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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带上家里的婢女去照顾你,爹娘说是照顾,其实就是想要我回到家中有夫郎等着我,不至于一回家就面对冷冰冰的屋子。”沈谦友继续一脸深情,“原本我是要带着前夫郎一起去县城的,那套院子也是前夫郎挑选好的,只可惜他身体不好,生病去世了,我也没有孩子,我需要的是你的陪伴,以及,你给我生一个儿子,我跟安之兄不一样,我需要传宗接代。”

沈谦友说出他想要的,反而更加真诚,阮风也没有那么防备他了。

“可我不想成亲,爹娘糊涂了,这门婚事还是退了吧。”阮风在陆远之那得到的心理阴影还没有消除,他不想成亲。

虽说爹娘劝他不成亲老了没人养,可是他觉得先活到老再说吧,跟陆远之成亲,二十几岁人就没了,同样的事他不想再来一次。

即便是家人,也要嫁上辈子的杀猪匠那样的家庭,杀猪匠家里就一个娘,事少。

顾安知想了想,他夫郎虽然不想管阮风,可是阮风毕竟是他血缘上的弟弟,若是沈谦友做了他弟弟的夫君,跟他们攀扯上关系,怕是埋了一颗雷,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引爆了。

“我去跟你爹娘退亲。”顾安知在办完孩子的百天酒席之后,去了一趟沈谦友家。

沈谦友家虽然住在村里,但是财主跟普通村民还是有天壤之别的,一来是拥有土地、长工、下人,不用自己动手干活,二来是房子面积大,比县城许多有钱的富人住的宅子面积大很多,依山傍水,在村里的地位高。

沈谦友的爹娘对顾安知说话的时候非常客气,也答应了他解除婚约的事情。

顾安知以为事情结束了,就放心的带着阮白泠和孩子回县城了,谁知道过了一个月,就传来了阮风和沈谦友成亲的消息。

原来是他们前脚刚走,后脚沈谦友的爹娘就去找了阮风的爹娘,阮家爹娘本来就是意志力不坚定的人,别人随便说几句话一忽悠一吓唬,他们什么都能答应。

阮风在家里再怎么发脾气,再怎么骂,也没有用,爹娘就是固执的不退亲,还让他赶紧把婚事给办了。

爹娘担心顾安知会回来搅和这门婚事,办婚礼的时候都没有叫阮白泠和顾安之。

沈谦友的爹娘知道自家儿子在读书方面资质平平,这都将近三十了好不容易才考中了秀才,以后能不能做官都不一定,就算做官了,职位也不会太高。

但是顾安知就不一样了,谁都知道顾安知有潜力,有财力,还有人脉,他们要是能跟顾安知搭上线就好了。

若只是跟顾安知做好友,还不太保险,他们家想到了顾安知的夫郎阮白泠,以前他们给阮白泠提过亲,正好现在阮白泠的弟弟恢复单身了,这不就是个机会么。

只要跟顾安知绑定上关系,任何方法他们都要试一试。

他们要的是顾安知的关系,而不是阮风,他们家有好几个儿媳,根本不需要多一个夫郎回来伺候公爹婆母,而且阮风的脾气不好也是出了名的,阮风真住到家里,跟他们吵起来,还影响他们跟顾安知的关系,不如满足阮风的要求,让他们搬去县城。

阮风就这样被逼无奈的嫁人了,他对沈谦友一点感情都没有,但是不得不说,沈谦友给他买的院子还挺大,还有丫鬟伺候,穿着也好,还给他钱管家。

正在他觉得也许事情没那么糟糕的时候,就听到沈谦友跟他说:“我爹娘想要的可能是利益,可是我确实真真切切的喜欢你哥哥,我希望以后,你在家里能装成你哥哥的样子。不要露出现在这种表情,这样就不像他了。”

他才说完,就被阮风抽了一巴掌:“像他?我像你爹。”

第106章

阮风被他们逼着成亲已经很火大了, 没想到沈谦友还想让他当哥哥的替身。

如果沈谦友要杀他,阮白泠肯定会救他,这个沈谦友家大业大, 不会冒险杀人。

刚成亲的时候他和沈谦友在沈家住过几天,通过这几天的接触, 他怀疑沈家要的是顾安知的关系,因为沈家人对他太客气太殷勤了, 还总让他在阮白泠和顾安知面前多说些他们的好话。

阮风觉得可笑, 逼他成亲,把他抓上花轿拜堂, 还想让他跟顾安知说好话, 真是做梦。

他不想给沈谦友好脸色,最好才成亲就打起来, 让沈谦友把他休了,他继续回村过无忧无虑的生活。

这一巴掌把沈谦友给扇爽了, 沈谦友露出兴奋的表情:“不错, 就是要这样,再多骂我几句。”

阮风踹他一脚,他还说抓着阮风的脚说:“踩我脸上。”

阮风:“???”

阮风都不敢骂他打他了,怕给他骂爽了。

……

顾安知最近总是看到沈谦友脸上带伤, 他也懒得问沈谦友,其他人问,他就说摔的。

他与阮风成亲一阵子之后, 这种情况才好了许多。

他们是一个小组,顾安知不想搭理他,可每天上课还是要跟沈谦友一起,顾安知干脆冷处理了。

林乐深也只跟顾安知说话, 顾安知没跟他说过沈谦友的事,但沈谦友主动跟林乐深说了他跟阮风成亲的事,还邀请林乐深和顾安知去家里做客。

顾安知拒绝了,林乐深一听顾安知拒绝了,他还去做什么?他也拒绝了,还在休沐日带着夫郎孩子去了顾安知家里玩。

顾安知的崽头发长长了一些,阮白泠给她扎了两个小辫子,看着更可爱了。

所有人去他们家,都会瞬间聚集到崽的身旁围着:“真好看,你家怎么生的?”

