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Are you 清算(1 / 2)

奥辛龙寺 Aash 2645 字 1天前

罗莎不想被关着, 这给她一种死了的感覺,她迫切地想透口气。

野鸭长鸣划破天际,她想讓自己離得天空更近点, 打开窗户, 去触摸,长云破月,仿佛一抬手就能摸到。

她缓慢伸出手, 十指张开, 就像要跳出去, 下一刻整个人陷进一个宽厚的怀抱里,她后背紧贴着男人的西装扣。

“如果你是来做那种事的,就滚开。”

何塞当然不听她的,现在他穿着正装也是衣冠禽兽的样子。

他每天都会来,两人绞缠在一起却很孤独。

楼梯在深渊中咯吱作响,黑夜中男人喘息的声音,搂抱着不说话。

最无能的人才会在床上使用暴力,何塞意识到他竟然成了自己最鄙视的那类人。

他半夜里醒来, 和衣躺在她身边,看着月光抚摸她的面颊,她指甲啃得又不齐了, 像是小兽的乳齿啃食过的那样, 需要他修剪,但她也许不会肯配合。

何塞从未想过事情会到这一步, 已然出乎他意料,她每次都用上她全部的力气反抗他,要把他完完整整咬下块肉。

他下阁楼时,费雷守在城堡外, 始作俑者已经找到了。

事情查的水落石出,首相梅爾在执政党晚宴上对罗莎泄露了消息。

何塞迎着月光,罪魁祸首是他親自拟定的首相。

他的权力刺到了他自己。

第二天,梅爾将第六区宝石矿新开采的绝无仅有的红宝石奉上来,何塞看了眼,淡淡询问:“梅爾卿,最近睡眠好么?”

梅爾有些摸不着头脑,但强健的体魄对政治家来说是必须的。

“我睡得很好,精力充沛,大人。”

“是么。”何塞笑容有些冰。

他这几天睡得可一直不好,因为他的女人一直在闹。

而惹起事端的罪魁祸首居然睡得很香,这令他少见的不平衡。

他耐心把宝石细看:“这颗红宝石很美丽。”

梅尔观摩着他的神色,高兴附和:“这颗有三百多克拉,无瑕,比拍卖会的世界纪录还大。”

何塞点点头:“那么,怎么证明它没有毒呢?”

梅尔闻言惶恐地跪在地上:“阁下,它怎么可能有毒呢?属下不敢有那样的居心。”

“那你敢有什么居心?跟我的小奴隶说第七区毁了?”

想到这几天受的气和折磨,何塞语气越来越重:“整个第一区都被禁言这件事,就你长了嘴,你惹她伤心,更讓我受罪。”

梅尔震惊了,他当时只想羞辱罗莎一下,没想到会惹火烧身牵连到自己。

而且大人竟然在那个贱民那里受了气?

他来不及想了,何塞后背輕微仰着,随意甩甩手臂,一挥手,把红宝石砸到梅尔的头顶,当即鲜血哗哗向下流。

何塞鲜少动手,因为不会动怒。

他的动作很慢,完全可以躲过,但梅尔不敢躲,这位精于人心的政客知道他正陷入死境。

他跪在地上静静发抖,大气不敢出。

“你呀,身为首相要以身作则,清正廉明,你说说,你总是贿赂我,是收了多少政治献金?”

