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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你让我过上好日子,是你旺我。”阮白泠一想到上辈子,那日子简直是一滩烂泥,这辈子的生活是闪闪发光的黄金。

……

酒楼员工听说顾安知要开会,都很高兴,每次顾安知开会,都会给他们带来好消息。

要么是提涨工资的事,要么是提年终奖的事,还有报销医药费的事,这次肯定也有好消息要告诉他们。

果然,顾安知说:“我夫郎现在怀上孩子了,需要一个代理掌柜,谁想当掌柜,来我这报名,这两个月对你们进行一个考核,谁考核通过了,谁做这个代理掌柜,若是做的好,以后就转正,做正式的掌柜。”

他这话一出,众人都低头小声议论。

“要从我们中选掌柜吗?咱们行吗?”

“为什么不行?阿年不也从一个伙计做掌柜吗?”

“我看算了,阿年多厉害,咱们有阿年一半就算不错了。”

好多人放弃了这个机会,觉得做伙计就挺好,每年都能涨工钱,还稳定,做掌柜要担心的太多了,做不好,被开除了就糟了。

也有两个人举手竞争,一个是最开始跟阿年一起做小二的人,一个是来了一年的一个小二,他们两个都挺能说会道,平日里就热心肠,看谁干不好,就过去帮忙,还主动教人做事。

阮白泠对他们两个也满意,就是不知道他们做掌柜能不能行。

忽然红姐也举手:“女的能做掌柜吗?”

红姐的嗓门大,这话一出所有人都转头看她,议论声越来越大。

“从来没见过女人做掌柜,她还真敢说。”

“就是,一般就算是掌柜,也是老板娘,她算什么,一个后厨做饭的,手艺也没有喜哥儿强,还想做掌柜?”

“一个女人也想管咱们男人了,真是一想天开,也不怕害臊。”

她丈夫也偷偷拉她的衣服:“咱们俩一个杂工,一个后厨,每个月赚的够多了,你别多事了。你知道掌柜要干什么么?别到时候搞砸了,咱们家可负不起责任。”

他丈夫还站起来点头哈腰的给顾安知道歉:“对不住,我家婆娘没见识,什么都敢说,让大家见笑了。”

大家都嘲笑红姐,听到他这样说,嘲笑声更大了。

顾安知让他们安静:“别人家酒楼怎么样我不管,但是在咱们酒楼,女人可以做掌柜,不论女人哥儿男人,只要报名,都可以公平竞争,最后谁做的好,我就选谁。”

第96章

“怎么能让一个女人管我们?”几个伙计不乐意了, 男尊女卑的思想已经深入他们的骨髓,怎么能叫一个女人爬到他们头上来,对他们指手画脚。

“对啊, 这些女人就会胡搅蛮缠,让他们管个家都能鸡飞狗跳的, 怎么能管酒楼?”一个店小二说。

“我看你就挺胡搅蛮缠的,要不这个酒楼给你开, 你来当老板?”顾安知阴沉着一张脸问他。

顾安知发现不仅有男人说这话, 也有女人反对。不过这也不是她们的错,被洗脑久了, 就真觉得自己低人一等了。

阮白泠虽然跟顾安知这么久了, 但他在这种环境下活了这么多年,也会下意识的有男尊女卑的想法。

刚才红姐说想要做掌柜的时候, 他竟然下意识的不敢听,觉得羞耻。

尤其是听到别人反对, 那种羞耻感就更重了。

但是听到顾安知这样生气, 又下意识的站在相公这边:“你们这么瞧不起红姐,平时是不是也瞧不起我?我一个哥儿怎么配管你们?”

“没有没有,”众人赶忙摆手,“我们没有这么说, 这家酒楼是你们的,你们管理我们应该,可让红姐管我们, 我们不服气。”

“现在还只是评选,难道她连评选的资格都没有?”顾安知无语了,“你们不是自认为你们是男人,你们比她强么?你们自己不敢争取做这个掌柜, 她有勇气,也要阻拦着?你们是打心底认为,她比你们所有人都厉害,这个掌柜非她莫属了,才会这样强烈反对?”

那两个报名的小二也是个人精,知道他们就是来打工的,把老板惹生气了,对他们没有好处。

他们两个赶忙站在顾安知那边,装作生气的样子转头看着其他人:“怎么着,你们真就觉得我俩不如红姐?我们不需要你们替我们担心,就算公平竞争,我们也不一定会输。”

“你们俩统一战线了?想两个打一个?没事,放马过来。”红姐一点都没有被周围的目光打击到,她知道他们说嘲讽的话,目的就是为了让她主动放弃。

她已经被大家笑话了,如果现在放弃了,还要继续被他们嘲笑,没准十年后,他们一提起来,还会说当年红姐不自量力,还想做掌柜,一个女人竟然还想跟男人抢位置。

也许还会说更难听的话,红姐知道她失败了会经历什么,所以她就更不能放弃了,她要当上这个掌柜,以后才没人敢嘲笑她。

顾安知倒是挺欣赏红姐的胆量,若是一般人,被一群人嘲笑反对,要么不好意思,羞愧的放弃了,要么就一怒之下放弃了,然后恨所有人,但是红姐这种时候还挺乐呵,还很有斗志,早知道她是这样的人,就先私底下问问她愿不愿意做掌柜了,如果愿意,就直接让她做掌柜,也就没这么多事。

“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他们三个参与评选,如果谁有意见,觉得女的不能做掌柜,就去别处干活。”顾安知直接拍板做决定了。

他都这么说了,大家哪里还敢反对,其他地方哪里有这边的福利待遇?而且其他店里一共也就一两个小二,忙的脚不沾地,一年到头也没有休息日,都是什么时候家里有事,跟掌柜请假,还不一定给假,除非是什么家里死了人了,要成亲了,一般小事不给假。

而顾老板就不一样了,一般生病了、亲戚进城需要他们陪、参加的婚礼之类的,都会给假,每个月还会有两天的轮休。

其他地方哪里有这种待遇?真是打着灯笼都难遇到的好地方。

而且他们出去了,也不一定能找到小二的工作,县城的酒楼就那么多,伙计的位置都占满了,一个萝卜一个坑,好多人以前都是扛麻袋或者干零活的,现在能有这么稳定的工作,哪里肯走?

他们前脚走了,后脚马上就有人占了他们的位置。

反正这件事也没定下来,他们也可以给红姐使绊子,让红姐没有办法当好这个掌柜。

顾安知回去跟阮白泠商量了一下考核标准,应该让他们轮流做掌柜,三个人两个月不好分,干脆就一个人一个月。

最开始的那个小二叫阿苗,他第一个尝试,然后就是后来的小二,最后是红姐。

阮白泠现在怀了孩子,顾安知还要读书,没有那么多时间,但是这个考核的事得有人管。

顾安知想了想:“我虽然很看好红姐,但是这个掌柜能不能做,也得看她能不能服众。这样,我做个考核表格,让明月替我过去考核这几个人,要从服务、管理、营业收益等等各方面进行打分,最后还要让大家投票……”

这要是投票,估计红姐就不占优势了,他们不希望女人出风头……

“到时候再说吧,现在最重要的是你养胎。”顾安知拿出一张纸:“这是院长写的孕夫注意事项,吃什么、用什么、不能干什么都写的清清楚楚,你也别忧思忧虑,我选掌柜的目的就是让你轻松轻松,别为他们的事担心了。”

顾安知赶紧扶着他进去:“都这个时间了,赶紧睡觉,以后吃了饭,散散步你就睡觉,再也别熬夜了。”

“吃了饭就睡觉,那还有什么意思?”阮白泠不喜欢睡懒觉,睁开眼睛就是干,把赚钱当做第一重要的事情。

“正好要搬家了,你以后就养养花草,陶冶情操,没事听听戏,对了,我在那个花园里搭个戏台子,没事我就请些戏子到家里去,唱戏给你听。”顾安知抱着他幻想未来,“到时候你就坐在花园里,赏着花,听着戏,喝着茶,吃着点心,对了,孕夫能不能喝茶?我得先看看。”

