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新的交易 小伙伴重聚,小凌吃醋 in……
柳晤言冷笑一声, 嘴角挂起一抹讽刺的微笑道:“现如今你到底想做什么?”
厉诚叹了口气道:“小友,我知道你现在定然无法原谅我的所作所为,可我有一个新的条件, 你要不要听听看?”
凌飞度不耐地翻了个白眼, 大声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既然小友将我族五百年来最有天赋的幼蛋吸收殆尽, 那么从此以后,你便是我族少主。”厉诚缓缓说道。
“待我死后, 玄武族所有族人都会听你的差遣。”
“谁稀罕?”凌飞度的话语中带上了一丝轻颤, 他抓着柳晤言手腕的手指忍不住轻轻地摩挲着那处菊花状的伤痕。
柳晤言明白厉诚从来不打没有准备的仗,他不咸不淡地瞥了他一眼, 开口道:“交换条件是什么?”
“凌飞度的性命我会替你守着, 只要小友飞升之后,帮我族给天界的老祖带个信儿。”厉诚甩出了对于柳晤言来说十分勾人的诱饵。
柳晤言立刻心神震动, 他忽地瞬移到厉诚的身前,咬着牙,从牙缝中一字一句挤出语句道:“你说什么?”
厉诚淡淡地笑了笑,两只布满皱纹的眼睛射出精光道:“我想小友是个聪明人, 不需要重复第二遍, 你看老夫这模样, 也没几年活头了, 玉霄宫我倒也没那么怕。”
柳晤言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半晌开口道:“好,我答应你,不过我还有一个条件。”
“你们玄武族将我的家人接过来,一同保护,不能让玉霄宫找到他们。”
凌飞度闻言飞奔过来握住了柳晤言的手, 坚定地摇了摇头道:“不需要,我不需要他的保护,让这老匹夫保护你的家人即可。”
“你这么说,难道是要离开我?我不会允许,天涯海角我也会跟着你,永远不分开。”
柳晤言爱怜地亲了亲他的发梢,却没有说一句话。
厉诚的眼神在他们二人身上转来转去,他眼光一滞,脑海中闪过那温柔淡笑的青蛇身影,暗道:“阿碧,过不了多久我就来陪你了”
他轻咳了两声,将含情脉脉望着对方的二人拉回现实。
“凌小友,我敢笃定玉霄宫不到万不得已,定然不会伤害他的性命。可柳家人的安危老夫保护他们的前提是古逸仙不能掌握证据。”
柳晤言皱了皱眉道:“证据?”
厉诚摸了摸他的拐杖,也不看他们俩,淡淡道:“小友可能不清楚,那古逸仙天生便能掐会算,世间发生的一切只要他愿意,什么都瞒不过他。”
“我也不好奇你到底得罪了他什么,既然提出这个条件我便应允,只是若古逸仙发起疯来,谁也拦不住。”
柳晤言口中默念着古逸仙的名字,想起他那古怪的手势,前世杀了他全家却又独独留下他一个人。
“我明白了,只是厉老祖,我想问你一件事。”柳晤言淡淡开口。
厉诚眼眸中精光一闪,他点了点头道:“小友是否是想问老夫如何斩断你与亲人之间的因果线,让他无法测算?”
柳晤言眉头一皱,点头道:“正是,先前修仙界的包打听——万晓生告诉过我,需要去蓬莱山找寻一位月明仙人。”
“可蓬莱山在哪,却无人知晓。”
“老夫且告诉你,月明仙人是一位隐世地仙,他不参与俗世中的纷扰,只需心诚则灵,自会见到他。”
凌飞度在一旁听他们两个人打哑谜,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闻言更是不由分说地就开喷道:“老家伙,你能不能说点人话?”
那厉诚也不生气,只是淡淡一笑,带着蓝魂卫消失在了二人的面前,唯余他嘱咐的声音飘散在空中:
“小友,老夫等着你的好消息”
凌飞度皱了皱眉,捏住正在沉思的柳晤言的下巴,迫使他从精神世界中抽离出来。
“阿言你真的要去找那位月明仙人?”
柳晤言蹭了蹭他的手指,沉言道:“嗯,小凌愿意陪我去吗?”
凌飞度虽然不太相信这些虚无缥缈的传言,但看着柳晤言坚定的双眼,他实在是说不出来什么拒绝的话语。
“当然,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凌飞度笑着摸了摸柳晤言的脸道。
既然老天爷让他们重来一生,前世的结局一定可以被他们改变
闻州,泼茶香。
凌飞度已经恢复了人身,而柳晤言则施法将他的蛇尾隐去,他熟门熟路地踏进了万晓生的院子,凌飞度倒是颇为好奇的东张西望着,这不望还好,一望竟然真的看见了熟人。
那一身紫衣的骚包男人,旁边还跟着一位蓝衣清俊弟子,不正是公冶岚和方涿吗?
还未等凌飞度装作没看见,公冶岚就领着方涿晃着扇子摇了过来,一身精心装扮的香粉味给凌飞度熏了个倒仰。
“好久不见啊,小凌,柳兄。”公冶岚握着扇子朝二人略微抱拳,脸上欠揍的笑意却越来越浓。
方涿则跟在公冶岚的身后举着剑向二人行了礼,但并未说话,只是脸上的红晕出卖了他并没有表面上那么冷静的事实。
“公冶兄,方兄,好久不见。”柳晤言依旧是一副如沐春风的模样,向二人行了礼。
凌飞度就没有这么风度翩翩了,他两只手一边一个搭在那二人的肩膀上,胁迫道:“你们在这干什么?”
他现在有些草木皆兵,看谁都像玉霄宫派来的间谍,此刻正狐疑地盯着公冶岚和方涿的脸,恨不得拿个扫描仪给这二位仁兄做个从头到脚的大检查。
柳晤言哭笑不得地将凌飞度给扯了回来,摸了摸他的头道:“你若是怀疑他们,以你现在的修为难道看不出来他们身上有什么定位的法器么?”
凌飞度右手砸向左手,恍然大悟道:“有道理,非常有道理。”
他双手在眼前一抹,无数的丝线穿梭在他的双眼中,那些银丝骤然喷涌而出,在公冶岚二人身上转了两圈,便乖乖地回到了凌飞度眼眸中。
凌飞度翘了翘嘴,显然是被他们二人惊讶的表情取悦到了,对柳晤言摇了摇头道:“除了那玉霄宫的身份牌带着一点基础的定位功能外,他们身上什么也没有。”
公冶岚和方涿面面相觑,不明白他二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凌飞度朝他们甩了甩手,大有翻脸不认人要赶他们走的模样。
就在此时,一团蓝色烟雾突然在众人的面前凝聚,万晓生随即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柳晤言惊讶地挑了挑眉,他如今已是大乘期,竟然还是捉摸不透万晓生的化身之术,这术法着实神秘。
凌飞度在万晓生出现的那一刻就不自觉的眯上了眼睛,他直觉这男的好像对柳晤言有好感,想到这他忿忿地掐了一下柳晤言的手心,轻哼了一声。
柳晤言笑着拍了拍他,又朝万晓生行了个礼道:“万兄,好久不见。”
万晓生摸了摸他耳边蓝色的坠子,眼神在柳晤言的身上转来转去,最后扬起了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道:“龙姑娘?”
