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没话找话?
小白兔突然有了预感,眼睛迅速一闭,“睡了。”
陈澈低笑出声,他低头鼻尖蹭了蹭她的,“哦,睡了还能说话啊。”
可能热恋中的男女就是这么低智商,车轱辘话来来又去去。
宁南嘉睁开眼,娇俏瞪他一眼,“哦,原来你知道睡了不能说话哦。”
陈澈嘴角扬了又扬,在她额头落上一吻,突然换了话题,“我不会系领带了,赖你。”
宁南嘉圆眼放大,
请苍天辨忠奸!
春节期间明明是他每天抓着她给他系领带,没有一丝辛劳费就算了,居然还倒打一耙。
她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实在可爱,陈澈忍不住俯身轻轻吻她的眼睛,唇落在她轻颤的眼睑上,“明早帮我系?”
他的呼吸暖暖的,又痒痒的,宁南嘉睫毛颤了颤,等他唇离开了才睁眼,两人离得近,她能看清他眼底的疲惫,埋在被子里的手指蜷了蜷,没说话,小下巴点了点,怕他没看清,又幅度大地点了1次。
陈澈一只手撑在她头侧,隔着不远的距离把她笼在身下,他能感觉到胸腔内暖洋洋的,身下人总是这么好欺负,又总是这么容易对他心软。
他漾开笑容,动作利落地掀开她的被子,在她不解的眼神里,把她拦腰抱起。
突然的失重感,宁南嘉下意识地环住他的脖子,动作间一缕长发落在他脖间,“要去哪啊?你都没洗澡,我睡衣都被你弄脏了!”
脖间微痒,陈澈加快了步伐,“你说好要帮我系领带。”
小白兔终于懂了,醉翁之意不在酒,系领带只是他的借口,他分明是想把她拐去他的房间。
宁南嘉装不懂,反驳他:“我睡这也能帮你系。”
陈澈不听,低头吻她的唇,尝她也解痒,
他眼睛没闭,手上也不停。
宁南嘉微仰着头,舌尖被他吮着,环他脖子的手早就松了,守上面,他脱下面,守下面,他脱上面,等躺在他床上时,浑身只余一条浅粉色内裤。
她红着脸缩进他被子里,被子盖到脖颈,满满的属于他的松针香,刚被他吻完,气还没喘匀,“我…我还没来完!”
她姨妈规律,日期准,时间也准,每月都来一个星期,今天是最后一天。
陈澈站在床头,右手大拇指摩挲着食指和中指,他刚刚摸了,自然能感受到那层小翅膀。
他不顾身下的变化,端的是一本正经,“你想什么呢?不是嫌我弄脏了你的衣服,不脱了怎么换新的?”
宁南嘉不信,眼睛瞥向他下半身,下一秒又发烫似地抬头,某人一贯就是会装的!
陌生的床,陌生的房间,但可能到了睡觉的点,可能周身都是他的味道,宁南嘉握在手里的手机摇摇欲坠。
昏昏欲睡之际,陈澈终于洗漱完出来,他却没有如她预料的马上上床,反而是坐在床边,看她……
在他的注视下,宁南嘉睡意跑了大半,她丢开手机,抬眸回看他。
这几天都未下雪,天气晴朗,他身后有一面窗,其实有床头灯开着,透过窗只能看见市中心的霓虹灯影,可她仍觉得今晚月色真美,
虽然她看不见月光,可窗在那,总会有月光倾入,
而月光下的他眉眼深情又动人。
对视中,陈澈先开口,“你喜欢哪间房?以后,剩下那间作你的衣帽间吧。”
宁南嘉点点头,下巴刚好缩进被子里,“好,你这间有卫生间,那我那间就改作衣帽间。”
他们都知道彼此的意思。
陈澈伸手勾出她的下巴,顺手挠了挠,可能觉得手感好,右手就搭在那没动,“梳妆台放书桌旁好吗?”
“好。”他的手有些凉,宁南嘉下巴磨了磨想给他暖暖。
“梳妆台想要什么颜色?”
