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晤言这才如梦初醒,施施然地松开了捏住他肩膀的手。
“阿言我老了,你怎么还是这一副年轻貌美的模样?我都快怀疑是不是什么狐狸精变来哄骗于我的了。”凌飞度年轻时圆润的狗狗眼此刻已经下垂苍老,头发也全都白了,但还是一副精气十足的模样,笑着打趣道。
柳晤言瞳孔猛缩,这不是他的小凌,或者说不是和他一起吃了梨花酥晕倒的小凌。
难道他来到了异世?那他突然的从垂垂老矣变回青葱少艾又是怎么回事?
凌飞度见他不说话,默默地靠了过来,躺在了他的怀中。
“我还以为,我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没想到菩萨还是保佑了我的愿望,让我在寿数将近之时再和你见一面。”他的胸膛缓慢地起伏着,一字一句仿若惊雷一般打在柳晤言的心上。
“你是说,你也要离开我了?”柳晤言的语气中夹杂着强烈的颤抖,他慌忙地扶起凌飞度的身体,想好好看看他,却只看见了他紧闭的双眼与乌黑发紫的嘴唇。
他竟然就这么死了。
“小凌?!你别吓我!你醒一醒好不好”柳晤言又哭又笑,素来沉静的面庞好似裂成了一块又一块的碎片,落了满地,却无人会替他拾起。
泪水模糊了他的双眼,恍惚间他好似看见了凌飞度做了个鬼脸,笑着嘲笑他上了他的当。
“阿言真笨!哈哈哈哈哈哈。”凌飞度笑地前仰后合。柳晤言的嘴角刚刚扬起,可那道活力四射的身影却如水中花镜中月,可见而不可得。
怀中凌飞度的身躯已经渐渐发硬,世上唯一一个最后一个能温暖他的人也再也不会出现在他面前了。
他仿佛痴了,抱着凌飞度的尸体不撒手,就这么静静地坐了一个晚上,直到怀中的尸体开始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臭味,他才渐渐回过神来。
阳光洒在了他的右眼上,似黑暗中的救赎。
一个声音突然响在了厅堂之中,那声音似男似女,似老似少,仿佛根本就不是一个人,而是世界上所有生命的结合体。
“道友可曾悟到什么?”
柳晤言淡淡地笑了笑,唇舌仿佛已经失去了功能,极为艰难地吐出只言片语:“我,要我的家人和我的爱人。”
“道友人世间,生老病死本就是天数,你又何必强求?”
“天数命数我偏不从!”柳晤言仿佛要将自己的心给掏出来,字字含恨。
“我知道你为什么而来,你的梨花酥很好,但我要告诉你,逆天改命的事情是要付出代价的。”
“我不在乎!”他回答得斩钉截铁。
“哪怕是要用你的命?”
“有何不可”他低头摸了摸凌飞度苍白肿胀的脸,又抬头望了望供桌上的三个牌位。
“我只要他们,只要”
那声音停顿了片刻,似乎发出了一声淡而又淡,低至不可闻的叹息。
“离恨恰如春草,更行更远还生”①
第97章 少主 小柳正式成为玄武族少主,众人在……
“阿言阿言阿言!”
柳晤言睁眼便看见了满脸通红, 大大的狗狗眼里不断流出泪水的凌飞度。
而他正躺在凌飞度的怀里,其他三人则面色痛苦地倒在厨房的各处,显然还在梨花酥的幻梦之中。
他抬起手替凌飞度擦去眼泪, 艰难的地张口道:“小凌还能见到你真好, 不要哭。”
凌飞度只是猛地摇头,泪水因着他的动作甩落, 似一串晶莹的珍珠一般落在柳晤言的眼角,那么浑然天成, 就好似真的是从柳晤言的眼睛里流出来的一样。
凌飞度猛地抱紧了柳晤言, 双手勒着他的肩膀,好似要将他揉断了, 变成一截一截的躯体, 与他彻底的交融,你中有我, 我中有你,再也不分开。
“小凌你再抱下去我要断气了。”柳晤言轻笑一声,悦耳动听的声音钻入凌飞度的耳孔,似强效安慰剂一般, 让他慢慢放松了下来。
凌飞度缓缓地放开了柳晤言的肩膀, 手从他的背上滑落, 最终握住了柳晤言的双手, 轻轻地,就好似他像瓷器做的一般。
他哽咽了了一会,身体一抽一抽地似被人欺负了一般,良久才道:“你还开玩笑你简直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坏的人!你要答应我,不允许像幻梦里那样离开我。”
“当然,我也不会像你的幻梦里那样离开你。”
他们俩都是聪明人, 自然知道对方的幻梦甚至其余三人的幻梦里会是什么。
失去最重要的人,你可以接受吗?
是苍凉的接受现实,还是拼命的去挽回?
柳晤言漆黑泛紫的瞳孔中飞快地闪过一丝不忍,但他还是坚定的拍了拍凌飞度的手,轻轻说道:“不会,我不会离开你。”
换一种方式,陪在你身边,也不能算离开吧?他的心中涌上无尽的苦涩,天道给了他们优越的天赋,却也安排了无尽的考验。
下辈子,他只希望和小凌,做一对平平凡凡的恋人
不知过了多久,其他三人也渐渐从幻梦中苏醒了过来,皆是一副有所顿悟的模样。
郁双双兴高采烈地拍了拍手,扑到他们二人身上,笑嘻嘻道:“多谢柳大哥和凌凌,让我知道了什么才是对我最重要的。”
“我不应该因为那些小事就离家出走是时候回家了。”她转了转左手大拇指上代表郁家家主的戒指,脸上的惆怅一闪而过,复而换上了坚毅的眼神。
“满目山河空念远,落花风雨更伤春,不如怜取眼前人。”①
那边的两位从苏醒过来就一直低着头默默不语,此刻听见了郁双双念的这句诗,竟是同时抬起头来,眼睛中闪过奇异的色彩。
他们异口同声道:“你在幻梦中的批文也是这首诗?”
公冶岚本以为只是和郁双双得到了一样的批文,但方涿的声音也和他同时响起,他才惊讶地发现他也是这句批文。
他的眼中流露出强烈的感情,那是从未在他身上看见过的神情。他仿佛褪去了那层花花公子的皮囊,真正地显露出了他的内心。
公冶岚那双含情眼专注地看着方涿,起身将他拢入了怀中,他淡淡的话语如水一般倾泻而出:
“小涿,我是合欢宗宗主之子,我父母之间根本就没有感情,从小我的哥哥姐姐弟弟妹妹到处走,仿佛只是双修的副作用一般,永无止境的产生。”
他抓起方涿的手亲了亲,又去抚摸他略显正直的眉眼,“你啊,呆瓜一个,是不是被我伤透了心?经历了这次幻梦,我才明白,你对我有多重要”
方涿的仿佛陷入了巨大的幸福之中,他木然的双眼缓慢地眨了眨,修长的睫毛像松针一般扎手,脸也渐渐红了起来,猛地扑进了公冶岚的怀中,却什么也没说。
公冶岚自我感觉良好,还以为他的小朋友是害羞了,大咧咧地朝着其他三人挥了挥手,护短道:“害,别看了,我家小朋友都害羞了。”
岂料怀中的方涿却开口了,“那我也道歉你不知道在幻梦里我有多害怕,我再也不敢了”
“哦?”公冶岚好奇地发出疑问,“你遇见了什么情况?”
