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顾安知摆摆手:“用不着三年五年, 看似只罚了你两年,其实你失去的可不仅仅是两年的工资,如果没有出这件事, 今年过年你的工资就是八钱,两年后, 你的工资会是一两二,五年后你的工资是一两八钱, 可是现在, 罚了两年,两年后你的工资是二钱开始往上涨, 五年后你的工钱才跟现在一样六钱, 就好比你白白浪费了五年时间。”
顾安知这样一分析,所有人才意识到了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人生有几个五年啊。
他们在底下忍不住偷偷算起来,若是今年喜哥儿涨到八钱银子, 那可还是一个月八钱, 一年九两多的银子啊!
店里的很多人以前一家子一年能赚十多两就不错了,喜哥儿罚了两年,就是将近二十两银子啊。
不过好在工作保住了,以后干的时间长, 还有涨工资的机会。
他们知道酒楼的厨师给的多,其他酒楼都是一两多,可是按照顾老板的说法这么一年年的涨上去, 第一年二钱,第十年不就是二两银子了么,二十年就是四两银子了。
他们又想了想自己,酒楼的杂工是二钱银子一个月, 一年涨十文,分摊到每个月,一年还是钱多的银子呢,十年可就更多了。许多人都已经想着一辈子在这里干了,以后要是可以,让自家孩子也过来。
顾安知以前没有规定工资标准,都是按照县城统一标准来定的,但是那样流动性太大了,如果加了这个按照年份涨工资的标准,就可以留住人。
而且,他不仅弄了个加工资的机制,还弄了个晋升机制:“你们都知道阿年当了掌柜吧,我以后还要开更多的店,店小二赚的虽然比厨师低一些,涨的钱也低,但是有机会做掌柜,等着以后我开了新店,表现好的,就能调去做掌柜,除了掌柜,还能做领班,管理其他小二的,工钱依旧会涨,你们杂工也有小组长。所有人的工钱都涨,涨满到二十年为止。”
大家虽然没听过领班、小组长这个词,但估计跟工头差不多,能管着别人,还能涨工钱,一瞬间大家的积极性都被提起来了。
“我希望咱们能组成一个大家庭,大家一起使劲,互帮互助,酒楼里的事不要对外说出去,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咱们自己知道就行了。”顾安知说到这,特意提了一个小二的名字:“这次你把喜哥儿的事说出去就算了,罚你半年不涨工钱,其他人引以为戒。你们要记住,我能给你们涨工钱,也能罚你们不涨工钱,或者是辞退。”
众人一听这话,连涨工钱的事都不敢往外说了:“顾老板放心,我们以后一定好好干。”
“时间不早了,都下班回去睡觉吧。”顾安知让众人散了,又对阿年说:“你明天去自助餐厅那边,跟那边的员工传达一下这场戏会议的内容,他们也涨工钱,跟这边一样。不过咱们酒楼的员工从今年过年开始涨,他们从明年过年开始涨工钱。”
阿年点头:“好。”
阿年做了掌柜之后,每个月能领到一两五钱的工钱了,以后每年也是按照二钱二钱的往上涨。
他以前总想着活一天就开心一天,也不用想以后,可现在却觉得生活有奔头了,说不准等过个几年,他也能买得起自己的房子了。
顾安知跟阮白泠关门离开酒楼时,看到牧轻语来接阿年下班。
“哪天走啊?”顾安知问他。
“再待半个月吧,已经定好了。”牧轻语这几天都在自助餐厅吃饭:“我觉得你那自助餐厅不错,新鲜,从未见过,我想着把自助餐厅写在游记里,所以还要多待一阵子。”
“现在阿年要去自助餐厅了,没办法陪着你给你当导游了。”顾安知开玩笑的说:“你自己待着还有意思么?”
“我每天都去自助餐厅找他,他不陪着我,我陪着他呗,放心,我每次都给钱消费了。”牧轻语满脸的开心,一点都没有要离开的伤感。
顾安知正觉得奇怪呢,就听到牧轻语说:“阿年把我们现在住的那个院子续租了,他说舍不得我们住过的痕迹被人破坏了,而且我们也不分手,以后我还会回来看他的。”
“挺好,异地恋呗,苦是苦了点,总比分手了强。”顾安知还挺为他们高兴的,阿年和牧轻语人都挺好的,就是阿年小时候缺少爹娘的关爱,不相信别人会真心的喜欢他,牧轻语这样坚定的选择他,爱着他,还挺适合他的。
“等我回去,多给你寄点辅导书过来,你一定要好好考,争取早点去京城,家里要求我,一年至少得有半年在京城里,等我以后游记写够了,就不出京了。”牧轻语看向阿年,“到时候你去京城当酒楼掌柜,我还去你们酒楼找你。”
阿年想了想:“我要是干几年,在县城买套房子,安个家,但是去京城,估计买不起了。”
“没有我,你跟谁安家?”牧轻语不满的问他。
“去了京城肯定要涨工钱,哪能还像现在这样一两多银子一个月,肯定要按照当地的工资水平涨,再说了,京城的房价也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贵。”顾安知心说现在京城的房价肯定没有未来那么夸张,就阿年这能力,肯定能在京城买房子安家。
看来阿年不仅缺爱,还想要一个稳定的家,这些都是他小时候没有的东西。
他拍拍阿年的肩膀:“好好干,以后让你住豪宅,开豪车。”
阿年笑着说:“顾老板,别给我画大饼了,我能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就好。”
“不相信我是不是?”顾安知问牧轻语,“你信不信?”
牧轻语点头:“相信!”
顾安知转头跟阿年说:“我生意能不能做大,全靠你跟不跟我进京城给我做掌柜了。”
阿年挠挠头:“我有那么厉害么?”
“你觉得你没那么厉害,我会用你么?我对你考察过。”顾安知说到这正好到家门口了,跟他们摆摆手:“走了,明天记得上班。”
他们关上院门的时候,阮白泠问他:“你是不是对谁都考察啊?对我也考察?之前考差了将近一年,才答应跟我在一起。”
“感情哪里要考察?这是一种感觉,是一种爱。”顾安知抱着他亲:“再说你本来人就很好,我爱上你这不是很自然的事么。”
“你这话怎么那么像我以前说过的?”阮白泠听到他说喜欢自己,心里高兴。
“这就叫英雄所见略同,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咱俩就是天生一对。”顾安知抱着他说。
……
“为了睡一个帅哥,整整浪费了五年,你说你亏不亏?”红姐都替他觉得心疼。
“我能留下来已经很好了,如果不是师父和顾老板救我,我可能已经被卖到外头,生死未卜,也有可能一直给人当牛做马,别说指望拿钱了,能吃口饱饭都难。”喜哥儿的丈夫死前,他的日子就不好过,不仅吃饭要看婆母脸色,有时候还要被丈夫打,其实后来他男人没了的时候,他还挺高兴的。
遇到那个卖糖糕的时候,那个卖糖糕的不仅仅是因为长得好这一点吸引他,而是以你为对方性格好,从来不会跟他生气,还会关心他,这跟他亡夫完全不一样,他在阿十那里得到了从未有过的关心和照顾,一下子就沦陷过去了。
现在想想,原来都是阿十装出来的,这个男人为了钱,什么都能装的出来。
“你没有怨恨师父就好,你都不知道,你跟卖糖糕的男人在一起的时候,整个人像是疯了一样,谁说一句怀疑的话,你就怼谁,很伤我们的心,我相信师父并不是因为你要偷偷离开而伤心,而是在你心里,那个男人的位置比师父还要重,师父对你多好啊。”红姐拍拍他的肩:“男人只会耽误你挣钱的速度。以后你要找,就踏踏实实的找个会过日子的就好了。”
喜哥儿点点头,转身进了厨房,红姐问他:“你不回去睡觉?你去灶房干什么?”