“有什么颜色选?”
“什么颜色都可以。”
“那我要想想。”
陈澈微微抬高她的下巴,俯身吻下去,“慢慢想,不急……”
在这么一个温暖的冬夜,他们越贴越近,殊不知春日前的最后一个寒冬已凛然而至。
第二天下午课间,手机屏幕显示罗女士来电时,宁南嘉心一紧,有了不好的预感。
她犹豫了几秒,还是没逃避,点开了接听键。
那头罗女士的声音很平和,问她在哪个图书馆。
这句话内容很多,心神紧张的宁南嘉此刻却反应很快,第一句没问她在不在家,那说明,“你在月聆湾?”
罗文溪坐在宁南嘉的书桌前,面前是翻开的一堆雪白的毫无观看痕迹的考试资料,她移开视线,再多看一眼这些资料,她翻涌的情绪就要压制不住,“对,所以你在哪复习?”
罗文溪问完,电话那头先是没人说话,接着就听见脚步声,穿过一片吵闹的区域,随后转为安静,然后就是一片沉寂。
罗文溪深深呼吸一次,她干脆转过椅背,背对书桌,面向书柜。
她请了半天假,没有通知她们夫妻,抱着除夕那天产生的疑心,来了月聆湾。
最后结果是她预想中最糟糕的那一类。
终于,宁南嘉开口了,“我在南广场二楼的烘焙学校。”她不想再继续欺骗隐瞒下去。
罗文溪心一沉,五指紧扣住扶手,“在那干嘛?”
“学做蛋糕。”
“学了多久?”
宁南嘉的声音开始发颤,“辞职后就开始学,一直…一直到现在。”
罗文溪拍案而起,“你说清楚!你是把它当成业余爱好,还是说…还是说你从始至终…”,她气息开始不稳,“从始至终都在骗我和你爸,你根本就没打算去医大当基础医学院的老师,嗯?”
最后一个‘嗯’字,听得宁南嘉眼眶发热,她的手无意识地抠着楼梯间墙壁的瓷砖缝,“妈妈,对不起……”
这声对不起间接回答了罗文溪的问题,不解、伤心、愤怒、失望……太多太多情绪往外冒,她难耐转身,视线不经意又落到那堆资料上,下一秒,资料就落了地,有一本甚至飞出了门,语气也再也控制不住,
“你为什么要骗我们?!你到底为什么偏要这样?你要从医院辞职我们不是已经依你了吗?当老师的工作也是你自己选的,现在你搞阳奉阴违这一套,如果今天我没有发现,你还打算要骗我们多久?”
“我和你爸这么努力地培养你,为你铺路,在你眼里到底算什么?我们接受了你的半途而废,接受了你嫌累嫌枯燥不当医生,现在我们只让你走和医学相关的路,让我们这辈子所学所得稍稍有些传承你都不愿意做吗?”
宁南嘉揉了揉眼睛,楼道内没有暖气,寒气从脚底侵入,可此时她却无力顾及这身外的冷,她话音里带着颤,带着些许哽咽,“我没有…没有嫌它累嫌它枯燥,我是生病了…”
“我整夜整夜地噩梦、失眠,我吃不下东西,那段时间我瘦了那么多,你们有发现吗?那天早上,我看着阳台想跳下去……所以,我决定辞职。”
罗文溪回想那段她闹得最凶要辞职的那段时间,的确是瘦得过分,但她以为是刚入临床累的,她提起一口气,“抑郁症还是焦虑症?既然得病了我们就治,我马上给你约精神科的刘主任给你看……”
宁南嘉打断她,“不用了妈妈,我已经快好了,辞职后,这些症状都有好转。”
除了内心对医院还有一点抵触外,她觉得她和正常人已经没有区别了。
罗文溪僵直的脊背一松,她扶住桌角,“病快好了,那更不能成为你堕落的借口,生病了就治,病好了就该继续努力,离面试还有时间,你从现在开始好好复习还来得及。”
好冷啊。
宁南嘉蹲下身子蜷成一团,她笑了一声,眼里闪着泪光,“妈妈,你真和我想的一样,你果然会让我病好了继续再来。”
这声妈妈让罗文溪红了眼,她语气放缓,“南嘉,别被一点挫折击败,谁都会生病,病好了就继续干啊!只要不死,就继
续!生活总是要继续的,你要相信你自己不会那么脆弱,那么多的人都能做到的事,你怎么可能会做不到?!”