梅尔慌不迭道:“阁下,我有罪,我自请去第六区思过。”

他此刻只想抛去一切,断臂求生。

何塞交叠长腿,训狗一样训着地上的首相:“没必要去那么远,梅尔,你是条很忠诚的狗,但不该打她的主意。”

“一直以来,我以为你足够愚笨,什么都不做就好了,权力是给你看的,不是给你用的,可是你似乎不明白啊。”

梅尔在地上磕的头破血流:“大人,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何塞微微一笑:“狗应该对他的主人保持忠诚不是么,那就证明给我看。”

怎么证明?梅尔望着他的统治者。

何塞以手支颐,指梢点了点嘴角,杀人前笑眯眯的。

梅尔当即懂了。

他跪在地上,看到了那颗光耀夺目尺寸惊人的红宝石,颤巍巍爬过去,犹豫了一会,终于浑身哆嗦着把它放到嘴里,咽进了喉咙里。

锋利的宝石割破血肉,地毯疯狂口渴地吸饱鲜血。

崭新的地毯在几分钟后换好,血迹被清理干净。

风和日丽的周一,何塞在银宮任命了新的首相。

新任首相站在上任死去的地方,他把手递过去,漫不经心完成了吻手礼。

凌驾于帝国权力之巅的首相之位,在他眼里一文不值。

在满宮繁华的人声鼎沸中,不知怎么,何塞今天对自己说的话一点感覺都没有,望着厚厚挂起的猩红色窗帘,他想起了不久前上次任命时的场景。

他支开了所有人,情不自禁走到那个巨型盆栽后面,树叶葳蕤,可那里却空无一物。

他浅浅叹口气。

人总是这样的,当你以为不在乎某件东西的时候,没想到会被它扎一下那么疼。

淫雨连绵,新一轮的政治残杀让内阁上下噤若寒蝉。

何塞用手枕着下巴,旁观银宫外的世界,帝国大教堂的报时钟声总是定时响起,青灰色街道上的游人们撑起伞匆匆而过,雨声满得让人心烦。

为什么第一区总是这样多雨?

干脆改变一下气候吧,他又想还是算了。

雨声讓他烦,一切都讓他烦。

天亮了让他讨厌,天黑了还是让他讨厌。

她不跟他说话,世界要完蛋。

礼官整天战战兢兢的,大人今天又是一点饭都没吃,他捧来了实验室的药剂。

何塞烦躁地看了眼,似乎是想把那东西丢地上,但还是一滴不落地喝净了。

实验室研制的避孕药就不能好喝一点么?

简直比他的心情还苦。

晚上,麦克拉特偷偷来到城堡下,手里提着要运送的物资。

花_径的阴影中走出一个高挑人影,何塞的声音响起:“那个品牌的生理用品不好用,去问礼官换一个吧。”

然后他转身離开了。

麦克拉特僵在原地。

哥哥一直知道他在给罗莎送东西,也很清楚他送的是什么。

他忽然一阵发寒。

他没有跟罗莎说这件事,说了她会更加不安。

但这件事一直困扰着他,哥哥对罗莎的态度到底是什么?

他看着罗莎吃蛋糕时一直在想,可她吃了一口就吐出来了。

“怎么办?我已经一个多月没来例假了。”罗莎掐着他的手生出恐惧,一种心理的恐惧反刍上来,这些天她一直呕吐不止。

“我怎么知道?”麦克拉特臉色僵硬,咕哝道,“我又不是妇科醫生...而且这个很重要吗?”

罗莎很焦虑:“你真的不明白吗?”

“明白什么?”麦克拉特皱眉道。

“我担心我可能怀孕了。”

麦克拉特表情像是被雷劈了,缓了几分钟,他说可以给她带检测试剂来,还有治疗月经不调的药,当然,如果真的是万一......

他实在没有经验,万一真是那样...

罗莎肚子疼,他头疼。

何塞翻着阁楼佣人的汇报表,皱起眉,为什么她輕了这么多。

他只是把她关起来,又没有下令让她不吃饭。

尽管如此,他没有过问,那会显得很刻意,很奇怪,很...佣人们或许会误以为他在担心她。

他不想让别人那么以为。

她明明就是微不足道的。

他告诉自己不能在意。

罗莎抱着垃圾桶吐完,看到面前多了一个人影,何塞居高临下,背后的天鹅绒窗帘鲜艳欲滴,他的臉上凝固一层残忍的美丽。

他完全是问责的架势:“为什么不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