“练习做菜。”喜哥儿说。
“你做菜都够好了,还练什么?还叫不叫我们活着了?”红姐转身回了房间,顾老板说她的水平已经够用了,她就不想再继续练习了。
……
阮白泠瞧着喜哥儿又恢复以前的模样了,他还帮忙带新徒弟们,新来的那些学徒都比较活泼,厨房的氛围都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
兴哥儿的香皂厂也成功出了第一批货,顾安知还说想多弄个花样,让兴哥儿想花样,想完了画下来找工匠做模具。
过年前几天,阮白泠让狗娃帮忙把爹娘接过来,来县城玩几天,之后再一起回村过年。
今年赚的多,顾安知给村里修了个戏楼,专门请了个好的戏班子,回村里从大年初一一直唱到正月十五。
他们和阮白泠准备休息十五天,天天在村里听戏。
爹娘来县城看到他们过得这么好,也就放心了:“这一年你们总给我们寄钱,还给我们盖了大院子,请了两个使唤的丫头,我们还担心你们钱紧张。”
爹娘还把这一年他们寄来的钱都拿上了,生怕顾安知和阮白泠日子紧巴,把钱还给他们。
“没事,我们日子越来越好过了。”阮白泠让爹娘赶紧把钱收好,别丢了:“要不也换成银票吧,免得拎着银子沉。”
爹娘紧张的说:“我们可不会用银票,还是用银子吧,踏实。”
阮白泠也不多劝,他看着爹娘气色好了,身体也好了,估计不会像上辈子那般累病了还没钱医治,早早地就没了。
“你们要是觉得身体不舒服,就立刻找大夫,别想着省钱。”阮白泠还是忍不住提醒他们。
“我们知道,你也别想着我们了,你呢?什么时候打算要个孩子?你相公身体还不行呢?没找个大夫治一治?”爹娘看他们成亲好久都没动静,有些担心,怀疑顾安知身体不行,如果是他们家哥儿不行,顾安知早就把他们家哥儿给休了,他俩还在一起好好的,说明不行的人是顾安知。
“他身体好着呢,我们俩这不是忙着开店,过两年再说吧。”阮白泠心说现在他经常用顾安知的那啥,怎么能不知道顾安知有多强,身体肯定没问题,“你怎么不关心关心弟弟,他怀了吗?”
“他怀了,但是孩子掉了,就上个月的事。”爹娘忍不住叹气。
第82章
“发生什么了?怎么会流产?”阮白泠想到上辈子阮风嫁给了村里的杀猪匠之后, 生了两个孩子,从来没有流产过,肯定不是他的体质问题。
也不能是劳累所致的, 阮风成亲后没多久,公爹婆母就死了, 上次他们回去的时候,看到两个孩子干干巴巴的, 只剩下骨头了, 还是陆远之的亲戚看不下去了,说是想把两个小的过继过去, 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阮风肯定能答应,他一直都不想要那兄妹俩。
不对, 上一世陆远之心里不是有个白月光么?还说不喜欢哥儿,碰不了哥儿, 这辈子他白月光一家出事了, 怎么没见陆远之在白月光落魄的时候把人娶回去?还让阮风怀上了孩子?
“前段时间他们打了一架,陆远之的亲戚想把他的弟弟妹妹抱走,陆远之不乐意,非说让人把弟弟妹妹带走, 对不起死去的爹娘,然后你弟弟就跟他吵了起来,后来就打了起来, 孩子就没了。”爹娘说到这忍不住的叹气,“我们前段时间把你弟弟接回家照顾了一阵子,现在他身体好了,又回去了。”
“他自己回去的?”阮白泠问。
“嗯, 他自己回去的,不回去怎么办?”爹娘也不知道怎么办。
“他自己不照顾弟弟妹妹,亲戚想收养他还不让,还因为这事把自己的亲生骨肉给打死了?他怎么这么不是人呢?这件事必须得要个说法。”阮白泠倒不是想给阮风出头,他咽不下这口气,陆远之凭什么总欺负他们家的人还不用受到任何惩罚啊?
“你弟弟都自己回去了,咱们还怎么要说法?再说这是他们的家事了,只要没把人打死,咱们也不好插手。”爹娘无可奈何的说。
阮白泠:“……等晚上回来问问相公怎么办吧。”
他现在想不清楚怎么办的事,就问问顾安知,顾安知肯定能想明白。
“今天我带你们去集市上逛逛,就是之前我们摆摊的那个集市,回来再去我们新开的那家自助餐厅吃饭。”阮白泠领着爹娘出门。
爹娘跟以前的阮白泠一样,看到什么都觉得新鲜,要买什么都觉得贵。
“没事,今天你们想买什么,都有我出钱。”阮白泠跟爹娘说。
“你现在阔绰了,”娘笑着说,“只不过再怎么有钱,也得省着点花,我看你那屋子里好几身新衣裳,还有首饰,再有钱也不能花的太凶了,免得让人说你不会过日子。”
“我花自己的钱,别人说得着我么?”阮白泠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变得自信了,也不会因为担心别人说闲话而委屈自己了。
“别人说说倒还好,要是你相公觉得你花的钱太多了可不好,我听说你们酒楼招了好多学徒,你可不要把所有手艺都交给他们,都说教会徒弟饿死师父。”爹担忧他太实诚了,最后只会害了自己。
“爹娘放心,我家有特质的调料,别人学会了我的手艺也没用,差一位料就是不行。”阮白泠想着就好比他们店里招牌红烧系列,就需要白糖,“而且相公还说了,开酒楼做菜手艺固然重要,但是营销、服务也非常重要。”
“我们听不懂什么营销,什么服务,我们就是担心你,现在你们那个酒楼靠着你的手艺加上你相公的调料,如果你那些徒弟们都学会了,他把你给换了怎么办?你得让他靠着你、离不开你才行。”
阮白泠想到了上一世,一开始陆远之要靠着他伺候爹娘和弟弟妹妹,后来做了官,家里雇佣了下人之后,被他们当做下人使唤的他就没有利用价值了,直接一碗毒药给毒死了。
他摇摇头:“相公不会这样对我的。”
而且他手里有钱,有钱就有底气,不担心顾安知不要他,以后生了孩子,他就把自己的钱留给孩子。
“你也得多为自己考虑考虑。”爹娘还是担心:“他能给你钱,就能把钱收回来。”
“放心吧放心吧,我心里有数。”阮白泠知道爹娘是担心他,他相信顾安知的为人。
他们正说着,听到前头有人在跟买菜的小摊贩吵起来。
阮白泠平日里好凑热闹,肯定要去看两眼。
一挤进人群,他就看到一个年轻妇人在跟一个小贩因为两文钱吵得脸红脖子粗。
阮白泠一眼就认出来那个妇人,那不是陆远之上辈子的白月光么?现在身穿粗布衣裳,面容憔悴,皮肤黝黑的打扮,让阮白泠没有认出来。
女人扯着小贩的衣领:“大家都来看看,都不要来卖这家摊位的东西,他们家的东西都是烂的坏的,他说好了两文钱三捆,我拿回家之后打开一看,里面都是烂的,坏的。”
小贩还嘴硬:“不是我们摊贩上买的,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要么就是几天前买的,放坏了,要是谁都放坏了还来再找我,我这买卖还做不做了?”
