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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池也!” 二人吻得动情之际,屋外忽然传来一道中气十……

“池也!”

二人吻得动情之际,屋外忽然传来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声音里夹杂着一丝难以掩藏的怒气。

沈青宛受惊,猛地睁开双眼,双手用力抵在池也肩上,欲拉开二人的距离。

但置于她脑后的那只手却陡然发力,将她牢牢扣住,让她一时难以挣脱。

“池也?”

见无人应声,池长福又唤了一声。

沈青宛心中一颤,下意识咬了一下池也的唇瓣。

力道不小,轻微的血腥味在二人唇齿间弥漫开来。

池也吃痛,下嘴唇破了一个小口,稍稍退开些距离,委屈地看着沈青宛。

“三叔在外面。”沈青宛面上有些不自在,声音细若游丝,生怕被外面的人听到她们二人的对话。

“那有什么关系嘛?”池也软着嗓音说道。

“沈姑娘?”停顿片刻,依旧无人应声,池长福又喊道,“小木?小棠?”

大门没锁,家中不该没人才对。池长福心中暗道。

沈青宛轻轻推了推池也,见她没动作,嗔了她一眼。

她眼中仍覆着一层薄薄的水雾,眼尾凝着一抹红晕。

池也轻笑一声,追上前去,轻轻啄吻两下。

随后她才清了清嗓子,扬声答道:“三叔稍等片刻,我马上出来。”

闻声,池长福也不管池也看不看得到,自顾自地点了点头,没再动作。

沈青宛拉住池也即将抽离的衣袖,见池也面有不解,她视线低垂,轻轻咬了咬同样晶亮的嘴唇。

片刻后,她拿起手帕,缓缓抬手,轻柔地拭去池也唇上沾染的口脂。

池也愣了一瞬,目光流连在沈青宛唇上,见上面的红色有些杂乱,心中一动,霎时明白过来。

口脂被一一拭去,可唇色依旧嫣红。

沈青宛低下头,悄悄吞咽口水,眼神闪躲,忙把池也往外推,道:“你快去瞧瞧,三叔找你有何事。”

池也盯着沈青宛张张合合的双唇,有些意犹未尽,轻声道:“你刚刚咬了我,该补偿我才对。”

说罢,她往沈青宛面前凑了凑,一副得不到补偿便不罢休的模样。

无赖。沈青宛心中暗嗔一句。

可瞧见池也嘴上的伤口,又止不住心软。

她微微侧头,在池也右脸颊轻轻落下一吻。

池也心思得逞,不禁有些得寸进尺,又把左脸颊凑过去。

无奈之下,沈青宛只好又印上一吻。

得了补偿的池也喜上眉梢,礼尚往来,还了一吻。

临走前,池也使坏地在沈青宛耳边丢下一句话。

“我喜欢你叫我‘阿池’。”

话落,池也便笑着跑开了。

池也忽然提及昨夜的事,虽说得含蓄,沈青宛仍羞恼不已。

只一个称呼便足以让她想到那梦里的场景。

房门被池也轻轻带上,沈青宛又忍不住勾起唇角,心旌摇曳。

她轻轻从桌上跃下,姿态翩然。

面朝镜子,将手帕换了一面,轻轻擦拭唇上晕花的口脂。

沈青宛瞧见镜中之人,眉目含情,顾盼生姿,还在痴痴地笑着。

她忍不住伸手拍了拍脸颊,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池也走出卧房后,理了理身上的衣衫,方才快步穿过厅堂走*了出去。

池长福一看到池也的身影,便忍不住横眉竖眼,冷声骂道:“王升那王八羔子又来闹事了?”

“三叔莫急。”为了让池长福安心,停顿片刻,池也接着说道,“王家如今已声名狼藉,日后他们自身难保,再也没有机会来烦扰我们,三叔您就放心吧。”

见池也脸上的愤懑不似作伪,且没有和王升重归于好的打算,池长福才放心地点了点头。

随后他掏出一个钱袋,一边递给池也,一边说道:“工匠的工钱,木材、石材、砖瓦等采买钱都已结清,这是剩下的银子。”

池也看了那钱袋一眼,笑道:“这些银子,三叔自己留着吧。”

“我的工钱已经同那帮工匠一起结清了。”池长福摆了摆手,玩笑道,“再说了,你三叔我何等何能,值得二十多两的工钱。”

见池长福没理解自己的意思,池也解释道:“这些银子留给三叔补贴家用,多谢三叔三婶对我们一家的照拂。”

“我原本领了赏银那日便要给你的,但我怕你偷偷把银子贴补到我这房子里,才等到今日。”

池长福一听,立马瞪圆了双眼。

这么大一笔银子,他可不能收。

“你这孩子。”池长福连声推辞,“说啥谢不谢的,照顾你和小木、小棠是我分内之事,怎能收你的银子?”

“三叔此言差矣,多亏了你和三婶的帮衬,才让我省去不少麻烦事。若不是你和三婶,我这个外行人指不定要被人坑去多少钱财呢!”

“可是……”

见池长福还要拒绝,池也连忙开口打断他的话,道:“就算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该为三婶和小竹考虑一下。拿这些银子去修缮一下房子也是好的,总归安全一点。”

提及此,池长福面上有些动摇,手指微微用力握紧钱袋。

家中的安危实在是个问题,没有院墙,晚上睡觉都不踏实。

“三叔若没有其他事,就先回去吧。我和青宛马上要出门去,就不送三叔了。”

犹豫片刻,池长福下定决心,道:“银子当是我借的,日后三叔还你。”

池也笑着摇摇头,应付道:“行。”

池长福离去后,沈青宛松了一口气,缓缓走出卧房。

“现下出发吗?”沈青宛走至池也面前,轻声问道。

看着已经整理好妆容的沈青宛,池也笑道:“嗯,趁着王家人还未回去,我们也好脱身。”

王家人此刻还在永宁村,光是请大夫便要花费不少时间。

一时半会儿,他们也回不去。

“就是不知道王姝那边怎么样了?”

二人收拾妥当,又带上两套干净的衣服,驾着驴车从后门而出。

众人看完热闹后,早已散去,路上行人并不多。

永宁村距王家有一段距离,池也驾着驴车行驶近半个时辰,方才到达她和王姝约定的那条河流。

池也找了一处相对隐蔽的地方停下驴车,扭头看向沈青宛,轻声道:“你在这里等我,我很快回来。”

沈青宛知晓池也的计划,明白自己不便同行,语气关切道:“千万小心。”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池也侧身抱了抱沈青宛,解下腰间的新荷包,恋恋不舍地递给沈青宛,随后便快步离开。

此处距她和王姝约定的地点还有几百米。

池也转了个弯,顺着河流,一路疾行。

很快,她便看见河对岸的身影。

王姝正蹲在几棵大树后面,东张西望。

在她几十米外,有三五群人正在树下纳凉。

有几人不时朝她这处看,王姝心里有些紧张,同时也松了一口气。

依池也之计,最好有人能亲眼看见她“投河自尽”。

池也停下脚步,见王姝始终没有看向自己这边,她双手交叉而握,送到嘴边,吹了个口哨。

这是二人事先约定好的暗号。

闻声,王姝眼睛一亮,连忙扭头朝河对岸看去。

池也同王姝打了个手势,二人同时便开始戴上呼吸管。

池也先行下水,游至河水中央时,露出头来,再次给王姝比了个手势。

见状,王姝深吸一口气,随后依照二人计划的那般,背对着人群大喊一声,吸引众人注意力。

“啊——”

喊完之后,王姝迅速将咬嘴塞进口中,紧紧咬住。

犹豫几息,做足心理准备,她纵身一跃,往河里跳去。

众人循声望来,只看见王姝落入水中溅起的大片水花。

池也赶忙游到王姝身边,抓住她的胳膊。

王姝从未下过河,也不会凫水,落入水中便下意识地拼命挣扎,呼吸管已没入水下。

湍急的河水拍打在两人身上,池也握住王姝的手腕,几次差点被甩开,身形不稳。

这样下去,二人谁也走不了。

救落水之人,最怕那人挣扎。

池也手上添了几分力道,示意王姝冷静。

一阵痛感自手臂传来,王姝猛地睁开双眼。

因着护目镜的保护,她发现自己竟能在水中清晰地视物,见池也朝她点头,心下安定几分。

随后她便不再挣扎,牢牢抓住池也的胳膊。

池也心下稍安,紧紧拉住王姝,调整好身位,确保呼吸管能够探出河面,以免王姝呛水。

池也摆动手臂,蹬起双腿,顺流而下,速度极快。

待一群男女老少赶到河边时,早已不见她二人的身影。

其中两人二话不说,迅速脱了鞋子,毫不犹豫地跳入水中。

岸边留下的人皆是面色焦急,忍不住为王姝忧心。

“王家女儿怎地如此想不开,竟投了河!”

