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牧轻语还以为他们说他吃的好, 指的是阿年,他脸红着低头说:“是挺好……”
阿年可不仅仅是长得帅可以给他情绪价值,最重要的一点是在床上非常和谐, 要是阿年不行,就凭借另外两点, 他也不至于跟阿年在一起这么多年,更不会每年都去找阿年。
“你脸红什么?我们再说这家的菜这么好吃好, 他里面有一股别处从来没有的味道, 是老板的独家配方吗?”好友们问牧轻语。
牧轻语尴尬的抽了抽嘴角:“对,这是顾安知的夫郎亲手做的, 里面有他们家的独家配方, 我第一次去他们家酒楼吃饭,就爱上了这种味道。”
他还记得头一次去顾安知家的酒楼, 就爱上了这种味道了,后来他每年去县城找阿年, 几乎每天都要在酒楼吃, 虽然他每天都会去自助餐厅找阿年,可是自助餐的饭菜跟酒楼的饭菜味道差远了。
助餐的卖点是烤肉和火锅。
其实自从他把自助餐写进游记里之后,就有不少人模仿这种模式开自助餐,只不过其他家不会像顾安知那般舍得花钱用料, 大家吃个新鲜之后,就发现这自助餐都是坑人的,去的人也就少了。
但是牧轻语每次去县城, 发现顾安知开的自助餐厅依旧开的红火,而且还增添了新菜品,还有蛋糕:“等以后顾安知开了自助餐厅,那就有口福了。”
“自助餐?我之前吃过, 也没什么东西,说好有河鲜海鲜,结果进去之后都是臭鱼烂虾,肉也没有多少,菜也像是生菜,吃光了也不上新的,你爱吃那个?”几个好友问他。
“顾安知开的自助餐跟京城里那些自助餐不同,他舍得用料,都是好肉好菜,只不过他们刚来京城,对哪里都不熟悉,估计暂时不会开自助餐厅。”牧轻语问过顾安知,顾安知说以前认识一个杀猪匠,从他那边拿肉相对便宜,现在京城找不到那么便宜的货源,就算开,肯定也得涨价了,不可能用一百文一位的价格,至少二三百文。
“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有点想尝尝了,以后多来他们家酒楼吃饭,我回去再宣传宣传,让他酒楼多赚些钱,可以快些开自助餐厅。”
其余的人大多是为了结交顾安知的,也没把吃饭当回事,结果一尝就停不下来了:“这比许多大酒楼都好吃了,给我打包一份,我回去给我夫郎尝尝。”
之后每一天客人不断,把阮白泠给累坏了。
回家之后顾安知给他捏肩膀,鸢鸢给他揉手腕。
“怎么这么多人?咱们以前开酒楼,也就刚开始能全部坐满,之后就没人排队了,怎么这边酒楼更多了,选择更多了,可是咱们家每天还是那么多人排队?”阮白泠不解的问。
“这边酒楼多,人口数量也多,人口数量至少是咱们那个小县城的十倍了吧。不对,可能不仅是十倍……”顾安知对这边的人口也不了解,可是京城比他们县城面积大十倍是有的,人就得更多了,他们的酒楼味道又那么好吃,再加上牧轻语把他写在了游记里,算的上网红店了,吃的人自然就更多了。
顾安知也差不多到时间考试了,牧轻语还过来给他和林乐深讲了不少考试的规则和注意事项,林乐深好奇的问:“你也考过吗?”
“当然考过啊,我现在就是官员。”牧轻语说。
“啊?”顾安知和林乐深都很震惊。
不仅是他们俩震惊,阿年也十分震惊:“你是官员?”
“嗯,我的任务就是写游记,替陛下了解全国各地的风土人情,之前已经写的差不多了,最近几年做一个整合,编辑入库。”牧轻语说,“还好你们今年来京城了,今年之后我忙起来,都没时间出京去你们那边了,你就说巧不巧吧。”
“你是几品官员?”顾安知问他。
“七品,不算太高,因为我当年的考试排名毕竟靠后,不过等我编辑好了这本民生的书,应当能往上晋升晋升。”牧轻语瞧着顾安知:“肯定不如安知兄,你这么有能力,陛下肯定会重用你的。”
他说完转头看像阿年,发现阿年依旧保持着刚才震惊的表情看着他。
“我一直没跟你说过这件事么?我就是写写书,没有什么实权,你不用有压力。”牧轻语知道阿年本来就觉得他们身份不匹配,所以一直都没有把他是官员的身份告诉给阿年。
“那你也是官员,跟我们这些小老百姓不一样。”阿年不知道自己何德何能,竟然能跟他这样身份的人在一起。
晚上俩人回家的时候,牧轻语还问他:“你还没缓过来呢?是不是觉得捡到宝了?觉得捡到宝了,晚上回去你就多卖点力气。”
“我并不是因为你的身份地位才喜欢你,就算你跟我一样,只是个店小二,我也喜欢你。”阿年第一眼看中的是他的外表,后来是他的这个人的内在。
“你要是跟我一样,是个世家公子,我可能就不会看中你了,咱们两个看中的不就是对方跟自己不一样么,我就不信,我是你们店的店小二你能喜欢我,我怎么没瞧见你跟你们店里的其他人谈?”牧轻语问他。
“因为他们长得没你好看。”阿年诚实的说。
这话牧轻语爱听,高兴的傻乐:“以前,你谈的都是好看的?”
阿年纠结了一下:“有件事,我觉得还是要跟你说一下。”
“什么事?”牧轻语忽然紧张了起来,阿年每次认真正经的跟他说话的时候,他都有种阿年要跟他说分手的感觉。
心都提起来了,若是阿年跟他分开,他不知道自己要怎么接受这件事。
他可能会哭死在家里,也没心思去做别的事了。
“那天你带我们去的戏楼,你是不是经常过去听戏?”阿年问他。
“嗯,我还特喜欢听张老板的戏,有时候我还会去后台找他说说话,专门捧他的场,他这个人不错。”牧轻语奇怪他的看他:“怎么,你是不是吃醋了?”
“那个……”阿年清了清嗓子:“他是我前男友。”
“啊?”牧轻语愣了,他以前倒是没有问过阿年有过几个前任,他不是不愿意问,是不敢问,以阿年这姿色、床上的熟练程度,他不相信阿年一个都没谈过,至少得谈了三五个。
其实他都猜少了,要是让顾安知听到他猜阿年谈三五个,顾安知多少得问问是一年谈三五个么?那差不多。
“我想着你总去那边听戏,万一哪天你们聊天,他告诉你我们之前的关系,你心里不舒服,我还是提前跟你说一声……”阿年小心翼翼的看着他的表情。
“我没不舒服,你这么在乎我,我太高兴了,”牧轻语握住他的手:“你不在乎我,能跟我说么?能替我着想么?”