公冶岚问了一个令他丢脸一辈子的问题。如果他知道接下来方涿要说什么的话,他一定不会多嘴说这一句。
他怀中的方涿语不惊人死不休,抬起那红彤彤的小脸,期期艾艾道:“我我在梦里强行囚禁了你,逼你给我生孩子,然后你就自.杀了!”
他好像知道公冶岚会生气一般,忙找补道:“我再也不敢了!你不要死!”
公冶岚在听见囚禁这两个字之时就已经石化了,生孩子三字一出,他感觉他已经随着蓬莱山上的和风化为了一片灰尘。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凌飞度和郁双双笑得前仰后合,伸出手指颤颤巍巍地嘲笑他。
连柳晤言都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见凌飞度已经笑得快要倒在地上,大手一挥将他抱回了怀中,轻柔地替他抚着背部。
他的神情是十分的温柔缱绻,一旁的郁双双干巴巴地笑了两声,发现身旁的两对狗男男都如胶似漆地抱着,她不由地更想念郁棠了。
“呵呵,我就多余出来。”她抽了抽嘴角,更是归心似箭。
月明仙人的声音再次响起,还是那么玄妙:
“各位道友,梨花酥很好吃,再见。”
众人只感觉眼前一花,竟然又回到了他们之前飘在空中的那座飞舟上,仿佛他们之前进入蓬莱山的事情只是一场梦一般。
他们皆是惊奇不已,面面相觑。
“仙人果然就是不一样啊!”郁双双第一个开口说话,语气中满是对月明仙人的敬佩。
公冶岚和方涿也是连连点头,自从从蓬莱山中出来,他们便像是连体婴儿一般,紧紧地黏在了一起,一举一动都是热恋期的甜蜜。
柳晤言则笑着亲了亲凌飞度的额头,驾驶着飞舟往回走
大陆的最边沿。
柳晤言一行人刚看见大陆海岸线的虚影,便模模糊糊地发现那里站了一群人。
待他们飞得更近了些,清一色的蓝袍卫齐齐下跪,整齐划一的动作惊呆了飞舟上其他三人。
“少主!”浑厚的男声此起彼伏地从蓝魂卫的口中唤出,而最前方那位佝偻着身躯,头发花白的老年人,不是厉诚又是谁?
柳晤言站在船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而他身后的其余三人都惊讶地张开了嘴。
公冶岚是知道柳家人的存在的,于是他走到了柳晤言的身旁,用手肘捅了捅他的肩膀,疑惑道:“十年未见,你们柳家都发展成这样?”
凌飞度听了,忙甩了个眼刀让他闭嘴,示意之后再解释给他听。于是他只好摸了摸鼻子,悻悻地回到了方涿的身旁。
“小友,你应该成功了,对吗?”厉诚几个月不见,又苍老了些许,现今的模样更是仿佛马上就要驾鹤归西一般。
柳晤言淡淡一笑,既没承认也没否认。
厉诚也不恼,他也回了柳晤言一个微笑,赞赏道:“小友总是能办成一般人办不成的事,若非如此,我又怎么会选你做我计划中最重要的一环?”
骤然说了这么多话,仿佛对他造成了很大的负担一般,只见他轻轻咳了两下,复道:“可惜天意弄人,越是求索,却总是事倍功半,一事无成,落得一个两头空的下场。”
其余人被他们俩之间打的哑谜给绕晕了,一脸莫名其妙地望着二人,凌飞度则一脸忿忿,看也不愿意看厉诚一眼。
柳晤言笑了笑,不知道是在笑什么。
但厉诚却仿佛懂了,他一挥,数以千计的蓝魂卫瞬间在众人的眼前消失,化为了一颗靛蓝的珠子,出现在了他的手心。
他右手一挥,那颗珠子便施施然地飘到了柳晤言的身旁,一闪一闪地煞是惑人。
郁双双惊讶的看着这一幕,那么多人一瞬间就化成了蓝色的珠子?少主?原来柳大哥竟然还有这种神秘的身份?那凌凌跟他在一起,会不会受到什么伤害
还未等他多想,柳晤言已经伸手握住了那颗珠子,开口道:“我们的约定,至此生效。”
那蓝色的珠子仿佛通人性一般,瞬间化出一条透明的丝线,乖乖地绑在了柳晤言的右手手腕上。
厉诚皱得像树皮一样的脸上,扬起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自然,我一定会遵守我的诺言,我也相信,老天不会让我再输一次。”
“若你有危险,我会来助你。”
他甩下这句话,便化作灰黑色的烟雾,消失在了众人的面前。
公冶岚和郁双双皆是想开口再问,可凌飞度却摇了摇头制止了他们。
“回家吧,我送你们回家。”柳晤言淡淡地开口,神情却是不容反驳。
郁双双和公冶岚只好默默的将心中的疑问给咽了下去,乖乖地听话,回到了船舱之中。
凌飞度抱住了柳晤言的腰,眼泪快速地浸湿了柳晤言背后的衣衫,他叹了一口气,突然坚定地握住了柳晤言的手。
“我走吧,古逸仙不会要了我的命,这样你就不会被发现了。”
柳晤言笑着刮了刮他的鼻子,亲昵道:“说什么胡话?你相不相信我?”
凌飞度猛猛点头,他急切地开口道:“我怎么会不相信你,只是”
“你相信我的话,那就乖乖地呆在我身边,我有办法,你不要做傻事。”
第98章 反杀 小柳死了
系统, 你还不打算现身吗?
柳晤言支开了凌飞度,一个人进入了静室,神魂深处, 那颗白色小球就那么永恒不变地亮着。
“宿主, 你想知道什么?”003古井无波的声音响起,白色的小球缓缓飘起, 来到了柳晤言的眼前,这一次他终于没有再假装他只是一个没有灵魂的机器。
潜藏在他背后的灵魂, 正透过白色小球与柳晤言对视。
柳晤言清浅一笑, 嘴角的弧度勾勒出一丝讽刺,“若我问你什么, 你便真的会回答么?若是如此, 此时我和小凌也不会处于如此局面。”
那白色小球依旧是沉默,只是身上的光芒明暗交错了几息, 仿佛是有什么限制住了他。
柳晤言也不失望,白色小球散发出的光芒打在他的脸上让他显得更加洁白纯净,更显神性。
“我只有一个请求,当古逸仙出现在我眼前之时, 你帮我遮掩身上的天机一刻钟。”
话音一落便是长久的沉默, 白色小球“扑铃”一声瞬间如琉璃一般碎裂, 密密麻麻的碎片转眼化作了点点星光, 将柳晤言全身包裹。
一息之后,柳晤言全身的光亮褪.去,他轻轻地开口道:“谢谢。”
而此时,被他支开的凌飞度也正好推开了静室的大门,比他的声音还早抵达柳晤言身前的是凌飞度手上梨花酥清甜的香气。
“阿言没想到你竟然喜欢吃这个。”凌飞度努了努嘴,显然还是对这糕点有着心理阴影。
柳晤言眉眼弯弯, 抓着他的手握住一块温热、白皙的梨花酥放在自己的嘴唇旁,轻轻咬了一口,粉舌上的粗糙小点似不经意一般擦过了凌飞度的手指,惹得凌飞度的手轻微地抖动了一下。
柳晤言轻轻一笑,装作不经意一般放开了凌飞度的手,唇角边还沾着一片梨花花瓣,眼神像含了一壶清酒,就这么含情脉脉的盯着他道:“小凌,吃得急了些”
凌飞度惊呆了,他也没客气,这么明晃晃地勾.引,他不上,他还是男人吗?