崽一直乖乖的,一开始是躺着,后来会坐起来了,就坐在那里好奇的打量着大家。

后来崽会跑了,每天在花园里嘟嘟嘟的跑着玩,顾安知从书院回来,坐在花园里的秋千上,看着穿着粉嫩嫩小裙子的女儿在花园里跑,小小的一团:“好可爱,生活怎么能这么幸福。”

崽跑到他面前,伸着小拳头对着他奶声奶气的说:“爹爹,送你一个礼物。”

顾安知心都要化了,赶忙伸出两只手对着她,等着接礼物:“我崽太聪明了,才两岁半,说话就这么利索了。”

他才说完,就看到崽往他的手心里放了一条毛毛虫。

“啊!”顾安知瞬间就把手里的毛毛绒投了出去。

阮白泠听到叫声,还以为孩子出了什么事,一出来,就看到了顾安知从秋千上摔下来了,崽还在旁边捂嘴偷笑。

阮白泠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别看相公平时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怕虫子。

“这两天崽喜欢抓虫子,已经送我十几条了……”阮白泠赶忙把顾安知给拉起来,“我已经说过她了,但是她好像还听不懂我在说什么。”

顾安知委屈的看着自己的那只手,跟阮白泠说:“我的手不能要了。”

“我带你去洗洗。”阮白泠拉着他去洗手,小姑娘在后面小跑跟了过来。

顾安知也委屈的给她看自己的手:“你瞧瞧,我的手不能要了。”

他才说完,就看到崽往他的手心里放了东西,他下意识的想要甩出去,以为又是一条虫子,看清楚了才发现是一朵花。

顾安知刚才还害怕,现在立刻感动的想哭,抱着崽一顿亲:“我的崽长大了,都知道给爹爹送花了。”

阮白泠发现顾安知在崽面前情绪波动就非常的大,动不动就会因为一点小事感动的想哭。

阮白泠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男人,以前他们村没有男人喜欢女儿和哥儿,要是生个儿子,比顾安知都开心,儿子刚出生,可能就激动兴奋的大哭,然后放鞭炮庆祝,三句话不离他有儿子了。他儿子做什么,都要跟别人炫耀一番,比如他儿子会自己出去尿尿了,会自己吃饭了,他都会说他儿子怎么怎么厉害。

他们村还没有谁家生了女儿或者哥儿像顾安知这么高兴的人。

他这样喜欢女儿,以后能忍心让孩子去参军吗?

阮白泠保持怀疑,他想着只要他不提这件事,顾安知很快就会忘记了。

阮白泠也不忍心让他们家的崽受苦,他更倾向于像养千金小姐那般把他的崽养大,等顾安知做了官,再找个门当户对的家庭,把崽嫁过去,或者培养崽经商,以后他把家里的这些产业交给崽去打理,等到了年纪,招个赘婿回来,帮崽照顾家里,崽出去打拼事业。

谁知道崽三岁的时候,顾安知每天放学回来开始抱着崽读兵书了。

而且顾安知还请了个女先生回来,教崽认字。

女先生还说:“头一次见让这么小的孩子读书认字的。”

顾安知:“不对啊,那私塾里不都是三岁就开始读书的小孩么?我家孩子已经过了三岁生日了。”

要不是现在私塾不收女生,他都要把崽送去私塾学读书写字了,“我家崽比别人家的崽聪明,要是能读书考科举,肯定能考个状元。”

顾安知三句话不离我家崽聪明,要不是他没有时间,他很想亲自教导崽认字,只不过他想着时间紧,让崽白天认字,晚上他回来给崽读兵法,拿兵法当睡前读物了。

结果崽五岁的时候,就会爬墙跑出去玩了,先生说一到读书就找不到人,崽一回来就一身的泥。

阮白泠忍不住跟顾安知吐槽:“咱家崽是越来越好看了,但是也越来越淘气了,一天都看不到人,一回来就成了个泥猴子,附近家里的女孩、哥儿都不愿意跟她玩,那些小孩子都乖巧听话懂事,就咱们家的崽不像个女孩子。”

“淘气点也好,她翻墙出去,说明她勇于打破规则,没事,现在淘气就淘气吧,还能淘气几年?等她进了军营,就会改了。”顾安知看着崽出去玩回来了,想要抱一抱,一看一身泥,收回了手。

这脸上黑的都看不出来是人是猴了,他叫丫鬟过来:“赶紧带去洗洗。”

顾安知还跟阮白泠吐槽:“鸢鸢刚出生的时候,我还担心有坏人对她图谋不轨,现在整天跟个黑猴子似的,现在我都怕有耍猴的把她给抱走。”

鸢鸢是二婶给他们的崽起的小名,希望她能跟纸鸢一样飞的高高的。

顾安知觉得也不是不行,他也希望自家崽飞的高,但是又不能起名叫顾飞机,干脆小名就叫鸢鸢了。

阮白泠已经知道飞机是什么东西了:“不能叫飞机,为什么就不能叫星星。”

“星星太远了,都到外太空了,她能在地球上飞明白就行了。”顾安知还担心起名叫星星,别人分不清是星星还是猩猩,不如叫鸢鸢。

“今天知府给我来信,让我今年就进京试试考试。”顾安知想着他考中秀才已经快六年了,是该去京城考试了,不然再等下去,皇上都忘了他是谁了。

“爹爹,我也要去!”鸢鸢扯着顾安知的衣摆说脆生生的说。

“我也想去。”阮白泠扯着他的袖子说。

就是因为顾安知这次是去考试,他才不放心,想要跟着一起过去,照顾对方,可是小孩子这么小,还是先不要跟着过去了,路途遥远,小孩子那么容易生病……

可是他要是跟着顾安知去考试了,就不能在家里陪着鸢鸢了。

这么小的孩子没有阿爹陪在身边可不行:“算了,我还是在家里陪着鸢鸢,等你回来吧。”

“你们俩都去。”顾安知一手将鸢鸢抱起来坐在他的手臂上,一手搂住阮白泠:“正好带着鸢鸢见见世面,你过去看看京城的房子,买一座宅子,要是考上了,咱们就可以有个落脚地,要是没考上,也能把房子租出去,或者干脆在京城住下,在那边备考,顺便把生意转移到那边去。”