阿年:“当初他要跟着戏班子来京城,让我跟他一起来,我拒绝了他,然后我们就分开了。”
牧轻语拍拍胸口:“还好我没有放弃,这些年都去找你,不然我也失去你了。”
……
要是顾安知听到他们俩的对话,又要蛐蛐牧轻语:“这也太恋爱脑了。不过不恋爱脑也追不到阿年,阿年就喜欢这种热烈的爱,要不然他俩能在一起这么多年呢。”
第112章
考试当天, 阮白泠带着孩子一起去送顾安知。
“一会我进去后,你们就回去吧,在马车里待着也不舒服。”顾安知担心他们不放心, 一直在外面等着他。
“你要考三天呢,我们哪能在马车里住三天, 放心吧,等第三天你出来, 我带着鸢鸢在外面等你。”阮白泠抱了抱他:“你可以的。”
鸢鸢模仿着阮白泠的样子, 也抱住了顾安知:“爹爹你可以的。”
“放心,我一直都很自信, 这回非得考个状元不可。”顾安知自信满满的进了考场。
这些年他专攻考试文章, 以及练字,那认真程度比他高考的时候还要认真百倍。
林乐深也挥别了夫郎, 过去搜身检查,跟顾安知一起进考场。
还挺人性化的, 一人一个小隔间, 但是这三天都在这个隔间里,就连上茅房,都要在自己的这个小隔间里。
这也没有门也没有窗户,这一上厕所, 别人都能瞧见,而且味道十分的大。
顾安知觉得考试倒还好,但是上茅房就十分的难受了。
因为厕所上的不舒服, 他考试都没有发挥好。
穿越前,他表妹不爱上学,非说学校厕所不好,要转学, 他们这些家长还想,一个厕所而已,有必要连学都不上么?肯定是在找借口,他们年轻的时候,上的都是旱厕,都没有这么多事。
此时此刻的顾安知忽然理解了他的小表妹,没有门,是真的很难拉出来。
第一天倒是还好,后来他差点被隔壁、对面的屎尿屁味熏死,气都喘不上来了,到后面他都开始晕头转向了。
他在心中默念,等他考上了之后,一定要改良一下考场,至少能让大家拉的顺畅,气味可以好一些。
考试出来得时候,阮白泠心疼的说:“怎么看着你脸都黑了,肯定是累的吧,里面又休息不好。”
顾安知赶忙摆摆手:“不是累的,是熏的,我得赶紧回家,沐浴焚香。”
“好,我们这就回家,我还给你准备了一桌酒席,让你回家好好吃一顿,睡一觉。”阮白泠也不敢问他考的如何,担心他的心态崩了。
还是等放榜吧,就算考的不好,他们也可以留在京城做生意。就像他们刚到县城的时候,从一个小摊位到两家大酒楼和一家甜点铺子。
现在的条件比刚到县城的时候好太多了,至少房子是买的,酒楼生意也好到爆。
虽然现在食材贵了一些,但是价格也上调了,以前一道菜十几二十文钱,现在涨到四五十文钱一道菜,每天都能赚个二三百两银子,一个月能赚上千两银子。
还经常有人办酒席,从他们这定菜送去家里,赚的更多。
他现在觉得四个学徒太少了,下个月准备再增添两个。
而且现在他也没有功夫教学徒,学徒们主要做的还是切菜备菜洗菜这些,他准备再招几个杂工,把灶房的杂活分担出去,他教徒弟们做些凉菜和简单的素菜。
顾安知回到家中,赶忙把衣服脱了:“这衣服扔了吧,不能要了。”
“好好的一声,洗洗就行了。”阮白泠也没看到这衣服多脏。
“我一看到这衣服,就想到了隔壁噼里啪啦的声音。”顾安知说起这个,脸色就更难看了。
“噼里啪啦?你们考场还考算盘了?”阮白泠皱眉问他,“你没带算盘,这可怎么办?”
“不是算盘。”顾安知有气无力的进了浴桶,拿着香皂在身上一顿狂搓:“你不会想知道的。”
阮白泠看他这么痛苦,没多问,去拿来熏香给他点上。
等到顾安知洗过澡之后,搂着阮白泠一顿猛吸:“还是夫郎身上的味道好闻,真香。”
阮白泠揉揉他的脑袋:“怎么受这么大的委屈?你不是去考试了么。”
“以后再也不想考了。”顾安知忍不住叹气:“我们高考的时候,中午还能回家吃饭,晚上还能回家睡觉,现在这科举也太不人性化了。”
顾安知连连叹气:“不过也好,严一点也是对朝廷负责,对百姓负责,免得选出来的官员不行,受苦的还是以百姓。我受这点苦算的了什么?反正已经过去了。”
“对,已经过去了,不要想了,咱们去吃饭,今天做了一大桌都是你爱吃的,你要是不去,你女儿就要把饭菜给偷偷吃没了。”阮白泠生了个大馋丫头,有时候他在家做菜的时候,鸢鸢就站在旁边,拿着筷子,他一边炒,鸢鸢一边吃。
阮白泠看到她这样,也舍不得说她,反正在家里这样,去别人家不这样就好了么,再说这饭菜也是他和顾安知吃,又不是给别人吃。
不过以后还是不要想着把她嫁出去了,他不想让鸢鸢被各种条条框框束缚着,还是招个赘婿回家吧。
他们俩沐浴出来,发现鸢鸢规规矩矩的坐在饭桌上等他们,竟然一口都没有偷吃。
“我们家鸢鸢长大了。”顾安知抱着可可爱爱的女儿亲了两口,满血复活了。
“爹爹这两天辛苦了。”鸢鸢拿着她的小筷子给顾安知夹菜,然后又给阮白泠夹菜:“阿爹做了一桌子菜,也辛苦了。”
其实阮白泠前段时间想要教鸢鸢做菜,以后让她接管生意,可是有一次鸢鸢站在旁边偷吃他炒的菜,他担心有油溅到鸢鸢,炒菜的时候小心翼翼的护着,不让她靠近,但是这小家伙太灵活了,总能将小筷子伸过来夹菜,也没有被烫到过。
即便没有被烫到过,阮白泠还是担心,他自己做菜的时候就被烫过很多次,胳膊上还留着小时候学做菜时被油烫出来的伤疤。
他不想让鸢鸢也体验这种疼痛,就放弃了让鸢鸢学习做菜的想法,接管生意也不一定要会做菜,顾安知就不会做菜,不也把生意做的很好么。
“鸢鸢这几天都胖了,这圆乎乎的小脸。”顾安知捏捏鸢鸢的小脸,更像个漂亮的洋娃娃了。
“她最近一直在读书,不像以前似的每天偷偷跑出去玩,也没有大花园让她荡秋千了,吃了就是坐着读书,读累了就睡觉,能不胖么。”阮白泠心疼的说。
“都是我需要读书,让鸢鸢都跟着我住小房子受委屈了,等明天咱们就去看大宅子。”顾安知之前还想着上榜之后再说,可是现在等不了了,为了鸢鸢住的舒服一些,也要买个带花园的大院子。
“等买了大院子之后,给圆圆建个大滑梯。”顾安知提议。
“什么是滑梯?”鸢鸢兴奋的问。
顾安知用手指沾了些酒水,在桌面上给他画了个滑梯的样子:“你从这边爬上去,然后从这歘一下就滑下去了。”
鸢鸢高兴的拍拍小手:“爹爹,我要滑梯!我要滑梯!”
