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出院 我知道林砚啊,他出院了……(1 / 2)

奥罗拉坐落于新罗苏达州的郊区,邻近爱罗兰海洋,风力稍强,多雨雾天气,是典型的温带海洋性气候。

奥罗拉校内多种植黑麦草。

全年常绿的冷季型草种适应潮湿天气,种植和管理难度简单,缺点是繁殖速度太快。花匠两个星期没有修剪校医院外的草坪,便长出了郁郁葱葱的一大片。

遵循“敌不动,我也不动”的原则,林砚守了两个小时去捉猫,可刚逮住的流浪猫又蹿进了草丛里。

林砚半蹲在草丛旁边,他垂着眼皮,似乎对“捉猫猫”的游戏失去了兴趣,站起身,往前走了几步。

草茎被两个猫爪子压下,无主的流浪猫探出个脑袋,黢黑的瞳孔盯着林砚的背影,小声的叫了声。

林砚似乎没听见这道声音,继续往前走。流浪猫大声叫了下,见林砚没有反应,全身的皮毛霎时炸了起来,四个爪子压过草茎,一深一浅的跟在林砚的身后。

流浪猫没走几步。

林砚扭头看向小猫,视线很轻的扫过它的左后腿,神情冷淡着,半蹲着伸出手,将流浪猫抱进怀里。

小猫下意识将受伤的爪子藏起来,看上去像是警惕的后退一步,全身皮毛也竖了起来。

林砚作势要收回手时,小猫慌了神,迅速伸出一只爪子塞在林砚的掌面。

林砚许可的捏住它的爪子。

白肤黑眸的两个物种达成了某种友好协议。

小猫得寸进尺的窝在林砚的掌面。

尾巴尖试探的想缠上林砚的手腕。

林砚扫了眼小猫。

小猫佯装张牙舞爪,不过片刻,蹭了蹭林砚的袖子,缩在林砚的怀里,耷拉着尾巴尖。

今日奥罗拉温度稍低,校医院内开了暖气。院内院外几乎是两个季节。

林砚推开门,紧绷的身形放松下来,蜷缩着冻得僵硬的手指。

林砚目不斜视的走向导诊台。

不远处有脚步声逐渐逼近,男生连续下了几层楼,喘息声很重。

林砚身形紧绷,防备的看着维迪。

粗重的喘息声霎时消失,维迪站直身体,面森*晚*整*理颊晕红,让他少了嚣张感,多了少年气,他晕乎乎的发出个气音:“我……”

两人占据校医院的阴影里。

率先发出动静得是从林砚病号服里冒出头的白团子。

一凶狠的“喵呜”声音。

团子即将发射到敌方时,被林砚捏住了后颈。

流浪猫的毛发霎时竖起,黢黑的瞳孔瞄了瞄冷淡的侧脸,又不情不愿的缩回了脑袋。

林砚垂下眼睛,捏了捏小猫的后颈,不轻不重道:

“乖一点。”

乖一点乖一点乖一点。

维迪想,他好像是被林砚打坏了脑袋。

又想了那夜怪力的武力震慑,维迪浑身僵硬,身体给林砚让道,却见林砚无动于衷离开,不经大脑,脱口而出:

“林砚,你的脑袋没事吧。”

一楼霎时安静下来,恍若针掉落在地面的声响都能听清。

好像是在挑事。

林砚偏头瞧了维迪一眼,视线扫过维迪脑袋上的绑带,又重新看向维迪发红的面颊,若有所思:

“你呢?”

你呢你呢你呢你呢。

头晕目眩。

维迪脑袋晕乎乎的,脱口而出:“我…我没事…”

林砚平静的点了点头,抱着小猫,径直走向导诊台。

维迪站在原地,烦躁的抓了抓头发。

他明明是过来找林砚的麻烦的!!