“还不是怪她那个贪财的爹娘,把女儿卖给人做妾,秦富贵是什么人,去了秦家照样没命!”

“要我说,这就是报应。当初他们一家逼得池家闺女跳了河,如今轮到他们自己了!”

“王姝是个好孩子,但愿别出什么事才好。”

话音刚落,水中的二人便在几十米外探出头来换气。

见状,众人便扬声问道:“找到人了吗?”

其中一人用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大声喊道:“没有!连个人影都没瞧见。”

“河水这么急,定是被水冲走了!”

“唉。”

池也带着王姝一直游到河流转弯处才停下来,拉着王姝上了岸。

沈青宛刚一瞧见二人的身形,便快步走了过去。

她先是递给王姝一条浴巾,随后将手中另一条浴巾罩在池也头上,缓缓擦拭池也头上的水珠。

“没事吧?”

池也摇了摇头,抬手摘掉呼吸管,拿起浴巾一角胡乱在脸上擦了一把,长舒一口气,道:“先走,去城里。”

一旁的王姝虽然有呼吸管保护,还是不可避免地呛了几口水。

她一手拿着浴巾,一手拿着呼吸管,咳弯了腰。

闻言,她仍是认真地点了点头。

三人一同走向驴车,池也让沈青宛和王姝同坐在车厢内,她一人坐在前面驾车,身上披着浴巾。

池也拿不准王家人回来的时间,怕与王家人撞上,于是便没走来时的那条路,特意绕了远路。

驴车渐行渐稳,沈青宛的目光落在王姝额头那一圈的白布上,眼中带着一丝关切。

“王姑娘,你受伤了?”沈青宛点了点自己的额角,忍不住开口问道。

王姝抬手摸了摸额头,笑道:“劳姐姐挂心,不碍事的。”

听到二人的对话,池也回过头来,眉头轻蹙,问道:“怎么回事?”

难不成王家父母动手打女儿?

王姝纠结一瞬,见池也、沈青宛关切地望着自己,开口答道:“上次与池姐……老板碰面,回到家中后,我爹娘便把我锁在卧房里。眼看着约定的日子渐近,我便想法子威胁我爹娘,额头上的伤是我撞墙留下的。”

“我爹娘怕我有个好歹,无法向秦家交代,便准许我像原先那样,在宅子里走动。”

停顿片刻,王姝又接着道:“多亏池老板有先见之明,上次买了泻药让我带回去。今早,我爹娘一走,我便在茶水中下了药,趁着我大哥、四弟上茅房,无暇顾及我,我才能偷偷溜了出来。”

说完,王姝面上露出清浅的笑容。

池也、沈青宛听后,也是相视一笑。

“不知这位姐姐如何称呼?”王姝看着沈青宛问道。

池也耳尖一动,抢在沈青宛开口前答道:“这是老板娘。”

语气中有着不加掩饰的得意。

池也与沈青宛互通心意不过才一两个时辰,心中激荡的心绪难平。此刻听见王姝发问,便忍不住炫耀。

“老板……娘?”王姝怔愣片刻,忽而瞪大双眼,语气惊诧,脱口而出道,“这么说,你们两人是‘夫妻’?!”

王姝这话正说到池也心坎上,转头看了一眼沈青宛,笑眯眯答道:“没错,我们是妻妻。”

登徒子。沈青宛脸颊微热,嗔了池也一眼。

话落,王姝便十分真诚地祝贺道:“王姝在这祝二位东家白头偕老!”

池也放声大笑,赞赏地看了一眼王姝:不枉我费心费力帮你这一回。

听见这笑声,沈青宛红了脸颊,但也没反驳池也那句话。

因着王姝方才那句话,沈青宛心中因池也冒险救她而生出的一丝芥蒂,也渐渐消失殆尽。

她转过头来,看向身旁的王姝,落落大方道:“我姓沈,名青宛。”

不错,很有老板娘的风度。池也心中暗道。

“沈姐姐。”

王姝笑着唤了一声,眸光一闪,她又悄悄看了一眼池也的背影,低声问道:“我可以唤你沈姐姐吗?”

沈青宛眉尾不明显地动了动,虽不明白王姝为何有此一问,但仍笑着回答:“自然可以。”

沈青宛、王姝坐在后面闲聊,很快两人便熟悉起来。

池也坐在前方,时不时搭句话。

三个人,其中两个从头湿到脚,发丝凌乱地贴在脸上,裹着浴巾,无比狼狈。

但三人畅所欲言,东聊一句,细聊一句。

微风吹来,心中却是说不出的畅快。

第62章 此时正值正午,太阳高高地悬挂在头顶。 待快到城门口时……

此时正值正午,太阳高高地悬挂在头顶。

待快到城门口时,池也、王姝的头发、衣服已干了大半。

沈青宛目光轻飘飘掠过临江城的牌匾,随后她不慌不忙地取出纱巾,附在面上。

同时,她还不忘递给王姝纱巾。

乐行老板早在数日前便已离去,空出来的铺子已被池也收拾得差不多了。

一共两层,池也便把楼上的空房改做卧房。

池也停稳驴车,取出钥匙,领着身后二人进了门。

一楼大堂内,靠墙摆放着三排木质双层货架。

大堂中央则摆放着两个大型单层货架,货架中间用挡板隔开,两边均匀的分成十个小格子。

不过,铺子还未完全收拾妥当,有些凌乱。

三人穿过大堂,走到隐在墙后的楼梯,拾级而上。

池也打开卧房的门,看着王姝说道:“你先去换件衣服。”

话音刚落,沈青宛便将提前准备好的衣服递给王姝。

房门合上的一瞬间,池也身形一动,闪身到沈青宛面前。

池也本想把沈青宛抱进怀中,但因着身上的衣衫还有些湿,便将心间的躁动压了下来。

她视线低垂,牵起沈青宛的手,大拇指在她手背轻轻摩挲两下。

像是在安抚沈青宛,又像是在安抚自己。

池也抿了抿唇,忽而低头,在沈青宛唇上轻轻落下一吻。

得逞之后,池也嘴角微微上扬,眼神狡黠,面上带着显而易见的得意与满足。

青天白日,一墙之隔的屋内还有人在,沈青宛心中闪过一丝慌乱,面颊染上一层粉意。

沈青宛不自在地往回抽了抽自己的手,却被池也更用力地握住,她无奈地嗔了池也一眼。

“铺子何时开张?”沈青宛清了清嗓子,没话找话道。

池也沉吟片刻,答道:“再等几天,匾额还没做好。”

“趁着这段时间,王姝也能缓口气,顺便再找两个帮手。”

见池也心中有主意,沈青宛点了点头,没再言语。

只是,当她听到“匾额”二字时,心中的羞赧又多了几分。

池也前几天央着自己取名字,她思虑许久取出的名字,却被这人嫌弃文绉绉的。

绕了一圈,最后还是她自己取了个名字。

沈青宛心头浮起两个字:“青也……”

这名字同样文绉绉的,没比她取的好多少。沈青宛心中暗自腹诽。

然而这名字背后的含义却是不同,若说她心中不欢喜,那无疑是自欺欺人。

不多时,王姝换好衣服走了出来。

“池老板,你也赶快去换衣服吧,莫要着凉了。”

池也点了点头,扭头看向沈青宛。

沈青宛眼观鼻,鼻观心,不为所动,把手中的包袱递给池也。

池也轻哼一声,撇了撇嘴,随后便自己拿着衣服走进房间。

见房门关上,沈青宛缓缓吐出一口气,与同在屋檐下的王姝,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你为何总是叫她‘老板’?”

