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辈子他被害的那么惨,都没有想过要自杀,反而他想要过得更好。
他想着是不是因为他现在有相公陪着,而喜哥儿觉得自己孤身一人?
他跟喜哥儿说:“这件事就算过去了,谁也不提了,以后我们大家跟一家人似的,大家都会陪着你跟你一起渡过难关的。”
喜哥儿沉默着不说话,像是失去所有精气神一样,没有任何力气。
大夫来看了看,给他抓了几付药,让他好好修养一下。
折腾了半天,阮白泠让红姐他们帮忙看着些,他先跟相公回家了。
“唉,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我一直把他当成亲人……”阮白泠心里难受,他费劲心里培养出来的徒弟,怎么就成这样了。
“你把他当亲人,他可不领情,还是换个徒弟吧,干脆多收几个,办个厨艺培训学校吧,到时候你什么样的学生都能见到,也能从中挑选到真正值得培养的人。”顾安知觉得喜哥儿涉世未深被骗了确实挺可怜,可是恋爱脑也挺恐怖的,“至于喜哥儿,过一阵子再看吧,若是还是这样,咱们就换人,不能在他身上耗下去。”
“开班教厨艺吗?能招到学生么?我之前只教哥儿女子,真的会有人送自己家的哥儿女子来学吗?”阮白泠问。
顾安知:“怎么没可能?你看好多小摊、饭馆都是夫妻俩经营的,你可以传授一些成了亲有开饭馆意愿的夫郎、妇人,肯定有人来,若是不想自己开铺子,若是手艺好,也可以来咱们酒楼工作的。”
阮白泠:“咱们酒楼也用不了那么多厨子啊。”
顾安知:“咱们以后还是要开分店的,我准备把酒楼开遍全国各地,到时候所有的厨子都是你的徒弟,手艺差不了。”
顾安知才有了这个开分店的想法,就听说来福楼出售了。
县令还没有给来福楼的老板定罪,县令的意思是这件事还有回转的余地,他们家准备变卖家产,把人给保下来。
顾安知一看:“赶紧买下来,马上入冬了,专门开自助餐。”
第77章
来福楼着急出售, 以非常低的价格出售,大小跟顾安知的酒楼差不多,要价只有四百两, 顾安知讲讲价,三百八十两就买下来了。
买下来当天就换了牌子, 许多人过来围观:“自助餐厅是什么意思?”
顾安知看到这么多人围过来,给他们解释:“有火锅、烤肉、炒菜、点心、主食, 所有的吃的喝的全部都放在桌子上, 你们进去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只要交100文, 就能随便吃。”
平日里饭馆里一道炒菜二三十文不等, 要是点个肘子、鱼这种大一些的菜,四五十文钱, 平日里几个人聚餐,点几道菜, 就得花个一百多文到二百文钱。
“随便吃只要一百文钱?你们还赚钱么?”
“估计不是什么好吃菜, 商人怎么能做亏本的买卖?”
