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150(1 / 2)

第 141 章 141-天道警告,诛仙剑阵(含营养液加更87w+)

准提原本想立刻转头就追的,但来都来了,他也不好就这么灰溜溜地走,只能维持着慈悲的笑容:

“原来如此。”

“既然贫道来迟,那便祝丞相马到成功,早日成就封神大业。”

说罢,准提迫不及待地飘然而去,直接化作一道金光,朝南方疯狂追去!

他能感觉到,那条连接着孔宣的机缘线已经越来越弱,几乎要消失了。

那可不行,那可是他的坐骑啊!

别跑!

准提道人根本不信什么元凤在世,那凤凰肯定是假的!

整个洪荒谁不知道元凤早死了。

姜子牙等人必定是被忽悠了。

他气得发晕,“到底是谁这么不要脸,敢劫我的机缘?!”

他突然想起最近元始天尊、老子等人最近的遭遇。

先是元始天尊的宝库被盗,随后是老子的先天至宝太极图被人截胡……

“等等,不是吧?!”准提道人脸色铁青,“现在轮到我了?我的坐骑被人劫走了?!”

“气煞我也!”

“这肯定是通天教主搞的鬼!”

他越想越气,疯狂加速,誓要追上那只假凤凰,看看到底是什么在搞鬼。

与此同时,洪荒频道已经刷疯了。

【大宸土地国有化!不允许私有土地出现,你只有使用权,而没有拥有权。

这是什么意思呢?

意思就是说,只要是大宸境内的土地,哪怕是一块土、一粒沙,一棵树、一座山,那也是归国有的,而非你私人拥有的!】

【你可以对你名下的这座山进行命名、可以对这座山上的树决定砍还是不砍、还可以决定你要在你的田地里种什么,甚至你把田改成湖来养鱼都可以,但需要每年向国家支付一定的使用费用。

这就相当于你租借了国家的土地,现在这片土地归你使用,但你不能用这片土地再收受佃农的税粮,因为国家才是这片土地的拥有者,是户主,而你只是短暂的借用了一下,等到你死后,土地是要被收回来的,如果不想被收回去,那就需要有人继续支付使用费用。】

【这就是使用权和拥有权的区别。上到皇帝,下到黎民,人人如此。

这样一来,世家贵族大肆垄断田地的行为就得到了制止,因为没有意义,且每人名下的土地数量也会有各种限制,土地数量越多他们每年要上缴的钱也越多。】

【这对普通人家来说没多大影响,甚至还是好事。

过去,他们需要每年向主人家上供一定的粮钱才能有地种粮食,现在这政策一推出,不少世家大户名下的田地有多的,害他们不得不抛出,其余普通人家就把这些多的田地捡到自己名下去。

据史书记载,一户人家的田地如果量产达到千斤,才只需上交一成的粮食为税,千斤以下只收半成粮。

每年、每户人家因种地而要向国家支付的费用远远小于过去向主家上供的三到五成粮了!相当于交粮给国家,自供自足,自己当家作主,怎么不是赚了?】

古古说完,不少在田里种地的人脑子反应快的已经拍手笑出声。

“是赚了,确实是赚了!”

“神昭大帝……那是陛下的第十一个儿子吧?”

“真好,我也想自家有地啊……”

可想而知,这次的直播结束,怕是民间会涌起一阵多汹涌的浪潮。

【但这样一来,势必会迎来世家贵族的反对。为了压下这股反对的声音,神昭大帝也没少做出努力。】

【首先就需要向自己朝中的那些臣子们收回他们的土地,这可不容易!】

古古打趣道:【你想啊,人家当官儿是为了什么?都成官了,除了光耀门楣当然这待遇上也得提上去啊,现在好,我还没拿国家几个子儿呢,自己家的地就保不住了?】

【那我还能同意?】

古古搞怪的问完,笑了笑。

光幕外的诸人也是忍不住笑,这比喻既好笑又贴切,但有人又实在笑不出来。

确实,在自身利益面前,又有多少人会为了国家大义甘愿献上自家的土地呢?

那可是祖祖辈辈积累下的田产啊……

古古笑够了,手指轻敲桌面,敛容继续说道。

【神昭大帝提出这个政策本是为国家和人民好,但现在站出来反对的人同样也是自己的臣民,要成全普通大众的利益,就得割舍一些人的利益。

那些被损失利益的人没做错什么,只是在国家大势面前不得不妥协,神昭大帝很清楚,要想世家豪强不再成为国家世世代代的隐患,土地的国有化就势在必行!】

古古脸上的神情越发认真,语气也十分郑重。

【他是一个皇帝,他平等的看待自己的每一个子民,无论贫富贵贱,他都一视同仁。】

【包括世家贵族,这些人又如何?难道就不是他的臣民了吗?

所以,他并不是敌视世家,而是站在一个皇帝的高度来看世间问题,世家这种在各方面垄断的行为确实于国不利、于民不利,长此下去,终会成患,所以他才要动手清除。】

【他给了这些反对的人三条路,两条生路,一条死路。】

【一、国家出钱按正常价买下每户所有不合法定的数量的田地,过去二十年因这些田地产生的钱粮税收就此抵消,未来十年内,名下剩余田地所产粮十年内也不必向国家交税,归自家所有,十年后正常交税;】

【二、自愿抛出名下所有不合法定数量的田地给他人,不管是卖给谁、或是送人也好,过去二十年因这些田地产生的钱粮税收就此抵消,名下剩余田地今后正常交税,但可允每族出两名子弟入朝为官。】

【三、政令推出,概不执行或是负隅顽抗想装无赖的,由朝中发兵强制执行,多余田地全部充公,情节严重者,可入狱处斩。】

古古说到这儿,面上露出个冷笑。【这场由大宸上下众贵族们群策其力的战事发动后,主动权就交到了萧恒手里。】

【历史记载,这场战事打得很是惨烈,整整持续了一年半,二十万大军死伤近半。最后萧恒明明都快要拿下西宇国时,又突然的撤兵,搬师回朝,整场战事显得虎头蛇尾,又奇奇怪怪。】

【据了解,在这场战事的前期啊,曾有大半参军的世家儿郎死在了战中,中期,朝中原本准备充足的军资却忽然供应不上,还伴随着军中有人叛乱,在征讨西宇的过程中自相残杀。】

【可以说,这场战事中二十万大军死的那些人里,有大半是死在自己人的刀下。可为什么这些人会忽然叛变呢?他们都是土生土长的大宸人,当然不可能是为了效力西宇,所以是什么导致了他们杀向自己人?】

古古故意抛出疑问,就为了带动直播间的观众,片刻后舒展了微皱的眉毛,表情认真的解答。

【其实这事很好猜。原因就在那些本想来捞功最后却死在战场上的世家子弟们。】

【都说战争上刀枪无眼,有死伤很寻常。但一场大战下来,去时还是上百人的世家队伍最后死得只剩小猫三两只,还是被打残了带回来,这是不是就不太寻常了?】

光幕底下无数人惊的站起来,谁都不是傻子,结果在这儿摆着,谁还看不出来这是萧恒刻意为之。

【都说萧恒作为二皇子时就勇猛好战,身上大大小小的军功也是不少,没道理他当上皇帝后领军作战的能力就衰退成这样吧?】

要说其中没个阴谋诡计,古古都不信。

【仗打到一半,带去战场的世家子弟死了一半儿,萧恒就算是皇帝也肯定要给个说法吧。当时朝中贵族们就有人千里传书,想要让自家孩子回来,当时萧恒是如何回应这些人的不知道,可最后这些人还是没能成功回去。】

【然后,朝中的军资供给就断了。】

【这里不难猜啊,大抵是那些世家中人回过味儿了,猜到萧恒此战真正想对付的人是他们,于是紧接着,世家和皇帝之间的拉锯战便开始了。】

【一开始是朝中断钱断粮,没了军资供给,看萧恒怎么打仗;但他们大概没想到,从一开始国库没钱没粮就是一个假象,萧恒照样在战场上打得风生水起,有意无意还装作不小心弄死两个世家的人。】

【眼看萧恒这个皇帝不打算妥协,自家儿郎是越死越多,一计不成,世家中人索性不忍了,又生一计。】

【景德三十九年,打着支援皇帝亲征西宇的旗号,朝中突然颁布了各地增收税款的法令,其中百姓一年要交的税加起来比他们全年的收入还要高两成,这般强烈剥削之下,自然会滋生民怨。】

古古语气轻蔑,带有冷笑,【百姓们懂什么?他们只知道一个国家做主的人是皇帝,却不懂,皇帝也不是事事都能由自己做主的。】

【就比如这道增加税收的命令,明面上是为萧恒好,事实上呢,不过是世家中人压迫萧恒的手段!】

【他们通过激过民怨,让宸国各地生乱。试问,在这种民乱四起,自己国家都不得安宁的情况下,皇帝还能顶住层层压力继续征战西宇吗?】

【不能!】

古古语气坚定,细听还有几分怒气。

为了一己之私,害了天下黎民,这种肆意妄为的人也难怪要被戾帝除掉。

【当时的萧恒若不撤军,势必会引得天下人不满;他若撤军,就相当于在这场他发动的与世家的争斗中主动低头认输,他想清除世家势力的想法终究会落空。】

这时,古古看到评论有大把人在问。

“为何这道命令就不是皇帝下的?”

“明明只有他有这个权利,而且萧恒残暴不仁,军资不足会下这种命令再寻常不过。”

“胡说八道!这都是你在胡乱猜测,颠倒黑白!”

见有人开始骂自己,古古也毫不心虚,不慌不忙道:

【我胡说?后世千百代人可不只有我一个人这么想,不过是根据史事认真分析罢了。当时的萧恒可是在离京都千里之外的战场上呢,期间根本没有任何命令传回,连国事也是一概交由丞相代劳,近乎于不管。突然从国都中心传出这道命令,你觉得有多少可能是萧恒亲自下的旨?】

古古冷笑,配合起来演出也是十分卖力。

【景德年间的大宸可以说是世家林立,势力庞大,朝中当官的不说一大半是出自豪门贵族,但至少有一半人皆出身不凡,这些人渗透了大宸的各个角落,这些势力一旦团结起来别说发道法令了,就是暗中换掉一个皇帝这些人也不是不敢干出来的!】

【君不见,最后三皇子为何能成功毒杀戾帝,我相信,在这场政变中,肯定少不了世家一党的暗中出力。】

“轰——”

大宸不知多少人在议论纷纷,古古今日的一番话可谓是打碎了不少平民百姓的世界观,从前他们一直以为皇帝是无所不能的,现在才知,皇帝也会有被人掣肘之时,皇帝也有无奈。

古古见这些人不服,还在叫骂和怀疑,也忍不住叹息。

【有句话我不得不承认,萧恒虽性格残暴,但不代表他蠢,相反,他很聪明。在当时那个大环境下,有多少人能看透世家豪强林立带来的危害?】

【萧恒有决心想铲除这股力量是好事,可无奈,他的性格又阻碍了他实现这件事的成功。】

【他行事太过偏激,想把所有的敌人一杀了之,以杀斩断所有麻烦。但这是不可能的。】

【这样只会让他的敌人越来越多。】

【萧恒不是一个愿意低头的人,也无惧自己的名声好坏。

所以哪怕朝中增税的命令一出导致国家动荡不安,甚至后期还有各地百姓揭竿而起纷纷起义,他想做的事,势必要达成,否则谁也无法动摇他的决定。】

【于是,在各地百姓都要活不下去的时候,他仍坚持要和世家之人杠到底!】

【最后等到他不着痕迹的杀完了随军出征的世家子弟后,这场战争也可以结束了。所以那时,他明明可以直接攻破西宇,但却选择班师回朝,原因也在这里得到体现,因为他从一开始要做的就不是攻下西宇,而是断了世家人下一代的根。】

【别小看他杀了那些人的后果,要知道,当初世家派出随他出征的大多都是族中的优秀子弟,就是想通过这一仗让他们捡些功劳傍身,好顺理成章出仕。

但谁曾想到,这些人全死了,活着回来的零星几个也是残的残、伤的伤,一辈子也不可能有功成名就的一天,此举相当于废掉了世家下一代的出路。

世家重传承,一代人里的优秀子弟尽亡,这就使得他们不得不陷入一种青黄不接的断层,说是伤筋动骨还是轻的,这一来至少使得他们得安分个十年不敢冒头!】

【不可谓不狠!也不可谓不高明!】

主播老神在在的嘲讽起了评论区里骂自己、骂萧恒的人,笑的很贱。

【骂我?不要紧。】

【怎么滴?你们还能穿过千年的时光跑来打我不成?】

【有种你们就来啊,告诉我你们墓的位置,我保证不去把你们这些人的尸体碾成骨灰给扬喽~】

霎时间,光幕上吵闹的评论区安静了数秒。

伴随着的,是大宸各地响起的无数下人惊慌的呼声。

“大人!大人!您怎么了?您可千万不能出事啊!”

不少人看着光幕上笑眯眯的男人,打心底里泛起一阵寒意。

这后世之人是真不讲究啊!开馆挖坟一点也不忌讳,还敢扬言做出这种遭天遣的事,也不怕报应啊!!

但也有人笑弯了腰,连连拍手叫好。

这反其道而行之的人里就有谢二。

怼了一句,古古看评论区里少了很多骂自己的人,也就暂时收了功。

【他回朝之后,先前答应好众人捐献的钱粮战后双陪奉还的事,还自然是不可能还的。毕竟,他之前说的是战胜的情况下,但现在他不是没拿下西宇吗,所以他也就理直气壮的当这件事不存在。】

【当初承诺的封赏嘛,自然是有人受了双倍的封赏的,其中就属蒋明橖的官职升的最快,但世家那些想要捞功的人,是一个都没享受到这福利,全给他人作了嫁衣。】

古古笑着调侃,【拿着我的钱粮打仗,还暗中杀害我们家的子弟,哈哈,说出去都不难想象世家中人怕是得气疯吧?】

谢谢,底下许多人确实已经被气疯了。

古古语气一沉,笑容也不再是完全是嘲讽和高兴,而是沉沉说道:

【但还是先前那句话,萧恒妄想以杀去除一切弊端是不可能的。】

【世家中人吃了这么大一个亏,肯定是要报复回来。可他们忘了,哪怕他们阴谋诡计再厉害,势力再如何庞大,碰上一个手里有兵还毫不怕杀人的君王,再多的反抗和不平都只是在找死。】

他的话音落后,点开了手里的一段视频,光幕开始发生变化。

【入耳,是一阵惨烈的哀嚎。一道森白的刀光闪过,血花飞溅而出。

光幕外的被吓了一跳,有人下意识闭眼,那场景太过真实,也是演的吗?

定盯再看,无数人不觉屏住了呼吸,愣愣的看着光幕上映现的画面。

此刻,阴云笼罩在皇宫上方,大殿前空旷的广场正在进行着一场惨无人道的屠杀。

小麦色皮肤眉宇间带着野性和漠然的君王负手而立,阴沉肃杀,一身华服站在玉阶之上,冠冕下那双狭长的眸子满是兴奋的观看着底下那场单方面的屠杀,好像在观赏一场歌舞盛宴。

“你看,总有些不愿听话的人想要反抗孤。既然不听话,那就没有活着必要了。”他笑,笑容里带着阴冷的侵略性,如一头豺狼盯着自己的猎物,低沉的嗓音仿佛天边罩顶的乌云,沉沉的压在众人心间。

“他们死了,刚好就能腾出位置来封赏孤的有功之臣们了。死的好,都死了才好,不听话就都去死好了……”

“那姓赵的头断的不干脆,应该一刀砍掉……”

“流的血太少了,可能是他老了……如果断手断脚再杀掉,应该流的血就够了……”

声音越来越低,仿若恶魔在喃喃细语,那双满是兴味的眼睛却很亮,血意使他的内心在疯狂。

此刻的他好像魔怔,人也显得略有几分神经质。

画面中,站在萧恒身后的一人明显害怕,浑身止不住的发抖,壮着胆子小心翼翼的上前询问。

“陛……陛下,敢问这些人的家人如何处置?”

萧恒被打断观赏的兴致,如同野兽般毫无机质的目光转回来,只一个眼神就盯的问话之人满身冷汗,吓的一屁股跌坐在地。

萧恒微微歪头,语气淡然无波的问,“他们是谋反的乱臣贼子啊,乱臣贼子不该诛全族吗?对了,这些人的姻亲关系应该很广,记住不要放过任何一个。”

他轻声细语的叮嘱,“孤不杀他们、不把这些人杀干净,过不了几日,他们就该卷土重来了。”

“你明白吗?”

“孤不想杀人,但这些人不该活着,所以他们只能去死。”

他半弯下腰,语气轻的如烟,单纯又平静的像是稚童在诉说着简单的道理,言语间他将手轻搭在那人肩上,吓得后者面色发白,浑身更是一个劲儿的打哆嗦。

萧恒看着他的反应,面露疑惑,“你在害怕孤吗?”

后者此时不光是浑身在抖了,连牙齿都在上下碰撞个不停,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萧恒于是声音更加轻柔,“你很好,孤不杀你。”

“多……多谢陛下……”

后者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口中说着感谢的话。

“嗯,”萧恒慢慢直起身,看着玉阶下方,此时底下的屠杀已接近尾声。

白玉的地砖上血流成河,陈尸其上,足有几十上百具。

他看了一会儿觉得没意思,慢悠悠的踏步进殿,风中飘来他最后的低语。

“老鼠要一窝都端掉才能永绝后患,世家不听话,就全杀了吧。”

身后跪了一地的宫人无不都在浑身发抖。

他说他不喜欢杀人,可杀的人还少吗?】

古古语气严肃。

【在这儿解释一下什么叫情节严重哈,就是到了朝庭规定的时间,你不光敢占着田地不放,甚至煽动联合人造反、逼宫、还整出个什么天降不详的破石头,煽动民心说是皇帝德行有失该退位的,通通死拉死拉的!】

“噗~哈哈哈哈……”谢二笑得前仰后合,神奇的懂得了主播说的‘死拉死拉’是个什么意思。

其他人也听懂了,就是处死的意思,但是周围一圈人没一个能如谢二这般笑出来的,还笑的如此放肆。

“苏芙,你竟还笑?萧临渊此举不是把我们世族中人往绝路上逼吗,你怎么还笑得出来?”

两条生路,看似仁和,但本来他们前几十年的田税就从没交过,或是意思意思一下得了,现在来给他们翻旧账开始追究,这不就是强摁着头逼他们做选择吗?

现场诸人不是沉着脸生气,就是在咒骂,这时只要谁笑,就无疑成了这群人中的叛徒,因为太不合时宜。

又有一人冷嘲,“就算谢家今时不同往日,但到底也是传承百年的世家大族,怎么?谢二公子是还盼着那位登基,让我等都不好过?”

这话可就过了,一顶巨大的黑锅压下,苏芙自然是摆手,不愿接。

“诶,这话可就言过了。”

“我不过是笑某人可笑罢了,我世族之强盛,岂是一人一朝一夕就可动摇的。”

苏芙眯着一双眼睛,依然是唇角带笑的模样,风流多姿,不紧不慢的说着,半醉的模样叫人看不清他此刻内心的真实想法。

…可那样一个传唱千古的时代,又怎会只有那一枝独秀呢?

其余几人看他,勉强信了他的解释,只是脸色依然很不好看,相信没谁能在听到有人大肆宣传如何能打倒他们自家的时候还能高兴的。

除了那些田地里的农民和行走在市街上的小贩等等微不足道的小民。

这些日子,萧临渊这个名字是出现在他们口中最多的,好像这个名字有什么魔力一样,从他们嘴里说出的时候,人人脸上都带着笑和隐晦的向往。

【在这里,主播就得夸一句神昭大帝时机选的好了,同时,平衡朝堂和人心的能力也是极佳。

他提出这项政令的时间是在登基第十年,但真正执行下去这项政策是在登基十三年、封神之战后期。这个时期怎么说呢?