“噗”一旁的公冶岚没忍住笑出声来,被凌飞度狠狠地瞪了一眼,他才强行压住了自己的嘴角,可眼中的笑意却久散不去。
柳晤言略微有点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讪笑道:“万兄,想必你早就知道我是男子了吧。”
“柳晤言,是我的名字。”
万晓生挑了挑眉,没承认也没否认,只是嘴角的笑意却出卖了他。
凌飞度见他们俩眉来眼去,一副老相识的模样,狠狠地皱了皱鼻子,不爽地直喷气。
公冶岚看了看他们三人,“啪”的一下打开了扇子,用着在场之人都能听得见的声音当面和方涿蛐蛐他们道:“瞧瞧,这便是情债太多了犯的罪哦。”
方涿似懂非懂,大声道:“我绝对不会这样!”
凌飞度:“”
万晓生抽了抽嘴角,有种想唤张管家将这俩人打出去的冲动。
柳晤言则全然不觉,只是盯着万晓生的眼睛,正色道:“万兄可有时间一叙?”
万晓生儒雅一笑,转身消失在了院子里。
“老地方见。”他的声音温雅又含蓄,仿佛有什么未尽之语一般令人深思。
凌飞度听见这话,醋坛子都要打翻了,他用力捏住了柳晤言的脸颊肉,故作凶狠道:“什么老地方?!你认识这个假正经多久了?我怎么不知道?!”
柳晤言笑着亲了亲他的嘴角,全然不顾旁边伫立的两个人,温柔道:“就是个茶楼而已,上次我尝到一道茶点唤作‘冰雪小元子’,我猜你会喜欢的,现在便去尝尝?”
凌飞度的脸上飞上一抹红云,他点点头,和柳晤言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公冶岚还在那笑呢,突然脸色一僵,朝着空气怒吼道:“喂!别走啊万先生!”
方涿则在一旁无奈地摇了摇头。
古月轩,上等包房。
万晓生已经点好了茶点,许是注意到上回柳晤言对那冰雪小元子还有几分兴趣,这次便上了四份,似备着他不够吃一般。
柳晤言拉着凌飞度坐了下来,左手端起一盏蓝白相间的茶碗,右手将舀起一颗清凉解暑的小丸子喂到了他的嘴边。
凌飞度瞥了万晓生一眼,得意地伸出小舌去接纳那颗裹满黄豆粉的小玩意,砸吧砸吧地吞进嘴里,他眼睛一亮,接过柳晤言手中的茶碗喜滋滋地吃了起来。
万晓生的眼中一丝笑意闪过,他不紧不慢地敲了敲桌子,淡然道:“想必龙姑娘,哦不,柳兄是想问我关于月明仙人的事情?”
未等柳晤言点头,他又继续说道:“那柳兄可否答应我一件事?”
第92章 五人小队 小柳说情话,小队集结完毕。……
“什么条件?”柳晤言不假思索地接话, 眼神中全是对月明仙人消息的渴望。
凌飞度亦是停下了暴风吸入的动作,两只耳朵动了动,不动声色地听着二人之间的对话。
万晓生清浅一笑, 他的眼中闪过不易察觉的暗光, 耳坠上的蓝宝石随着他的动作闪耀着温润的光芒。
凌飞度偷偷撇了撇嘴角,心说最烦装x的人。
“柳兄在我面前再穿一次女装如何?”万晓生状似不经意道。
“砰!”凌飞度将茶盏重重的拍在了桌面上, 那青白色的瓷器立刻四分五裂,碗中的冰水也四溅开来, 沾湿了他和柳晤言的衣袖。
“万先生, 知道什么叫做和有夫之夫保持距离吗?”凌飞度咬牙道。
柳晤言轻轻勾了勾唇角,将凌飞度泡在奶茶色液体中的手拎到怀中, 拿出丝帕替他擦手, 每个如葱根一般的指间都被柳晤言仔细地擦过,还了凌飞度一个白白嫩嫩的手掌。
那万晓生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他托着下巴,略略斜着眼看向凌飞度,给他周正的脸上掺上了一些不怀好意的神色。
“怎么?这位公子是柳兄的什么人?”他虽朝着凌飞度说话但眼神却一直盯着柳晤言,仿佛没有把凌飞度放在眼里。
“你!”凌飞度顿时火冒三丈, 他心神一动, 逆鳞霎时出现在他的手中, 但却并未挥出。
空气静止了三秒, 凌飞度手中的橙色宝剑化为星点消失,他眼含怒气地瞪了万晓生一眼,不再说话了。
他猛地站起身来将万晓生身前的冰雪小元子端到了自己手上,气鼓鼓地像一只仓鼠一般盯着手中的茶盏,张嘴啃咬,仿佛口中咬着地黄豆团子是谁的躯体一般。
万晓生见状撑着头笑出了声, 他含笑对着柳晤言道:“你这道侣煞是可爱。”
柳晤言抬手捏了捏凌飞度端着茶盏的手,笑着没说话。
凌飞度则轻哼了两声,甩开柳晤言的手,一副生气了哄不好的模样。
万晓生摇了摇头,手中银光一闪,一个蓝色的绒布匣子出现在了他的手中,他笑着递到了凌飞度的面前,哄道:“打开看看?”
凌飞度眼睛转了转,心想不要白不要,将手中的茶盏放到了桌上便迫不及待地打开了那匣子。
只见那匣子中躺着两只流光溢彩,晶莹剔透的白色水晶耳坠,虽然精巧却又不张扬。
“柳兄从我这里买走了一对碧色耳坠,这一对白水晶耳坠我便送给你吧。”万晓生温雅的声音适时响起。
凌飞度对这种东西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喜好,但他快速地捕捉到了万晓生话语里的重点,他转头看向柳晤言,眼睛亮晶晶地,笑道:“是买给我的吗?”
柳晤言笑着点了点头,附耳悄声道:“我看你们那边好像有好些男子也喜欢戴耳环,你不喜欢么?”
凌飞度点点头又猛地摇了摇头,笑得一副不值钱的模样道:“怎么会!你送我的,我都喜欢。”
万晓生面带微笑地敲了敲桌子,嘴角一贯的笑容显得有些僵硬:“你们是不是忘了我还在这里?”
凌飞度收了他的礼,也不好在骂他,只是哼哼了两声道:“你玩够了没有,是时候干些正事了吧。”
万晓生神色一噎,叹了口气,正色道:“柳兄,现今世界上的修仙者没人见过月明仙人,反倒是凡夫俗子口称见到的多,可再问些什么却又问不出来了。”
柳晤言若有所思,“凡人么”
“不过我倒是总结出了一个规律,道家以四为一个循环,或许你们和我院子中的那两位同行,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凌飞度抽了抽嘴角,嫌弃的模样不言而喻。
柳晤言则喃喃道:“四季更替,四方天地,四大元素,的确都是四”
“行了,我就言尽于此了,有空可以来找我喝茶。”他朝柳晤言眨了眨眼睛,化作蓝色雾气消失在了原地。
凌飞度正想说些什么,却突然皱了皱眉,从储物空间中拿出来了一个亮闪闪的石头,他大手一挥,郁双双的脸出现在了水镜之中。
“柳大哥,凌凌~”郁双双笑着向二人打招呼。
凌飞度扬起拳头舞了舞,故作威胁道:“郁双双!怎么叫我的,哥哥都不叫了?!”
郁双双吐了吐舌头,戏谑地看了一眼柳晤言,柔声道:“那你是要我唤你凌凌哥哥喽?”
