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赌命(2 / 2)

绥平王无奈一笑,请宁王去王府做客,宁王本是推让不想去的,但正巧绥平王妃走上前来,对其行礼后立在了绥平王身后,宁王心思瞬间活络了起来。

绥平王懦弱无刚,又是个才智都平平的庸才,在诸皇子中最是无能的。唯一过人之处便是娶的王妃貌绝长安。

这样的美人跟着他受苦真是可惜。

绥平王妃任由宁王那不轨的目光放肆地在自己身上流转,甚至回以妩媚一笑。

宁王当时便心神荡漾,去了绥平王府,受夫妻酒席款待,喝得站立不稳脚步踉跄。

绥平王夫妇留他住宿。毕竟原本安排的下榻之处还有些距离,天亮还要陪着皇帝四处巡视,夜里折腾白日难免犯困,他便也不多做推辞,往高床软枕里一倒,还来不及脱靴除袜,就做起了好梦。

夜半酒醒口渴,宁王正喊要水,话音未落便有一双柔荑捧了热茶送到唇边。

“把灯掌上。”宁王闻到一阵香风,不是清新的茶香,而是女人身上的脂粉,还以为是绥平王巴结自己送来的美人,心下已经有意,打算挑灯看美人。

那人却坐在榻边不动,只道:“奴家有些话想对王爷说,还是暗些好。”

宁王闻声酒醒了大半,慌忙往里挪动,后背起了一片冷汗:“是……是绥平王妃?!”

王妃探身向前,捉住了宁王手腕:“是妾身。我家那位这时候怕是已经在侧妃那里睡得死极了,他宠妾灭妻冷落我夜夜孤枕难眠,王爷莫不是也嫌我人老珠黄了?”

“王妃天姿国色,哪有迟暮之态!”宁王听着如此卑弱讨好语气,冷汗也起了热度,心思旖旎地动荡了,言语试探着撩拨起来,“王妃这些年在洛州受苦了。想当年王妃在长安是何等明艳动人,如今也是风姿绰约。绥平王负你,实在是暴殄天物,令明珠暗投啊。”

“王爷既不厌我色衰,何必口口声声王妃,叫得疏远了,不如叫我闺名锦娘吧。妾身自是悔不当初,怎么偏偏就将终身托付给了负心人……”

昏暗的卧室里,近在咫尺的两人只能看见对方面容轮廓,那隐隐约约影影绰绰的氛围正好调动了暧昧。

莫氏向宁王哭诉,绥平王是如何喜新厌旧,她无子傍身如何深受侧室欺压,在王府的生活水深火热,只盼有个知冷知热的人照拂母女两人。

言语间踩着绥平王将宁王高高捧起,流露出坚信宁王必然被立为储君将来继位大统,她有攀附之意。

宁王本就醉酒,何况那酒水里还掺了料,温香软玉在侧,兰麝馥郁引人沉迷,耳边又都是些爱听的话,哪还有什么理智,色从胆边生将莫氏揽进了怀中,被翻红浪中许诺了儿女亲事,发誓要照管她母女二人一生一世。

天际翻出鱼肚白,宁王被不绝如缕的哭声吵醒,按着额角正说晦气,听见有人来报说陛下驾临绥平王府,宁王慌忙穿戴整齐前去见驾。

宁王宿醉头疼,又是匆忙赶去拜见皇帝,没察觉王府上下异常,一上前厅便被女皇厉声呵斥吓软了腿脚,叩头在地:“陛……陛下,臣接驾来迟,请陛下恕罪!”

宁王叩头在尘埃里,余光瞥见王府四处着白,前厅还摆着一具白布遮盖的尸体,垂下的手臂上满是紫红痕迹。

宁王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绥平王哭得伤心,身后七八岁的小姑娘却没出声,黑生生的眼睛空洞得像一潭死水,极度悲伤之下连哭都哭不出来。

“孽畜!”女皇对宁王厉声斥责,“不成器的东西!滚回祠堂里去,好好在你周家祖宗面前静静心!没有朕的旨意,不许你出来!”

劈头盖脸的一顿骂,虽未言明何事,宁王却在一瞬间明白了——

死的正是莫氏!

昨夜还在向他投怀送抱的绥平王妃如今已经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她妄图以自己的性命拉他下水,断送周家江山。

该死!真是该死!

宁王又恨又气,抬头怒视绥平王,后者垂眼躲闪,而他身后刚刚失去母亲的小女孩却以同样仇恨的目光盯死了宁王。

仿佛也盯死了置身其中的局外人崔萑。

崔萑在强烈的心悸中醒来,满头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