松开自己。

廖祁东顺着他的举动, 松开了人,他低头去看沈斯宁的神色,只见他疲倦得厉害,就知道他没睡好。

沈斯宁从沙发上下来,起身往卧室走。

关卧室门的时候, 他看着沙发上坐着的人,对方的目光一直在他身上,沈斯宁说了一声晚安,然后就关上了卧室门。

沈斯宁躺在床上,没多久就睡熟了。

廖祁东没有开客厅灯,他去开了厨房灯,这样客厅的光线不会太亮,不会影响到沈斯宁睡觉。

廖祁东打开灯后,第一时间是去找摔在地面上的小丑人玩偶碎片,玩偶是塑料的,不经摔,摔成了好多块。

廖祁东把碎片一一找齐,然后又去找了强力胶,他坐在客厅桌子边仔细的粘贴,粘贴到最后还差小丑人玩偶的左手食指。

廖祁东蹲着身子,在客厅一一翻找,最后在沙发底下找到那小小的碎片,找到后他把它粘上了。

粘上后,小丑人玩偶有些难看,全是裂痕,于是廖祁东去了隔壁屋子,里面放着工具。

廖祁东找来石膏粉,调好后一点一点的往玩偶上敷,敷好后他把玩偶放在通风的地方等待晾干,打算晾干后在重新上色。

底下他没有封上,到时候方便换电池,涂了石膏,小丑人玩偶就没有那么灵动了,不能一按它的脑袋就唱歌了。

但是涂了石膏的玩偶,比以前更结实了。

要放歌的话,得从玩偶脚底下手动操作了。

廖祁东做完这些后,回了对面屋子,他洗了手去看桌子上放着的合同,合同他看了一遍,然后他把合同撕了,合同上留着银行卡号的那张纸,他留了下来。

第二天天亮,廖祁东起床他把早餐做好,留在锅里,然后去了兴趣机构,老师们已经来上班了,他告诉员工们,沈老板舟车劳顿累着了,等休息好了才会来,所以交代自己过来发红包。

到时候来了大家一起聚餐吃个饭。

廖祁东心情无比的好,给每个员工发的红包都装了两百块,员工们看着开工红包,每个人都喜气洋洋的。

发完红包,廖祁东开车回去了,回去的时候去菜市场买了不少菜,这么多天了没回来,估计冰箱里的东西都坏了不少,指望沈斯宁发现那是不可能的了。

廖祁东买完菜回去,把菜放桌子上,然后进厨房,把冰箱里坏了的菜都打扫出来扔进垃圾桶。

他下楼扔垃圾的时候,有个认识的邻居过来和他打招呼,问他过年这段时间怎么没看到人。

“出去找了点活儿干,工资给得高,就去了。”

廖祁东笑着回答刘婶的话。

“哎哟,这过年都不休息呀。”

“东子,你家那个租客家里到底是干啥的?家里这么有钱啊?我这段时间看他一天丢一次衣服,有时候是早上,有时候是下午。这居民楼附近的好几个人都看见了。”

“真有钱啊,真是钱多得没地方花了,我们都去看过,那衣服好好的,一点破的都没有,他就这样糟践东西?”

“现在的年轻人啊,真的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哪像我们那时候,衣服缝缝补补的,穿到不能穿了都还舍不得扔。”

刘婶说完这话后,又看了一下四周然后神神秘秘的,说话声音都小了几分。

廖祁东笑了笑,给沈斯宁找了借口,说他的衣服被老鼠做窝了,为了健康着想只能把那些衣服扔了。

“怪不得,那是得扔。”

“不过你家那老鼠有这么多吗?我看他扔了不少,你还是抱只猫回去养吧,喂点吃的也费不了事儿,让它帮你捉老鼠。”

他们这里都认为,衣服被老鼠爬过或者做窝会带来霉运,所有的衣服都要扔掉。

“行,我回去跟他商量商量。”

廖祁东聊完就往回走了。

廖祁东把屋子里里外外都打扫了一遍,把之前买的灯笼和彩灯挂上,这个年他们谁也没有过好,但是东西已经买了,那就沾着年尾巴热闹热闹。

廖祁东做完清洁,快中午了沈斯宁还没起床,廖祁东没叫他,把早上给他留的早餐当午饭吃了,吃完后廖祁东又重新做了点留在锅里。

下午廖祁东去停车场了,员工们都上班了,他给员工们发了开工红包,然后看了一下停车场停的二手货车还剩多少数量。

最迟明天他就得带着司机们去外地接车,司机年前已经找好了,六十个司机,三处矿场,白班夜班轮流拉货,找来了还得简单做个培训,要服从组织和纪律,手脚不干净做事老油子的不要。

如今他好不容易搭上线了,那他肯定不能带二手货车进山拉煤,第一次办事得办漂亮点,不能让别人觉得你扣搜不牢靠。

新货车市场在大城市,煤矿场那边最迟还有一个星期就得开工,他必须在这之前带着所有货车和司机到位。

新货车他年前就提前去看过几家,对比了一下,只交了一部分定金,剩下的等年后再去付尾款,到时候带着司机们一起过去,把车子开回来,车子挂靠在自己公司。

来回路上就要花五天时间,回来后还得让司机们休息一天再上工,免得疲劳过度出事情。

培训的事,只能见缝插针在去的路上先简单说几句,然后上工前一天在花一整天时间在讲一遍。

时间很紧,沈斯宁刚刚答应和他试一试。

主要是他回来太晚了,把事情卡在时间点上,想让自己忙碌起来,不去想这些事情。

谁知道反倒是误了自己,他若是能早点回来,说不定还能有几天时间和沈斯宁待在一起。

在停车场看了一圈,交代了一些事情后,他就开车回去了,回去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他打开门的时候,沈斯宁正坐在饭桌边喝粥。

沈斯宁换了衣服,手端着碗沿,另一只手拿着勺子舀粥,细嚼慢咽吃得很斯文。

听见开门的动静,沈斯宁抬眼看了他一眼,他还没睡够,整个人都有点不怎么清醒,但是他知道再睡下去,晚上会睡不着,所以就起来了。

“吃完了,我们去买衣服。”

廖祁东走到沈斯宁对面坐下。

沈斯宁衣服都扔了不少,现在他不走了,按他的换衣服习惯,肯定衣服换不过来的。

沈斯宁大部分衣服,是他在这里落脚后,父母安排人给他快递送过来的,少部分衣服才现买的,对外说是断了联系,但实际上并没有,只不过为了保险起见,联系很少。

以前他的衣服都是请设计师量身定做的,圈子里哪家惯用什么设计师,都差不多有个底儿,为了避免被人发现,所以父母都是吩咐人去外面店里给他买的。

现在衣服都丢了不少,是得补充。

沈斯宁对这小地方的服装审美不是太信任,但他又没有更好的办法,父母频繁给他送东西,有可能会被发现踪迹的。

“好。”

沈斯宁点点头。

喝完粥,廖祁东把碗洗了,然后带着沈斯宁去县城商场买衣服,年还没彻底过完,商场人还是很多,两个人齐平着走,廖祁东带着他往卖男装的楼层走。

每路过一个店,廖祁东就停几秒,让沈斯宁看看店里的衣服风格,喜欢就进去看看,不喜欢就继续走。

走了好几家,沈斯宁勉强看到一家比较简洁大方的男装店,他走进去随意看了看,指了十来个款式的衣服,然后报了自己的尺码,让导购去找衣服。

沈斯宁连衣服都没试,就让导购找好了包起来,廖祁东还以为以沈斯宁的挑剔习惯,他们会逛很久,没想到这么快。

“不试试?”