两个人又开始一阵撕扯,周围有看热闹的,有和稀泥的,有劝架的。
他记得上辈子,陆远之做县令之后,他们搬到了县城,他听到院子外面有吆喝卖菜的小贩,他去门口买,结果对方缺斤少两,他说不买了,让对方把钱退给他。
结果那小贩跟他争执起来,说已经买了就不退。
他心里憋屈,陆远之让他管理家里,但是不怎么给他钱,他都是一文文存着攒着用的,一着急就抓着人不让人走。
正好这时候陆远之和白月光一块回来了,两个人嫌弃的看着他问怎么了。
得知为了两文钱,白月光忍不住嘲笑他,拿出两文钱给他:“不就是两文钱么,至于么?看你也不是个会管家的,以后等我过门了,还是我来管家吧。”
陆远之自然是乐意,高兴的哄着她说:“自然,他怎么配管家,一个乡下来的,没见过世面,让他来管家,还不够丢人的。”
俩人有说有笑的进了门,小贩还在旁边冷嘲热讽的说:“小家子气,两文钱也值得你跟我在这争半天?”
“你既然觉得两文钱少,为什么不还给我?”此时白月光正脸红脖子粗的跟小摊贩争吵。
阮白泠瞧着她,上辈子陆远之心中的阳春白雪,现在也成了陆远之口中最看不上的样子了。
前阵子顾安知去书院读书,回来给他分享了前书院院长的八卦,前书院的院长被判了十几年,家里的钱财也都交了之前贪污的罚款,女儿也嫁了人。
她现在是罪臣之女,一般人不敢沾边,看穿着,现在的日子也不好。
阮白泠从荷包里掏出两文钱,过去递给她:“才两文钱的事,吵起来不好看,我给你,回去吧。”
他本想像上辈子一样冷嘲热讽一番,他又做不出像她一样讨人厌的事。
算了,看到她这辈子过得不好,他也就放心了,也没有必要再冷嘲热讽了。
小摊贩老板赶忙拦住阮白泠:“你千万别给她钱,她已经骗了我三回了,回回说我家的菜是坏的,第一次第二次我还想着是我的菜的问题,可是这都三次了,她就是看我好说话,今天要是给他钱了,下次她还得来。”
阮白泠也不知道他们两个的事,也理不清楚,正想转身就走,白月光忽然把那两个铜板用力的砸到了阮白泠的身上。
“少来可怜我!要不是你男人害了我爹,我怎么会沦落到这种地步!我要杀了你!”白月光嘶吼着如同野兽一般像阮白泠扑了过来。
好在阮白泠反应够快,侧着身子躲了过去,爹娘过来赶忙把他护在身后:“咱们赶紧走吧,这人好像疯了。”
阮白泠看着摔在地上的白月光,“不是我相公害了你爹,是你爹贪污了书院的钱,那些钱是县令大人给书生们念书吃饭用的,他把学生们的饭钱、纸笔书本钱都给贪污了,让他们吃不饱饭,冬天不给用炭取暖,冻得他们手上长了冻疮,他们读书已经够辛苦了,他县令大人补给他们穿的棉衣都给贪了,有个学生冻病了一直没好,人都没了,你爹是间接害死了他,你爹现在是咎由自取,不是谁害了你爹。”
“她爹这么可恶呢?”围观群众也有听说过书院换了院长,没想到背后竟然还有这种事情呢。
“读书谁不苦?怕苦读什么书?没钱读什么书?他死了还不是怪他们家没钱抓药,怪我爹做什么?我爹费心费力,花点钱怎么了?”白月光还嘴硬,在她眼里,别人的命都不是命,而顾安知让她失去了富足的生活,顾安知就该死,她再次扑向阮白泠的方向:“我要杀了你。”
第83章
阮白泠没想到她竟然这么恨自己, 想要躲开,可是这次人群太密了,他不好闪身, 他也担心他躲开了,爹娘被她伤到了。
好在这时候赵黄虎带着他的小弟来集市了, 看到这一幕,赶忙把那女人拦了下来。
阮白泠刚才还有些怜悯, 觉得上辈子是陆远之把自己毒死的, 她顶多也就是看不起自己罢了,可是现在他完全转变了心态, 原来这就叫一个被窝睡不出两种人, 面前这个疯了嘶吼着要杀了他的女人,跟陆远之一样恶毒。
说不准, 上辈子毒死他的那碗毒药,也有这个女人的份。
“当街杀人, 你好大的胆子啊, 走,咱们去报官。”赵黄虎拉着阮白泠,就怕这哥儿心软把人放了,他语气强硬几分, “这件事不能算了,今天放她走了,以后肯定还会找你, 万一哪天不注意,真把你杀了就得不偿失了。”
“我没有要杀他,我刚才随便乱喊的,我就是想打他两下……”白月光听到赵黄虎说报官, 说她杀人,这可是大罪,就算未遂,也是要打板子、关起来的。
之前他爹被关起来时,她去牢房里看过她爹,那个地方又黑又冷,还潮湿,而且还有老鼠、蟑螂满地乱爬,十分吓人,她待一会都待不下去,更不要说被关起来几年了。
“你分明不拿人命当人命,去报官吧。”阮白泠想着跟赵黄虎说:“劳烦你去帮我把相公叫来一起去。”
赵黄虎让他的小弟去书院找顾安知,把今天的情况告诉给顾安知,让他一起去官府。
阮白泠以前是不敢去衙门报官的,就算遇到了天大的委屈,他想着能自己解决最好自己解决,官府那种地方,不是他们这些村里的小老百姓能去的地方,可现在不同了,上次跟相公去过一次了,觉得也没那么吓人。
这可能跟上次去过知府家里做客住过几天,他连那么大的官都见过了,也没那么紧张了。
但是爹娘挺害怕的,阮白泠让赵黄虎找两个小弟帮忙把爹娘先送回酒楼去。
去官府的路上,白月光都吓得不会走路了,哆嗦着装晕,被赵黄虎吓唬了几句,就不敢了,站直了身子跟他们一起走。
阮白泠在她身旁用两个人才能听得到的声音说:“你出了这么大的事,你的情郎陆远之不管你么?”
白月光身体一僵,不可置信的看着阮白泠:“你怎么知道我们的事?”
“他看你出事,立刻躲得远远地,你现在过的这么惨,他却在家里娶了夫郎还有了孩子,你甘心么?”阮白泠问她。
“什么?他有了孩子?他不是不喜欢那个夫郎么?”白月光之前倒是偷偷找过陆远之,陆远之还安抚她,说现在她是罪臣之女了,跟以前不一样了,若是他把人接回去了,影响仕途,他还说他不会碰那个夫郎,那个夫郎就是个乡下没有见识哥儿,帮他照顾家里,平时他就拿那个哥儿当下人一样使唤的,等到他考取了功名,以后做了官,就帮他爹翻案。
“不会的,他说过他不会碰那个哥儿,他说等他做官之后,会给我爹翻案,会娶我。”白月光觉得阮白泠就是故意骗她,故意气她。
“你都成亲了,你相信他做官之后还会娶你吗?更何况你现在身上沾满了市井气,都是他最讨厌的,他现在最担心的就是你找他麻烦,让他做不了官,等他做了官之后,你再去找他,你就是他人生中的污点,你觉得他会怎么做?”