顾安知看她这么高兴,想着要做就不能做一半的小滑梯,要那种带拐弯的,还有带攀爬的绳子、攀岩的那种,多弄几个滑梯,滑梯底下铺满了细细的沙子,以后让鸢鸢邀请小朋友回家来玩。
滑梯要有,阮白泠想要的戏楼和花园也要有,那么这个宅子就不能太小了。
可是现在他还没考中,就买这么大的宅子,有些太招摇了。
他跟阮白泠说:“还是等放榜以后再买吧,先做个小滑梯放在咱们院子里给鸢鸢玩,她现在还小,小滑梯正合适。”
阮白泠也拼命点头:“要是你现在就买大宅子,肯定有传闻说你贿赂考官,得知自己肯定能考中,才买院子的。”
“咱俩想到一块去了。”顾安知虽然有自信能考中,但他也不能出太大的风头。
第二天一早,顾安知就去找木匠做滑梯。
木匠一瞧,这东西大是大了些,但是也不难:“其他人给孩子做玩具,顶多做个木马骑一骑,你倒好,做这么大一个东西。”
“只要我女儿高兴就值得。”顾安知问工匠:“你知道我女儿长得多好看么?”
工匠心说装什么装,谁没有女儿,我也有,还有俩呢,今年还生了个儿子呢,都没有像你似的这么炫耀:“……不知道,不想知道。”
结果工匠去家里安装滑梯的时候,就明白了顾安知不是在装,他女儿长得也太漂亮了,不是那种小家碧玉的漂亮,长大后绝对是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
谁看了她都离不开眼睛,想夸她都觉得自己词穷。
滑梯做好了之后,鸢鸢拉着林家哥儿一起滑滑梯,俩孩子从来没这样高兴过,一玩能玩一整天,晚上睡觉前还念叨:“爹爹明天早点叫我起床,我要玩滑梯!”
林乐深跟顾安知要了图纸,准备回去给他家哥儿做一个:“我这次可能考不中了,来年我一定行!”
“还未放榜呢,别那么丧。”顾安知安慰他。
“我读书本来就一般,也不知道这半年临时抱佛脚的效果如何……”林乐深垂头丧气的说。
“别多想,考上了就高兴,考不上就再来一年,许多五六十岁的都在考呢,你这才二十多岁,烦什么啊。”顾安知安慰他。
林乐深最近压力是有些大了,他爹娘总逼他,还对他的孩子不好,他就想着赶紧脱离爹娘,可若是不考中,爹娘是不准他走的,他还要靠着家里给他学费读书,若是他能像顾安知那般,靠着自己赚钱就好了。
……
另一边,试卷已经批改完成了,也分好了名次,马上就能放榜了。
陛下说想要看看顾安知的卷子,以及他的名次。
其实每次科举都会有一定的水分,但是大家不敢对顾安知的卷子做什么手脚,他们知道顾安知给皇上写过信,皇上肯定认得顾安知的笔记,但是他们不知道顾安知的笔记,这次科举考试非常的公平公正,没人敢调换卷子,谁又能知道他们会不会把顾安知的卷子给调走了呢。
陛下看到顾安知的卷子和名次,考了第十名,卷子写的工整,看着养眼。
“他能考到这个名次,已经很不错了。”在陛下眼中,顾安知非常励志了,将近二十岁才开始读书,用了将近八年时间,科举考试考了第十名。
排在他前面后面的学子,哪个不是从小三五岁的时候开始读书的?读了二三十年能考中就不错了,顾安知从将近二十岁的年龄开始读书,仅仅用了八年,在陛下眼里,顾安知比排在他前面的人都优秀。
这也让陛下想到了他年轻的时候,他也是二十多岁的时候带领着大家起义,谁能想到他一个种田的农民,最终能坐上皇位?
这一瞬间,皇上忽然与顾安知有了一种心心相吸的感觉。
放榜那天,顾安知早早的就带着林乐深过去看榜。
林乐深太焦虑了,多等一秒,顾安知都担心林乐深晕过去,不管考没考中,早看早安心。
“我还是从最后一名往前面看吧。”林乐深心说从前往后看太费事了,不如从后往前看,如果最后几名没有他的名字,就说明他没考中。
结果看到了最后一名写的就是他的名字,他忍不住跳了起来:“我考上了!我考上了!最后一名!”
顾安知也为他高兴:“只要过线了,最后一名跟第一名又有什么区别?”
“那还是有区别的。”林乐深傻笑着说:“榜上有名和状元自然是不同的。前几名官运亨通,后面的几名能有个官做就不错了。”
林乐深感觉自己光宗耀祖了,高兴的气都要喘不上来了,顾安知让他先回去马车上等着,他看看自己的。
“你的肯定在前头,我陪你看完了再走。”林乐深拿着手指头往前面数,数到第十个就是顾安知的名字:“哇!你的名次好高!”
其实这个名次的高低,还不是最后的名次,还要通过殿试的选拔,即便是在榜上第一名,没有通过殿试,也不是状元。
林乐深趴在顾安知耳边说:“陛下那么看重你,没准会让你当状元呢。”
“不要乱说,这边人多口杂的。”顾安知把他往马车那边带,“咱们回去再说。”
上了马车,他们看到林乐深喜气洋洋的表情,就知道他肯定考上了,要是没考上,他准哭。
阮白泠赶忙问名次:“你们考了多少名?”
“最后一名。”林乐深高兴的说,“不过安之兄考了第十名!”
“考中了就好,考中了就好。”林乐深的夫郎高兴的双手合十冲着天上拜了拜,“祖宗保佑、祖宗保佑。”
阮白泠也跟着高兴:“太好了,考中了,咱们是不是就能留在京城做官了?”
顾安知:“还说不准,也有可能被外派到其他地方当官员,我之前给陛下写信,为的就是搏一搏,讨陛下喜欢,让陛下把我留在京城,即便不留在京城,咱们的酒楼也继续开着,让阿年留在京城当掌柜,可以跟牧轻语继续在一起。”
这次牧轻语和阿年也过来了,听到他的话,感动的不行。牧轻语还让顾安知放心:“我去求爷爷帮忙,无论用什么方法,都把你留下来。”
名次出来后,家里来了几个客人祝贺,这几个客人是之前帮助过顾安知的书生们,他们都考的不错,其中有两个留在京城做官,剩下的两个去了地方当官员。
“之前为了避嫌,没有过来看你,看到你考上了,特意过来给你庆贺庆贺。”几个书生高兴的说。
“你们也算是我的启蒙老师了,没有你们,就没有我的今天。”顾安知高高兴兴的拉着他们喝了顿酒。
晚上他还给知府写信,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知府。
“要不等殿试之后再写信吧。”阮白泠感觉顾安知有些喝多了。
“没事,到时候再写一封,快马加鞭的送过去,高兴嘛。”顾安知笑着说。
“要不然给陆远之也写一封,给他烧过去,气气他?”阮白泠之前说要去大牢里看看陆远之,真去了。
那时的陆远之缩在牢房的角落里,整个人都神神叨叨了,阮白泠看他这样就高兴:“多亏你砍了我弟弟两刀,我相公研制出来的药救了阮风,相公向陛下献药方,正好救了大皇子,陛下赏赐了我们千两黄金,陛下还特意在圣旨上写了鼓励我相公读书的话。”
原本顾安知过得好就够让陆远之生气了,偏偏阮白泠还说顾安知过的好,还是因为他,他哪里受的了,当时就气吐血了:“你胡说!”