廖祁东手里拿着一件浅灰色的羽绒外套,拿着往沈斯宁身上比了比,觉得衣服版型有些大,不太合身。

“肯定不合身的,不用试了,看一眼就知道了,拿回去找裁缝按我的尺寸重新改一下。”

沈斯宁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些衣服他穿上不合身,只是看中了这些衣服模样还凑合,勉强穿吧。

之前父母给他寄的衣服,他也是找裁缝改的,找了好几个才找到一个手艺不错的老师傅。

廖祁东知道他心里有数,就没说什么,他走到前台结账的地方,把帐结了,刷完卡拎着十来个袋子往外走。

沈斯宁带了钱包的,但是他看廖祁东抢先一步结了帐,他就没有和他抢,他还记得自己之前说过的话。

试一试。

也就是说他们现在的关系是。

试交往的状态。

后面又逛了几个店,沈斯宁买了些其他衣服,买完后两人出了商场往停车的地方走。

“给你改衣服的裁缝住哪儿,现在把衣服送过去让他改吧。”

廖祁东想到他明天就要出差去外地,到时候沈斯宁自己提着大包小包的恐怕不是很方便。

衣服改也得花时间,等他回来了,差不多也能改好,到时候他去一起拿回来。

沈斯宁点点头,说可以。

开车把衣服送过去后,两人往回走。

冬季天黑得早,下午六点多天就慢慢黑了,停好车上楼道的时候,楼道里只有他们两人,沈斯宁落后他一步上台阶。

走着走着,廖祁东忽然停下来。

沈斯宁抬眼看他。

只见廖祁东下了一步台阶,与他齐平,廖祁东抬手牵住了他,然后继续往上走。

廖祁东的手心很烫,温度很高,握住他的手也很粗粝,沈斯宁垂眉去看牵着的两只手。

深色和白色。

沈斯宁无声走着,没有再挣脱。

第42章 漂亮

牵着手进了家门, 廖祁东转身看沈斯宁,问他晚上想吃什么。

沈斯宁这段时间都在外面吃饭,早就吃腻了外面的饭菜,所以难得的报了两个想吃的菜。

廖祁东松开他的手, 去厨房忙活。

沈斯宁回卧室休息了一会儿, 没多久廖祁东就过来叫他吃晚饭了, 吃饭期间廖祁东和沈斯宁说了他明天出差的事。

要大概五天才能回来, 到时候回来了可能又要出差一段时间,煤矿场离这里比较远, 在山里的,他要过去照看到那些司机,保证他们不出错。

不知道多久才能丢手。

“知道了。”

沈斯宁点点头,他习惯了廖祁东经常出差,也知道他忙, 所以没什么太大的感觉。

吃完饭, 廖祁东去厨房洗碗, 沈斯宁站在厨房门口看他洗碗,廖祁东低着头用抹布擦碗, 一边擦一边交代沈斯宁。

“你休息好了后,记得带你的员工去吃开工饭,平时没事的时候,带他们去聚餐玩乐, 工作和生活结合一下,让他们尽量适应这里的生活,这样他们不容易离职。”

沈斯宁点头。

廖祁东洗完碗擦了手后,他走到沈斯宁面前,笑着看他, 伸出手去握住了沈斯宁的右手,大拇指轻轻摩挲着他的手背。

沈斯宁手背被他摸得痒痒的,于是闷不作声的想把手往回收,但是廖祁东没松手,反而食指挠了一下他的手心。

“家里不让牵,嗯?”

廖祁东凑近问他。

沈斯宁觉得廖祁东挺小心眼的,这时候还和他翻旧账,故意调侃他。

沈斯宁瞪了他一眼,用了点力把手收回来,他看了一下手背,手背上有淡淡的红痕。

沈斯宁转身就走,他准备早点洗漱睡觉,廖祁东慢悠悠的跟在他身后,看他进卧室拿睡衣。

“沈斯宁,你那天说的问题,是什么意思,能不能说明白一点给我听?”

廖祁东想知道当时沈斯宁在顾虑什么。

沈斯宁怎么可能把之前的话说出来,说出来眼前这人指不定会得意成什么样,人家才看一步,他自己就看到往后数十步了。

以后的事,变数太多。

“我忘了。”

沈斯宁拿着睡衣往卫生间走,关门前跟门外的廖祁东说了一句话。

“不许问了。”

说完这句话,沈斯宁关上卫生间门,从门里把卫生间门反锁了,洗漱完后沈斯宁自己在卫生间吹头发,吹完后他从里面出来。

廖祁东正在阳台收衣服,他收了两身衣服出门替换着穿,反正他一个大男人没那么讲究,衣服有得穿就可以了。

沈斯宁走过来看他叠衣服,廖祁东装行李直接用超市的购物袋装,简直是简陋得不行,沈斯宁看不下去,起身回卧室腾出一个箱子,把箱子推到他面前。

“用这个行李箱装吧,你用这个袋子装,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装的是垃圾呢,到时候给你扔了。”

沈斯宁说道。

廖祁东听见他的比喻笑了出声。

把沈斯宁的箱子接过来打开,他把衣服往里装,箱子也不大,装几件衣服还是绰绰有余。

明天他们早上五点就要出发,廖祁东包了两辆大巴车往那边走,这个时间点去任何地方的票都很紧张,而且中途停的地方多,耽误时间,所以干脆包了大巴车过去。

收拾好东西,廖祁东把箱子推到墙角。

沈斯宁准备进卧室睡觉了,转身打算关门的时候,发现廖祁东跟在他身后,于是他眼神疑惑的看着他。

“你躺你的,我站这和你说说话。”

廖祁东站在卧室门口,没进去。

他知道沈斯宁对自己私人领地意识挺强的,所以不急于这一时,没有进去,就站在卧室门口和他说话。

沈斯宁坐在床上,没上床躺着,他觉得上床躺着和人面对着说话怪怪的,在他心里卧室一直是私人领地,除了父母以外,其他人都不许无故进入。

尤其是躺在床上和人说话这种事。

总感觉不端庄。

廖祁东和他交代了一些安全问题,让他每天尽量七点前回家,不许不接电话,有事给他打电话。

沈斯宁听他说七点回家,不许不接电话,轻哼一声,心说天高皇帝远,管这么宽。

廖祁东一看沈斯宁的表情,就知道他没往心里去,沈斯宁这个人有时候骨子里有点小叛逆,大事上他不含糊,你说什么他都能认真办到,但小事上就得看他心情了。

“沈斯宁,你乖点,不然我在外做事也不会安心的。”