一身玄衣的少年郎眼睛里盛满了坏笑,他都没等得及柳晤言将手中的梨花酥吃完,便扑了上去,惹得那半块梨花酥随着他的动作掉落在了柳晤言的脚边,轱辘轱辘地滚到了墙角才停下。
他的小舌早已迫不及待地钻进了柳晤言湿滑的口腔,去找寻他那熟悉的大蟒蛇伙伴。
而他的伙伴自然是没有让他失望,就如真的蟒蛇一般死死地缠绕住了他的舌身,让他的舌根发痛发痒,仿佛要融化在柳晤言的口中一般。
柳晤言坏笑一声,突然放开了他,拍了拍他的屁.股道:“我们是不是该做点正经事了。”
凌飞度还沉浸在湿滑麻痒的梦境之中,骤然被他推回现实,不禁横眉倒竖,气鼓鼓地掐住了柳晤言的脸扯了扯。
“干什么!你这个坏小子!现在做的事情就是最重要的正事!”
柳晤言噗嗤一笑,眼眸中闪烁的粼粼波光煞是动人,勾得凌飞度顿时泄了气,不忿地往他身上一坐。
紫色的光芒瞬间打在了凌飞度的脸上,与此同时他的手中一凉,那块蓝色的流荧石被柳晤言放进了他的手心。
他摩挲着那块石头,脸上却挂上了狡黠之色,拍了拍身下柳晤言的腰道:“把你的蛇尾亮出来,我就给你做。”
闻言柳晤言愣了一下,随即轻笑一声,只见房中银光一闪,柳晤言两米长的蛇尾就缠上了凌飞度敏感的腰间,并不住地缠绕回环着。
“怎么?小凌想怎么玩?”柳晤言伸出粉红的长信舔了凌飞度一口,他眼中的紫意愈发浓厚,刚刚的圣洁之气一扫而空,转而全部转化成了勾.人的魅惑。
凌飞度见此喉结重重地滚落,他唇边勾起一抹坏笑,拍了拍柳晤言光滑的蛇尾示意他把尾巴尖递给他。
感受着怀中之人皮肤的滑.腻,柳晤言皱了皱眉,不舍地放开了他的身子一瞬,将尾巴尖递到他的嘴边,又复而缠紧了他。
“小凌是要给我生个蛇宝宝吗?”柳晤言笑得放肆,雪白的尾巴尖带着湿意轻轻拍打了几下凌飞度的嘴角。
还未等凌飞度回答,伫立在空中的无名身上紫光炸响,他的剑身微微一挑,带着流荧石跑到角落里去玩了。
见状,柳晤言挑了挑眉毛道:“呵呵,无名不好意思了。”
“唔!”一心只有尾巴的凌飞度才不管那么多,
他将那小巧的尾巴尖握在手中,坏心地掐了掐,还未等柳晤言嗔怒,便又亲了亲,含了含,绵密的小泡沫堆积,让柳晤言一瞬间轻皱起眉头,吐.出了喑哑的喘息。
他得意一笑,却又放过了那一处,双手摸向了蛇尾的中部,满意地一捏将他所需要、觊觎之物给放了出来。
凌飞度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凑了上去,深呼吸了两口,没有一丝猩气,只有淡淡的草木香萦绕在他的鼻尖。
他舔了舔嘴唇,一鼓作气地向那处第二次见面的小柳打招呼,手也不老实地抓住了相邻的温热玉管。
不知过了多久,凌飞度的嘴角已经泛起刺痛,下巴也咔咔作响,向他提出抗议,可他却全然无视,一双狗狗眼中泪水逐渐噙满泪水,看着十分可怜地望着仰着头露出优美脖颈线的柳晤言。
只见柳晤言脖间一片粉色,连蛇尾都由银色染上点点桃花,甜腻的喘息虽被他牙齿咬住的唇挡住了大半,但还是有不少漏网之鱼溢出,口腔上颚被时不时的动作摩.擦着,令人忍不住想要干呕,喉咙因着生理不断上下吞咽。
略感辛苦的凌飞度便也认了,刚想低头继续,身上之人的手却突然无知无觉地伸了过来,猛地按住了他的头颅。
“呃唔唔!”他的喉咙都被迫鼓起,眼眶中积攒的泪珠终是再也无法止住,随着柳晤言的动作在凌飞度的脸庞上滑落。
“小凌你还好吗?”回过神来的柳晤言看着已经完全失神,脱力般地倒在他的蛇尾上的凌飞度,他的唇和身下的蛇尾都一片狼藉,被糟蹋得活色生香。
他罕见地有些不好意思,心虚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从怀中掏出一块手帕想替凌飞度擦去嘴边的液体,却只见双眼失焦的凌飞度似生怕他跟他抢一般,伸出粉.嫩的小舌快速地将溢出来的液体给舔舐了。
“啧!”柳晤言双眼一红,刺啦一声,他的手就握住了凌飞度的腰腹,只见他的嘴角挂上邪笑,摸了摸凌飞度的小脸,开始为他服务
只见炼器炉中,无名的剑身多了一层半透明的蓝色荧光。
站在凌飞度身旁的柳晤言拿着一块丝帕给他擦汗,见此情形,不由地试探性唤了一声:“无名?”
无名的剑身微微一抖,一个稚嫩的男声响起:“主人,我在。”
二人不由地对视了一眼,眼中皆是一片惊喜,柳晤言亲了亲凌飞度的脸颊,夸奖道:“小凌真棒!”
凌飞度则沾沾自喜地蹭了蹭他的下巴,同时唤道:“无名?”
稚嫩的男声再次响起:“坏主人,我不在。”
嗯?凌飞度因着不眠不休给柳晤言炼剑而困倦的双眼陡然睁大,不可置信道:“他居然也认我做主人?”
无名的剑身抖动了两下,无语道:“你们在我炼剑的时候做了什么自己不知道吗?”
凌飞度皱了皱眉,努力唤醒着自己的记忆,好像他没洗手就去摸无名了?
“啊!”凌飞度不由地惊叫出声,他掩耳盗铃一般地捂住了自己绯.红的脸,小声呢.喃道:“阿言要不你重新找一把宝剑吧,我看这无名不太适合你。”
无名闻言剑身疯狂震动,发出嗡嗡的剑鸣之声,似是气急了道:“坏主人!坏主人!”但却因为刚进化出剑灵没多久,导致他还说不出什么骂人的词汇,只得气急败坏的重复坏主人这三个字。
柳晤言将他的手从脸上拉下来,亲了亲他颤动的眉眼道:“就当是你为我生的蛇蛋吧,呵呵。”
“喂!柳晤言你你你!”凌飞度被他的孟浪言语惹得又红了两分,这时恰逢炼剑时辰已到,全新的无名破炉而出,铮铮的剑鸣萦绕着整个静室,宣泄着他的新生。
“唰!”无名横在了柳晤言的右手前,显然是希望他的主人能握住他舞上一段,但柳晤言却微微一笑,握住无名的剑柄递给了凌飞度。
“小凌不如你替我舞上一剑?”