乱!但乱中有序,正是废除各种礼法和祖宗规矩的时候,也正好给了他浑水摸鱼快刀斩乱麻的机会,如果有实在不听话的,他大可像戾帝一样举起屠刀一杀了之。但这个时候带来的后果却是好的,而不是像戾帝一样惹得国家大乱,只能说,选对时机很重要!!】

【所以最后戾帝没做成的事,被神昭大帝给做到了。】

原来还有这样一层原因在。

有人深思,只是不等他们细想,古古又接着讲第三点了,众人赶紧聚精会神的听着,不敢多分心。

【那接着我们就来说说第三点,针对大家族错综复杂的人情关系怎么办?】

“呵,我就不信,难道那萧临渊还能下令不准人生孩子?不准人婚嫁!”

有人偏不信邪,气愤道。

光幕上,古古喝了口水,才继续道。

【第三、户籍整改。甚至,神昭大帝还专门任命了一个部门专管大宸所有人的户籍出身整理,还出台了两项新律法。】

【儿女年过三十者,无论是否成家可自立门户,自己当家作主,父母亲属无权干涉其是否要立新户的决定。】

【以及,一户人家不得有两人同朝做官的限制、同宗族子弟在朝为官需避亲,在很多场合和时候都不可一起办公,比如科举的监考官、就不能有两人是出自同族的。】

【这两项律法啊看似不近人情,又莫名其妙,还令人如鲠在喉。】

【但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啊!】

【一户人家家中不允许有两人同朝为官,那其中一个就自己在外面另立新户不就是了?同宗族的也是如此,直接从族中除名不就行了?】

【只要亲情在,另立新户、离开家族又不是什么要命的事,总归你还不是你父母的儿女、你族中的子弟?难道你还能为了这连官都不做了?】

说这话的时候,古古嘴角带着古怪又莫名的笑意,谢二一看光幕中人这笑,再来思考这话,瞬间明白了什么,也抿唇轻笑不语。

只要亲情在啊,但情感总会随着时间和世事的过去而淡泊,当一族中的人接触的少了,又哪里还会有多少感情在?

最后,只会是一种结果。

“懂了!所以我们从姜子牙入手更简单!”

随即,她又叹了口气:“照你这么说,通天教主还是输了……”

苏芙点点头,惋惜道:“通天教主此举虽解气,但却不太理智。”

“非四圣不可破?这不就是逼着敌人联合吗?”

“结果反而形成以多欺少的局面。”

“正如一位伟人所说,敌人强大时,当以游击战逐个击破,方为上策。”

“通天教主这是犯了兵家大忌啊。”

切茜娅若有所思:“所以你是说……通天教主应该先针对一个圣人下手,而不是同时挑衅四个?”

“没错。”苏芙解释,“比如先集中火力对付准提或者接引,至少能确保西方教不敢轻举妄动。”

“现在可好,直接把四个敌人团结在一起了。”

苏芙直摇头。

第 142 章 142-孔雀投名,摆阵万仙(含营养液加两更88+89+)

诛仙剑阵成型的第二日,元始天尊乘坐九龙沉香辇率先而至。

他凝视诛仙剑阵片刻,眉头紧锁,随即老子也骑青牛而来。

两位圣人观察阵法后,很快得出结论:

“此阵……非同小可。”老子捋须沉吟。

元始天尊点头:“必须四圣联手,方可破解。”

老子叹息:“既如此,便请西方二位道友相助吧。”

不多时,西方天际金光大盛,准提与接引脚踏金莲而来,笑容慈悲:

“道友相邀,自当效力。”

四位圣人聚在一起,开始商议破阵之策。

切茜娅看到这幕,忍不住吐槽:“来了来了,又要以多欺少了。”

【曲兰颂和蒋明橖的兰橖之约的故事我们就说到这里。历史很长,我们在这里也只是浅淡。好了,接着我们来说说戾帝的故事。】

殿外,被罚跪的二皇子抬头懒洋洋的望了眼头顶的太阳,纵是现在天气不算炎热,但任谁在大太阳底下跪上一个多时辰,都要被晒得有些不适,何况还要同时面对景德帝的暴怒。

二皇子的表情却显得淡定过了头,脸上不见一丝惧怕和慌张。

见终于要说到自己的二儿子了,景德帝深深的吸了口气,望向一旁跪着的二皇子,眼中除了愤怒还有深深的失望。

“恒儿,戾帝,你可真是孤的好儿子啊!”

这个封号但凡在心里想想景德帝就只觉得有一口气上不来,险些将自己气死。

听到自己父皇这阴沉的语气,二皇子像是压根没听出这是他的反话,跪的直直的,表情坦然笑问:“父皇也觉得儿臣未来这封号好?戾这个字,儿臣挺喜欢的。”

“大胆!孽畜!!!”

景德帝气的站起来又下一秒跌坐回去,脑中一片眩晕,扶着一旁的大监的手,浑身颤抖个不停,口中不停喃喃重复着“孽畜……孽畜!”

“陛下保重身子啊!大宸可离不开您啊!”

大监是个聪明人,一早就叫来了医官在一旁侯着,防的就是景德帝因二皇子的事把自己气着。

万一气出个好歹,可不就天下大乱了!

倒是二皇子的反应,有些出乎他意料……

大监一边安抚着景德帝,一边抽空小心翼翼的瞅了眼二皇子萧恒,后者没看向他这边,自然也就没注意到有人偷看。

二皇子没在意此刻盛怒的皇帝,也没在意自己是不是会被杀。

此刻他正望着天边的浮云不知在想些什么,发着呆,高大的身影跪坐在地上一动不动,像一尊雕塑,也像一樽正在出神的猛兽,高大无言,隐约间却窥见几分无形间的落寞、和乖觉。

等等,乖觉?!

一想到这二个字,大监额角一抽,赶忙收回视线,不敢再看第二眼,生怕自己眼睛出毛病。

二皇子就是再投一次胎都不可能和这个词沾上一点关系!

景德帝缓了好一会儿,终于在一众医官的用药后清醒了过来,在看到一旁毫无反应的二皇子时,他心里的怒火没有再烧下去,反而是像被一盆冷水浇灭,结成了冰。

他这个儿子……竟像是完全不在意他这个父皇的死活一样。

景德帝看着一眼也没往自己这边看的儿子,彻底是冷下了心,心里的怒火不再,转而是起了杀心。

这般冷血、无兄无父的东西,杀之何必惋惜?

但景德帝冷静下来后没有选择当即发难,而是等光幕进一步详细曝光他这个儿子的错处,到时他再动手,合乎情理,又显得名正言顺。

【前头我们说过,戾帝啊,是大宸王朝污名最多的一任皇帝。短短两年时间,他就害得大宸险些亡国,那这位到底是做了哪些奇葩事儿导致发生这种情况的呢?现在我们就来详细说说。】

二皇子像是听到,又像是没听到,依旧跪着动也不动,表情平淡,好像此刻被大宸所有人评判的人不是他一样。

后宫里,从打探到景德帝派人宣了二皇子进宫的消息后,殷贵妃就坐不住了。

就算戾帝再不是东西,那也是她儿子!她刚想去求情,下一秒就发现自己的宫殿被封,她出不去了。

显然,是景德帝的意思。

殷贵妃无奈只能站在殿外,心急火燎的紧盯着光幕,祈祷光幕中人不要说出对自己儿子不利的话来,纵使现实不如她希望的发展。

殷贵妃苦笑:“这是天要亡我殷家吗?”

在她的脚边跪了满地的宫侍,所有人都战战兢兢不敢出声。

【他登基前做过哪些残忍之事咱们先前说过一些,后面就不提了,越说主播越说不下去,现在就说他登基后。】

【所有人都知道,他登基后,先是灭了曲家和太子一党的所有官员。这些人加起来起码得有个几十号人,他下令一口气全杀了。】

【但除此外,在当时太子已死,四皇子为活命主动向当时已经成功称帝的二皇子请命,为他扫清太子家眷时,其实一开始四皇子是没想将太子的家眷全杀了的,至少留个儿子或者女儿延续血脉也好啊。

这一点通过御史对这一事件的描写是可以看清的。】

【都说祸不及家人,四皇子还跟了太子这么久,心里肯定多少还是有些感情在的,所以他便向当时的二皇子说了个情。】

【但是……】

古古的语气觉得古怪,声音恰到好处的顿了顿,接着说道。

【但是他不仅看错了二皇子的为人,还低估了他对太子的恨意。】

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四皇子的求情不但没成,还让结果变坏了?

所有人这么想时,古古公布了答案。

【当时刚刚登基为帝的二皇子,不顾别人的劝阻,也不管自己的名声如何,下令将与太子一脉有关联的人全部处死,其中不光包含他的太子妃嫂嫂、还有太子的一众姬妾妃嫔、连太子身边伺候的所有宫女下人,也全都处了死刑。】

东宫里,此刻安静的针落可闻,所有人都不自觉捏紧了心脏,更甚有胆小者,额头都溢出了冷汗。

所有与太子有关联的人在此刻都只有一种想法,还好还好,还好现在二皇子还没登基上位。

更有消息灵通者在心中冷笑,那位未来的戾帝今天能不能走出宫门都得另说。

古古紧接着说道:

【但这些人中,死的最惨的不是他们,而是太子的两个儿子和女儿。】

“?!”

东宫里,太子惊的半站起身子,不小心失手碰掉一旁的茶盏,反应过来后才又坐了回去,维持表面的镇定,只是手中紧握的拳头泄露着他内心的愤恨。

古古叹了口气,语气感慨。

【从血缘关系上来说,二皇子还是太子儿子和女儿的亲叔叔,可这位亲叔叔对待他们却没有多少柔软的心肠。

他下令让人将自己两个侄儿活生生丢进暗不见底的地洞,再放入一群成年且发了狂的疯狗,将他们关在洞中足足半月。不给吃的,也不给水喝,等到半月之后,洞外的人进去看时,他两个侄儿的尸体已是被疯狗啃咬的面目全非,尸体大半都进了狗肚子里。】

【太子最小的那个女儿,当时才六岁,下场也没好到哪儿去。也是活着被扔进蛇堆里,被毒蛇生生咬死后,连尸体都不准人收上来,最后尸骨无存。】

有人受不了,忍不住干呕出来。

“砰——”

景德帝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下去了,直接上前一脚踢翻了跪坐在地的二皇子,怒骂,“孤怎就生了你这么个人面兽心的畜生!!”

“纵是你与太子多有不和,可你那两个侄子侄女是无辜的啊,何以做出如此兽行!”

二皇子的肚子挨了一脚,微微沟着腰,痛的趴在地上,再抬头脸上却是带笑,“陛下说的是,我可不就是畜生嘛。”

他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像在回答一句再寻常不过的问题,气得景德帝浑身又在发颤。

“你!!!”【若无景德灭曲诏,兰樘花木早连理。

我想,若是曲家没有覆灭,蒋明橖和曲兰颂二人该有一个不一样的结局吧。】

古古眼圈泛着浅红,看样子伤感不轻。

【曲兰颂从一个权贵家的公子沦落成一个供人奴隶的内监,又曾因报仇而内心备受煎熬,哪怕是后来家仇得报,但他的性格到底是在那些年中发生了扭曲。

面对蒋明橖那赤诚的爱慕时,他的内心是自卑的,他不敢接受对方的感情,更不敢赌两个男子之间的爱是非能够长久,怕因自己的一念之差,害了自己,也怕害了对方。】

【所以,他才会拒绝蒋明橖的求爱,甚至在自己死前也不敢直接告诉蒋明橖自己的心意。】

【他偷偷留下的那封写有自己名字和生辰八字的婚书,并告诉自己的妹妹十年之约的条件,只有蒋明橖满足这个条件时,才将纸书给他。】

【这里啊,据主播分析,曾经的曲兰颂心里是因为各种原因而退缩过的,他从小接受的教育都教他重礼仪、知风骨,他爹呢又是从小这样要求他的。所以他怎么可能对一个男子动情呢?

可到底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最后,他也终于是败在了蒋明橖的一颗真心上吧,所以才会留下这样一份礼物给蒋明橖,却又偏偏叮嘱曲云婉要等过了十年赶时间、蒋明橖若没有娶妻、哪怕有孩子,再给他。

这说明,那时的曲兰颂自己也是不确定的,他不确定蒋明橖对他的爱到底能不能经得起十年生死的考验。】

若不能,他便不打扰蒋明橖今后的生活。

【我想,他生前没敢说完的那句话应该是,若是你十年后,无妻而有子,那时我纵是冒天下之大不违,也愿与你以夫妻的身份永结同心,全今生之情。】

【可惜,蒋明橖等这句承诺等了一生,终于在他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他得到了曲兰颂对自己的回应,也算是死而无憾。两人到了地下,终得以团圆。】

光幕中显现出史书的文字书页。

【镇南王蒋明橖,一生无妻无妾,无儿无女,唯有一夫,名曲兰颂。

天网监察曲兰颂,孤寡一生,生前亦未有婚配后嗣,死后仅有一夫,名蒋明橖。】

古古感慨,【世间最至死不渝的爱情,大概就是不管过去千万年也好,你我的名字始终在史书中紧紧相连,为世人传颂也好,被万世唾骂也罢,总归没人能将他们分开。】

【这,大概就是蒋明橖和曲兰颂对彼此最真诚的告白。】

【后来,我们的考古学家用仪器检测他二人合葬的棺木时,没在里面检查出他们的尸骨,商议再三决定开棺。可没想到,打开棺材,里面却只有二人的衣冠和少量的陪葬品,不见尸骨。】

【那这二人的尸身真正葬于何处呢?】

古古疑惑的语气将众人的心吊了起来,但也有人吓一跳,怎么还整开棺的?

这后世的人怎么如此无礼?

【后来结合历史啊,专家们有了一个猜测。那就是他二人暗地里被神昭大帝葬在了一个秘密的地方,至于葬在哪里,至今还没找到,也是历史未解之谜。】

【有人觉得,这是神昭大帝刻意不想让别人知道,以免打扰他们安宁,明面上的衣冠冢只是一个掩人耳目的靶子。毕竟在古代,断袖之情确实会被世人嚼舌根。】

【但也有人对他们之间的感情表示唏嘘和动容,其中在那些陪葬品里,就有一件别人送给他二人的礼物最为耀眼,它诞生于那个时代的另一名人手下,更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宝物。相信就算我不说,粉丝们也能猜到是那人是谁了吧。】

古古笑眯眯的看着屏幕上的评论,但看了几秒发现没一个发表答案的。

好吧,看来他只能自己揭秘了。

【他就是大宸有名的大书法家——柳尚!】

“谁?柳文使?!”光幕外的人也没想到变故发生的如此之快。

【天网的存在威胁到了太多人的利益,他们本以为这次泰山之行,背后针对之人是萧临渊这个皇帝,可万没想到,一波刺客涌来,一番声东击西后,要杀的人竟是曲兰颂?!

原本围攻在萧临渊身边的人突然齐齐将刀头对准不知不觉落了单的曲兰颂,萧临渊率先察觉到不对,忙出声提醒。

“曲兰颂,小心!他们是为你而来的。”

话音未落,萧临渊亲自下阵,提着剑一路向曲兰颂方向杀去,所过之处,黑衣刺客皆身首异处。

他动作利落,身边还有不少贴身保护他的人,自然不怕刺客围杀,可曲兰颂不同,他身边的帮手一个接一个倒下。

不等萧临渊带人杀到他面前,曲兰颂被不知从哪儿射来的暗箭射中,一箭正中后背。

曲兰颂从前只是个文弱公子,后来为报仇藏身宫廷受了不少苦,身体更差,现在的一身武艺还是做了天网首领后与人打架打多了才会的,其实自身实力不算强。

被这一箭射中,曲兰颂直接卸力,半边身子跪倒在地。

萧临渊皱眉,再也顾不得堵在身边的刺客和自身,直接冲杀过去,他一边抵挡周围刺客的进攻,一边后退护住曲兰颂。

“曲兰颂,你才是真的千万不容有失,不然等蒋明橖回来,朕要如何向他解释?”

他没有看到,在他身后,半跪在地的曲兰颂此刻眼神已然有些恍惚,身体更是摇摇欲坠。

在想明白自身为何出现这些状况之后,他垂着的头,脸上无力的扬起一抹惨笑。

“臣怕是……等不到他了。”

“什么?”

萧临渊隐隐听到他的低语,以为自己听错了,疑心的回头看去,只见曲兰颂身体一软正好倒在地上的一幕。

在看见对方昏昏沉沉倒地时,萧临渊意识不妙,忙上前,“曲兰颂,朕的监察使,大名鼎鼎的天网之首可不能倒在这一场小小的刺杀里面。”

“曲兰颂?”

萧临渊拔下曲兰颂背上的毒箭,准备尝试将毒血吸出来的时候,曲兰颂抬手抓住了他的手腕,他不同意让萧临渊为自己涉险。

余光瞥见箭头上那一抹如烟霞的紫时,他心中已经有数,摇摇头:“不必劳陛下费心了,臣知道这是什么毒。”

“你怎知的?”

“西日尽,沾此毒者皆活不过一天。”曲兰颂估摸着以自己的身体,算算时间,他苦笑,“最多还有两个时辰便会毒发身亡。”

“无药可解,不必白费力气了。”

萧临渊如何能信他这丧气话言,语气低沉,一点时间也不敢耽搁的将他扶起背在背上,准备突围。

“不试试你怎知此毒无药可解?等回京,自有百里疾替你想解毒之法,不用你一个外行人瞎操心。”

曲兰颂没有动作,语气甚是平静,“西日尽,本是臣求百里神医研制出来的,他那里现在有没有解药,臣自然是清楚的。”

他说完,感觉到背着他的萧临渊身体一僵。

萧临渊缓缓扭头看曲兰颂,像是在分辨他是不是在说的假话,可看到曲兰颂仍是在笑,慢慢的,他表情中带上某种压抑。

“这毒臣本是想拿来对付一些不愿意吐露出真话的犯人的,中毒者先是头晕目眩,然后体会到全身如针扎般的痛苦,若一日之内得不到解药,便会复发而死。”

“臣前些时候才从百里神医那里得知,此毒研制成功了,可没想,第一个用上这毒的,竟是我自己。”

萧临渊手指攥紧,也意识到一件事情。

“百里疾身边有他们的人。”

曲兰颂笑着没有说话,嘴角的苦意展露无疑。

“百里神医当时还说,此毒甚烈,怕是到了今天他也还没研制出解药,让我小心点用。”

可到头来啊,最先死于此毒的是他。

曲兰颂平静的说完,却并不见一点惧怕,“臣希望陛下不要告诉百里神医臣的死因,只说臣是死于刺客毒箭便好,不然,他怕是一生都会有愧吧。”

从自愿成为天网之首时,他其实就不期望自己最后的下场能好到哪里去。

但这是他愿意的,比起一个普普通通的内监,曲兰颂更愿意去做天网之首,还能更大的实现一点自己的价值。

纵使成了内监,曲家不在,他也还是曲兰颂啊。

可他不想让自己的死给别人带来不好的影响,他死都死了,也不是百里疾的错,平白无故还要劳人内疚一场,曲兰颂才是真的要感到愧疚了。

“曲兰颂!”

萧临渊显然也没想到,对方此刻遭受的危机,起因竟是在他自己,又气又恨又无奈,忍不住说道:“你说你好端端的,要他制什么毒?!”

“走!”

萧临渊再不与他啰嗦,将人背在背上加快速度冲破周围人的包围,“那百里疾能制毒,自然就能研究出解药!起因在他,最后当然他也能解决这毒!”