廖祁东目光沉沉的望向沈斯宁。

沈斯宁看他很认真的和自己说,只好回了一句知道了,这才第一天,廖祁东的强势就开始露出些许痕迹了。

见沈斯宁有些困了,廖祁东没在多说,把卧室门给他带上,让他早点睡觉。

第二天沈斯宁睡醒的时候,客厅已经没人了,只有留在厨房的早餐,沈斯宁吃完早餐把碗洗了,像洗几个碗这种家务,他会做,但不是必要情况下,他不会去做。

吃完早餐,沈斯宁打车去了兴趣机构。

现在学生还没开学,寒假也排了课程的,他去的时候已经有几个班在上课了,沈斯宁的画画课要过两天才开始上课,一周上两天,上午下午各上一节课,一节课两个小时。

学生上学后,上课时间就是在每周六。

另一个画画老师是周日,他们一人带两个班,那个老师带的是年纪小一点的学生,沈斯宁带的是年纪大一点的学生,多数学生是初中生。

两处兴趣机构,廖祁东从之前的招生员工中,选了两个人负责管理,每个月多给了一点钱,两个人能力很强,学生有三分之一都是他俩招揽来的,但是关系一般。

沈斯宁知道廖祁东是故意这样选的。

制衡之策。

廖祁东和他说过这样一句话,员工如果都团结了,那么接下来他们的目标,就是开始团结起来对付你这个老板了。

沈斯宁去两处机构坐了一会儿,让前台告诉大家晚上一起去聚餐吃饭,饭店他们自己选择,少数服从多数。

另一边廖祁东带着司机们出发了,出发前他给每个司机发了一张纸,上面写着工作流程,具体章程他打电话问过张总,问他以前流程是怎么样的。

张总跟他简单说了一下,剩下的就要靠他自己领悟了,廖祁东把工作内容细化了一下,让师傅们记牢,犯错一次就是扣工资。

晚上七点廖祁东给沈斯宁打了一个电话,沈斯宁正带着员工们在吃饭,他不怎么适合热场说场面话,好在那两个管理人员,他们属于人精的那种,主动活络气氛带着员工来和沈斯宁敬酒。

沈斯宁一一都应了,不过他喝的都是水。

“吃饭了吗?”

廖祁东坐在大巴车座位最前面,他身后一排都没人坐,那些司机们抱团坐在后面,廖祁东只有对沈斯宁温柔会笑,平时在外都是沉着一张脸,公事公办。

所以司机们也不敢去和老板套近乎。

车上的司机们在后座说说笑笑吃东西,所以他们也没注意到老板在和人打电话,跟人说话的语气和他们一个天一个地。

“正在吃,和员工们一起聚餐。”

沈斯宁看了两眼吃得正开心的员工们。

“吃完了回到家,记得给我回个电话。”

廖祁东没多说,知道他在外吃饭,不方便久接电话,于是让他回家了再说。

挂断电话,等员工吃完饭后,沈斯宁去把帐结了,然后他让员工们打车回宿舍,打车费他报销,看着员工们一一上车后,他自己也打车回了居民楼。

回到住处,沈斯宁进门就把大门反锁了,然后去把阳台窗户关了,关完后他去洗漱,洗漱完躺在床上,他才给廖祁东回电话。

电话那头的廖祁东他们正停在服务区休息,他们停的这个服务区没什么正经吃食,多数是泡面和零食,司机们都在吃泡面。

廖祁东吃东西快,早早的吃完在吸烟室抽烟,这个时间点基本上没什么人,就他一个人。

沈斯宁就是在这个时间点给他回的电话。

廖祁东给沈斯宁的电话设置了不同的铃声,清脆的铃声回响在整个室内,廖祁东掐灭烟支走了出去,去室外接听。

廖祁东这个人不喜欢炫耀,对于感情这种东西,他觉得是一种极为私密的,所以不喜欢任何人听见他和沈斯宁的私下电话。

换作另一种说法就是,他占有欲极度的强,喜欢的东西要藏得非常好,不希望有任何人觊觎又或者借此来当作话题调侃。

吸烟室太安静,说话声极有可能被人听见,所以廖祁东走到外面接听。

“回到家了?”

廖祁东问他。

“到了。”

沈斯宁坐靠在床头,回答他的话。

“晚上吃的什么。”

廖祁东开始问他今天一天做了什么,吃了什么,聚餐时员工们怎么样,把沈斯宁的一天行程和心情都问了个遍。

沈斯宁挑了几个问题回答。

廖祁东听着他回答,忽然想起来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想到这里,他提起了这件事。

“沈斯宁,你知道我们第一次见面,我看到你的第一印象是什么吗?”

沈斯宁不知道好端端的,提起这个做什么,他们第一次见面闹得可不愉快,廖祁东的头被他砸破了,自己也被他扭了脚腕。

“什么?”

想到之前廖祁东那样对他,沈斯宁心里没好气,想起来就不高兴,他从小到大还没受过这种罪。

廖祁东似知道沈斯宁不高兴。

他说出了接下来的话。

“沈斯宁,我当时的第一印象是,怎么会有男人长得这么漂亮。”

听到这句话,沈斯宁是真的有些生气了,廖祁东这是把他当作女人看待了吗?怎么能用这个词来形容他。

沈斯宁抬手就准备挂电话。

“但是一个男人看见另一个男人出现在自己家里,他的第一反应,不应该是觉得对方漂亮,而是应该奇怪他为什么在这,有没有偷什么东西?”