“我没有胡说,你看这是什么?”阮白泠拿出一根金条给他看,“陛下赏赐的,你有吗?”
阮白泠平日里不是个爱炫耀的人,有钱了也得藏起来,免得被人惦记了去,可是对待陆远之的态度就不同了,必须得炫耀,气死陆远之。
“这金条可真好看,多亏你,我才能摸到金条,救了大皇子,相公以后读书走仕途也会更容易。”阮白泠观察着陆远之的神色,看到他崩溃的大叫,心里就更痛快了。
上一世,他被陆远之嘲笑是上不得台面的乡下哥儿,跟着白月光一起用言语侮辱他,并且还把他关在偏院里,给他喝毒药。
那些气,在此刻看到陆远之住在阴冷的牢房里,浑身散发着恶臭的时候,就消散的差不多了。
一旁的牢头还跟阮白泠说:“这些天我们给他吃的都是泔水。”
“怪不得那么臭。”阮白泠笑着给老头了一些碎银子,“好好照顾他。”
他故意把照顾两个字咬的重了一些,牢头立刻心领神会:“放心吧,我们自会尽心尽力。”
他离开之后,阮风也来过一次,阮风成亲之后,带着沈谦友来过一次。
虽然阮风不喜欢沈谦友,但是带来气气陆远之倒是可以。
他们来的时候,陆远之都被折磨的快没了人性了,阮风捂着鼻子嫌弃的说:“这是陆远之吗?别拿个疯乞丐糊弄我。”
狱卒给陆远之脸上泼了冷水,把他脸上的污泥冲掉,露出了他的那张脸,阮风才确认了他是谁。
“我没死,你是不是特生气?”阮风还搂着沈谦友的胳膊跟他说:“我改嫁了,他也是个秀才,不仅是秀才,他爹还是个财主,比你有钱,他长得也比你英俊,对我也好,给我在县城买宅子,还有这个,是他给我买来的丫鬟,谢谢你砍我两刀,不然我哪里能过得上这种日子?”
“你!你个贱人!我还没死,你就改嫁!你是不是早就跟他勾搭上了?”陆远之疯了似的去砸门,想要冲出去杀了他。
“管我是什么时候勾搭上的,反正现在你要死了,而我,过得很幸福。”阮风炫耀完了,也给了狱卒几两银子,让狱卒好好照顾陆远之。
陆远之死之前,宛如身处在人间炼狱。
身体上的痛苦还是其次,最让他痛苦的是,上辈子的事总是在他眼前晃悠,尤其是他做官那几年的事,那么的风光。
若是上辈子没有毒死阮白泠就好了,若是没有毒死他,说不准他早就升官发财了,哪里会像现在这般,在这暗无天日的牢房里等死!
第113章
殿试的时候, 顾安知跟着其他考生一起入殿,垂着头站着,其实他还挺好奇皇上长什么样子, 但是规矩是不能抬头直视圣颜,不然容易被拉去砍头。
陛下也好奇他, 先把他叫出来:“顾安知在哪,出来让朕瞧瞧。”
顾安知听到这话心里一惊, 本以为皇上会走走流程, 先考一考他们的学问,等到所有人都考完了, 结束了, 最后其他人都走了,让他单独留下来, 再跟他说说话。
谁知道皇上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他出列,还让他抬起头来瞧一瞧他的样子, 这得多遭人嫉妒啊。
好在顾安知不怯场, 当初开演唱会,台下坐着的人比现在多多了,早就训练出来了。
他站出来,抬起头让陛下看, 同时也看到了陛下的样子,他想象中的陛下是个白胡子老头,现实中的陛下是个很有威严的中年人。
想想也是, 陛下也才四十多岁,哪里就至于是个白胡子老头了。
陛下对他的长相也颇感意外,顾安知的第一封信给陛下留下了刻板印象,在陛下的幻想中, 顾安知是个老实巴交的老农民,可是顾安知长得一点都不淳朴,也不老,反而是个青年才俊的长相。
这么俊俏又这么有才华,要不是早就成亲有孩子了,陛下很想让他做驸马。
现在选拔官员,陛下都愿意挑选才华和长相都出众的,顾安知是在场所有人中最出众的,陛下很是满意,还问了他几个问题,考考他的学问。
顾安知不卑不亢,对答如流,陛下就更加满意了。
陛下问完了他,问了问其他人,考第一名的学子浑身发抖,他答卷答的不错,但是当着陛下的面回答问题,就紧张的脑子一片空白,答得磕巴,反而是第二名比较流利。
皇上给第二名点了个状元,第五名点了个探花,顾安知是榜眼。
顾安知心说之前的考试是笔试,现在这是面试,面试的分数比重还挺高,直接把他这个第十名提到前头当榜眼了,第二名做了状元,第五名长得不错,回答问题回答的也漂亮,顾安知怀疑皇上想让第五名当驸马。
顾安知跟着状元他们一起骑马游街,阮白泠抱着孩子在街上看到他,高兴的伸着手欢呼,还跟旁边的人说:“看到没有,那是我相公。”
其他人纷纷向他投去了羡慕的目光,顾安知路过阮白泠身旁的时候,还想伸手把阮白泠拉上马,一起游街,阮白泠疯狂摆手,太尴尬了,他跟着上马算怎么回事?别说这种场合了,就算平日里,男人和哥儿也不能在大街上同骑一匹马。
顾安知只能退而求其次,把女儿抱过来。
方才大家还在议论顾安知是这群人中长得最俊俏的,风头都胜过了状元,现在看到他抱着一个漂亮孩子,纷纷问那个孩子是谁。
其实不用他们问,顾安知也要炫耀一番:“这是我女儿,对,我女儿。”
众人纷纷投去羡慕的目光,这小娃娃才五六岁的样子,长得也太漂亮了,要是他们有个这么漂亮的女儿,也得炫耀炫耀。
鸢鸢高兴的很,顾安知炫耀自己女儿,鸢鸢也要炫耀自己的榜眼爹爹。
……
考上之后,顾安知也开始忙起来了,不少登门拜访的,还有大臣给他下帖子请他去家里的,估计是想拉他站队。
还好他成亲了,还给皇上写过信,说过他因为种了皇上推广的红薯才娶上夫郎的,估计很多大臣都想拉他做女婿,让他抛弃家里的糟糠之妻,或者把自家女儿哥儿送去过当平妻。
反正女儿哥儿在他们的眼中只是政治联姻的工具,家中的女儿哥儿多的是,找个刚考中的学子当女婿,培养女婿,让自家在朝堂上多一份势力。
除了各种请帖,还要参加陛下办的琼林宴,还要表现一番,顾安知无论是作诗、骑射、投壶都特别厉害,让他去表现,那就是孔雀开屏,没有人能抢走他的c位。
顾安知出了好一阵风头,大皇子给他下了请帖,让他去皇子府,感谢一下他当初的救命之恩。
因为他救过大皇子,朝臣们猜测他肯定就是大皇子党了,其他皇子再怎么优秀,也比不过大皇子,除非大皇子早死,不然这个皇位就是大皇子的。
大皇子这人文雅随和,没什么架子,说话跟个大哥哥似的,顾安知最开始还是有些紧张的,但是说着说着就放松下来。
大皇子赏赐了他一些字画,大皇子爱好收藏字画,赏赐了他一些珍藏品。
顾安知感觉大皇子这人没啥心眼,若不是陛下偏爱大皇子,估计大皇子也争夺不过那几个弟弟。
可是转念一想,大皇子可是跟随皇上起义一路打上来的,怎么可能没心眼,估计这些都是大皇子表现出来的,不管怎么说,他还有提高警惕,伴君如伴虎,大皇子是未来的君王,不能怠慢。
牧轻语也给他下了请帖:“我爷爷想要请你去府上,你带上夫郎孩子一起过去,就当做是家宴。”
顾安知问他:“要不要把阿年也给带上?”