“咱们在京城也有人脉,即便没考中,做生意也方便。”顾安知指的人脉是牧轻语:“正好把阿年也带过去,得把牧轻语高兴死,这几年他两头跑,可把他累坏了。”

“也行,明天我就通知阿年,那这边的自助餐还要找个新的掌柜,从底下选拔一个上来吧。”阮白泠想着以后可以每年派人回来查账收账,也不麻烦。

“这次去就算没看中合适的院子,也可以去考察一圈。”顾安知说完就立刻行动,让明月吩咐下去,收拾行李,带着两个丫鬟,准备两辆马车,一辆他和阮白泠以及崽坐,另外一辆给阿年明月丫鬟们坐。

阮白泠想起来了上次他们在省城考察,就是到处吃喝玩乐,顾安知说吃喝玩乐也是有讲究的,多见识见识别人家的优点,可以用在自己酒楼里。

“太好了,可以出门玩了!”鸢鸢高兴的举着双手一边欢呼着一边在屋子里乱跑。

“正好去京城看看有没有厉害的师父,请过来教鸢鸢练武。”顾安知看到自家女儿这么有活力,很是欣慰,这么多精力,不用来练武可惜了。

鸢鸢听到要学习,不管是练武还是练字,只要听到是学习,她的小脸就皱在一起了。

她用力地捂住耳朵,皱着小脸说:“爹爹,不要说这么吓人的话。”

“你已经上了多长时间的学了?竟然连一百个字都没学会,你这智商随了谁?”顾安知觉得她淘气一些没什么,但是她怎么做到又淘气又懒惰的?玩的时候比谁都有精力,学习的时候比谁都懒。

阮白泠劝他:“之前你不是说,你们那边都是七八岁才上小学么,她现在才五岁,认得五十三个字,已经很厉害了,而且你上次交给他的九九乘法表也学会了,已经很厉害了。”

鸢鸢也趁机抱着顾安知的胳膊撒娇:“爹爹,我听阿爹说,你在我出生之前说,只要我这辈子开心幸福就好了,不会逼着我读书的,你都忘了吗?”

顾安知揉揉鸢鸢的小脑袋:“这就是我要给你上的人生第一课,男人说的话不可信。别人三岁就开始读书,能背三字经了,你这么聪明,肯定也行,你就是懒。”

鸢鸢:“?”

……

第二天顾安知就让阿年收拾行李:“这次去京城,你跟我夫郎去挑铺子,若是挑不到好的铺子,就考察一圈回来,挑到了就在那边定下来,我给你出钱租员工宿舍,你把县城的事该安顿的都安顿好了,若是留在那边,可能一年也就只能回来一次了。”

第107章

阿年没想到顾安知这么快就要进京赶考了, 他听说县城好多秀才考个一二十年都考不中,顾安知这才考中秀才第五年,就要去考试了么?

原本他还担心这要是考不上, 还会租铺子么?好在后头听顾安知说要是没有合适的铺子,就考察当考察了。

他最开始听不懂考察的意思, 还是一旁的阮白泠跟他说:“就是跟我们公费吃喝,去京城的酒楼吃饭, 看看他们的菜色、服务、装修。”

阿年高兴的傻乐:“这个可以, 以后有这种工作,都找我。”

顾安知:“听到公费吃喝就这么高兴?你能进京见到牧轻语了, 不高兴?”

阿年听到这话, 神色有些暗淡:“人家是什么身份,我是什么身份……若是他家里人不答应, 说不准还要除了我小命呢。”

最开始阿年觉得牧轻语就是京城来的大少爷,没尝过他这种普通人, 想要玩玩, 玩腻了就走,牧轻语长得那么好看,他也不吃亏,就谈了, 直到后来,牧轻语这几年雷打不动的过来找他,他这才知道牧轻语的真心。

可真心又能怎么样?以牧轻语的身份地位, 他家里人不会答应他们两个在一起。

牧轻语迟早会结婚生子,他无法接受拥有妻儿的另一半。

他更怕的是,他到了京城之后,发现牧轻语早就有了妻儿, 很多男人都可以同时爱上很多人。

顾安知也知道他的担忧:“要不然这样吧,我认你当我的干儿子。”

跟顾安知差不多年岁的阿年听到这话:“……”

阮白泠啧了一声:“这不合适吧,你干嘛占人家阿年的便宜?要不然你认他当你的干弟弟吧。”

“这个可以,你当我的弟弟,以后我做了官,你就跟牧轻语身份门当户对了。”顾安知拍着阿年的肩说:“怎么样,这样你有安全感了没?”

“人家是首辅的孙子,我是你的干弟弟,这真的算身份匹配吗?”阿年还是没有安全感。

“他也是干孙子,不是亲孙子,你是我干弟弟,你们都是干的,怎么不匹配。”顾安知问他。

“人家阿年说的可能是官职的不匹配吧……”阮白泠心说最大的官就是首辅了,顾安置就算做再大的官,也超不过首辅去。

“那他家孩子都不结婚了?都要找皇子公主联姻不可?”顾安知心说怎么一到恋爱上面,阿年没有自信心了呢?