廖祁东的词库有限,他只能想到这个词。

漂亮。

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廖祁东下意识的挡住其他人看向沈斯宁的视线,他的身体快于大脑做出了反应。

沈斯宁听明白了廖祁东的未尽之言。

沈斯宁拿着手机,没有挂断。

听着电话那头的风声和呼吸声。

“沈斯宁,晚上盖我的被子睡觉吧。”

廖祁东突然说了这样一句话。

沈斯宁听着廖祁东的要求,耳朵发热,没回答应还是不应,只说自己困了,电话先挂了。

廖祁东看着挂断的电话,从外套口袋里摸出烟盒,抽出一支点燃。

夜晚的风很大。

吹得烟支燃烧速度快了很多。

第43章 交换

廖祁东走的这几天, 沈斯宁没事就出去写生,等到时间后就去给学生们上课。

年后新增加了不少学生,沈斯宁上完一天课下来,感觉人很累不想说话, 下课就打车回去。

回到卧室, 沈斯宁躺下就睡觉了。

廖祁东在这边和厂家一起吃饭, 吃饭期间廖祁东和销售经理闲聊, 慢慢的把话题引到代理上。

“哎,这个东西不好说, 廖老板你家大业大的,代理这种东西拿下来吃力不讨好,没必要,钱砸进去了,还不一定能全部销得出去。”

“这年头, 货不重要, 重要的是卖出去才是王道, 你说是吧。”

销售经理站起身,手里拿着酒杯敬了廖祁东一下, 话里话外都在恭维他,把他捧得高高的,务必不得罪人。

“你说的也是。”

廖祁东笑着喝了他敬的这杯酒。

喝完酒廖祁东心里就有数了,心里冷笑一声, 任他怎么试探和放饵,这些圈子里的人,还是排外,外来的人想插一只脚进来,那是不可能的。

生意场上无交情。

廖祁东吃完饭后, 经理把他送就酒店门口,第二天他们就要接车,车子就停在货车制造厂里的,货车的车身和货箱是分开在两个地制造的,今夜厂里就会把车厢和车子装在一起。

廖祁东早就吩咐人,在酒店楼下守着那个经理,等那个经理把他送到酒店楼下,看着自己上楼后,经理才开车离开。

与此同时,守着的那个人悄无声息的跟了上去,廖祁东和对方一直保持着通话。

那经理果不其然开车去了制造厂里。

货车厂在很偏远的城市乡下,夜晚都有人在大门口守卫,廖祁东只是让那人摸清楚地址后,就让他回来了。

这一次他只是先探探路。

等他把煤矿场这边的事情抓稳了,再想办法从这边撬出一个口子,自己单干。

第二天廖祁东带着司机们去接车,他让司机们在每辆车的方向盘上缠了红布,这是规矩,寓意平平安安。

货车不比小车,货车有视线盲区,尤其是现在他们需要白天夜里的赶路,而且这批新车还没上户买保险,一旦中途出了事,到时候廖祁东恐怕得被那些上面的人,刮下一层皮。

六十个司机,每个车上两个人,轮流替换开车,一旦疲倦了,就换人开。

付完钱,廖祁东带着司机们一起出发了,大巴车在前面开路,后面跟着一长串的货车。

廖祁东没有开货车,他还有更多的事情要处理,他坐在前面的大巴车上,拿着手机坐在最后一排打电话。

他没有让那个守经理的人跟着一起回来。

那个人是他年前就安排好的,对方一直在那边蹲守,廖祁东让对方在制造厂附近的农户家住下来。

租住的那家农户搬城里去了,乡下房子空着,于是就租了出去,廖祁东让对方先不要打草惊蛇,让他先跟附近的农户打好关系,白天去种点田地掩人耳目,顺便也可以打探消息。

制造厂在这里这么多年了,里面精确的消息外人是无法探听的,但是若要说外层的皮毛或者八卦,那这些附近居住的农户肯定是最清楚的了。

货车在高速上行驶了几天,安全到达停车场,出发之前廖祁东就在电话里通知员工,让他去找村长谈,谈一个合适的价格,把附近乡下所有的地盘都买下来了,乡下的地便宜花不了多少钱。

村里没什么收入,年轻人都外出打工了,村长和乡亲们一谈这个事,大多数人都同意了,何况也不用他们搬家,就是占他们的田地而已,而且那些田一年到头也种不了几个钱。

这个老板若真是在这里发展扩大了,他肯定需要人手,到时候村里的人还能去打打零工。

村长也希望他们这里发展起来,所以很快的就办好这件事了,但他也跟廖祁东提了一个要求,到时候若是发展起来了,需要用工人的话,能不能优先选择他们村里合适的人。

廖祁东答应了。

地盘还没开始正式修建,都是农用地,廖祁东让司机把车都停到停车场里去,留了人看守。

忙完后,他就开车往家赶。

回去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进门时屋子里都是黑的,他下午的时候提前给沈斯宁打了电话,说他今晚上会回来。

刚打开门换鞋子的时候,卧室门有拧门锁的声音,沈斯宁从卧室出来,廖祁东说他今天晚上会回来,具体时间不知道,让他早点睡不用等自己。

但沈斯宁断断续续的还是睡不踏实,听见有动静后就从床上下来了,沈斯宁睡眼朦胧的看着廖祁东。

“你回来了。”

沈斯宁刚从卧室出来,客厅的灯光亮得刺眼,于是他微微闭上眼睛,缓缓的和廖祁东说话。

客厅的灯廖祁东买的最亮的,他喜欢亮一点,这样看得清楚一些,见晃着沈斯宁的眼睛了,所以他的客厅大灯关了,开了一个边缘的小灯。

沈斯宁穿着棉质的睡衣睡裤,睡衣扣得很规矩只露出脖颈,更往下则藏在衣服里,他的脚上穿着一双藏蓝色拖鞋没有穿袜子,脚踝露了一点。

白得很漂亮,青色的经络藏在皮肤之下。

整个人散发着慵懒的气息。

廖祁东缓步走了过去,他抬手搂住沈斯宁的腰,把人抱在怀里,一只手扣住他的后脑勺,让他的脑袋靠在自己胸口。

廖祁东手指插-在沈斯宁发间,沈斯宁的头发很软,跟他这个人对外的性格完全不像,不过或许沈斯宁内心深处,有着不为人知的一面也说不准。

廖祁东未曾走进去看过,不过他不急。

总有机会的。

沈斯宁迷迷糊糊的靠在他怀里,廖祁东胸口很温热,体温温暖了他里侧穿的毛衣,然后又温暖了他。

每个人身上都有不同的味道,不是洗衣液的气味,而是那个人自身散发出来的味道。

沈斯宁在他身上嗅到了风尘仆仆的气味,还有一种像太阳晒过被子后暖烘烘的气味。

廖祁东抱了一会儿,才略微松开人,但搂在沈斯宁腰上的手却没松开,他低头去看沈斯宁,然后问他。

“晚上睡觉,为什么不盖我的被子?”

廖祁东回来换了鞋,开完灯就看见他的被子在沙发上叠得好好的,走的时候是什么样,回来还是什么样。

他让沈斯宁盖他的被子睡觉。

沈斯宁没照做。

沈斯宁听到他的问话,瞌睡清醒一点了,抬眸撇了他一眼,廖祁东眼底都是笑意。

“我有被子,为什么要盖你的,何况你的被子也是我给你的。”

沈斯宁回他。

廖祁东低头凑过去,看着沈斯宁的眼睛,沈斯宁的眼睛很漂亮,像名贵的宝石,独一无二。

两人目光对视一阵后,暧昧丛生,见沈斯宁对他的行为没有抵触后,廖祁东凑过去亲了亲沈斯宁的眼尾。

沈斯宁看着他靠近自己,在自己眼尾落下轻轻的一个吻,很温柔,温柔得一点都不像廖祁东这个人的性子。

一个人对自己喜不喜欢,喜欢的程度,其实被喜欢的那个人是能感受到的,沈斯宁现在就能感受到,廖祁东对他的珍视。

“我还没吃晚饭,你要不要吃点,吃完再睡?”