宁南嘉泣声反驳:“可我就是这么脆弱啊!是你不能接受我脆弱!”
“你可以对别人家的孩子说,父母只想着让他们健康快乐一辈子,可轮到你自己的孩子,你却非逼着我做让我生病让我不开心的事!”
“可你不是一般的孩子,你是我罗文溪的女儿!”
“是你女儿又怎么样!是你女儿就必须像你一样强大?是你女儿就必须要从医?是你女儿就不能脆弱?你是你,我是我!”
情绪找到了宣泄的口子,宁南嘉说得歇斯底里,“我早说过我不想再从事任何与医疗行业相关的工作,可你们都不愿意听,那我就再说一次,我不愿意!不愿意做你的傀儡!不愿意做你们的传承人!不愿意做下一个你!”
氛围紧得像拉到底的弦,仿佛下一秒就会崩断,让电话两头的人鲜血淋漓。
不愿意…不愿意不愿意!
这几个字反复敲击在罗文溪心间,她几欲张嘴却说不出话来,喉咙里向沉了块石头,沉甸甸地下坠,坠得她整个上半身都弯了腰。
大概1分钟后,罗文溪开口了,声音轻飘,“好,你不愿意就不愿意吧。”她呼出一口气,然后挺直腰背,她骄傲一生,她绝不容许自己的女儿普通又平凡,
“我的女儿就是不能轻易被打败,她必须强大,必须从医,她的人生必须不能只追求开心!既然你做不到,那就别当我女儿了…如果可以回到过去,我知道肚子里怀的是你,我宁愿打了也不生你!”
理智走太远,彼此都说着伤人心的话,等后悔时有些话已经出口了。
不知道是谁挂断的电话。
宁南嘉蹲在墙角,右手还举着手机在耳边,她就这么一直蹲着,一直蹲到脚麻蹲不下去了,才狼狈地扶着墙壁起身。
等真站起来了,才发现浑身又冷又麻,眼泪顺着脸颊流个不停,泪水沾过的地方,冻得火辣辣的疼,好疼好疼,哪哪都钻心地疼,疼得她走不动,只能倚在墙角,麻木地放空……
不知过了多久,手机铃声响起,她没看来电人是谁,麻木地接通。
电话那头,陈澈的声音响起,他问:“今晚吃什么有推荐的吗?”
“……”
“你今天中午吃了什么?给个参考?”他最近总说一个人吃晚餐没意思,不能和她一起吃饭,那就吃一样的,也能添点胃口。
“……”
“生气了?”她不回话,陈澈以为是这段时间他太忙,忽略她了,“今晚我早点回,给你带绿茶蛋糕,好吗?”她前几天囔着要吃,他没准,生理期不能吃这类冰冷的东西。
宁南嘉麻木的心渐渐开始有了知觉,她哭着向他诉说:“陈澈,妈妈知道我骗她的事了,我和他吵架了,明明是我骗了她们那么久,说了那么多的谎话,可是我刚刚……没忍住还向她发了脾气,她生了好大的气,她说她后悔生我了,怎么办?我妈妈不要我了……”
“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所有情绪再次重达巅峰,宁南嘉泣不成声,她后悔了,后悔这么重要的事就在电话里坦白了,如果她能稳住情绪,约妈妈见面说,也许结果不会糟糕成这样……
陈澈听她说话隐约间有回声,“南嘉你现在在哪?”
“在学校。”
“你在楼道?”
“嗯。”
这个天气在楼道吹冷风,难怪她声音都在发抖,陈澈马上回她:“你现在就回教室,等我去接你,听话,等我好吗?”