沈青宛唇上似乎还残留着池也的气息,一时间,她竟因羞赧难以将池也的名字说出口。

但此处只有她们三人,即便沈青宛不明说,王姝也知道沈青宛口中的“她”是谁。

王姝扭头看了一眼房门,抿了抿唇,也学着沈青宛的称呼,压低声音道:“她不让我喊她‘池姐姐’,只让我喊她老板。”

闻言,沈青宛怔愣片刻,随即一股难以言说的甜蜜涌上心头。

想不到池也在她面前那么多“坏心眼”,在外面倒是乖得很。

但池也这一举动,却让沈青宛很是受用,心中一片酸软,嘴角不自觉勾起。

“池姐姐”这个称呼……

自然只有她一人能这样唤她。

“沈姐姐。”见沈青宛的神色几度变化,王姝心中忐忑不安,她看了一眼房门,轻声问道,“日后我该如何称呼你?”

王姝有些犹豫,她不愿因为一个称呼与她二人有嫌隙。若她们二人介意,她换一个称呼便是。

沈青宛勾唇轻笑,目光看向房门,嗔道:“别搭理她,你这般唤我便好。”

话落,王姝面上便轻松几分。

她忽然想起自己唤池也“池姐姐”的那个场面,池也的反应不可谓不激烈。

念及二人的关系,王姝倏地福至心灵,视线落在沈青宛脸上。这一刻,她瞬间明白了谁才是当家做主的那个人。

“怎么就不要搭理我了?”

恰在此时,换好衣服的池也打开房门,将沈青宛的话听了去。

她一边往腰间系那只青色荷包,一边噘着嘴嘟嘟囔囔地表示自己的不满。

见池也半天没能将荷包挂上,沈青宛无奈地上前一步。

她走到池也身边,“啪”的一声拍掉池也的爪子,接过她手里的荷包,边动作边嗔道:“笨手笨脚的。”

池也轻哼一声,随后便移开了手,目光落在沈青宛灵巧的手指上。

眼前的这一幕似乎印证了王姝心中所想,她含笑看着打情骂俏的二人,心底升起一丝艳羡。

不经意间,王姝忽然对上池也的目光,二人大眼瞪小眼。

片刻后,王姝轻笑一声,低下头,碎步走向房里。

沈青宛系好荷包后,又伸手理了理池也有些凌乱的发丝,神情专注。

手指若有若无地落在颈间,指尖微凉,池也却觉得好似烫在心间,有些心痒。

她忍不住又往上扬了扬脖颈,悄悄吞咽口水,喉头轻轻滑动。

然而,二人面对面站着,距离极近,沈青宛的目光正落在池也颈间,再细微的动作也逃不过她的眼睛。

王姝方才的话仍萦绕在沈青宛脑海中,指尖一顿,沈青宛抬眼,看了一池也身后。

见屋内的王姝背对二人而站,沈青宛轻轻咬了咬下唇,微微踮脚,飞快地吻在池也脸颊,如蜻蜓点水。

面上传来温软的触感,池也双眼蓦地一亮,眉飞色舞。

这个吻来得突然,池也一时愣在原地。

正当她想再讨个吻时,却见沈青宛如同轻巧的蝴蝶,裙摆在半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之后便施施然地飘走了。

池也站在原地傻笑,抬手摸了摸吻落下的地方。

虽不知缘由,但她很喜欢。

池也下定决心要帮王姝时,便想着先将她安置在铺子二楼。

因此,屋内摆着池也早已买好的家具物件。

虽然简单,却也算齐全。

铺子临街而建,阳光、通风尚可,只是白日里有些喧闹。

池也隐去面上的笑容,转身走进房间,挨着沈青宛坐下。

随后她掏出十两银子,推给桌子对面的王姝,开口道:“你暂时先住在这里,这些银子你收好,缺什么你就自己去买。”

王姝的视线流转在对面二人之间,正色道:“二位姐姐已帮我许多,王姝感激不尽,但这银子我不能收。”

“你身无分文,这钱你不收下,是打算饿死自己吗?”池也玩笑道,“这银子算是我借你的。日后你在我这做工,月钱三两。在银子还清之前,我每月发你二两月银,如何?”

一瞬间,王姝的眼眶便有些泛酸。

池也话里话外都是为她着想,她不是个不识好歹的人,只在心里默默下定决心,日后她定会为眼前二人打理好铺子。

“这些银子你便先收下。”沈青宛劝道。

沉默片刻,待眼中的热意褪去后,王姝才轻轻应了一声。

“那这铺子何时开张?”

一想到未来的生活,王姝浑身充满了干劲。

从此以后,她便只属于她自己。

“再等等,这几天你好好休整一下。”停顿片刻,池也不放心地叮嘱道,“你若有什么麻烦,便去找街对面的刘掌柜,我已同他打过招呼了。”

十六岁的年纪,按这个时代来说已经成年,但在池也眼里,王姝仍是个小孩子。

王姝刚离了家,来到人生地不熟的临江城,池也担心她不习惯,也担心她被人欺负。

比如香满楼的东家陈知煜那种人……

“好,我记得。”王姝乖乖应道。

……

王父王母半下午带着王升返回家中时,那秦家老爷正堵在王家门口。

那跳入水中欲救王姝的二人在河中搜寻许久,但王姝已被池也带走,那二人自然是无功而返。

众人看着奔流不息的河水,皆摇头叹息。

虽未有人言明,但众人心中已认定王姝凶多吉少。

因着当时不少人看见王姝投河这一幕,消息便如同长了翅膀一般,瞬间传遍整个村子。

秦家老爷听闻后,大发雷霆,随即带着几名家丁来到王家讨要说法。

他来到王家时,王父王母尚在永宁村。

秦老爷心中怒气难平,便命人抓住王姝的大哥和四弟,一顿毒打,以此发泄心中的怒气。

随后,秦老爷让人搬来一把太师椅,端坐在王家门前正中央。身旁两侧各立着一名婢女,一人端着吃食,一人摇着蒲扇。

看起来不像是来找茬的,倒像是来游玩的。

王父远远地便看见这番情形,走的近了,方才发现大儿子、小儿子鼻青脸肿地站在他身后。

他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惶惶不安,脸上堆满笑,恭维道:“秦老爷,这大热天的,您怎么在这坐着?”

“哼!”秦老爷将手中吃剩的桃子狠狠地砸在王父脸上,满脸怒气道,“你把女儿藏哪去了?”

王父上午才在池也那吃了憋,此刻又被人如此羞辱,不禁握紧拳头,脸色几番变幻,方才压下心间的怒火,赔笑道:“姝儿在家缝制嫁衣呢。”

闻言,秦老爷忽地站起身,一脚踹在王父身上,怒道:“你还敢诓我,村里人都说你女儿投河自尽了!”

投河自尽?!

王父王母以及刚缓过心神的王升大骇,然而,他们还未做出反应,秦老爷又开了口。

“我在这等了你两个时辰。”秦老爷眼睛一眯,目光中带着几分审视,如利刃般落在王父王母身上,“莫不是你又收了别家的钱财,将女儿藏了起来?”

“秦老爷,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王父王母不愿相信王姝“投河自尽”的事实,面色茫然。

“误会?”秦老爷走至王父面前,拍了拍他的脸颊,随即用力捏住他的脸颊,“村里人看得清清楚楚,能有什么误会!”

见王父面色焦急不似作假,秦老爷又道:“最好别让我知道是你在背后搞鬼!”