若是我不在了,这把剑就替我陪着你吧。
凌飞度无知无觉地握住了无名的剑柄,朝着柳晤言自信一笑道:“在这舞,怎么够地方,要去就要去甲板上才行。”
凌飞度几步来到甲板之上,剑随心动,飞扬的发丝在空中飞舞,橙色的发带似红线一般缠绕在柳晤言的心上。
他的动作干脆利落,无一丝拖泥带水,一举一动皆赏心悦目,紫色的无名在他的手上宛若一条游龙,所过之处紫电炸响,气势恢宏。
柳晤言看着看着,心下却闪过一丝刺痛,他不动声色的摸了摸胸膛,扯出了一个难看的笑脸。
其余三人均是一脸赞叹地鼓掌,郁双双大喊道:“凌凌真厉害!”
凌飞度瞥见柳晤言的脸色,澎湃的心瞬间低落了下来,他挽了个剑花,瞬间移动到柳晤言的身旁,却看见他脸上挂着的仍然是那副温柔的笑脸。
“难道是我看错了?”凌飞度皱了皱眉,心想。
他身旁的柳晤言却心里门清,他拍了拍凌飞度的手背,轻声道:“跟我来。”
二人又再次回到了静室,柳晤言的脸上挂着一副凝重的神色,他将凌飞度拢在自己的怀中,开口道:“小凌,你知道玄武族的天赋神通是什么吗?”
凌飞度摇了摇头,手指绕住了他的一缕长发道:“不知道,怎么了?”
“你还记得你失忆的事情吗?”柳晤言握住了他的手捏了捏,复道:“玄武族的天赋神通主要有两个,一个是洞察天机,一个是净化邪祟,你身体的蛊虫便是我那时净化掉的。”
怀中之人的手顿时僵在了他的手臂上,凌飞度敏锐地从他的话语中得到了重点:洞察天机。
他的语气中不免带上了十二分的焦急:“你的意思是,古逸仙不日便会出现在我们眼前?”
他不由地咬紧了牙关,一拳打在了地板上。
柳晤言在他惊慌的眼神中点了点头,他将凌飞度砸在地板上的手捧起来亲了亲,安慰道:“没关系,我有办法对付他,你听我的。”
他示意凌飞度附耳过去,而本来略显焦虑,紧抿着唇的凌飞度在他的安排之下,渐渐地由阴转晴,眼神中迸发出热烈的光芒。
“就按你说的办!言言哥哥真厉害!”
众人因着是从海内而来,自然是先送处在沿海边缘的郁双双回家,此刻他们五人围成一圈,热热闹闹地坐在一块,噼里啪啦的麻将声夹杂着凌飞度得意的叫胡声和众人哀怨的声音,给整个飞舟染上了一片祥和的色彩。
“喂!柳大哥!你不能再帮着他欺负我们了!”郁双双叉着腰,皱着鼻子对柳晤言的行为十分不满。
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凌飞度则傲娇地斜看了她一眼,转身抱住了柳晤言的腰吐了吐舌头道:“你嫉妒啊?你嫉妒也没用?!”
郁双双见状气得脸红,直跺脚,说着就要扑到凌飞度的背上掐他的耳朵。
就在此时,整个飞舟猛然一震,仿佛被天地间一只巨大的双手给瞬间捏在了原地,郁双双顿时一个重心不稳,扑倒在了桌尾。
凌飞度脸上的笑意瞬间消逝,他和柳晤言不动声色地对视了一眼,暗道:“他终于来了。”
与此同时,在郁双双哎呀哎呀的叫唤中,一个明亮又浑厚的声音突兀地钻进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
“凌飞度还不跟我回去?”那声音来的虚无缥缈,也根本不见人影。
众人脸上的神色各不相同,席地而坐的柳晤言干脆站了起来,两只手在胸.前略拍了两下,发出清脆的响声,将其余人的注意力拉回到他身上。
他拍了拍其他三位伙伴的肩膀,低声道:“这是我和小凌的事情,你们只要不出这座飞舟,必不会出事,很抱歉但我需要你们在场。”
公冶岚第一个站了起来,他脸色凝重地拍了拍柳晤言的肩膀,浅浅地抱了他一下道:“晤言,不必介怀,我能帮你什么?”
其他人也是连连点头,将手附在了柳晤言紧握的手上。
凌飞度眼见此景,眼眶发酸,他猛地甩了甩头,将众人的手拨开,然后笑着对公冶岚说道:“干什么呐,都吃我家阿言的豆腐是吧。”
众人都知道他是在活跃气氛,但却没有一个人能笑出声来。
凌飞度身影一闪,来到了船头,大喊道:“古逸仙!你给我出来!”
他手中的逆鳞橙光大现,仿佛要在这一片灰蒙蒙的天空中燃起剧烈的火光一般,无比耀眼。
一息之间,凌飞度的眼前便出现了一位中年男子,他横眉倒竖,手中拿着一柄浮尘,大骂道:“凌小子!你还不给我过来!”
凌飞度见到他愣了一秒钟,口中呢.喃道:“师父”
那中年男子正是凌飞度的师父陈鸿祯,只见他听到凌飞度唤他师父,脸上的怒气才少了些许,他慈爱开口道:“过来,到师父身边来。”
凌飞度哈哈大笑两声,眼角的眼泪唰地落下,落在逆鳞上,发出滋滋的响声。
“原来原来这一切都是假的!根本就没有什么师徒之情,男女之爱!”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可笑,真是可笑啊,我两辈子都被你所骗,你这个卑鄙小人!”
陈鸿祯脸上的慈爱瞬间褪.去,犹如一个提线木偶一般,脸上诡异地裂开,露出了底下身着白衣,白发白须,一身仙气的古逸仙。
他的脸上是一片木然,仿佛凌飞度刚刚声泪俱下的控诉是耳边嗡嗡的蚊子叫声一般,根本无需在意:“凌飞度,你究竟在外面听了多少谣言?老夫和玉霄宫对你有多好,在你身上投了多少资源,你不知道吗?”
“啪、啪、啪”一片寂静之中,柳晤言突兀的掌声吸引了古逸仙的注意力,但他只是略微一撇,并不把这个漂亮的男人放在眼中。
柳晤言右手一挥,紫色的无名出现在他的手中,他唇边噙着一个温柔的笑容,瞬间瞬移到了古逸仙的身旁,一剑戳出,古逸仙的躯体却瞬间化为青烟消散,而他顷刻间便出现在了凌飞度身边。
“小凌跟老夫回去吧,古诗兰还在玉霄宫等你呢,等你们成婚,玉霄宫就是你的。”他继续蛊惑这凌飞度,仿佛把他当做一个心中只有利益的笨蛋一般哄骗。
柳晤言再次瞬移来到古逸仙身旁,笑道:“看来我猜的没错,你果然只是派了一个分身前来。”
“古逸仙你正在经历天人五衰吧。”柳晤言的话语犹如惊雷一般在古逸仙的脑中炸开,他瞳孔紧缩,第一次正眼看这位年轻人。
唇边总是带着一抹笑容的柳晤言此刻却冷了脸,无名剑指古逸仙的鼻尖,继续冷言道:“恐怕还是煞衰阶段,一股血腥气令人作呕,不知到底是杀了谁,让你如此怨恨缠身。”
他的语调仿佛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一般,冰冷刺骨,带着浓浓的血腥气,仿佛要化为一把专门用来锥心的利刃一刀猛.插.进眼前之人的心脏中。
“恐怕是你最亲最爱之人吧”随着柳晤言吐.出这句话,天生惊雷突然炸响,如神罚一般响彻天际,震耳欲聋。
柳晤言眼中闪过一次计谋得逞的笑容,他心神一动,无名瞬间插.入了古逸仙的胸口,无数的紫雷瞬间释放,将古逸仙的白袍白发炸得个焦黑阵阵。
“你!你竟然能够伤了老夫呵呵,我还是小看你了。”古逸仙的唇边流出一丝鲜血,却被他轻描淡写地擦去了,他木然地拔出胸.前的无名,就好似不知道疼痛一般。
柳晤言眉头一皱,无名瞬息回到了他的手中。
“可惜啊,你们还是太嫩了点。凌飞度,你确定不跟老夫回去?这一船人的性命你不要了?”古逸仙的似乎就只是失神了那一秒,又把重心放回了凌飞度身上,只是他这次却忍不住变得尖刻了些许。
只是船头哪还有凌飞度的身影?