阮白泠看她的眼神,感觉她已经猜到了,陆远之会杀了她。
陆远之一旦有了权利之后,就会除掉一切阻碍他的人。
“而且,你知道陆远之娶的是谁吗?是我的亲弟弟,跟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双胞胎。”阮白泠不仅仅是为了气她,还想让她去找陆远之的麻烦,若是能让她搅和的陆远之做不了官,那就更好了。
“当年他看中你,不就是因为你爹是书院的院长,对你有帮助么,他是不是还说,他不想让你照顾他的爹娘,他才不娶你?真不喜欢你,怎么会不娶你?”阮白泠忽悠她,“以前他说不想让你受苦可能是真的,可是现在我们家有钱了,谁对他有利用价值,这不是一目了然么?他现在转变了,改成讨好我们家了。”
他见白月光真的把他的话听进去了,心满意足了。
他们到官府的时候,顾安知也急急忙忙的赶到了,原本顾安知在上骑射课,听说阮白泠逛街时差点让人给杀了,也顾不得太多,直接骑着书院的马去了官府。
到官府门口看到阮白泠没事,这才放下心来,翻身下马,一把将阮白泠抱住:“你没事吧,吓死我了。”
“我没事。”阮白泠看顾安知这般紧张,好像他是什么珍贵易碎的宝贝似的。
除了顾安知,还从未有人这样珍惜他,阮白泠心里热乎乎的:“多亏了赵黄虎他们救了我。”
顾安知对赵黄虎他们几个抱了抱拳:“多谢你们的救命之恩,以后有什么用的上我的地方,我一定帮忙。”
赵黄虎都被他说的不好意思了:“举手之劳,没有那么夸张,就算我们不出手,阮夫郎也能自己躲过去。”
其他小弟也说:“顺手的事,我们不可能看到不管的。”
“不行,这个恩情必须得还,以后味精每包给你们便宜一文钱。”顾安知知道赵黄虎已经打开了外面的市场,未来需要的味精更多,他早就想给人家便宜一些,他感觉赵黄虎是个有能力的,说不准以后能卖到省外去。
赵黄虎是个不错的经销商,他得好好把握住,适当给人家一点好处,正好也趁着这个机会立刻还了人情,免得以后赵黄虎跟他要个大的。
不过赵黄虎这个人除了最开始闹得那些不愉快之外,其余时候倒是挺仗义的。
赵黄虎听到他说便宜一文钱,高兴的直搓手:“这怎么好意思呢。”
一文钱听着挺少的,但是一包一文钱,分摊下去就多了。
“你救了我夫郎,应该的。”顾安知和赵黄虎他们高高兴兴的进了官府,县令大人看他们这么高兴,都没认出他们是来报官的。
细问之下,才知道是白月光当街杀人,倒是没有伤过人,县令让人打了她几板子,关进大牢。
阮白泠知道她关不了多久就得放出来,但也算是出气了,而且等她出来后,肯定会去找陆远之,到时候他就可以看着这两个恶人互撕了。
离开官府,顾安知跟他说还有些后怕:“以后给你顾两个人,你出门让他们保护你,顺便帮你拎拎东西,再雇佣个车夫,对了,再雇佣个丫鬟,咱们那个小院子不行,换个大房子吧。”
第84章
“确实得换个大院子了, 咱们手里有余钱,要不然买座院子?院子是咱们自己的,住的也方便, 爹娘过来也有地方住,也不用像这次这样, 爹娘住在咱们家,咱们住在酒楼里。”阮白泠说到这, 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说不准过一阵子就能怀上, 在租的房子里生孩子总是不方便,孩子大了总得有自己的房间, 不能跟咱们俩住在一起。”
阮白泠拉着顾安知的手, 在他手心里挠了挠:“而且,等孩子大一些, 跟咱们住一起,咱们还怎么做这样那样的事?”
顾安知心说自己这是在大街上让他调戏了么?
“大街上呢, 注意点。”顾安知提醒他。
“怕什么, 反正别人离我太远了,没人听得到。”阮白泠今天心情好,语气都轻快了几分。
顾安知也注意到了他的语气:“你今天在街上碰到一个疯子,差点没命了, 怎么这么高兴?最近得小心点,世道乱,万一哪天她出来了, 别再过来找咱们,她还有个哥哥呢。”
“你知道这个人是谁吗?”阮白泠问他。
“不就是书院院长的女儿么,怎么了?你以前认识她?”顾安知问他。
“之前陆远之看她是院长的女儿,就跟她私定终身生了, 只不过他说不想让院长的女儿去他家受苦,所以想娶了我回去伺候他爹娘和弟弟妹妹,结果我弟弟上赶着替我嫁过去了,想做官夫人……”阮白泠把上辈子的事去除掉一些信息告诉了顾安知。
“怪不得你每次见到陆远之,都用那种嫌恶的眼神看着他,他这个人够恶心的他自己的爹娘自己不照顾,自己爱的人不舍得,娶个夫郎回去替他照顾,他怎么想的,什么便宜都让他占了去了?”顾安知愤愤不平的说。
“何止呢,刚才爹娘说前段时间弟弟怀上孩子了,结果跟陆远之打起来了,孩子没了。”阮白泠想到陆远之上辈子暴躁的样子,这辈子估计也差不多,好在上辈子他没有怀上孩子,不然下场可能比阮风还惨。
“他又打你弟弟了?你弟弟跟这种人在一起怎么可能幸福,不行,还是得想办法让他们和离。”顾安知气愤的说。
“别,阮风可不想和离,他要是听到你说让他和离,他还要觉得你害他,或者嫉妒他以后能做官夫人,不想让他过好日子,不然他也不会小产之后,又回到了陆远之家。”阮白泠知道,阮风为了嫁给陆远之,付出了太多,他肯定不甘心。
他只想让陆远之吃瘪,但是并不想帮助阮风,阮风没什么好帮的,沾上他,还不知道要被阮风害成什么样呢。
顾安知听阮白泠这样说,忽然想到穿越前经纪人跟他说过的话,经纪人劝他不要管家暴的事,“有时候你好心去管了,到时候两口子一起来怪你,没准他老婆还要告你打了他老公呢。”
阮风很有可能就是这种人。
不过顾安知看到家暴的事每次都是想不了那么多直接帮忙,出了事对方怪他,再说怪他的事。
“这件事你想怎么解决?”顾安知问阮白泠。
“我不知道,我想着不能这样算了,不管阮风想不想就这么算了,他怪不怪陆远之是他的事,可是他是我们阮家人,陆远之这样做就是打我们阮家的脸,要是就这么算了,以后全村人都会以为我们家好欺负。”阮白泠说。
“放心吧,我会想办法解决。”顾安知先跟他回了酒楼,爹娘看他们回来,担忧的凑过去问:“怎么样?你们没事吧?那个疯子呢?”