“你们王家既已收了我的钱,王姝生是我秦家的人,死是我秦家的鬼。十日后,若我见不到她的人,我定不会放过你们一家,到时候别怪我心狠手辣!”

说罢,秦老爷朝着王父脸上啐了一口,随后便带着人浩浩荡荡地离去。

王父阴沉着脸抹掉脸上的口水,看着两个缩成一团的儿子,开口质问道:“王姝呢?”

“三妹她……”王家老大咽了咽口水,吞吞吐吐答道,“三妹她偷偷溜了出去,跳,跳了河。”

“你们这两个废物!”

婚事没谈拢,又不敢与秦老爷置气,王父只能将满心的怒气尽数泄在自家人身上。

他快步上前,扇了两个儿子一巴掌,骂道:“你们两个败家子,整天就知道吃吃喝喝,连个人都看不住!”

王家老大不敢吭声,老四嘴唇嗫嚅,轻声道:“三姐给我和大哥下了泻药……”

“啪!”王父反手又扇了小儿子一巴掌,“两个男人看不住一个女人,你还有脸说!”

从听到王姝的“死讯”便一直默默流眼泪的王母,见王父迁怒于两个儿子,扬声阻拦道:“你打他们有什么用,若不是你为了点银子将姝儿卖给人家,姝儿怎么会想不开投河!”

“我还不都是为了这个家!”王父转过身来,将矛头对准王母,“哭哭哭,就知道哭,哭有什么用!当初你不也答应了,现在倒怪在我身上了。”

王母被怼得哑口无言,心中有些懊悔。

随后,王父又想起池也说过的话,黑着脸看向王升,怒道:“若不是为了你,我何至于将你三妹许给人为妾,你倒好,拿着钱在外面花天酒地。”

“我看你这书也不必读了,滚回来帮家里种地!”

王升的两位兄弟听后,心里一惊。

片刻后,铺天盖地的怨怼随之而来,二人的目光如毒蛇般阴狠,死死盯住王升。

这些年,家中倾尽所有供王升读书,有点钱全花在他身上了,其余人日子过得捉襟见肘。

原本盼着王升出人头地,自己也能跟着沾点光,他二人才忍住心中的怨言,却不想他书没读几句,日子过得倒是潇洒。

王升对此视若无睹,心里阴狠地想着该如何报复池也。

“爹,我们该怎么办?”

王家老大身上疼痛难忍,嘴角青紫。

秦家老爷的名声他是知道的,既然他放出了狠话,便一定会做。若是十日后见不到王姝,只怕整个王家都要遭殃,他可不想再被打一顿。

想到此处,王家老大心中陡然对王姝生出几分怨恨。

死就死吧,偏偏死在这时,连累他们一家人。

“怎么办,怎么办,赶紧顺着河去找!”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

池也、沈青宛下午陪着王姝逛了逛临江城,熟悉一下环境,顺便置办几身衣服、鞋子,以及一些生活用品。

直到傍晚时分,二人才回到家中。

兄妹二人听说王升上门后,不可避免地有些担忧,池也又耐心安抚他们一番。

到了晚上要休息时,池也却犯了难。

池也、沈青宛站在屏风后面,谁都没有回房。

沈青宛垂下眼帘,目光落在二人牵在一起的手上,轻声道:“今日奔走了一天,早点回房歇息吧。”

说罢,不等池也反应,便走回自己的房间。

沈青宛关门的动作一顿,轻轻抬眸看了一眼池也,咬了咬唇,还是掩上了房门。

池也心间失落难掩,犹豫半响,自觉错失良机,便回了自己的卧房。

以往也没有这么多顾忌,怎么二人在一起了,心间的千言万语却好像堵在了嘴边。

池也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有些懊恼。

方才她该厚着脸皮跟进去才对。

池也越想,便越觉得房间有些凄凉。但因为今日救王姝费了不少力气,此刻处在一个安全的环境下,意识渐渐昏沉。

咚、咚、咚。

就在池也要进入梦乡之际,她忽然听到一阵声响。

身体还未苏醒,嘴角已然勾起。

池也翻身而起,三步并作两步,猛地打开房门。

“青……”

门开时,带起一阵微风,拍在池也脸上,笑容凝固。

卧房外的情形,与她方才进房前别无二致,哪里有沈青宛的身影。

池也好似被破了一盆冷水,瞬间冷静下来。

她抬手抚上胸口,心脏仍在胸腔中“砰砰”作响,似有不甘。

咚、咚、咚。

一下又一下,规律且有力。

原是心跳在作祟。

池也暗自叹息一声。

“咚咚咚。”

第63章 池也转身,大步流星走回床边,一把捞起自己的枕头,抱在怀中。……

池也转身,大步流星走回床边,一把捞起自己的枕头,抱在怀中。

随后,她疾步穿过中堂,来到沈青宛卧房前,敲响了房门。

沈青宛出生于富贵之家,千金之躯、大家闺秀,矜持一下也就罢了。

她跟着瞎矜持什么?

她才不要独守空房!

池也只觉等在门外的时间十分漫长,周遭的空气也好似停滞了一般。

她紧张地攥紧怀中的枕头,屏住呼吸,侧耳贴在房门上。

屋内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动静。

难道已经睡下了?

念头刚起,池也便心凉了半截。

屋内的沈青宛正坐在床边,抬手轻轻捋了捋及腰的长发。

方才第一下敲门声响起时,她便睁开了双眼。

脑海中不断浮现出白日的场面,池也的一字一句她都记得清清楚楚,那声音萦绕在她耳边,扰得她无法入睡。

没想到两人互通心意的第一晚便要分房睡。

床榻、被褥皆是新的,比之前睡在地上不知道舒服许多,但沈青宛却有些不习惯。

恰在此时,屋外传来敲门声。

这个时辰,敲门的人只能是池也。

沈青宛心中一喜,迫不及待坐起身。

“咚咚咚。”

敲门声又响起,只是这声音比方才轻了许多。

想来应当是怕惊醒她,却又不甘心就此离去。

沈青宛眼底漾出笑意,她站起身,理了理微乱的里衣。

即使夜色朦胧,她也想给心上人展现最好的一面。

沈青宛缓缓走到门后,拉开门闩。

透过门缝,见池也仍侧着耳朵,心中觉得有些好笑,轻声问道:“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去睡?”

“我要和你一起睡。”池也软下声音答道,语气却很坚定。

果然如此。

沈青宛脸颊微微发烫,故作无奈地嗔了池也一眼,随后便转身走会床边。

此举无疑是默认了池也的提议。

池也眼睛一亮,飞快地进了沈青宛的卧房,利落地插好门闩,三两步走到床边,撩开床幔。

池也低头看了看怀中的枕头,有些嫌弃,随手扔在床尾。

而她则是挤到沈青宛的枕头上,躺在床外侧,侧身将沈青宛抱在怀中。

怀中的人柔软馨香,池也眯了眯眼,暗自感慨一声。

这才对嘛!

不多时,池也心中又生出几分不满足,她抬手戳了戳沈青宛对肩膀,轻声抱怨道:“你怎么背对着我?”