廖祁东问他。

沈斯宁不太习惯睡下后又起来吃东西,于是摇了摇头说不吃,廖祁东也没有勉强他,于是牵着人在沙发边坐下,让他躺在沙发上休息会儿,他去做自己的晚饭。

沈斯宁看着廖祁东进厨房煮面,廖祁东自己一个人对付吃的时候,不会做得很精细,填饱肚子就行,所以沈斯宁看他进厨房不过十分钟就煮好一大碗面端出来了。

廖祁东端着面条出来坐在沈斯宁旁边,他端着碗挑了几根面条递到沈斯宁唇边。

“要不要尝尝?”

沈斯宁知道廖祁东的性格,有时候总是会把他的东西分享给自己,不管好与不好,都想让自己试试。

沈斯宁尝了一点,吃了两口就不想吃了,然后起身去卫生间去刷了牙,刷完后坐回沙发。

廖祁把剩下的面条都吃完,吃完了后他把碗洗了,洗了后他拿上衣服去卫生间洗漱。

廖祁东洗澡很快,沈斯宁见他平时都是十分钟搞定所有的洗漱问题,今天沈斯宁见他不过五六分钟就出来了。

洗完后廖祁东走过来,把沙发拼成床,他上来和沈斯宁面对面的坐着。

“明天我要去停车场给司机们培训,后天一大早就要出发去山里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一趟,不过我会尽量挤出时间回来的。”

廖祁东和沈斯宁说着他接下来的行程。

沈斯宁点了点,说知道了,廖祁东出发前,就和他说过这些事,他早就知道了。

廖祁东看着沈斯宁点头,也不多问。

他们两个人现在身份转变,好像变成了两个客客气气的朋友,沈斯宁应该还是有些拘谨的,毕竟他们才刚刚开始。

“沈斯宁,明天跟我一起去停车场吧,我记得你明天不上课,有时间的。”

廖祁东说道。

沈斯宁听着他这个要求有些疑惑,廖祁东的停车场他一次也没有去过,连在哪个方位都不知道,怎么好端端的要自己一起过去?

难不成帮他一起培训司机?

廖祁东见沈斯宁脸上带着疑惑,心中好气又好笑,真是一点都不开窍,于是他把话说的更直白了一点。

“我想和你多待一会儿,你明天跟我一起去吧?好吗?”

廖祁东伸手握住沈斯宁的手,把玩他的手指,沈斯宁手指修长如莹玉,指尖柔软,捏着很舒服。

沈斯宁听廖祁东这样说,他没有先答应,而是犹豫的问了另外一个问题。

“停车场干不干净?有休息的地方吗?”

沈斯宁之前见廖祁东每次从停车场回来,都是一身汽油和脏污,他也没有见过停货车的地方到底是什么样的。

怕又像上一次进菜市场那样,到时候两人在员工面前吵起来就不好了,沈斯宁虽然愿意和他相处,但也不愿意委屈自己去接触脏污的环境。

廖祁东听见沈斯宁的话,笑了笑。

他凑过去在沈斯宁耳边说。

“放心,不会让你跌到泥里。”

“你是天上的月亮,我会捧着你的。”

沈斯宁听见他的话,就知道廖祁东终究是明白了他那个问题的意思,而且还给了他一个答案。

“你找人问的?”

沈斯宁推开他人,询问他。

廖祁东被推开后也不恼。

笑着靠在沙发背上,回答他的话。

“是啊,咱们这里有文化的人少,所以这一趟我去大城市,随便找个人,问一问不就清楚了。”

沈斯宁听到他的话尴尬得想钻地洞,有些话当时的情况说出来没事,但是过后在提起来,就有些矫情。

真的很难想象,廖祁东这样一个糙男人,在大城市里拉着人问这些话的意思。

“你不嫌丢人啊?”

沈斯宁反正是脸热面子挂不住,幸好被问的那个人,不知道是他沈斯宁说的这些话,不然沈斯宁真是没脸见人了。

廖祁东见沈斯宁那样,还添油加醋告诉沈斯宁剩下的。

“对啊,我特意跟人说,是我喜欢的人跟我说的话,可是我又听不懂,所以找个人问问,到底什么意思。”

这下沈斯宁彻底像炸毛的猫,从沙发上起身,想下床回卧室,真的是!真的是!

丢死人了!

廖祁东逗够人了后见好就收,于是赶紧把人拉住,拉了回来,语气变得正经了一点。

“骗你的,我怎么会让别人笑你。”

“是我想了很久,才想明白你的意思,加上刚刚你的反应就彻底确定了。”

“我不会让任何人,对你有一点不好的猜想。”

廖祁东拉住人后,把人抱住,他连被子带人一起抱起来,抱着人往卧室走。

走到卧室,廖祁东掀开沈斯宁的被子,把人放在床上,廖祁东蹲在床边,低姿态的望着沈斯宁,他牵起沈斯宁的手吻了吻手背。

“我会解决你所有的顾虑,你只需要在我身边就好,以后就算天塌下来,我也会护着你的。”

廖祁东说完这句话后。

他拿走沈斯宁的被子出了卧室。

沈斯宁听着廖祁东给他的承诺,心脏又开始不由自主的加速跳动,安静的卧室里,沈斯宁能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第44章 亲吻

沈斯宁把被子抖开, 盖上廖祁东的被子,廖祁东这个人,只要他想要做的事,他就会想方设法办到。

这被子虽然是他的, 但是他给了廖祁东盖, 后面廖祁东也一直没有还给他, 被子被廖祁东盖过一段时间, 沈斯宁躺在被子下面,翻了两个身, 总觉得像被子这种私人物品,带有很强烈的私密意味。

所以总会让他感觉到,是廖祁东的气息环抱着他睡觉,廖祁东这个人真是可恶,心机深沉, 一点一点蚕食他的私人领地。

沈斯宁翻了很久, 最后还是顶不住睡意, 盖着另一个男人的被子睡着了,他一觉睡到自然醒。

醒了后, 他换了衣服从卧室出来。

沈斯宁看了一下墙上挂的时钟,已经是早上十点多了,桌子上有廖祁东留下来的字条。

早餐在锅里,醒了给我打电话。

我回来接你。

沈斯宁先去洗漱, 洗漱完把早餐热上,热早餐的时间,他给廖祁东打了个电话,电话很快就被接听起来了。

“醒了?”