“她已经被关起来了,爹娘不用担心。”阮白泠拉着娘的手说,“相公跟官府的人熟悉,官老爷会秉公办案的。”
阮白泠说到这觉得这个世道可真是不公平,普通百姓想要报官办案,难于登天,官老爷总觉得麻烦,若是小事,官老爷觉得报案的人小心眼,这么点事也敢来报官,没准还要打报官者一顿板子,若是大事,难办的案子,那官老爷就收钱,收的钱少了,就拖延,能拖多久拖多久,钱多了再办这个案子。
也怪不得相公想要做官呢,原来只是想要追求一份原本就该属于他们的公平。
“没事就好,这县城也不太平,还不如咱们村呢。”爹娘都想带着他回家,怪不得好多出来闯荡的年轻人都会客死他乡呢,原来这外头果真这样危险啊。
“在哪都一样,疯子哪里都有,你看弟弟在村里,在他自己相公家,不还是被打的没了孩子,”顾安知仿佛看出了爹娘的想法,故意跟他们说:“有些人在外面混的风生水起,有些人在自己家中,被相公打死,哪里都有坏人,不论待在家里,还是在外面,都有可能被人杀了。”
爹娘听到被相公打死这句话,眼神中多了几分惊恐。阮白泠没有瞧见阮风身上的伤,但是他们瞧见了。
阮风被打的小产之后,陆远之也不给他找大夫,还把他关在家中,之后陆远之就独自去了县城书院读书了。
阮风还是一个人浑身是血的从屋子里爬了出来,被邻居看到了,送回到爹娘家,这才捡回来一条命。
爹娘当时吓得六神无主,他们本来就是扛不住事的人,当时竟然不知道怎么请大夫,怎么照顾阮风。
还是隔壁婶子跑过来,帮忙张罗着请了大夫,家里的两个小丫鬟帮忙照顾的阮风。
陆远之从始至终就没有回来看过阮风,阮风在家里养好了身子之后,就回到了陆家。
自从上次阮风小产,陆远之一次都没有回过家看过阮风,更没有询问过阮风的情况。
往小了说,陆远之就是不在意阮风,往大了说,陆远之就是故意想要害死阮风,明知道阮风小产,流了那么多血,还关了门离开,这不就是想等着他自己死么?
爹娘心惊,万一下一次阮风怀上了孩子,再被打小产了,不知道有没有机会活过来。
他们想管,可是有心无力,毕竟阮风现在已经是嫁出去的哥儿,是陆家人了,他们哪里还敢管。
“我觉得弟弟的事不能就这么算了,不然他哪天被陆远之这么死了怎么办?”阮白泠再次跟爹娘提起来,“相公说他想出法解决此事。”
“我觉得爹娘应当跟我去书院找陆远之,就说你们是特意为了阮风小产的事找他,找他要个说法,逼他写下一封保证书出来,让他保证下次再也不打阮风,不然咱们就拿着这封保证书报官。”顾安知知道保证书对家暴男没什么用处,但是陆远之不同,他是秀才,要考取功名的,肯定要在意名声,若是他将夫郎打到小产的事情传出去了,肯定会对他的科举考试造成影响。
但是空口无凭,若是让他写下保证书,他们就有了证据,若是陆远之再犯,他们也有凭证,若是不家暴了,那边更好了。
顾安知觉得这个方法简单可靠,可是爹娘却怯懦的说:“书院那种地方怎么是我们能去的,要不然你们自己去吧。”
“我们只是阮风的哥哥,陆远之也不听我们的,你们是爹娘,肯定比我们有效果,”顾安知感觉他们可能是社恐,不敢去书院那种陌生的地方,“放心,你们只要人过去了,其余的事情我来办就好,无论什么话,都由我来说就可以。”
可是爹娘还是怯懦的说:“还是算了吧,太麻烦了,也许他改了,下次不会了呢。”
顾安知:“?”
阮白泠听得都火大,平日里爹娘是很关心他,对他也挺好的,还帮他们把生意挂在了名下,但是只要一遇到麻烦事,爹娘就是能躲就躲:“难道你们非要等到人死了之后,才后悔吗?”
第85章
爹娘犹豫片刻, 仿佛是担心哪天阮风死后所有人都怪他们,只好答应了。
但是阮白泠知道,爹娘从来都不做决定, 就是想要推卸责任,若是今天他们去找陆远之要了说法, 日后阮风还是死了,爹娘就可以把所有的错都推到他和顾安知的身上。
他忽然想到从小到大好像都是这幅样子, 爹娘从不做决定, 以前外婆还在的时候,有一次外婆生病了, 请了大夫来之后, 大夫说村里看不好,让他们去县城里看。
然后爹娘说还是在家吃吃药就好了, 去县城不一定会比这边好,表哥一家也不表态, 继续将外婆留在家里, 还是隔壁婶子看不下去了,说再不去就得死了不可,让她家儿子帮忙拉着送去县城,爹娘和表哥跟着过去了。
大夫说病的重, 得下些猛药才行,让他们自己下决定,然后爹娘和表哥又开始犹豫, 县城医馆忙的很,让他们不看就赶紧腾位置,他们就带着外婆回来了,没几天外婆走了, 邻居家的婶子就倒霉了,被表哥和爹娘指责说去县城折腾一趟,路上给颠簸死了。
阮白泠想,爹娘就是从来都不负责任,也从不想解决问题,若是出了问题,没人出主意,那就稀里糊涂的过,要是有人出主意,办的好,他们受益,办的不好,他们就有了可以责怪指责的人了。
以前阮白泠很担心爹娘的指责,现在他不怕了,因为他知道爹娘就是怕被人指责,才会做什么都畏手畏脚,他不想变得跟爹娘一样。
其实有时候他都怀疑,上辈子他尽心尽力的照顾陆远之一大家子,就是担心不照顾,会被人说闲话,指责他不好。
现在想想,被说几句又如何?陆远之从来都不管自己的爹娘弟妹,不也从没有人说过他,不仅仅是他,村里其他男人也是如此,孝顺父母的事情都是交给妇人、夫郎们,也不会有人说他们不孝顺,还会说他们娶了个夫郎、媳妇回来照顾家中老人,很孝顺。
陆远之自己都不管,他不知道自己上辈子管什么,这辈子阮风不管,大家也没有说什么,还会给阮风找理由,说他不容易,说他一进门就有一大家子要管。
所以他曾经以为的会被人指责的恐惧,都是假的,都是他自己给自己预设的一座牢笼。
爹娘也是如此,可是爹娘不可能改了,他以后好好好活着,改掉这个毛病。
爹娘跟着顾安知和阮白泠一起上了马车去了书院,一般爹娘来看书院里的学生,要先在门口通报一声,等到确认身份之后,才会带他们进去,有专门的屋子。
这还是原来的县令心善,想着这些学子中大部分都是从各个村子过来的,大半年才能回去一次,有时候他们的爹娘家人来给他们送东西,只能在门口放下东西,说一会话就走。
前县令就在书院里专门建造了个屋子,让学子的爹娘过来看他们的时候,有个地方坐一会,喝口水。
之前知府一直说他小时候就生在村里,他也是农民的孩子,顾安知还真以为他是脸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结果打听之下才发现他们家确实住在村里,但是当地的大财主,他爹娘的几个兄弟都出去做生意,剩下一两个在村里种地,家里有一大堆长工。
不过他做官前确实是农户,家里有地,说不准小时候还真跟爹娘下地干过庄家活。
顾安知在村里时,看过村里几个大财主也是跟着长工一起下地干活,他不理解,他但凡有钱雇人来干活,他就能一根手指不碰,在家享受不好么?