凌飞度哪敢啊,他忙摇头道:“那你还是叫我凌凌吧,呵呵。”
“你找我什么事?”
郁双双拨了拨自己的长发,历经岁月,她已然长大不少,不再是那般稚嫩模样,而是多了几分傲然自洽的坦然。
“怎么,没事便不能找你么?”
凌飞度抽了抽嘴角,戳穿道:“那这几年,你怎么除了有事,从来不找我?”
“哎呀!”郁双双扭了扭头,讨好道:“这不是想你了嘛,我来找你玩好不好。”
凌飞度皱了皱眉,低声道:“双双,你遇到什么困难了么?”
“也没有啦只是我堂姐最近总是跟我吵,我想出门散散心。”郁双双低着头,对了对手。
“那郁家交给她你放心么?”凌飞度很自然地说出了这句话,很快他就反应过来正色道:“不行,我们现在很忙,你还是找别人去吧。”
郁双双双手合十举到胸前,做祈祷状撒娇道:“就让我来嘛,好不好?柳大哥!”
她的声音七转十八弯,给在场的两人都腻得发慌,不约而同地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
凌飞度还想拒绝,柳晤言却握住了他的手温言道:“让她来吧,有些事情,一直在一起是想不通的。”
“耶!谢谢柳大哥!发个位置给我,我十日之内必到!”郁双双开开心心地挂断了电话。
凌飞度被他说的云里雾里,挠了挠头道:“什么一直在一起是想不通的,我们不是就一直在一起么,还是说你在暗示我什么?!”
他越想越不对劲,捏住柳晤言的脸扯了扯想逼他说实话。
柳晤言无奈地笑了笑,因着被凌飞度扯着脸只能含糊道:“没这回事,我恨不得每时每刻都和你在一块才好呢。”
凌飞度闻言愣了愣,脸上泛上一抹红晕,手上的力气也松懈了下来,一股脑的坐在了柳晤言的身上,捧着他的脸猛地亲了一口,眼眸中仿佛闪烁着万千星辰,期期艾艾道:
“阿言你甚少说这样的话,再说几句哄我高兴高兴?”
柳晤言的脸色也略略染上了些许薄红,似一尊白瓷被上了粉色的釉面,他难得地有些不好意思,撇开的头却被凌飞度给掰了回来。
他只好凑近亲了亲凌飞度的眉眼,手不安分的抚上凌飞度劲瘦的腰间,抱着他让他更贴近自己。
“花不尽,月无穷,两心同。”①
他们二人一落地,公冶岚便迎了上来,凌飞度挑了挑眉毛,故作冷淡地问道:“你们怎么还在这?”
公冶岚扇了扇扇子,右手揽上凌飞度的肩头,一派自然道:“凌兄啊这个本少爷现在有几分囊中羞涩,不知你是否可以接济接济啊。”
凌飞度不着痕迹地推开他的手,恍然大悟道:“原来这就是你们一直在这的原因啊。”
“因为欠了钱走不了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公冶岚面色一僵,他不满道:“也没必要说这么明白吧,我还没说你看着起来越来越像个被滋润的花朵了呢。”
“你!”凌飞度怒瞪他一眼,转而又笑道:“哼哼,你休想我借钱给你,你就在这洗一辈子碗吧!”
他又看了看公冶岚手中的折扇,眼中精光一闪,玩笑道:“不如你把这破扇子一百灵石卖给我,我就勉强吃点亏吧,谁叫我人好呢。”
“咦!”公冶岚颇为爱惜他这宝贝扇子,闻言立刻将折扇塞到了一直站在身后不说话的方涿手上,故作可惜道:“为了保护我的宝贝扇子,阿涿就勉强收下我这彩礼吧。”
柳晤言笑了笑,拉住了还想再说的凌飞度,闻言道:“借钱不难,只是我想求你们帮个忙。”
方涿愣愣地指了指自己,似在说:我吗?
公冶岚本就欠着柳晤言一个救命恩情,想也不想的答应了下来,拉着方涿道:“没问题,柳大恩公说什么我们都干。”
凌飞度见他答应得如此爽快,不禁皱起了眉头,问道:“你们究竟欠了多少钱啊?”
方涿颤颤巍巍地伸出了五个手指。
凌飞度略感不妙,他缓缓开口道:“五十万上品灵石?”
公冶岚笑着用折扇拍了拍凌飞度的肩膀,理直气壮道:“不多不多,也就五百万上品灵石而已。”
凌飞度:“”
“阿言不如我们还是随便在路上捡两个小乞丐吧,这两位大人物的出场费我们可付不起。”
柳晤言也是略有些震惊,不过得益于他将白昊空的私库洗劫了一番,莫说五百万上品灵石,五千万也是有的。
他轻描淡写地丢了一袋灵石给公冶岚,惹得公冶岚对着凌飞度挤眉弄眼,开口调戏道:“我们凌大公子这下可是嫁了个又有钱又美貌的好良人了哦,真羡慕呀!”
凌飞度被他气得牙痒痒,只想掏出逆鳞来给他一剑,公冶岚见状忙拉着方涿头也不回,脚底抹油般地跑了。
正当四人出发之际,身姿窈窕,明眸皓齿的郁双双出现在了众人面前,只见她蹦蹦跳跳地飞奔过来,直往凌飞度身上扑道:
“凌凌~我好想你啊~”
第93章 梨花酥 仙人的考验竟如此不走寻常路?……
在场众人都一惊, 眼睁睁地看着这个姝丽的大美人儿跳到了凌飞度的身上。
被她抱住的凌飞度一惊,手忙脚乱地抬手抵在郁双双的肩膀,用力试图把她推开, 但这位大美人却狡黠一笑, 施施然地从他的身上下来,又带着笑意扑进了柳晤言的怀里。
“柳大哥, 我也好想你呀。”她的声音带着浓浓的亲昵,仿佛是对长辈的依恋一般。
一旁吃瓜的二人惊得下巴都掉了, 公冶岚举着扇子和身旁的方涿对了对眼神, 嘴角抿着,头微微摇晃一副不赞同的模样, 眼眸中透露出一股这三人关系真乱的意味。
凌飞度甩了个眼刀给他, 嘴角一撇,不甚高兴地将郁双双从柳晤言的怀里掏了出来, 动作间发现柳晤言的手一直乖乖地垂在原地,下压的嘴角才复而勾了起来。
郁双双双手抱胸,眼神在二人身上转了两个回合,突地凑近凌飞度的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 惹得凌飞度眼含春水, 粉色的唇微张, 无声地骂了她两句。
那边的公冶岚早就按捺不住了, 他一贯风流,此刻见他们三人叙旧完了,摇着他的扇子就飘了过来。
“这位美人,芳名几何,家住哪里?”他笑眯眯地盯着郁双双,脸上虽然是一片调笑之意却并不显得轻佻。
郁双双却没急着回复他, 而是注意到他身后一身蓝衣的方涿脸上闪过一丝阴翳,随后又恢复了那般木然的模样。
她只是淡然地撂下一句:“叫我郁双双就好。”随即又黏在了凌飞度的身边,好奇地问道:“你们这是要去哪?”