陈澈赶到烘焙学校时,学校已经下课了,宁南嘉穿着黑色大衣,乖乖坐在教室门口的会客椅上等他,头低着,远远看着小小一团。
等他走到她面前了,黑色皮鞋尖对着她的鞋尖,她像是才回过神来,慢半拍地抬头。
陈澈蹲下身,和她平视,右手伸出揉揉她的红肿眼尾,声音温柔得不行,“我家小可怜,眼睛都哭红了。”
第44章 充电
此时的宁南嘉很乖,或者说是脑袋在放空,看清是陈澈后,任由他牵着带上车。
车子启动,隔板升起。
陈澈抱起一旁安安静静的人,让她侧坐在他身上,头靠在他的肩头,左手从她腰后环出,牵住她两只冰冷的手,摩挲着给她取暖,右手拿出手机,“我先给妈打个电话,不知道她回去没有。”
这样的吵架,肯定是双方都有受伤。
呆滞窝他怀里的人,听见这话无神的眼睛亮了亮,看着他拨通电话,两手不自觉地握紧,她怕罗女士不接,女儿都不要了,他这个女婿还会要吗?
陈澈能感觉到她的焦灼,随着手机“嘟”声时间越长,怀中人的身体更为紧绷,他眉头微皱,左手使力插进她两手之间,双腿往上一抬抱她更紧。
他的怀抱太暖太紧,宁南嘉糟糕到底的心绪得到了一丝缓和,她不自控地贴他更近,她脸往上挪,越过他的黑色衬衫领口,直直地贴到了他的颈窝,更为温热的触感,她埋在里面,想以此获得更多能量。
终于,电话接通了,
陈澈点开免提,他先开口,问罗女士现在在哪,需要派人去接她吗?
罗文溪语气冷淡,说她已经在回医院的路上了,打的车。她是真不想接这个电话,说出那样的话后,她何尝不是后悔加心痛,心乱成一团麻絮,比任何大课题大实验都难解。
做女儿的觉得委屈,可做妈妈的她,也觉得委屈啊。
电话一直响,真不接,她又担心是宁南嘉出了什么事,可接了,她也开不了口问。
还好电话那头的人算是善解人意,
陈澈没有劝解和辩解,首先,他属于共犯,其次,处在气头上的人往往都听不进其他人的话,给她们时间冷静下来后再予以引导,效果反而会更好。
他简单说了宁南嘉的情况,并告诉罗女士他会接南嘉回家,让她别担心,就等着她挂断电话。
宁南嘉一直伸长耳朵听着,妈妈还愿意接她们的电话,她还有救!
蔫哒哒的人终于恢复了点神采。
陈澈轻轻拍拍她的后脑,等她从颈窝中探出头,才找出宁父的电话,放在她眼前,“不知道妈有没有和爸说,但不论是基于好的认错态度,还是请求爸爸帮忙照顾安慰妈妈,我们都该主动打电话给他,对吗?”