顾安知:“我可告诉你,认你做弟弟这件事过了这个村没这个店了,今天你不给我答复,以后就没机会了。”

阿年赶忙抱拳对着他说:“以后你就是我大哥了,不管我能不能跟他在一起,你都是我大哥。”

……

去京城考试的事定好了,顾安知想提前半年就过去,提前买了院子,在京城住下,也能更家安心的备考。

林乐深要跟他们一起去,虽说夫子不建议林乐深今年去考试,但林乐深家里条件还行,他说想先体验体验科举的模式,他家里一听他跟顾安知一起去京城考试,就答应了。

林乐深也把自己夫郎和孩子带上了,顾安知戏称:“我们好像一个旅游团啊。”

林乐深说:“就是旅游团,你敢相信么,我从出生起到现在一次县城都没出过,我这次可得去京城玩个痛快不可。”

顾安知扔给他一本书:“咱们这次考试为主,考试之前,你不准出去玩,考完了之后咱们再一起好好玩。”

林乐深满脸痛苦的握着书:“我就是去划水的,我知道我的能力几斤几两,不行的,还是好好玩,别给自己添堵了。”

鸢鸢在旁边看着林乐深说:“林叔叔也讨厌读书吗?跟我一样。”

“你爹在家当爹当惯了,也想当我爹。”林乐深满脸痛苦的跟鸢鸢说:“你在家里受苦了。”

鸢鸢一本正经的说:“同病相怜。”

“你还会说成语呐,真厉害。”几个大人听到他说成语,全都围了上来,夸她厉害,把小姑娘都给夸得不好意思了。

顾安知在家里说她懒不爱读书,但是在外人面前却夸她:“在家可用功了,现在会写五十多个字了,每天都要看着兵书入睡,不然睡不着觉。”

“哇,看看人家妹妹多厉害。”林乐深还跟自家崽说:“你也多读读书,别听你爷爷奶奶说什么哥儿读书无用,多跟你妹妹学学。”

鸢鸢偷偷跟林家哥儿说:“你爷爷奶奶真好,都不逼着你读书,我每天都要上两个时辰的课,要学习读书写字,还要背书,听我爹爹说,过一阵子还要我练武。”

林家哥儿却很羡慕她:“我在家里虽然不用读书,但是爷爷奶奶看我看的很紧,不能随便出去玩,吃饭要细嚼慢咽,走路要慢慢的走,不能大笑,总之有很多规矩,若是我不规矩,他们就会打我……”

“他们打你?凭什么?我爹说,谁打我,我就打回去,如果不反抗,就会一直挨打。”鸢鸢心疼的问他,“你爹娘不管你么?”

“我没有跟爹娘说过……”林家哥儿知道爹爹在家也要看爷爷奶奶的脸色,他不想让两个爹爹为难。

“阿爹,咱们收养哥哥吧,咱们家不打孩子。”鸢鸢气的跟阮白泠说。

她这样一喊,所有人都听见了,林乐深都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谁打孩子。”

“你爹你娘。”鸢鸢气呼呼的瞪着他,“原本还以为林叔叔是好人,结果连自己的孩子都保护不了。”

“爷爷奶奶打你了?”林乐深紧张的过来抱着自家崽问。

林家哥儿一听爹爹这样问他,忍不住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林乐深气的够呛:“不行,咱们以后不要跟爷爷奶奶住在一起了,等我考中了做官了,咱们就自己住。”

林乐深平日里被爹娘念叨忍忍也就算了,没想到他的孩子竟然私下里被爹娘打,他甚至害怕,要是他一直不要二胎,爹娘是不是要把他家哥儿给害死,让他因为孩子没了难过,就想在生一个孩子了。

“不行,这次我要考中!”林乐深赶忙捡起刚才丢了的书,拉着顾安知一起:“我要把书读烂,安之兄陪我一起读书。”

第108章

这次沈谦友也跟了过来, 夫子跟他说他现在考试就是浪费时间,就是过来充数浪费考卷的,他听了也不气恼, 他说想要过来考一次,试试自己的实力。

他原本跟顾安知说结伴而行, 结果顾安知没理他,跟林乐深先走了, 沈谦友只能带着阮风一起在后面追。

阮风都不理解他:“人家不乐意搭理你, 你非得往人家身边凑干什么?你看我就从不往我哥身边凑,你这样不仅惹的别人不痛快, 还让自己跟个笑话似的, 何苦呢?又不是非得黏在一起。”

阮风说完,忽然想到了什么:“还是说, 你就喜欢这样?喜欢他们冷漠的对待你?要是他们打你骂你一顿,还不得把你爽死?”

沈谦友听到这微微一笑:“还是夫郎最了解我。”

阮风听到他这样说, 赶忙往旁边躲了躲:“别凑我这么近, 我都快吐了。”

……

顾安知到了京城之后,先与牧轻语碰了面,牧轻语之前就收到了顾安知的消息,让他帮忙看看宅子, 买一套、租两套。

买的那套他和阮白泠住,租的那两套一套给阿年住,一套林乐深要用。

他们住在一起不方便, 尤其是阿年总跟牧轻语随地大小亲,住在一起就更不方便了,他和阮白泠不小心瞧见了就瞧见了吧,可现在鸢鸢在, 可不能让鸢鸢瞧见。

牧轻语瞧见他们过来非常激动:“真是得着我一个人使劲用。”

顾安知知道他在跟自己开玩笑,但还是很感谢他:“以后有什么地方用的上我,我一定帮忙。”

“没事,你把阿年给我带来了,就是对我最大的回报。我好不容易跟跟阿年结束了异地恋,肯定要……”牧轻语把做个昏天黑地几个字憋住了没说,这么多人呢,京城孩子要脸。

……

牧轻语早就把宅子看好了,他知道顾安知不缺钱,上次得了陛下的千两黄金,肯定还没花完呢。

他帮顾安知看了一个贡院附近的宅子:“你住在这边,考试的时候也方便,等你考中了之后,做了官可以换宅子,这个宅子租出去,这边租宅子很贵的,尤其是考试的时候。”

阮白泠瞧了瞧这院子,二进的小宅子,比他们第一次在县城买的那个二进宅子还要小。

县城的宅子只要几十两,可这么一个小宅子,竟然就要三百多两。

但是他听牧轻语说,等到考试的时候有很多人都坐着马车过来考试,容易堵车,影响心情不说,万一误了时间,就进不去了,只能来年再考了。

牧轻语还说:“如今官员已经饱和了,传闻说以后要三年一考,甚至是五年一考。”

顾安知知道,一般这种给人制造焦虑的传闻都是假的:“是不是买房子的时候房东跟你说的?”