沈青宛心间一颤,她自是听出池也语气中暗藏的深意,呛声道:“这是我的卧房,我想怎么睡便怎么睡。你若不满意,回你自己卧房睡去。”

“哼。”

池也撇了撇嘴,轻哼一声,表达自己的不满。

她一只手置于沈青宛颈下,揽住她的肩膀,另一只手环在沈青宛腰间,双手同时发力,轻轻一转,沈青宛便覆在她身上。

沈青宛没有防备,惊呼一声,青丝垂落,双臂撑在池也脑袋两边,稳住身形。

坏胚子。沈青宛暗嗔。

发丝扫在锁骨,带来一丝痒意。池也抬手,轻柔地将沈青宛的头发拢到身后。

四目相对,刹那间,气息骤然变得滚烫。

池也拢住沈青宛发丝的那只手缓缓向上,扣住沈青宛的后脑勺,微微用力,将人往下拉。

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沈青宛趴在池也身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池也,姿势与昨夜如出一辙。

沈青宛心中涌起几分不自在,咬了咬唇,悄悄用力往后挣了挣。

虽然动作很轻,池也仍是察觉到这一丝阻力。

她手一松,微微仰头,在沈青宛唇上轻啄两下,笑意盈盈地看着沈青宛。

眼神中满是温柔,只是那目光中藏着不易察觉的狡黠。

白日里,池也明明答应她要将昨夜的事情忘掉,可她虽嘴上不提,却总在暗暗地提醒她、捉弄她。

当真是坏透了。

沈青宛心中羞恼,俯下身去,咬住池也下唇,轻轻碾磨。

唇上传来酥麻的感觉,池也自鼻尖漾出哼笑,笑声在唇齿间回荡,又被悄然吞掉。

闻声,沈青宛半抬眼眸,撞进那双含笑的眼睛。

耳尖微微发烫,沈青宛却没有退让的意思,稍稍用力咬了池也一下。

白天被打断的那个吻,不止池也,沈青宛同样也很想念。

沈青宛缓缓合上眼眸,轻柔地亲吻起来,动作有些青涩。

见状,池也收紧怀抱,牢牢地把人扣在怀里,慢慢回吻。

夜色渐深,不必担心有人来打扰,只偶尔传来几声虫鸣蛙叫。

借着夜色的遮掩,二人心中的羞赧有了藏身之地。

吻得越来越深,动作越来越放肆。

呼吸交融,唇舌交缠。

池也环在沈青宛腰间的手也变得不老实,往日她曾多次摸过这柔软的腰肢。

可那时二人关系未明,她只敢轻轻地搭着。

如今她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作乱”,这感觉熟悉又陌生。

不知不觉间,沈青宛里衣的系带已被池也悄悄解开,手掌灵活地从衣摆处探了进去。

察觉到怀中的人微微一颤,池也的动作也跟着一顿。

掌心传来的触感比她想象的还要好上千万倍,细腻柔滑。

热意在掌心与肌肤间流转,池也一时分不清是她的掌心更热,还是沈青宛的肌肤更热。

手掌在沈青宛腰间摩挲两下,随*后慢慢往上探去,指尖忽而碰到一根细绳。

池也心中一凛,想来应是肚兜的系带。

也不知这肚兜是什么颜色。池也思绪跑偏一瞬。

她的指尖在那处徘徊、打圈。

心中的念头压不下去,心跳如擂鼓般急促。

有些紧张,又有些心虚。

池也只觉如坠云端,心神荡漾,脑海中有一道声音不停地在叫嚣着。

犹豫片刻,她轻轻捻住系带的一端,缓缓一拉。

沈青宛只觉胸前一松,还未等她做出反应,一阵天旋地转,二人已调转了身位。

方才那一简单的动作,拉开的不仅是沈青宛肚兜的系带,还有池也理智的闸门。

细细密密的吻落在颈侧,沈青宛眼神迷离,双手抱住池也的脑袋,难耐地仰了仰脖子。

相比之下,更让她难以忍受的是池也的手掌。

若说颈间的吻是疾风骤雨,腰间的手便是春风细雨,显得有些温吞。

温热的指尖一下又一下,轻轻点在身侧。

沈青宛却觉得那指尖似点在了心上,身子跟着池也的节奏,一下又一下地颤抖着。

动作虽慢,却终有来到目的地的一刻。

池也动作稍顿,手掌缓缓向上,刚一碰到柔软的边缘,便被阻了去路。

“唔。”沈青宛发出一声嘤咛。

池也停了动作,但手掌却未移开,凑上去轻轻吻了吻沈青宛的唇瓣,似在安抚。

沈青宛握住池也手腕的手有一瞬间的松动,随后便又握紧。

她眼眸中的羞涩凝结成雾,模糊了视线。

“阿池,不要……”沈青宛闭了闭眼,声音细若蚊蝇,略带喑哑,几不可闻。

方才夜间她选择分房睡,便是害怕二人如同这般失控。

对此事,她心中是期待中带着一丝害怕。

她需要时间做好准备。

池也心间略有些遗憾也只得作罢。

不过,今日她已尝到许多甜头,心中已是十分满足,那点遗憾便显得微不足道。

“好。”

应答的声音很是沙哑,说完她便抽出自己的手。

一时间,屋内只有细细的喘息声。

二人情意正浓,四目相对的瞬间,池也又低头吻了上去。

只是这次的吻要轻柔许多,温柔而缱绻。

沈青宛心中虽然羞涩,却仍是纵着池也,缓缓伸手抱住池也的脖子,迎了上去。

两人沉醉其中,不知疲倦,直至嘴唇有些发麻,方才停了下来。

沈青宛的里衣早已散开,垂落在身体两侧,里面的肚兜一览无遗,她当即伸手拢了拢衣服。

池也侧躺在一旁,看着沈青宛的动作,眉头一挑,轻笑一声道:“我解开的,当然是我负责系好。”

说着,她便伸手环过沈青宛腰间。

池也摸索着,寻到肚兜的两根细绳,在沈青宛背后打了个蝴蝶结。

“这样可以吗?”系好后,池也开口问道。

背后的手指时不时轻触,有些痒,沈青宛一时无法集中思绪。

好半响,她才反应过来池也问了什么,脸上还未完全退去的热意再度涌起。

脚趾微微蜷缩,她伸手捏住池也脸颊的两侧软肉,用力扯了扯,嗔道:“怎的这般多的坏心眼?”

“我是怕紧了松了你会不舒服。”

池也说这话的时候,倒是真心的,这种系带她确实拿捏不好力道。

随后她又哼唧两声,故意道:“还请沈大人明鉴!”

池也一边说,一边伸手拢好沈青宛的里衣,很快便把里衣的带子也系好了。

“惯会耍嘴皮子。”沈青宛又捏了捏池也的脸颊。

“哼!”

池也理了理沈青宛的长发,而后将人抱进怀里,一如往常。

“我哪有!”池也开口反驳,说着又把脸颊凑了过去,意思不言而喻。

听着池也的撒娇声,沈青宛的耳朵一动,忍不住心软。

她定定地望着池也,没想到定情后的池也竟是这般模样。

与往常很不一样,她很喜欢。

这是只属于她的池也。

沈青宛微微仰头,揉了揉池也的脸颊,又在上面轻轻落下一吻,柔声哄道:“好,是我错怪阿池了。”

沈青宛忽然觉得,被池也知晓她做春梦一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既然池也喜欢,那她也愿意顺着她,而且……

她也很喜欢“阿池”这个称呼……

沈青宛连着唤她两声“阿池”,池也便知晓沈青宛不再介意昨晚的事。

方才又讨得一个吻,池也喜不自禁。

夜色已深,二人相互依偎着,沉沉睡去,满室温情。

而另一侧,布局相差无几的卧房,刚一落成便被主人冷落。

往后的日子里也注定要被冷落。

第64章 次日清晨,沈青宛轻轻转动身体,将醒未醒时,唇上忽而一热,她便知……

次日清晨,沈青宛轻轻转动身体,将醒未醒时,唇上忽而一热,她便知晓池也还未离去。

眼睛还有些酸涩,她轻皱眉头,缓缓掀开眼皮,正对上一双十分专注的眸子。

那双眼眸渐渐映出她的身影,随后便笑了起来。

“醒啦?”

耳畔传来一道清冽的声音,伴随着点点笑意,不难听出主人的好心情。

“嗯。”沈青宛轻声应道。

眼睛还迷蒙着,身体却仿佛有了自己的主意,自觉伸出双手环住池也的腰肢,脑袋埋进池也的颈间。

这是她期盼已久的清晨,以往无数次从梦中醒来,她都无比渴望像这般亲近池也,如今终于得偿所愿。

念及此,沈青宛在池也颈间轻轻蹭了蹭,动作中带着无限的眷恋。

池也心中也是差不多的想法,对于沈青宛下意识的亲近,心中颇为受用。

她轻笑一声,微微低头,在沈青宛额头轻轻落下一吻。

昨天夜里,她迷迷糊糊醒过许多次,每次醒来便要确认一次怀里的人是否还在。

她怕这是一场美梦,梦醒来,一切便都成了空。

而沈青宛一早的举动,让她心中多了几分真实感。

她和沈青宛真的在一起了。

不是在做梦。

二人无声相拥,沈青宛清醒许多,掩唇打了个哈欠,声音有些软,问道:“你何时出门?”