对的。
逃避并不能解决问题,她再害怕,也得打。
宁南嘉深呼吸一口气,然后接过手机,陈澈投以她鼓励的眼神,并帮她拨通。
宁父接得很快,还好今天下午医院有高层例会,不然他做手术去了,还真接不到老婆和女婿的电话。
宁南嘉颤颤地叫了声爸后,紧跟着就是对不起,对不起让你们失望了。
宁父轻叹了口气,大致情况文溪都已经和他说了,突然听到,当然有失望也有伤心,但他更关心的是女儿的病,可能年纪越来越大,还有老友家一些不和的亲子关系耳濡目染下,他少了很多偏执。
只是自家老婆执着依旧。
上次母女两因为研究生报名冷战了半年,这次事情比上次还大,南嘉有女婿哄,他也得马上去找老婆哄,电话里宁父着重和陈澈交代几句,让他照顾好南嘉后,就火速挂了电话。
打完电话后,陈澈有意和怀中人说话,但宁南嘉都没回话。
见她不想说话,陈澈不强逼她,任她放空着,就这么安安静静地抱着她。
直到出电梯,看着面前陌生的一切,宁南嘉才后知后觉,她被他带着来了陈氏。
这是她是第一次来他工作的地方。
好奇心驱散走了些微伤心,她乖巧抬手,在陈澈帮她脱大衣时,两只大眼睛忍不住看这又看那的。
楼层是25层。
这一层的员工并不多,有些宁南嘉在年会还见到过,一路走到陈澈的办公区域,他向她介绍,说王助理的办公室就在正对面。
陈澈的办公室很大,是宁南嘉的第一感觉。
这是他的工作区域,她好奇又有些局促,两手互搓着,想四处都看看,又怕多看多错,还影响到他工作。
站她旁边一直关注她的陈澈,自然发现了她的小动作。
他蹲下身,双手托住她臀下,像抱小孩一样抱着她,大步往房内走,“带老婆看看我的工作环境,免得她觉得我每天在外面不务正业。”
明知他是在开玩笑,但宁南嘉还是忍不住反驳他,“我哪有!”她明明一直都很信任他,也理解他的忙碌。
不过,被他抱着,任由她指哪打哪的感觉实在太好。
办公区域简简单单,和家里的装修风格差不多,极简冷色调,看完这边,宁南嘉指着里面那扇门,“去看看那,是你的休息室吗?”
“嗯。”陈澈听话地走过去,但到了门口,他却不动了。
宁南嘉还记得上次在家门口,他抱着她,手上拎一堆东西,还能按密码开门,现在就一个把手门,简单向下一按,还能难住他?
上次她要帮忙开门,他按回她的头不让,这回她老老实实等他开门,他倒是不开了……
宁南嘉瞅他一眼,红红的眼睛一点杀伤力也没有,看在他抱她的份上,她决定不和他计较,左手揽紧某坐骑的脖子,身体微微弯腰前倾,右手刚按在门把手上,脸蛋就被他亲了下,带着声音的,大的一声“啵”~
亲一口还不够,他顺着脸颊往下亲,亲她的耳垂,亲她的下颌,亲她的脖颈……
他亲就算了,还吮,还咬……
有一点点的刺痛,但更多的是烫和痒,宁南嘉身体一软,心口麻了半边,门也不开了,她收回上半身,红着脸捂住脖子不给他亲了,大眼睛里满满都是对他在工作场合白日宣淫的控诉!
陈澈笑了,眉眼都是笑意,
他摆正头挑眉看她,任她瞪他,轻轻松松按下把手,推开门,
他喜欢看她鲜活的模样。
休息室和家里的主卧很像,有沙发有床有淋浴间,宁南嘉大致扫了眼,就失了兴趣,一点亮点都没有。
正要收回视线时,不经意间看见了他床头柜摆着的东西,有些模糊不是很确定,她指指那,指挥身下人过去。
陈澈顺着她的手指看去,按她的要求正抬步要走,门外有人敲门,陈澈没放开她,又抱着人出去,“应该是晚餐到了,和我去开门。”
还好他还有点分寸,在门口把她放下,拿了晚餐后,又抱着她回了休息室。
他坐沙发上,调整姿势让怀中人背对他,坐他腿上,
见他要解外卖袋子,怕挡住他动作,宁南嘉想起身,可身下人不让,他双手箍住她的腰不放,下巴抵她肩上,“就这么解。”
宁南嘉想起起不来,还被他完完整整锁怀里,可心里却是开心的。
在这么阴天的一天,她实在太想也太需要他的拥抱了,又暖又有安全感,像是窝他怀里她就能汲取满能量,
如果可以,她想就这么一直黏在他身上。
陈澈拿餐盒要俯身,她有些坐不稳,忙两只手紧紧环住他的脖子,搂他更紧些,陈澈感觉到了她的动作,他嘴角向上扬,行动间少了之前的顾忌,她会抱好他的。
摆好晚餐,宁南嘉还惦记着床头柜上的东西,她扯扯陈澈的衣领,往那指,“我要看。”
陈澈点头,把人抱到沙发坐好,递给她筷子,让她先吃,自己去床前拿相框。
他床头柜上,她会感兴趣的,也就只有那2个相框了。
见他去了,宁南嘉听话,先尝起了面前的红烧牛肉,额边的长发随着她低头向下滑落,她忙抬手拦住,抱来抱去,她的低丸子头也变得松垮了,她干脆解了发圈,打算重新扎。
就在她往后梳笼头发时,陈澈回来了,他把相框放她怀里,接过她的动作并拿走了发圈,“我来。”
宁南嘉侧头看他,“你会吗?”