“你怎么知道?”牧轻语问他。

“他们这是为了炒高房价故意这么说的。”顾安知说。

“啊?那我是不是给你买贵了?”牧轻语有些自责,之前顾安知说要买宅子,他还自告奋勇的说他是京城人,帮忙买宅子的事情就交到他身上吧,结果这么快就打脸了。

“那倒没有,你能相信,其他人也会相信,需求高了,卖的就更贵了,以后必定会涨价,你买对了。”顾安知说。

“既然买对了,就该夸奖,干什么还要先贬低一下,再夸他。”阿年忍不住护着牧轻语说。

“才不是贬低,相公只是提醒他外面骗子多,让他做事之前多考虑考虑,免得以后上当受骗。”阮白泠忍不住替顾安知说话。

“没关系,以后有阿年在我身边,我不会被人骗的。”牧轻语搂住阿年的胳膊说。

“好家伙,还好我带着夫郎来了,不然得被你们几个的狗粮撑死。”其实林乐深都不知道狗粮是什么,但是他的语言体系已经被顾安知入侵了,说话时经常会蹦出一些不属于这个时代的词语。

林乐深租了附近的一个院子,这边租金贵,还好他们提前半年就来了,价格没有临近科举的时候贵,一个月十八年银子,租了半年,在林乐深的接受范围内。

而且离着顾安知近,这半年时间俩人可以凑到一起读书。

原来林乐深出门前计划到了京城先吃喝玩乐一个月,然后再准备考试的事,现在为了自家的崽,他要考中,不论在哪里做官都好,不能在让他的崽跟爹娘住在一起了。

正好他家里还有个大哥,继承了家里的生意,爹娘不会跟他一起过,他也不必被爹娘催着生男孩了。

在他们读书备考的时候,牧轻语带着阿年、阮白泠以及林乐深一起去京城吃喝玩乐了。

其实牧轻语平日里也不怎么出来玩,一来是前十几年他家里管的严,二来是他也把时间用在了读书上面,最多去几次酒楼,而且都是自己去,朋友跟他的情况差不多,他遇到阿年之后,阿年的生活模式跟他完全不一样,阿年身上带着他最向往的市井烟火气,再加上那张帅气的脸,一下子就被迷上了。

顾安知还说牧轻语像是古早偶像剧里的千金大小姐爱上街头小混混……

不过好在阿年并不是小混混,他是个努力上进的人,生活在那样的家庭还没有长歪,足以证明他这个人的优秀,值得被爱。

牧轻语带他们吃遍了各大酒楼,阮白泠以前觉得省城就已经够繁华了,可现在进京了之后,才发现他们省城跟一个小村镇似的。

这边酒楼吃的都是山珍海味,许多他都没有听说没有见过的东西写在菜单上面,他看了看价格,总觉得自己吃几顿饭就要破产。

牧轻语跟他说:“我们这有家酒楼的饭菜那才叫贵,我都不敢带你们过去,听说一顿饭一千两银子打底,最高上万两银子。”

“上万两银子一顿饭吗?你确定一顿饭?”阮白泠都要惊掉下巴了,怪不得连牧轻语都不敢去。

这几年不算皇上赏赐的黄金,他存了三万多两银子,他还以为自己足够有钱了,结果京城里最贵的酒楼吃一顿饭就要花去他三分之一的存款,这可活不起啊。

这几天他们吃的酒楼也够贵的,有些一二百两银子一顿,便宜一些的也要一二十两银子,他们那边一二钱银子就能吃的够不错的了。

自然京城也有便宜的,跟县城差不多,一二千银子也能吃顿不错的,位置可能就没那么好了。

牧轻语带他们去的都是高档的酒楼,顾安知说了,不要在乎钱,他掏钱请大家吃饭,让牧轻语带阮白泠去吃些好的,并且不要告诉阮白泠他交代了什么,不然阮白泠会舍不得。

到现在阮白泠都以为再京城的酒楼花一二百两银子十分正常,且十分便宜,一两万两一顿饭才叫贵。

牧轻语知道阮白泠喜欢听戏,就带着他们去最好的戏楼听戏:“这可是全京城最好戏楼,连很多王公贵族都来这边听过戏。”

一开始阿年还想着听戏他就不去了,万一碰到前任还挺尴尬的,但是听到牧轻语说这是最好的戏楼,张老板应当来不了最好的戏楼吧?

虽然张老板唱戏很好,但也是在他们县城最顶尖,一山更比一山高,就算张老板混的不错,应当也不会来这个最好的戏楼。

结果阿年失算了,第一场戏就对上了他的前男友。

他尴尬的楞在原地,正想找个借口偷偷离开,结果就跟张老板对上了目光,张老板在他身上看了一圈,然后又看了一下他身边的人,目光若有似无得望了牧轻语一眼,并没有露出什么反常。

阮白泠也瞧出来了那是张老板,他低声问阿年:“要不然,咱们走吧。”

“为什么走?我还挺喜欢听张老板的戏。”牧轻语不解的问他们。

“我突然,有点肚子疼……”阮白泠找借口。

“那咱们回去吧。”牧轻语心说戏虽然好听,但是身体更重要:“回去我替你请个大夫。”

“没事,应当就是岔气了,我回去躺一会就好了……”阮白泠为了阿年说谎。

阿年给他递去了一个感谢的眼神,一行人赶忙离开了。

出了戏楼,阮白泠和阿年同时松了一口气。

回到家,阮白泠还跟顾安知说今天这惊悚的一幕:“也不知道牧轻语知不知道阿年有那——————么多的前任,要是知道了,会不会崩溃?”