“就是搞个噱头吧。”
“听说顾老板在读书,估计读书把脑子读傻了。”
……
顾安知也不理会,心说他们想不明白更好,平时三五好友去下馆子, 顶多花二百文,但是要是吃自助餐,就要按照人头收费。
三个人吃炒菜一百五左右, 吃自助餐价钱就翻倍了。五个人下馆子二百,吃自助餐就五百了。
但是自助吃的种类多,双方都觉得自己没亏。
顾安知在门口挂了招聘的牌子,许多人都不识字, 顾安知趁着大家围观的时候,指着牌子跟他们说:“我们要招人,洗碗工、杂工、小二等等等等,最少招十个。”
虽然不用点菜了,但是要在门口收钱、收拾桌子、补菜,还要看着食客不要偷偷把店里的食物带走,其实工作量不比酒楼低,所以要招的人多。
不过好在这个时代人工成本非常低,杂工一人二三钱银子,店小二开的高一些,不过就算招十个人,一个月也才几两银子的成本。
他将酒楼内部进行改造,把原本的桌椅卖掉,换成几个长的餐台,冬天把肉放到餐台上也不会坏,夏天可以多放些冰……
只不过这个时代没有冰箱,他琢磨着在后院挖个冰窖,冬天的时候储存一些,正好夏天的时候用。
以后夏天可以多弄一些冰镇果汁,酒水饮料种类弄得多一些齐全一些,大家喝的多就吃的少一些。
自助餐厅装修招人还要一段时间做准备,顾安知想调阿年过来做掌柜,正好店装修好了之后,牧轻语也要离开了,阿年也腾出空来。
他平日里得空了回去牧轻语那边串门,带些下酒菜一起喝一杯。
牧轻语说喜欢烟火气,希望他和夫郎多去家里一起吃烤肉,多带点朋友更好。
今天他过去的时候,牧轻语正教阿年弹琴,他还送了一套长衫给阿年,阿年穿着还挺像模像样的,原本阿年就长得好,是那种很阳光很帅气的少年,穿上长衫多了几分书生气。
阿年瞧见顾安知过来,赶忙站起来,去里面把衣服给换了。
“你穿着挺好看的,换了做什么?我开了新的酒楼,想让你去做掌柜呢,你穿的好一些,也体面。”顾安知说。
“你要叫我去做掌柜?我就是一个店小二,撑不起来一家店吧……”阿年其实挺想上进的,但是他没有经验,担心出错了,让顾安知失望,把他撤了,以后再想爬上去就更没机会了。
“放心,我没那么多规矩,之前我不在店里的时候,不都是你管事么,就跟以前一样,遇到解决不了的事,再来找我。”顾安知拍拍阿年的肩膀:“以后你还要跟我去京城开酒楼呢,现在的一切都是锻炼。”
“是啊,阿年你肯定行的,要相信自己。”牧轻语也给他打气:“刚才我鼓励你读书,让你也像安之兄那般参加科举,你没自信,不想学,可做掌柜总行吧,这是你擅长的,难道你还要退缩吗?”
“你想让他读书?我觉得可以,他写字好看,而且之前只是在私塾里做杂工,就能自学写字,说明在读书上有天分!而且还不是商户,可以参加考试的。”顾安知想着阿年这个人能力强,若是他资助对方读书考试,若是真能做官了,以后在官场上,会成为自己的左膀右臂。
“好了,越说越离谱,我做掌柜还不行么。”阿年赶忙阻止他们俩发散的思维,“能当掌柜我就很满足了,当官什么的,我想都不敢想,还是算了吧。”
顾安知:“那就这么说定了,下个月自助餐厅开业,你就去做掌柜。”
“自助餐是什么?”牧轻语十分好奇的问。
顾安知又耐心的给他解释了一遍,牧轻语更感兴趣了,直接把离开的时间又往后移了几天:“等我吃了自助餐之后再走。”
……
另一边,阮白泠多收了几个学徒,把红姐和另外一个学徒调去了自助餐厅那边。
红姐和另外一个学徒的手艺进步空间太小了,他们做的菜好吃是好吃,但只是一般饭馆水平,只有喜哥儿做的菜味道接近阮白泠。
上次阮白泠去省城半个月,一直是喜哥儿掌勺,大部分食客都没有尝出来味道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出了那件事之后,喜哥儿在屋里一个人待了好几天,之后好像是好了,比以前干的活更多了,一整天一刻都不闲下来,但以前只是沉默寡言,有时候红姐或者阮白泠跟他说话,他也会跟人搭话,聊天,可是现在是一句话都不说,变得很孤僻。