虽说外头天色已亮,但时间尚早。

池也指尖缠着沈青宛的长发,贪恋此刻的温存,不情不愿地说道:“再等一会儿。”

说罢,她又缠着沈青宛闹了会儿,偷得几个吻,方才起身。

沈青宛端坐在梳妆台前,手握木梳,轻轻梳理她那如瀑的长发。

透过镜子,她看见池也站在自己身后愣神,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目光流转,二人的视线在镜中悄然交汇,暗潮涌动。

池也缓缓勾起嘴角,不闪不避,直把沈青宛盯得落荒而逃。

她脸上的笑容更甚,走上前,俯下身子,从背后拥住沈青宛,在她脸颊上落下一吻,看着镜中的沈青宛道:“我来帮你梳。”

只怕会越梳越乱。

沈青宛心中暗自腹诽,但她仍把手中的木梳交了出去。

她喜欢池也将她放在心上,她亦乐在其中。

池也接过梳子,没再捣乱,认认真真地帮沈青宛梳理长发。

动作轻柔,神情专注。

沈青宛从镜中看着池也,目光如水,沉溺于池也的温柔之中。

片刻后,她忽然觉察出几分不对劲。

池也只是一遍又一遍地梳着她的长发,从发根梳到发尾,来来回回,却始终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面上倒是装得一本正经。

沈青宛觉得有些好笑,拿起桌上的红豆钗,向后递去,戏谑道:“帮我挽个发髻罢。”

说完便定定地看着池也。

池也面上一僵,她只不过帮沈青宛换过两次发簪,哪里会挽那么复杂的发髻。

她只是想找个正当理由腻在沈青宛身边。

池也咽了下口水,心虚地看向镜子。

见沈青宛正一副准备看自己出糗的表情,便知她是故意的,讪笑两声,讨饶道:“我不会。”

沈青宛哼笑一声,下巴一抬,得意道:“我知你不会。”

言下之意便是:我在故意为难你。

看着“蔫坏”的沈青宛,池也气得牙痒痒。

随后她弯下腰,下巴抵在沈青宛肩膀,理直气壮道:“你还没有付我报酬。”

池也忽然就想通了,沈青宛是自己的女朋友,哪里需要什么“正当理由”!

只是梳了几下头发便向她讨要报酬,沈青宛气笑,反驳道:“你自个要帮我梳头,没有报酬。”

闻言,池也轻哼一声。

山不就我,我便去就山。

池也转头便亲在沈青宛脸颊,强词夺理道:“我亲了你一下,礼尚往来,你也得亲我一下。”

什么歪理?!

镜中的两人僵持不下,四目相对,忽然都笑出了声。

池也埋头抵在沈青宛肩上,笑得浑身发颤。

她突然觉得自己很幼稚。

可她不知怎么了,就是想粘着沈青宛,就是想亲沈青宛。

大抵是食髓知味。池也心想。

沈青宛低低地笑着,到底是遂了池也的愿。

她拿过池也手中的木梳,指尖点在她的额头,声音含笑道:“好啦,赶紧去穿衣裳,早去早回。”

池也笑着点点头,随后便溜回自己房间。

三两下穿好衣服,扯过发绳,随意地扎了下头发。

磨蹭了许久,天色大亮,兄妹二人早已起来。

池也同他们打了个招呼,洗漱完后,便火急火燎地牵着小灰驴出门。

没了池也的捣乱,屋内的沈青宛很快便收拾好自己。

看着乱糟糟的床榻,沈青宛走到床边,拿过昨晚被池也丢在床尾的枕头,并排放在自己的枕头旁边,随后又将揉成一团的被子轻轻铺开。

……

五味斋和醉仙楼的小厮已驾着牛车在老地方等着,经过近一月的相处,那三人已经混得十分熟络。

池也到时,三人正在闲聊酒楼里听来的趣闻轶事。

她同三人简单地打了招呼,将三辆牛车分别装满。

见几人相继离去,池也在原地磨蹭一会儿,方才装满自己的驴车,缓缓向着临江城驶去。

一切都如同往常一般,池也带去的西瓜、草莓很快便一扫而空。

池也努力压制着归心似箭的心情,来到五味斋对面的铺子。

见王姝正在一楼大堂洒扫,池也笑着关心道:“住得还习惯吗?”

“一切安好,劳东家挂心。”王姝话虽说得客气,但语气中已多了几分熟稔。

池也将两扇大门都打开,方便通风换气。

两人一边收拾,一边聊起铺子开张的问题。

“我打算再找两个帮手,等会儿在门口贴上招人的告示,若有人上门,你先留意一下,等我来定夺。”停顿片刻,池也又补充道,“要两名女子。”

这一个多月来,临江城人人都知道她与袁家交好,都当袁家是她的靠山。

因此,池也倒不担心有人来闹事。

此举更多的是考虑到王姝,毕竟要长时间相处,池也担心她会不自在。

王姝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有些动容,轻声问道:“不知东家还有何要求?”

“嗯……”沉吟片刻,池也答道,“年龄无所谓,性子要开朗一点,能说会道最好。”

王姝点点头,一一记下。

池也风风火火地擦着货架,动作大开大合。

王姝知她心急,八成是想早些了事,赶回去见心上人,她不禁感叹一声二人感情真好。

待收拾的差不多时,王姝看着满头大汗的池也,笑道:“你先回去吧,剩下的交给我便好。”

她果然没看错人,很上道。池也赞赏地看了王姝一眼。

只不过一上午没见到沈青宛,池也内心的想念便有些泛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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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她也没推辞,指了指门外,道:“那你记得贴告示,我就先回家了。”

池也回到家中,恰好赶上家中三人吃午饭。

她洗了洗手,走进厨房,取了一副碗筷,径直走到沈青宛右手边坐下,眼神热切。

因着池木、池棠在场,池也没做什么不合时宜的动作。

即便如此,她还是被沈青宛瞪了一眼。

二人之间小动作不断,惹得池木注目而视。

他总觉得大姐和沈姐姐周遭的空气格外黏腻,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觉得自己和妹妹很多余。

池木摇了摇头,将这些想法甩出脑袋。

眼见沈青宛的脸色越来越红,认真开口“解围”道:“大姐,饭菜在桌上,你不要打扰沈姐姐吃饭。”

池也猝不及防被教育一番,被嘴里的饭菜呛住,咳嗽起来。

正当她顺好气时,却听池棠凉飕飕地补刀:“大姐不是一直都这样吗?”

沈青宛脸皮薄,听着兄妹二人无心的话,这下是真的有些羞恼了。

她抬起桌下的脚,狠狠朝着池也的脚上踩去。

池也吃痛,瞪大双眼,极力崩住面上的神情。

她忽然体会到了“带孩子”的不易,每天两个小电灯泡围在她和沈青宛身旁,着实不太方便。

池也给沈青宛的碗里添了些菜,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道:“小木,我看你字也识得差不多了,也该去学堂了,这两日我便去找村里的夫子问问。”

“真的吗?”池木双眼放光,惊喜不已。

池也点点头,想到入学还有许多讲究,要准备六礼束修什么的,便道:“等明日我备齐东西,便带你去拜见夫子。”

池木面上一喜,随后有些担忧地看向池棠,村里的老夫子肯定不会让棠棠入学,问道:“那棠棠怎么办?”

听姐姐和哥哥提到自己,握着筷子的手一紧,嘴里的饭菜都不香了。

不是二哥要去学堂吗?