“我猜他多少会知道点吧,毕竟他们俩才认识第一天就开始亲嘴,没准三天就睡了,如果没谈过那么多,他应当不会这么快就跟人上床吧。”顾安知是那种不喜欢的人绝对不会跟对方上床,就算喜欢,也是要多接触,了解了,才能上床,总之不能是三天。

“也不一定,如果牧轻语知道阿年有那么多前任,怎么能放心跟阿年谈异地恋,不过阿年倒是挺专一的,谈了这么多年异地恋,都没有出轨过。”顾安知心说要是阿年出轨,他可能就不会重用阿年了,他不喜欢人品不好的人。

而且他也想靠着阿年拉进跟牧轻语的关系,让自己在京城多一条人脉,若是阿年出轨了,他也不好意思见牧轻语。

“也说不好,我猜牧轻语每年都要去咱们那待个一两个月,有一次还待了三个多月,这是不是就证明他没有安全感?”阮白泠想,若是他跟顾安知分居两地,他得疯了不可。

“他就是太爱了,估计也没有想那么多。咱们俩不要掺和他们两个的感情,让他们自己解决,免得越帮越忙。”顾安知提醒阮白泠。

“放心吧,我下次再也不跟他们去戏楼了,我自己去戏楼听戏。”阮白泠站起来伸了个懒腰,“酒楼我已经考察的差不多了,明天就去听戏。”

“不如今晚就去,正好我也休息休息,不能一直紧绷着,而且张老板白天唱过了,晚上应当就不会再唱了,免得尴尬。”顾安知跟着他一起伸了个懒腰。

崽也在旁边伸了个懒腰:“我也要听戏。”

顾安知震惊的看着她:“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崽挠着脸迷迷糊糊的说:“一直在桌子底下趴着睡觉了。”

顾安知赶忙给阮白泠递了个眼神,完了,他们俩八卦时候说的话不会都被崽给听去了吧?

现在崽正是爱说话的时候,万一把他们俩八卦的话说出去可怎么办?

完了,以后不能随心所欲的八卦了,又失去了一个乐趣!

还好崽刚才睡着了,什么都没有听见,不然等明天崽见到了阿年,再跟阿年说些什么。

第109章

晚上去听戏, 还是看到了张老板,张老板没有登台,而是坐在台下喝茶, 瞧见他们,跟他们打了声招呼, “我跟戏楼老板说了你们是我的朋友,不用花钱了。”

阮白泠尴尬的笑了笑:“谢谢, 没想到这么巧, 在这遇到你了,当初你走的时候, 我还哭了两场, 觉得你走了,我就再也遇不到比你唱的更好的人了。”

张老板笑了笑, 他转动了一下拇指上的宝石扳直:“客气了,其实在我走后没多久, 你依旧去戏楼听戏, 依旧找到了喜欢的戏子,谁也不是不能代替的,不是么?”

阮白泠如坐针毡,换男朋友的人是阿年, 怎么好像抛弃张老板的渣男成了自己了一样呢?

顾安知在他耳边说:“你虽然不是他前男友,但是你是他前粉丝,你这种行为算是粉丝爬墙, 一样会被讨厌的。”

阮白泠一惊,没想到自己听别人的戏还不行?他都走了,自己难道就不听戏了么?

阮白泠这样一想,觉得阿年要是在, 估计也要跟张老板这样说,你都走了,难道我还不能跟别人谈恋爱了么?

“他又有新人了?”张老板脸上多了几分落寞,“还好他走了,不然我肯定没有办法在他面前装的什么事都没有,要是在他面前哭了,得多丢人?当初他死都不跟我来京城,可是现在却为了别人来了京城。”

顾安知觉得他挺可怜的,安慰道:“他新男朋友要他来京城,他也不答应,他们都谈了好几年的,每年牧轻语都要从京城去我们那,他都这样折腾六年了,我准备把生意转移到京城来,让阿年来给我当掌柜,才把人带过来了。”

阮白泠在旁边点头:“你跟他分了就对了,你看看他,一点不为你考虑,就考虑他自己。他连跟你一起出来闯闯的勇气都没有,你还想着他干什么?赶紧找个对你好的吧。”

“我不准你这样说他,你根本不懂他的好。”张老板叹了口气:“可惜现在他已经不是我的了,若是最初我没有体会过他的好,也许不会像现在这样难受吧。”

阮白泠听到这话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心说阿年当朋友或者当掌柜,是很好很好的人,可还是作为男朋友,他还真不知道阿年的好,毕竟没跟阿年谈过:“我觉得我相公更好,你瞧他,说要带着我过好日子,就带着我出来做生意,把最好的都给我,走到哪里都带着我,我做什么都支持我,这样才是好的伴侣。你要是体验过我相公的好,保证说不出阿年的好。”

顾安知:“啊?”

张老板瞧了一眼顾安知:“谢谢,我不想体验。”

“我也不会让你体验,我只是说让你找个像我相公这样的,我相公这样的才是最好的伴侣。”阮白泠说。

“我感觉,你才是最好的伴侣,我所看到的是你一直支持者你相公,无论他到哪,你都跟着,若是当年我跟着阿年留在了县城,说不准我们还不会分开。”张老板忍不住叹气。

顾安知:“当年你只不过在爱情和事业当中选择了事业,现在你得到了事业,又想要爱情,人总是这样,永远觉得自己没有选择的那条路更好,事实是你如果留在县城,失去了事业机会,而牧轻语依旧回去县城与阿年相遇,若是你们的感情刚好出现裂痕,他选择了现在的男朋友,你可就失业爱情全都失去了。”

阮白泠崇拜的看着相公,相公说的话好有道理啊。没有选择的路确实不一定是更好的,但是没有选,人们就会觉得那样走会比现在更好。

就像阮风,上辈子嫁给杀猪匠,这辈子非要嫁给陆远之,结果还不如上辈子。

张老板却问他们:“若是有两个选择摆在你们面前,你们会为了事业,与对方分开吗?”

阮白泠立刻就摇头:“不会,我不能跟相公分开,相公做什么我就做什么,相公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可是我们跟你们不同,我是哥儿,我们两个会成亲,生孩子,组建稳定的家庭,我们是一体的,可你们都是男人,你们男人怎么能像我一个哥儿一样,为了爱情放弃事业呢?”