电话那头很多人絮絮叨叨的说话,沈斯宁能从声音的大小察觉出, 廖祁东是走到一处人少的地方才开始和他说话的。

“嗯。”

沈斯宁应他。

“那你先把早饭吃了,我现在开车回来接你。”

“好。”

廖祁东等沈斯宁说完这句话后,就挂断了电话,他跟负责培训的人说了一声,说他出去一个小时再回来,让他先给司机们培训着。

培训的人,是廖祁东临时找的,是学校里退休下来的老师,教语文的,闲着没事接了这个活儿。

他点了点头,继续给司机们讲工作章程,哪些该怎么做,哪些不能做,一一的念给他们听。

停车场的几个销售员,见廖老板开着新车出去了,都在猜测他去哪儿了,主要是他们都摸清楚规律了,平时出差办事廖老板就开他那辆二手车,然后回家是开他那辆新车。

有人的地方就有八卦,大家猜测他回去陪女朋友去了,主要是男人忙起来的时候,哪里有功夫想着换车开,都是怎么方便怎么来。

沈斯宁刚刚吃完早餐,把碗筷放进厨房,廖祁东就回来了,他回来后把碗筷洗了,洗完后就接上沈斯宁和他一起走。

车子一路往郊区乡下开,乡下是沈斯宁从未见过的荒凉,杂草丛生,路也不平。

“乡下就是这样,而且我们的货车经常出入,肯定会损坏路面的,等到时候周围都修好建好了,有时间找村里的人把路也修一修。”

车子一路颠簸到了停车场,停车场大门口的保安,见是老板的车来了于是开了大门,放老板进去。

廖祁东直接把车子开到活动板房旁边,沈斯宁正准备下车的时候,车门还反锁着,廖祁东没有打开车锁。

“你是和我一起看我做事儿,还是在板房里呆着等我?”

廖祁东右手牵住沈斯宁的手不放。

询问他的意见。

沈斯宁隔着车窗看了一下外面,整个停车场停满了货车,新的旧的都有,几十个男人坐在一处空地,他们前面有一个年纪大的人,拿着本子在说着什么。

围观的有两个阿姨,还有几个年轻的男子。

“那你想好怎么介绍我的身份了吗?”

沈斯宁没有先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问他,自己和他一起出现,会不会让人察觉到什么异常。

经过廖程那件事,他算是知道小县城里人们思想的保守,廖祁东是这里土生土长的人,他的根和生意都在这里,所以一旦被人发现了,恐怕会对他造成不少的困扰。

“你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至于其他的你不用多想,我会解决的,你要试着相信我。”

廖祁东回他。

“和你一起。”

沈斯宁做出了选择。

廖祁东笑了,然后打开车门锁,两人一起下车,沈斯宁跟在廖祁东身后,看着他往人多的地方走。

廖祁东带着沈斯宁走到培训老师身边,然后让开自己的身子,简单的介绍了一下。

“我亲戚家的弟弟。”

廖祁东声音不大,但是基本上在场的所有人都能听得清楚,廖祁东只介绍了这样一句,更多的就不在细说了,连姓名都吝啬告诉他们。

只告诉他们关系。

廖祁东从旁边拖了一张椅子让沈斯宁坐,随后给他拿了一张打印的纸给他看着玩儿,然后走到放水的地方,拿了一瓶矿泉水给他。

安顿好沈斯宁后,廖祁东就走到培训老师身边,他先询问老师讲得怎么样了,讲到哪里了,效果怎么样。

下面的司机们大多数都是三四十的人了,学习都不怎么好,像这种正规的培训跟学校课堂里一样,他们听得昏昏欲睡,其实大概意思他们都清楚,无非就是要他们听话。

廖祁东知道这些司机们,对这些东西面上虽然听得认真,但心里其实嗤之以鼻,觉得他小题大做。

不就是拉个煤吗?有什么不一样?

不就是去了等装车,装好了按规定的路线送到就行了?哪家不是这样做的。

廖祁东让老师过去坐着休息一会儿。

廖祁东站在最前方,他看着底下的司机们,文的章程已经讲的差不多了,接下来该他震慑这些司机们了。

“各位,想来老师已经告诉大家明天过去上工后的流程了,我希望大家按照流程走,不要自恃经验足,不把我的话放在心里。”

“大家既然来了我这里,那就听我的安排去做事,我不管大家背地里怎么骂我不近人情,我也不会去计较这些,但是谁要是不按规矩办事,砸了我廖祁东吃饭的碗,那么接下来你就得想想,要么全家都吃不上饭,要么带着家人一起背井离乡。”

“丑话说在前头,我这人记仇。”

“不要到时候拖着家儿老小,说我廖祁东不给你们活路。”

下面的司机们瞬间安静极了,眼神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们都知道这位廖老板是搭上了煤老板的线,小县城水深,他们这些小市民不敢去试探。

所以把廖老板的警告都听进心里去了。

沈斯宁坐在一旁,看着廖祁东对下面的员工施威,廖祁东今日一身黑色冲锋衣,下身工装裤,讲话时他的神情威严不苟言笑,尤其是最后的警告带着几分威胁。

这样的男人,任谁看了都会觉得危险。

像开了刃的利剑,没有谁愿意去试试。

没过多久,廖祁东震慑完众人后又开始给好处,他答应大家若是到年底都没有出过任何差错的人,年底奖励半年工资。

这句话一出,下面的司机们忍不住欢呼了两声,半年工资!这个奖励太诱惑人了。

没有谁开过这么大方的奖励。

结束讲话后,廖祁东走到销售员那里,问车子所有手续还有保险办得怎么样,按常理来说这批车子上户手续没那么快,但是有钱能使鬼推磨,所以他要在今天之前,最迟明天全部办好。

销售员说已经办了一大半,剩下的最迟明天下午就能办好,廖祁东听了点点头。

明天一早就要出发,过去了肯定是安排工人们先住下,住下后晚上大家伙一起吃饭,那边的负责人也会和他们交接一下,说一下大概的工作内容,第三天才是这些司机们正式上班的时间。

安排好事情后,廖祁东走到沈斯宁身边。

“我们进去说话。”

廖祁东示意沈斯宁跟他走。

这个时候的廖祁东说话很平静,好像在同一个寻常的人说话,沈斯宁没有看见过他工作时的样子,也没见过他这样正颜厉色。

他知道廖祁东叫他进去做什么,无非是两个人亲亲密密的说会儿话,不让外人看见。

所以沈斯宁故意起了点坏心思,谁叫廖祁东昨天晚上故意诓他,他叫礼尚往来。

“我觉得这里挺好的,我再坐会儿。”

沈斯宁手上拿着纸认真的翻看起来,说得很是轻描淡写,让人一点儿都看不出来他是故意的。

廖祁东目光沉沉的盯着沈斯宁。

沈斯宁指着上面的一条,询问廖祁东。

“这一条是什么意思?你们连员工的私生活都管?”

纸上写着不许和山里的住户产生私人感情。

廖祁东看着他食指指着纸上打印的那一行字,见他是真的不解这一条,于是站在他身边同他解释。

“这些司机们要在山里一直待上好几年,一直到这里的工程结束,只有过年才能放假回去,他们的工资也是一年结一次。”

“山里基本上都是男的,只有山里原有的住户,兴许有几个女性居住,而且这些司机们都三四十了,你觉得他们成婚没有?”