古逸仙只感觉一阵惊诧,他古井无波的脸骤然裂开,厉声道:“凌飞度呢?!”
柳晤言只是轻笑了一声,指了指他的身后道:“不如你回头看看?”
古逸仙眉头一皱,右手五指挥动,显示着凌飞度就在这方寸之地,也是,怎么可能有人能逃脱他的锁灵之法?
他唇边噙着一抹冷笑,猛地转身道:“玩也玩够了,老夫可没有这么多闲心陪你们。”
可他猛地一转身,眼前之人竟然是面含春风,一身正气的他自己!
“你你怎么会?气息、神魂都半点不差”他骤然乱了阵脚,却又很快反应了过来。
“凌飞度,你见过当初的我?不可能”古逸仙本就因为煞衰被过去杀过之人的怨气缠身,使他的心神都不再清明,屡屡被心魔所影响,骤然看见还未犯下滔天大错的自己,他自是心神大震。
一直静待时机的柳晤言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他一剑寒光闪过,将陷入回忆中的古逸仙的头颅一剑斩落,鲜血顿时喷发,溅满了他的脸。
他乘胜追击,将锁灵阵套在了古逸仙的头颅之上,只听“玎玲”一声,柳晤言所设的阵法瞬间碎裂,古逸仙就像是没事人一般出现在了二人的身前。
“你们怎么会见过我年轻时的模样,你们究竟知道了什么?”他充满血丝的双眼已经被一片黑色覆盖,整个人再也维持不住那仙风道骨的模样,连老夫这个称谓都丢了,仿佛坠入了魔道一般,魔气森森。
“呵呵,我不止知道这些哦。”柳晤言轻轻一笑,似乎对于他基本没受伤的事情不甚惊讶,毕竟大乘和散仙之间差距如同天堑,他根本就没想过可以这么简单的杀死古逸仙。
反而是凌飞度咬紧了牙,脸上青筋爆起,一副怒容。
柳晤言朝他挥了挥手掌,他便唰地一下站在了柳晤言的身边,恢复了他原本的模样。
“一刻钟的时间还真是短暂啊”柳晤言笑着说着众人都听不懂的话语,只见他身上骤然掉落了星星点点的白色碎片,凌飞度皱着眉头,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可古逸仙却眉头紧皱,猛地吐.出一口血来,“是你!你是那另一颗星星!难怪,难怪!自从双星坠落我便已着手布局,究竟是谁竟比我还棋高一招!”
柳晤言给凌飞度使了个眼色,让他给自己打辅助。
“听闻古老先生,生下来便能掐会算,那你算算,今日.你是怎么死的!”柳晤言的话语如闪电一般扎进古逸仙的脑海之中,他强撑起笑容,冷声道:“我先算算你怎么死的!”
可他话音刚落,右手的掐算却像被什么控制了一般,手指纷飞留下残影,却一刻也停不下来。
柳晤言的眼中闪过一丝意料之中的亮光,他和凌飞度趁机双剑合璧,将水火二者不能相容的能量化作太极鱼猛地推到了古逸仙的身上。
“轰隆”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响起,远处烟雾弥漫,什么也看不清,连飞舟上的三人都忍不住跑到了船头,他们心中都替二人掐了一把汗。
尘雾散去,古逸仙和他们二人依旧站得笔直,成一个三角形。
古逸仙猛然又吐.出一口鲜血,脸色苍白了三分,才停住了他不断掐算的右手。
“怎么会?你的身上什么命数皆有,是人非人,是仙非仙你究竟经历了什么!”古逸仙的道心仿佛遭到了重创,他一生掐算,从无出错,竟然在这个小子身上一错再错!
他眼中一丝狠厉闪过,“此子断不可留!”
柳晤言见状,左手轻轻一摸那装满了千位化神期蓝魂卫的珠子,一瞬间,战场上蓝泱泱一片,蓝魂卫霎那间将古逸仙团团包围,同时向他发送攻击。
“玄武族难怪你是人非人,原来是融合了他们的血脉。”古逸仙冷笑一声,并未将这四千人放在眼里。
此时天上再次惊雷炸响,一瞬间大雨滂沱,紫色的闪电似一把利剑瞬间将天空撕裂。
柳晤言借着天时地利一瞬间抱住凌飞度利用闪电瞬移,随即口中不断念道:“爆!爆!爆!”
一个个蓝魂卫依次自爆,似有人将一串鞭炮扔进了一口油锅里,整个天地震动,风云变幻,漫天的大雨打地凌飞度睁不开眼,待他反应过来之时,身边早已没有了柳晤言的身影。
只余下他手中的那半块梨花酥和柳晤言略带调笑的温言:“小凌,这块梨花酥,真的很甜,像你一样。”
“柳晤言!”凌飞度撕心裂肺地喊着他的名字,柳晤言在绛藤镇和他吃糖葫芦时的
的一颦一笑骤然浮现。
当时只道是寻常
而黑云中.央,古逸仙的一身仙体已经破败,稀薄的仙气一窍一窍地从他的体内溢出。他的头发已经全部烧毁,身体漆黑,就像是一具行尸走肉一般。
“好好不愧是天命双星,竟然能把我伤成这样,你也是死而无憾了!”古逸仙似疯魔了一般,可他的手指却精准地指在了柳晤言所在的方位。
“你还真是步步为营,利用老夫轻敌,竟然能做到如此地步。”古逸仙的脸上又挂上了慈祥的笑容,痴痴笑道:“只可惜,不能为我所用者,都该死!”
柳晤言霎时间便感觉自己动不了了,他的全身各个穴位甚至是神魂都好似都掌握在了古逸仙的手中。
古逸仙阴恻恻的声音响在他的耳边,“你知道明明是双星,为什么我选他不选你吗,就是因为你太聪明了!该死!”