关她什么事,池棠不自觉支起耳朵。

池也自是听出池木话里的意思,见池棠面色紧张,勾了勾嘴角,笑道:“她连字都认不全,先让她在家跟着沈姐姐练字。”

话音刚落,便见池棠松了口气。

不是去学堂就好,在家还能偷懒,去了学堂只怕会被夫子打手心。

池木点点头,沉思片刻,忽然领悟到作为兄长的责任,认真道:“日后我可以教棠棠。”

池棠:“……”

池棠一口气还未松完,便又提了上来。

她也没那么想读书。

她幽怨地盯着池也、池木,但二人对此置之不理。

池棠鼓起脸颊,戳了戳碗里的饭菜,暗自生闷气。

午饭后,池也休整片刻,便和沈青宛一起去了空间农场。

铺子就要开张了,供应不能断。

沈青宛做起农活愈发得心应手,两人配合默契,速度比以往快了不少。

傍晚时分,池也、沈青宛有说有笑地归家,却见到胡婶在自家门口徘徊。

二人对视一眼,池也便让沈青宛先回了家,而她则迎了上去,笑道:“胡婶,怎么不进去呢?”

“啊!”

胡婶正暗自琢磨一会儿要说的话,身后突然传来池也的声音,不禁惊呼一声,磕磕巴巴道:“我,我来给你送银子。”

说着她便将手中的钱袋递了过去。

事情过去太久,池也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刘二、胡三一事,沈青宛说明事情原委后,她便将此事抛在脑后,没想到他们还记得。

池也笑了笑,将钱袋推了回去,道:“银子就不必了,上次回家后,我才知道是误会了胡三。”

五两银子不是一笔小数目,她也把人打了一顿,出了气,没必要将人往死路上逼。

胡婶摇了摇头,认真道:“这是先前答应好的。”

池也依旧没收,见胡婶面上似有喜色,转移话题问道:“怎么给我送钱还这么高兴呢?”

说到这个,胡婶面露笑容,脸上的皱纹也变得柔和起来,灰白的头发在夕阳的照耀下多了几分光泽。

“多亏你教训他一顿,自那以后,亮子在没有跟着刘二胡混。”

“呐,这里面的银子都是他去城里做工赚的。这不,刚回了家便催着我给你送来。”

“改了就好。”池也笑着附和道。

“对了,”胡婶忽然想起儿子要她带给池也的话,“亮子说在城里看到池天佑进出赌坊,你可要小心点,不要被他骗去了银子。”

池也眉心一跳,以往池天佑是有过赌钱的前科。

那时赌坊的人追到家里,要走十几两赌债。池天佑也因此池长安狠打一顿,这才老实一点。

没想到,池长安刚断了腿,池天佑便又去赌钱。

池也点了点头,笑道:“胡婶,你在这等我一下。”

说完她便快步跑回家里,再回来时手中多了一个西瓜。

“胡婶,天热,你把这西瓜带回家吃。”

胡婶看了看手中没送出去的钱袋,又看了眼西瓜,连声道:“不行不行,我怎么能要你的东西。”

“多谢胡婶将此事告知于我。”池也将西瓜送到胡婶手中,耐心劝道,“大家都不容易,银子您就自个留着,你和胡叔要多保重身体。”

说完她便退后一步,同胡婶招了招手回家去了。

胡婶两只手抱着西瓜,看着池也的背影,眼眶有些湿润。

池也正为如何收拾大房而犯愁。

王家那边不用她动手,以秦家老爷残暴的性子,他们想必难逃一劫。

至于大房那边,池也眯了眯眼。

天赐良机,得好好利用一下才行。

第65章 池也与池木商量完入学之事后,第二日便备齐了东西,带着池木拜访了……

池也与池木商量完入学之事后,第二日便备齐了东西,带着池木拜访了夫子。

那夫子先是对池木进行了一番考校,池木虽答得磕磕绊绊,却也勉强让他点头,成功进入村里的私塾。

除此之外,池也也在积极筹备着铺子开业一事。

王姝将招人告示贴出去后,不过两日,便有几十号人前来问询。

池也仔细从王姝留下的十多人中选了两个。

一个叫窦霄,二十岁出头,活泼开朗,与王姝年岁相仿。另一个叫王芝英,四十多岁,能言善道。

池也想着,她不在时,有什么事王芝英也能护着两个小的。

剩下没被选中的几人,对那二人又是羡慕又是嫉妒。

多次自荐无果,便一脸惋惜,不甘地离去,一步三回头,满脸不舍。

原因无他,池也给的报酬丰厚,且差事不重。

甚至相比其他差事来说,可以称得上清闲。

因为只需做半日工,铺子里的货物卖完便能回家。

但这也是池也的无奈之举,临江城几十万人口,她这点货物根本不够看,光是城里的富户,每日便要买走近一半的水果。

即便有空间农场在,果树长成也要一年半载,池也一时也拿不出更多的品种。

且空间农场只有十亩地,荔枝树便占去两亩。

剩下的八亩地,既要保证西瓜、草莓的供应,还要兼顾每日送往五味斋的蔬菜。

即使池也有心,却也无力。

就在池也为此忧心之时,一天夜里,池也快要入睡之际,电子光屏忽然在脑海中浮现。

虽然上面显示的内容可以解决池也此时的烦恼,但她仍旧有些无语。

什么时候出现不行,非得在大晚上出现,神出鬼没的,吓她一跳。

池也时常怀疑系统分配给她的是一台“老年机”,关于空间农场的一应相关介绍、引导全都没有,反应也很慢。

但她仍艰难地撑开眼皮,花费四百两扩建空间农场。

现下空间农场共有五十亩土地,再多了她和沈青宛两人也打理不过来。

嗯……

扩建空间农场花掉她大半积蓄,她身上也得留些银子。

至于种什么,等她忙完这阵再说吧。

又过了两日,一切准备妥当,池也的水果铺子便准备正式开业。

这日一早,池也收拾好后,兴冲冲地拉着哈欠连天的沈青宛起身。

池也打来一盆水,待沈青宛洗漱完后,将人按在梳妆台前的凳子上坐下,认认真真地为她上妆。

与上次不同,这次池也只打算修饰一下沈青宛的眉形。

铺子开业这么重要的日子,沈青宛作为东家,自然得漂漂亮亮地出席。

池也背靠着梳妆台,一派闲适。

她右手捏着眉笔,左手轻轻捏住沈青宛的下巴,微微用力,轻声道:“抬头。”

沈青宛很是困倦,脑袋昏昏沉沉,如同提线木偶。池也发出指令,她便跟着照做,微微仰头。

见沈青宛眉眼疲倦,双目紧闭,池也无声地笑了笑,拿起眉笔,微微俯身,仔细地为她描眉。

“睁眼。”描完眉后,池也小声说道。

语气很轻,像是怕吓到沈青宛。

池也捏着沈青宛的下巴,轻轻转动,左看右看,见两边对称,并无问题,便侧身将眉笔放在梳妆台上,拿起口脂。

池也转过身来,见沈青宛又闭上眼睛,浅笑一声,摸了摸她的脑袋,温声道:“怎么困成这样?”

闻声,沈青宛紧闭的眸子瞬间睁开,目光幽怨。

还不是都怪你!

池也眼睫低垂,心虚地移开视线。

她也不是故意的,只是她每次一亲上沈青宛,便有些停不下来。

池也抬起沈青宛的下巴,趁着嘴唇还未上妆,轻轻啄吻一下。

“乖。”

说罢,她便开始为沈青宛涂上口脂,无名指轻轻点在沈青宛的唇上,慢慢晕开上面的红色。

经过一番折腾,沈青宛早已清醒过来。

她挽好发髻,面上覆了一层白纱,遮住姣好的面容。

二人驾着驴车来到临江城,铺子上方已挂好匾额,上面盖着一层红绸布。

五味斋帮忙送货的小厮先她们一步到达,正同铺子里的三人一起将牛车上的西瓜、草莓搬进屋子里,整齐地摆放在货架上。

几人见到池也和沈青宛,都笑着同她二人打招呼。

池也回以微笑,随后她附在沈青宛低声耳边说了一句:“王姝已改名为李疏,别叫错了。”

铺子里人多耳杂,省得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两人心意相通,沈青宛自是明白池也的用意,微微颔首。

待车上的货物卸下后,池也给了五味斋的几个小厮每人二十个铜板,比平时多了一半。

那二人眉开眼笑,拱手道贺,说了几句吉祥话便回了五味斋。

池也牵着沈青宛走进铺子,便听那年长的妇人王芝英道:“东家来啦,快进来坐!”