“他必然能救你!!”

萧临渊说的肯定,却也是赌一口气在,可曲兰颂并不抱希望。

身受此毒的他,最能体会到这毒发作起来的厉害。

他此刻已慢慢开始感觉到全身好似有针在缓缓的扎穿皮肤,只等再过一段时间,那无形中的针就将刺穿他的内脏,一寸寸、一个劲儿的往他身体里扎的更深。

这种感觉太折磨人了。

曲兰颂却还有心思想,这毒当真有效,也不枉他特地排队找百里疾等了足足有半天时间。

萧临渊背着曲兰颂,一路冲下泰山,快马加鞭赶回京都。

却在刚好到达京都城外时,听到了远处传来的阵阵马蹄声。

映照着金色的夕阳,那一片铁骑中高高扬起的蒋家军旗在尘烟中飘荡,一袭金甲的将军骑着乌黑战马奔在最前头,手持战戟,好似踏破云霞而来,雄姿勃发,金戈铁马之气势冲云霄。

而他之所以这么急,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他正奔着自己的心爱之人而来。

“兰颂!!曲兰颂!!”

隔了数十丈远,马上的二人听到了风中男子扯着嗓子的嘶喊。

人未至,声先闻。

“曲兰颂!你敢死!老子明天就挖了你祖坟!!”

“鞭尸!掘墓!”

“让你死后都不得安宁!!!”

萧临渊听完,扑哧一笑,轻声的对身后似已陷入晕迷中的人说:“听见了吗,曲兰颂?你若真敢出事,我可不会拦着蒋明橖,我自己还怕这厮掀了我的皇宫呢。”

不知是蒋明橖的声音太凶,还是萧临渊的贴耳警告起了作用,曲兰颂幽幽转醒。

他虚弱的伏在萧临渊背上,脸色苍白,浑身疼的几乎没有力气说话,却仍想睁眼再看看那个一言不合又要挖自家祖坟的家伙。

“这话,都说了几十遍了。”

“这莽夫……什么时候才能学会好好说话?”

萧临渊看着一马当先朝他们冲来的将军越来越近,一边回道,“你也知道他说话不好听,得罪的人也多,将来若无你帮他,怕是他日后终会成众矢之的。”

曲兰颂虚弱的笑了一声,双臂无力的垂落在萧临渊肩前,“不会的……陛下是圣明之君,不会让他落得这般下场的。”

“若是有一天,他发起疯来,也请陛下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与他计较。”

“臣也等这一天,等了许久了。只是,临了,怕是辜负陛下好意了。”

曲兰颂说完,语气中好像还带着释然。

蒋明橖已近在眼前,不等马停稳,直接一个翻身从马上下来。

几不可闻的一声叹从萧临渊口中溢出,生死啊,不过短短一瞬间。

他翻身下马,将曲兰颂从马背上抱下来,蒋明樘看着面前似连意识已快要涣散的人,不敢置信。

他不过就是出京打了场仗,不过就是出去打了场仗!

怎么就这样了,怎么就这样了呢?!

“兰颂……曲兰颂……”

“你睁开眼,你再看我一眼啊!”

蒋明橖颤抖着想要上前接过曲兰颂,可在手臂快要碰到曲兰颂之时,又僵在了半空中抖个不停。

他随身杀敌的那一柄战戟足有百斤,在过去被他舞得虎虎生风,再重的重量在他眼里也不值一提,可此刻却像重若泰山一样,从他的手中滑下狠狠砸在地面。

萧临渊抬头看了眼金灿灿的落日,粉红的云霞浮在天边停留不去,好像在竭力想要挽留住这一抹残阳。

西山尽,日落西山残阳尽。

日落日有出,人去人不在。

蒋明橖眼泪无声的一串串滑下,也像在挽留曲兰颂最后那一分一秒都在流逝去的生命一样。

时光和生命,是世间任谁都抓不住的东西。

萧临渊将曲兰颂交给蒋明橖手中,带着周围众人后退一里,一直走到再也看不到那两人身影的地方为止。

他给了二人最后的安静独处时光。

蒋明橖拥住曲兰颂,一遍遍叫着他的名字,好像这样就能叫醒那个即将进入沉眠的人。

曲兰颂先是安慰他不要哭,也反嘲笑回来说:“从小到大……我就没见过你哭成这样子过,怎么如今做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将军,还哭成这样……”

“丢不丢人……”

蒋明橖抓着他的手不肯放,七尺男儿此刻已崩溃的泣不成声,口中仍是倔强:“曲兰颂,要不是你!我至于这么丢人吗?你得赔,你得补偿我!”

“没听哪个大将军哭得这么惨过,我要贻笑大方了,你曲兰颂就是一切的罪魁祸首。”

蒋明橖嚎着,说出的话却险些将曲兰颂这个在场唯一的人逗笑。

“怎么还变成我的错了……”

他头疼又无奈。

“不是因为你还是因为谁?谁叫你乱来的!你有什么事就不能等我回来吗!”蒋明橖不依不饶,胡搅蛮缠,蛮横的将这黑锅扣在了曲兰颂头上。

曲兰颂虚弱的笑着,可笑着笑着,他侧躺在蒋明橖怀中的眼角却溢出一滴泪来,也不知是蒋明橖脸上流下的泪,还是他自己眼中流出的水。

“蒋明橖,我接下来的话,你好好听着。”

蒋明橖愤声大喊,“我就不听!我凭啥听你的!你都要死了,我凭什么听你的话!你做梦!!”

说完,热泪又是倾洒而下。

他爱曲兰颂,可自己所爱之人马上就要死了,他凭什么要听从他的遗言?

就凭对方心里没有他,自己却还要眼睁睁的看着他在自己面前死去?!

可去他的见鬼的遗言吧!

“曲兰颂,我发誓要挖你家祖坟,掘你爹的墓!我要你曲家全族不得安宁!”

“兰颂啊!”

感受到怀里之人气息越来越微弱,蒋明橖明明说着最狠的话,却是语气越凶,眼泪也随之流的越猛。

曲兰颂被他吵的皱眉,勉力睁开眼,可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来不及安慰对方,只得撑起全身的力气捡重要的说。

“蒋明橖,我死后,将我从曲家族谱除名,我有负父亲教导,满手血污阴暗,一身罪孽入了黄泉洗也洗不清,我不想叫世人知道,他有我这样一个儿子。”

他竭力抓住蒋明橖的手,唇边是干涸凝固的黑红血液,到了这一步,他已不再吐血,整个人就像是回光返照。

他看着蒋明橖的眼睛是清明的,一如当年蒋明橖初见时。

那年,君若枝上白雪,清冷孤傲不染凡尘,看的久了,不知何时就走入了他的心里,从此,再也容不下旁人。

“二愿…”

“蒋明橖,我愿你战无不胜,逢战必赢,你是大宸战神,是人们心目中的英雄,你要助陛下扫平疆场,一统天下,为这世间带来长久的和平,让百姓免受战乱之苦。”

你注定光辉而灿烂,留名青史,实不该为了一个我而背负万世骂名。

曲兰颂的眼睛慢慢闭起,浑身的力气也渐渐消散。

在蒋明橖发疯似的崩溃痛哭和哀嚎声中,留下他在这人世间最后的一句话。

“蒋明橖,若是……来生,我们再续前缘。”

“若是什么?若是什么?!曲兰颂,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蒋明樘发了疯般的追问,“你再说一遍啊,曲兰颂!!”

“你给我起来,你再给我说一遍!若是什么?你给我说清楚!”

“曲兰颂,我什么时候答应要实现你这些愿望了!你给我醒过来,听到了没有?!”

“本将军凭什么要听你这些没用的话,本将军才不听你的!”

哭喊到最后,蒋明橖嗓子都哑了,千言万语最后还是骂回了最初的一句。

蒋明橖声嘶力竭,抱着曲兰颂的尸体躺倒在地上,眼中空洞死寂,口中还是一遍遍说着,“曲兰颂,本将军发誓要挖你家祖坟!我要把你家先祖的尸体都刨出来,鞭尸!!”

“我要你做鬼都安宁不了。”

骂到最后,彻底没有力气再骂,蒋明橖开始抱着怀中之人已经冷却的身体开始哭,哭得再也说不出来一个字。

太阳从地平线上消失,残阳不在,黑夜送别大宸第一任天网之首的生,也为相拥着躺在林中的二人覆上绝望的黑纱。】

“确定没搞错人?那家伙怎么可能送他们礼?!”

不怪有朝臣惊讶,实在是知道柳尚为人的,就不可能觉得他还能对曲兰颂他们的不齿之情心生感动的,不破口大骂就不错了。

古古笑着说。

【柳尚这个人呢,最大的优点是文采不凡,最大的缺点也是这个,他就是文采太超然了一点儿,所以总免不了有些恃才傲物。】

【他读书非常厉害,传说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不光如此,他的那一手书法才是写的最妙的,堪称当世一绝!】

柳府,站在自家庭院里的中年男人摸着自己乌黑柔顺的长须,对光幕中人的夸赞满意的点头。

对,没错!

他柳尚就是这么厉害!自己肯定是青史留名了!

【可惜啊,此人性格上就显得有些古板和不知变通了,简单来说,就是只知道舞文弄墨,不通人情世故,不然也不会一直不得景德帝重用,当了十几年小小的掌书使。】

“什么不得重用?!胡说八道!”

柳尚不服,他怎么就通不人情世故了?

他哪里不得重用了?!

后世小辈,满口荒唐言。

却听光幕中人话风一转,又是说道。

【可出乎意料的是,在蒋明橖和曲兰颂违背世俗举行大婚后,所有人都对他们感到不齿时,偏柳尚没有说闲话,反而做了个十分反常的行为。】

【他不知从哪儿寻了块上好的碧玉,这玉哪怕在夜里还能发出莹莹绿光,足有成人巴掌大。然后,他就用这玉雕刻出了一株兰花和橖木相依的玉雕,雕刻的活灵活现,十分漂亮。】

【然后他进宫将这玉雕交给神昭大帝,意思是想要让他将这玉送入蒋明橖和曲兰颂的墓里,算作他给二人的新婚贺礼。】

【就是因他用这块绝世之玉打造的兰橖花木玉雕太过惊艳世人,可以说是举世难寻,所以后来逐渐开始有人称蒋明橖和曲兰颂这段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为“兰橖之约”,这块玉也名“兰橖之玉”。】

【在此之前,世人都以为这位柳文使只是读书厉害,却没想,他那一手玉雕功夫也是深藏不露。】

说完,古古就在屏幕上放出了这块玉的照片。

只见照片上,通体碧绿的兰花和橖木相交缠着,兰花枝蔓柔美,晶莹剔透,似有水光流动,花枝上的条纹清晰可见,轻轻的缠绕着那棵碧绿的橖木,花心正对着橖树方向,而橖木本是树,沉默而厚重,此刻却有一枝细嫩的枝叶与兰花的花瓣相连在一起,好像生有灵智,笨拙而柔情的与兰花像一对正在牵手的恋人,亲密而缠绵。

这玉确实雕刻的不错,玉质也是上乘。

不少人看着图片赞叹,但唯有柳尚越看那块玉越眼熟。

等等!

“这可是我家的传家宝啊!我怎会拿来随便刻成一尊玉件儿送人?!”

柳尚震惊,柳尚不敢置信。

未来的他怎会如此糊涂,那玉可是他的命根子啊!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古古展示完玉的照片后,继续说道。

【镇南王死后,他的王位由他的弟弟继承,可传两代。

而曲云婉呢,曲家冤情被平反后,她虽然恢复了曲家二小姐的身份,但她始终以蒋明兰这个名字生活着,嫁给了蒋明橖的义弟——朱致旻。】

【她一生过得很幸福,纵使幼时受过一段时间流浪的苦,可最后在她的两位兄长和养父母的照顾下,没人敢对她怎么样。

纵使蒋明橖和曲兰颂不在了,她嫁给她的丈夫后,她丈夫对她很好,一生也没有别的女子,只她一位妻子,两个还育有两子一女,白头到老,恩爱非常。

据说,她和她丈夫死的时候,还是一起含着笑离开这世间,享年八十九岁。】

古古一口气说完,歇了口气收拾好情绪,认真且严肃的宣布道。

【好了,兰橖之约的故事就是这样,下面来看一下有关这二人的历史记录片。】

“孽畜啊!!”

感觉到自己眼前又在发黑,景德帝赶忙拼命压着火气,生怕自己被气出个好歹来。

“来人!把他给孤拖远点儿!孤不想见到他!!”

二皇子闻言,不用等人来拖他,自己就从地上爬起来,慢吞吞一步一步走到景德帝看不到的位置,在殿墙外的宫道上重新跪了下来。

此处人来人往,过路的宫人们都能看到被罚跪在殿外宫道上的二皇子,有人小声议论,也有人心里畏惧,路过时加快步伐匆匆跑了。

他们生怕被二皇子盯上,毕竟这位可是连自己亲侄子侄女都能残忍杀害的人。

【此事不止在当时引起很大轰动,在后世也是常常叫人觉得残忍、可怖,惹人非议。二皇子萧恒从初登基时名声就不好,此后做出的种种言行更是一路朝着暴君的方向突飞猛进,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大宸在他手中险些亡国的起因是从萧恒登基三个月后开始的。那时,他刚处置完太子一党,杀的朝中众人人心惶惶,在一天的朝会上,他突然宣布说要发兵攻打西宇,并且是发兵二十万,御驾亲征,望臣民鼎力支持。】

二十万?御驾亲征?

这……似乎并不会成为导致大宸有亡国的风险吧?

但西宇不过个弹丸小国,用这么多的兵力去打,真真就有些杀鸡用牛刀了。

朝中众臣无不在心里估算着两国的国力,得出的结论是,纵使‘二皇子’真要发兵打这场仗,当时的大宸还是打的起的。

所以,为什么起因是在这里?

古古竖起一根手指头,晃了晃,笑的神秘。

【在此主播需要说明一下,当时萧恒刚登基,大宸的国力是还可以的,不说百姓人人生活富足,但至少国家安定,大多数人还能混个温饱。

而西宇呢,不过是当时大宸的一个附属国,整个国家的兵力加起来也不过十万,萧恒二十万人打一个西宇那还不是稳操胜券?】

【当时朝中不是没人觉得萧恒此举太过兴师动众,颇有种杀鸡用牛刀的感觉。但是人都怕死啊,特别是在明知道他们的君王是个残忍好杀的性子后,更没人敢触萧恒霉头,生怕自己劝谏的话还没说出口,下一秒就被人拖下去杀了。】

【无人敢劝,劝也没用。他们只当萧恒之所以要御驾亲征,是初登基想要树立威严,但怕是让全天下人都想不到,萧恒御驾亲征这件事上,重点却是在他的后半句话上,‘望臣民鼎力支持’。】

古古笑眯了眼睛,一字一顿的强调那几字。

【怎么个鼎力支持法儿呢?又是要谁来支持呢?这才是这场战事的背后目的。】

“什么意思?”

“莫不是他亲征这件事上还有变故?”

茶楼里,几人相互疑惑的看了看。

谢二摇了摇了手中的酒杯,无声一笑,“咱们这位二皇子啊,可不是个蠢人。”

恰是他说完,众人只听头顶的光幕传来声音。

【在当时,萧恒御驾亲征的事情定下来后,紧接着到了战前准备的阶段。可等到此时众人才发现,萧恒一心想要打仗,但国库里的银钱却暂时全被拿去修缮景德帝的陵墓了。】

【这下好,都快打仗了才发现一文钱没有。那这仗可怎么打?】

【当时登基为帝的萧恒不管,这仗他就要打!没钱?那就你们做臣子的想办法去,关他什么事?】

【但他耍起横的同时,又不忘放出诱饵。】

【他言明,待此战后,于此战有功者,封赏加倍。捐献军资钱粮者,待此战胜后,一应由国库双倍奉还;杀敌有功者,以双倍军功封王封将。】

【于是忽,在这天大的好处诱惑下,无数人心动了,更是有不少达官显贵开始群策群力,有钱捐钱、有粮捐粮,更有不少人将家中的优秀子弟送来想要在战场上捞功的。】

古古说的摇头晃脑,声音徐徐,脸上的笑意却明显的更加古怪和意味深长。

【这场被人看成是新帝立威的必胜之战,所有参与投资的人都兴奋的等着战后收获不斐的果实。】

【可令他们没想到的是,这场新帝登基的第一战,萧恒真正要对付的敌人并不是所谓的附属国西宇,而是……大宸里势力庞大关系错综复杂的世家大族。】

“什么?!!”

光幕下,无数人惊叫出声,有人好险没跳脚。

“什么叫敌人是世族?!”

“我们何曾与他为敌了?!这厮莫不是有病?!”

不少人惊讶,更有不少世家人看了,深觉若不是这光幕里的后世之人历史没学好,就是这大宸的二皇子萧恒当真脑子有疾!

他们中虽然也有不少人在朝为官,参与夺嫡,但那萧恒不都当上皇帝了吗?还来找他们不痛快干什么?

世家千千万,有时候你动了一家,势必要牵动另一家的利益。

牵一发而动全身。从大宸开国初期,上位的帝王无不都是对他们这股庞大的势力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力求和谐共处,不到万不得已谁也不想闹得个鱼死网破。

如果萧恒真正想对付的人是他们,那这场战争里……他都对他们做了什么?

最坏的结果其实有人在心里已经想到,却不敢相信,生怕是自己想错了。

龟壳配蛇尾,这不就是玄武吗?

这下有切茜娅感知,龟灵圣母出手,长耳定光仙别想带走六魂幡。

如此,万仙阵成。

至于她这个孔雀嘛,五色神光可收尽法宝,到时候让真孔宣在战场上只管收宝贝,吸引全部火力。

她则是趁机搞回那诛仙剑,再由通天教主重布诛仙阵。

有六魂幡诅咒圣人,再有诛仙阵配合,通天以一敌四就变为可能。

这回怎么也能五五开吧?

圣人忙起来,那战场就是她的主场了。

混元伞、落宝金钱、混元金斗,准备开工!

第 143 章 143-圣人大战,全面收割(含营养液加更90w+)

三件法宝,那就是三个麻袋一起装宝贝。

苏芙心想,那按照原来和神衍商定的收费方式,按个数收费,就有些不合算了。

毕竟这次可是阐教和截教两教大战,宝贝多得数不胜数。

她这手续费得给出去多少?这可不行。

苏芙直接喊神衍:“有没有按照空间计费的租赁服务啊?”

“阿兄,这些年明橖阿兄待我很好,整个蒋家上下也对我很好。”

蒋家并没有隐瞒她的身世,这么多年也始终拿她当亲生女儿对待,她很感激。

曲云婉看出曲兰颂面对自己时的无措和笑容里的不自然,她对曲兰颂近些年来的狠厉手段有所耳闻,明白对方在担心和害怕什么,心里却只有心疼。

那是她亲生兄长啊!

曲兰颂点头:“嗯,为兄知道,你在蒋家我很放心。”

“那阿兄知道明橖阿兄为何对我这般好吗?”

曲兰颂沉默,轻轻移开视线,不敢去看少女的眼睛。

“当年我被他找到时,正在乞丐窝里被一堆孩子欺负,差点饿死之时,是他及时出现把我带回了蒋家。”

这么多年了,幼时对方满身风霜的出现在她面前,把她抱回家的画面还清晰的印在脑海中,不敢忘,也忘不掉。

“蒋明兰,我现在的这个名字是他取的。那年他二十二岁,把我带回来时,天上正好下着大雪,他就在雪地里整整跪了一天才让爹娘松口,把我留在蒋家。”

曲云婉声音平静,没有怨忿,没有不满,有的只是庆幸。当年她爹娘也对留下她这件事几经犹豫,但最后到底是不忍再看她流落在外,所以冒险将她留了下来。

曲兰颂只知道是蒋明樘救了自己妹妹,却不知当年细节,是他欠蒋明樘的。

“当年阿爹还问他,为何要执意留下我?难道就不怕给全家招来祸事吗?”