廖祁东反问他。

男人最了解男人,山里寂寞钱花不出去,一年到头都难见到女人,他去这个煤矿场看过,附近的几座山还是有人居住的。

廖祁东冷血不在乎别人的事儿,他只在乎自己的利益不受损害,所以他规定了这一条。

怕这些司机们精-虫上脑,干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儿,到时候闹大了,那几位老板可不会听你解释,商人利益至上。

谁要是耽误他们赚钱,他们可以随时换人,手下人出事,他们不会追究你手底下的那个人,并认为这件事情有可原。

他们可不管你有没有三头六臂,他们只会认为你这个负责人不行,连手底下的人都管不住。

他这么写,是给司机们留面子,不把话说明,但他们这些人哪里能看不懂这些意思,都干了这么多年的活儿了。

沈斯宁听懂了他的意思,他想廖祁东必定是见过这些,才会深谙这里面的门道。

沈斯宁抬起头目光审视的问廖祁东。

“你呢?”

廖祁东听到沈斯宁的问话,知道他是怕自己过去乱搞,所以盘问他。

“你跟我进去说话,我就告诉你。”

廖祁东拿话回他。

沈斯宁见他一副衣冠楚楚的样子,谁也想不到廖祁东说出的话,竟是要挟自己陪他一起进活动板房说话。

沈斯宁手指捏着纸张用了点儿力。

廖祁东也不着急,站在一旁耐心的等。

等了几分钟,沈斯宁才站起身。

两人一前一后的往活动板房走。

进去后,廖祁东一件事就是把门关上,把人抵在门背后,弯腰低头亲了下去。

第45章 负责

廖祁东动作太快, 快得沈斯宁来不及反应,他被人搂着抵在门背后,扣住后脑勺亲了下来。

廖祁东只在他唇上浅浅印了一会儿,然后略微松开保持一丁点距离, 两人靠得非常近, 廖祁东的呼吸, 都尽数落在沈斯宁的唇齿间。

“沈斯宁, 我这个人保守,我的初吻给你了, 你要负责的,嗯?”

沈斯宁听着他的话,没忍住唇角上扬。

“不是只是试试吗?”

“现在就要负责了?进度太快了吧?”

廖祁东又凑过去浅浅的亲了他几下。

“沈斯宁,我这个人泥腿子出身,反正我告诉过自己, 只和自己的老婆亲吻上床, 你看着办。”

沈斯宁被他这无赖的说法逗笑了, 明明是他偷袭亲自己,反而倒打一靶要自己负责, 搞得好像是自己抢了他的初吻一样。

“哎,我们那里不兴这种,你该多接触接触新鲜事物,开开眼界儿。”

沈斯宁从他怀里出来, 离远了一点保持距离,蔫坏的笑着和他说话。

廖祁东看着他这副鲜活张扬的样子,更像狡黠的狐狸,真是一点口风都不松,连句准话都不愿意给他。

廖祁东走到自己的老板椅坐下, 两条腿搭在桌上,拿书盖住自己的脸,默不作声。

沈斯宁不明白他的举动,看了好一会儿见廖祁东一直维持这个姿势,还以为自己说的话伤了他的心。

他回想了一下,廖祁东这个人好像有时候思想是挺保守的。

所以沈斯宁慢慢走到廖祁东身边,想伸手拿走他脸上的书,看看他的神色如何。

谁曾想刚一走近,廖祁东就掀了脸上的书腿也放下来,快速的把沈斯宁抱在怀里。

他是在诈沈斯宁。

“廖祁东,你这个骗子!”

沈斯宁被他抱在怀里,腰上的手扣得很紧,完全没有逃跑的可能性。

“我混蛋,我骗子,我不该骗你。”

廖祁东抱着人,去亲沈斯宁的唇角,有一搭没一搭的亲着,一点一点的试探他的底线。

亲了十来下,沈斯宁就不让他亲了。

廖祁东见好就收,规规矩矩的搂着人和他说话。

“下午我们去银行,我把钱存进你的卡里,有什么想要的自己去买。”

廖祁东手轻轻摩挲着沈斯宁的手背。

沈斯宁发现他很喜欢玩自己的手,廖祁东的话让沈斯宁有些惊讶,他看过廖祁东的存折,上面有不少钱。

“存我这里做什么?”

沈斯宁第一反应是廖祁东把钱存他这里,而不是给他,因为这么大一笔钱,不是开玩笑的。

“我看那些老板不都这样吗?钱放老婆那,债背男人身上,到时候折了你还能落着钱,有事我扛上。”

“不要拒绝我给你的东西,你有的是你的,我给你的是我的心意,我说过不会让你跌落到泥里,就会说到做到,这只是我给你的第一件东西,接下来我会给你更多的。”

“我不会让你向下的。”

廖祁东说的话很温柔,但是语气里却透露着强势不容沈斯宁拒绝,沈斯宁是知道他的固执的,就算自己不答应,以后廖祁东也会想其他办法让他答应的,所以没有拒绝。

沈斯宁也想看看,他不顾理智选择的男人,到底能飞到什么程度,值不值得他托付一切。

下午给司机们开完会,就让那些司机们先回去了,让他们回去收拾行李安排好家里,第二天天不亮就要出发,留有时间让他们跟家人说话告别。

廖祁东要安排的事也很多,下午和员工们交代停车场的事情,备用钥匙和票据重要的东西,他都放沈斯宁卧室的。

他告诉员工,需要的话可以来他家楼下拿,家里有他亲戚在。

廖祁东年前就把所有手续办齐了,不再铤而走险积累资金,所以也不用担心会牵连到沈斯宁了。

下午趁着银行还没下班,廖祁东带着沈斯宁去银行,周转了几个银行把钱都存进了沈斯宁的卡里,一直忙活到很晚。

买地的事谈妥了,但是还没签合同打款,廖祁东没时间去签,所以他让沈斯宁代他去签字付钱,反正流动资金都在他那里了,到时候地皮落在他的名下。

这些东西风险不大,落在沈斯宁名下没什么大碍,这也是他想让沈斯宁今天过来一趟的意思,让这些员工们认认人,到时候签合同的时候,由员工带沈斯宁过去签。

从银行出来,已经是晚上十点了。

廖祁东开车带沈斯宁回去,回去后太晚了,他就简单做了点吃的,吃完了后他进沈斯宁卧室,拿出那一摞捆好的票据,告诉沈斯宁员工需要哪张才拿哪张给他。

沈斯宁看着这厚厚的一叠,每张票据上面的车牌号都是不一样的,员工报车牌号就可以了。

交代完后,廖祁东就出去收衣服了,这次他要出去很久,只能中途抽时间回来几次。

因为都是在山里,没必要穿太好,所以廖祁东捡了几套深色耐脏的衣服,还往行李箱里丢了肥皂毛巾牙膏牙刷。

沈斯宁坐在沙发上看他叠衣服,廖祁东叠衣服时,想到什么事儿,于是抬头和沈斯宁说话。

“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外穿的衣服可以放着等我回来洗,也可以拿去干洗店洗,商场背后那一条街有一家干洗店,我去看过还行,贴身的衣服换下来放久了,我还没回来的话,你就扔了吧。”

