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上马车, 车夫立刻扬鞭驱车,独角兽一刻不停地疾驰,像是要跟死神竞速。
伊洛里坐立不安地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海伍德一直注视着怀表走动的分针, 直到伊洛里说话,他才冷冰冰地抬头看向伊洛里, 说:“老爷的黄金热发作了, 到今天为止已经是第二天, 他仍旧没有恢复正常。”
伊洛里的心咯噔了一下,他能想到的最糟的预测成真了,狄法的黄金热真的在加重。
他迟疑地问:“但我不明白, 为什么来找我?”
伊洛里陷入纠结,忽而听见一声很短暂的子弹上膛声,他抬眸却惊愕地看见海伍德的手里多了一把枪。
“你要去见他。他说想见你,那你就必须去见他。”海伍德一边说,一边把装填好子弹的手枪对准伊洛里的胸口。
他这一句话不是请求,甚至不是命令,而是赤裸裸的威胁。
面对漆黑的枪管,伊洛里一时语塞,说:“这不可能, 你听错了,狄、公爵已经说过他完全不想再看见我出现在他面前。”
海伍德眼神幽深得可怕, 似乎要在伊洛里的身上看出洞来,他几乎是偏执地厉声道:“亨特教授, 我不需要你来告诉我这一件事有多荒谬, 尽管我也不愿意相信,但很遗憾,我虽然年迈, 却还不至于老到眼瞎耳聋。”
伊洛里望着海伍德浑浊的眼瞳,知道他是认真的,如果自己试图跳车,下一秒他就会毫不犹豫扣动扳机杀掉他,就像当初在悬崖边他冷酷地把一枚铅弹射入他的手臂时一样。
伊洛里眼皮颤了一颤,尽可能保持平静地说:“你冷静点,我没想过要逃避,我跟你的心情一样急切,可以为公爵做很多事情,包括去见黄金热状态下的他。你大可以把枪收起来,没必要用它来指着我。”
海伍德丝毫不为所动,吐出一句又一句森寒刺痛的话语:“你似乎误会了什么,在我看来你只是一个不知好歹的可耻骗徒,而我,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不会让卡斯德伊失去它的家主。”
他晃了一下枪口,说:“伊洛里·亨特,你没有其他的选择。别想着跳车,别想着呼救,更别想着做出一点出格的举动,因为我会跟上一次一样、毫不犹豫地对你开枪。”
伊洛里下意识地感觉自己早已痊愈的右臂似乎又在隐隐作痛,他抿了抿唇,海伍德说得对,他没有任何理由相信自己。
海伍德决心把他带到狄法的面前。
伊洛里谨慎地斟酌着字眼,一字一句道:“公爵、他现在的情况真的很糟糕吗?”
马车里的气氛一下子又再冷了几度。
过了好一会儿,海伍德面无表情地说:“比你能想象到的任何情况都要严重,坦白来说,我认为老爷有可能会杀死你。”
“当然,如果你不去见他,我现在就会开枪杀了你,这都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