阮白泠都担心是不是上次上吊把嗓子勒坏了,还叫大夫给他看看,大夫也瞧不出什么来。
新招来了六个学徒,这次的学徒都是十几岁的,看起来很活泼,灶房里总是叽叽喳喳的。
有人主动找喜哥儿说话,喜哥儿也不说话,整个人就像是个做菜的工具一般。
阮白泠也不会开导人,也只能先这样了。尤其是顾安知去书院了,店里彻底要他一个人挑大梁,正是用人的时候,喜哥儿能干活就行,也许时间久了,人就想通了。
顾安知去书院那天,门口来了二十来人,年龄跟他都差不多,看穿着都是有钱人家的小少爷。
这个班就是书院用来收费贴补整个书院花销的存在,所以收的都是有钱人。
以前知府还在这边的时候,十分看中教育,每年拨款给书院,即便前任院长贪污,书院依旧非常富裕。自从换了县令,新县令减少了往书院的钱财投入,书院各方面只能节省开支,吃住都不好了,不仅学生,就连夫子们都苦不堪言,只能开了这个班,一个人收五十两银子,二十人就是一千两银子,一年一千两的收入,十分可观。
书院都开始新建科室了,食堂也扩建了,还有桌椅板凳都换新的了,以及书院骑射课的马都换了好的草料。
顾安知从小就是富二代,中学时读的是私立,班里大半都是有钱人家的孩子,他知道相处的方式。
才两天他就跟班里的同学们混熟了,他发现这个班的同学并不是想参加科举的,不然也不至于二十多岁了才来读书,还没考个功名。
他们都是县城里各个富商家的孩子,有一次县令给他们召集起来,说了开班的事,想让他们支持一二。
县令虽说是自愿入学,可是他们怎么听不出县令话里的意思,谁也不想被县令针对,就把自己孩子送来读书,算是花钱免灾了。
顾安知一听这情况,心说有点坑,入学前还以为是什么福利呢,原来是县令为了敛财开的班,怪不得那天他跟县令说入学的事,县令那么开心呢。
估计这个班每年收上来的一千两,县令得拿走五到七百两,剩下个三五百两,就够书院用了。
而且他们这个班是被特殊划出来的,平日里不能在学校的饭堂吃饭,更不能接触书院里的普通学生,就连进出都要从侧门进来,敛财目的太强了。
书院方面也不重视,本想随便派个人过来教导他们,糊弄一下就算了,可是这个班多了个顾安知,县令要求书院一定要重视,顾安知是知府的学生,至少把书院的副院长派过去教他们。
副院长再怎么不愿意,也只能听县令的命令过去。
这个班的学生大部分都不是来听课的,反正他们也不考科举,能学就学一点,学不会就来社交,多结交一些有钱人家的少爷,以后多点生意上的往来。
他们上课的时候到是不敢乱动乱说话,毕竟副院长还是个举人,他们也知道自己得罪不起,一个个不是发呆,就是低头看闲书。
副院长看他们这种学习态度,原本想着随便教教就好,谁知道坐在最前排最中间的顾安知炯炯有神的看着他,还提问问题,学习积极性非常高,他都不好意思随便敷衍。
他想着知府能收顾安知做学生,肯定是看出顾安知有过人之处的,听说顾安知才读书一年,若是明年或者后年就能考中秀才,能成为他们书院的一个奇迹。
第78章
顾安知把所有重心都放在了学习上, 就连自助餐厅的开业,他都选择了休息日开业。
开业当天他担心阿年一个人应付不过来,过来帮忙, 顺便再看看开业时的客流量如何。
先试营业,试营业期间看看营业额, 如果营业额不够好,那就抓紧改成专门做火锅的店。
如果店开不下去, 估计会被人嘲笑奚落, 不过为了赚钱么,他也不在意这些, 就算被嘲笑被奚落, 也是噱头,能给他增加话题度。
就像是他穿越之前做偶像, 也经常被人嘲讽,说他脾气暴躁, 说他超雄, 这也是个话题度,让他的名字一直出现在大众的视野当中,有话题度就能赚钱。
开业当天,才开门一个时辰, 就坐满了人。
他们都想要瞧瞧热闹,看看自助餐厅是不是真的有顾安知说的那么好。
还有人在门□□钱的时候问顾安知:“如果没有你说的那么多种类,欺骗我们, 会给退钱么?”