柳晤言却没有听他说狠话,他只是盯着远方那个疾驰而来的身影,仿佛再看一眼便少一眼一般。
他心中有些怅然,竟然还是要走到这一步吗?难道老天真的非要他的命不可
来不及再想,柳晤言的眉心骤然大亮,似一颗耀眼的行星,无数的光束猛然射出,将在场众人的眼睛刺得剧痛,再也无法睁开双眼。
一息之间,只听一声巨响,天地间云.雨收歇,初阳瞬间升起,那温暖而微弱的光芒瞬间驱散了一切阴暗,而小草也因为被雨水浇灌而勃发了生机。
战场处,二人的躯体都已化作齑粉,随风飘扬,只余下星星点点的金色光芒闪耀和柳晤言的本命异火雪魄离火还在静静燃烧。
船上的三人见状也是疾驰而来,却只看见了一脸麻木的凌飞度。
他双眼失神,似感受不到痛苦一般,任由着雪魄离火爬上他的小腿,将他烧伤,他的手只是不断地在空中挥舞,试图抓住那些虚无缥缈的光点。
“凌凌!”郁双双双眼含泪,一把抓住了他的左手,而公冶岚则直接抱住了凌飞度的腰,要将他从熊熊烈火中救出。
“不!不要碰我!”凌飞度的双眼已经全然化为了红色,两行血泪不断滴落在他玄色的衣服上,公冶岚叹气一声松开双手,却感觉手中一阵濡湿,这才发现凌飞度的衣服已经全然浸满了鲜血。
“你不要这样了!”公冶岚直接打了他一拳,怒声道:“你给我清醒一点!我们得赶紧走!若是古逸仙的本体再追过来,柳晤言不就白死了吗!”
“不!谁说他死了!他没有死!”凌飞度猛然挣开公冶岚的双手,他的眼中顷刻间爆发出灼人的光芒,只见他磕磕绊绊地钻进了一堆灰烬之中,将破损的无名挖了出来。
“无名?无名?”他焦急地呼唤着剑灵,可这柄剑却好似恢复了初始状态一般,丝毫没有回应他的意思。
凌飞度只感觉天旋地转,他眼中的血泪也似干涸了一般,再也流不出来一滴,他想大叫,但是却叫不出来,天地之色在他的眼中瞬间失去了颜色,只余下死气沉沉的灰烬。
凌飞度抱着剑往前走了两步,抬起手想去抓那金色的光点,却直接倒了下去,头往下直接从空中跌下,似一柄剑一般眼看就要插.进土地之中。
公冶岚猛然注意到远处的云已经成一条直线散开,他瞳孔紧缩,急忙下飞将凌飞度抱进了怀中,大喊道:“快走!古逸仙来了!”
只听天地间一声轻叹响起,厉诚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他厉声对着公冶岚说道:“带着他快走!”
三人抱着凌飞度疾驰,架着飞舟便走,再转身之时,已然看不见厉诚的身影了。
众人都茫然无措地瘫坐在地上,看着眼前在昏迷之中仍是抱着柳晤言的残剑不松手的凌飞度,他们都不忍鼻尖发酸。
怎么会,顷刻间就成了这样
第99章 少夫人 小凌即将开启寻夫之路
不知已经连着下了几日的雨, 仿佛老天也有着什么伤心事。
公冶岚和方涿因着不放心凌飞度,便也和郁双双一起留在了凌府。
只是一连已经过去了两个星期,凌飞度竟然还没有醒, 众人已经从焦急的等待切换成了麻木的状态, 整日里除了早上例行去看他一眼,其他时间都聚在一起讨论着近日修仙界的动向。
一日早餐时间。
郁双双脸上虽还带着悲色, 但却语带敬佩道:“柳大哥竟然做到了这个地步,现在全修仙界都炸开锅了, 没想到那修仙界正道第一门派的老祖古逸仙竟然会干出这种事情。”
本来还在双目愣神处于神游状态的公冶岚也摇了摇扇子叹息道:“难怪他说需要我们留下, 原来是早就给各大消息贩子都送了由头,连万晓生都替他说话, 现在谁还会怀疑?”
“是啊何况玄武族也宣布族长死于古逸仙之手, 而玉霄宫对面这些流言也只是冷处理,这下更加挡不住悠悠众口了, 柳大哥真是干得漂亮!”郁双双双手撑着头,眼神里的光却从兴奋转为了深不见底的沉默。
方涿见状笨拙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皱着眉想了想开口道:“玉霄宫现在我们也不敢回去了,至于柳晤言, 他是一个很好的人, 会有好结果的。”
正在有一搭没一搭地吃着碗中的白粥的公冶岚闻言不禁叹了一口气道:“可他连尸体都没有留下”
众人皆是心下一沉, 谁都知道刚刚方涿的说辞不过是安慰之语, 柳晤言已经魂飞魄散了。
就在此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焦急的脚步声,一个年约十八的小丫鬟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指着凌飞度的院落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少爷!少爷他他!”
郁双双一听见少爷这两个字便猛地暴起,三步并做两步地冲到了那丫鬟的身前,捏住她的肩膀, 摇晃道:“你说什么?你是说凌凌醒了?!”
那丫鬟被他摇得眼冒金星,只是狂点头。
得到了准确消息,郁双双头也没回,立刻放开了钳制着那丫鬟的手,急急忙忙地往凌飞度所在的院子赶去了。
公冶岚和方涿对视一眼,也跟上了郁双双的脚步。
待他们到达之时,凌飞度的房里早已密密麻麻地站了一圈凌家的长老,而凌飞度的父亲凌天宇正站在人群的最中.央。
“哐当!”一声瓷器碎裂的脆响从凌飞度的房中传出。
焦急的郁双双也顾不了那么多,再加上她本就和凌家上下关系都不错,她直接一边口称:“让一让,让一让”一边用蛮力扒开人群,带着公冶岚和方涿了一条路,走进了凌飞度的房间中.央。
只见本来摆在茶桌上的白瓷茶壶被摔得粉碎,而凌飞度却似疯魔了一般,即使被凌天宇紧紧地抱在了怀中,但手脚却一直胡乱的舞动,鲜红的血沾满了他的小腿,他却似感觉不到疼痛一般只是口中一直喃喃地唤着:“剑呢?我的剑呢?”
凌天宇眉头紧皱,眼中满是深切的痛苦,他一个手刀劈在了凌飞度的颈侧,凌飞度立刻软绵绵地倒了下去,被他小心翼翼地抱回了床上。
他一边给凌飞度盖好被子,一边朝着房中的长老厉声道:“你们看见了?我儿如今的情况,怎么能回答你们那些问题!”
站在茶桌旁的一位银发长老脸色严肃地拱了拱手道:“家主,飞度这个状态我想确实是没办法复述当时的情况,我们改日再来。”
其余人也是连连作揖,不一会儿便散了个干净。
凌天宇见他们都走了,一直挺着的肩膀才佝偻下来,他的眼中蕴含.着无尽的痛苦,却只是轻轻摸了摸凌飞度的额头,便又恢复成了一家之主那严肃的做派。
他向郁双双招了招手,示意她过去。
“双双,这里便交给你了,我凌家虽弱,但玉霄宫将我儿害成这样,我绝对不会放过他们!”凌天宇拍了拍郁双双的手便拔腿欲走,但一把折扇却拦住了他的去路。
公冶岚收回折扇给凌天宇行了个抱拳礼,他落落大方地做了个自我介绍,又盯着凌天宇的眼睛说道:“凌伯父,我有一计,您应该用得上我合欢宗。”
正欲离开的凌天宇眼睛一亮,显然是想到了什么,他拍了拍公冶岚的肩膀,温言道:“小友跟我来,我们去书房商议。”
方涿自然也跟了上去。
偌大的卧室里便只剩下了郁双双和躺在床上的凌飞度。
眉头紧皱,泫然欲泣的郁双双叹了一口气,她从凌飞度的脚踝处往上剪开凌飞度的裤子,只见他的小腿处一片血红,层层纱布已经被侵染成了红黑色。
“凌凌本就只受了皮外伤,其他的伤口早就已经恢复,连块红印都没有,可这处伤痕竟然两周了都还在往外渗血”
她替凌飞度换了纱布后,坐到了凌飞度的床头,看着他在睡梦中仍然紧皱的眉头,郁双双不由地伸出手摸了摸他的眉心,哭着骂道:“笨蛋!你再这样下去是要让谁心疼?!”