顾安知赶紧把那张纸拿出来看。

“没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咱们要是在乡下,我还要挺着个大肚子种地去呢,你让我闲着,非得闲出病来。”阮白泠说。

“是要适当的锻炼,没事你就运动运动。”顾安知说。

“我还是要去酒楼,等月份大一些,再留在家里,这几个月先去酒楼。”阮白泠不放心,而且在家里也没意思,去酒楼还能跟大家说说话聊聊天。

“你去酒楼,不能进后厨了,你要去,也在我那间书房待着,他们有事了就找你。”顾安知想着县城里那路也不好,有的地方好一些,铺了砖,但是大部分都是土路,天气热的时候一走一过一身的灰,要是下雨天,一脚的泥,做车也颠簸。

这要是把他的孩子给颠没了,可就糟了。

还是要修路,至少得把他们家到医院的路给修好了,万一有点什么事,去医院也更加方便。

如果铺砖路,还是不平,不如铺水泥路。

他以前看过不少穿越小说:“看来每个与穿越者都逃不开修水泥路啊。”

“什么是水泥路?”阮白泠听这个名字,就想到了下雨天的路,下雨天生意不好的一大原因,一是要淋雨,二就是路不好走,大家一想到出门一走一腿一脚的泥,谁还愿意出门啊。

“等我修好了,给你个惊喜。”顾安知把他抱到床上去,给他盖好被子,“明天我去跟书院请几天假,先把水泥做出来,然后跟县令说一声,让他帮忙维持一下秩序,方便我修路。”

“你才去书院读书就请假,会给夫子留下不好的印象的,修路的事还是等以后再说吧,或者你跟我说,我找人去做。”阮白泠害怕夫子对顾安知印象不好,不用心教顾安知了。

“读书哪有你重要?更何况你还怀着孩子,读书还要读个几年呢,你生孩子可是这几个月的事。”顾安知知道科举难考,估计没个五六年,他是没有办法考中的,也许会更久。

……

顾安知也算是他们县城的名人了,他修路,大家都议论纷纷。

“听说他夫郎怀了孩子,他觉得路不平,要花钱修路,把他们家到医院,和他们家到酒楼的路都修了。”

“呦,这可是大手笔啊,得花多少钱?单是买砖就得花不少钱吧。”

“听说不是砖路,是什么水泥路,县令都派了官兵看着那路,说不干不让人走。听说顾安知给附近被打扰到的居民、酒楼都给了一笔补偿,给的钱还不少呢。”

“上次皇上给他赏赐了黄金万两,不会都花光了吧。”

“那水泥路是什么路?听着不像是好走的路。”

“估计他想着软乎吧,怕他忽然怀孕了走路硌到脚?”

众人先是一阵哄笑,然后相约着去看水泥路。

他们到了地方,这才发现那条路不仅不软,还很坚硬平滑,别说马车走着不颠簸了,走路也更加舒服。

他们穿的都是草鞋、布鞋,踩到石子不舒服,出去一天,脚底都能磨出泡来,若是全县城都是这种路,肯定就不会了。

但是他们也不敢幻想顾安知会给全县城都修这种路,这路一看就不便宜,附近这么多酒楼铺子,为了修路损失的钱,估计都要找顾安知赔钱,一般人可出不起这个钱。

其实顾安知没有花多少钱,那边居民区是白天修的路,人们一大早出门,他们就开始修路,这边街道都是酒楼铺子,他们就半夜修的路。

那边居民他赔了一些钱,还给每家几张自助餐厅的券,这边的酒楼铺子倒是没有要钱,还感谢他修路:“修好了路,咱们这边生意也好做,我们也出一些钱。”

顾安知还挺感动的,本以为是竞争关系,没想到遇到事他们没有趁机敲一笔。

附近做买卖的生意人也不傻,知道修路对他们也有好处,再说顾安知的酒楼生意好,也带动了附近的客流量,再说顾安知衙门里有人,他们可不敢惹顾安知,都争着抢着跟他处好关系,谁也不会像来福楼的老板那般,不长眼跑到顾安知那边去挖人,最后把自己挖进大牢里了。

喜哥儿差点被拐走的事被顾安知隐瞒下来了,大部分人都不知道内情,就以为来福楼去他那挖人,就被顾安知搞了,让他们害怕了,不敢随意招惹顾安知。

这条路修好了,还有不少人来跟顾安知打听这个水泥:“卖不卖水泥?”

顾安知没想到不少富户想要在自家院子里铺一些水泥,有些人还想到了这东西这么硬,也没有缝隙,能不能刷在墙壁上?这样还能防风,房屋也更加坚硬。

顾安知最开始就是想让自己夫郎坐车能更安全一些,没想到还带来了商机。

第97章

他现在是又没时间又没人, 他又不着急赚钱,村里人都在他的工厂做味精呢,他都想把配方给了皇上, 让皇上全国修路。

不过现在皇上也没有这个实力全国修路。

他想先把水泥厂的事给搁置了,等到他做官了, 再开水泥厂。

他现在出的风头已经够多了,他的能力跟地位不匹配, 太过耀眼, 容易遭人嫉妒,怕是还没当上官, 命都没了。

现在他不是一个人, 他有老婆孩子,做什么都得多想一些。

尤其是牧轻语这次过来, 跟他说还好大皇子活过来了,若是运气不好, 大皇子死了, 就算大皇子不是因为青霉素死的,陛下也会迁怒,必定会诛九族。

他们这个陛下,大事上倒是个明君, 爱民如子,但他也是封建王朝的帝王,伴君如伴虎, 他不能再像以前那般莽撞行事。

他准备在做官之前,都不再做什么轰动的新东西。

于是他跟那些想买水泥、想跟他合伙开水泥厂的商人们说:“这水泥来之不易,一共就怎么一点,要不是我夫郎怀了孩子, 我也舍不得拿出来用,没法开厂,更没有办法售卖。”

等以后他开水泥厂的时候,再说他找到了大批原材料,原材料少的时候珍贵,多了之后价格就下来了,就可以随意售卖了。

果然他一说珍贵难得,劝退了那些想要购买和售卖的人,也有一部分人觉得顾安知在糊弄他们,过不了多久,顾安知就要召集人手自己开水泥尝了。

可是等了许久,都不见顾安知有动作,他们这才发现,顾安知就是个大情种,夫郎才刚怀上孩子,还没有生出来呢,就花这么多钱铺路了,这要是生出来还了得?

这回人们更加怀疑,这条路是顾安知把陛下给的那些黄金都给铺到路上了,要是生出来个女儿或者哥儿,不得把他哭死?

这话传到了村里,说顾安知为了阮白泠方便出行,怕路太颠簸,把他怀的孩子给颠掉了,用黄金铺了一条路。

之前皇上赏赐给他的金子,他竟然这样用了!