牧轻语摇头:“还不是时候,这种事,我也没法往家里带,家里知道我喜欢男人,不逼我成亲、传宗接代就够可以了,我也就不把人带回去了,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也不让他们添堵了。”
顾安知点点头表示理解:“日子是你们俩自己过,只要他们不反对,不强行拆散你们,也没有必要一定要得到谁的认可。”
顾安知去首辅府上的时候,让阮白泠做几道菜带上。
阮白泠还说:“这行吗?是不是太随意了?”
“送太贵重的,容易被当成行贿,他说是家宴了,咱们带点菜也可以。”顾安知问过牧轻语首辅的喜好,首辅不爱金银、不爱古玩字画,最爱的就是吃。
他们家开酒楼的,这不是投其所好了么。
首辅瞧见了顾安知,乐呵呵的挺高兴,他之前就在琼林宴见过顾安知了,知道这孩子挺讨喜,跟牧轻语玩的也挺好,听牧轻语的描述,顾安知是个好孩子。
他还夸奖顾安知:“真是个青年才俊,一瞧见你,就像是瞧见了轻语他爹年轻时候的样子,也是这幅意气风发的样子。”
顾安知一听这话,赶忙跪下:“公若不弃,安之愿拜为义父。”
他早就听说过首辅收了几十个义子了,这活动,他必须得参加。
一旁的牧轻语都看呆了,干什么?这是干什么?他是我干爷爷,你要当他干儿子,你不是要当我干叔叔了?这像话吗?
阮白泠也震惊了,这么突然,这是要干什么?
鸢鸢也非常机灵的抱住首辅的腿,脆生生的喊:“爷爷。”
首辅喜欢收义子,只不过现在身份地位高了,一般人也不敢拜他当义子,一般人他也瞧不上,逐渐不收了。之前收的那些义子,都是战争中失去双亲的孩子。
现在他看到顾安知,很是喜爱,顾安置又这么上道,首辅赶忙把他拉起来:“好孩子,以后就叫我爹吧。”
牧轻语:“不是?等会,爷爷你还记得他是我朋友吗?”
首辅笑呵呵的说:“以后叫他叔叔。”
第114章
牧轻语不敢相信, 这么一会功夫,顾安知就比他的辈分大了。
他抽了抽嘴角,僵硬的说:“顾叔叔?”
顾安知高兴地回:“诶, 乖侄子。”
牧轻语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你的脸皮怎么这么厚呢?”
“勇敢的人先享受世界。”顾安知微笑着跟他说,“学着一点。”
牧轻语:“!!!”气死了!
他们今天过来吃饭, 带的菜不是正餐的菜,毕竟首辅请他们吃家宴, 肯定早就准备好了, 他们准备的是下酒小菜。
卤了一些鸭翅、鸭脖、鸭掌和一些莲藕海带等等蔬菜,做的甜辣口味的。
来京城之前, 阮白泠没有吃过海带, 他们那边离海太远了,京城附近也没有海, 但是有运送过来的海带,卖的价格还可以, 顾安知就买了一些回去, 让阮白泠试着卤一下。
阮白泠看着这些绿油油上面沾满了盐、并且干巴巴的能抽死人的片状东西:“这是什么啊?好吃么?能咬动吗?”
“这是晒干的,先把它们泡开了洗干净了再做,很好吃的。”顾安知说。
“长在海里的草吗?海里的野菜?”阮白泠回忆起了他刚与顾安知成亲的时候,天天挖野菜吃, 那些野菜带着苦味,还有些涩味,他只能尽力将那些苦涩的味道去掉, 让它们吃着跟正常的菜差不多。
那时候顾安知说:“天天吃这些太下火了,脸都吃绿了。”
现在他看着这些绿油油的海带,想起了那些野菜的味道。
但是海带泡好了煮出来后,这味道把他惊艳了一把, “这么鲜,口感咯吱咯吱的,比那些野菜好吃太多了。”
“你觉得惊艳,还不是因为把期待感降低了,才会觉得海带好吃。”顾安知笑着说:“其实把海带磨成粉,也能当味精用,只不过咱们那边没有海带,就用小麦提炼味精。”
“磨成粉?是不是跟鸡精差不多?”阮白泠记得前两年顾安知给村里的味精厂增添了新的产业链,将煮好的鸡肉磨成粉,再加一些菌菇粉一起掺进味精里,那味道真是鲜掉眉毛,价格虽然贵了,但是销量却非常的好,许多面馆、酒楼都会用鸡精来代替高汤,做菜或者做鸡汤面。
顾安知还开玩笑的说:“我也是让大家用上了科技与狠活了。”
不过他这鸡精用的都是真材实料的鸡肉和菌菇,用他做的鸡精煮鸡汤,里面是真的有鸡,只不过是省事了,不用花大量的时间和柴火煮鸡汤了。
阮白泠想,若是在鸡精的基础上,再加入这个海带粉,得多鲜啊。
“太多味道混合在一起,会不会太乱了?算了,我去研究研究怎么做。”阮白泠脑子里多了好多菜谱。
这次带的下酒菜,首辅十分喜爱,他本来就爱吃辣,这个辣味做的恰到好处,而且他们这还没有甜辣口味的菜品,就更加新鲜了。
之前牧轻语就经常打包顾安知酒楼的饭菜回来,虽然都是一些家常菜,但是味道美味。
这次的下酒小菜更是特别,首辅夸他:“你娶了个好夫郎啊。”
首辅还叫阮白泠有空再做一份,他带进宫跟皇上一起喝酒的时候吃。
首辅年岁比皇上大,在村里时他就像个大哥一样照顾皇上,后来跟着一起起义,再起义途中受伤,失去了生育能力。
他和皇帝之前跟普通君臣不同,现在皇上见到首辅,依旧叫他一声老哥哥。
首辅拎着食盒进宫,高兴的说:“这是我新收的义子家做的下酒菜,我得了一盒觉得好吃,特意让他又做了一份献给陛下尝尝。”
皇上早就听说了首辅认了顾安知做义子,而且这么爱给他献东西的人除了顾安知也没有别人了。
陛下最近也没什么胃口,就想着跟首辅聊聊天,简单的喝一杯,可是一尝这下酒菜,甜丝丝还带着一点辣,确实开胃。
皇上每天山珍海味,但是把一百道菜上齐了,都已经凉了,给皇上做菜的食材,都把最顶级的给筛下去,免得把皇上口味养刁了,以后不好伺候,就连喝的茶都是去年的陈茶,不能让他喝新的,免得今年的新茶好喝,明年的新茶达不到这个水平了,皇上要他们的脑袋。
陛下现在尝到现做的、新鲜吃食,还挺喜爱,多吃了几口:“要是能把他的夫郎叫进宫来做御厨就好了。”