“阿兄猜明橖阿兄是如何答的?”小姑娘眼珠一转,俏生生的看向曲兰颂。

后者心底一虚,面上的表情也略有些不自在,撇过头去嗡声嗡气的说了句,“不知。”

少女柔和缓慢的声调响起。

“他说,因为我是阿兄唯一的妹妹,是你在这世上最后的亲人了。咱们父亲为官清明,一生为国为民,最后却落得个党争失败自刎的下场。如今,哪怕赌上所有,他也要救我。甚至,被逐出家门时也在所不惜。”

曲云颂顿住,更加沉默。

蒋明樘的第一个理由是为曲兰颂,不为任何别的。

曲云婉没有侧头去看别扭的兄长,天边的云彩如仙女的锦织轻柔飘逸,游龙化凤,她的眼前好像还浮现着多年前记忆中的那幕。

从前桀骜不驯的青年满目沧桑和悲凉,不惜长跪雪里也要救下她,漫天的飞雪罩了男子满头,满身,可他依然跪的笔直,眼中的雪埋不掉的倔强。而那时,小小的她正因身体虚弱只能被仆人捂着厚被无能为力的透过门缝看着这一切。

“那时年纪尚小,还不懂什么,如今思来,方知情深……”

曲云婉悠悠的叹气,看向曲兰颂,握住他的手一字一句轻柔且坚定。

“阿兄,明橖兄长一直心慕你,哪怕是我这个妹妹亦有所不及。”

曲兰颂先是一僵,而后整个人像是被定住。

半晌,他抽出被曲云婉握在掌中的手,起身像是在逃避什么,只丢下一句,“下回阿兄得空了再来看你。”

说完,不等曲云婉挽留,飞也似的离开了这方院落。

蒋明橖等候在院外,像是替二人把风,又像是在等人。

在转过身见到曲兰颂的那刻,四目相对,先前的尴尬好像又回来了。

对视间,两人站在原地没动,蒋明橖手紧张的背在身后来回搓动,尴尬的说了句,“你们……这么快就聊完了?”

曲兰颂点头,“嗯。”

蒋明橖不知道还能再说些什么,曲兰颂神情看起来很镇定,哪怕知道有一个男人爱上了自己,神情也依然是如此平静。

他疑惑的问蒋明橖,“你不是讨厌我吗?为什么又看上我?你喜欢我何处?”

考验来了,蒋明橖立马正经回复。

“没有!我不讨厌你!大概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就不讨厌了!”

他结结巴巴的还想说什么,曲兰颂听懂他的潜意思,直接接话道。

“也就是说,从前你确实是讨厌我的。”

“啊?”

这话也能这么说吗?

蒋明橖懵了,反应过来想解释,但曲兰颂像是根本不想听,冷冷丢下一句。

“既然讨厌我,那就讨厌我到底吧。我曲兰颂,根本不稀罕任何人的爱,尤其是你的。”

蒋明橖愣愣的看着曲兰颂和自己错身而过,这一次,再没有阻拦。

他立在正午的阳光下,曲兰颂的身影消失了很久,他的身体还依旧呆立的像块木头。

不知多久过去,蒋明橖的身体微微弯下,背影不再挺直,好像在瞬间失去所有精气神儿,变得颓丧。】

视频放完,古古的声音打断许多还沉浸在那段视频中未回过神来的人们。

【在那之后,曲兰颂和蒋明橖决裂,有曲兰颂出现的地方,就不会有蒋明橖的身影出现,反之亦然。】

【因为两人间关系降到冰点,一时间,有关他二人是断袖有私情的流言倒是少了很多。】

【我猜啊,蒋明橖是以为他不喜欢自己,甚至可能是厌恶自己对他的感情,毕竟在当时,断袖之情真的是被人所不耻,曲兰颂一个出身名门、从小熟读经书的大家公子又怎会喜欢上一个男人?何况还是他这个从小跟自己作对的莽夫?】

【类似于这样的想法,让蒋明橖很难不产生这种自卑的情绪,从而退避。】

【可曲兰颂真的对他心无所感,一点儿喜欢都没有吗?】

古古准备切视频的手一顿,好心给了个提醒。

【接下来要看到的视频可能会很虐,所有观看这段视频的粉丝们请自备好纸巾,不然一会儿哭得形象全无可不怪我哦。】

虐?纸巾?

不懂什么意思。悠扬又略带伤感的古风曲调悠悠响起,光幕上浮现出一幅泛黄又色彩绚丽的古画。

长长的卷轴上,是一个面容英俊的男人,他身着黑白纯色束袖长袍,腰细腿长,头戴一顶墨蓝色内监官帽,三千长发都被收拢于高帽当中,雪白的脸上红唇微勾,却笑非所笑,看着那双内敛而又幽深的眸子,杀意和黑暗才是最直击人心的感受。

男人洁白的左手上躺着一株快要枯萎的兰花,怏怏的没精打采,而他的右手持刀,刀收在刀鞘里,腰间别着染血的长鞭。

他就站在阴暗长道出口,像是刚刑罚完某个犯人徐徐走出,面朝光明,背后的阴影却像巨兽张开深渊巨口择人而噬,从他的脚底蔓延出大片腥红,红中带着点点的白色兰花尸体,而画上的他仍然在笑。

明暗交织,血腥的红与兰花的白形成强烈的冲击,让整幅画充满了一种破碎又割裂的视觉感受,画上人那笑容看久了,竟让人越来越心里发寒,又无端的觉得他的笑竟像是在哭。

看着画上之人的那张熟悉的脸,这一刻,所有见过曲兰颂的人都沉默无言。

“那真的是我们认识的兰颂公子吗?”

“那是曲兰颂?他怎么变了这么多?”

无数人质疑和不解的声音响起。

光幕中古古的声音传来。

【这是传世阁中留存的曲兰颂的画像,虽长相出众,但是不是觉得……他有违史书中所记载的那样芝兰玉树的高雅贵公子模样?】

古古当然理解个中原因,画神画人美而有神,不是浪得虚名,更不会弄虚作假。

【天网成立时间越久,世人对他的形容好像就只剩下阴狠毒辣,满手血腥。

或许,满门被灭的血仇和无奈成为内监,曲兰颂真的在这经年累月的痛苦和绝望中被磨蚀的一点点变成了另外一幅模样,可谁又能说,自己在经历他这番变故后又能一如当初呢?】

【后来的无数人啊都在感叹,如果当年曲家没有被灭,他的父亲亲人都尚在人世,他自己也没有因为报仇而不得已成为内监,一生都活在仇恨当中。那么,他大概也会如那个时代的许多世家公子一样,吟诗作赋,风雅无边,最后入朝为官,风光无限的过完自己的一生,平安而顺遂。】

【可世事没有那么多如果。】

多的是造化弄人和被命运无情捉弄的人。

古古的语气低沉下来,光幕的画面也重新变回他的模样。

【万幸的是,不管曲兰颂变成什么模样,哪怕世上所有人都忘了曾经那个芝兰玉树、清冷高雅的兰颂公子,蒋明橖也一如当初、从生到死的爱着他。】

听到这个爱字,曲兰颂不由的眼神飘忽了一下,有些难为情,但心底亦生波澜。

他倒是没有在意主播说的死字,人生在世,谁不会死?

所以他不过分关注这一点,只是那句从生到死,很难不入人的心里。

【蒋明橖这个人啊,咱们先前就说过,他最大的缺点就是嘴硬,但他对曲兰颂也是真的好。】

【据史官相墨在自己的随身散记中写到,这位蒋大将军平时因为嘴欠没少得罪人,但得罪最狠的还是天网首领曲兰颂,每每和曲兰颂见面,都要惹得对方呛他一句,有时甚至还要动手打起来。】

这叫好?

光幕底下一群人脑袋冒问号。

古古脸上也是止不住的笑,【有些人是不是在想,蒋明橖这哪是喜欢曲兰颂啊,分明是看不惯他才对吧?】

【但主播自己是个男人,正所谓男人才最了解男人。蒋明橖为什么放着别人不针对,偏有事没事儿就来气曲兰颂呢?】

【嘿嘿,这恰巧是因为蒋明橖幼稚。】

幼稚?

蒋明橖的大脑理解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这词的意思,站起来大骂光幕。

“你才幼稚!本小爷堂堂七尺男儿怎能拿我和一稚童比?!”

蒋明橖气得想上天把光幕中人打一顿,可惜他不能。

古古接着调侃,【相信我们有些男同胞啊,在小时候就做过扯小女生辫子的事儿,更甚者还有其他各种各样的捉弄行为,但还是那句话,他为什么放着别人不捉弄,就单单要欺负他呢?】

蒋明橖被这一句问住,他想起自己从前每每针对曲兰颂的行为,哑口无言,不知道该说什么。

古古意味深长的笑。

【因为喜欢,所以欺负啊。】

【这就像我刚说的,小孩子才总喜欢欺负让自己心生好感的人一样,他想要的是引起对方的注意,但可惜方法用错了,总显得有点儿幼稚又好笑。】

【但可能蒋明橖也是第一次喜欢一个人,还喜欢了一生,所以缺乏感情经验也是可以理解的。】

确实挺好笑的,不少人经过主播的点拨也多少明白了一些蒋明橖那些幼稚行为背后的真实心理,只有蒋明橖莫名感觉羞耻,牵着马往树林更深处钻。

没脸见人了,真的是一世英名全毁了!

曲兰颂不自觉笑了一声,耳边听着光幕中人继续念叨。

【没人能比蒋明橖的嘴还硬,可能他在很久以前就喜欢上了曲兰颂而不自知,等到后来他终于意识到曲兰颂的重要后,又不肯直接说出来。

所以他别扭了,总是隔三岔五的就爱找曲兰颂的茬儿。】

【明面上他与曲兰颂不和,也是在一定程度上迷惑一些别有用心的人,保护曲兰颂。】

【比如两人打着打着,曲兰颂的手上功夫越来越好,再比如曲兰颂多次遇险总能提前得知消息,从而做出防范,这还不都是因为,曲兰颂敌人次次总要找上蒋明橖这个‘明面上曲兰颂的死敌’进行合作,要对曲兰颂不利。

但他可能没料到,蒋明橖这个男人口是心非起来有多严重,不光卖了他不说,还在曲兰颂应付不过来的时候,暗地里出手帮他杀自己的合作伙伴?】

【哈哈,论不当人还数蒋明橖做的出众,那些笨到找他合作的人估计到死也想不明白到底是谁出卖了自己,也真是倒霉催的。】

这一刻,不少人乐了,哈哈大笑。

接着古古语气渐低。

【但瞒的再好,哪怕是曲兰颂这个当事人也被骗过去,但爱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这样的事情出的多了,总有聪明人发现猫腻。】

接着光幕画面一转,是一段茶楼中众人正在议论着什么的画面。

【视频中,几个身着布衣的路人正在低声交谈着。

仔细听,其中一人探着脑袋,鬼鬼祟祟的说道:“你们听说了没,听说蒋大将军和一男人不清不楚的?还有人亲眼见到他们抱到一起的。”

另一人哧笑,语气不屑,“什么男人,不就是一无根之人,你要说曲兰颂就说,何必拐弯抹角的,现在谁人还不知他二人苟且之事了?”

“嘘!你不怕被天网的人听到啊!”

“有什么好怕的,世人皆知的事,曲兰颂敢做还不敢认?”

“听说他当年还是名传京都的才子呢,竟是个断袖?也是可笑,不知曲丞相泉下有知会不会气的后悔生这个儿子。”

“那蒋明橖还不是,放着大把的美人不选,专挑个不男不女的内监?怕不是就好这一口儿。”

“嘿嘿,不过你还别说,那曲兰颂长得确实不错,要是个女人就好了。”

“不过他俩不是不和吗,怎么还生出……私情……”

无数的窃窃私语钻进楼上房间中人的耳朵里。

蒋明橖一个大男人,此刻脸上已是一片通红,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

他握紧拳头,转头对身后人道:“你等我下去打碎那些人的牙!”

坐在桌子对面的人一身黑色锦衣,面白如玉,脸上无悲无喜,见蒋明橖快步要出去,声音不大的问。

“你生气了?你生什么气?”

蒋明橖沉着脸,咬着后槽牙,“他们凭什么这么说你!?一群吃饱了撑的,只知道嚼舌根的人!”

曲兰颂看着他的背影,语气依然淡定。

“你现在这幅样子倒真像是被人说中心事、抓住把柄恼羞成怒,蒋明橖,你在气什么?”

他的问题让蒋明橖的脚步彻底停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曲兰颂。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房间里始终很安静,曲兰颂由一开始的不在乎,慢慢的在对方的沉默不语中感觉出什么。

他抬头看着男人坚持不转过身来的背影,分不清对方是心虚不敢回头,还是因为别的。

曲兰颂声音冷静的可怕,平静无波。

“如果这就是今天你约我出来要说的事,那我该回去了,天网内还有事务要处理。”

他站起身,整理自己的衣摆,好似没发现房间内另一人身体突然的僵硬。

不慌不忙的开门,和蒋明橖擦肩而过的瞬间,曲兰颂留下一句。

“今后若无事,你我私下不要再见了。”

“曲兰颂!”人为?!

所有人都惊了,这话是什么意思?

远在青州庭院中的青州史听到洪灾时脑中就不禁想到了什么,牙齿不自觉开始打颤,满目惊恐的看着光幕,生怕对方下一句话就是自己最不想听到的内容。

可事实并不会因为他心生逃避而不说。

光幕声音响起。

【昭元四年,曲兰颂率天网部众亲卦青州,两个月的时间,终于查明这起洪涝的真相。】

【青州锦江大坝决堤,一夜之间毁去半州城镇,原因竟是出在青州官府建造的豆腐渣工程上!】

【据史书记载,当时的青州州史名叫方利生,此人出生名门,名字取得不错,在外装得一幅仁善好施为国为民的样子,可青州这一场洪灾之后,天网却在此人家中查抄出上千万官银!】

【上千万啊!这是多少百姓的血汗钱!!】古古声量拔高,义愤填膺。

【得是什么官儿才能积攒下这么多钱?!我就很想问一句,皇帝的私人财产有他这么多吗?国库有他这么富吗?

神昭大帝为救青州这一场灾,前前后后共投进去差不多有上百万两白银还不止,据闻当时国库都差点儿被搬空,而这方利生竟然一人就贪了这么多!】

【不止是他一个,青州这一场灾后,天网一共揪出朝中一百二十多名官员涉事其中,大到御史台九卿的方权,小到地方官吏。据记载,连当时的右相程始女婿也参与其中,这位仗着自己是当朝丞相的女婿的身份,贪的也不比那方利生少多少。】

怎么还跟他们家扯上关系了?!

光幕下突然被点名的右相眼皮一跳,手上差点拿不稳看戏的茶盏,浑浊的眼球一下子清明起来,再不敢大意的紧盯着光幕中人,同时不忘吩咐。

“来人!叫姑婿入府一见。”

九卿之一的方权正在自己家中痛骂这个远房族弟,“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当初我就警告过他,他死活不改!现在倒好,这把火怕是要烧我身上来了!”

他心里明白,若是此事天下人不知景德帝还能高抬贵手放他们家一码,但现在这情况,怕是自己这个官儿怕是要做到头了。

【随着天网调查的越来越深,世人这才知方利生最早开始贪污朝庭拔下来的钱是从景德三十二年起的,其中就包括每年用来修缮大坝的钱,以及很多用来修城、还有地方守军的粮响。整整十几年啊,也怪不得能贪这么多!】

【尽管调查出的涉案人员是一个比一个身份高,但这又怎么样呢?】

古古暗含得意,又带着某种痛快。

【都说法不责众,当时还有人觉得涉案官员这么多,说出去是朝庭颜面无光,连皇帝的威信都要全无。可神昭大帝才不这样想,你犯错,凭什么他要觉得丢脸?】

古古摊手,说出的话既辛辣又直白,呛的不少人红着脸说不出话来。

【说到底,不过是那些达官贵族自己怕死,要面子。说法不责众也只是因为,涉案人员之间有着斩不断的关系,或是亲族、或是利益往来。所有深陷其中的人就像一棵深深纠缠在一起的参天大树,经年的放纵让这些人凝结成了一股可怕的力量。】

【但这股力量,在神昭大帝面前,都是浮云!】古古语气冰冷,面带冷笑。

他看到屏幕上许多头顶着不认识的名字的粉丝在快速刷着什么,其中也掺杂着一两个熟悉的名字,他们或是叫嚣着萧临渊不敢杀他们的话、或是迂回说该轻罚。

古古心想,既然粉丝要玩儿,他当然得配合,于是脸色更加冰冷,说出的话也像能冻得死个人。

【有句话说的好,流水的皇帝,铁打的世家。你们是不是觉得,家族流传百年甚至千年很了不起啊?是不是觉得所有人都不敢动你们了?】

光幕下,古古问完,一群聚集在豪华庭院中正在宴饮的世家贵族们哈哈大笑,更有一人装着谦虚举杯向光幕遥遥一敬。

“非是吾自傲,而是吾季氏若无大错,陛下又能奈我何呢?”

毕竟他一族便手握一地之经济命脉,连同当地的大半土地也是他们家的,轻易景德帝还真不敢动他们。

一旦他们家倒了,对当地百姓的生活也是一种打击。

这人之前发言过了,所以古古是看不见他的回复的。

但古古也不需要有人回复,他脸上的表情变得柔和,带着抹古怪又自豪的笑,自顾自说:

【在这儿,请粉丝朋友们容许我临时给你们普及一个名词的概念。】

【之前主播说过,大宸是我国历史第一个大一统王朝,而开创这一王朝的人正是神昭大帝。】

【那什么叫大一统呢?】

古古语带笑意,慢悠悠解释。

【往大了说,就是天下只有一个国家——大宸!普天之下,所有人都是大宸的子民,所有人说着同样的语言,遵从同一法律,书写着同样的文字,这个国家、这片大地只有一个王!】

【书同文,车同轨,同货币、同人种,统一度量横,大宸之上,皆为国土,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都享有安居乐业的权利,法律赋予他们平等,赋予他们生而为人拥有追求一切的权利!】

【权贵者不再生而高贵,也有一朝踏错跌入泥潭之日;生而贫贱者,也有富贵登顶之时。

那是最好的时代,也是最坏的时代,是人类种族思想飞跃之时,也是人类文明朝前迈进一大步的阶段。】

【他所赋予人们的远不止这些眼睛看到的东西,更重要的是他对于人权思想的解放。

他一生所行都好像在告诉所有人,不管你生来如何,你来到这世上,都该拥有追求一切的权利,不管是幸福、快乐、权势、地位、财富,凡人所能拥有的种种,你也有拥有的权利,只要你肯付出,只要你敢拼搏,这些都可以拥有,没有人有权利对你说不。】

随着古古一句更甚一句的激昂演说,光幕下,不知多少人在这一刻不自觉的屏住了呼吸,像是忘记了周围一切,只是定定的看着头顶的光幕。

不知为何,这一刻,许多人眼中掉下泪来。

“爹爹,你怎么哭了?”