全村人都觉得心痛:“阮白泠哪里有这么金贵,怀个孩子而已,我们家婆娘怀了孩子,还进工厂里做味精呢。”

“每天坐马车出门,还担心把孩子给颠掉了,我家夫郎每天走路出门,上次出门摔了一跤,也没把孩子给摔掉。”

“这怀孕就是越小心越容易没,还是得向我们家夫郎那样摔摔打打的,才结实,生出来的孩子也皮实,不会生病。”

“一群大老爷们又懂怎么生孩子了?”阮风忍不住吐槽他们。

阮风前些日子回村养伤,伤养的差不多了,他托狗娃帮他去县城问问阮白泠,能不能让他也进厂打工,赚份钱。

狗娃还奇怪,他们俩是亲兄弟,以前以为他们关系一般,可是阮风出了事,阮白泠这个做哥哥的尽心尽力的帮忙,顾安知也帮忙跑前跑后的,他想进厂,还用跟阮白泠打招呼么?直接去不就好了。

而且阮风是阮白泠的亲弟弟,进厂之后,应当能直接做管事吧。

狗娃去了县城问阮白泠,阮白泠也是挺诧异的:“他那么懒,还想进厂干活,别胡思乱想了,赶紧叫他找个男人嫁了吧。”

顾安知从旁边路过听到他们两个的对话,忍不住说:“骂的真脏。”

阮白泠气鼓鼓的跟他说:“我才没有骂他,我说的是真的,他从小就懒,什么事都叫我帮他做,还喜欢抢我的东西,那么懒,厂里工作那么多,他受得了吗?还是找个男人嫁了,最好找那种家里人少的,也没孩子的,就他跟男人两个,或者公爹婆母人好的,能照顾他的,不然他迟早饿死。”

阮白泠觉得上辈子阮风找的男人就不错,全家人伺候软风一个,可惜阮风不珍惜,现在一个懒蛋都沦落到进厂打工的地步了,看来他日子过得挺惨的。

“好,我回去跟他说。”狗娃想着阮白泠真关心弟弟,知道弟弟懒,受不了苦,就让他在家里享福。

现在阮风跟爹娘住在一起,虽然阮白泠没给他钱,但是他们家的院子大,住的好,还有丫鬟伺候,爹娘肯定要贴补一些钱给他。

阮白泠也知道爹娘会贴补钱给阮风,不过他也没在意,一来是阮风在家替他照顾爹娘,二来是上辈子他在陆远之家过得不好的时候,爹娘也给他钱、吃的、新衣裳贴补他,爹娘哪里有钱,肯定是阮风从夫君那拿钱给了爹娘,爹娘又贴补给他了。

爹娘就是这样,看谁可怜,就把钱贴补给谁,给钱挺大方的,让他们去做点什么,他们肯定嫌麻烦,不乐意做。

狗娃从村里回来,又找到阮白泠说:“你弟弟说他现在改了,想换种活法,他想进厂打工,靠自己努力赚钱。普通工人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阮白泠有些纠结,万一他进了厂子捣乱可怎么办?他以前是挺讨厌阮风,可是上次看着阮风被砍了两刀,吃过苦受过罪了之后,也没有那么气了。

顾安知替他决定了:“让他进厂吧,他稳定下来,才不会一心琢磨搞事情,工作会磨平他所有棱角。先进厂干一一个月,要是不行,就让村长把他辞退了,跟村长说,千万不要因为他是你的弟弟,就对他区别对待。”

狗娃回去把这话传达给了村长,村长想了想,还是给阮风安排了个不是那么累的工作,村长有自己的考量,毕竟是阮白泠的弟弟,关系不一样,而且伤才好,别给累着了。

当初要不是阮风生病,顾安知也做不出青霉素,也救不了大皇子,更没有后来皇帝的赏赐,村长想到这些,就给他安排了个相对轻松的活,但是只要是在厂里,都不轻松,但是比种地好一些。

阮风一开始根本不习惯,还是咬牙给坚持下来了,他挺焦虑的,做官夫人的目标没了,回来本想改嫁,村里也没几个他能看的上的。

他这长相,算是附近几个村子里拔尖的,别人知道他相公判了,不少人都过来提亲,他看了看那些提亲的男人,嫁进门就要伺候一大家子,跟陆家也差不多,陆远之当初还能做官呢,这些人除了在厂里打工,也没啥盼头了。

而且这些男人提亲的时候,还说以后他们两口子一起进厂打工,以后再生个孩子,孩子也经常打工。

他就想,嫁过去不仅要照顾一打家子,还要生孩子,还要打工,孩子也要打工,不如直接省略嫁人生子的步骤,直接进厂打工。

进厂之后,不少人议论他,还有人相信了陆远之说的他在外头找男人的事,问他是不是真的找男人了,还说陆远之怎么会无缘无故的砍他,他肯定也有做错的地方吧。

然后就被阮风怼了,阮风的攻击力很强,就连厂子里的狗对他叫了两次,都被他骂的夹着尾巴跑了。

最开始进厂的时候什么都干不好,天天骂人发泄,干了一个月,总算学会了,干的也不错,这时候全厂已经没人敢惹他了。

有几个心肠好的女工还劝他:“哥儿攻击力不要这么强,男人都喜欢温柔的哥儿,你这样以后还怎么嫁人?”

“我以后要做一个刻薄的人,要做一个毒妇!”阮风自从去工厂打工,脾气就越发暴躁。

他成亲前,特别会装,是男人很喜欢的那种没有攻击力,很惹人怜惜的哥儿,都不大声说话,但是惹男人喜欢,让所有人满意又能怎么样?还不是被人砍,被人误会?

他哥上辈子人够善良,够有责任心了,不也是被一家子嫌弃,被人毒死了?

现在他不爽,他就要发泄出来,他要让所有人知道他不好惹,虽然大家都说他刻薄,但是没人敢说他闲话了,也没人敢到他面前说些恶心的话了。

现在他听到有人说他哥,他直接就怼了那几个男人。

倒也不是为了帮着哥哥说话,单纯是爱怼人罢了。

那几个男人听到他的话,不服气的说:“我们虽然不能怀孕,但是我们夫郎都怀过孩子,我们也有孩子,你一个没生过孩子的哥儿知道什么?”

“我虽然没有生过孩子,但是我怀过,你们能怀么?一个个连生孩子都不会的男人,就别在这里这当懂王了,”阮风翻着白眼对他们说:“顾安知给我哥铺路,是我哥有本事,有本事你们给我哥怀个孩子啊。”

“你!我们大老爷们怎么怀孩子?也不知道你哥给顾安知灌了什么迷魂汤了,这么花钱,多少钱够给他造的?”几个男人嫌弃的说:“要是我家夫郎敢这样花钱,我非得大嘴巴抽他不可。”

“顾安知不是最讨厌男人家暴么?我下次见到哥夫跟他说一声。”阮风认为他们几个就是故意说这种话给自己听的,因为他们知道他上个孩子是被陆远之打没的,他们故意这样说让他心里不舒服。

“走走走,咱们不跟他说了,他那嘴跟淬了毒似的。”几个男人赶紧走了,走的时候还不忘说:“怪不得会被他男人砍,他这嘴,要是我也得打他。”

旁边几个女人也念叨:“你跟他们男人生什么气?和和气气的不好吗?以后还要一起工作,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好好说话不行吗?总是这样阴阳怪气,以后工作看谁帮你。”

“是帮我工作吗?不是帮厂子工作吗?不乐意工作就别来厂子干活,我跟我哥哥说说去,说你们不乐意干了,要不然去别的地方开厂吧。”阮风翻了几个白眼走了。

他这天天想要干翻所有人的样子,让大家很不满,正好这天顾安知回村,几个厂子里的员工忍不住拉住顾安知给他告状:“那个阮风,太影响我们干活了,天天说话阴阳怪气的,工人们干活干不好,还是别让他来厂里干活了。”

“他都说什么了?”顾安知听了阮白泠说阮风为了抢陆远之把傻子引到了阮白泠的被窝里,认定阮风是个坏心眼的人,难道他真的折磨了这个厂子里的人?