公冶岚的手尴尬地在空中停滞了数秒,灰溜溜地走回了他原来的位置,心说难道他的魅力已经消退至此了?连个小姑娘都迷不倒。
凌飞度想着万晓生嘱咐的四季轮回,皱了皱眉没打算说实话,他本以为郁双双来不了这么快
他看了看她手上标志着郁家家主的玉扳指,不由地承认她已经不是那个一直黏在他屁股后面叫他飞度哥哥的小姑娘了。
正当他还没想好用什么说辞搪塞郁双双之时,柳晤言拍了拍他的肩膀,似知晓了他的心中所想,温言道:“我们要去找月明仙人,双双要跟着么?”
郁双双白嫩的小脸上两只眼睛若翦水秋瞳,她看出来了凌飞度不想让她跟着,急忙拉住他的手撒娇道:“带我去嘛,好不好,我的凌凌哥哥。”
见凌飞度还想拒绝,她愤怒地跺了跺脚,嘴唇一撇,双眼水汽凝聚,竟是马上就要落下泪来的模样。
本来还决定铁石心肠的凌飞度立刻就软了心神,似求助一般望着柳晤言。
而那温婉若春水的男子轻轻一笑,安抚般地拍了拍凌飞度的手,对着假哭的郁双双温柔道:“双双想跟着便跟着吧,此行应不会有什么危险。”
凌飞度乍然一惊,他正欲说些什么,柳晤言却打断了他,捞起他的手在手心一笔一划地写了个“五”字。
“五行,又何尝不是道家的吉祥数字呢?不必太过计较,心诚则灵。”
凌飞度摸着下巴想了想,觉得柳晤言说的也很有道理,他不禁被他美好的精神状态给感染了,一直紧绷的下颌也放松了不少。
俊逸非凡的少年就这么当着所有人的凑过去亲了宛如三春白雪的男子的脸颊一口,笑眯眯道:“阿言,你最好了。”
其余三人:“”发生了什么?
而柳晤言也倾身过来亲了亲他的眉眼,惹得在场众人的眼睛都快被闪瞎了,纷纷露出了嫌弃的臭情侣的表情,唯有一直默默不语的方涿用羡慕的眼神看了他们俩一眼
传说中的蓬莱山,坐落在无边海域上的某个神秘空间里,只有有缘人方可进山一观,因此他们五人干脆乘着飞舟,漫无目的地在海上飞行着。
一个月还好,众人还颇有些动力,个个眼睛都睁得大大的,生怕错过一点儿风吹草动,但长期眼前都是同一片景色,大家都忍不住懈怠了起来。
此刻飞舟上吆五喝六地声音不绝于耳,只见那两男一女凑在一起,绿色的叶子牌不断地从他们的手中滑落,竟是打起牌来了。
船头那人一袭青衣,一头缎发半扎成丸子虚虚的拢在脑后,额前的鬓发随着风儿的吹拂爱抚着他清丽脱俗的脸庞,时不时还偷偷地一亲这位美人的芳泽。
柳晤言心中有些怅惘,他们现如今的生活还能维持多久呢?一旦古逸仙发现了凌飞度已经从圣地之中出来了,他们又该何去何从?
一位玄衣少年从背后抱住了柳晤言的腰,俊朗的脸蹭了蹭他的耳畔,头上戴着的金色珠络蹭到了柳晤言耳旁的白水晶耳坠,发出了清脆的金玉碰撞之声。
凌飞度笑着歪头从柳晤言的身后绕到他的身旁,左耳旁的水晶耳坠也同样闪闪发光,他拉着柳晤言的手摇了摇,见他的眉间有些许愁容不禁凑过去亲了亲他的脸。
“阿言,你在想什么?”
正在放空的柳晤言刮了刮他的鼻子,嘴角上勾,打趣道:“我正在想象事了之后,我是带着爹娘上门提亲,还是带着灵瞳上门逼婚呢?”
凌飞度闻言不解地戳了戳他的手背,脑海中想着灵瞳在梦境中被装饰得漂漂亮亮,当花童的模样,眸中灵光一闪,霎时明白了柳晤言的用意。
“好啊!你又想说灵瞳是我生的是吧!”凌飞度生气地轻咬了一口他的虎口,不满地磨了磨牙。
柳晤言夸张地哎哎哎地叫唤起来,待凌飞度松开嘴后却又捏住他的下巴不让他走。
他先是在凌飞度湿润的眼神中轻笑了一声,温柔地俯身过去亲了亲他被海风湿润的唇。
“好像有点咸,小凌你觉得呢?”柳晤言挑了挑眉毛,仅仅碰了三两下便退了开来。
俊逸少年不满地抠了抠手指,眼眸中藏着不为人知的欲望,悄然凑过来伸出粉嫩的小舌舔了舔柳晤言的唇瓣,并试图像一条灵蛇一般钻进他湿滑的口腔中。
柳晤言轻笑一声,张开了嘴,温柔地邀请这位性急的少年进屋。
一望无际的蓝海中,他们二人就这般小意温柔地亲吻着,两颗心紧紧相依。
良久,二人才松开嘴,双双得到了两张艳红肿胀的唇,他们相视一笑,凌飞度静静地靠在了柳晤言的怀中,双眼放空。
只是并不是所有人都像身旁的海鸥一般识趣,那不远处的三人一副被酸到了的模样,大声朝他们俩喊道:“喂!那边的小情侣!能不能照顾一下我的感受啊!”
凌飞度的美好时刻立刻被破坏得干干净净,他捏了捏拳头,真的很想冲过去给他们三个人一人一拳。
数不清是多少次,万籁俱寂的黑夜中,正当他们二人想亲热亲热之时,总有一些不识相的人打扰他们。
什么怕黑啦,一起玩啦,修炼求指点啦数不胜数,害得他们的和谐生活都损失了不少,自从和柳晤言在一起后,他们还从没这么憋屈过!
想到这,他的脸上菜色一闪而过,又想到身边的这人也老是使坏,总是不让他设隔音咒,就让他自己咬着,好几次都差点尖叫出声,又被他险而又险地捂住嘴巴,在一片灿烂的烟花中迷失。
“天呐!!你们看前面是什么?”郁双双惊叹的声音响起,惹得众人纷纷抬头。
一座隐藏在万里祥云中的青山缓缓出现在了飞舟的前方,其上仙气缠绕,勾勒出黑白的祥瑞鹤鸟,一群有一群地飞出仙山又散开,神圣而又悠扬的笛声响彻云霄,仿佛是在迎接远道而来的客人一般。
五人皆是一喜,柳晤言更是激动地捏紧了怀中柳晤言的腰,抱起他在船头上转了一圈。
“我们找到蓬莱山了!”
凌飞度笑意盎然,亦是开心地大叫道:“我们找到蓬莱山啦!”
众人下了飞舟,脚趾落在蓬莱山时仍觉得不可思议,这般只有寥寥几人来过的仙山竟然被他们找到了?
只见这蓬莱山上人迹罕至,处处栽种着盛开的梨花,一簇一簇地拥在一起,淡香扑鼻,若是山间有风吹过,漫天的梨花花瓣就似下雪了一般,纷纷洒在众人的肩头。
他们循着眼前唯一的一条路进了山,本以为会毫无所获,但却意外地寻到了一处简陋的小茅屋,且正好是三间房屋。
公冶岚还有些嫌弃这简陋的茅屋,他手指一动,却什么也没召唤出来。
“啊?”他惊讶地叫出声来,惹来了其余四人的注目。
郁双双经过这两个月和他们的相处也发现了公冶岚不是个坏心眼的,只是斗嘴斗习惯了,一时间还改不了嘴癖,嘲讽道:“怎么?我们岚公子的骚包紫袍是破了个洞么?怎么这么大动静?”