田地里,身着破布衣皮肤黢黑的小男孩拽着自家父亲的衣角,手里还拿着一块又干又硬的半块面饼,那男孩一天的食物。

而他的父亲闻言回神,抹了一把脸上的泪,苍老的面容上堆满笑意又满是生活的苦意,低声叹气,喃喃道:“什么时候我们才能过上那样的日子啊……”

天底下,不知多少人默默落下泪来而不自知。

【这位在当时被子民们奉为神的君主,他是他们唯一的王,也是永远的王。】

【这位王,其名——萧临渊!】

【这位首个开创大一统王朝的君主,他的思想也影响了后世千百代人。乃至如今,我们人人都知道的一句,只要是我国人民,不管你来自哪族,都是兄弟姐妹;只要你站在我国的疆土之上,就不容任何外来者伤害你!一国万家,是无数人之一国,也是无数人之一家。】

古古笑着,挺直脊背,眼底满是自豪。

【我们好像继承了来自祖先们的某种意志,从血脉里,从基因上,无时无刻不在诉说着,我们是一国的人,彼此都是自己的同胞。】

【功彰烈烈,神德昭彰,盖三皇五帝,后世无可及也,这位被后世千百年来称为旷世传奇的君主啊,你以为,他凭什么担得起神昭大帝这四个字?】

【所谓世家的骄傲、强大,你觉得在这样一位君王面前,算什么东西?】

古古冷嘲,一句话惊醒了不少还失神中的人。

有人回过神来就与古古对骂,有些人是头一次发言的能被古古看到文字,但有的今天的发言机会已经用过了,说的话就不能转换成文字出现在光幕上了。

古古看到有粉丝不服,甚至在骂自己。

他也明白,这是粉丝玩角色扮演上头了,他积极配合,还给了理由解释。

【世家之所以强,不就是强在底蕴二字上吗?神昭大帝统治期间,你们的土地被收归国有,更是免费开办学堂让天下所有的贫苦人民都能读书考官,掌握权势的不再只有你们,能读书识字的也不再只有你们,甚至被你们垄断的土地都没有了,你们拿什么来继续压迫百姓?】

古古笑了,笑容灿烂又恶劣。

【醒醒吧,你们的反抗在神昭大帝面前,不值一提。

人民在进步,凡所有挡,皆会化作神昭大帝碾灭在历史中的尘埃,死得没有一点儿价值。历史不会你们的名字,毕竟,谁要记得一个顽固又阻碍国家发展的人的名字啊?】

看着光幕上骂自己的话,古古笑得更猖狂和大声了。

这笑声差点气疯大宸不少世家中人。

“萧临渊!你该死!”

不知道多少人在这一刻疯狂的想冲进皇宫,杀了那个还未成长起来的‘神昭大帝’。

毕竟,若无他,就不会有今天他们被群嘲的一幕,更不会有被后世之人唾弃的一天。

谢二听到头顶的笑声虽然自己脸上也笑,但笑完又忍不住替皇宫里那位头疼儿,这下,怕是更多的人要杀萧临渊了吧。

古古半点不带怕的,一方面是他并未把粉丝们演戏时说的话放在心上。

另一方面,古古坦然无比的承认,自己就是神昭大帝的脑残粉,不服你来打我呀。

笑完,古古懒得理演的投入的粉丝们,径直说回正题。

【青州之案,神昭大帝也不负其名,力排众议,将所有人等论罪处刑,半数官员被曲兰颂就地斩杀,还有一半儿被抄家,财产全部充公,举家流放去青州修坝,还有少数罪责轻的就罚钱用在建设青州上。

其中,不说那右相女婿和九卿之一的御史被处刑,就是右相程始也因这层亲属关系,连带着被神昭大帝罚跪在宫门前整整一天,停职半年,事后带头捐了半数家财用来重建青州,此事才算作罢。】

听到这儿,右相重重的松了口气,还好还好,他并没有因头脑发热就搅和在此案里面。

不过,他心里已经在思索为自己女儿换个更好的夫婿了,只想着怎么劝女儿休夫了。

【那段时间,天网真可谓是杀得人头滚滚,牢中人满为患,所到之处众人无不避如蛇蝎,尤其是见了曲兰颂,更有不少人掉头就跑。】

【法不责众?这句话在神昭大帝这里并不成立。】

【在收到曲兰颂查到的人员名单后,他直接下令让曲兰颂依法对这些人处置,无论是谁来求情都没用。

加上同一年的官盐案,刹时,整个朝堂几乎空了一半儿,而青州更是从上到下所有官员都来了个大换血,那段时间,青州的风里好像都带着股血味儿。

自此之后,天下无人不惧天网,更无人不知曲兰颂。】

【并在那之后,大宸更是有了一个明文规定,凡修桥者,担此工程的官员都要先带着百斤重的东西从桥上走过百遍,桥过而不塌的,新桥才算建成;

新城初建,城楼下巨木轰击城墙,官员在上面待够三天而墙不倒,新城才算建成;

而凡是治下有河坝者,州府官员必须世代定居在坝下,也就是说,如果桥断了、城倒了、大坝决堤了,头一个死的肯定就是那些当官的,如此一来,就问还有没有人敢在建造这些工程上放水的?】

古古笑的开怀,大宸不少官员确实脸都绿了。

【谁要敢贪这些钱,那就是拿自己的命来开玩笑。不得不说,神昭大帝这一招真的很有效果,从那以后,还从来没听说大宸建的东西轻易就被毁坏了的,哪怕是屹立百年也不倒。】

【而敢一举荡清青州官员的曲兰颂,虽然在此之后多了个活阎王的称呼,但也被青州人员世代视为守护神。】

【现在,下面主播就给大家看看这位名震千古的玉面监察、天网首领到底长什么样儿。】

蒋明橖回神,一把抓住身边人的手腕。

“还有事?”

曲兰颂看着蒋明橖的神色很平静,平静中甚至显得有些冷漠。

而蒋明橖此刻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了,他的眼中带着控制不住的慌张、甚至还有一点惶恐。

他不知道曲兰颂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再也不想看见他了?就因为,他知道了自己的心思?

张了张嘴,足足过去几秒也没有问出心底的话来。

两人对视半响,还是蒋明橖先败下阵来,他微垂下头,声音闷闷的说:“我今天叫你来,是婉婉说她想见你。”

曲兰颂呼吸一乱,是很细微的变化,哪怕他此刻表情不变,但光幕外的人还是看出他此刻的心绪有了起伏。

蒋明橖依旧低着头,语气发闷。

“你不要拒绝她。”

“兰颂,哪怕在外人眼里你再不堪,她仍然全心全意的只把你当成亲兄长。”

“她想见你,想了很久,你别躲着她。”

“你没有什么不好。你是她最爱的人,也是我最爱的人。”

终于,在为曲云婉说好话到最后,像是一时说顺嘴了,又像是多年憋在心里再也压抑不住,一个大意就这么从蒋明橖嘴里溜了出来。

蒋明橖也是在看到曲兰颂半是惊诧半是意外的眼神中,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

他震惊的瞪大眼睛,同样满脸惊诧,想捂嘴可说出的话却不会被收回。

于是,站在房间门口的两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彼此无声的看了对方许久,还是曲兰颂先扭过头去。

他一把拉开房门,冷淡的丢下一句。

“走吧。”

蒋明橖伸手,想要解释什么,可表情从纠结到认命,最后只得无奈的闭嘴跟在曲兰颂身后。

好在蒋明橖虽一语惊人,但也算表明了曲云婉的心意,顺带,也表明了自己的心意。

曲兰颂来到蒋家后院,静静的看着坐在院中晒着太阳的少女。

曲云婉已经成了蒋家三小姐,少女穿着明黄色裙裳,明媚动人,宛如春天里的蝴蝶,娇俏可爱,她正跟一群侍女说笑着什么,瞑瞑中好似感应到什么,转头,看见站在廊下身量瘦长的男子。

曲云婉愣愣的站起身,刹那间,眼圈儿就快速泛起了红。

她颤声叫了句,“阿兄……”

蒋明橖挥手,院中伺候的侍女快速退去。

曲云婉泪眼婆娑的飞扑进曲兰颂怀里,一声声叫着“阿兄”,好像一股恼的要将长达十年的悲伤和思念全部倾泻出来。

她抱着曲兰颂不肯放,一边哭一边控诉。

“阿兄你怎么这么久才能看我!你怎么能这样!你怎么能舍得现在才来!”

“十年了!整整快十年!你明明知道我还活着,你就是不来看我!”

“你为什么不要我,为什么不来看我?,我讨厌你!我讨厌死你了!”

曲云婉哭得很大声,不一会儿,眼睛都哭红了。

当初在蒋明橖告知他曲云婉就养在他家里的时候,曲兰颂是不信的,曾跟着蒋明橖偷偷来看过她一次。

可那时,他因为身体的残缺,不敢、也不肯以这样一幅面貌来面对自己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所以只在确认曲云婉是真的还活着后就偷偷走掉了,甚至没敢让曲云婉知道自己来过。

可此刻面对自己亲妹妹的泪水,他才知道,自己错了。

真正的亲人不会嫌弃他现在的样子,也不会害怕他此刻的名声。

“对不起……”

“阿兄对不起云婉……是阿兄的错。”

曲兰颂一遍遍道着歉,身体微微发着抖。

蒋明橖默默站在一旁,没有打扰兄妹二人的相认,甚至还退开离开了这里。

但后半句话听懂了,是光幕中人叫他们准备好擦眼泪的东西,这也反应接下来发生的事可能不是什么好事,甚至会叫人哭得肝肠寸断。

但这也引起了不少人的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故事才会让光幕中人给出警告?

【昭元十三年,大宸之主萧临渊赴泰山,举行祭天大典。

一行文字结束,映入众人眼帘的是一行浩浩荡荡的车队,镜头拉近,马车中坐着一身龙袍的萧临渊,他的右手侧坐着曲兰颂。

马车里,萧临渊疲惫的按着一边的太阳穴,眼神瞥见一旁的人,开口打破安静。

“蒋明橖后天就带兵回来,到时你二人有什么话不如说清楚。”

见曲兰颂不答,萧临渊顿了顿又道,“兰颂,我知你顾虑,可人生在世,其实并没有那么多必须要遵守的规矩。规矩是人定的,也是人改的。谁规定所爱之人必须是异性。”

“男欢女爱好像是世间定律,可再一细想,哪怕是不符合这一定律又怎样呢?

人生几十年,死后皆化作一捧黄土,实在没什么好计较的。”

曲兰颂端坐着,面容成熟而不减俊美。

他先是不语,沉默了一会儿后,道:“陛下,臣并非是在意这个。”

他抬起头,眼神像是落在前方的车壁上,又像落在虚无,落在记忆中那个数次将自己气的不行就得意的大笑的少年。

“臣有时也会想起他。臣会想,当年那个顽劣好玩的少年怎么突然就成长为今日的大将军了呢?”

曲兰颂轻柔的嗓音里待着感慨,迷茫。

“他是世人口中的战神,而我只是陛下身边的一条鹰犬。没了我曲兰颂,他风光的一生就会少一个被世人攻讦的污点;若我和他执意站在一起,不管是我还是他,承受的都是永世的骂名。”

曲兰颂抿唇笑了一下,不在意的说道:“我已经身处地狱了,纵使再讨厌他,也实不必这般害人,还要扯着他陪我一起下地狱。”】

看见青年脸上的那一抹笑,不少人心里一震。

此时,或才有一些人明白过来,曲兰颂为何拒绝蒋明橖的心意。

【“你心里有他吗?”

萧临渊问。

曲兰颂不答,低头眼中有迷茫,亦有不解,可更多的还是沉默。

萧临渊又道:“在你看来,没有你,他是身上少一个污点;可在我看来,蒋明橖怕是巴不得沾上你就永生永世都不甩掉。”

“他这人身上的污点还少吗?若是多你一个,估计做梦也会笑醒吧。”

曲兰颂被他这调侃逗得无奈,拖长了音调无奈唤,“陛下……您又说笑了。”

萧临渊:“朕可没有说笑。”

“等这次蒋明橖回来,不如就由朕为你二人牵线,省得朕有事要寻他时,你便躲开,朕找你时,他又跑得无影无踪。”

“陛下,若是从前的曲兰颂,必不会有怯步不前的一天。如今的我,只想求一个周全和安稳。”

泡在怨恨苦海中数年,历经世事,看的事和杀的人多了,他便越不想再回忆从前的自己和从前的记忆,可过去和现在的对比是如此强烈,强烈到他想忽视不能,想做回过去的自己更是做不到。

因为做不到,才想,可越想,才越自卑于自己的现在。

眼看萧临渊又要说什么,曲兰颂目光俞加无奈起来,只得再度使用拖延大法。

“一切等日后再说吧。陛下眼前的要务,还是这次祭天大典。”

他说道:“自您登基以来,这还是您头一回举行祭天,不容有失。”

萧临渊肉眼可见的表情写满无趣,他说道:“该准备的人,你都准备好了,朕还有什么可操心的?”

这话说完,曲兰颂不答。

至于话中的意思,两人都懂。

这次祭天大典不过就是对付背后想要刺杀萧临渊的一个局而已,为了应对今天会发生的一切,曲兰颂早已在暗地里布下重兵,就等着那些人自投罗网。

但不知为何,马车临到泰山脚下时,曲兰颂却多提醒了一句。

“陛下要保重自身,不管发生任何事,还请以自身安危为已任,您的肩上,担着的天下万民。”

萧临渊临要下车的动作一顿,眼中闪过疑惑,“你怎么了?突然说这话?”

怪怪的,像是在交代后事一样?

曲兰颂也不知道今天自己这是怎么了,只是瞑瞑中,他心中总似有些不安。

他摇头道:“没什么。只是观陛下素来行事无忌,臣怕您一个不小心就……”

就嘎了。

这话他不说出口,萧临渊猜也能猜到他的意思。

不以为意的直接拆开车帘下车,只留下一句,“朕身边有你,自不会有任何危险。”】

可他没想到,这次曲兰颂失算了。

与此同时,战场上截教弟子们则按通天教主事先告知的路线小心躲避,还能趁机反杀几个阐教弟子。

但阐教弟子可就懵了,在诛仙剑阵下,简直如同待宰的羔羊,死伤无数。

“这诛仙阵怎么躲啊?!”

“救命!啊!”

燃灯道人跌跌撞撞地逃命,突然看到一个人影在战场上疯狂收集法宝。

“你、你是何人?竟敢趁火打劫?”燃灯怒喝。

苏芙头也不抬,手中落宝金钱一甩,燃灯身上的灯瞬间飞到她手中。

差点忘了这老阴狗。

燃灯:“???”

第 144 章 144-道祖鸿钧,龟灵托剑(含营养液加更91w+)

“唰唰唰!”

苏芙收完宝贝就跑,她可不管这些人怎么想,反正太极图加身,谁也伤不了她。

原本这个时候,应该是阐教大获全胜,接引道人打开乾坤袋,大肆收纳截教弟子的时候。

说什么“三千红尘客,与我西方有缘”,装都不装了,直接抢人,吃相难看至极。

但现在准提一死,接引道人哪还有这心思?直接发了疯要找通天教主报仇。

那他们不收,苏芙表示自己可就收了啊。

苏芙所过之处,法宝尽数消失,转眼间,她就溜遍全场。

一则短短十几秒的视频放完,古古的身影重新出现在光幕上。

他咳了咳,作出解说。

【这是曲兰颂刚被任命为天网首领翻拍的视频,也是真实对照历史上的君臣对话,一字不差的拍出来的哈。】

【在此,主播给大家讲一下什么是天网。】

【天网,简单来说就是直属于帝王的一个情报和监察组织,只听从皇帝的命令,专门在暗中搜集情报,起到监督百官的作用。

一旦被他们掌握你犯罪的证据,可直接抓人问罪,确认罪名后,再将人移交刑司,按罪论处。】

【在神昭大帝当政期间,有这么一种说法,如果连天网都不知道你的过去是什么样的,那这个人百分百不是大宸国人,只要在大宸境内,就没有天网不知道的情报。】

【天网中人可能是和你在集市上擦肩而过的一个路人,也有可能是在你家扫地的下人,也有可能是和你同床共枕的妻子,当然,还有可能是你的朋友、甚至亲人。】

古古摇头晃脑,神神秘秘念叨。

【天网恢恢,遮天盖地,无所不知,无孔不入。一旦被天网的人盯上了,这就代表,你有大麻烦了!】

朝中一干官员脸上溢出冷汗,随着光幕之人的解说,他们谁能不紧张和害怕?

原来监察百官是这么个意思!

这么严密的监视下,试问哪个当官的敢违法犯错?

那不得一天天的净提心吊胆当这个官?没意思,这官当的没意思极了。

古古表情一松,调侃:

【当然,神昭大帝也知道,如果将抓人、定罪、处刑的所有流程都交给天网全部自行处理,时间一长,也很容易出现职权过大,天网中人被腐朽造假等事,还会有一定的几率误判。】

【所以,当时大宸负责查案、主管刑事的部门有两个。

一个是天网,另一个就是朝中的刑司。

天网主要是监督大宸上下的官员有没有贪污受贿等违法乱纪的行为,如果有,一旦掌握其证据后,就可直接提审其官员,确定罪名后,再将这案子和犯人交由刑司那边再查、再确定一遍,等到两边都确定罪名成立,这案子才算没问题。】

【刑司那边如果有案子需要某些情报,也会选择和天网合作,之后查明的案子也将交由天网筛查和确立。

这样极大的降低了冤假错案的产生,更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的官员,同样,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躺在官位上尸餐裹位的人!】

【刑司和天网,既是互相协作,也是同台竞争。

比的就是谁更能还世间清明,只是一个在明,一个在暗。你想,如果有案子被天网查出来,刑司却什么都不知道,那主管刑司的官员怎么跟陛下交代?

反过来呢,也是这样。】

“我等士官哪里需要一个无根之人来监察?!实乃侮辱!”

“这是将我等放在何种地位上?实在是、实在是……唉,既如此,这官不如不做!”

天网的解释之后,引起的是大宸极大一部分官员不满。

不少人的心理类似:他们自认行得正坐的直,现在竟还搞出一个监督的人,天天无孔不入的盯着自己,试问谁能受得了这种被监视的生活?

看到屏幕上的评论,古古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笑笑。

【你要真没做亏心事,怕什么天网的人盯着你?】

【神昭大帝有句话说的好,他不信人性,不信人心,因为人心易变,人性本贪。善恶一念间,富贵迷人眼,永远不要去相信你口头说的‘你能做到’、你能怎么怎么样。

结果是你不能,你也无法保证明日的你还能和今天的你一样头脑清醒,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当人在高处站的久了,你真的还会低头去看到自己脚下的风景吗?】

【天网的存在,就是在人头顶上放一把悬空的利剑,时时刻刻提醒他们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你若严守底线,天网便不能耐你何,你若敢违法犯罪,那天网就是捕捉你这条害虫的利器。】

“好!!”

集市上、乡野农田里,不少布衣百姓拍手叫好。

他们可太想看那些为恶的大人物受到约束,受到惩罚了。

还是神昭大帝好啊!神昭大帝英明!

朝中却有不少官员嘴里叫苦,回想一下,又觉得庆幸,好在现在临朝的还是景德帝,而不是十一皇子萧临渊!

这可真是万幸啊!

【曲兰颂呢,他自身的才能也不是吹出来的,天网交到他手里,那是管理的井井有条。

十年间,他将天网暗探遍布大宸每一个角落,真正做到了凡天下人之声,尽入大帝之耳。】

【除此之外,曲兰颂还是个全能型人才!多边形战士!】

多边形战士?

虽然听不懂,但大概就是能干的意思吧?