之前听村长说阮风干的还不错,挺稳定的,没整什么幺蛾子,其实村长没发现阮风私底下并不安分?阮风肯定特别会伪装,骗了村长。

“他说……”几个告状的工人支支吾吾起来,忽然想到是他们先说阮白泠的,他们阴阳怪气在先,阮风才会阴阳怪气的怼回去,他们只记得别人语气不好,却忘了是他们先挑起头的。

阮风看他们聚集到一起,冷笑的说:“还不是因为你们说我哥哥太能花钱了,要是你们夫郎这么能花钱,早大嘴巴抽他了,还说越是注意,越容易流产,还咒我哥滑胎,我还没告你们的状呢,你们倒是先来告我们的状了,真是搞笑。”

阮风说完就翻着白眼走了。

顾安知看着那张跟阮白泠一模一样的脸翻白眼,怎么那么搞笑。

顾安知对那几个来告状的男人说:“原来你们就是那种喜欢阴阳怪气别人,但是别人阴阳怪气回来你就大发雷霆的人啊,是不是你们身边都是那种被你们骂了,还笑笑说没什么的好人,所以阮风回怼了你们,你们不习惯了?”

顾安知现在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夫郎孩子:“你看不惯我夫郎,就别在我们这工作,我这个人其实挺小心眼的,诅咒我孩子还有夫郎,我可忍不了,要不你们别再我厂子里做了?”

“我们错了,我们错了。”几个人赶紧围着顾安知道歉:“这还不是因为大家听说你给夫郎用金子铺了条路,我们大家听了心疼,怀个孩子而已,你也太大重视了,万一到时候生个姑娘或者哥儿,这钱不是白花了么,生个儿子还行。”

“别咒我生儿子。”顾安知已经计划好了,生个跟阮白泠一样漂亮的哥儿,要生个儿子,脾气跟他一样暴躁,得烦死个人,他有时候回想起叛逆期的自己,都想掐死自己,要是来个跟他一样的儿子,他怕想踹死他。

“啊?你是不是说反了?咒你生哥儿才对。”几个男人看他认真的,赶忙跑去跟村长告状:“顾安知好像又犯病了。说想要生个哥儿,不想要生儿子,还有他给阮白泠花那么多钱的事,你得好好说说他,万一他那夫郎把他们家给败光了,再把咱们厂子也给卖了,咱们怎么办?”

村长阴着脸看他们:“人家顾安知家的钱,爱怎么花怎么花,你们多嘴多舌什么?”

顾安知正好也来找村长,听到他们的话:“就是,你们对我家的钱占有欲有些强,我只是修了条水泥路,不是金子路,没花多少钱,只是原材料比较难弄,不是贵,其实没花钱,就是做着费劲,我懒得做,别人想跟我买,我就扯谎说珍贵,不知道怎么传着传着就成了金子铺的路了。”

顾安知跟村长说:“咱们这厂子里的员工天天说三道四的,是不是太闲了、多给他们多安排点活吧,我想着再给咱们村开个学堂,提高一下下一代的素质,免得跟他们几个一样,天天就是扯闲话。”

那几个男人听得脸红心慌,担心丢了工作,本来他们是想让阮风走的,早知道不搭理阮风了,忘了他们才是一家子。

他们几个赶忙灰溜溜的走了,村长看着他们几个摇摇头,“他们几个就是不大嘴巴,爱胡说八道。”

“怪不得我夫郎拦着我不让我修路呢,原来是怕人说他,没想到我做的决定,大家都把错推到他头上去了。”顾安知忍不住叹气,还好今天他自己回村,要是阮白泠跟他一起回来,非得气的动了胎气不可。

归根结底还是观念不同,他们觉得哥儿怀孕不算大事,他的这些做法反倒成了别人眼中的异类。

“我们大家也是担心你,你夫郎是个好人,我看着长大的,怎么能不放心。”村长其实是听了顾安知说那条路没怎么花钱,才放下了心,“你这次回来是有什么事?”

“听说我二叔腰扭了,我想着他们上了年纪,就别在工厂干活了,我想着过几个月把他们接到县城养老。”顾安知想着他和阮白泠生了孩子之后,他要去读书,阮白泠要去酒楼工作,白天就得请几个人回来带孩子,可是他又担心白天他们不在的时候,雇来的人虐待孩子,把二叔二婶接过去了,家里有人,那些人也能更加尽心尽力的带孩子,不敢虐待孩子。

他们家新买的宅子大,还有分开的两个单独的院子,他们分开住,平日里也不会互相影响,过几年他考中了,离开这个小县城,宅子也可以留给二叔二婶和堂哥兴哥儿他们住。

如果前段时间没有见识过阮白泠爹娘对待孩子的态度,他原本是想把阮白泠的爹娘接过去带孩子的,现在直接否定了那个想法,就让阮白泠的爹娘继续留在乡下,多寄些钱回来给爹娘养老就好,正好阮风现在也在家中,家里有人照看爹娘,阮白泠也放心。

村长满意的点头:“你是个孝顺的孩子,你二叔二婶把你养大不容易,虽然不是你亲爹亲娘,但是对你也跟亲爹亲娘差不多了,是该接过去。”

……

二叔二婶一听接他们去县城住,他们还不想过去,他们不想麻烦顾安知,但是听到顾安知说请他们去带孩子,他们就答应了。

正好他们现在带兴哥儿的孩子,明年就三岁了,可以进私塾读书了,他们就接力给顾安知带孩子。

“真好啊,没想到我们有生之年,能看到你有孩子了,”二叔二婶忍不住抹眼泪,“总算是对得起你爹你娘了。”

第98章

顾安知回到县城, 他们还没有搬去新宅子,前段时间明月帮忙买了十个下人,丫鬟小厮都有, 丫鬟小厮们提前进去把宅子打扫好,种上了花草, 还按照顾安知的想法买了家具,等一切准备好了, 下个月就能住进去了。

顾安知回到家将手里的大包小包放在桌上:“今天去厂子, 有人说你坏话,你弟弟竟然帮你去跟人吵架, 我看他真是改了。”

“也许是吧, 我不大想听到他的消息,”阮白泠就想着他和阮风的关系就维持现状就好, 以后能不见面就不见面,就当没这个人, “你这大包小包的, 回来的路上逛街去了?”

自从阮白泠怀了孩子之后,顾安知就天天往家里买东西,各种补品、哥儿怀孕时候身形会跟以前不一样,他又专门做了几身衣服, 还买了小孩子的衣裳,从一岁到五岁都买了,其实要不是阮白泠拦着, 他都要买到十八岁。

阮白泠还说他:“你买的都是哥儿的衣裳,万一生的不是哥儿,不都浪费了?”

“肯定是哥儿,不是哥儿, 那就把衣裳送人,也不浪费。”顾安知说林哥儿今年不也怀了孩子。

阮白泠还提醒他:“你不要当别人的面说他们怀的是哥儿,没人希望自己生哥儿。”

“我知道,咱们跟别人的观念不同,他们是封建落后思想,跟我不一样。”顾安知抱着他说,“但是我想要个跟你一样漂亮的哥儿,我要像疼爱你一样疼爱他,不对,我对谁的感情都不会超过你。”

阮白泠见他这么喜欢哥儿,那就生个哥儿,反正他们又不只生这一个,生三五个,家里又不是养不起,男孩女孩哥儿全都要。

这次顾安知从村里回来,拎了一堆东西,他以为顾安知又给孩子买东西了,打开一看,是一篮子鸡蛋,还有两双鞋,以及一套小孩子的衣服。

“这个是你爹娘给我的,这鸡蛋是家里养的鸡下的蛋,他们说听到你怀孕的消息,就开始攒鸡蛋了,这鞋子是特意给你做的,说是怀孕之后脚会肿,做了两双宽大些的鞋子,这衣服也是他们亲手给孩子做的。”顾安知给二叔二婶家送了腰伤的药,去了爹娘家看了看。