“给退,”顾安知在门口挂了块牌子,上面画了食物菜品的图,还写了字, 他知道这个时代认字率低,所以特意贴心的画了图,他指了指牌子:“这个上面写的画的全部都有,如果发现我偷工减料,可以来找我退钱,我不在的时候找阿年退钱,阿年是自助餐厅的掌柜。”
问话的食客跟身后的人喊:“可以退钱,大家都听见了吧,一会顾老板可别不认账。”
顾安知:“放心吧,不认账你把我这砸了都行呢,不过如果我这的东西货真价实,有人吃饱喝足了来找我退钱,我可不退。”
“不能,我们不是这种没事找事的人。”一群嚷嚷着交了钱。
收费的柜台放在一进门的地方,旁边放了个屏风,把餐厅和柜台隔开,交了钱的人走过屏风,被里面的东西惊到了,赶忙回头对后面犹豫要不要交钱的人说:“果然有很多东西,跟顾老板说的一样,肉和菜都放在了桌子上。”
后面的人听了,也赶忙交钱,生怕吃不上,白白跑了一趟。
其中还有顾安知的同窗也来捧场了。
昨日放学的时候,顾安知在班里宣传了一下,说今天自助餐开业,感兴趣的可以过来捧个场。
他们进这个班读书本来就是为了结交朋友,家里也都是有钱人,一听才一百文,太便宜了,估计也没什么好吃的东西,就当做随份子了,要是没有什么好吃的,交了钱转一圈就离开。
可是他们进了自助餐厅,就被里面琳琅满目的菜品给震惊到了,“这炒菜就得有七八种吧,火锅的菜品也一应俱全,不仅有一盘盘切好的肉,还有鱼虾?”
几个人赶忙找位置先坐下,有店小二端来了火锅的锅底还有烤肉的烤炉,顺便帮他们介绍:“那边的区域是烤肉和火锅的蘸料区,可以通过自己的喜好调制蘸料,那边区域是炒菜、汤品、主食等等,那边是火锅、烤肉的生肉、蔬菜区域。”
“这边蘸料竟然要自己调?”其中一个男人不满的站起来,“其他店都是什么都弄好了端上来的。”
另一个男人说:“都说了是自助,就是要什么都自己动手,不然凭什么这么便宜?”
他们收起心中的不满来到了蘸料区,然后就看到了台子上放了十几个大碗,每个碗里放的都是不同的蘸料。
“这个好,想吃什么就多放一些。”其中一个大少爷觉得这跟自己做菜似的,还挺好玩,兴冲冲的自己去调蘸料了。
因为收费的时候就提前告知他们,吃多少拿多少,如果剩的超过了多少,就会罚钱,倒也合理,按照市价给钱。
几个同窗拿东西的时候,还听到有人说:“少拿一些,吃完了再过来,多拿几趟,还能顺便消消食。”
或者听到有些桌的客人说:“这是你拿的,你负责吃了,要是罚钱,你交。”
他们到菜品区的时候几乎没人,听到有人说:“你要吃青菜豆腐回家吃去!在这多吃点肉!”
几个同窗看到大家拿肉的架势:“不知道安之兄要亏多少钱啊,他这样做生意不行。”
“怪不得那么努力的读书学习,我感觉他不适合做生意,还是努把力去做官吧。”
……
另一边,顾安知听到账房的报账,嘴角都压不下去了。
一上午的流水就抵得上酒楼里两三天的收入了。
酒楼每天虽然人很多,但也有那种点一个凉菜,或者一盘花生米,一壶酒,坐着喝半晚上的,或者点一个菜一碗饭吃一顿的,这种顾客不在少数,一顿也就二三十文钱,还要占着一张桌子。
正经点菜的,也是两三个人点两三道菜,三个人也就吃一百文钱的菜。
可是这边,三个人就要花三百文,人的胃就那么大,该吃多少还是多少,顶多比平日里多一些。
而且他的这些肉都是从乡下买的,就是之前那个卖给他们下水的杀猪匠那买的。
杀猪匠跟养猪场老板的女儿成亲后,养猪场扩大了规模,他每天从那边定肉,价钱还给他便宜了许多。
从养猪场直接买肉比集市上便宜好多,集市上的肉进了酒楼又翻了好几倍,他这样卖根本不亏本。
而且他还叫人切大薄片铺在盘子上,每一盘就放两三片,食客以为自己吃了十几盘已经吃了很多了,其实还没吃一斤。
他跟阿年说:“这几天大家图个新鲜劲,赚得多,过一阵子收入就平稳了,你把每天的收入都记一下,跟我说一下收入的涨幅,先做一个冬天,如果赚得多就继续干下去。”
阿年看了看门口排队等待的人:“我看着生意差不了。”
俩人正说着,就看到红姐要往外走:“现在是你休息吃饭的时间吧,你不在这吃,家里有事?以后家里有事就跟阿年说,给你放假。”