屋内穿着相同款式衣服的三人站成一排,池也觉得有些好笑,开口道:“先歇着吧,等会儿有得忙呢。”

“哎。”

“是。”

铺子第一天开业,东家在场,王芝英和窦霄难免有些紧张,担心自己哪里做得不好。

王姝比她们好一点,面上看不出什么,心里却是十分期待的。

如今,她得了自由,有了新的身份,也有了营生。

摆脱王家后,她只觉得未来一片光明。

西瓜、草莓在临江城中炙手可热,池也只是简单地说了几句要开铺子的事,消息便不胫而走,传遍整个城中。

此时,铺子外已围了许多人,许多都是池也熟识的面孔。

“东家,吉时已到。”

见池也正同她身旁的女子说笑,似乎没注意时间,王芝英忍不住出声提醒道。

池也应了一声,牵着沈青宛站起身,抬脚要往外走时,沈青宛突然拉住了她。

怎么了?

池也眼神询问。

沈青宛看了眼外面,人声鼎沸,她有些担心自己的身份被识破。

“别怕,很快就好。”

池也忽然反应过来,挠了挠她的手心,笑道:“这是我们的铺子,这么重要的日子,你怎么可以不在?”

看着池也的笑容,沈青宛心间一热,忽然就不害怕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莫名的安心。

两人站在铺子门前,拿过王姝递来的竹竿,轻轻挑起匾额上的红绸。

随着绸布缓缓落下,露出匾额上的名字。

青也水果铺。

五个烫金的大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各位乡亲,今日‘青也水果铺’正式开业,西瓜、草莓一律半价。”

话音刚落,人群中便爆发出一阵欢呼声。

“池老板果真是气度不凡!”

“池老板,你今日的货够不够啊,别还没等我们进门,就又卖光了!”人群中有人打趣道。

“今天管够!”

既然空间农场有了更多的土地,池也就不必像之前那般精打细算。

今日开业,自然得给众人留下好的印象,特意多备了些货。

“这铺子的名字还怪好听的。”

一道女声幽幽传来,穿过人群,送进池也、沈青宛的耳朵。

闻言,池也的眼睛笑成一条缝,若不是顾忌着心上人脸皮薄,她定要仔细问问那人这名字好在哪里。

但看着视线躲闪、有些不敢看她的沈青宛,池也只在沈青宛耳边轻轻回了一句:“那是自然。”

待池也说完话后,王芝英、窦霄各自拿着燃香,点燃了鞭炮。

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在空气中回荡,很快便掩盖了噪杂的人声。

鞭炮声落,袁行之和阿落同时走到池也身前,一边道贺,一边将手中的礼品递了出去。

沈青宛在看到人的一瞬,便不着痕迹地躲到了池也身后,微微低头,抵在池也背上。

池也手上安抚着沈青宛,对着面前二人说道:“招待不周,你们随意看看。”

袁行之摆摆手,将手中的礼盒递给王姝后,便转身离去。

他深知铺子开业繁忙,他此行前来只是为了给池也撑个场子,其余的他便不跟着添乱了。

与嬉皮笑脸的袁行之不同,阿落的表情有些严肃。

池也一看她这副神情,便知是叶听音派她来的。

叶听音每每出门,阿落都会跟在她身后。

因此,临江城中人人都知晓阿落的身份。

池也的铺子开业,以叶听音的身份,亲自前来不合适,便特意派了阿落前来道贺。

阿落出现在这里,众人都明白这背后的意义,池也自然也明白。

池也勾唇轻笑,认真地同她和叶听音道谢。

见袁行之离开,阿落方从怀中掏出一个方形木牌,握在手心,悄悄递给池也。

那是一块身份腰牌,上面刻着“李疏”的名字、年龄以及面貌特征。

池也敛去笑容,正色道:“大恩不言谢。”

她将身份腰牌收好,走进大堂,抱起一个西瓜。

沈青宛像个小尾巴一样跟在池也身后,转过身后,暗暗地朝池也使了个眼色,便独自上了二楼。

阿落接过西瓜,面色不变,眉眼却轻松几分。她认真地看了池也一眼,道谢后,脚步轻快地离去。

送别阿落,池也抬眼望了望二楼。

因着半价的原因,此时大堂早已挤满客人,热闹非凡。

屋内的三人从未经历过这样的场面,忙得不可开交。因是第一天工作,动作难免生疏,显得有些手忙脚乱。

好在来此的客人都是往日的熟客,轻车熟路地挑好要买的东西后,便自发去柜台前排队结账。

犹豫片刻,池也决定先留在一楼,和王芝英、窦霄一起招待客人,缓解一下忙碌的局面。

王姝则是独自一人在柜台处给众人结账。

池也挂上笑容,迎来送往,应对自如。

直至午时后,西瓜、草莓卖得差不多了,方才清闲一点。

池也抹了一把额头的汗,她还是低估了城中百姓的购买能力。

今日她带来的货比往常多了不止一倍,即便如此,竟也在短时间内被一扫而空。

想来应该也有半价的原因在。池也心中暗自感叹。

池也叮嘱王姝三人自行解决午饭,随后便急匆匆地上楼去。

沈青宛正倚在窗前,看着来来往往的过路人,有些出神。

这是她生活了十多年的地方,她本应对城中的每一条街道都了如指掌,可如今静静地坐在这里看着,竟觉得有些陌生。

沈青宛恍惚间有些分不清,究竟是过往的种种是真实的,还是如今的生活才是真实的。

听见推门声,沈青宛迅速调整好神色,隐去眉宇间的愁绪,笑道:“忙完了?”

池也笑着点点头,关心道:“饿了吗?午饭想吃什么,我去买回来。”

“我不饿。”沈青宛抬手,捏着手帕,轻轻擦去池也额头的汗珠,“倒是辛苦阿池了。”

池也轻笑出声,亲了亲沈青宛的脸颊。

“不辛苦。”

外面日头正晒,池也满身大汗,二人打算稍作休整后再去买些吃食。

剩余的西瓜、草莓很快售罄,楼下的三人合力将大堂收拾干净后,王芝英和窦霄便各自回家去了。

王姝在门外挂上闭店的牌子,关上门,来到二楼。

她怕撞见不该看的场面,先敲了敲门,等了一会儿,才推门进去。

池也、沈青宛不知她内心的纠结,二人都是有分寸的人,自然不会乱来,只是坐着聊了会儿天。

见王姝进来,池也掏出身份腰牌递给她,笑道:“从今往后,你就是李疏了。”

王姝紧张地擦了擦手心的汗,郑重地双手接过。

她好似听到空中传来“咣当”一声,是套在她身上枷锁落地的声音。

一切尘埃落定,世上再无王姝。

王姝目不转睛地看着手心里象征着新身份的木牌,眼眶涌起一阵热意。

池也、沈青宛早已把她当成自家妹妹看待,二人相视一笑。

“李疏妹妹该高兴才对。”沈青宛轻声唤出她的新名字。

若是无人安慰,王姝还能强忍住眼眶中的泪水。

可沈青宛的话一出口,她心中那道脆弱的防线瞬间轰然倒塌,眼泪夺眶而出。

随后她重重地点了点头,认真道:“沈姐姐说得对。”

池也微微一笑,提议道:“走吧,我们去庆祝一下。”

“庆祝你终得自由。”

第66章 沈青宛只在铺子开业当天随池也一起去了铺子。 之后,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