上次他们回家的时候,那么大的院子跟废品收购站似的,被爹娘捡了不少破烂回去,还穿着破旧的衣裳,这次回去好多了,院子整洁了,爹娘身上还穿着新衣裳。

听说阮风回来后,把那些垃圾全都扔了,把爹娘的旧衣服一把火烧了,爹娘要是想捡旧衣服穿,捡破烂,就会被阮风骂。

邻居说经常听到阮风大发雷霆的摔东西骂人,指责爹娘当初为了换衣服,差点让他丢了命。

爹娘也不敢穿破衣裳了,总算是把锁在箱子里那些衣裳拿出来,结果衣裳都被虫子咬坏了,阮风又逼着他们重新做新衣裳,每天不能重样,爹娘怕他不高兴,只能照办。

顾安知心说还真是一物降一物啊。

阮白泠看着爹娘给的东西,忍不住眼睛泛酸:“我对爹娘的要求是不是太高了,唉,其实爹娘对我挺好的。”

“人本来就是复杂的。”顾安知觉得爹娘就是胆子太小了,遇到他们无法解决的事情,就会害怕,本能的想要逃避,就连离开村子,去县城陪着看病这些事,也会觉得害怕,得知自己的孩子被夫家家暴,他们知道解决不了,也打不过陆远之一家,只能逃避,装作不知道,劝他们唯一能掌控的孩子,让自家孩子忍一忍让一让。

他怀疑爹娘知道他们没有办法成为阮白泠的后盾,更没有办法让阮白泠依靠,也保护不了阮白泠,所以送这些东西不是关心,而是一种补偿,生怕阮白泠生他们的气,送一些东西补偿。

……

等新院子的花草种好了之后,顾安知挑了个好日子,带着阮白泠搬了过去。

阮白泠到了新家先去看花园,为了庆祝今天搬新家,顾安知特意叫人买了些盛开的花摆在院子里,也就是这个时代没有相机,不然阮白泠能在花园里出八百张片。

“真好看,太好看了,真想一辈子都待在这里。”阮白泠坐在了顾安知特意给他扎的秋千椅上晃了晃,忍不住笑了出来。

“笑什么?”顾安知问他。

“我笑我自己,想夸花好看,就只会说真好看,太漂亮了,你没事还能给我作首诗,我是不是也得读读书,增长一些学问,不然以后都配不上你了。”阮白泠想到上辈子,陆远之不是也一直说他是个粗鄙的乡下哥儿,但是白月光就能与他一起吟诗作对。

现在顾安知是没有嫌弃他,但是以后顾安知做了官,跟他就没有共同话题了,他不能停留在原地。

“多读些书是好事,但是你不读书,也不至于咱们就没有话题可以说了,你看,咱们俩没事就爱说点八卦,还爱说点生意上的事,话题多着呢。”顾安知以前虽然没有谈过恋爱,但是他听周围的人谈恋爱,有的谈一两个月就没有话题了,腻了,不想见面了,有些结婚了之后就没话题了,看到对方就烦。

可顾安知却不一样,他没事就愿意跟阮白泠腻在一起,以前没跟阮白泠谈的时候就喜欢跟他待在一起,有说不完的话,他们两个日常说话又不是考试,想到什么说什么,就算没营养也没关系,咬文嚼字说话更累。

“你刚才说你觉得花美就只能说好美啊,这有什么的啊,我觉得好看,我都不说好美,我直接叫唤两声。”顾安知说着啊啊的喊两声,“越原始越舒服。”

阮白泠被他逗笑了:“好了,别乱叫,让人笑话。”

他瞧着那边站着的几个小丫鬟捂着嘴偷笑,她们进顾家之前,还有些担心主家不好相处,但是看到家里就只有两个年轻人,而且顾安知的脾气也挺好。

有几个小丫鬟被家里卖掉之前,被家里打骂,她们被卖到这里的时候,遇到一个从大户人家来的小丫鬟,那丫鬟叫小香,小香说动不动就被主家打骂,她们被卖了之后,就不再是人了,是牲口,就算被主家打死了,也没有人管。

小香还说:“当初我就是不小心把主家的一盆花给打翻了,被主家打了个半死,发卖出来了。”

几个小丫鬟听到这话,纷纷对自己的未来感到恐惧,但是这跟在家里也差不多,有一个小丫鬟曾经在家里洗碗,打碎了一个碗,被亲爹打的头破血流,大冬天扔到了外头,等着她冻死,还是爷爷跟爹说,“这小丫头长得不错,等来年卖到窑子里去,换些钱。”

她这才保住一条命,最后还好是娘拼命拦着,说要是真卖到窑子去,说出去也不好听,让人笑话,最后才卖出来当丫鬟的。

其他人也各有各的苦,她们在家过得不好,就没想过出来能过什么好日子,她们生下来就是受苦的。

到了顾家之后,顾安知一瞧都是十几岁的小丫头,最小的只有十岁,太小了。

不过人牙子那边的小丫鬟年纪都不大,人牙子说大户人家都喜欢从小买回去培养,这样也更忠心更听话。

顾安知让明月给她们准备统一的工作服,住的宿舍就四人一间,一个人一张床,不要大通铺了,吃饭要营养均衡,都是长身体的时候,别一个个营养不良,干活也没力气,人家来家里做客看到他们家丫鬟骨瘦如柴也不好看。

这些丫鬟们以前在家别说吃肉,连顿饱饭都没有,整天不是被打就是被骂,来了这边之后,第一顿饭就是竟然就能吃到白米饭和肉。

家里人多了,厨房又招了两个婆子,一般都是给下人们做饭,给顾安知做早晚两顿饭,阮白泠大部分时间都是去酒楼吃。

他自己做菜好吃,吃不惯家里那些婆子的饭菜,觉得一般,他去酒楼,喜哥儿专门给他炒两个菜吃。

阮白泠第一次进新屋子,他就看到一个奇怪的椅子,床榻不像床榻,椅子不像椅子:“这个是什么?怎么这么奇怪?别人家的椅子都是方方正正的,这个怎么还鼓起来了?”

“这是我们那个时代的沙发,坐着软乎,我在里面塞了棉花、鹅绒,虽然不能跟我们那个时候的沙发相比,但也比那些硬邦邦的木头强。”顾安知扶着他坐下试试。

“是好软,好舒服。”阮白泠躺在上面不想下来了,“我想晚上在这上面睡觉。你们现代的东西怎么这么舒服?我要是能跟你回去看看就好了。”

“说不准有机会呢,我能穿越过来,说不准就能带着你穿越回去,就算不能,我也会努力将现代的东西做出来让你享受。”顾安知也不是万能的,并不是什么都能做的出来,之前他做味精,没几个月就被人给研究出来了,仿制了一模一样的味精出来,等他做了官,就可以召集一批有能力的人,培养他们,他要做什么,把大致方法说了,没准那些聪明人就能想办法制作出来。

说不准他真就能改变这个世界了,就算不穿越回去,也能让阮白泠感受到现代生活。

只不过现代生活还不仅仅是便利,而是人权,平等,现在是封建社会,皇权至上,他也就只能尽量让阮白泠在生活上享受现代生活,其他方面也只能尽自己可能保护阮白泠。

……

明月过来把酒楼代理掌柜的评分表拿过来给顾安知看:“这是他们三个三个月的情况。”

顾安知瞧了一下,阿苗的能力不错,他做掌柜的时候,酒楼各方面还跟以前一样,收益没有下跌,也没有出什么事,属于无功无过。

不过顾安知也很满意了,能维持原状,就证明他能力很强了,他也不要求太多,就想着能给自家夫郎分担一下就好了,以后后厨有喜哥儿,前面有掌柜,阮白泠就查查账、偶尔看一下店里情况就好了。

至于创新,他也没有期待过。

第二个是另外一个小二,他的能力,一言难尽,听说有个客人喝醉了酒,又唱又跳的,他担心这个醉鬼影响其他客人,直接把人给赶出去了,结果两吵起来,他还把人家给打了,还是阿年帮忙登门帮忙道歉,赔了钱,这件事才过去了,不然十分影响他们酒楼的口碑。

顾安知听明月说,这第二个代理掌柜才当了两天掌柜就飘了,像是变了个人,对店里其他员工吆五喝六,对待客人也仰着头,好像做了掌柜高人一等似的。

顾安知被他蠢笑了,这才是代理掌柜,就这么狂妄,至少演一下,装到真当上掌柜再说呗。

结果明月说还没完,这人还收了店里员工的钱,承诺他们若是他做了掌柜,就可以给他们升职,提拔交钱的员工做领班。

顾安知:“……真是不试不知道,现在我想把他开了。”

顾安知说完又看了红姐的平分表格,酒楼的人都不服她,在她当掌柜期间,经常请假,出勤率总是不齐,做事也故意做不好,顾安知怀疑这些员工可能被阿苗收买了,但是他没有证据。

也有可能是他们不想被一个女人管着,故意给红姐使绊子。

管理上上下不齐心,但是收益额竟然上涨了:“这是怎么回事?”