阮白泠心说哥儿本来就不该有自己的事业,他失去了现在的事业,还可以靠着顾安知,不会有任何人说他的不对。

可张老板赚的多,比阿年赚的多,张老板为了一个店小二放弃事业,那太可惜了,所有人都会骂张老板傻,张老板会承受异样的眼光和巨大的心理压力。

顾安知转头不赞同的看着阮白泠:“你怎么能又恋爱脑了呢,你不值得为了任何人放弃属于自己的东西,而且我不会让你面临那种场面,我会让你事业爱情都有的。”

阮白泠被他拉住手,感动的不得了,但是很快又赶紧抽出来:“别在一个失恋的人面前秀恩爱,多不好啊。”

第110章

“不打扰你们听戏了, 你们回去跟阿年说,我已经放下了,他下次想听戏, 不必避着我。”张老板说完起身走了。

阮白泠也没有心思听戏了,他感觉他看了一场大戏, 之前他还挺喜欢阿年和张老板这对,后来他们两个分手, 阿年哭没哭他不知道, 他是哭了好一阵子,想起来还挺难受。

顾安知说他这种情况是嗑CP嗑上头了, 看到自己CPbe了, 能不难受么。

他说了一大长串阮白泠都听不懂:“你们未来世界怎么这么多新词?”

现在阮白泠也不好意思来这边看戏了:“明明是他们俩谈恋爱,他们俩分手, 阿年有了新人,怎么我这么别扭?好像我是渣男一样。”

“觉得别扭以后就不来这边听戏了, 京城的戏楼多的是, 去别家听也是一样的。”顾安知跟他说,“以后他们感情上的事咱们少掺和,免得再遇到现在这种尴尬场景。”

阮白泠拼命点头:“等你以后做官了,在宅子里给我建造个戏楼, 以后我想听谁的戏,就直接点来家里唱给我听。”

“好,这就回去努力把书读烂了。”顾安知晚上回去把林乐深叫起来, 一起读书。

林乐深:“我才睡着!”

不过他只是气了一小下:“你比我读书好,比我还努力,我更不能睡觉了。”

过了几日,阮白泠就看中了一家出售的酒楼, 不算太大,这边三层的气派大酒楼多的是,二层的小酒楼跟他们那边的铺子差不多。

位置倒还行,附近居民很多,还有一跳街,那条街大多不是卖食物的,而是卖首饰、工艺品、字画、雨伞等等东西,顶多有个卖糖葫芦的,所以这边的饭馆赚的都不错。

价格就比他们小县城那边贵了好几倍,他们买的那个酒楼五百两,这边这个酒楼就要三千五百两。

阮白泠听到价格的时候,还狠狠的肉疼了一番,但是这边价格高,人多,赚的也多,说不准一两个月就回本了,之后就是纯赚。

这酒楼还是牧轻语千辛万苦帮忙找得,原老板还是看在牧轻语的面子上,拒绝了好几个买家,专门留给了阮白泠。

牧轻语知道阿年当这家酒楼的掌柜,他比阮白泠还尽心的帮忙找房子、谈价格,以后阿年做的顺不顺心,都要看这个酒楼位置找的好不好。

其实价格更高更好的酒楼还有,但要在阮白泠的承受范围内,就这个三千五得价格,还把阮白泠吓了一跳,考虑了三天才答应了,要是再贵一些,阮白泠肯定扭头就走。

他不了解京城这边的情况,不敢贸然花光所有积蓄买一座大酒楼,先从小的来做,以后赚的钱多了,熟悉了京城、人脉广了,再加上他相公做官了,就可以再开一家更好的酒楼。

曾经顾安知还跟阮白泠说,要把他们的酒楼开遍全国各地。

这次出门,他犹豫要不要带着喜哥儿一起,但是想了想,还是算了,让喜哥儿继续留在县城,他来京城的酒楼亲自掌勺做厨师,再收几个学徒。

可是他在京城这边人生地不熟的,想找学徒就比较难一些,牧轻语给他提议:“不如你买几个哥儿回来,教他们做菜,这样他们的卖身契捏在你手里,他们也不敢轻易的背叛你。”

牧轻语之前也听阿年说过喜哥儿的事,酒楼里若是再出现这种情况,阿年也会跟着心烦。

他找来了靠谱的人牙子,让阮白泠挑了几个哥儿当学徒,他在京城也有几家铺子,不过这些铺子他都是只管收钱,不管经营,他在自家铺子挑了两个伙计,让阿年使用。

上次开酒楼,前老板卖的急,把所有的家具锅碗瓢盆都留下来了,招够人就开业了,可是现在这个酒楼,前任老板把所有的家具都带走了,所有东西都要重新准备。

阮白泠转悠了一圈,感觉这酒楼的地板、窗子都老化了,屋顶的瓦片都漏雨了,墙壁也黄黄的,都是灰尘,前老板就这么凑活着用。

他去灶房一看,更是两眼一黑:“这灶房是起过火灾么?怎么能整面墙都是黑的?这灶台都要塌了。”

阮白泠不能这样凑活,他受不了这么脏乱的地方凑活,于是大手一挥:“重新装修,阿年你去找几个工人来,把墙刷了、地板撬了换新的,重新砌灶台、还有找木匠做桌椅板凳,我去买些锅碗瓢盆,茶壶碗筷这些。”

阮白泠新买了四个小哥儿,都十六七岁的模样,有些是刚刚被家里卖出来的,有些是在大户人家做过工,模样都挺俊俏,干活手脚也麻利,一看就是苦人家出身的,要被家里卖去大户人家做下人。

阮白泠一开始还跟顾安知说:“还以为京城都是有钱人,没想到也有卖儿卖女的,不过比咱们县城卖的倒是贵一些,咱们县城一二两银子就能卖一个丫鬟,这边最低都要六两起步。”

“哪里都有穷人,钱都集中到上层人手里,底层人能吃饱饭都不错了。”顾安知最开始想说古代粮食产量低,道路运输不方便,还有各方各面的不发达,让经济发展不起来,可是仔细一想,就算经济发展起来了,那些钱也都是集中在了王公贵族和夫人手里头,百姓们该苦还是苦,可能就比现在好一些,至少不会沦落到卖儿卖女。

顾安知听说他要带着几个小学徒去买东西,有些担心:“你让阿年跟着你过去,免得你丢了,别看这里是京城,也乱的很,你长这么漂亮,万一被人拐走了怎么办?”