众人想着,就听古古语气略含夸张的道:【他不光心思细腻,管理起天网的事来不含糊,日常随侍在神昭大帝身侧,大事小事、公事私事那是处理的妥妥当当!】

【都说帝王心难测,可曲兰颂就很能把握萧临渊的心思,又或许是萧临渊并没有什么见不得光的心思,所以才不介意在他面前表露出来?】

古古说着,干脆举例子。

【好比,天热了,萧临渊想喝茶,他总能倒出适宜温度的茶水,及时送到萧临渊手边;天冷了,该加什么衣,他比萧临渊本人还知道冷热;萧临渊想要什么,他总能在他开口前送上,前朝、后宫,无论是什么事儿都能提前安排的妥妥当当。】

【朝中有什么事儿是必须该萧临渊知道的,他总能说给萧临渊听。】

【有曲兰颂在,萧临渊就相当于有了个出得朝堂、入得宫室,文能整理奏章、武能救驾杀人,万般聪慧皆汇集一身,闲来没事儿还能陪萧临渊聊聊天儿,这种全能型大总管!!除了不能生孩子、暖床,还有比他更贴心的下属吗?

没有!所以这样的人哪里找?我也好想拥有一个啊啊啊!!】

“噗嗤——”谢二笑得花枝乱颤,脑中想象出此时话题的主人公听到这话该是何表情,一定很有意思。

曲兰颂……曲兰颂俊脸红了。

“这后世之人……真是说话没规没矩的。”

还想要他?【滂沱的大雨落下,巍峨的宸皇宫在阴雨的笼罩下显得格外阴森可怖,冰冷的雨雾里,帝王寝宫的檐角挂着一串串水帘,雨珠劈里啪啦的从檐上砸落在地。

‘吱呀——’

一声沉闷的响声传来,厚重的殿门从里面徐徐打开。

门外,一个年轻将领正领着一队士卒提刀往殿里冲。

这时,一个内监的身影缓缓从殿内的阴影中走出,一步一步映入眼帘。

直到看清对面之人的脸,先前还欲冲进殿的将领登时僵在原地,他的一只脚甚至刚踏上石阶半空忘记落下,可他看着眼前的那张脸,他的脸上唯余震惊。

“曲、曲兰颂?你怎么……?”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好像突然被人掐断。

因为他看到,在曲兰颂身后那张黑红色交织的宽大王榻上,身着帝王寝装的萧恒正瞪大着眼睛遥望着床顶,死不瞑目,他胸前的衣襟上还染着大片发黑的鲜血。

皇帝被人毒死在寝宫里了!

雨水一滴一滴落下,蒋明橖面前的曲明颂也像是认出了他这位故人,开口轻笑:“蒋明橖,好久不见啊。”

“你……为什么在这儿?”

蒋明橖嗓音发紧。

曲兰颂回头瞄了一眼死在床榻上的皇帝,那张好看的脸上露出一个和当年一模一样的笑,似三月里簌簌而落的飞花,可他早已不是当年那个站在花下含笑的贵公子。

“如你所见,我是来弑君的。”

蒋明橖瞳孔紧缩,手臂上的肌肉一僵。

面前的曲兰颂突然放声大笑,笑声癫狂,他看着面前的蒋明橖,眸光阴沉,“萧桓说我曲家谋反,那我就如他所愿,做个乱臣贼子。”

在面前数人震惊的目光中,他含笑浅述,像在炫耀自己的功绩。

“我打开宫门,放三皇子他们带兵进宫,牵制住皇宫内的守卫。也是我派人传出萧桓的种种不义之举,叫他在民间声望尽毁。甚至,包括你刚镇压完的那场民乱,也是我一手策划的。”

他越说越开心,“我还杀了他,让他肠穿肚烂而死,连死前的最后一刻都在清醒的经历蚀骨的痛苦和绝望!就是可惜,我还没能来得及将他的尸骨剁碎了做花肥,你就回来了。”

“那么,你现在要杀了我吗?”

曲兰颂脸上仍是笑着,张开双手像是等着蒋明橖将利刃刺进他这个乱臣贼子胸膛中。

可看到他脸上的笑啊,却令在场的人和光幕外的大宸百姓不寒而栗,他眼里的仇恨和怨毒好似能化作毒液,流淌出来。

他好像什么都不怕了,连生死都不在乎,只有大仇得报的喜悦。

蒋明橖没有说话,只呆呆的望着曲兰颂。

他身边的小将忍不住了,听完曲兰颂这番大胆的认罪后,直接挥刀砍了上去。

“乱贼受死!!”

为首的蒋明橖猛的猛的反应过来,却是直接从背后出手,一刀挥下,杀了那名小将。

他身后的众士卒都惊呆了,吓的纷纷退后了几步。

这番变故让曲兰颂眼底也是闪过一抹惊讶,但很快,又回归冷漠。

有蒋明橖这番出手,剩下的士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再轻举妄动。

蒋明橖看着曲兰颂,眼神格外专注,好像要将人装进眼睛里去。

半晌后,他问:“这些年,你一直待在皇宫里?”

曲兰颂语气冰冷,“灭我曲家满门的凶手在这儿,我当然要来。”

“你是怎么进宫的?何时入的宫?”

曲兰颂微微低头瞥了眼自己身上穿的内监服,看着面前之人,故用疑惑的表情问,“你看不出来?”

蒋明橖闻言,才像是突然发现什么,视线缓缓下移到他身上深蓝色的内监衣服上,整个人僵立在地。

他犹豫着,喉头几番颤动,终是说不出一个字来。

曲兰颂像是明白他在想什么,直截了当的说道。

“我叫曲难(nan第四声),从两年前,就只是宫里的一名内监,和将军口中的曲兰颂已没有任何关系。”

蒋明橖闻言瞪大了眼睛,嘴唇颤抖的更加厉害,他明白什么是内监。

那是……那是断了男人命根的人才有的称呼啊,他不敢想,曲兰颂当年是报着什么样的心理才隐藏身份踏入这座宫墙。

“曲……兰颂……”

蒋明橖声音颤抖的厉害,他想要伸手去碰一碰曲兰颂的脸,可在半道上被曲兰颂冰冷而疑惑的声音叫停。

曲兰颂站着没有动,只是神色异常冰冷,“将军还不动手杀了我吗?”

他对蒋明橖说。

雨水打湿了两人的衣衫,曲兰颂接着面露冷嘲,“还是说,深受皇帝信重的金甲大将军,也想做个和我一样的乱臣贼子?”

“你若不杀我,那我可就告辞了。”

这句话像是提醒了蒋明橖什么,他忙回神。

蒋明橖看了眼左右,直接上前抓起曲兰颂的手腕,肃声道:“此人由我亲自带下去关押,之后移交新皇,今日之事,尔等勿要多言,否则斩!”

一众士卒不敢多猜,纷纷应,“是。”

于是,蒋明橖就拉着曲兰颂走了。

他一路避着人带着曲兰颂出了宫门,然后又出了京都的城门。

城门外的那棵老槐树下,曲兰颂不解的看着对方递过来的包袱,冷着脸,脸上的疑惑却更重了。

“你在干什么?放我走?”

蒋明橖看他不动手接,直接将包袱强硬的按进他怀里,语气生硬的道:“雨停了,包袱里有干净衣服,等会儿记得换,还有银钱和武器。”

不等曲兰颂发表意见,他又接着说。

“你要好好活下去!”他眼神格外认真和严肃,“我不知道你是听从谁的命令行事,但你听我的,你先去边关的西关城躲一阵儿,那都是我的人,等确认京都安全了,我再去接你回来。”

“回来?”

曲兰颂看着怀中的包袱,像是听到什么不解的玩笑,抬头笑容讽刺,“大将军想我回来干什么?作为向新皇登基进献的贺礼?”

“你放我一马,是想让我之后再回来告诉新皇,说你曾助我这个斩杀暴君的人逃跑有功?”

曲兰颂眼中满是讽刺,这深深的刺痛了蒋明橖的心。

他握了握拳,垂眸说出一句话。

“我当不当这个大将军都没关系。但曲兰颂,你得好好活着。”

他像有很多未尽的话堵在胸口,只是在曲兰颂冷漠又嘲讽的眼光中,说不出半个字。

两人无声的对峙。

半响,蒋明橖开口:“你妹妹没有死。”

“如果你还想见她,就一定要活着。听到了没有!”

曲兰颂瞳孔闪过一抹震颤,脸上的冰冷也第一次裂开了丝缝隙,他几乎下一秒就冲到蒋明橖的身前,一把揪起他的衣领,语气阴冷,“她在你手里?你对她做了什么!你我过去的仇怨,不该牵扯到她身上!”

蒋明橖神情古怪的沉默着,任凭曲兰颂揪着自己衣领没有动弹,也没有解释,反而顺着曲兰颂的话说。

“所以,曲兰颂你要好好活着,万一你死了,我就把你妹妹送下去陪你。”

在曲兰颂俞加冰冷刺人的目光中,蒋明橖还说道:“你瞪我又怎么样?别以为你大仇得报,就可以随便去死,更别听你那个古板爹教的什么文人骨气宁折不弯,宫刑都受了两年了,还怕接着再活下去?”

不知是不是那两个字深深的刺痛了曲兰颂的内心,他浑身的力气一懈,低下头。

蒋明橖还在继续挖苦对方,神情得意又嚣张。

“曲兰颂,我就要跟你作对,不出出那些年的怨气,我就不让你去死!你死了我就去鞭你家的尸,挖你家的坟,让你死后都不得安宁。再把你妹妹嫁给一个又老又丑的老男人,让她一生都活在痛苦之中。”

不出所料,曲兰颂又被蒋明橖给深深激怒了。

他一挥拳,被蒋明橖抬手拦了下来,后者还有恃无恐的嘲笑,“就你这瘦弱样儿,就是从小没吃饱饭,还打我?再等下辈子吧,哈哈。”

视频最后,曲兰颂抓着包袱,大步流星的怒而走远。

而蒋明橖站在他身后,看着他头也不回的走了,脸上分明在笑,可笑着笑着眼眶中竟无声落下一串泪来。

他脸上的表情是喜悦,也是悲伤,藏着深深的痛惜。

他一直看着曲兰颂的背影消失在路尽头,而那眼中的泪也一滴一滴落个没完。】

视频结束,茶楼中的哭声和笑声诡异的交融在一起。

这一刻,大宸上下有很多人都自觉的闭嘴,不再议论。

有人喜于曲兰颂仍坚强的活下来,也有多愁善感的抹起了眼泪,感叹这二人的不易。

他们已经能看出,在画面中的蒋明橖纵使一句句堪称刻薄,背后又独自隐藏着多深的悲伤和欢喜。

【蒋明橖找了曲兰颂两年,走遍四州各地,又从一个岌岌无名的少年一路坐到了将军之位。可他万万没想到,曲兰颂为了报仇,不惜受宫刑,潜伏入宫做了一名内监。】

【昔日,那个名满天下、风华傲骨的兰颂公子,再也不在了。】

【那年蒋明橖二十四岁,曲兰颂也是二十四岁。】

【蒋明橖为寻他,手握权势,在战场上出生入死,甚至在最后送他去往安全之地时,还怕他想一死全了自身名节,故意说那些话逼他活下去。】

【可当局者迷,帝观者清。当时的曲兰颂并不能理解他的真心,只当他别有所图,真的不想放过自己。

所以,他在离开京都之后,并没有听蒋明橖的话去边关,而是又失踪了。】

【等蒋明橖去边关找了一个多月也找不到曲兰颂,终于无奈放弃。后来,他和曲兰颂的再见,是在战场上。对此,主播只能说,两人的重逢啊,总是突然又充满意外。】

【景德四十一年,那时萧临渊作为定安王秘密带兵入京。当时,他们要入京就势必要经过蒋明橖镇守的天门关。】

【而蒋明橖作为当时已然是赫赫有名的将军,能力自是不缺,手上更是握有大宸的上万兵马,由他护卫京都,自然是谁都别想从他那里硬闯过去。】

【于是,就有了曲兰颂去游说劝降,要他背叛息帝,加入他们的阵营。】

【当时,再见到曲兰颂,蒋明橖自然是既开心又生气的,气他不听自己的话,又高兴曲兰颂还平安活着。

但等曲兰颂道明来意后,蒋明橖只回了他句,“凭什么?你要老子一个常胜将军去当投降一个反王?那我成什么了?还不被天下人笑掉大牙?”】

【爱情面前,蒋明橖仍深深记得自己作为一个守将的职责,就是不同意。

虽说当时的息帝也名声不好,更是有人叫他昏君,但蒋明橖还是没想过要背叛自己的君王的。】

【曲兰颂又劝了很久,但都被当时的蒋明橖给生气的骂了回去,他本以为萧临渊给自己的任务失败了,但没想到……】

古古的声音停顿了一下,叹了口气,感慨。

【但没想到,自古英雄难过情关。哪怕是常胜将军,只要面对的敌人里有自己的心上人时,那是无论如何也赢不了的。】

【最后,蒋明橖睁只眼闭只眼,干脆放萧临渊等人带兵过去了。】

光幕外的人此刻满脸懵逼,“???”

不是,你不是很有骨气的吗,你的忠君爱国呢?

你的家国大义呢!你的为将职责呢?!古古缓缓开口,郑重吐出几字。

【这是一场悲剧。我希望,接下来无论你们听到什么,都请闭紧你们的嘴巴,请给予他们最大的尊重!】

观看光幕的人听见了古古的话,大多暂停了议论和闲聊,也有人充耳不闻继续干着自己的事。

只是在听到古古这么说后,所有人心里的好奇更重了一分。

【蒋明橖喜欢上了曲兰颂的妹妹?同情宿敌一家遭遇,所以救曲云婉?又或是因为各种原因才出手相救?】

看到屏幕上的那些评论,古古面上带笑,是无语的笑,声音恰到好处的停顿后,开口:

【不是的。

没有那么多的原因,曲云婉之所以得蒋明橖守护幸福一生,只是因为,她是曲兰颂唯一的妹妹。】

古古长长的叹了口气,语气低沉而感慨。

【我们上期说过的大宸十大憾事之一,‘青楼门前君不语,从此百世陌路人。’其中的主人公,指的就是施漫雨和她的未婚夫。】

【那么接下来要说的,就是大宸十大憾事之二。】

【若无景德灭曲诏,兰樘花木早连理。】

【这句话还有另一种说法。】

【那就是,蒋明橖一生唯爱曲兰颂。】

“轰——”

好像有一记炸弹从天而降,炸翻了大宸所有人。

什么什么???他们听错了吧?

“不、不、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

有年轻公子不可置信掐自己,想看看是不是自己在做梦,不然光幕中人为什么会说这话。

明明白白的断袖之情啊!

还是发生在两个互相视彼此为死对头一样的两人身上,这有可能吗?

不会是他们做梦还没醒吧?

这梦真可怕。

不光是他一人这么想,谱天之下所有人都有一种做梦的不真实之感。

曲兰颂是谁啊?全大宸有名的京都贵公子,父亲是当朝左相,有家世有地位,自身呢,也是长得芝兰玉树,清霜若雪,才貌双全,可就是这样一个人竟有断袖之癖???

作为当事人的曲兰颂也惊了,虽是还能坐着不动如山,但表情已经一片空白。

在京郊骑马的蒋明橖一时惊在马背上,可他震惊的不光是光幕说自己竟然喜欢曲兰颂那个家伙的事情,还有听到光幕之人这么说时,自己的第一反应竟然是某种类似于秘密被曝光的羞涩,窘迫,无地自容,而不是愤怒,难道……他心里真的喜欢曲兰颂的?!

不会吧?!!!!!!

曲丞相和蒋家父母隔着一墙之隔,陷入同样的沉默。

他儿子竟是断袖???

古古可看不见这些人的表情,稍显停顿了一会儿,继续说道。

【曲兰颂出身书香世家,生母早亡,家中唯有他和幼妹两个孩子,曲丞相在他们母亲逝后没有再续弦。】

【有记载,曲兰颂虽天生体弱,但打小就聪明,三岁能识文,五岁能作赋,长大后更是文采卓绝,一举成为大宸有名的才子,又生得芝兰玉树,长相俊美。后来他爹荣升相位,更是不缺身世地位。

这妥妥的就是名门贵公子啊!】

古古心里止不住的感叹,这令人羡慕的人生啊!

【而蒋明橖呢?】

【这位出身虽然不如曲兰颂,但也不算差的。】

【蒋明橖出身武将之家,他爹是守关的一员参将,一共生有两个儿子,他是家中老大,自幼在边关长大,后来他爹被调回京都,移交兵权,蒋家地位便也不显。】

【据说,蒋明橖十二岁回京都,然后,就慢慢长成了一个纨绔……】

【成日里溜鸟逗猫,正事不干,净喜欢结交一些狐朋狗友跑马作妖,四处惹祸,上窜下跳,闹得京都人人看见他都烦。】

“胡说!小爷我怎么就成纨绔了?!你会不会说话?小心小爷把你牙打掉!”

蒋明橖坐在马上指天怒吼,古古丝毫不把他的话放在心上,接着话风一转,又说道。

【但是,他这个纨绔不同于其他真的纨绔子弟,他是装的。】

蒋明橖得意点头,“这还差不多!小爷就说嘛,自己怎么就惹人烦了?”

但周围与他一共跑马的真纨绔就眼神不对了,他们之中出了一个叛徒???

说好的一起游戏人间呢?

结果你只是假废物??而他们却是真废材?

翻了,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了。

【其实蒋明橖之所以装纨绔的原因也很简单,怕招来景德帝的猜忌。若非如此,他们一家也不会从边关被召回京都。

【蒋家想要保全自身,所以长子蒋明橖就不宜风头太盛。他成为纨绔自然也是景德帝最想要看到的,所以蒋明橖这一装就装了十二年。】

“原来竟是装的吗?”

曲兰颂不禁回忆起记忆里的蒋明橖,对方虽从小好玩,不正经,但好像也确实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恶事。

皇宫里的景德帝听完,脸都青了。

他承认他当初是对蒋家有猜疑,但……但现在自己的这种心思被全天下人都知道了,岂不就是在说他没有容人之量吗?

【蒋明橖装纨绔、装废材十二年是为家人,可最后蒋明橖真的展示自身锋芒,却是为曲兰颂。】

所有人心思都被光幕深深吸引,聆听接下来的故事。

【正是景德三十八年,太子兵败,曲家满门被灭,左相曲正和自刎身亡,曲兰颂和他妹妹被仇家追杀,不知踪迹。】

【后来,蒋明橖暗中找到了曲兰颂的妹妹,将她救下,对外宣称是他爹娘养在边关的小妹,自小体弱多病所以才没有一起带来京都。后来他将曲云婉一直藏在自己家中,当成亲生妹妹来照顾。】

【曲兰颂的妹妹,曲云婉那年正好五岁,年纪小,几乎没有多少人见过她长什么样儿,边关又离京都遥远,蒋家是不是真的生有一个女儿还真不好查。于是,她的身份也就被这样瞒天过海的隐藏了下去。从此往后,曲云婉就成了蒋家三小姐,深居简出的活了下去。】

【找到曲云婉之后,蒋明橖仍在暗中到处找曲兰颂。】

【他去过曲兰颂家的祖居,也去了曲兰颂的外家,问遍所有跟曲家有关系的人家,整整一年时间他跑遍大宸四州,可就是没有找到曲兰颂,所有人都说没见过他。】

【当时人都觉得曲丞相的这双儿女肯定早就死了,毕竟曲左相当官时确实因清正廉洁的性格结了一部分仇家。他这一死,曲兰颂兄妹俩就无人庇护,再加上戾帝看不惯曲家,多的是想要讨好戾帝和打压他们的人在,所以他们要想活着肯定更加艰难。】

【但蒋明橖在找到曲云婉之后仍然不肯放弃,他始终坚信曲兰颂肯定还活着。所以他一直没放弃找人。】

曲兰颂听到此,神情有些沉默。

太子倒台,曲家覆灭,当时那种紧张危险的局势下,定然少有人敢出手救济他兄妹二人。

偏蒋明樘一直在找他…

古古:【当时的蒋明橖只是一个官职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武将之家的公子,手中并无实权,也无人脉。

所以,他在找了曲兰颂一年无果后,学会改变策略。】

【当时的二皇子萧桓已然登基成了皇帝,年号依然延用前朝,号景德。不要问他为什么不用新的年号,问就是他不拘小节、又一心忙着四处打仗,压根不在乎年号这种小事。】

毕竟叫什么年号不是叫,这种事也要他这个皇帝来定,刚上任的萧桓表示烦死。

【萧桓在位期间,因为当时的政治原因,宸国四处战乱频发,不是今天这里发生暴乱,就是明天哪里发生起义,兼还有邻国军队时不时的骚扰。】

【蒋明橖就是在此时展露出自己过人的军事能力。】

【戾帝好武,蒋明橖又是个天生的战将,用兵的能力超群,于战场之上统领千军,逢战必胜!