明月给他解释:“她给店里增添了冰饮,还有冰激凌,好多人来吃,可火爆了,以前酒楼只有饭点儿有人,现在下午的时候就坐满了人,都是图新鲜,吃冰饮、冰沙、冰激凌的,整个县城也找不出一块冰,就只有顾哥挖了冰窖。”

顾安知没想到她还挺有头脑的,之前天刚热的时候,他想给阮白泠做点冰激凌吃,但是他这手艺很定不行,他就想让喜哥儿帮忙做点,喜哥儿忙,红姐自告奋勇帮忙做了,奶味冰激凌、水果味冰激凌做了好几种,做的还挺好吃。

以后他又让红姐帮忙做了些果汁,里面放上冰块,还有水果冰沙,红姐做的都不错,他还夸红姐说可以开甜品店了,没想到红姐真听进去了。

他本想着做一些给阮白泠吃,顺便给自家的店员们吃了几次,就没想着给酒楼加这个,他嫌麻烦,要把所有时间都用在读书上,再加上又查出来阮白泠怀孕了,他就更没心思整这些了。

谁能想到红姐给做出来了,还赚了这么多的钱,能力是很不错。

他去酒楼找到红姐,给他一份蛋糕的食谱:“你看看能不能研究出来,我感觉你的天赋不在做菜上,没准可以点亮甜品技能。”

“什么话?我做菜也挺好吃的。”红姐对自己非常自信,她觉得自己的做菜手艺只是比不上阮白泠和喜哥儿,但也比大部分人强,他们酒楼里,除了阮白泠,喜哥儿排第一,她的手艺得排第二。

顾安知给她的食谱是奶油蛋糕,方法复杂,穿越前,有一次他参加一档美食综艺,节目邀请各路明星上节目比拼厨艺,他就去了一期,做的就是奶油蛋糕。

当时他还有电动打蛋器,这要是纯手工,怕是要费一番功夫,没有耐心,还真做不出来。

不过他想着以后可以多招些人,分工合作,每个步骤都由不同的人去做,这样也能省些事。

红姐没有辜负他的期待,做的奶油蛋糕好吃,样式也好看。

顾安知也没给她画个图纸,但是她却做的漂亮,能摆在橱窗里面卖了。

顾安知想着,得招个画师过来,要是开甜品店,可以在菜单上画上样式,这样客人也方便选择。

顾安知到酒楼开会,公布掌柜人选,所有人为了这个掌柜人选的事,激动了一整天,都想看看他们的新掌柜是谁。

顾安知:“我参考了你们的投票和考核分数,决定让阿苗做掌柜。”

阿苗高兴地嘿嘿直笑,还有人推着他肩膀说:“行啊你小子,一下子从小二当成掌柜了。”

还有人故意看向红姐的方向,看她的笑话:“我就说女人不行,当不了掌柜,你还上去丢人。”

“顾老板就随口说说,没想到你还真信了,顾老板怎么可能让女人做掌柜?”

“顾老板之前可能没想通,后来想通了呗,还好,顾老板是个理智的。”

顾安知拍拍手让他们安静下来:“我准备开一家新店,由红姐过去做新店掌柜。”

红姐本来还很沮丧,听到他的话,立刻抬起头来,僵在原地,刚才笑话过他的人也不说话了。

“这家新店我已经买好了,从装修到招人再到菜单定价,所有的东西全交给你一个人去办,你有信心做好吗?”顾安知问她。

“我能问问开什么店么?”红姐问。

“甜品店。”顾安知想着这家店做蛋糕、冰激凌、冰饮这些,再挖一个冰窖,要是买的好,也不怕冰不够用。

“我能行!”红姐一听甜品,这是她的强项,之前他做的蛋糕,连阮白泠都夸奖好吃,他还做了一些试着放在了自助餐厅,只要摆在餐台上,马上就被人抢空,开店肯定没问题。

而且顾安知说把所有的东西都交给她来做,给了她很高的自由度,更方便她发挥了。

而且以前她还跟自家男人摆摊买过一段时间东西,知道怎么招揽客人,怎么卖货,一点不害怕当掌柜。

“你要做的事多,给你的工钱跟阿年一样,阿苗的话,先试用半年,这半年先比他们少二钱银子的工钱,等到过了试用期,就跟他们一样,你们有意见吗?”顾安知问他们。

“没有!”阿苗第一个同意,他是接现成的酒楼来管,跟阿年和红姐还不同,他们是重新开一家店,什么都要亲力亲为,只比他高了二钱银子,阿苗还有什么不乐意的。

“就这么定了,散会。”顾安知说。

红姐的丈夫举手:“我能跟着一起去甜品店吗?”

“你就继续留在这边吧,店面就在不远的地方,你们下班还能见面,跟现在你在酒楼,她在自助餐厅一样,不过可以给你升个小组长。”顾安知发现红姐的丈夫干活利索,在杂工里算是做的最好的一个,让他做店小二,他性格不行,干脆给他升为杂工小组长。

红姐现在都做掌柜了,他还是个小杂工,他们俩的等级拉开差距了,以后容易出现矛盾,顾安知干脆给他弄了个小组长。

第99章

搬了家之后, 阮白泠邀请林哥儿到家里来做客。

林哥儿也怀了孩子,比他多两个月,肚子已经显怀了, 阮白泠专门让车夫接他过来的。

之前他们家搬来城里,也邀请了林哥儿过来做客, 那时候还只是个租来的小院子,但是林哥儿羡慕的不得了, 他们不用村里县城两头跑, 得省下多少时间啊。

原本林哥儿也没有想过要搬来县城住,还想着就算孩子上学, 也能两头跑, 村里也有几户人家带着孩子到县城做生意,孩子也没有说累到受不了, 他还觉得村里的小孩子没有那么娇贵。

可是看到阮白泠在村里租院子住之后,他也动了心思, 心说都已经花大价钱让孩子读书了, 干脆再花几钱银子在县城里住,他们一个月也能赚个十两上下,赚钱不就是为了孩子么,就不折腾了。

后来看到阮白泠开酒楼, 他们今年年初也租了个铺子,除了油条、火烧这些之外,还增添了包子、豆浆、粥, 也加了个鸡蛋汤。

生意还算不错,虽然算上租金七七八八的,跟摆摊也差不多,也就多赚了个一二两银子, 但是有了遮风挡雨的地方。

当初他还犹豫的时候,问了阮白泠,阮白泠也鼓励他们租铺子,还好今年雨水多,如果是摆摊,下雨天就没人,还不如不出摊,可是铺子就不在乎这些了,客人们来了也能坐在屋子里,或者有个避雨的,一进来闻到香味,顺便就在这吃个饭。

冬天也不怕手冻出冻疮,总体来说他们俩过得更舒服了。

林哥儿看到他家这大院子:“这院子也太好了,真的,我遇到你之后,就把你当我的榜样了,以前我觉得日子能凑活就凑活,钱能省就省,自己委屈点也没觉得有什么,但是现在我觉得,省钱让自己受罪,最后累病了,还是要花钱治病,何苦呢。”