红姐立马摆手:“我去找师父说点事,这阵子喜哥儿不是总是闷闷不乐么,我想着后天就是他生辰了,不如我们几个一起给他庆贺一下,做点菜晚上一起吃顿饭。”
顾安知点点头:“行,你去吧。”
顾安知心说红姐上次跟喜哥儿吵架,还说喜哥儿继续留在这,她就不做了,结果现在喜哥儿出事,她倒是最担心的那个。
估计上次也是看喜哥儿被骗太着急了,才会说那么重的话。
……
红姐去酒楼那边找阮白泠,发现酒楼这边今天没什么人,自助餐厅开了之后,估计都去那边凑热闹了吧,之前来福楼没有抢走生意,现在让自家的自助餐厅给抢了生意。
不过顾老板说酒楼是阮白泠做的炒菜,自助餐厅那边是红姐和另外一个学徒做的,味道不同,追求味道的食客还是会来酒楼这边吃菜的。
她找了一圈没有找到阮白泠,最后在后院看到了阮白泠,她才要叫人,就被阮白泠拉了过来:“先别说话。”
红姐看着阮白泠指了指后门的方向,两个人从门缝悄悄往外看,看到喜哥儿和一个男人站在外头说话。
那个男人是附近一个酒楼的掌柜,对方手里拿了一包银子,往喜哥儿的手里塞。
“听说你从这边离开要赔八十两,这里是一百两,考不考虑跟我走,去我们酒楼做厨师?”
第79章
“一百两, 他可真够值钱的。”红姐忍不住说,说完之后又看向阮白泠:“不过是因为师父你让他这么值钱,你不教他, 他现在还是一个乡下的寡夫,说不准他已经被他的婆婆卖给那个老头做续弦了。你为他付出了这么多, 他竟然还要背叛你。”
红姐已经认定喜哥儿会背叛阮白泠了,那可是一百两银子, 多少人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他们这些学徒最开始拿二钱银子, 现在她做盒饭、喜哥儿掌勺,工钱都涨到了六钱银子一个月, 顾老板说以后每年都会给他们涨钱, 等到今年过年,就给他们涨到八钱银子, 等到后年就是一两银子一个月。
可即便是一两银子一个月,一年也就是十二两, 要赚够一百两, 也得八年多,这一百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
俩人皱紧了眉头,瞧见喜哥儿沉默片刻,将银子推了回去。
“你继续留在这里有什么意思?他们所有人都瞧不起你, 没有给你应有的尊重,就连工钱都那么少,来我们酒楼, 给你二两银子一个月的工钱。”对方酒楼的掌柜还在用金钱引诱他,“二两银子一个月,这可是整个县城最高的价格了,你不信就去外头打听去。”
阮白泠听到对方这样说, 估计再过两年,他也没办法给喜哥儿涨到二两银子的工钱,他和相公都在考虑,还要不要继续留用喜哥儿。
其实他现在内心还是纠结的,这些天相公还问过他喜哥儿的情况,若是不行,就让喜哥儿回去吧,若是他张不开口,相公去说。
可是他又觉得喜哥儿也是受害者,而且他也不确定要不要因为这么一次的不愉快,就把喜哥儿辞退了,人和人相处哪有没矛盾的,他在村里时,也经常跟自己的好朋友们拌嘴……
可是为了一个男人就逃走,确实有些不应该了。
再说他虽然把对方当朋友,但是他们也是雇佣关系,如果真能逃走了,就是耽误他们工作了,就像顾安知说的,他把对方当朋友,对方可没把他当朋友。
上次喜哥儿要跟人离开,他心里也挺伤心的……
正想着,就看到喜哥儿推开对方递过来的银子,拒绝了对方。
“二两银子还不知足,你要多少啊?你是不是太高看自己了?”男人急了,指着喜哥儿说:“你在这干不久,到时候像丧家犬似的被他们赶出去,到时候你再来找我,可就没有这个价了。”
“我不去你那,你说这些没有用。”喜哥儿好久没说话了,说起话来有些磕磕绊绊的。
一百两银子外加二两银子一个月的工钱都不去?顾安知到底给他开多少钱?男人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心说再加钱也加不起了,恼羞成怒的说:“我就说哥儿不行,眼皮子浅,胆子也小,在这边都被欺负成什么样了?还不走,就这么逆来顺受?赚钱再多不舒服,有什么用?”