“这个简单,他现在带徒弟呢,叫一批御厨去他那边学习一下不就好了。”首辅说,“轻语说他们县城开的那家酒楼是由阮夫郎的徒弟在掌勺,味道一模一样。”
“直接把他那徒弟叫进宫做御厨,更加省事。”皇帝也知道宫中这批御厨都是从天南地北挑选出来的人才,一个个都傲气的很,即便是下了圣旨,也不可能心甘情愿的跟一个夫郎学做菜。
再说了那是阮白泠的家传配方,他下圣旨让人家把祖传配方给让出来,也太不讲道理了。
他当过普通的老百姓,就更加理解普通老百姓的苦,自然不会为难别人。
“陛下这么喜欢我这个义子,就将他留在京城吧,不然我想吃一口他们家的饭菜,每次都得入宫等着陛下赏赐了。”首辅故意卖惨:“我这把老骨头,吃一口少一口了。”
皇上笑着指着他:“也就是你敢这样跟朕说话,放心吧,像他这样的人才,朕早就有意将他留在身边。”
首辅的意图达成了,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没多久,顾安知的官职就定好了,先进翰林院。
皇上还特意叫来顾安知,问了问他阮白泠那个手艺好的徒弟情况,让他进宫做御厨。
顾安知把喜哥儿的情况跟皇上说了:“他是个寡夫郎,死了相公之后一直没有改嫁,手艺好,也肯用工,就是不爱说话,性格有些闷。”
他得把情况提前说好了,免得以后皇上知道他是寡夫郎,再觉得他不吉利。古代人事可多了,这个不吉利那个不吉利的,不知道哪里就触碰了他们的霉头了。
他得提前降低皇上的预期,就像阮白泠吃海带那般,预期降低的跟野菜差不多了,才会觉得惊艳。
皇上还以为喜哥儿对前夫深情,才一直没有改嫁,沉闷一些也好,不浮躁,对工作努力认真,是个好的:“那就叫他进宫做御厨吧。”
顾安知回到家后告诉了阮白泠这个消息。
阮白泠:“之前我还担心,咱们到京城之后,他再出以前那件事,现在好了,他入了宫,也不担心他被男人给骗走了。”
“但是其他御厨都是男人,还是有些担忧的……”顾安知隐隐觉得不放心,也担心其他御厨欺负喜哥儿,喜哥儿平日里闷不吭声的,被人欺负了也不敢回嘴。
他战斗力最强的时候就数他恋爱脑的时候了,谁说他男人不好,他就怼谁。
后来没男人了,就立刻清醒恢复正常了。
而且这几年他还挺安分的,在酒楼兢兢业业,还帮着阮白泠带徒弟,有他在,阮白泠可省心了。
后来来了京城,阮白泠又要自己亲自掌勺带徒弟,他都有些不习惯了。他还有些怀念喜哥儿,后悔没有把喜哥儿带过来。
虽然顾安知总跟他说一次不忠百次不用,但是他又觉得知错能改就好,人哪里有不犯错的,本来就没有十全十美的人。
而且喜哥儿自从那次恋爱脑之后,就再也没有恋爱过,他们俩想方设法给喜哥儿介绍了几个条件相当的男人,都被喜哥儿给拒绝了,喜哥儿说无心想那些儿女情长了,只想着好好做菜,多赚些钱,以后收养个孩子,把孩子养大,这辈子也就差不多了。
顾安知看他一心扑在事业上不再相信爱情的模样,也就没再给他介绍对象:“喜哥儿的努力没有白费,现在都当上御厨了,那可是全国顶尖厨师去的地方,我就说努力是有用的。”
阮白泠点头:“还好他没有再找男人,要是现在成亲了,估计也当不了这个御厨了,陛下还说可以给他弄个单独的厨房灶台,跟其他御厨分开。”
“这还好,要是跟那些男人凑到一起去,真怕他挨欺负。”阮白泠放下心来,在宫里也不怕他被坏男人拐走了,他听到这个消息肯定会很高兴的。
他们走的时候,喜哥儿很舍不得的过来跟他道别,喜哥儿也能感觉到阮白泠对他变了态度,都怪他,把他和师父的感情弄没了,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喜哥儿每次想到这一点都十分后悔,什么样的男人值得他这样做?男人就是祸害,害的他一无所有,他这辈子都不要靠近男人了。
……
阮白泠他们离开县城之后,喜哥儿的婆母和小叔子又动了歪心思。喜哥儿在酒楼赚多少钱都不分给他们,看到喜哥儿赚那么多钱日子那么好,他们心里就难受,不如把喜哥儿卖出去,换一笔钱。
等他们把喜哥儿改嫁了,他们能收到彩礼钱,还能让喜哥儿再也没法过好日子了,得了钱又解气,一举两得。
正好隔壁县城有个酒楼老板跟他们说想用二十两买喜哥儿做姨娘。
二十两可是大数目,喜哥儿的婆母一听就心动了。
那家酒楼的掌柜想着反正顾安知去了京城,天高皇帝远的,等他们得知喜哥儿改嫁给他了,都生米煮成熟饭了,还能把喜哥儿给要回去不成?要是欺压他,别人不得说顾安知当了官就欺压百姓,对顾安知的名声也没好处。
他不相信顾安知会为了一个小厨子费心。
如果他们把喜哥儿挖过去,一年可能就得给喜哥儿付二十两的工钱,可是娶了喜哥儿,就不用付工钱了,可以让喜哥儿免费给他们酒楼做一辈子的菜,晚上还能睡喜哥儿,这买卖可太划算了。
这次他们准备用老套路,上次没把喜哥儿带走,是因为顾安知在,这次顾安知阮白泠阿年都不在,剩下的人好对付。
隔壁县酒楼的老板直接就带着迎亲队伍吹吹打打的到了酒楼门口。
婆母和小叔子总结了上次的失败经验,不能强行进去抢人,得合情合理的把人逼出来。
这个办法特别损,他们就在门口嚷嚷,让酒楼没法做生意,喜哥儿这个人又脸皮薄,哪里好意思因为他耽误酒楼生意,为了不让他们继续在门口这么喊,自然会出来,只要人一出来,就立刻绑起来抬上花轿。
“新夫郎别害羞了,快出来吧。”媒婆在酒楼门口高声嚷嚷,新郎请来了一大堆嗓门大的男人也跟着嚷嚷:“新嫂子,我大哥一定会对你好的,你婆母已经答应你们的婚事了,快出来吧。”
不一会就围观了一帮路人,他们听了一会就明白了,原来酒楼的厨子是个寡夫郎,被婆母改嫁了。
“这不和规矩吧,这婆母太不要脸了,怎么能把守寡的夫郎改嫁呢?”