暖阳从玻璃窗里倾下,轻缓的笼在院内。

一楼恢复了喧闹。

流浪猫灰白两色,眼瞳漆黑。

流浪猫在奥罗拉的学龄是两年,喜欢徘徊在校医院附近,是个凶狠的性子,不让人碰,容易炸毛。

有人想投喂流浪猫的话,

还要小心翼翼的合它的心意,它才会不情不愿的出来,赏赐般的递给一个眼神。

可林砚抱回来了流浪猫。

医护人员面面相觑,又见林砚怀里的灰白团子“乖乖巧巧”——一个劲儿的想用尾巴缠住林砚的腕骨。

林砚将流浪猫从怀里拿出来。

护士们这才注意到流浪猫瘸了一只腿,纷纷心疼的拿出纱布绷带给瘸腿小猫包扎。

无主的流浪猫是凶残的,在吓退好几个护士后。瘸腿小猫得意得朝旁边的林砚挥了挥爪子。

林砚伸出手,冷着脸按住它的后颈。

小猫竖起皮毛,委屈的喵喵叫了几声,又见林砚一动不动,才不情不愿的伸出受伤的爪子。

护士看着流浪猫的伤口,松了口气,低声道:“是真的,是它自己崴住了。”

校内多起霸凌事件,

最后都会归于被霸凌者不小心撞了头、崴了脚或者跳了河。

其余护士霎时沉默半响,小心翼翼的看向林砚。

林砚似乎没听到她们的话语,他垂着眼睛,两指按着小猫后颈,认真的盯着护士们的动作。

众人齐齐松了口气。

不多时,瘸腿小猫也变成了绷带小猫。

绷带阿砚和绷带小猫齐齐坐在诊疗室,听着主治医师的叮嘱,一人一猫都垂着眼皮昏昏欲睡,又在听到提高的音量时,下意识的掀开眼皮,露出两双同样黑黢黢的瞳孔。

主治医生对视两眼,下意识的默默反思着自己是不是说话声太重了,不由挥了挥手,让他们回病房好好呆着。

流浪猫也被准许窝在病房113。

胆子小的护士害怕这只流浪猫,鼓足勇气推开房门。

林砚正在抛球。

黄色小球被掷出。

流浪猫飞快的叼住球体放在林砚身旁,林砚伸出手时,流浪猫立刻抛下凶狠,蹭了蹭林砚的手掌,甚至还舒服的眯了眯眼,尾巴尖轻微的晃动着,再也顾不上“攻击”侵入领地的“外来者”。

护士目瞪口呆,她做完本职工作要离开病房时,依旧迷迷瞪瞪。

流浪猫怎么变得这般乖巧。

林砚换猫了吗?

她边走边用眼缝小心翼翼的扫了眼林砚。

正用尾巴盘着林砚腕骨的流浪猫霎时竖起了皮毛,漆黑的猫瞳紧盯着护士,似乎随时都能冲上来。

护士吓得快走一步,听见病房内冷淡的声音:“道歉。”

林砚又按住了流浪猫的后颈。

护士惊得往后看,只见向来凶狠的流浪猫讨好的冲她喵喵叫了两声。

好奇怪。

林砚…好像会下蛊。

.

四楼和一楼本就是几步的距离。

维迪经常路过一楼西113,他每次过来都是找林砚麻烦的,可最后都以奇怪的事件收尾——他问话,林砚答话。

这次维迪又路过了一楼,他不经意的扫到病房里的林砚,碰巧撞到林砚被护士拆绷带的场景。

敷料回收进医用废弃垃圾桶。

雪白的绷带脱离乌发,小护士小心翼翼,也无法避免不弄乱林砚的头发。

林砚没出声,顶着头乱糟糟的头发,安静的听着小护士的说话声。

可站在玻璃门外的维迪却感受到柔软——他从未在林砚身上感受到的暖意。

林砚打了他一顿后,

两人的关系像是陌生的病友。

林砚始终防备又警惕的盯着他。

可林砚却对其他人是温和柔软的。

维迪突然忘记他是过来找事的。

他一时喘不过气,又生怕林砚发现自己,匆匆忙忙的逃窜离开现场。

林砚确实没注意到维迪,他正垂着头,小心的扯了两下流浪猫的绷带。

哪怕是只小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