男人见喜哥儿依旧无动于衷,伸手要拉他:“你跟我过去,去我们那瞧瞧。我们那的条件肯定比这好。”
喜哥儿躲了一下,男人阴沉着张脸说:“我一个大男人在这求你半天了,你还要怎么着啊?给你脸不要脸是不是?”
“你不就是跟个男人跑了么,装什么啊?现在我愿意给你个台阶下,给你钱,你要是不乐意,不跟我走,我就把这事嚷嚷出去,我看你以后还怎么活?”男人这话果然把喜哥儿给吓到了。
红姐冲出去指着男人:“你做什么?大白天的在我们酒楼拉扯我们酒楼的哥儿?调戏我们这的哥儿么?”
阮白泠也走过来,挡在喜哥儿身前问他:“你听谁说的谣言?若是这件事传出去了,我们就报官,说你调戏我们家的哥儿,调戏不成就放出谣言。”
男人听到他这样说,吓得不轻,上次来福楼的掌柜被抓了之后,全县城的人都知道顾安知在衙门里有人,是知府的学生,县令都得让他三分。
这件事不管喜哥儿到底干没干,只要顾安知去县城告他,都有可能被官老爷判成他传谣言。
“我什么都没说,我就是路过,走了。”男人慌里慌张的跑了。
阮白泠看着男人离开的背影,心说这件事也就他们酒楼内部人员知道,怎么会传到外头去,难道酒楼内部有人把事情说出去了。
“对不起师父,都是我不好,我还是回家吧,免得连累你们……”喜哥儿说着说着红了眼眶:“原本我是想着多干点活,等存够了钱,再把钱还给你,可是这些风言风语传出去,影响你们做生意……”
“你回去去哪?”红姐想到他上次上吊的事,“你要是走了,风言风语得传的更凶,你回到村里也是死。”
阮白泠摆摆手:“都先进去,我先跟相公商量一下,再决定怎么办。”
红姐拉着喜哥儿回去:“他给你一百两,你都没要?怎么想的?你就爱睡点帅小伙,不爱财是不是?”
阮白泠心说她提这个干什么?这不又提起喜哥儿伤心事了么。
不过红姐跟他说,经常以开玩笑的语气跟喜哥儿说这事,这件事就不显得那么重要了。
他跟顾安知提起的时候,顾安知还说红姐这是给喜哥儿做脱敏训练呢,
喜哥儿垂着头:“师父上次跟我说吃一堑长一智,做事之前先思考,我想着他们都是男人,我要是去了他们的厨房,他们肯定会瞧不起我这个哥儿,说不准还会欺负我这个哥儿,所以我觉得他肯定是在骗我过去,然后把我的手艺看会了,再把我赶走……”
喜哥儿回头看阮白泠,这些日子他都不好意思面对阮白泠:“我觉得对不起师父,对不起你们。”
第80章
晚上阮白泠跟顾安知说了喜哥儿的事:“咱们要留他在店里么?我记得之前表哥把咱们的配方给卖了, 咱们就再也不用他了,还跟他要回了所有的工钱,现在喜哥儿为了男人要跑, 说起来,跟表哥那次也差不多, 如果喜哥儿不是做菜,而是做白糖, 那个男人跟喜哥儿要配方, 你说他会不会给?”