“说不准是好心,不想让寡夫郎为自己儿子守寡,让他改嫁过好日子,听说喜哥儿家里没什么亲戚了,爹娘也都死了,可不是得婆母帮他安排这些事么。”
“听说婆母帮他找的可是隔壁县城的酒楼老板,当老板娘可比当厨子好多了,当了老板娘,不就相当于以前的阮夫郎了么,你瞅瞅阮夫郎现在都跟着顾安知去京城做官夫人了,就算不做官夫人的时候,也是穿金戴银,没事就去听戏,还给他修了条路,多幸福啊。”
“就是说,这么好的一个婚事,打着灯笼都找不到,他怎么还不出来?听说他们师徒情深,喜哥儿是不是舍不得离开,想帮着他师父守着这家酒楼呢?”
“什么师徒不师徒的,自己日子过好了最要紧。”
“你们不知道我们衙门里有人么?敢跑到我们这来闹事?”酒楼新掌柜被他们气的要死,找来一个小二说:“去找县令,让县令把这些闹事的人都抓进去。”
新郎还说:“我们不是闹事,我们这是娶亲。这是喜事,我相信县令大人不会因为这件事就把我们抓起来的。”
其实新郎跟隔壁县城的县令还有些关系,他都提前打好招呼了。
说起衙门里有人,谁衙门里还能没个人呢?
果然,县令听了这件事之后,本来就怕麻烦的他也懒得管:“成亲是大喜事,本官怎么能抓新郎,这样本官成什么了?”
新郎和婆母瞧见县令没来,更加肆无忌惮的在下面敲锣打鼓逼喜哥儿下来。
喜哥儿打开窗户,坐在窗户上:“我死也不跟你们走。”
婆母反正不在乎,死了正好卖了配个冥婚,反正婆母和小叔子瞧见喜哥儿日子过得好,他们心里就不平衡,恨的牙痒痒,喜哥儿要是今天死在这,他们才开心痛快呢。
“喜哥儿,下来把,娘是为了你好,你一个人孤孤单单的,以后老了怎么办?这门婚事多好啊。”
小叔子也在旁边起哄:“这可是娘磨破了嘴皮子才帮你说的好婚事,进门就当老板娘,多风光啊。”
其实他进门只是当姨娘,老板娘是老板的原配夫人,喜哥儿进门之后不会有好日子过,只会每天像个牛马似的在厨房从早忙到晚,没有一文钱的收入,说不准还要被原配针对。
其他围观的群众也跟着起哄:“你怎么这么想不开啊,哥儿最大的幸福就是找个男人嫁了,生几个孩子,帮助自家男人赚钱才是正道,你帮着你别人赚钱,到头来一场空,还不如把精力放在经营自己的小家上。”
喜哥儿面对这么多人词穷,但是他心里却嘀咕,放屁,自己赚到的钱才是自己的,帮助男人赚钱,才是一场空,钱都被男人揣进兜里了,他能剩下什么?
他还不知道婆母想要让他去姨娘,不然更得气的双眼发黑,做了姨娘,不仅钱得不到,没准生个孩子还要被抱去给主母养,不管抱不抱给主母养,都要记在主母名下,他一个姨娘跟下人有什么区别。
正在众人吵嚷的时候,传旨的公公带着队伍骑着马过来了,瞧见前面那么热闹,他让身边的护卫去问问什么情况,没一会护卫就回来跟他说:“喜哥儿的婆母要逼他嫁人,喜哥儿不愿意,正要跳楼呢。”
“什么!?”公公发出尖锐爆鸣,“赶紧把人给我救下来,这次陛下要咱们过来,就是把喜哥儿带回去当御厨的,要是人带不回去,咱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所有人立刻警惕起来,谁也不想回去挨罚,赶忙冲过去,将迎亲队伍给拿下了。
新郎和婆母还嚷嚷:“你们谁啊?凭什么抓我们?县令都不管我们,你们算老几?”
“你们说我算老几?咱家现在就让你们睁开狗眼看看我算老几。”传旨的公公翻身下马,跟身旁的小太监说:“过去,先赏他几巴掌!”
小太监赶忙过去给他们一人打了几巴掌,新郎一瞧这人是太监,完了,踢到大铁板了。婆母更是吓的两眼一黑晕了过去,小叔子浑身发抖,没一会就吓尿了。
酒楼的人之前瞧见过传旨的公公,两次传旨都是这位公公,可现在顾安知都不在县城,前几天还来信说顾安知在京城做官了,怎么传旨的公公还到这边传旨?
众人正疑惑着,就看到传旨的公公对着坐在窗户上的喜哥儿说:“喜哥儿,快下来,顾大人帮你跟皇上求了个差事,让你进宫做御厨呢。”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瞪圆了眼睛。
围观群众忍不住窃窃私语,有些是替他高兴的,也有嫉妒眼红的。
“什么?喜哥儿做御厨?”
“他手艺是挺不错的,但他是个哥儿啊。”
“他传承了阮夫郎的十成手艺,现在顾大人做了官,总不能让阮夫郎进宫做御厨吧。”
“喜哥儿这是祖坟冒青烟了。竟然能进宫做御厨,还好刚才没嫁人,这要是嫁人了,还怎么进宫做御厨?”
几个男人小声议论:“一个哥儿,飞上天去也没用,还不是嫁不出去的老哥儿,长得这么丑,好不容易改嫁了,他还不乐意,当御厨能长生不老还是能让他生个孩子啊?”
“就是,当御厨不如嫁人生孩子,安安稳稳的好。一个哥儿出去闯荡什么啊。”
红姐听到有人闹事,从甜品店那边赶过来了,正好听到这几个男人的话,她忍不住反驳:“嫉妒疯了吧,人家能进京当御厨,你们呢?当个厨子都费劲,天天脑子里想的就是成亲生孩子,除了这个还能有多大出息?就算结婚生孩子,他去了京城当御厨,肯定能找到更好的,京城里的男人肯定不会像你们几个一样小肚鸡肠。”
“就是,去京城什么样的男人找不到,就算不找,当了御厨,也是光宗耀祖了。”
“听说御厨也有品级的,这跟当官有什么区别?”