那把残剑早在将凌飞度抱回凌府的时候就被他收着了,虽然凌飞度怎么也不肯松手,可喂了麻醉药给他,他也就乖乖放手了。
只见郁双双左手轻轻一点,恢复成蓝色的无名便出现在了她的手中,还未等她打量这柄剑两秒,床上的凌飞度就突然睁开了双眼,倏地就从郁双双的手中抢走了无名。
“诶!你!”郁双双双眼睁大,责怪的话语还未来得及说出口,她便发现凌飞度的双眼仍是一片红色,他抱着无名又哭又笑,眼角眼泪不断滑落,可却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她不由焦急地抱住了不断颤抖的凌飞度,口中直喊道:“凌凌!凌凌!你怎么了?!”
“柳大哥看到你这样,他会伤心的!”
凌飞度骤然听见这三个字却猛然停住了哭泣,他狠皱着眉头,牙关紧咬,一丝血痕从他的唇角流出。
郁双双见状六神无主,她想了想,咬了一下嘴唇,几步踏出了房门,大声朝着身后的凌飞度喊道:“凌凌!你别乱跑,我马上去叫凌叔叔!”
半盏茶后凌天宇和众人便一起回到了凌飞度的卧房,可凌飞度却已经不见了踪影。
凌天宇盯着地上的鞋子出了神,很快他便意识到了什么,暗道不好,忙招呼着几位年轻人道:“他一定是去玉霄宫了,你们快去拦住他!”
众人皆是大惊,郁双双更是急得都要哭了,他们着急忙慌地赶到凌府门口,却看见了令人惊诧的一幕。
外面乌泱泱地站着数百人,皆是一袭蓝衣,而领头之人气度不凡,一看便不是简单的人物,此刻却单膝下跪用额头贴在了凌飞度的手掌之上,一副臣服的姿态。
凌天宇先是愣了一秒,半晌侧身避开了蓝衣男子的正前方走到了凌飞度身旁,握住了他的肩膀道:“阿凌,这是怎么回事?”
那玄武族男子也不跟其他人多说一句,只是默默地站了起来,冷冷道:“少夫人,我们老祖的话我已经带到,若有什么需要我们玄武族帮忙的,请直接通过这个蓝魂珠联系我。”
他右手微微一动,一颗和之前柳晤言手上的那颗靛蓝色的珠子一模一样的蓝魂珠立刻挂在了凌飞度的左手上。
“好。”凌飞度淡淡的举起左手看了看,便恍若身旁廖无一人般地谁也没看一眼,径直地转身往凌府内走去。
而玄武族人在目送他转身之后便也瞬间化作蓝雾消失在了原地。
凌天宇皱着眉,扯了扯嘴角,不确定地开口道:“我刚刚是不是听错了?他们叫阿凌叫少夫人?这是哪门子少夫人?!”
脸上闪过一丝尴尬,郁双双心虚地笑了笑,不敢直视凌天宇的眼睛。
出身合欢宗的公冶岚便没这么多忌讳,他手中的扇子摇了摇,略带无奈道:“凌伯父,是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听见这话的凌天宇不由地心中浮现出点点不祥的预感,他想了想,清了清嗓子道:“小友,但说无妨。”
“你儿子和柳晤言是道侣关系,他们口中的少主便是柳晤言了。”
凌天宇叹了口气,脸上倒是没有众人想象中的诧异或暴怒的表情,他看着几位年轻人脸上惊讶的神色,不由地苦笑道:“阿凌这个样子,我又岂能不知?每逢深夜我来看他之时,他的口中总是唤着那柳晤言的名字。”
“我只是惊讶,那柳晤言我也曾见过一面,他不是人族么?”
而且尽管凌天宇很不想承认,柳晤言那般貌美的男人竟然压了自己俊朗不凡的儿子?
三人皆是摇了摇头,异口同声道:“这个我们也不清楚,也许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而回到房中的凌飞度则面无表情地抱着无名,他的脑中不断回放着柳晤言的笑容,还有他开玩笑时嘴角的那抹可爱的弧度,看着自己如一汪春水般的眼神。
“阿言我好想你。”凌飞度将自己的脸靠在无名的剑柄上,那处剑柄已经只剩了半个,断口处却并不尖锐,而是略显平滑的一处接口,就像是柳晤言本人那般柔温柔地捧住他的脸。
“谜底就在我身上在我身上?”他反复咀嚼玄武族长老带来的这个谜底,却仍然不得要领。
第100章 伤痕与火 小桃花妖的提示
月光如剑, 刺在凌飞度瘦骨嶙峋的肩上。
他似全然无觉,两只素来灵动的眸子此刻正一眨也不眨地虚望着,整张脸上苍白透明, 唯余干燥起皮的唇痴痴地念着:“谜底答案?”
紧闭的门嘎吱一声被打开, 身着一身浅蓝色衣衫的郁双双在门口驻足了一会儿,小碎步跑到了凌飞度的床前, 看着他背后的肩胛骨这几日愈发突出,连那平日里最让他觉得有损他男子气概的脸颊肉如今也不剩几分了, 郁双双心头一痛。
又听着他一直在碎碎念什么“谜底就在我身上”, 郁双双的双眼突然闪过一丝清亮的光,她猛地抓住了凌飞度的肩膀, 逼着他直视自己道:
“凌凌, 这句话的意思的意思是说柳大哥的下落吗?”
凌飞度垂落的睫毛缓缓地眨了两下,他木然的黑眼珠在听见柳大哥这三个字时才浅浅地转动了两下, 张口吐出嘶哑的声音道:“对,这是玄武族给我的谜题。”
“哒哒哒。”郁双双在他的床前快走了几步,突然伸手握住了凌飞度的脚踝,一个用力撕开了他的裤腿。
她语气中是掩藏不住的兴奋, 见床上的凌飞度还是一副麻木不仁的样子, 她急得跺了跺脚, 眉头一皱, 狠心抓着凌飞度的左手往那处一按。
一股强烈的刺痛瞬间席卷了凌飞度,他皱着眉头发出了“嘶!”的一声,眼中泛起点点泪光,不明所以地盯着郁双双。
郁双双见他还不懂,忍不住伸出手指在他的脑门上弹了个脑瓜崩,骂道:“笨蛋!你没发现你腿上的这处伤口, 一直好不了,一直处于受伤状态吗,这很不正常!”
床上的呆滞男子闻言缓缓地伸手抚上了自己的小腿,指尖带着止不住的颤抖,仰起头看向床边的郁双双忐忑地开口道:“你是说他在这里?”
蓝衣姑娘甩了甩头,一副举世皆浊我独清的模样,傲娇地答道:“我只是猜测,具体的还得问你的心。”
她弯下腰,戳了戳凌飞度的胸膛,娇俏的话语却似一抔沁人心脾的泉水一般浇在了凌飞度一团乱麻的脑袋上。
凌飞度漆黑的双瞳渐渐亮了起来,连带着苍白的脸都多了几分血色,他一个箭步抱住了郁双双将她举了起来,飞快地转了几圈道:“双双,你真是太聪明了!”