“没有发生,不好说, 而且酒楼做菜靠的是手艺, 天赋这东西,还真不是人人都有的, 要是咱们酒楼少了他,你得多干多少活……”顾安知拉着他的手搓了搓, 摸着他手心里的茧子, 心疼的很,“要不然这样,先给他惩罚一下,若是以后表现好, 这件事就揭过去了,若是不行,就辞退。不做任何处罚, 酒楼其他员工也不服气,以后别人犯了错,咱们不好惩罚。”
“行,这件事就交给你办吧, 我心太软了,一想到咱们要是赶他离开,他回去又得被他那婆婆卖了,我就不忍心……”阮白泠忍不住叹气,“你说我这样,以后还能干什么大事?”
“你就保持善良就好,我来负责摆平困难,”顾安知抱着他说:“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做官么?”
“你不是说想赚钱么。”阮白泠想了想,“不对,你要报效朝廷,感谢皇上的恩情。”
“我想着若是做官了,我拥有了权利,以后别人就不敢欺负你了,你的日子也能容易一些。”顾安知想着现在阮白泠单独管理酒楼管理的也挺好的,以后他做官,阮白泠打理家里的生意,分工合作。
“做官是挺好,今天那个掌柜欺负喜哥儿的时候,我们说出你跟知府的关系,他立刻就害怕了,你这还只是知府的学生,要是真等你做了官,还了得了,那得多风光,到时候我就仗你的势,看谁还敢欺负我。”阮白泠看顾安知每天白天去书院晚上回来在家写字,纸都用了好几箩筐的样子,看他这么上进的样子,越发的有信心,就算去不了京城做大官,做个县令也好。
京城大官多,顾安知做了官,上面还有更大的官管着,不如他们县令,整个县城他最大。
“对了,你刚才说要给喜哥儿惩罚,要怎么惩罚?”阮白泠问他。
“这个等到明天晚上关店之前,把酒楼所有员工召集起来开个会,宣布一下,顺便再警告一下他们,不要把酒楼里的消息卖给外人,如果有这种情况立即辞退。”顾安知抱着他亲了亲:“今天我休息,咱俩先不要聊别人的事了,抓紧先做两次。”
“这都半夜了,你这么着急,说的好像明天晚上你不回来了似的。”阮白泠被他压到床上,扭头看他:“你这次想用哪个工具?做几次不都是一样,用工具……”
“这次咱们直接来?”顾安知凑到他耳边问他,“敢不敢?”
阮白泠听到这话内心激动,还有些紧张,其实他已经忘了头一次疼痛的经历了,但是已经用工具做过许多次了,他相信这次差不多能成功。
他转过身,红着脸对顾安知点点头:“你要轻一点……”
顾安知要被他这幅样子可爱晕了:“你,你不要勾引我,我怕忍不住会弄疼你了。”
“我哪里勾引了?”阮白泠想着自己明明只是看着他,这也叫勾引吗?
“哪里都勾引了,你这个人出现在我面前,就是勾引。”顾安知低头亲他,感受着他身体的反应,他感受到对方颤抖的身体,不确定是舒服,还是强人痛苦,“舒服吗?还是不舒服?”
阮白泠害羞的抱着枕头,遮住自己的半张脸,声音软乎乎的:“比想象中的,舒服一些。”
阮白泠在这些事情上一向意外的坦诚,顾安知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尤其是阮白泠还睁着双圆圆的眼睛望着他,“你一直这么看着我,就没有不好意思?”
阮白泠紧紧地抱着怀里的枕头望着他:“就是因为害羞,不好意思看着你,但是我偏要看着你,才刺激……”
“小变态。”顾安知知道他喜欢刺激,抬手拍了他很有弹性的地方一下,“要不然你试试自己动?”
阮白泠摇头:“不要,太累了。”
顾安知忍不住低头轻笑一声:“这种时候你倒是学会偷懒了。”
……
阮白泠感觉这跟工具完全不一样,工具虽然每次都会被顾安知热一下再用,但是硬邦邦的,还是顾安知的好用……灵活……
上午出门的时候,碰到带着孩子准备回村一趟的林哥儿一家,林哥儿看他忍不住笑,偷偷在他耳边低声问:“红光满面啊,昨晚那个了?”
阮白泠一惊,害羞的说:“你,你别说的这么直白啊。”
林哥儿忍不住偷笑:“懂了,下次看破不说破。恭喜你,终于如愿以偿了~”
阮白泠害羞的装咳嗽掩盖尴尬:“你们今天回村?”