“我以前也跟你一样,好在相公改变了我的想法。”阮白泠看林哥儿最近都开始打扮自己了,头发也没那么粗糙了,还买个银簪子插在头上,看着还怪好看的。

“自从认识你之后,我都开始开铺子了,还准备过两年攒攒钱,把现在租的那个院子买下来,以后带着孩子在县城里住,有个榜样真不错,以前总不知道怎么活,现在学着你的脚步走,我的日子也越过越好。”林哥儿高兴的说着就跑去看花,不停的夸他家的院子好看,等以后他生意做大了,或者他家孩子做官了,也买个这么大的院子。

“以后等我生了孩子,你带着孩子过来玩,两个孩子还能当个玩伴。”阮白泠摸着肚子笑着说。

看着林哥儿家的小朋友又乖又可爱,他也期待自己的孩子出生。

……

顾安知考中秀才去书院读书的时候,之前跟他熟悉的几个秀才今年进京赶考了,他们还鼓励顾安知:“以后咱们京城见,一起同朝做官,共同为朝廷出力。”

顾安知特意在酒楼办了一桌,给他们几个践行。

虽然熟悉的这几个书生走了,可今年有几个同样考中秀才的新生,正好跟他分到一个班。

夫子说:“你们几个刚来,都是才考中的,正好凑成一个小组,互相帮助学习。”

今年一共也才考中五个秀才,其中两个都是四十多岁的大叔,还有一个二十八岁,一个跟顾安知差不多岁数。

那两个大叔跟他们说不到一起去,一开口就是一股酸腐味,不仅顾安知不乐意跟他们两个说话,另外两位书生也不乐意跟他们说话。

两位年轻书生,一个叫林乐深,二十二岁,家里开了个书铺,整天乐呵呵的,一看就是个没什么心机的富家小少爷。

另外一个叫沈谦友,是顾安知他们隔壁村的,今年二十八了,一看就是个文艺青年,身上总是带着一股淡淡的忧伤。

顾安知一开始看他这样,还跟阮白泠念叨:“沈谦友整天看着像死了老婆似的,一天天的也不知道忧愁什么,我看他家庭条件不错,听说他家还是当地的财主。”

阮白泠劝他:“也许他家里遇到了什么难事,多相处相处就知道了。”

“我没有看不惯他,我就是好奇。”顾安知就是喜欢八卦,遇到什么人什么事,就回来跟阮白泠分享。

“要不你关心关心他,问一问?毕竟你们是同窗,以后若是做了官,又是同僚了,好好相处。”阮白泠给他提意见。

“行,明天我去问问他。”顾安知第二天去书院,林乐深偷偷跟他说:“你知道吗?前几天沈谦友的夫郎没了。”

顾安知一直觉得沈谦友只是身上有一股死了老婆的忧伤感,没想到他真的……

“你怎么知道的?”顾安知低声问林乐深。

“我问的,我问他天天丧着张脸干什么?家里死人了?”林乐深说。

顾安知抽了抽嘴角,一开始他只以为林乐深是没心没肺,没想到他是情商低:“他没打你么?”

“差点,原来不能这么问啊,下次我注意。”林乐深看到顾安知的表情,也知道自己那么问不对了,从小他在家里被所有人宠着,读书也是请先生回家教导,没考虑过别人的感受,现在来书院,正在慢慢学怎么与人相处。

“知错能改,你这个人还行。”顾安知觉得林乐深就是有些小孩心性,只要经过正确的引导,就不会走歪路。

顾安知立刻就理解了沈谦友,若是他夫郎没了,别说读书,他可能活着都没意思了,沈谦友还能来读书已经够不容易了。

顾安知问林乐深:“你成亲了没?”

林乐深点头:“早结婚了,孩子都满地跑了。”

顾安知看他这种小孩都有孩子了,感觉非常有违和感,但是仔细一想,古代人成亲早,更何况林乐深都二十多岁了,只是这娃娃脸让人看了还以为他十六七岁呢。

顾安知搂着他们两个的肩膀说:“放了学要不要去我开的自习室读书?给你们打折。”

“你那自习室我听过,之前想去,人太多了,根本挤不进去。”林乐深问他,“你是老板,能不能给我们留个位置?咱们可是一个小组的,给走走后门呗。”

“放心,我最近刚把自习室给扩大了,上次陛下赏赐了五百本书,我那个小地方哪里放得下那么多书,我又买了个院子,把两个院子打通了,能放下更多的书,还加了更多的座位。”

顾安知想着让沈谦友把更多的精力都放在读书上面,能缓解一些心中悲伤的情绪。

“那还等什么,走,我们现在就去,直接上你们自习室吃饭。”林乐深说。

沈谦友也点头说好:“我也想去瞧瞧陛下赏赐的书。”

“不如去我们酒楼吃饭,我想着咱们几个在一个组也是缘分,我请你们到酒楼吃一顿。”顾安知说。

“那就让你破费了。”林乐深大大方方的说:“下次你们上我家去吃,让你们尝尝我家厨子的拿手好菜。”

他们到酒楼的时候,阮白泠刚好也准备吃饭,阮白泠最近都是在酒楼等着顾安知过来吃了晚饭就一起回家,顾安知不让他熬夜,不准他待到酒楼关门时间再回去。

阮白泠瞧他带着两个同窗过来吃饭:“怪不得今天放学这么晚,原来是跟同窗一起约好了吃饭,那我不打扰你们了。”

“嗯,你吃完了之后让车夫送你回去吧,我吃过饭跟他们一起去自习室读书。”顾安知说话的时候语气里带着不舍,要不是阮白泠怀孕了,他都想带着阮白泠去自习室一起读书。

“成亲这么多年了,还这样腻乎呢?”林乐深用胳膊肘怼了怼他,“看你夫郎的眼神都要拉丝了,你们俩真是个大情种。”

他脑子比嘴快,说完了才想到了沈谦友的夫郎没了,他又说错话了,他赶忙看向沈谦友的方向,想要道歉,结果就看到沈谦友直愣愣的盯着阮白泠。

人家夫郎,你这么看着,不合适吧?

顾安知也注意到了,有些不满的皱眉。

“这么巧。”沈谦友看着阮白泠说。

“啊?咱们认识吗?”阮白泠满脸疑惑的问。

“我是你隔壁村的,之前我爹娘去你家提过亲,你爹娘没答应,后来听说你跟陆家定了亲,我就放弃了。”沈谦友落寞的说。

顾安知:“提过亲?不是,他弟弟跟他长得一模一样,哥哥不行,为什么不娶弟弟?”

顾安知心中警铃大作,他是不是爱阮白泠?

“他爹娘说不想家中的哥儿远嫁,哥哥不行,弟弟也就不行,没想到你现在成了安之兄的夫郎,真是缘分啊。”沈谦友说。

“等会,是你跟我有同窗缘分,你跟我夫郎没缘分。”顾安知赶紧提醒他。

第100章

顾安知今晚一直阴沉着一张脸, 他觉得这个沈谦友在想他的夫郎。

之前沈谦友身上还带着的那股忧伤,好像没了,反倒是多了几分久别重逢的欣喜感。

顾安知觉得不对劲, 他回去问了一下阮白泠:“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沈谦友了?你俩不是青梅竹马?”