郁双双被他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便咯咯地笑了起来,低声道:“还不是因为担心你凌凌,你要快点好起来呀。”
飞扬的发丝终于停歇,凌飞度将郁双双放在了他的床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封住了她的灵窍,他安抚地摸了摸她略显惊恐的眸子,温柔道:“别怕,明天早上自然就解开了,既然他就在我身上,那么我总会找到机会复活他,告诉我父亲和公冶岚他们不用担心我,再见,双双。”
只听淅淅索索几声,房门口飞快地打开又关上了,偌大的房间内只剩下了郁双双重重的呼吸声,她闭了闭眼睛,眼中的火焰气得马上就要喷出。
“我怕什么啊我怕?!谁会去告状了?你走之前至少把我放平啊!让我坐一晚上是什么意思!!”
可惜郁双双的腹诽注定是没人听见了
说着要去找复活柳晤言的方法,但其实他心里也没有什么方向,只是一时间被柳晤言就在他身上的消息给冲昏了头,一个不留神就已经跑了好几百公里。
当他回过神,发现自己已经处于一片废墟之中,金黄的牌匾被折成两半,断木残垣遍地,还隐隐藏着一股挥之不散的妖气。
他略微皱了皱眉,心说难道来到妖怪的老巢了?只是这地方为什么看起来有种莫名的熟悉之感?
凌飞度一手提着柳晤言的残剑,漫不经心地将那破损的牌匾挑了起来,只见苦厄两个大字骤然撞入他的眼中,令他瞳孔紧缩,惊声道:“这!这里是苦厄寺?!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突然感觉到小腿一阵疼痛,令他的脚步虚浮了两分,差点一拐跪倒在地,不知是藏匿于他腿间的柳晤言也在为之震惊还是他的心理作用。
摸了摸小腿以示安抚,凌飞度几个闪身来到了当初非心大师替他们批命的大堂,这里也已经坍塌了大半,细密的蜘蛛网将那唯一的入口也给掩藏住了。
他抬了抬头,只感到物非人非,当时还不相信,此刻看来那非心大师算命倒是算得很准,只是不知他现在如何了,号称“苦海无涯,回头是岸”的苦厄寺居然落得了如此下场。
他心中也是有些物伤其类,右手轻轻一点,一团橙色的火光附上蜘蛛网,不一会儿便给他开了一条道。
略猫着身子,凌飞度轻松地进入了坍塌的大堂,只见一根巨大的横梁□□脆利落地砍成了两半,而大堂内所有的东西皆被扫落在地,虽然凌乱但却让人觉得有一丝微妙的不和谐。
若是在慌乱中被屠杀,为何此地一丝怨气也无,若是有秩序地撤退,这寺里又为何会乱成这样?
凌飞度摸着下巴陷入了沉思,此时天将将亮起,阳光快速地照耀在大地上,一丝银白色的亮光突然在大堂中亮起。
他身影一闪,便将那块只有指甲盖大小白色的金属握在了手里。
“是玉霄宫令牌上的银铁!”凌飞度瞬间紧咬着牙,柳晤言死前的一幕幕快速地闪回他的脑海。
“砰!”凌飞度猛地一拳砸在了墙上,恨恨道:“玉霄宫究竟做了多少猪狗不如的丑事!凌霜和贺元瑶还活着吗”
此时,他小腿上的伤口却突然开始爆发出灼烧的疼痛,仿佛是有什么要从里面燃烧起来一般。
“呃!”他经受不住般地呻.吟出声,这疼痛与一般的刀剑之伤不同,仿佛是有什么东西要在他的腿上扎根一般,是钻入骨髓一般的痛。
凌飞度神念一动立刻进入了空间,他的头上已然是疼得冷汗涔涔,撩起泉水便扑在了小腿上。
不出他的所料,那灼人的疼痛瞬间消退了不少,他急忙喘了几口气,抬眼一看却发现那棵怎么浇水也不肯长大的桃花树已然枝繁叶茂,长成了他们初次见它时的模样。
暖风一吹,漫天灼灼的桃花花瓣便随风而落,美不胜收。
凌飞度三步并做两步跑到了树下,只见他眉头微皱,神色也颇为冷淡,低声道:“小桃花妖,是你?”
那桃树听见了他的冷眼,猛地抖了几下,一个身穿粉色汉服,头上扎着两个小揪揪的小桃花妖便出现在了凌飞度的眼前。
“你怎么进来的?当时那枝桃花明明就只是普通的桃枝而已。”
小桃花妖吐了吐舌头,显然还没搞清楚情况,娇俏地问道:“另一位长得很漂亮的大哥哥呢?”她见凌飞度不搭话,还以为是他们二人吵架了,又见凌飞度脸黑得像锅底,只好乖乖答道:“其实每一枝桃花,甚至是每一片花瓣上都有我的神魂。”
“每一枝神魂?”凌飞度呆呆地重复着这几个字,突然猛地打了自己一巴掌。
“你你怎么了?生气也不能打自己呀?”小桃花妖惊讶地捂住了嘴巴,略略后退了几步,意图离他远一点。
凌飞度的脸上挂起一个难看的微笑,说是笑又像哭,他的眼中留下晶莹的泪水,抚摸着自己小腿上的伤喃喃道:“我早该想到的为什么这处伤口总是愈合不了,正是因为被柳晤言的雪魄离火烧伤了!”
“而他学的术法不就是要将全部的神魂分散在各个火苗之中吗?!”
凌飞度回想起他刚刚用灵泉水浇他的小腿的决定,不由地想吐出一口老血来,若是刚才不这么做,说不定小火苗都长出来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凌飞度崩溃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抱着他的腿不说话了。
小桃花妖见他又笑又哭,又骂又叫的,不由地怀疑他是不是走火入魔了,她小心翼翼地化作一朵桃花瞬间来到了凌飞度的身旁,正想施展灵力探查凌飞度体内的灵力情况,不料却被他紧紧地握住了手腕。
凌飞度回想了一下桃花妖来的契机,他张口问道:“那为何你之前不来,这时候却突然来了?”
“因为这一处灵气很足啊!”小桃花妖甩了甩头发,天真无邪地答道。
“灵气很足?”凌飞度摸着下巴想了想,空间的灵气一直都是那般浓郁,估计不是因为这个
难不成是因为他们俩上一次在这里?
他闭了闭眼睛将脑子里的黄色废料甩出去,将布满整个小腿的烧伤伤口展示给桃花妖,又开口询问道:“若你要快速成长,需要什么肥料?”
“呀!”桃花妖蹦蹦跶跶地跑了过来,凑近他的伤口一看,忍不住舔了一口,似怕他生气忙哒哒哒地跑掉了。
她似回味一般地舔了舔唇,开口道“若说灵气,你的骨血自然是很好的肥料,只是还有更好的东西。”
凌飞度顿时来了精神,他急需将柳晤言变成大火苗,眼睛亮闪闪地盯着桃花妖道:“还有什么东西?”
小桃花妖不怀好意地朝着他的下三路看了一眼,脸上浮上一层薄薄的红晕道:“自然是人类为了繁衍所需要的东西灵气更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