公冶岚哪还有心思跟她斗嘴,忙焦声道:“你们快看看,还能使用法力么?”
这一句话像往一锅滚油中泼了一勺开水,剩下的四人顿时炸开了锅,纷纷试图运气,却发现自己的经脉中灵力全无,仿若凡人一般。
“这也许是仙人对我们的考验?”凌飞度摸了摸下巴,故作正经地分析道,其实心中又跑去想那些逆袭的起点文去了。
柳晤言笑着安抚大家,开口道:“我们大家都到处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公冶兄和方兄就去检查卧室吧,双双去检查厨房和大堂,我和小凌检查院中如何?”
大家都习惯性地听从他的意见,闻言都没有什么异议,各自分开去查看情况了,毕竟没有法力的他们,又是否会累,会饿会困,变得和凡人一样呢?
柳晤言看着眼前的磨盘若有所思,凌飞度则在院子的角落找到了几把斧头和锯子等一些雕刻工具,他不禁在想,难道仙人的考验就是让他们去山上砍柴,然后雕刻一个仙人的雕像?
这时其他三人也回来了,郁双双笑得最欢,她娇声道:“二位哥哥,厨房里的好东西可不少,看起来都像是吃的,应该不会饿死我们。”
公冶岚则一脸得意地摇了摇手中的扇子,示意方涿将手中的白纸递给柳晤言。
柳晤言接过白纸,郁双双和凌飞度立刻一左一右将他围住,一同看着白纸上写着的字迹。
“梨花酥的制法与食材?”郁双双甜美的声音中带着八分不敢置信,语调高高地扬起。
凌飞度则接着读了下去:
“由小麦粉、绿豆、蜂蜜、砂糖经过蒸烤制成。”
啊?众人的脑海中都不约而同地冒出来一堆问号,大眼瞪小眼地呆在了原地。
第94章 准备工作 失去法力的小伙伴们准备食材……
柳色黄金嫩, 梨花白雪香。①
柳晤言捧着白纸陷入了沉思,他缓缓地摸了摸梨花酥的例像,不禁觉得这位仙人的考验属实不走寻常路。
“你们谁会做糕点?”他问询地眼神在每一个人身上停留了几秒, 众人都纷纷看天看地, 颇为尴尬地抠抠手,挠挠头, 唯余凌飞度拍了拍胸脯,伸手搂住他的脖子, 像一只得胜的傲犬道:“还是交给我吧。”
柳晤言看着在他颈边摇晃的手, 只觉得心间一痒,只想抓在手中亲一口才行, 于是他便这么做了。
“柳大哥!”郁双双叉着腰对他们俩指指点点, 眼睛里却盛满了笑意。
那白衣男子脸不红心不跳地清了清嗓子,招手将他们几位唤到身旁, 一边指着食谱的各类工具一边给众人分工。
“公冶兄便负责砍柴和摘梨花,方兄则负责打几只小动物回来。”柳晤言指了指角落的斧子和网兜。
一旁吊儿郎当地趴在方涿身上的公冶岚皱了皱眉,刚想抗议,却又被柳晤言一个眼神给镇压了下去, 只好拍了拍屁股扛上斧头带着眼含欣喜的方涿上山干活去了。
而一旁活力十足的凌飞度早就迫不及待地跑去厨房观察他的战场去了, 郁双双见状甩了甩长发将其扎成了一个麻花辫拢在胸前, 很自觉地去给在厨房中清点物资的凌飞度打下手。
不一会儿厨房内便传来了二人的打闹嬉戏之声, 柳晤言摇了摇头,状似无奈,可嘴角却噙着一抹笑容,施施然地劝架去了。
他一进门便看见凌飞度拿着一捆高约三米的紫皮甘蔗向他身旁的少女比划着什么,原是他们俩正计划着吃一根解解馋,但两人对于选哪一根起了争执。
“这根尾部粗, 头部弯曲的一看就甜!”
“胡说八道,你个小姑娘根本就不懂,这种从头到尾都一样粗的才甘甜!”
柳晤言眯了眯眼睛,双眼压成了一条缝,嘴角的弧度似傀儡一般精准僵硬,只见他用那张假笑脸震慑了二人,然后轻而易举地将他们手中的甘蔗抢到了手中。
“你们想对关键道具做什么?嗯?两个小坏蛋?”
那两人身子一僵,皆是心虚一般地看向他,凌飞度吐了吐舌头,虚张声势地指了指柜中一袋袋的小麦和绿豆道:“阿言,你把它们拿去磨了,我来榨汁取糖?”
柳晤言呵呵一笑,走了两步来到那储物柜旁,得益于他的躯体被天雷锻造过,即使失了法力也并不影响他的动作。
他一手拎着两袋谷物,将其扛到了肩上,另一只手将呆愣的二人推出厨房门后又拎上了两个木桶,干脆利落地将它们放在了石磨盘旁。
他双手举到眼前伸出食指和中指指了指自己的双眼,又指了指他们两人,温柔地开口道:“今晚上之前不把这两袋谷物磨成粉,就不许吃饭。”
“啊”一脸衰色的凌飞度和郁双双互看了对方两眼,在笑面大魔王的威严下一个放绿豆,一个推磨盘,唉声叹气地干起活来。
而笑意浅浅的柳晤言则干脆利落地将自己宽大的袖子扯了下来,只听“刺啦”一声,他雪白的袍子就被他给毁了,两片上好的白绢规规整整地进了柳晤言的胸膛,而他形状优美的手臂线条就这么暴露在了二人的眼前。
凌飞度的眼神仿佛像沾了蜜糖一般黏在了柳晤言的身上,一路目送他进了厨房,连脚下的步伐都渐渐慢了下来,可郁双双加豆子的速度并没有变慢,没过几秒就从磨盘上溢出,纷纷落在了院落的黄土上。
“喂!你认真点,凌凌!”郁双双不客气地拿起装谷物的瓢狠狠地敲了走神的少年一棒槌。
凌飞度吃痛一呼,他朝着郁双双龇了一下牙,又乖乖地磨起绿豆粉来,毕竟他相信他家阿言是说到做到的,他可不想没饭吃啊!
而厨房内,四个木桶已经被甘蔗段填满,白衣盛雪的柳晤言此刻手中持着一根格外粗壮的铁棒,与他柔婉的气质大相径庭,依次手肘发力,猛地捶打着木桶中的甘蔗。
不一会儿,清甜的水果香气就将整个厨房散满,他将铁棒放在一边,先是用木筷挑出巨大的渣滓,然后再用他胸口的白绢充当过滤布的作用,得到了两桶甘甜的甘蔗汁。
他眼中笑意点点,取过一个略大一些的木碗,盛了一些放进了屋后清凉的泉水之中,才捧起泉水给自己洗了把脸。
莹润的水珠扑在他如玉般的面庞上,依依不舍地滑过他高挺的鼻梁落到他宽阔的肩膀上,打湿了他的衣衫。
柳晤言浑不在意地捧起泉水浅酌了一口,才回到了厨房内。他撇了撇厨房内本应该堆满柴火的柴房,无奈地叹了口气,他这也算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了,只好等那两位仁兄的收获了。
他将两桶甘蔗汁用木板盖了起来,一把将门打开,手中提着一个空木桶,对着院中努力的凌飞度递了个飞吻,复而嘱咐道:“记住我的话了吗?我出去找找奶牛,希望回来之后可以验收你们的成果?”