“扔的时候走远点扔,背着点人,免得邻居说你闲话。”

沈斯宁听到廖祁东这样说,有些奇怪。

若是他长时间没回来,没人给自己洗贴身衣服,就让自己把贴身的衣服穿一次就扔了。

廖祁东他自身很节俭,衣服都是够穿就可以了,也不会追求牌子,更不会糟践东西。

廖祁东让他把贴身的衣服脏了就扔,可不得让沈斯宁有些惊讶,况且沈斯宁以前在家时也没有这样浪费过,脏了都是让佣人洗干净。

“不用,可以一起干洗的。”

沈斯宁觉得没必要这么浪费。

廖祁东把行李箱合上,起身走到沈斯宁面前站着,低下头看他,他右手搭在沈斯宁的肩上,目光一直看着沈斯宁。

沈斯宁见廖祁东一直看着自己不说话。

“怎么了?”

沈斯宁疑惑的问他。

廖祁东左手轻轻抬起沈斯宁的下巴,让他仰起头,自己弯下腰和他接了一个吻。

“乖,听我的照做,不用心疼钱。”

廖祁东不说原因,只说让他这样做。

“不过我会尽量一周回来一次的,只是怕遇见什么特殊情况,我提前跟你说一下解决方案。”

“好吧。”

沈斯宁点点头。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客厅已经没人了,不过阳台上挂了很多新的衣服,都洗过晾上了,都是贴身的衣服和内裤,不知道廖祁东什么时候去买的。

沈斯宁去阳台看了一下,阳台的角落叠放着不少纸袋,都叠得整整齐齐。

吃完早餐,沈斯宁去兴趣机构。

去的时候,前台站了两个家长,正气愤的和前台说着什么,时不时的用手指指点点,前台和管理正在和家长解释。

沈斯宁没有走过去,而是先问了离得最近的保洁人员,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保洁阿姨看到老板询问,便把来龙去脉都说了,原来是这个家长趁着过年前做活动的时候报了名,现在她想来退费。

说孩子学了几节课就不想学了。

保洁阿姨又说,那孩子学得挺好的,也没听她跟老师说不想学了,估计是家长不想让孩子上了,所以来退费。

前台说把上了的课程扣除费用,退剩下没上完的课程费用,但是家长不同意,非要全退。

说什么不就是坐在那里照着画画?

大不了赔几张颜料和纸张的钱。

沈斯宁听完保洁阿姨的话,了解了过程后,让保洁阿姨给管理人员带个话,让她解决了事情后,来休息室一趟。

休息室内,沈斯宁把茶泡上,等了约半个小时左右,管理人员在外面叩门。

“进。”

沈斯宁说道。

屈蕾赶紧进来走到老板跟前,询问老板有什么事找她。

“前台要退费的家长怎么解决的?”

沈斯宁抬手示意她坐,然后倒了一杯茶水,递到她面前。

“协商后退了七成,主要是家长一直闹的话,影响学生们上课,到时候学生们听见了又回去摆给家长听,难免会让家长对我们这里产生不好的印象。”

沈斯宁听后没对她的处理方式表达意见,只是点了点头说知道了,然后让她把这段时间的帐拿来他看看。

屈蕾赶紧起身去前台,拿账本和这段时间收的现金给老板,沈斯宁拿着钢笔一笔一笔的对收入和支出,对完后基本上没问题,于是在账本最新的地方签了日期和名字。

现金沈斯宁收了一部分,然后留了一部分放在前台备用,让她们有什么需要买的就从这笔钱里开支,买了后把票据保留着。

这里看过后,沈斯宁去了另一处机构,把帐对了钱收了,而后他去了县城商场里的招生中心。

他很少来这边,只是时不时的过来看看,五个招生老师有两个坐在外面,身边放着一个广告牌,有人问她们就给解释。

沈斯宁在远处站着看了一会儿。

看了一会儿后,沈斯宁去附近的奶茶店打包了几杯奶茶提过去,员工见老板提着东西来,很是热情。

沈斯宁送完东西,待了一会儿就走了。

这段时间沈斯宁除了上课,就是在机构里待一会儿,中途由廖祁东的员工带着去签了一份土地合同。

这段时间廖祁东很忙,忙得只能晚上打电话和他匆匆说几句,而且说不了几句话就要挂断。

后面几天,断断续续的又有几个家长来要求退费,理由千奇百怪,要么是家里条件不好出了点事,要么是孩子死活不学了。

负责人为息事宁人都退了大部分钱。

沈斯宁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一个两个还能理解,但是这一个星期都有七八个家长来退费了。

过完年,这才上课没多久。

所以今天晚上廖祁东给他打电话的时候,沈斯宁给廖祁东说了这件事,电话那头廖祁东端着碗正在吃晚饭,他只有吃饭时间才能空闲一会儿。

廖祁东放下筷子,询问沈斯宁来退费的家长,他们孩子学的都是什么兴趣,然后家里住哪里的。

沈斯宁只知道有几个孩子是画画班的,有几个是舞蹈班的,家庭住址不知道,得明天去前台翻资料看看。

“明天晚上等他们都下班了,你去前台翻那几个退费的家庭住址,记下来后去他们家附近看看。”

“看什么?打听他们的家庭状况吗?”

沈斯宁问廖祁东,主要是他也干不了这种打听的活儿,他这个人性子冷,对陌生人热络不起来。

“不是,你就随便找个店问问,问他们附近有没有兴趣机构。”

沈斯宁听到廖祁东这样说,立马反应过来了,廖祁东猜测有人眼热他们赚钱,跟风开了兴趣机构,而且价格比他们这边低。

电话里聊了几句,廖祁东说他还要过几天才能回来,让沈斯宁打听到后,不要轻举妄动,等他回来后再说。

沈斯宁应了。

第二天晚上员工们都下班后,沈斯宁去翻学生们之前填的单子,把地址都记下来,等睡醒天亮后打车去学生们住的地方看看。

他让司机带着他把几个地方都跑遍了,沈斯宁都没有看到兴趣机构,寻问附近的店都说不知道。

廖祁东让他不找了,等自己回来再说。

三天后的下午廖祁东回来了,回来后就直奔兴趣机构,那天刚好沈斯宁有课,廖祁东就直接去休息室,拿了沈斯宁记下的地址。

廖祁东拿了地址后就走了,留了口信给前台,说让他们老板上完课后不要急着回去,先等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