于是,短短一年时间,他就从一个京都中人人看不起的纨绔子弟,摇身一变成了金甲大将军。】

啧,金甲大将军,这能力真够强悍的。

一年时间啊,这就升大将军了,这怕是大宸开国以来晋升速度最快的人了吧?

不知多少人啧啧称奇,表示惊叹。

【一年中,他平定四方之乱。阻挠了敌国三次入侵,指挥镇压了民间三场起义军叛乱,分别是秋山战役、胡杨林战和马砂山之战,期间大大小小的仗打过的仗不知多少场。

可以说,戾帝皇位之所以能一直稳坐,与他这位逢战必胜的大将军有着分不开的关系。】

【而他之所以废尽心思往上爬,掌握更多的权势,也只是因为,他想要找到一个人。】

曲兰颂,几乎是人人都能想到的名字。

古古看到屏幕上很安静,心里很满意,接着往下讲。

【蒋明橖一路往上爬,可直到他坐上了大将军之位,他也仍旧没有找到曲兰颂。】

【直到戾帝被杀、宫变那日,他终于再次见到曲兰颂,也明白了为何自己一直以来都找不到他。】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光幕画面泛起一丝涟漪,缓缓播放起了一段视频。

都被狗吃了?

古古感慨完,也是很想吐槽。

【哎,你们说蒋明橖这叫什么?

这不就明摆着死鸭子嘴硬嘛。说着最狠的话,手上呢,却是完全舍不得让曲兰颂委屈难过。】

底下的曲兰颂脸上闪过些微的不自在,低下头去不看天上。

京效外,被这么说的蒋明橖脸面上完全挂不住,忍不住升起一片红,却还是横眉怒瞪向周围看向他的人,恶狠狠道,“看什么看!这后世之人净胡说,老子怎么可能为了曲兰颂那厮投靠反贼!”

光幕的声音适时响起,像是在啪啪打脸。

【什么叫死鸭子嘴硬呢?那就是他说不爱,其实很爱。

他说不是,那铁定就是是了。咱们这位历史上的镇南王啊,那真是铁打的嘴,拿针扎都撬不出他一句好话。】

“哈哈哈哈……”

蒋明橖身边众人顿时哄然大笑,忍也忍不住,几个年轻公子笑倒在草地上,滚作一片。

不只他这一处,大宸许多人都乐笑了。

蒋明橖此刻脸红到脖子根儿,像是煮沸的茶壶泡泡头顶冒起了白烟。

不用想也知道,此刻怕是全大宸都在笑他呢。

蒋明橖都想挖个洞把自己埋进去,听着耳边震耳欲聋的哄笑,他干脆的翻身上马,直接一拍马屁股扬长而去。

跑了……

景德帝却嗤之以鼻,“没出息的东西!不堪重任。”

笑完,古古才认真解释,【当然,刚刚主播说的也不一定是真的。】

【历史上,对于那次蒋明橖放定安王带兵入京的原因并没有写。只是后来有历史学家猜,大概是他秘密收到了来自息帝的秘旨。】

【也就是说,这次定安王带兵入京是息帝准许的。】

【那这还有什么好犹豫的?蒋明橖当然是迫不及待的放行。】

蒋明橖:有空你还是去学学怎么用词用句吧,什么叫迫不及待?

整的他好像等不及上赶着要对曲兰颂献殷勤一样,你到底会不会说话哇!

真是大胆到令人不知该说什么。

另一边,独自牵着马坐在小河边的蒋明橖没好气的冲光幕骂了一句,“你要个屁!做什么美梦呢?!”

古古也是羡慕之情到深处,情不自禁感慨一下,说完又恢复正经。

【咳咳,主播也只是说说而已哈,我还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主播呢,可没钱请助手,更别提找这样一个能干的人。】

【在我们现代人看来,天网的存在当然是利远大于弊。

可在当时那个年代,曲兰颂因天网统领一职没少被朝臣攻讦,再加上他内监的身份,更是惹的天下人诟病。人人都有私心,不论他们做没做亏心事,天网的存在对大多数人来说始终是个威胁。】

光幕上,古古的语气转为低沉,面上不再有笑。

【无数人惧怕曲兰颂,却也只敢在背地里骂他。】

【他们说,他是无根之人,只是个身体残缺的奴仆,是个只管活过今天不管明天的狗。】

【铺天盖地的谩骂和鄙夷、数不尽的暗杀毒计,过去的亲朋好友也许明日就会和曲兰颂成为敌人,那些年里,除了少数几人,再没人敢靠近曲兰颂。】

【神昭大帝登基第三年,大宸科考舞弊案,天网查获涉案官员共十九人,全部认罪处斩,嫡系子孙三代不得入仕为官。】

【昭元四年,大宸倒卖官盐案,天网共揪出朝中涉案官员十二人,全部被贬,处以流放,发配东海劳改晒盐。主打的就是一个你贪了多少,就用劳动全给我换成盐还回来!】

【其中,盐司最大的官儿,也就是当时的司盐使左望都不能逃过一劫,可以说是从上到下撸了个干净,从那以后朝中再没人敢打用盐谋取利益的主意。】

突然被点名的左望满头冷汗跌坐在地,他完了,这下全完了……

朝中谁都知道盐司是个肥差,其中的人贪污受贿更是小意思,全大宸的盐都要从盐司出,就是每年因‘受潮、雨水打湿’而没了的盐少了个一部分,也没人会追究。

景德帝就算心里明白些什么,也多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可现在不一样啊,全大宸都知道他倒卖官盐了!

陛下还能放过他吗?

不只是左望,整个盐司不知道多少年来被喂得富得流油的人心里也慌。

【昭元年间,天网破过的案子数不胜数,不知斩杀过多少贪官污吏和为恶之人,死于天网之下的人不说上千,至少上百是有了。据闻当时有一年,还有人做过一个统计,就记录天网一年当中统共斩杀过多少罪人。】

【答案是两百三十一人!】

【这还只是一年中被杀头的人数,实在叫人不敢想,天网到底是怎么揪出那么多害虫的?】

【在这期间,就有一桩震惊千古的大案,让曲兰颂之名彻底成为无数人的噩梦,也有人叫他——人间活阎王。】

古古的语气一低,眼眸更显幽深。

他从一旁的桌上拿过一本书,看着手中的书页,他徐徐念道:

【昭元四年,八月,大宸青州发生洪涝,其洪水延绵三千里不止,半州之地尽化作汪洋,伤亡人数多达上万,无数人家园被毁,无家可归。】

“!!!!”

“洪涝!!”

景德帝震惊,直接从椅子上站起身,瞪大了眼睛看着光幕,同时不忘吩咐。

“快宣左相和右相!”

“是,陛下!”

一旁的大监显然也感受到事情的严重性,忙回一声,飞快跑走了。

青州本地的人更是炸开了锅,无数人直接拔腿进屋,争分夺秒收拾包袱准备跑路。

大概很多人都忘了,离洪涝发生还有好几年呢。

但就是有人想起来,估计在青州这个地方也待不长久,知道这里会发生洪涝,傻子才不跑!

【都说天灾之下,人力渺茫。可在神昭大帝眼中,人定胜天!】

古古放下书,语气坚定。

【灾情传回京都,神昭大帝先是派出三万军卒去青州救灾,同时调配各地医者前往青州待命,预防疫情发生。大开国库,开仓赈灾,药材、粮食、衣物一切先以青州灾情为先,乃至后来帮助青州之民休养生息,重建家园,还做出过一系列措施。

其中包括,青州籍的百姓灾后三年每年每户可免费领取五两银钱的补助,家中子女超过四人者,可领八两;并且免除青州所有税收三年,这在当时也算是史无前例的恩惠!这才让青州灾后三年,百姓生活才算是缓了过来。】

【古代的发大水啊,生死真全看运气,就算你有幸逃过一劫,但灾后要活下去也是很难的。基本可以说,如果遇到洪灾,一半儿人被水淹死,还有一半儿不是病死就是饿死,或者被同样身为流民的人杀死。】

古古叹气。

【神昭大帝虽然极尽所能的去救了,但还是有不少人死于这一场洪灾之下。】

【可这起洪灾却并非意外,而是人为!】

苏芙一顿输出,直接把孔雀夸得尾巴翘上天。

他听得心花怒放,嘿嘿,母亲满意就好。

孔宣一下子就悟了,原来母亲喜欢收集这些顶级法宝啊。

幸好自己的五色神光最适合干这个,以后一定要多帮母亲搞点好东西!

第 145 章 145- 捡漏传说,朝歌终局(含营养液加更92w+)

苏芙也是越看孔宣越满意,龟灵圣母还真没选错,现在圣人被关禁闭,拥有准圣巅峰修为的孔宣简直就是洪荒第一战力。

换句话说,这不就等于给自己找了个无敌保镖?

光靠孔宣,她都能在洪荒横着走了,更别说自己那些法宝了。

她又笑眯眯地补充道:“孔宣啊,你这次立了大功,母亲真是为你骄傲!”

孔宣心里美滋滋的,他还从没听过母亲如此夸奖过他呢。

“你怎么来了?”

守护者殿堂,说是殿堂,其实只是个雪白的建筑群,没有丝毫殿堂该有的华丽感。

一个银白金属罐里,发出了震闷的声音。

苏芙眼尖,发现学姐嘴角上挑了一下。

“我带来一个好苗子,”菲利克斯道,“你们肯定喜欢。”

金属罐闷声道,“你身后的小施法者吗?”

“你猜。”菲利克斯似乎有点恶趣味,她带着两人往里走,“我觉得你们有必要在四镇放一个分部,省的逼迫人家往银月跑。”

“如果不是我家施法者发现了苗子,等她来银月还不知道要多久,说不定人都要没了。”

金属罐:“我会和大祭司反应的。”

有菲利克斯的带领,苏芙她们一路顺风,来到了一个小厅里。

“来,测试一下吧。”

金属罐朝长鱼喊道。

长鱼下意识看向苏芙。

苏芙点头。

菲利克斯下意识又挑眉,与苏芙科普道,“其实守护者是个最看天赋的职业。”

“也是最艰苦的职业。”

苏芙眉心一跳,“比战士还艰苦吗?”

“当然。”苏芙:“?”江边,一艘小船摇晃,四人坐在船里。

子书似乎很怕水,坐在中间不动弹。

“准备充分的感觉真好啊~”

苏芙看了眼时间,又看了眼漆黑的江水,“我们要快点了。”

殊途和78一人抱一根船桨,拼命划船。

苏芙则抱着长鱼的身体坐在中间。

五个人,船吃水有点深。

这艘船是很破旧的石船,不知被谁丢在了岸边,全是水草和苔藓,似乎废弃了多年了。

苏芙她们下午找到了它,并用它划了过去。

“嗨,大法师,你就没有什么能吹风的法术让我们快点吗?”

苏芙抬眼,“没有。”

“那有没有什么加力量的?”

苏芙:“没学。”

78晦气脸,只能吭哧吭哧划船。

子书冷淡道,“殊途也是敏捷职业,她就没你话这么多。”

人家还是天榜玩家。

78:“我为什么要和殊神比?”

作为弓手玩家,人家名人堂登过顶,个人赛登过顶,现役天榜第三。

她就一业余玩家,没事为什么要和殊神比?

殊途回过神,瞥了两人一眼,并无搭理的欲望。

“小芙,她为什么还没醒?”周震希躺在病床上,瞪着天花板发呆。

他ct做过了,核磁共振做过了,反正能做的检查基本上都做过了,就是查不出来问题。

他知道,一定和《永暗》有关。

但是无论他怎么笃定,其他人都不信,也就他反复骚扰,又有三天前的事情,他父母才勉强信了。

可是他父母戴手环什么都看不见,也进不去游戏。

与第一次删号不同,第二次删号,冷却是一个月。

医院无聊的很,最近外面天气也阴郁,人在床上躺着,感觉人生都灰暗了。

有脚步声。

他勉强看去。

那是一个十分年轻的女子,她有一双漆黑的眼眸,表情略微冷淡,上身是黑色外套,下身是同色修身长裤,手酷酷的插在上衣口袋里,腰细腿长。

周震希长这么大,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女孩子,一个不注意就看呆了。

但是,更让他注意的,是女子手腕上的东西。

手环呈深蓝色,像两束交织的光束缠绕,材质特别,是市面上绝对买不到的款式。

周震希蓦然坐了起来,眼神激动,“玩家?”

苏芙已经站在他床前,闻言含笑点头,“没错,是我。”

“你……”

看着他惊喜的表情,苏芙道,“论坛上见过,id大佬。”

“原来是你!”

周震希的表情开始复杂了。

苏芙不客气的捅刀子,“我劝过你,不要听信自由的小小鸟的话,你不听。”

周震希:“……”他都这样了,还是别捅刀子了吧,好疼呜呜呜。

苏芙也不是来捅刀子的,“你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她修长的腿一伸,勾了个凳子来,顺便将手上的苹果放在桌上,才慢条斯理的问道。

其实这个事情周震希已经说过很多很多遍了,但是来看他的玩家苏芙倒是第一个。

看在苹果的份上,他也就再说一遍了。

“……第一次删号,你除了发烧,呕吐之外,没有别的后遗症了对吗?”苏芙静静听着,待他说完,才轻声确定。

“没错,”周震希道,“第一次没有那么惨重,但是上游戏后,我的精神和意志都减了。”

“本来我的精神是6,意志是5,上线之后变成了5、4……”

“那你现在是多少?”大猫被麻醉,屈辱地被抬走了。

它输了,苏芙赢了。

身心愉悦.jpg

手机响了,苏芙哼着歌接听,“喂?”

她觉得今天工作已经到位,正在愉快的逛《永暗》论坛。

她正看见可爱的小玩家们正在讨论种田事宜,将现实中从古至今各种农具和种子,乃至农业发展史扒拉了出来。

苏芙也参与了其中,并报了个名。

游戏的玩法有许多,不止是杀怪升级才好玩。

比如她们讨论种田,苏芙就觉得很好玩。

月湾镇没什么农具,或者说酒馆老板巴根很穷,他种地纯属随缘。

也不知道玩家怎么忽悠他的,总之就是糊弄到了一个任务,种田实验,在他的种植园里。

经验很低,没有奖励,但是玩家乐此不疲。

玩家们很欢迎苏芙,因为她不仅等级高,而且是施法者。

‘召唤雨滴’的威力,懂得都懂。

更何况,元素系2环还有地动术,懂不懂施法者种田的含金量?

苏芙能去拉犁吗?

那必不可能!

要拉让殊途拉!

就在这样开开心心的情绪里,苏芙接了电话。

“喂?”

“苏芙。”

那边声音很低很低,“救我。”

苏芙:“?”

我们很熟吗?

不救,下一个。

苏芙瞬间挂断。经验,熟练度,还有战利品,她都不想放过。

此时,她已经拿着自己的东西,在出生点的广场上摆摊了。

两把牙刀,一把短匕,一把短弓,都是她用不了东西。

虽然游戏没有限制武器,但是苏芙不会用弓,她途中试过,根本瞄不准。

她很怀疑,以往的弓手玩家,进了这个游戏到底能不能射中怪。

昨天她的酸蚀射线就偏过很多次,她怀疑就算是殊途,估计也射不中。

她似乎是第一个摆摊的,东西刚摆出来,就有不少人围了过来。

“多少钱?我全包了!”

苏芙:“牙刀一枚2银,短匕3银,短弓4银。”

她欠债四银,东西肯定不能卖便宜了,谁让现在没人卖呢。

主要还是考虑现在玩家都刚进游戏,根本掏不出多少钱,不然她可以定更高。

“姐,我是畜牲,牙刀能便宜一银吗?”

苏芙挑眼看他,一时居然无言以对。

“弓和匕首六银,怎么样?”

苏芙要素察觉,解除装死状态,“可以,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一个皮肤很白的麻衣女子挤开人群走来,“你很厉害啊,你是什么职业啊?”

苏芙接过六个银澄澄的小可爱,“施法者。”

“施法者转职难度很高,我朋友去测试都说精神太低,不够格,”她拿起短匕挥舞了一下,也乐了,“加个好友呗。”

苏芙从善如流,一看她id——

这么危险还让她救,她苏芙的小命不值钱吗?

苏芙眼里充满嫌弃。

老李又打来了。

苏芙掐断。需求:无

“……这大概是烧不掉的。”

最后,苏芙只能揣着牙刀,背着短弓和匕首,回城。

她任务也完成了,还升了一级。

【苏】

身份:镇民

职业:见习施法者

等级:2(277/500)

金钱:0金-6银0铜

声望:0

看了眼经验,苏芙觉得这游戏升级还挺难的,第二天她才升二级。

【您已升为2级,基础属性点+1、技能点+1,被动技能点+1,获得被动‘语言文字(艾伦半岛)’。】

苏芙此时才有空仔细研究加点。

游戏才开服,没有攻略教她,只能她自己摸索了。

她的属性点挺偏门的,精神意志都偏高,其他属性都一般。

苏芙看了一会,反手将点加在精神上,她现在精神10、意志7,其他属性依旧平庸。

路过城门,苏芙顺手将火把插了回去,继续琢磨加点。

可以选择的被动很多,她能选择的有‘辨识法术1’、‘语言文字(地区)’、‘专注’、‘洞察’、‘使用魔法装置’、‘调制药水’、‘初等武器专精’、‘法术专攻’、‘夜莺冥想法’。

苏芙看见法术专攻,立刻点了进去。

很快,她失望退了出来。

法术专攻指的是某一个法术的专精,只能选择她现有的,但她现在会的都是戏法。

思考了一番,苏芙将目标选定为‘专注’、‘洞察’、‘夜莺冥想法’三个。

第一个可以选择的被动,很重要,她不能草率。

回到法术大厅交任务,苏芙惊讶的发现台前是个熟人,就是进游戏给她登记的那个一次性功能npc。

这算是npc复用吗?为什么策划吝啬给她一个名字?

“你好,我要交任务。”

“是你啊,”黑袍女子抬头,“交什么任务?”

她居然真的记得苏芙。

“清剿害虫(一)。”

女子手指轻点,苏芙的任务显示完成,【经验+100,银币+2,学院积分+100,获得0环法术‘魔法火苗’】。

苏芙的资产成功变成了-4银,再接再厉。

黑袍女子看着苏芙,闲聊道,“你们外来者很喜欢扒铁匠裤子吗?”

苏芙:“……不是,没有,别乱说,我从来不扒人裤子。”

黑袍女子点了点头,“铁匠今天很生气,打断了好多人的腿,你们外来者居然排队扒他裤子,卡安学长头疼死了,说明天要在城门张贴布告警告你们。”

苏芙:“……”

外来者风评被害。

“卡安学长是谁?”

“就是镇执政官啊,”女子道,“镇里财政不行,很多任务都转交我们代为发布,不然你以为我们学院在乎大执政官大人巡查吗?”

她脾气好像真的好,苏芙干脆趴在前台和她聊天,“你叫什么名字?我听说卫兵和你请假回家补甲了,是真的吗?”