凌飞度被他媚得心脏狂跳,仿佛像打了肾上腺素一般,一边挑衅着正在猛加豆子的郁双双,一边飞快地拉磨,俨然像一只胡萝卜吊在眼前的驴,不知疲倦地努力工作着。
郁双双的额头冒出汗珠,她一边用空余的一只手给自己扇着风,一边皱了皱鼻子,鄙视着这二人的所作所为,心中却开始怀念郁棠的好来。
一路走来不知道被这两对狗男男闪瞎了多少次眼,她到底为什么要跟着来遭这份罪啊!
一条狭窄、陡峭的林荫小路上,柳晤言正提着木桶艰难地下行着。
突然,眼前一片豁然开朗,数只黑白花纹的奶牛正悠闲地在草地上吃着草,他眼睛一亮,提着木桶悄悄地从后方接近那一只最大的奶牛,手部动作如风一般迅捷,一下便掐在了眼前奶牛的乳|头上。
“哞哞!”那奶牛似受了惊吓,纤细的牛尾甩出了残影,邦邦地打在柳晤言的手臂上,它猛地扬起后腿踹了过来,柳晤言见此立刻灵活地跳开,闪到了一旁,但他造成的巨大动静还是引起了众奶牛的恐慌。
草地上的奶牛纷纷受惊,着急忙慌地奔跑了起来,片刻后便只剩下了一地杂乱的脚印和臭臭的大便。
柳晤言紧皱了一下眼睛,没忍住啧了一声,他竟然没发现他刚刚掐的是公奶牛!
这下可好了,上哪里再去找奶牛去?
他只好摸了摸鼻子,灰溜溜地沿着凌乱的脚印继续前行,期盼还能找到奶牛的聚集地。
大概过了一个时辰,太阳已经落山,天上的星辰散发着微弱的光芒替柳晤言照着前行的路。
只见前方一只落单的奶牛沉睡在灌木丛旁,柳晤言屏住了呼吸,一小步一小步地向前移动,仿佛做贼一般地前进着,不一会儿便来到了那只奶牛的身旁。
他盯着奶牛柔软粉红的腹部犯了难,这一只不会又是公的吧。
脑海中回想着在凌飞度房中的缠绵记忆,他这次仔细观察了一番,感觉这状态与凌飞度肿胀时的模样有几分相似。
“死马当活马医吧!”柳晤言轻柔地捏住,挤了挤,一股温热的液体从柳晤言的手中滑落到了奶牛身下的木桶内,香甜的奶腥味扑鼻而来。
柳晤言见计划通,他的眼睛瞬间弯成了月牙,星星点点地反射着夜空中微弱的光芒。只是他手中的皮肤突然开始剧烈地抖动,他抬眼一看,冷不丁地和睡意朦胧的奶牛对上了眼。
“额”柳晤言急中生智,他一把扯过旁边的灌木叶递到了奶牛的嘴边,低声哄道:“你吃这个,我挤一点牛奶好不好?”
那奶牛仿佛颇通人性,湿润温和的大眼睛眨了眨,伸出粉色的舌头一把将他手中的灌木叶给卷了进去,一人一牛便愉快地达成了交易。
柳晤言装了小半桶牛奶便放开了他的手,爱怜地摸了摸小奶牛的脖颈,唇边挂起一抹笑意赶回了院子。
还未至院落的大门,他便闻到了一阵浓烈的饭香,一天劳作后有些疲乏的身子也咕噜噜地叫唤了起来,他无奈地笑了笑,将装着牛奶和甘蔗汁的木桶都放入了泉水中冰镇,这才来到了大堂。
只见屋内黄色的烛火闪动,两三碟小菜放在桌上,皱着眉趴在自己的手腕上沉睡的凌飞度被烛火映衬得多了几分柔和。
柳晤言心中一暖,腹中的饥饿都去了不少,一言不发的坐到了凌飞度旁边的椅子上,看着他脸颊旁的肉被挤出了一个小包,粉色的唇旁边流下晶莹的涎水,流到桌子上形成了一个小湖泊。
“噗嗤。”柳晤言举起袖子想替他擦去口水,可他却忘了自己的袖子已经被他用来过滤了,只好改为用大拇指替他抿了抿嘴角。
凌飞度的眼睫开始颤动,半晌他睁开了眼睛便撞进了这么一双含情眼里,似被磁铁吸住了一般,久久挪不开眼。
“阿言你回来啦。”他的语调中充满了缱绻,依赖地钻进了柳晤言的怀中,用脸颊一下一下温柔地蹭着柳晤言温润如玉般的皮肤。
过了半晌他才从柳晤言的肩头爬起来,亲昵道:“怎么去了这么久,饭都凉啦,我给你留了冰冻的甘蔗汁哦。”
“好。”
柳晤言的双眼牢牢地盯住他,仿佛一刻也不想离开。
第95章 沐浴 凡人是会出汗的
昏黄的烛火给这方简陋的小木屋增添了不少温情, 屋外皎皎月光透过纸糊的窗洒进来。
夜深了,万籁俱寂。
桌上可口的饭菜不断地在减少,可埋头苦吃的柳晤言一举一动还是那么风雅, 只见他喝完最后一口清甜的甘蔗汁, 便长手一捞,将一旁还在痴痴地看着他的凌飞度打横抱了起来。
“诶?阿言这是要干什么?”他的怀中传来凌飞度闷闷的声音。柳晤言低头一看, 正好撞进他眼角湿红的韵味里。
柳晤言微微一笑,轻轻掂了掂怀中的少年, 惹得他脸色更红了几分, 不由地在心里暗啐道:“蔫坏,不会是想跟他”
想到这, 凌飞度的双耳悄悄地动了动, 耳尖灼热滚烫,仿佛耳肉之中有一盆沸腾的滚水一般, 将他整个身子都熏得柔软、失去了站起的力气,只得乖乖地呆在男人的怀中。
二人白天都出了一身汗,虽然晚风已经替他们抚去大多燥热之感,可身上的黏腻却是难以消去, 此刻两人.肉贴肉, 柳晤言身上的热气源源不断地传过来, 接触的地方像岩浆一样火热, 让凌飞度忍不住皱了皱眉,软下的手试图撑在柳晤言的胸肌上,离这个滚烫的火炉远一点。
被他袭胸的柳晤言唇边勾起一抹戏谑的笑容,修长的手摸了摸他纤细的腰,挑了挑眉道:“怎么?这就等不及了?”
凌飞度瞪了他一眼,手下的力气更重了些, 干脆玩了起来,只听着头上的人喘息声越来越重,他才倍有成就感般地松开了手。
“诶?”凌飞度被柳晤言放了下来,他一脸莫名地发现他们并不在卧室,也不在浴室,而是在屋后的泉水旁。
“哗啦!”只见柳晤言盛了一瓢清凉的泉水,猛地从头上浇落,泉水打湿了他的长发,在外忙碌的了一天的白衣早就被各种灌木刮得破破烂烂,此刻像一件松松垮垮的丝质睡衣紧贴在他的躯体上,勾勒出他性感的身姿,以及某处的雄伟景观。
凌飞度站在一旁眼睛看得都直了,即使是理智告诉他这是在仙人的考验里,大不敬大不敬,他还是一边拧脖子一边眼珠子恋恋不舍地粘在柳晤言身上,很是滑稽。
可他却没看见柳晤言眼眸中快速闪过的那一丝不怀好意。
柳晤言连续浇了几下,直至全身都湿了,他这才做作地用手捂住了唇,惊呼道:“小凌,这里有衣服换吗?”