“御厨还能见皇上呢,皇上觉得他做的菜好吃,随便赏赐点什么,就够普通人几辈子的花销了。”
更多人是羡慕喜哥儿的:“顾大人心肠好,谁跟着他,他就提拔谁,你看阿年都跟着顾安知进京当了掌柜了,现在又是喜哥儿,下一个是谁就说不准了。”
“当初我要是去他们酒楼做工就好了,可惜那时候犹豫了一下就没位置了,第一批没进去,后面再想进,据说比考科举都难。”
……
众人七嘴八舌的说话的时候,喜哥儿才回过神来,他捧着圣旨,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他当年背叛了阮白泠,如今他们还不计前嫌,给他这么好的机会,他都想抽自己几巴掌,他早就决定要一辈子给阮白泠当牛做马,现在就算对方要他的命,他都会毫不犹豫给了。
红姐过来搂住他的肩膀:“哭什么?这是好事啊,正好顾大人给我来信,让我去京城开甜品店,现在你也要去京城了,咱们一起去京城闯一番大事业!”
喜哥儿一开始还是有些害怕的,但是一想到这是阮白泠让他去做的事,在害怕也得过去。
说不准他做的饭菜让皇上满意了,能给顾安知和阮白泠带来好处。
那边逼迫喜哥儿嫁人的婆母、小叔子以及那个隔壁县城的酒楼老板全被抓去官府了。
县令看到传旨的太监过来,汗都要掉下来了,尤其是听到那个隔壁县城的老板还骂了太监,县令差点嘎巴一下死在这。
县令担心公公知道他收了钱的事,赶忙把这几个人给判了关进大牢,给公公出出气。
公公看他还挺上道的,满意的夸奖了他一番,等到喜哥儿收拾好行李,一起离开了。
喜哥儿其实没什么行李,他平日里不怎么买东西,钱到手里了就存起来,他也跟阮白泠学习,将银子换成银票,手里头一大堆银票,虽然面额都是五两十两的,他也存下来不少。
除了银票,也就几身衣裳。
红姐拖家带口,行李比较多,正好她想着自己走还挺危险的,生怕在半路上碰到拦路抢劫的,现在好了,跟着公公的队伍一起回去,公公身边跟了不少的护卫,保护他们的安全,她就什么都不怕了。
最开始红姐收到顾安知的信,家里人还反对,尤其是她的公爹婆母反对的声音最大,现在红姐做了店铺掌柜之后,就压他们家儿子一头,要是去了京城,还能看得上他们家儿子吗?
最开始红姐的男人也反对,但是他也只是反对了一小下,就被红姐说服了。
红姐问他:“你想不想咱们的孩子有出息了?咱们带着孩子去京城读书,那边的私塾肯定比咱们这边教的好,以后咱们孩子长大了,也考个官当,你就是官老爷他爹了。”
红姐看他动摇了,继续诱惑他:“你想不想当官老爷他爹?”
男人点点头,一想到日后的好生活,嘴角都压不住了:“想。”
“大声点,你想不想?”红姐又问他。
“想当!”男人大声的说。
“想当就去说服你爹娘,还有顾大人这个人脉,咱们得把握住啊,说不准咱们去了京城,他就能给咱们的孩子介绍个好的老师,咱们家的命运都把握在你手里了,你想清楚了。”红姐跟他说完,男人就马不停蹄的去找了爹娘。
据说当天晚上男人还跟爹娘吵了一架,一哭二闹三上吊,总算是说服了爹娘,他们走的时候,爹娘还跟男人说:“这可是你选择的路,以后她不要你了,你可别后悔,别怪我们没提醒你。”
男人高兴的嘴都要笑歪了,满脑子想的都是当官老爷的爹多风光了,哪里还听得进去爹娘的话:“不会。你看我跟阿红成亲这么多年,咱们家的日子越过越好,许多事你们不敢让我争取,她却敢想敢干,我要是听你们的,还当干苦力呢,哪里有现在的日子,所以我相信阿红,谁厉害就听谁的,管她是不是女人,能让我过上好日子,我就听她的。”
爹娘被他气的要死,跟他说走了就别回来了。
男人的弟弟弟弟媳也嫉妒的牙根痒痒:“爹娘都是为了你好,你要是不听爹娘的,迟早有你后悔的一天,我就没见过哪个大男人这么听老婆的话,女人都短视,听弟弟一句劝,留在县城吧,现在的日子就够好了,咱们图的不就是一个安稳么。”
男人跟他们摆摆手:“你们觉得县城好久多待几十年,我去京城享福了。”
他边说边笑,他一笑牙龈都漏出来,他觉得这几天笑的太开心,把牙龈都晒黑了。
第115章
喜哥儿进京之后, 还是阮白泠去接的他,他很想阮白泠,但是又不敢表现出来, 生怕会让阮白泠不高兴。
阮白泠这段时间倒是挺想他,没有喜哥儿在, 他都快累死了,再找徒弟, 都没有喜哥儿这样资质好的了。
有两个勉勉强强能有喜哥儿七八分资质的, 他都高兴地不得了了。
之前顾安知跟他说,许多天才都有些怪癖, 喜哥儿在做菜上面, 也算是个天才吧,他的怪癖可能就是恋爱脑。
不过已经好几年没犯了, 可能是上次被连根拔起了。
顾安知还跟阮白泠说,喜哥儿这种情况已经很不错了, 许多恋爱脑明知道那个男人不是好人, 也会义无反顾的爱上他,顾安知以前看新闻,有个女生网恋,被网恋对象卖了, 她逃回来后没多久又回去找那个男朋友了,比起新闻上看到的,喜哥儿及时醒过来已经很不错了。
阮白泠想想也是, 这么多年了,那件事早该淡了。
他带着喜哥儿先去了酒楼:“我把最近新研究出来的几道菜交给你,你进宫也好做给皇上吃,进宫之后别紧张, 就把皇上当做酒楼里的客人,在酒楼的时候一般你也见不到客人,在宫里,你也见不到皇上。”
喜哥儿点点头:“嗯,我会好好干的,绝对不会连累你们。”
“你管好自己就好,不用担心连累我们。我们也不会被你连累。”阮白泠看他还跟以前一样,胆子小小的,也闷不吭声不爱说话,不知道进宫之后会不会挨欺负,“我们托关系帮忙联系到了御膳房的总管,让御膳房的总管帮忙照看你一二,要是有人欺负你,你就跟他说,不用怕。”
他话音一落,喜哥儿的眼泪就掉下来了。
“没什么好哭的,我也愿意看到你过得好,以前的事就当过去吧。”阮白泠给他递了个手帕,让他擦擦眼泪。
喜哥儿越擦眼泪越多,他忍不住抱住阮白泠:“师父,对不起。”
其实那件事每天都在折磨他,每一天他都在后悔,不该说那些伤害阮白泠的话。
他每天一睁眼就开始干活,一直到晚上累到实在不行了再回去睡觉,生怕一闲下来就想起那件事,心脏疼。
也因为他每天把所有时间都用在做菜上,练就了他的手艺,能让他当上御厨,算是有利有弊。
“好了好了,我原谅你了。”阮白泠拍拍他的背。
“等一下,你抱我夫郎做什么?”顾安知一掀开帘子进来,就看到他俩抱在一起,赶忙把人分开。
在顾安知眼里,哥儿就是男人,要是一些长得柔弱漂亮的哥儿,他就把对方当成阮白泠的闺蜜看待,但是喜哥儿就是男人长相,他就总把喜哥儿当成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