“我叫云伦,是学院二年级生,初阶施法者,”她头上还是没有显示名字,“对,你们外来者太刻薄了,为什么那么关注他的甲?他没办法,只能回家补甲了,后天才是他轮值,你可以去看看他。”

云伦嘀嘀咕咕,“他记得你,因为你是第一个说他甲破的人,他觉得你开了个坏头。”

苏芙:“……”这种事大可不必记得。

“咯,你要接哪个?我建议你接种植黑尾红心草的任务,虽然耗时,但是不危险,而且你种完了可以自己去玩,收获的时候再去收就好了……”她划拉光幕小声和苏芙嘀咕。

学院似乎暂时不在玩家光顾范围内,玩家很少,寥寥几人也是如苏芙一样的任务人,匆匆来去,苏芙和云伦讨论了很久,得到了大量信息。

她接了云伦推荐的种植黑尾红心草任务,虫群的后续任务没了。

因为昨日大执政官已到达月弯镇,镇执政官被骂的狗血淋头,他撤销了杀虫子的任务。

大执政官还接见了委屈的铁匠,听他历数外来者的丧心病狂,听了足足半个小时。

不过苏芙卖完东西,还是决定出门鲨虫子。

她又打。

苏芙再掐。

她又双叒叕打,苏芙火了,“你tm烦不烦啊?我什么本事我能救你?”

“可是我不知道该找谁了,”老李满满的哭腔,“苏舒的电话今早开始就打不通,我就记得你比较可靠一点……”

现在想来,那天晚上的苏芙真是冷静的过分,换成她窗子趴个王蕊,她能当场吓疯。

这个时候,她慌乱无比,脑子里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苏芙。

苏芙眼中除了怒气,其实更多是漫不经心的,她已经再思考要不要拉黑她了。

直到她听到了苏舒的名字。

这是殊途的真名。

她和殊途的关系挺特别的……也就水火不容吧。

没有直接矛盾,间接矛盾多的数不清。

顿了半天,她才问道,“你怎么认识她?”

“不是她拜托我给你安排工作的吗?”老李也很吃惊,嗓音短暂提高了一点。

苏芙:“?”

“不是萧怜吗?”

“萧怜?哦她也是我朋友,不过我和苏舒关系更好一点。”

苏芙:“……”

对你的关系圈并不感兴趣。

她狠狠皱眉了一会,才道,“你有她电话?还打不通?”

“嗯嗯,”老李仿佛抓住了重点,“你说她是不是也……?”

苏芙:“……她住哪?”

老李:“?你不会想去救她,不管我了吧?”

苏芙假笑,“怎么会呢?我是这种人吗?”

老李:“你是,你就是。”

苏芙:“……”

老李:“你救我,我就带你去找她。”

苏芙神色有点冷淡,“要是救不了呢?”

“我存个定时消息,明天这个时候再发给你。”

李宣云能怎么办呢?她现在也不敢真的威胁苏芙啊。

苏芙:“……”

所以说命运的礼物,都在暗中标好了价格。

她为什么想不开要找工作呢?

看看看看,各个跟讨债鬼一样,烦死了。

看了眼时间,2300.8.10 14:45,大猫是一点多被拖走的。

现在是夏天,夜晚来的比较慢。

雾气更要到午夜才会来临,还有时间。

苏芙将手机换了个耳朵,“说你的情况。”

周震希苦涩脸,“我不知道,第二次冷却是一个月,我到现在还没法上线。”

“第二次呢?我们看见你一句话没打完就消失了。”

周震希露出了恐惧的神色,“剧痛,头剧痛,我当时鼻子流血,几乎没一会就晕过去了,然后又是高烧,我觉得我差点死了……”

他恐惧的描述自己的痛苦,苏芙若有所思,“没尝试丢弃手环吗?”

“尝试了,怎么没尝试?”

“我妈把手环拿出去丢进下水道了,”周震希表情不太好看,“但是第二天我一醒,它又在我手边。”

“没有用,丢不掉的,”他痛苦脸,“我们尝试过很多方法,都没有用,上交都没有。”

苏芙眼神一闪,“上交?”

“对,警察让我小心,它似乎暂时对我没有恶意。”

说着,他将自己的手环拿出来。

那是一个深紫色的手环,除了颜色,其他都与苏芙的相同。

“怎么是紫色?”苏芙疑惑。

周震希也疑惑,“我不知道,我还以为都是这个颜色,看见你的我才发现不是。”

“你是什么职业?”

“当时转职了游荡者,也不知道现在上去游荡者导师还要不要我……”

他又将手环带上,躺平了道,“反正现在哪哪都不太平,还不如就这样呢。”

“游戏再差,也比绞成一团好,”他很佛系,“到时候我好好玩游戏,不要再出门了。”

他眼神又突然出现杀气,“自由的小小鸟,最好别让我看见他。”

苏芙心道他甚至不一定删过号,估计就骗个傻子试水而已。

“你对游戏有什么猜测吗?”

周震希突然看她,思考了片刻才道,“异常这么多,游戏只是其中之一,而且看起来不那么恶意,难道你还没感受到吗?”

他又坐了起来,“你有没有觉得,自从玩了游戏之后,耳朵眼睛,都变好了?”

“经常能听见很小声,或者很远的对话?”

苏芙点头,“确实。”

周震希嘿嘿一笑,“所以啊,从游戏开始,我一直在医院呆着,最开始那会,她们聊天我都听着呢。”

“听说全大区出现了很多极其奇怪的病,比如绞死病,”他故意低声阴测测,“患病的人啊,会逐渐扭曲,肌肉、血管、筋膜,乃至骨头,会渐渐绞在一起,像麻花一样缠绕,但是人却能清醒到最后。”

“他们在很早声带就会绞起,说不了话,最后活生生疼死。”

看见苏芙毫无反应,他不得不又压低嗓音,“而且,据我所知,这种病是会传染的。”

“如果你和病人肢体接触超过十分钟,他就会和你绞在一起,同时你自己的身体也会开始扭曲,最后两个人像麻花一样绞在一起,一起疼死……”

“听她们说后来发现了一个村庄,那个村子里所有人都绞在一起,一个缠绕一个,就像扭曲的树根,但是一个都没死透,她们说要尝试救一救,但是……”

发现苏芙还是没什么反应,周震希失望的靠在床上,“我估计是不行的。”

“你不要被乱七八糟的人碰到,碰也别超过十分钟,言尽于此了。”

苏芙颔首,“多谢。”

周震希:“哼。”

他又转过头,“其实医院挺安全的,外面太危险了,你不如住在医院,他们对医院的保护级别很高,不要信电影,电影里医院第一个爆,但是现在你看,这里才是最安全的。”

苏芙若有所思,“你说的有道理,我会考虑的。”

周震希笑脸,“嘿嘿。”

苏芙在看自己的面板,露出了几许疑惑,心不在焉道,“被人占了身体这么久,哪有那么容易醒?”

“不得挂几天吊水补补,”苏芙道,“等会先给她送去医院。”

想到医院,苏芙又皱眉,觉得麻烦总是一波连一波。

她可一点都不想去医院。辞别他,苏芙慢吞吞的下楼。

电梯在四楼停了,苏芙看见家属推着人进来。

定睛一看,女孩脸色蜡黄,喉咙不正常的拱起,其他部位被盖着,看不清楚。

看见苏芙站在角落,女孩一直看着她,眼里的羡慕溢于言表。

苏芙一路无言,刚走出住院部,忽然听见很大的呜鸣声。

她抬头一看,好多直升机。

看目标,好像是医院楼顶。

苏芙驻足了一会,想了想又觉得热闹不能看,容易出事。

她避开了好奇驻足的人们,向大门走去。

医院很大,大门口内还有个漂亮的圆形喷泉,正好在急诊部门口,此时正慢条斯理的喷着水流。

路过检验科,路过门诊部,路过急诊部,路过……

苏芙一瞬间提速。

几乎在下一秒,急诊部的玻璃门被撞碎,一个极度怪异的身影撞出。

那是几个人纠缠在一起的身影,两个人做腿,两个人做手,还有几个人做脑和身躯……

他们互相扭曲着。

“啊啊啊啊啊!”

尖叫声几乎震破耳膜,苏芙躲在喷泉后面,与怪物只隔一个一片水幕。

周震希可没说这玩意特么的还会跑会跳啊!

苏芙来不及惊喜自己的直觉,就发现了不协调之处。

那些纠缠扭曲的躯体里,夹杂一抹白色。

医生?护士?

她在尖叫,最初的尖叫就是她发出的。

声带、早期、十分钟……

一个个词语在苏芙脑海闪过。

有人自后面追来,穿着普通,身手却异常矫健。

“砰!砰!砰!”

苏芙下意识抱头蹲下。

这次,真正的混乱开始了,到处都是尖叫,还有无数人慌乱的冲刺,跌倒,怒骂……

急诊部门口是台阶,很长很长一段。

怪物跌倒了,像滚地葫芦一样,直直的撞在了喷泉上,那巨大的声音,甚至将喷泉内的水震颤起来。

纵使是这么剧烈的撞击,他们还是紧紧的缠绕在一起。

“救我,救救我……”

苏芙看见那抹白,她额头磕的都是血。

苏芙咽了咽口水,看了眼情形。

怪物跌倒了,做肢体的那几个人,连接处似乎被打断了。

护士被当作躯体嵌在边缘,不是没有机会。

看他们暂时爬不起来,苏芙脱了上衣裹在手上,从她腋下穿过,将她往外拔。

没错,是拔。

她只有半截上身在外面,手脚都好似被夹住了。

好像拔的动?也可能是时间太短,没来得及绞紧。

她将女子上半身拉了出来,两个追出来的人在点射怪物的脑袋,没注意这里。

苏芙好像听见了什么声音,像是骨头……

她下意识看去。

女子脸上血和泪水模糊一片,她惨叫道,“拔!”

苏芙后仰几乎到了180度,随着一声无法忽视的骨头声音,苏芙被狠狠砸了个结实。

真拔/出来了。

苏芙如同被电了一样,手忙脚乱将她推下去,衣服都不要了。

看了眼怪物,苏芙想了想,又把哭傻了的护士拽到一边的草丛里,离战场远点。

不知道有没有超过十分钟……算了,她尽力了。

看她哭的惨,苏芙也没有什么安慰的心思,看了眼方向,悄悄跑路。

出门,电驴,一气呵成。

她没有丝毫看热闹的心思,一门心思跑路。

又拿了一波快递,回到家苏芙才松了口气。

拧开一瓶矿泉水咕咚咕咚了一会,苏芙摊在沙发上不想动。

她现在身上只剩白色短袖了,因为穿的久,领口有点磨损。

这几年她都在为金钱操劳,没怎么买过衣服,家里衣服实在少。

骤然丢掉一件外套,苏芙想想还是挺心痛的。

看了眼余额,苏芙叹了口气。

算了,跟吃饭相比,衣服够穿就行。

她最近都不准备出门了,简直流年不利。

苏芙走到厨房,细细清洗双手。

虽然全程包着衣服,但是事态紧急,苏芙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碰到,又到底超没超过十分钟。

她只能当个安慰心理,细细清理双手。

清水自白皙的指节间流过,苏芙有一双漂亮的手。

她也很满意,时不时就竖在眼前欣赏一番。

值此时刻,欣赏自己的手能让她渐渐冷静下来。

嗯……应该没毛病,她又没干什么坏事,也没和怪物接触,应该没事……

甩了甩手,苏芙也没去找纸巾擦。

今天稀奇事还也不止这点,比如她感觉今天的身体要轻灵一点,跑得快了点,力气好像也大了点。

还有那怪异的危机感,如果不是突然感觉到危险,苏芙可能就和怪物撞个正着了。

加上周震希所说,突然的耳聪目明……

苏芙有个大胆的想法。

她的游戏属性,不会在现实也有用吧?

78:“你不是说我们不能暴露吗?把她送去医院,我们不就白给了?”

苏芙瞥了她一眼,“其他医院我不知道,但是市人民应该不会,除非它在医院里也有身体。”

绞死病到现在一丝丝风声都没传出来,要说里面没点管制,苏芙是不信的。

而长鱼只是几天没吃饭……额,其实还是略略有点严重,但跟绞死病比实在不值一提。

“我们不用派人看着她吗?”

苏芙之前随手将长鱼手机带下来了,此时上面显示了信息,“她爸妈明天回来,到时候她们会去的。”

78立刻没了问题,继续吭哧吭哧划船。

苏芙将手机塞入长鱼兜里,“守护者大概是对污染抗性最强的职业了,长鱼应该没问题。”

主要是游戏里菲学姐的那个守护者朋友,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十分淡定,苏芙就暂且信了。

苏芙又看向子书,“你和我们去医院,顺便处理一下伤口?”

子书点头。

江面宽广,她们到现在才划到江中段。

“你在吃什么?”

“橘子,你要来一瓣吗?”苏芙问道。

她虽然这么问,但其实并不想分享。

中午到现在,她又累又饿又渴。

殊途伸出手。

苏芙:“?”

她认命的掰了两瓣给她。

78:“我也要!”

苏芙已经没话说了,将自己的小橘子又分了两瓣出去。

都给了,苏芙看向子书,“咯。”

子书冷淡脸,“我不吃。”

苏芙强行塞给她,“不,你吃。”

子书:“……”

苏芙将最后两瓣吃了,“我好像记得我带了两个橘子,但是……”

“找不到了。”

其实她想带巧克力来着,可惜她家没有这种零食。

子书猛然抬头,“你不会丢在现场了吧?”

苏芙思考了一会,“我眩晕那个倒霉蛋的时候拿了出来,准备吃的,但是并没有吃。”

“我记得我又塞回口袋的,但是不知道怎么不见了。”

苏芙想了想,“我肯定拉了口袋拉链。”

性格使然,苏芙对这些细节看的很重,丢掉是不可能丢掉的,所以苏芙才很疑惑。

她橘子呢?

子书刚想开口,就听殊途道,“任务结算了,你们看一下。”

三人的注意力立刻转移。

【*救援】(已完成)

【获得基础属性点*1,被动点*1,技能点*1】

“战士只需要磨练力量,锻炼体质就行了,守护者除了意志之外,所有属性都需要磨练。”

“守护者其实大多都是中途转职的,”菲利克斯道,“只要意志足够,随时都可以去当守护者,像这种一开始就决定做守护者的,少之又少。”

“其实你的意志也足够了。”她意义不明的道。

苏芙未置可否,反问道,“学姐呢?学姐的意志足够吗?”

铁罐头此时插声道,“她当然够。”

“那学姐为什么没有转职?”

菲利克斯瞪了铁罐头一眼,“那当然是我懒。”

铁罐头闷笑,片刻后它突然道,“居然是9,怪不着你这么自信。”

菲利克斯冷淡道,“别高兴的太早,她已经被异常占据了身体,要不了多久就要死了。”

长鱼终于听到关键,惊喜道,“原来我还没死?!”

菲利克斯瞥了她一眼,“快了,别急。”

长鱼被她噎的一梗。

此时,铁罐头将银白头盔摘下,露出一张舒朗的脸,她有着银白的短发,看起来特别漂亮。

苏芙有些意外,下意识看了眼她身上的甲胄,肉眼看去就又厚又重,像个大罐头。

菲利克斯已经将大致的事情说完了,银发美人思考了片刻,“倒不是什么大问题,但是她们……?”

她拧眉,“好不容易找到这么好的苗子,如果这么轻易的死了,太浪费了。”

“我去和大祭司说一下,你们等等我。”

银罐头咚咚咚的跑出去,只剩她们三人在等着。

菲利克斯十分淡然,坐了下来,“一个队伍,可以没有施法者,没有战士,没有游侠,但是绝对不能没有守护者。”

她的目光看向长鱼,“你明白自己的珍贵吗?”

长鱼腼腆一笑。

苏芙若有所思。

她只有一个想法……这波投资,值了。

“菲利克斯,大祭司喊你。”

菲利克斯整理了一下长袍,这才慢条斯理的离开了小厅。

片刻后,菲利克斯回来,“她要暂时留在这里学习,你跟我来。”

苏芙看了眼长鱼,长鱼泪眼汪汪。

苏芙本来还想说两句,一看她表情立刻冷酷转头。

拒绝所有被沾上的可能,玩个游戏而已,还要她教吗?

“守护者的技能很多都是用来对抗污染的,”菲利克斯道,“但是她的情况比较特殊。”

苏芙眉心跳了跳,有种不详的预感。

“我们无法前往你们的世界,所以她,只能由你们世界去救。”

菲利克斯看着她的表情,“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苏芙吸氧,“我去?”

她这是造什么孽?!

菲利克斯:“任务已经给你,加油吧。”

她想了想,又道,“奖励会让你满意的,我这边做主,再给你追加点学院的奖励。”

苏芙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多谢学姐。”

菲利克斯就当看不见她的表情,“本是守护者的事情,要不是她让我帮忙……”

苏芙捏了下脸,立刻换了个表情,“学姐大义,学姐威武。”

话语刚落,她就收到了任务。

【*救援】

没有描述,没有奖励,什么都没有,就一个任务名。

苏芙:“怎么判定任务完成没有呢?任务失败怎么办?”

菲利克斯深意的看了她一眼,“你会知道的。”

“这些世家子弟算是考生中最好的那批了,结果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直接就死了。”

她一阵后怕,“幸好你苟得住啊!”

苏芙:“……”

不然呢?

话说,薇尔丹蒂他们竟然相信九尾狐啊?

第 146 章 146-女娲赐封,我女无拘(含营养液加更93w+)

苏芙真是乐出了声,好家伙,九尾狐娘娘还真是魅力无双啊。

实际上,薇尔丹蒂等人纯属自己作死。

九尾狐忘记了自己的使命,耽于权力和享乐。

她们又何尝不是?

自以为稳坐高位,动动手指就能让无数考生替她们前赴后继地去送死,实际上却让自己失去了参与战局的机会。

所以当她们反应过来时,自以为的高位已经轰然倒塌了。

切茜娅想了想:“还真是这么回事。”

“以为躲在后面就能赢?简直想屁吃!”

这可是限制级副本,一个小小的失误就能丧命。

不自己去探索、磨砺自己的能力,而是老规矩想依赖世家权利进行碾压……那不是作死是什么?

苏芙心想,实际上的世家又何尝不是如此?

高台垒得越高,便离地面越远,倒塌时的声响……

就越让人想知道到底有多响。

很快就到了光幕直播的日子,这次不是上午,时间迟了一些,大概下午一点左右光幕才出现。

祥庆殿的宫人齐刷刷的聚在殿内的空地上,抬头望天。

屋内,萧临渊端起桌上的茶水缓缓倒进香炉之中,丝丝缕缕的迷香挣扎不过被扑灭了。

“真是无聊,你说是吧?”

萧临渊对同样被关在屋内的鸟儿说。

一身黑羽白色长尾的小山雀叽叽喳喳的在笼子里叫着,像是在回应他的话,上下蹦跳。

它是前些日不小心飞来祥庆殿的,太子命宫人抓来给萧临渊解闷。

萧临渊命人将它放了,可后来这鸟就赖在祥庆宫不走了,不时飞来萧临渊放在院里树上的食盒中啄食食物、饮水,现在不知怎的又被人关进笼子里。

屋外,光幕的声音响起,大宸上下所有人精神一振,做出洗耳恭听之态。

【大家好!我是古古,今天开始我们第三期的直播】

【今天啊,咱们就讲讲大宸历史上的第四代皇帝——戾帝,看他当政期间都做过哪些事儿。】

【戾帝萧恒,大宸第三代皇帝、景德帝第二子,生于庆安四十三年,其生母是当朝将军之女殷淑青,后被景德帝封为殷贵妃。死于景德四十年,是大宸历史上在位时间倒数第二长的皇帝,仅在位两年就被人毒杀身亡,死于宫闱。】

“哗——”

“竟然真的是二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