凌飞度哪能听见他说了什么,他只觉得柳晤言说出的每一句话,不,就算只是在呼吸都在勾引他,不由地盯着柳晤言的脸咽了咽口水。
柳晤言眉眼弯成月牙状,轻声一笑,见他一副呆样,不由地走近了两步,挑了挑他的下巴道:“听见我说话了吗,卿卿?”
凌飞度猛地打了个激灵,呆愣地从脑海中把刚刚错过的信息扒拉出来,讪笑道:“我去看看,你别乱走!让别人看见了可就不好了。”
他跑得飞快,不一会儿就气喘吁吁地抱了一堆衣服回来,眼睛亮闪闪地盯着眼前的美人,将衣服递给了他。
柳晤言淡淡地接过衣服,抬手摸了摸他的脸戏谑道:“凌凌不洗么?”
凌飞度被他降温后的手冰地抖了抖,猛地摇了摇头,姿态别扭、头也不回地跑了,只余下他慌忙的声音:
“我去洗浴室洗!你就不用等我了!我们的房间在右手旁第一间!”
柳晤言百无聊赖地躺在小床上,这床好似就是给姑娘准备的,又短又窄,他整个小腿都只能落在空中。
他头上包着多余的衣服,用来阴干头发,手撑着脸看向紧闭的木门,脑中却在思考明天要如何制作梨花酥,烂熟于心的步骤被他反复咀嚼,已然失去了意味,自从筑基后再也没有过的困意席卷了他,眼睛慢慢地合上了。
“嘎”年久失修的木门发出声响,凌飞度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他将脏衣服丢在一旁,这才慢慢挪步到床沿旁,盯着柳晤言的睡颜看了几许,翻身躺在了柳晤言的身侧。
不料他刚躺下,身旁的美人就施施然地转了过来,将他似一个毛绒玩偶一般抱进了怀里,严丝合缝地动了两下,将下巴搁在了他的肩膀上。
呃!凌飞度紧皱了一下双眼,试图将自己刚刚在木桶中干了坏事的下身稍微搬地远一点,却被柳晤言紧紧地锁住了。
他身上的梅花香气混杂着这蓬莱山无处不在的梨花甜香,仿佛像一壶酿造千年的佳酿将他灌醉,迷迷糊糊地在这温柔乡中睡了过去。
第二天。
凌飞度睁眼便发现自己还躺在柳晤言的胸肌上,他经不住诱惑般地蹭了蹭,抬眼却望进了柳晤言含笑的双眼中。
虽说已经是老夫老夫了,但想起他昨天干的坏事,他还是有些眼热,忙从柳晤言的怀中挣脱了出来,故作正经地伸了个懒腰。
柳晤言撑着头看着他,了然于心,但却没有戳破,他翻身一跳,给自己扎了个利落的双马尾,转头对凌飞度笑道:“醒了就起床干活吧。”
随即推开门,走了出去。
凌飞度撇了撇嘴,悄悄地骂了一声柳扒皮,身体却乖乖地爬了起来,快速地跟在他的身后洗漱好进了厨房。
柳晤言已经将那两桶甘蔗汁放进了蒸笼之中,他见凌飞度来了,笑着招招手让他去抱一些柴过来。
不一会儿二人便弄好了一切,只需静待砂糖的出现了。
凌飞度盛了几碗昨天磨好的绿豆粉,将其与牛奶、小麦粉混合,揉成了一个个小圆坨,在一旁静置放好。他认真的模样十分惹人心动,眼神一眨也不眨地盯着眼前的食材,却没有发现刚刚还在一旁观赏的柳晤言已经悄悄逼近,猛地一下抱住了他的腰。
还未收好的小麦粉被受惊吓的凌飞度震了起来,扑在了他的胸前,一团团白色的粉末飘洒在空气中,惹得凌飞度哎呀一声,伸手沾了一把抹在了柳晤言玉白的脸上。
那粉末在柳晤言的脸上竟然丝毫不显突兀,二者白的程度一模一样,叫人惊疑道:小麦粉真的在他脸上吗?
柳晤言这个始作俑者倒是厚脸皮地很,他将脸伸过去直接蹭在了凌飞度的脸上,白花花的小麦粉立刻将凌飞度的脸染成了一个大花猫。
“哈哈哈。”柳晤言心情很好地笑了起来,门外的三人都不约而同地扶了扶额头,有些怀疑他们做的东西不会掺杂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吧
没过多久,热气腾腾的砂糖便出炉了,柳晤言差使郁双双拿去泉水中冰一冰,以免烫伤凌飞度。
只见绿色的绿豆芯被塞到白色的小麦粉和猪油、砂糖揉成的面皮之中,被凌飞度灵活地划了四刀,不过一会儿便已经摆满了整个桌子。
“双双,你拿着这个去给每一个梨花酥的花心上色。”柳晤言手上拿着一个装着红色汁液的小碗和一根毛笔,递给了郁双双。
其他人见凌飞度已经开始给梨花酥塑形,瞧着十分简单,便也上手去捏那花瓣形状,偏偏每个人都做的很好,唯独公冶岚一捏一个丑陋不堪,一捏一个破碎扭曲。
他只得惺惺地被凌飞度嫌弃地赶走了,在外看着他们忙碌。
一朵朵精致的梨花酥被放上了蒸笼,众人都有些期待,毕竟是自己辛辛苦苦亲手做的,生怕那成型的糕点出什么差错。
香甜的气味渐渐在狭窄的厨房中弥漫,夹杂着淡淡的奶香,劳动了一上午的五人都被勾起了馋虫,不由地同时咽了咽口水,凌飞度掀开了蒸笼,那股令人垂涎欲滴的香味更是愈来愈浓。
“那个可以吃吗?”郁双双首先举起了手,说出了众人的心声。
柳晤言耸了耸肩,浅笑道:“有何不可?我猜仙人也吃不了这么多吧。”
众人听了皆是欢呼一声,高高兴兴地各自拿了一块塞进了嘴里,均被烫得哇哇大叫,但是却不舍得将口中的梨花酥吐出来一点。
凌飞度赶紧拿了两块,笑眯眯地递到了柳晤言的唇边,努了努嘴道:“阿言张嘴,趁热吃。”说罢还用梨花酥戳了戳他轻闭的嘴唇。
柳晤言眼睛一弯,笑着含了过去,清甜的糕点融化在他的口中,他的眼神却突然触及凌飞度红彤彤的手指,他忙抓起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耳垂上,哄道:“捏一捏,你看你手都红了。”
凌飞度挠了挠头,笑得憨憨地说道:“没事,不疼,我皮糙肉厚的。”
柳晤言闻言笑了笑,握着他的手捏了捏自己的耳垂,又捧到嘴唇旁替他呼了呼,最后还亲了几下。
旁边的三个人都一副受不了的表情,但仔细一瞧,方涿的眼中却藏了一丝艳羡,他不动声色的看向身旁的公冶岚,淡淡地叹了一口气。
公冶岚仿佛注意到了,他用扇子敲了敲方涿的肩膀,疑惑地问道:“怎么了?好好地叹什么气?我看见会心疼的。”
方涿见他这么关心自己,心中也是一暖,刘海掩藏下的眼睛却又闪过一丝疯狂:如果如果可以将这个人锁起来,只对我笑该有多好。
郁双双小口小口地吃着梨花酥,左看看右看看,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她此刻无比想念郁棠,她白白地来当多余的人,究竟是造了什么孽嘛!