他们在门口等了片刻,门口看门的大爷就让他们进去了。
顾安知今天算准了陆远之回来见他们,陆远之生性多疑,他会想,顾安知现在已经是书院的学生了,爹娘要见他,顾安知为什么不直接把爹娘带进来?难道就是等着他拒绝?
肯定是算准了今天门口当值的那个看门大爷嘴巴大,有什么事都会传的满书院都知道。
若是他不出去,看门大爷肯定要问他为什么不见岳父岳母?还会编造一些传言,在书院里传播,毁坏了他的名声。
他猜测爹娘这次过来,是为了阮风的事情,虽然他那天打了阮风之后,他并没有走,而是在家附近等着,等到阮风死了之后,再回去收尸。
之前他想着自己照顾不了爹娘和弟弟妹妹,就娶个夫郎过来,让夫郎帮忙照顾爹娘,现在爹娘因为阮风照顾不周死了,弟妹又如此的骨瘦如柴,他才不相信亲戚真心想要过继弟弟妹妹们,他们就是想看自己家笑话。
他觉得阮风这个人一点用处都没有,即便给他生了孩子,家里只会再多一个骨瘦如柴的孩子,他想着不如把阮风害死,再娶一个能干的回来,把家里照顾好了,让他在无后顾之忧的读书。
原本他计划等阮风没了,他再装作急急忙忙的去请大夫过来,装作自己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流产,就说自己一回来就看到他摔倒在地浑身是血。他那岳父岳母又是个好糊弄的,岳父岳母怕惹麻烦,不会去报官,更不会来找他问个清楚明白。
那时候顾安知和阮白泠也不在村里,等过年的时候顾安知和阮白泠回来了,那时候阮风的身体都下葬了,他们就算怀疑,也不可能找寻到什么线索。
谁知道阮风竟然自己把门锁给砸开了,还爬出来,正好被邻居的婶子瞧见了,邻居婶子过来把阮风给救了。
陆远之的计划失败,只好先躲回书院,反正岳父岳母也不会去找顾安知帮忙,他们嫌去县城麻烦。
等过年再回去,他就说只是推搡了几下,没想到阮风会流产,把这算成两口子吵架,他们家的家务事,别人也管不了。
谁能想到岳父岳母竟然来县城了,肯定是顾安知撺掇的爹娘,他气的牙痒痒。
这个顾安知真是他的克星,先是抢了他的旺夫夫郎,抢走了他的运势,现在又带着岳父岳母来书院找他的麻烦。
他真怕他不出面见岳父岳母,顾安知会带着岳父岳母在书院门口闹起来。
第86章
陆远之见到爹娘后, 先装作担忧的询问阮风的情况:“那天是我不对,他非要把我的弟弟妹妹送走,我一生气, 就跟他吵了几句嘴,推搡了几下, 我担心继续留在家里碍他的眼、让他更生气,所以就赶紧走了, 让他自己冷静冷静, 他现在没事吧?”
顾安知看他这幅样子,心说影帝看到他这演技, 都得连连称赞。
阮白泠看到他这幅不要脸的样子, 也想吐。
可是爹娘却稀里糊涂的,下意识的还给他道歉:“是我家哥儿不对, 没有照顾好你的弟弟妹妹,还要将他们送人, 上次你走后, 他就小产了。”
“什么?他竟然怀了我的孩子?”陆远之装作懊恼悔恨,“如果我知道他怀了我的孩子,就不该跟他吵架,都怪我, 我明日就回家,亲自给他赔礼谢罪。”
“你可真会装,你不知道他怀了孩子?”阮白泠冷冷的问他, “你把人孩子打没了,还想让我们安慰你不成?”
“我真不知道,”陆远之装做可怜的去跟爹娘说:“爹娘,都是我的错, 你们打我吧,你们打我一顿解解气,我保证下次再也不打了。”
“你嘴上保证不打了有什么用,还是写个保证书,保证你下次不再打他才行。”顾安知说。
陆远之也知道顾安知这是要留个罪证,以后用这个拿捏他:“爹娘,我已经知道错了,别逼我了。”
他装可怜装够了,又换成一副生气的语气质问爹娘:“爹娘不信任我么?觉得我还会做出那等事情?若不是你们的儿子要把我弟弟妹妹送走,我能生气?从最开始就是阮风的错!”
爹娘一听他的指责,下意识的就害怕,对顾安知和阮白泠说:“算了,你们就别没完没了了,这件事就这样算了吧,他都认错了,你弟弟也原谅他了。”
阮白泠震惊的看着爹娘:“爹娘,你们忘了咱们是来干什么的么?”
来之前爹娘明明说他们什么都不说,全都让顾安知发挥,现在好了,爹娘直接站到了陆远之那边了。
“我就不该管你们的事,以后就算被打死,也是爹娘的错,跟我没关系!”阮白泠说完一甩袖子离开了。
顾安知原本还想继续自己的计划呢,看着阮白泠走了,只好先带着爹娘离开了。
爹娘一路上也不敢说话,好像很怕阮白泠的样子,阮白泠气鼓鼓的一言不发,阴沉着张脸,回了酒楼。
顾安知把爹娘送回去,让人一会给他们送晚饭,又回酒楼找阮白泠,他发现阮白泠还生气呢,眼睛红红的,仿佛刚哭过一般。
“别生气了,相公再帮你想别的办法。”顾安知把他抱住,“不哭了不哭了,为了他那种人哭不值得。”
“你看他那得意的样,爹娘站在他那边,把他嘴都要笑歪了!”阮白泠气死了,“为什么爹娘一直站在他那边?难道陆远之才是他们的孩子么?好像我错了一样……”
阮白泠想到了上辈子,有一次他也是被陆远之打伤了,他想回娘家待几天,回去之后,爹娘就让他回去忍一忍,过日子哪有不拌嘴的。
他早上回去的,陆远之晚上就去家里找他,说家里孩子哭,他娘也发病了,让阮白泠赶紧回去:“一大家子都等你呢,你跑回来享清闲来了,你怎么好意思的?”