他垂眸梳得认真,动作不算熟练,但也没扯着她疼,“帮暖暖扎过。”
陈澈没说的是,他帮暖暖扎的是上左右三个冲天炮,她那么少的头发他都能扎3个,足以证明他技术还不错。
他在很温柔地哄她。
宁南嘉眼睛微弯,红了一下午的眼睛里终于染上点笑意,“绑个低马尾就行。”她没要求太多,勾唇,低头看起了相框。
浅蓝色的木质相框共2幅,书本封面大小,第一幅是陈澈和外公外婆的全家福,照片里的暖暖还是个小婴儿,扎着一根冲天炮,别着粉色花朵发夹,被戴君彦抱在怀里,陈澈就站在戴君彦旁边,手伸在他身后,坏心地拔暖暖的小揪揪。他虽然没笑,但宁南嘉看得出来,他是高兴的。
这张照片,她前几天在外婆家还在相册里见过。
第二幅相框里的照片是她和爸妈的,就那张她扎着不对称牛角辫窝爸妈中间,哭鼻子那张,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打印的,还装进相册里立在这放着。
宁南嘉手指轻抚过爸妈的脸,眼睛再一次变得水润,转头看陈澈,对他说也是对自己说:“我今晚就去爸妈家道歉,但他们应该不会原谅我,那我今晚就睡那,一直睡到他们原谅我那天,而且我也有钥匙,要是他们不给我开门,我厚着脸皮也能进去。”
陈澈手腕转动,最后一缕碎发被他用食指别到她耳后,“我一直都相信你,相信你会勇敢地面对这件事,但只有一点,我希望你能改。”
宁南嘉没多想直接问他:“什么?”
“别伤害自己。”第一次双方家长聚餐时,陈澈就发现了,她情绪不稳定时会依靠疼痛来转移情绪,那次是指尖抠掌心,抠出血那种。
这次是大冬天不穿外套在楼道吹冷风,是互掐双手,他不拦着绝对要掐出血丝……
宁南嘉懂他的意思,她也清楚自己的这个毛病,可她不觉得是个大问题,她试图轻快地解释:“我没用力啊,这点小伤也不算自残……”她说不下去了,因为陈澈的眼神。
他很认真,很认真地看着她,“情绪转移的方法有很多,我们一起想个新的,好吗?”
宁南嘉没有办法拒绝他,
他的眼里满满都是她,她点头,“好,”过几秒,她突然又补充,“但我有个条件,我要充电。”
“充电?充什么电?”
宁南嘉抬手朝他一个大扑,把他扑倒在沙发上,而她趴在他身上,双手本来是搂住他腰的,他压下来后她嫌重,又抽出来,换成搭他肩上,她的腰倒是被他一双手搂得紧紧的,他们严丝合缝地贴着,
她埋在他脖间蹭了又蹭,又暖又舒服,蹭够了,她才抬头解释:“这就是充电,网上说喜欢的人的拥抱就能充电,充满电我才有力气回家。”
陈澈非常会举一反三,他抬头吻她的唇,吻完后问她:“接吻能充吗?”
宁南嘉手抵下巴故作思考状,想了会才眼睛亮晶晶地回他,“能!”
见他眼神转深,还有身下的变化,为避免充电变成不可控,宁南嘉忙手脚并用地爬起来,“我充好了,吃饭!”
她才刚坐好,就被身后人一抱,又变成坐他身上了,宁南嘉回头看他,两眼都写着干嘛?
陈澈递给她筷子,很是一本正经,“吃饭也要充电,不能浪费时间。”
……
宁南嘉靠他怀里笑弯了腰。