众人手中的梨花酥都渐渐被消耗殆尽,柳晤言正准备开口说话,却感觉眼前一花,紧接着便失去了意识。
“小朋友们乖乖睡一觉吧,梦中会有什么呢?”
第96章 离别 小柳不想分离,不愿分离。
“唰。”柳晤言睁开了双眼, 他的视野被一片开得灿然的雪白梨花侵占。
一股来自身体上的浓重疲惫之感席卷了他,全身仿佛各个关节都生锈了一般,随着他细微的动作, 发出咔咔的声响。
双手举到眼前, 那双玉色的双手已经泛起淡淡的青色,薄薄的皮肤包裹着萎缩的肌肉, 青筋似藤蔓一般盘在手指上,手腕处的皮肤更是像鱼鳞一般皱起。
柳晤言丹凤眼骤然睁大, 不可置信地摸上了自己的脸, 同样是薄皮挂着赘肉,摸起来松松垮垮, 失去了水分与弹性。
“我老了?这难道便是山中方一日, 世上已千年?”他略略看了看周围的景色,他已不在小院的厨房之中, 而是来到了一处空旷的草地。
前方的那条小径仿佛有着什么魔力,柳晤言的身体仿佛不受控制一般,一步一步地向前走去。
他咽了咽口水,心情是难言的诡异。
仙人的考验不仅仅是做梨花酥那么简单究竟前方是什么在等待他, 难道是死亡?
他上了年纪, 没走几米便喘起气来, 仿佛心肺被什么人用手扼住了一般, 压得他喘不上气,脸庞也渐渐泛起了红潮。
忽的,前方出现了柳府两个大字,他的双腿骤然停滞,下一秒却强忍着痛与窒息之感,不要命一般地奔跑了起来。
是什么?那里面会是什么?他的心紧缩在一块儿, 仿佛是体会到了主人的迫切心情,竟然奇迹般地供养成功,肾上腺素极速分泌,让他十分钟就跑到了柳晤大门的台阶上。
近乡情更怯,他干枯的手缓缓地举起又放下,最终只听见了一声说不出来的叹息,那只手坚定地握住了金色的门环,用力将柳府的朱红色大门推开了。
无言的风吹卷着院中因久无人打理的落叶,那夏日中总是盛开的缸中荷花,冬日里化为残荷为他弹奏雨声的荷花,如今也只剩下了那残破的灰白色缸体。
柳晤言踉跄地向前走了两步,看着眼前的凄凉之景,他的心不由地七上八下。
不会的,不会的。柳晤言刚刚的飞奔已经耗尽了他这具风烛残年的躯体最后的一丝力量,此刻肾上腺素的退去,将之前被掩盖的痛苦成倍还给了他,仿若有一座不周山压在了他的脊椎之上,令他再难动弹。
“不!”大厅就在前方,他绝对不允许自己停在这里。
于是他干脆趴在了地上,一步一步地向前爬去,无尽的灰尘沾染在他的身上,惹得他本就脆弱的肺部泛起阵阵痒意。
“咳咳咳咳咳咳!”他剧烈地咳嗽起来,灰白的面容也泛上了诡异的红晕,仿佛要将整个肺咳出来一般。
一只青筋暴起的手抓住了堂屋的门槛,柳晤言艰难地抬头,便撞进了一双含笑的眼睛里。
厅堂里一瞬间亮起温暖的黄光,照耀在老态龙钟的柳晤言身上。
那双眼仿佛替他注入了青春的活力,让他四肢的酸软无力瞬间褪去,疼痛更是像从没出现过一样。
“娘亲!娘亲!”他的声音一声比一声大,一声比一声年轻,竟突然恢复了二十几岁的模样。
“阿言”苏云梦慈爱地蹲下将他扶了起来,笑着摸了摸他的头。
可柳晤言刚伸出手去触碰她,她却像纸糊的一样,瞬间碎成了轻柔的飘絮,一阵强烈的风袭来,她便随风飘散了,无影无踪。此地便只剩下了漆黑一片的大厅,静得让人陷入深深的恐惧之中,仿佛处于无人的深海,只剩下绝望。
“娘?!娘?!”无限的惊恐从柳晤言的喉咙中飞了出来,拼命地扑向那虚无缥缈的飓风。
刚刚发生的事情就像是一场梦一般,只是这具身体中复发的活力却提醒着他,那不是梦
柳晤言强打精神,他凭着记忆一步一步地在黑暗中行走,右手似在寻找着什么一般,不断地向前摸索。
终于!他修长的手指触摸到了一个圆筒,是火折子!惊喜瞬间在他的心中迸发。
柳晤言迫不及待地拿起它,依次点燃了屋内所有的灯笼。随着昏黄的灯火一盏一盏地亮起,大堂正中央摆着的几块楠木瞬间杀进了柳晤言的眼中。
他脚下一软,猛地跌落在了地上,惊起万千灰尘。
“什么?怎么会?”他喃喃自语,眼泪几乎是片刻便砸在了红木地板之上,溅起的小小水珠裹挟着灰尘打湿了他宽大的衣袖。
楠木散发的金光似千万根银针扎在柳晤言的眼球上,他的眼睛红得似宝石,顷刻间便要滴落下血泪一般,他踉踉跄跄仿佛喝醉了酒,七扭八歪,全然不复平时的温雅模样,走到那柏木桌旁。
“苏云梦,柳星海,柳晤语”他一字一句地念着他们的名字,声声泣血。
若是他们全都不在了,又是谁为他们立的牌位?他几乎是马上就要晕过去,胃部强烈的席卷了他,令他做出干呕的动作,一瞬间倒地不起。
“阿言阿言是你吗?”一个苍老的声音响在远方,却进入不了柳晤言麻木的脑海,他仿佛已经变成了一个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只是保留了呼吸而已。
“咚咚咚”是拐杖敲击在地上的声音,那人颤颤巍巍地坐了下来,眼睛仿佛看不清楚一般,越凑越近,几乎就要挨到柳晤言的脸上。
柳晤言猛地惊醒,一下便坐了起来,撞到了那个老人的额头,发出了一声闷响。
“哎哟哎哟。”老人扶住额头,龇牙咧嘴地直叫唤。
柳晤言不由地仔细看了看他,难道是柳管家?可他年纪修为皆普普通通,娘亲和爹爹都去世了,他又怎么能活下来呢?
而且他脸上的神情,好似在什么地方见过,怎么会有这么强烈的熟悉之感?
“小凌!”柳晤言猛地唤出这个萦绕在他心间的名字,他焦急地握住了凌飞度的肩膀,急切地问道:“你还好吗?我们怎么会在这里?”
他多么希望这是一场莫名其妙的试炼,语气中充满了希冀,仿佛整个人都活过来了一般。
苍老的凌飞度被他捏地疼痛不已,瘦骨如柴的手“啪”的一声打在柳晤言的手背上,骂道:“你放开我,老头子都快被你捏成碎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