爹娘还陪着笑脸跟陆远之道歉,把他给送回去了。
送回去的时候,爹娘往他手里塞了些钱,让他买点好吃的,又说:“谁家过日子都这样的,别耍小孩子脾气了。”
爹娘给他塞的钱不少,家里本来就穷,爹娘又要吃药,爹娘舍不得吃舍不得穿,给他不少钱,没事还买些好吃的过去给他送去,过年陆远之不给他钱做新衣裳,也是爹娘给他做了新衣裳,他有时觉得爹娘对他很好,有时候又觉得爹娘很坏。
上辈子他劝自己,爹娘也只是普通人,没能力,他自己都解决不了陆远之家的那些破事,爹娘又怎么能帮他。
可是这辈子他们已经跟上辈子不同了,有顾安知帮他们想办法,顾安知的老师还是知府大人,能帮他们撑腰,他不明白爹娘还怕什么。
“爹娘就是不明事理,就喜欢站在外人那边。”阮白泠气闷的说。
“从未见你这样生过气,上次喜哥儿背叛你,要跟渣男走,你也没这般生气。”顾安知帮他拍拍背顺顺气,“爹娘胆子小,这次也是我考虑不周到,下次要做什么,就不考虑带着爹娘了。”
阮白泠叹了口气:“可能就是因为他们是我的爹娘,我才这样生气,我对他们的期望太高了,对喜哥儿的感情可能还没有对林哥儿多,而且我还要用着喜哥儿,自然希望能他能留下来,要是他走了,我哪有时间休息,还逛街听戏,想都不要想。”
“算了,这是他们的家务事,就让他们互相折磨吧。”阮白泠觉得累了,而且想让陆远之吃瘪,不是还有白月光么,白月光估计还有十几天就放出来了,到时候就看她怎么做了。
“陆远之已经打了你弟弟几次,这个毛病可不容易改,这次过年回家他肯定会再打你弟弟,到时候闹得鸡飞狗跳,那时候咱们就请村长出面,见证的人多了,难道他还能辩驳么?”顾安知说。
“正好你回来了,咱们去听戏吧。”阮白泠想换换心情,“耽误你读书了。”
“没事,今日夫子看我们一心想着明日假期,就让我们随意看些书,没有教什么新的内容。”顾安知这个班的同学都不是来读书学习的,所以他就跟夫子商量,给他弄个科举冲刺班。
就是其他内容不讲,只针对考秀才的所有内容对他进行教到。
他已经对往年的题型、考试模式、考官喜好等等非常熟悉,等来年他就准备下场试一试,等他考过了秀才,就可以换到正常的班级,跟那些正常考进来的秀才一起上课呢。
“你都不知道,我现在的同学们成天想着吃喝玩乐,要么就是想着怎么做生意,还有一下课就来跟我商量生意的,不过其中有一个同学说他家是弄商队的,往江南那边走,以往他们是去那边上货回来卖,现在他们家想跟我商量,买些味精、红薯粉条、淀粉卖到江南去,以前他们是空车过去,跟咱们合作后,他们一来一回就能赚两份钱了。”顾安知知道阮白泠听到赚钱,肯定能高兴。
果然阮白泠的眼睛都变得亮晶晶的:“我以为把味精卖遍咱们本省已经够厉害了,竟然能卖到那么远的地方?”阮白泠高兴的说。
“味精差不多能卖多一些,但是红薯现在全国推广了,红薯粉和淀粉都是平常的东西了,估计卖不上价。”顾安知说。
“已经够可以了。”阮白泠今天刚看了味精的账,“咱们今年味精加红薯粉一年就赚了一千六百两银子,这简直是天文数字。”
“酒楼呢?”顾安知挑眉问他。
“酒楼虽然没有刚开业那会赚的多了,可这一年也赚了将近三千两银子。自助餐厅开业这两个月,每个月都有五百两的流水。”阮白泠高兴的咧嘴笑:“七七八八去了成本,咱们所有生意加起来也赚了四千多两银子了,算一算,来年咱们是不是就能有万两银子了?”
“你还没算香皂厂的收益呢。”顾安知看他一点都不为刚才的事生气了,心说下次可不能带着阮白泠多管别人家的闲事了,多来几次不得把他气炸了。
“昨天我去看兴哥儿,兴哥儿忙的都没空搭理我,他说他这几天忙的手都要冒火星子了,比摆摊的时候还累,他说一定得给他涨工钱,我一看他那么忙,就忍不住给他们夫夫俩一人涨了一两银子。”阮白泠还没来得及跟顾安知说。
“等过年给他们发点奖金吧,给酒楼、香皂厂、村里的厂子每个干满一年的人都发奖金。就先发三个月的工钱做奖金吧,这一年都把他们累坏了。”顾安知想着得多给他们些好处,让他们知道年底有奖金福利,就算有人不想做了,想着年底有奖金,也得留下来。
他想着现在开厂子可太省钱了,一来是现在的人工成本便宜,也不用每个星期双休,一个月他就给工厂的人轮休两天,工厂的员工还觉得他是大善人,其他厂子都不休息,他也不用给员工们交社保,古代没有这东西,又省下来一大笔钱,一点奖金,根本就算不了什么。
阮白泠点头说:“好。明天咱们下午回村,上午就把大家召集起来发今年最后一个月的工钱和奖金吧,得把他们高兴坏了。”
阮白泠现在也挺高兴的:“回村之后我要睡到中午醒,吃个饭玩一会,晚上去戏楼听戏,多买些零嘴,听戏的时候吃。等回来了咱们就买大宅子。”
阮白泠哼着调子就去戏楼听戏了,好像刚才那个气的炸毛的不是他一样。
……
回到村之后,陆远之好像意识到他们想抓他把柄一样,故意给阮风买了些礼物回去,尤其是买了一身新衣裳新首饰,带着阮风去村里亲戚家串门、秀恩爱。
看到顾安知和阮白泠的时候,还故意说:“有些人就是看不得咱们两个恩爱,就是想要拆散咱们。”
陆远之回村的时候,添油加醋的给阮风说了一下前段时间的事,陆远之说:“他们觉得我打了你,带着爹娘去书院比我跟你和离。”
阮风一听这话,心头火冒三丈:“我们家的事,他们多管闲事做什么?如果真的对我好,又怎么会瞒着我自己去找你?”
阮风觉得阮白泠就是担心他做上官夫人,上次阮白泠已经暗示他,他们两个都是穿越回来的,那么阮白泠知道他抢了他的婚事,所以阮白泠怨恨他,想要毁了他的婚事,让他做不成官夫人。
他为了做官夫人,已经付出了太多了,甚至都小产流了一个孩子,他不能放弃,他必须得做官夫人。
这次陆远之回村,不仅给他带了礼物,还给他道歉,说话也温柔,还亲自给他做了顿饭,陆远之所做的一切迷惑了阮风,让他误以为陆远之改了。
所以陆远之带着他在全村人面前秀恩爱的时候,他不仅非常乐意的配合,还高兴的跟人炫耀。
可是这一切,都被陆远之的白月光看在了眼里。
过年之前,白月光被放了出来,她出来后第一件事就是去打听陆远之是不是真的跟别人有了孩子。
她装成陆远之的远房亲戚,先在村里打听了一番,听说陆远之没有孩子,还以为是阮白泠骗了他,正高兴呢,就看到陆远之和阮风亲密的从她身边路过,陆远之的眼里都是阮风,甚至都没有看到她。
不过她跟以前变了许多,家里刚出事的时候她见过一次陆远之,后来她就嫁人了,整日劳作,白皙细腻的皮肤晒得又黑又粗糙,头发也跟干草一样,表情神态也变成了一个普通农妇样子,跟以前的知书达理的富家大小姐样子判若两人。
就算她刚才站在陆远之面前,陆远之也要仔细看一会才能辨认出来。
“你竟然敢背叛我,我要让你付出代价。”
第87章
陆远之以为他让顾安知吃瘪了, 心里正得意呢,刚回到家,就听到隔壁的婶子跟他说:“有个你家的远房亲戚过来找你, 你家没人,我让她先在我家坐坐。”
“远方亲戚?”陆远之家确实在外地有两家远房亲戚, 当年灾年出去逃难了,后来就留在了外头, 估计是过年了, 来串亲戚吧。
前几年来过一次,不是每年都回来, 难道是知道他爹娘没了, 特意过来看看?