“这不是家里收红薯,忙不过来了么,我们就回去帮忙几天,孩子也只能先请假几天,好在夫子这几天也生病,私塾成天让他们背书,回乡下背书也一样。”林哥儿解释说。
阮白泠:“我说呢,你平日里最注重的就是孩子的学习,怎么舍得请假带着孩子回村,原来是夫子生病了……”
不过村子里前阵子就开始收红薯了,只不过这一年大家基本都种红薯了,种的多,忙不过来,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收完的。
这次几个村子的红薯都运到他们村了,他们村子还盖了两个大仓库,还加盖了厂房,多招了许多的临时工,他们投入更多的资金。
好在这一年开酒楼赚了不少钱,资金充足,完全不用担心资金问题。
等到红薯粉条和淀粉生产出来后,一部分会拿到集市的摊位去卖,另一部分送到城里的各个铺子里,第三部分则是送到赵黄虎那边,赵黄虎开通了一条从省城到县城的卖味精的路线,前段时间他跟顾安知商量,顺便带上红薯粉和淀粉。
顾安知说他们就是赚批发的钱,价钱虽然低,但是省事,薄利多销。
阮白泠家的地现在都是雇人帮忙种帮忙收,花不了几个钱,他原本也想劝林哥儿也雇佣人去种地,免得每年春种秋收的时候还要往村里跑,耽误摆摊生意也耽误小孩子的学习。
但是顾安知没让他说,毕竟林哥儿摆摊生意再怎么红火,一个月虽多不超过十两银子,不像他们酒楼一个月二三百两银子的赚着,就算林哥儿负担的起雇人种地的钱,也不舍得花这笔钱。
说了之后影响感情,还是少说吧,毕竟他在县城就这么一个朋友。
阮白泠还不服气,还说酒楼那些人都是自己的朋友。
顾安知忍不住叹气,跟他说他们对你客气,只是因为你是老板,根本没把你当朋友。
阮白泠一想也是,之前喜哥儿就是,他就是投入太多感情了,后来对方犯了错,也舍不得,只想着帮忙。
现在他带的新徒弟们,他教的时候就尽心尽力的教,但是不像是朋友那般相处了。
林哥儿有一次去找他,还说他有师父的样子了,都学会端架子了,怪不得新来的徒弟们都听他的话。
……
晚上顾安知放学回来,先去酒楼书房写先生不值得课业,等写的差不多了,也到酒楼打烊时间了,他把所有人召集起来开个会。
“前段时间喜哥儿犯了错,签了合同,还要偷偷离开,所以我们要对他进行处罚。”顾安知让喜哥儿过来:“罚你两年的工钱,你这两年继续在这干,依旧包吃包住,但是不给发工钱了,如果你不同意,现在就走,要是同意,就好好干,等到两年过去了之后,你的工钱继续从两钱银子开始算,咱们酒楼的工钱,厨房里的学徒都是从两钱银子一个月开始,逐年递增,多干一年多涨二钱银子。店小二每年多涨五十文,其他杂工就每年住涨十文,干的越久,开的工钱越多。”
红姐他们到酒楼之后先开的也是二钱,后来阮白泠说看他们太累了,都涨到六钱银子算了,他们赚这么多,一个月才给人家二钱,太少了。
红姐他们就从六钱银子开始往上涨,新来的学徒从二钱银子往上涨。
新来的学徒听到每年都涨二钱银子,兴奋的脸都红扑扑的,都忘了处罚喜哥儿的事了,纷纷低头窃窃私语。
喜哥儿开口说:“我觉得两年太少了,加到三年或者五年都可以,不然我心里不踏实。”
之前他们没有处罚喜哥儿的时候,喜哥儿知道自己错了,并且每天都被内疚折磨,不仅内疚,还觉得自己太傻了太笨了,差带就被人骗走卖了,每一天都想死。
那天他跟阮白泠说他要离开,其实不是想回村,而是投河自尽来着,现在惩罚他了,他活着就有奔头了,为了赎罪也得继续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