“我对他一点印象都没有,怎么, 你吃醋了?”阮白泠问他,“以前跟陆家定亲之前, 几乎隔一阵子就有人到家里提亲, 那么多人,我哪里记得住。”

“哦~那么多人啊。”顾安知语气里带着酸味。

阮白泠说太多人去他家提亲, 倒不是炫耀, 而是实话实说,他和阮风的模样好, 他又能做的一手好菜,许多酒席都是他做的, 大家尝了他的菜, 都想着娶他回去做媳妇:“之前你不是说,就算我跟陆远之做过,你都不会吃醋,还要和陆远之对比一下, 我都有些怀疑,我没跟陆远之做过,你还挺可惜呢。”

“我觉得可惜?我什么时候觉得可惜了?”顾安知心说我怕你多想, 说的夸张了一些,如果阮白泠真跟陆远之做过,他不会在意,没做过更好。

他揉揉额角, 要心平气和,现在阮白泠怀了孩子,要顺着对方:“我只是看到他跟你提过亲,还对你有想法,我就忍不住吃醋了。”

顾安知抱着阮白泠,委委屈屈的说:“我就是太没安全感了,你说说他,明明知道你是我夫郎,还看到你怀了孩子,还在那直勾勾的盯着你看,他这个人怎么这个样子?难道他之前那副忧郁的样子,都是草人设呢?”

“嗯?什么意思?”阮白泠问他。

“意思就是,他装爱妻人设,这样就能让别人觉得他深情,或者是心疼他,反正这种人爱自己胜过爱自己的妻子,表演深情只是为了达到目的的工具。”顾安知现在怀疑沈谦友就是这种人,而且沈谦友还爱阮白泠!

“那他很坏了。”阮白泠想到刚才沈谦友看他的眼神,也觉得不舒服。

不过沈谦友只是一瞬间没有藏住心中的情感,马上就又恢复了忧郁的样子。

顾安知跟他分析:“他想让我们心疼他,安慰他,做什么事都想到他的夫郎刚死,让着他,然后久而久之,我们就习惯在日常生活中让着他了,没准他还在其他哥儿面前装深情,想让那些哥儿觉得他对亡夫郎那么好,肯定也对他们很好,从而喜欢他。”

想到这,顾安知就越想越气:“我还请他吃饭,我真是个大怨种。没准他还想挖我的墙角呢。”

“他挖不着,累死他也挖不着。”阮白泠忽然想到什么,“对了,他不是咱们隔壁村的么,之前陆远之杀人的事闹得沸沸扬扬,你开的工厂也那么有名,附近几个村子的人都去你工厂打工了,别说是附近几个村子,就连县城的人都听过你的名字,他怎么会不认识你?若是他真的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书生,为什么二十八了才考中秀才。”

其实秀才也不是那么容易考的,他们书院有许多四五十了还只是秀才的人,只不过陆远之十几岁就做了秀才,顾安知两年多的时间就考中了秀才,所以沈谦友从小读书,一直到二十八岁才考中秀才,在阮白泠眼中就成了学渣。

“你是说,他故意装作不知道我,故意跟我去酒楼,故意想要与你偶遇,然后说好巧?”顾安知心说不会有这么蠢得人吧,“也可能是咱们把人想坏了,多接触接触再说吧。”

“对了,今天你身边不是还有另外一个同窗么,他人怎么样?”阮白泠问他。

“他啊,是个地主家的傻儿子。”顾安知笑着说,“他叫林乐深,虽然说话不过脑子,但是没坏心思,还挺好玩的一个人。”

阮白泠记得顾安知以前熟悉的那几个书生,跟顾安知的关系亦师亦友,他们看顾安知的眼神,更像是看儿子似的,很严厉的教他读书,也会鼓励他,夸奖他,跟现在的同窗不同,以前的那些书生是站在高位上培养顾安知,看到顾安知考中了秀才,很有成就感。

可是现在的同窗,可以是朋友,也可以是竞争关系,反正不能跟以前那些去考试的书生相比了。

“你还是长个心眼,留心不要太交心,以后时间久了再说。”阮白泠担忧的劝他,劝完了他,又想到自己,刚认识林哥儿的时候,就跟林哥儿交心,好在林哥儿是个好的。

后来他对喜哥儿也是全心全意,后来被伤到了,他也不敢随意对人好了。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知道怎么与人相处。”顾安知忽然笑了笑,“我还记得咱们刚见面的时候,你还让我跟那群七八岁的小孩子出去玩,把我当小朋友一样养,等咱们孩子出生,你肯定也能当个好爸爸。”

他说着抱住阮白泠,摸着阮白泠隆起的肚子:“孩子是不是踢我了?”

阮白泠抽了抽嘴角:“孩子可能还没长腿。”

“都四个月了,还没长吗?”顾安知以前没了解过这些,“再过几个月都要生了,肯定长了。不是踢我了,就是心脏的跳动声。”

“错觉吧。”阮白泠也摸了摸,“我怎么没感觉到?”

“可能是心有灵犀吧。”顾安知说。

“孩子在我的肚子里,我都没跟他心有灵犀,你倒是先跟他心有灵犀了。”阮白泠怀孕之后,身体比以前还要敏感许多,他身体泛红的扭头问顾安知:“怀了孩子,真不能做吗?”

他小声在顾安知耳边问他:“宝宝应当不会知道咱们在做什么吧?”

顾安知轻咳一声,其实他也是想做的,这些日子他都小心翼翼的,只敢亲一亲抱一抱:“要不然,明天我去问问院长?”

之前他也没想过这一点,自然没有问。

“不要问了……”阮白泠脸更烫了,“如果你问了,不就是明晃晃的告诉他,咱们要做么……”

顾安知也有些不好意思:“……这个,咱们都怀上孩子了,他们肯定知道咱们做了……”

“知道是知道,但是你主动问,问完了就要做了,总觉得很别扭……”阮白泠担忧的说,“要不然我还是去问林哥儿吧。”

“问医生不行,问林哥儿就行?”顾安知感觉林哥儿就是阮白泠的闺蜜,他们两个无话不谈,都能手拉手的一起去买小玩具了,还有什么问不出来的?

没准阮白泠没少跟林哥儿背后蛐蛐他,要是他们俩有手机,没准他俩的聊天记录每天都是99+,比跟他聊天的内容都要多。

“这个事,要不然,还是问大夫吧……”顾安知人家大夫还能专业一些。

“你要是跟大夫不熟,谁也不认识谁还行,他八卦你的时候,人家也不知道说你,你跟他熟悉,他八卦你的时候,他就能指名道姓的说顾安知跟他夫郎怀孕了还怎么怎么样了。”阮白泠担忧的说,“我跟林哥儿说,就我俩知道。”

“你确定?”顾安知心说大夫也是人,肯定也八卦别人的事,但是林哥儿肯定也有其他朋友……

“放心吧,林哥儿不会跟别人说的,他跟我保证过。”阮白泠认真的说。

顾安知:“……要不然我去趟隔壁县城问问?”

阮白泠忽然没什么兴致了:“我也没那么大瘾,为了这个事,还让你去隔壁县城问问,让人知道了,更丢人。”

阮白泠赶忙推开他:“还是算了,不做了,等生完了之后再说,追你那一年不也忍过来了,这点时间怎么还忍不了呢。”

“要不……”顾安知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句什么,“好不好?”

“这不好吧?”阮白泠压不住上扬的嘴角,还不等顾安知再说什么,他就回忆到他相公还是挺善口技的,他就忍不住说:“那好吧。”

顾安知捏捏他的脸,故意逗他:“怎么,你不乐意?不乐意就算了。”

“我说那好吧。”阮白泠气鼓鼓的看他,“你不想就走,今天晚上不跟你睡了,反正家里现在屋子多了,住的开了。”

“啊?你要跟我分房睡了?以前你连租房子都不要租两个房子的,现在竟然赶我走?你不爱我了?”顾安知假装可怜,“哥哥~你舍得我走吗。”

“你,你叫我什么?”阮白泠震惊的瞪圆了眼睛。

“玩点角色扮演,你演有钱男人,我演为了钱勾引你的小男生。”顾安知心说玩不了身体刺激的,那就玩点别的刺激的。

阮白泠最开始还受不了,不过仔细一回味相公撒娇的样子,也是别有一番风味。

他捧着顾安知的脸亲了亲:“再叫一声哥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