陆远之没有多想,去婶子家把亲戚接到家里招待, 结果刚进婶子家的门,就看到了白月光。
“你怎么来了?”陆远之震惊的看着她。
“这不是过年了么, 过来拜年。”白月光笑着看他:“看到你跟夫郎和和美美的过日子, 我就放心了。”
陆远之被他的话吓得脸色煞白,也不敢让她在隔壁婶子家待的太久了,免得她把他们两个的事给说出来,传的满村都是。
顾安知正愁抓不住他的把柄呢, 若是让顾安知知道他曾经在书院跟白月光有一腿,顾安知肯定会揪着这一点不放的。
隔壁婶子还好奇的问:“这是你们家哪一位亲戚啊?”
“这是我的远方表妹,我听说你去年嫁人了, 你男人呢?怎么没跟着一起来?”陆远之故意把她嫁人的信息说出来,免得让隔壁婶子误会了。
隔壁婶子原本还疑惑,怎么她一个女子独身一人来走亲戚,难不成曾经跟陆远之有婚约, 这是来找陆远之履行婚约了?他们这边表兄妹成亲也是常见事。
现在听说她嫁人了,又好奇的问:“你怎么一个人过来了?怎么没有家里人陪着?”
“家里遭了难,人都没了,男人也成天酗酒,这不是冬天天气冷么,他喝多了在大街上睡着了,一晚上给冻死了。”她这话说的不假,以前丈夫喝多了,她每天晚上还会出去找一找,可前段时间她被关进了大牢里,没有人管,她男人就冻死在外头了。
“这么说你现在成了寡妇,家里人还都死了,真可怜。”隔壁婶子起了怜爱之心。
陆远之不想让她们聊的太多了,赶紧把白月光带回了家。
阮风瞧他带回来一个女人,也是仔细询问了一番,听说是个远方亲戚,还是个寡妇过来投奔他们了,顿时嫌弃的不得了,一个远方亲戚还来打秋风,真不要脸。
“一个远方亲戚,遇到事怎么就找到我们家来了?”阮风一点都不客气。
陆远之瞧他嫌弃,也松了口气,生怕阮风瞧出他与白月光的关系。
不过他的担心多余了,以现在白月光的长相打扮,阮风跟本就没有把她当做情敌看待。
阮风给他安排了个家里最小的屋子:“你虽然是家里的亲戚,但是无依无靠的,我们给你个屋子住,给你口饭吃,你该感恩戴德的感谢我们,但是这个饭也不是白白给你吃的,没事你就把家里的屋子打扫了,把饭做了,还有帮忙带一下两个孩子,你是寡妇,肯定会带孩子吧。”
“你把我当家里下人使唤呢?”白月光不满的看着他,尤其是看到阮风那张跟阮白泠一模一样的脸时,就更加的恼火,恨不得撕了他这张脸。
“你说的怎么那么难听,我把你当亲戚,才不见外让你帮忙干活,就你这样,肯定是在其他亲戚那边碰壁了,没人收留你,你才来我们家了,我们好心收留你,你可别不识好歹。”阮风居高临下的跟她说。
“好了好了,她毕竟是客人,说话别那么冲。”陆远之紧张的汗都要滴下来了,生怕阮风惹怒了白月光,白月光把所有事情都说出来。
到时候家里肯定要闹得鸡飞狗跳,他们家这么一闹,全村都得知道了,顾安知肯定要拿他跟罪臣之女有染做文章。
“你还护上她了,怎么,我对她不客气,你还要打我不成?”阮风看他护着亲戚,气不打一处来,“算了,你跟你家亲戚在家里过年吧,这都是你们陆家人,我一个外人,没资格留在这里,我回娘家过年总行了吧,正好我哥也回家了。”
“不行!”陆远之下意识的拉住了他的胳膊,他担心阮风回娘家后把白月光的事告诉顾安知,他跟白月光的那点事千万不能让顾安知知道。
“哪有大年初一回娘家的,我出门这么久没回来,难道你就忍心把我一个人留在家里么?”陆远之赶忙哄他。
“哪有大年初一来打秋风的?”阮风瞥了一眼白月光,“要么你叫她去做饭带孩子,要么你就把她赶走。”
“好好好,我去跟她说,你先回屋休息一下。”陆远之把阮风给哄了回去。
“这还差不多。”阮风是一点都不担忧陆远之跟他这个“远方表妹”单独相处,因为他知道陆远之看不上这种村妇打扮的女人。
阮风平日里也尽量把自己打扮的精致一些,公爹婆母死后留了不少钱,不过那些钱都被陆远之拿走了,但是婆母有几件首饰,被他偷偷留起来了。
两个银镯子,几个银发钗,一个银戒指,陆远之对首饰这些不怎么在意,再加上阮风提前收起来了,他就更不清楚了。
阮风偷偷卖了那些首饰,用来给自己打扮,陆远之还挺受用的,要不然他怎么能怀上孩子。
他想着这个远方表妹这种打扮正是陆远之最嫌弃的那一种,他不相信陆远之会背着他碰这个表妹。
谁知道他才进屋,陆远之就在灶房抱住了白月光:“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他嘴上虽然这样说,心里却是嫌弃的,尤其是闻到她身上那股味道,就更加嫌弃。
以前她身上总是清冷的熏香味,现在身上只有油烟味、夹杂一些酸臭味。
现在的白月光家里贫困,哪里有钱天天沐浴,现在是冬天,没钱买柴火,别说是烧水擦洗了,就算是烧点热水喝都得精打细算的想一想,所以她身上带着汗水的酸臭味。
“你刚才那样子,好像一只会摇尾巴的哈巴狗。”白月光嘲讽的笑着说。
陆远之强忍着恶心对她说:“你也知道,他哥哥的夫郎现在有本事,拜了知府做老师,我哪里能惹得起,等我做了官,不怕他了,我立刻休了阮风,把你娶过门,给你爹平反。”
白月光冷笑着扭头看他:“我等不了那么久,正好现在我丈夫死了,我要改嫁给你。”
“不可。”陆远之握住她的手:“现在还不是时候,你先用亲戚的身份留在我家里,等到这两年我就去参加科举,最多三年,我做了官就娶你。”
“我说了,我等不了那么久,我现在就要嫁给你。”白月光冷冷的看着他,“若是你不答应,我就将咱们的事捅出去。”
“你为什么非要逼我?我做了官,对你也有好处,先忍一忍不好吗?”陆远之忍着怒气跟她说。
“不好,你做了官,我还有见你的机会吗?你肯定会想尽办法除掉我,不如别做官了,就这样一起过日子也挺好的。”白月光仔细想过阮白泠上次跟她说过的话,若是让陆远之做了官,肯定第一个杀得就是她。
陆远之听到她说不做官了,再也压不住怒火,跟她吵了起来。
他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做官,谁都不可以阻止他,就算是他的亲爹亲娘都不行!
两个人争吵间,陆远之一把将她推倒在了地,她的额头在桌角上狠狠地嗑了一下,一股股的鲜血流了下来。
“你竟然打我?”白月光捂着额头上的血,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打你又如何,你还以为你是以前的千金大小姐么?你也不看看你现在这副样子,还能不能配的上我!”陆远之双目通红,满脑子都是不能让她走,她会毁了他,陆远之瞥向了一旁桌案上的菜刀……
第88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