“阿年还有好多事要做,那个酒楼要好好收拾一番,估计没个仨月开不起来。”阮白泠抱怨是抱怨,可还是开心的,一来是顺利的买了一座酒楼,二来是酒楼虽然破,但可以按照他的想法来装修这个酒楼。

“那我陪你去,你瞧瞧,这两天你都累瘦了。”顾安知捏了捏他的小脸心疼的说。

“哪里有你读书累。等过一阵子酒楼开起来了,我就专门管厨房的事,其余的事都交给阿年去管,等到再往后,把学徒们带出来了,我就更轻松了,到时候天天带着崽出去游山玩水、听戏,那才叫自在。”阮白泠感觉最近顾安知也挺紧张的,越是临近考试的时间,顾安知越焦虑。

崽这几天被丫鬟们带着,顾安知给崽留了不少功课,让她练字,说等到科举结束后,再给崽请个师父回来教她练武。

崽此时正在痛苦的练字,她在县城的时候整日像个皮猴子似的往外跑,现在到了京城,倒是没有偷偷跑出去,没事就跟林家哥儿一起学习练字,她还自告奋勇的说要教林家哥儿写字。

顾安知笑话她:“别误人子弟了。”

他这话把鸢鸢气的够呛,说这几天都不搭理他了,可是晚上睡觉,她还是抱着她的小枕头跑过来,爬到爹爹们的床上,挤到两个人中间睡。

顾安知让崽先去林乐深家跟林家哥儿一起写字,他跟阮白泠出去买餐具。

牧轻语给他们打听了一个专门卖餐具的集市,俩人坐着马车过去,琳琅满目的碗筷摆了一街,除了外面摆摊的,还有不少铺子,把阮白泠都给挑花了眼。

这边酒楼的碗筷每家都差不多,他一说,铺子掌柜就给他拿出几套,他选中一套,让人直接送去酒楼就行。

酒楼的选完了之后,他没走,而是给家里买了好几套漂亮的餐具,直到马车都装不下了才停手。

回到家之后阮白泠才冷静下来:“买了这么多碗盘,咱家人有几张嘴?能用的了这么多……要不然明天我退一些吧。”

“也没花多少钱,你买的时候那么开心,这就不亏,”顾安知搂住他说:“而且啊,我以后做了官,你不得跟其他官夫人应酬么,到时候别人来家里做客,一瞧你这碗筷,肯定得夸,你夫郎这眼光不错啊。”

阮白泠听到他夸自己,忍不住的乐,但是很快又担忧起来:“跟其他官夫人社交……我能行吗?我就一个开酒楼的哥儿,也不会吟诗作对,跟个文盲似的,他们会不会笑话我?”

“你哪里是文盲,你读书认字那么快,会写字就不是文盲,而且你也不参加科举,知识够用就好了。”顾安知看到他开始焦虑了,赶忙安慰他:“你看你跟林乐深的夫郎相处得不也挺好么,不是所有的官夫人都是高大上的,而且能被我带回家的,肯定是脾气相投的人,他的夫人、夫郎肯定能跟你相处到一起去。”

阮白泠幻想中来他们家赴宴的官夫人都是跟知府的夫人差不多的人,知府夫人总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每次见面,他都不敢跟人说话。

要是像林乐深的夫人那般性格好的人,他倒是不怕了。

顾安知听了他的想法之后,安慰他:“师娘就是会端着,这也是她的一种能力吧,让别人一看她就感觉她特别有能力,让人更加信任,愿意把事情交给她去做,要是一个有能力但是不自信的人,别人可能要考核许久才能相信他是真的有能力。”

阮白泠想了想,相公也是这种会端着的人,知府见了顾安知,就觉得顾安知以后肯定能有大发展,还有那些书生以及牧轻语,在顾安知才刚开始读书的时候,都相信顾安知有这个本事。

“这确实是一种本事,你是怎么做到的?”阮白泠问他。

“装起来,我从小就喜欢装,有一分也装十分,先把机会拿过来再说。”顾安知知道阮白泠经常没自信,“可能也是环境影响,等你做了官夫人,遇到的人不同了,在环境的影响下,慢慢就改变了。”

……

酒楼开业那天,牧轻语邀请了许多好友一起去捧场,一下子就把酒楼坐满了。

跟他玩的好的朋友有三个,剩下的是普通朋友,还有些喜欢看他游记的粉丝。

只有三个最好的朋友知道这家店的掌柜是牧轻语的男朋友,其余的人听说是牧轻语的朋友开的,一打听,知道了背后的老板是顾安知。

顾安知还是挺有名的,毕竟作为一个农民,敢给皇上写信,后来还凭借着一张药方救了大皇子,听说他这次来京城是准备参加科举的。

现在牧轻语与顾安知交好,众人猜测这是首辅的意思,顾安知是首辅的人,他们就更不敢小看顾安知了。

趁着酒楼开业,他们也过来结交一下顾安知。

牧轻语的三个好友倒是八卦的把目光放到了阿年身上,来之前他们还好奇,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把牧轻语迷成那样了,每年都要往那个小县城跑。

一个店小二,就这么大吸引力?

等他们见到人了之后,发现阿年确实长得挺帅,而且说话办事都挺细心,照顾他们每个人的情绪。

牧轻语从小就衣食无忧,什么都不缺,缺的就是情绪价值,还有他没见过的那些烟火气。

吃饭的时候,牧轻语的眼神一直没有从阿年身上下来过,阿年忙完了过来陪他们这桌喝了两杯。

等阿年走了之后,他们还起哄的跟牧轻语说:“行啊,这小帅哥不错,怪不得你爱成这样。”

他们说着吃了口菜,这次来就是为了看牧轻语得男朋友是何方神圣的,没有期待过饭菜的味道,毕竟是小县城来的厨子,估计味道也就一般。

而且食材也普通,不是山珍海味,他们就更没有抱有期待了,谁知道尝了一口后,眼睛都亮了:“你平时吃这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